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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初雪

《尸香鬼曲》(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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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古代,这样的地方,肯定是有背景的,不可能只是一个村子这么简单。
  天际阴云越来越浓密,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枝叶开始随风摇摆起来,很快就要下雨了,大山里的天气,也是凶险的很。我应该尽快进村子,找户人家避一避。
  村子里的大半房屋建筑,不是近代修建的,从风格上看去,几乎有百年历史,甚至可能是清朝的建筑,街道上铺着一层青砖,有一些南方古镇小巷的感觉,只是这是在山西。每一户人家的门前都有一块青石,青石上刻着不同的篆文,都是一些古怪的符号,我一个也不认得,而且可以清晰的辨认出青石上残留的血迹,不过不是近期撒上的,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也许是用来辟邪的,我记得有些少数民族有这样的风俗。
  正像人们所说的那样,这个村子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我走了大半天,也没有见到人影。走了一大圈,当我再次看到那块村前那块巨石时,突然意识到,这里的房屋布局有些怪异,区区百余户,走进来,却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尽头,每条巷子纵横交错,与房屋错落的搭配,构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迷宫。
  我一直认为自己走进了村子深处,却不料,转了一圈,竟然又转了回来,再加上今天阴云密布的天气,没有日光,在这个三面环山的山村里,我彻底丧失了方向感。我抬起头望向天空,阴云越来越低,山间已经响起了呼啸的风声,风声渐大,如同万马奔腾。
  就在这时,前面的巷子口忽然人影一闪,那里有人,我急忙跟了过去,可是走到那个巷口时发现,前面竟然是条死胡同,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胸口突突地跳了起来。
  不可能看错,刚才确实有人又进了这个巷子,可是目光所及之处,这个巷子,就是一个死胡同,只有一堵墙挡在前面,大约有一人高,一面长满了青苔的墙。这墙不算高,莫非那人翻过了这堵墙,跑到墙后去了,墙后面是什么?
  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吓了我一跳,“谁?”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看见俺家孩子了吗,他们都好多天没回来了。”
  是昨天夜里差点被大巴撞到的那个人,这次虽然距离很近,却也没有觉得与昨夜那样可怕,脸庞很瘦,眼神暗淡无光,衣衫褴褛,拄着一根木棍,眼巴巴地望着我,不停地闺女闺女的唤着,想到她也是个可怜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她在我跟前站了一会就悻悻离开了,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但是离开的背影让人眼眶一热。
  
  难道,这个镇子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轰隆隆的雷声转眼之间覆盖了整个山谷,大风说话间已疯狂袭来,漫天黄土,甚至遮住了头顶上的黑压压的乌云。
  大雨袭来,我急忙跑进了一个人家,门没有锁,穿过院子直接跑进了堂屋里,大雨随后而来,倾盆而下,山西也会有这样的鬼天气。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座房子,旧式的灰瓦房,一共四间,东西另有厢房,有些北京城老四合院的感觉。我进的是北面的正屋,屋子里面满是灰尘,很明显,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看来人们所说的都是事实,这个镇子,确实已经变成了一座荒村。
  堂屋正中靠着背面的墙壁边,放着一张红松木的桌子,两边各放着一张太师椅,桌子上层叠着一个架子,像是一个书架,又不太像,如果用来放书的话,有些小了,不知道当初是用来做什么的。书架上方,沾满灰尘的墙壁上,有一处长方形的墙体面积明显比其他地方要白的多,看来当初这里一定是挂着一幅画,也可能是族谱,我依稀记得,一本书上写的,民间是有将族谱挂在正堂这种风俗的。
  我将背上行李包卸了下来,在里屋里找出来一块抹布,将桌椅擦拭干净,又在桌子上铺上了一层塑料纸。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吃饭。
  从早晨离开旅馆开始找车,一直到现在,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的肚子早已开始抗议,我一边从背包里拿出各种不同的饼干和矿泉水,一边看向屋外的大雨,看样子今天晚上我只能住在这里了,即便是下午雨停了,这一段崎岖的山路,也会变得更加难走,何况,载我来的司机已经离去,我只能徒步走回县里。
  看着满桌子的食物,突然开始感慨,早知道这个镇子会是这种情况,我应该多带一些含热量高的压缩饼干的,而不是这些既占地方又不实惠的膨化食品。这些东西要省着点吃了,还不知道要在这呆几天,外面的大雨越来越大,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
  吃下一袋饼干和一个面包后,我将剩下的东西又塞回了背包里,然后开始望着门外的大雨,雨水从屋檐流淌下来,形成了一个水帘。
  两年前的这个镇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雨短时间内是不会停了,糟糕的天气,糟糕的山西。
  山里的夜晚有些冷,我从里屋找到了一床被子,虽然看上去旧了些,但至少晚上不用担心挨冻。
  我决定,先养足精神,等明天雨停了,再去村子里面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暂时什么发现也没有,那就只能先回县城,再从长计议了。
  从未想到,我的山西之旅,竟然会如此糟糕。
  下午实在是没事可干,我就铺上床,一边听着哗啦啦的雨声,一边进入了睡梦之中。
  无可置疑,睡觉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暂时抛到九霄云外,自由的驰骋于梦境之中,任他春去秋来、花开花谢。
  一整个下午,我在各种不同的梦境中穿梭着,错综复杂的梦境,混乱之极。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我打开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发现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十一点。
  咣当……
  我被吓了一跳,院子里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我慌忙地掏出背包里的手电,从窗户向外照出去,漆黑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我套上一件外套,翻下床,一进到堂屋,立刻怔住了。
  在我眼前,出现了一幕恐怖的情景,手电照到的地方,正好是北面正墙上的那处白天还是空白的地方,而现在,墙壁之上,竟然挂上了一副肖像画,是一幅用水墨勾勒出的肖像画,画中之人英俊之极,一身白色长衫,立于一个亭子中,怀抱一方古琴,眼神忧郁地望着远处。
  画的下面,那个书架上,赫然安放着一层层的排位,现在,我终于知道这是用来干什的了。这个架子,是用来安放祖先排位的。而这间屋子,曾几何时,是一个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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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23:04 | 显示全部楼层
 咣当……
  院子里再次传来可怕的声响,我的心已经悬到了喉咙处,我第一想到的是,这是一个梦,对,我一定是在梦里面还没有醒过来,一定是梦,是梦,是梦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是梦,是梦,一定是梦,我一遍遍用这句话来宽慰自己,无论如何,我要走到院子里去,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手电的光柱照到院子的时候,一切都安静异常,只有山风吹过的声音,雨已经停了,在院子里留下了几处水洼。
  我把手电照向大门口的位置,那边的墙角处,一个塑料的脸盆被风吹得翻滚起来,看来刚才的声响就是它发出的了,看,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没有什么可怕的,没什么可怕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解释的,明天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这里的一切,只不过是梦境罢了,只是梦境。我提起脚步准备往里屋走,可是,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却硬生生止住了我的脚步。
  你欺骗不了自己的,你骗不了自己的眼睛。
  是的,我骗不了自己,我骗不了自己的眼睛。我根本不能对那个西厢房亮起的灯光视而不见,没错,我看到了,那里亮着灯光,我不能因为自己不愿意看到而假装没有看到。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村子里,这个白天还是死一般寂静的宅子,现在在它的西厢房,竟然诡异得亮起了一盏灯光。
  大巴上老人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小心点,那里闹鬼!
  这里闹鬼。
  毅然回过头,看向西面的那个屋子,在那个厢房里,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夜幕下的一只闪闪发光的眼睛,当我开始踏出迈向它的第一步时,这只眼睛,忽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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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古宅奇遇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我走出屋子,睁开惺忪的睡眼,阳光强烈的照下来,我不得不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山村的空气就是比城市的要新鲜的多,空气中没有任何污染,阳光都比城市的明亮了许多,突然感觉,常年住在城市里,就好像住在了一团雾气的笼罩之下。直到来到这乡下偏远之处,才终于看到了辽阔的天空。
  我坐到院子里的小方木桌子上,上面已经摆好了稀粥,还有一盘鲜美的炒菜,和一碗乡里人自家腌制的咸菜,一碟子馒头。
  然后,阿婆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另一碗粥,热情的招呼我快点吃,别凉了。
  我大口吃了起来。
  阿婆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昨天西厢房的那盏灯,也是她亮起来的,当时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厢房时,还把阿婆吓了一跳,以为我是贼。
  昨天是镇子里的祭祖日,之所以我来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见到,是因为全镇子的人都到山上祭祖去了,可是偏偏遇到了下大雨,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山腰上的山洞里,一直到将近半夜,雨停了,人们才从山上下来,返回到镇子里。
  我一边吃着手里香喷喷的馒头,一边看向正北面的屋子,这里有个奇怪的风俗,就是正屋里不能住人,而是只做祭拜先祖用,所有家人都住在厢房里,这也是为什么,我昨晚醒来会突然看到那幅字画和那些排位,还被它们吓得魂飞胆破的原因,因为昨天祭祖的时候,那幅画和那些排位,都被拿去山上了。
  昨晚我向阿婆解释了自己的来历和进入到她家的经过后,阿婆一直笑了我很久,然后把我安置在了另外的厢房里,与正屋相比,厢房收拾的要干净的多,那些用来供奉排位的屋子,为了不打扰死者,只有在年底特殊的日子里才会打扫一次,而我用来睡觉的那床被子,其实是当初阿婆的闺女出嫁时多做出来的一套嫁妆,后来因为用不上,就存放在那个屋子里了,许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动过。
  阿婆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年近古稀,却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
  “啥样,还吃得惯吗?”阿婆关心地问。
  我大口吃进一块馒头,“好吃,比我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阿婆就笑了,笑容和此时的阳光一样温暖。
  这是实话,吃着这里咸菜和馒头,觉得比在北京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香甜,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味道吧。
  “阿婆,您的孩子们呢?昨晚您提到了您的女儿,她们呢,怎么这里就有您一个人住了?”我一边吃边问。
  阿婆突然沉默了,然后喝了一口粥,含糊的说了一句:“都死了。”
  塞在嘴里的半个馒头差点噎住我,我看着阿婆这时的表情,没敢再问下去。
  都死了……
 当我再次走到镇子的街道上时,这里已经不像昨天那样荒凉了,街道旁边的石凳上,坐着几个老人,看样子像是吃过了饭,出来晒太阳的。他们看到我这个陌生人,都好奇地看过来,像盯着一个怪物。也难怪,这个偏僻的山村小镇,几乎是与外界隔离的,见到像我这样的生面孔,人们不奇怪才奇怪。
  走到几个老人身边,想向他们打听一下这个镇子的情况,奇怪的是,这几人似乎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对我的说的话一致地不理不睬,只是用一双双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向他们报以礼貌的微笑,走过他们身边,等我远远地离开了他们之后,回头看时,他们依然远远地盯着我。一直到那些老人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后很久,我还可以感到他们眼神的寒冷。
  真是奇怪的一群人。
  “离开这里!”耳后突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像幽灵一样出现,令我背后一阵发冷。
  我回头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谁?”我低声问。
  突然,一个黑影在身后的一条暗巷晃动了一下,我迅速跑过去,那个黑影一个转弯,消失在了另一个巷子口,我拔腿就追,直觉告诉我,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等我冲进巷子后发现,这个巷子,和我昨天看到的那个巷子一样,是个死胡同,有一面不算太高的土墙挡住了去路,我没有犹豫,直接从土墙上翻了过来,飞速来到巷口另一端。
  四周望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
是另一条街道,我昨天在这个镇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见过这里,这个镇子的建筑,真就像个迷宫,我竟然发现了另一条街道。
  古朴的建筑,木门灰瓦的房子,路上铺着青砖,空旷的街道,没有人迹。我向前走了几十米,来到一座宅子前,这是目光所及之处,最大的一处宅子,很大的木门,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写着两个字:顾园。
  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彻底震惊在了这里。
  顾园,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看到这个名字我会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
  这个地方,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只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了来,是什么时候来过。
  隐隐有种感觉,它和我过去的记忆有些关系,难道,我曾经住在这里么?我的姓氏为顾,而这里,叫做顾园。
  顾园,对,我叫顾流若,至少我的身份证是这样写的,根据陆小枫所说,我在车祸之前,是住在山西的,山西省的水荒镇,而我,现在回来了,正好发现了这个叫做顾园的地方,即使我曾经不住在这里,那这里也一定与我有着些许的联系,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以前的我的一些线索。
  厚重的迷雾之中,仿佛隐隐出现了一道亮光。
  我奔向前去,重重地叩响了门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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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25:32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惜的是,我足足敲了半个小时的门,却始终没有人来开,而且门是在里面锁着的,难道没人住了?那为什么要把门从里面反锁上,就算锁也该是从外面锁上才对。
  最终,我决定先回到阿婆家里问一下,顾园里是不是还有人住,如果有人住,我贸然闯入显然不好,如果没人住,那就无所谓了,另外,如果我之前是住在这里的话,以阿婆的年纪,应该记得我才对。
  我刚要迈开步子往回走时,突然察觉到了背后的那双寒冷的目光,猛然回头。
  在不远处的黑暗的小巷子里,一个正在喘息的黑影,紧紧地看着我,那双目光,仿佛黑夜阴冷的星芒。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谁?”
  “离开这里!”黑影阴冷的说。
  “你是谁?”我再次向他靠近。
  黑影突然怒吼了一声:“离开这里!”
  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僵立在原地,没敢再次靠近。
  阴冷的山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冷战,黑影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迅速向巷子深处跑了过去。
  我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上,转悠了大半天,如果我曾经住在这里的话,即使我现在失忆了,也总该有些印象才对,可是我一直转悠到晌午,也没有再找到丝毫线索。
  再也没有出现像初次见到顾园两个字时的那种感觉,一次也没有再出现,奇怪之极。
 回到了阿婆家里,阿婆已经做好午饭,就等着我回来吃了,都说老人喜客,这话一点都不假,阿婆说她常年一个人住在这个院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次我的贸然来访,却是给她带来了惊喜。从昨天晚上开始,把我照顾的甚是周到,让我感到一种亲人的感觉,自从陆小枫离开以后,我第一次有这样温暖的感觉。
  “来,孩子,多吃菜,这是我亲自在田里种的,比城里卖的那些可好吃的多。”饭桌上,阿婆细心地照顾我道。
  我用筷子夹起阿婆炒的青菜,吃了下去,“阿婆,您外地还有什么亲人么?”
  “倒是也没啥亲人了。”阿婆慢慢地说,“不过有一个侄子,就住在邻县,一直说是要把我接过去住,我没同意。”
  “为什么?”
  “我这一大把年纪,过去了,还得让人照顾,再说……”阿婆犹豫了一下,“再说,我一个人在这里住惯了,在别地也不习惯。”
  “哦,恩……您是一直以来都住在这里么?”
  “从我十八岁嫁到这里,就一直在这里了,哪里也没去过。”
  “那您应该知道两年前这里发生的事情吧,我来这里之前,人们都说那时候这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阿婆端着碗的手突然停下了,没有吃下那口饭,却是将手里的碗放回到了桌子上,“你是记者?”
  “记者?不,我不是记者,以前有记者来过吗?”
  阿婆又端起碗来,“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阿婆,这里以亲来过记者吗?我看您对记者很敏感。”
  “来过,有两个也在我家住过……”阿婆像是回忆起了往事,“算了,两年前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些记者,就是因为非要打听,才会死的。”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子,死了?
  “别管是不是记者了,反正,两年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打听了,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会告诉你的,会害了你的性命的!”
  我苦苦地笑了,“您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好奇心,迟早会害死你。不知道为何,我又想起了小C说过的话,小C,对,或许他可以帮得上忙。
  我抬起头望向天际的浮云,视野中仿佛又蒙上了一层云雾。
下午,我用无线网卡上了网,山区里的信号不是太好,但勉强还是可以用的。
  我用QQ联系了小C,他正好在线,一上来就给我发来了信息:“老大,山西之旅怎么样,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没?”
  “还好,我这里网速很慢,我想你帮我查一下两年前山西省水荒镇发生过什么事情,这个镇子里的人很古怪,听这边的人说,两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些极其离奇古怪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查到,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我特意用了极其可怕这个词,就是想激起小C的好奇心,这样,他就更会用心的查这件事了。
  过了很久,小C发才来了信息:“关于水荒镇这个词组,百度和google上都没有什么新闻,我用很多搜索方式查找,都没有查到,最后,我只在一个记者的博客中,发现了这样一篇文章,上面有提到水荒镇。”
  我打开了小C传给我的文档,内容如下:
  2007年4月4日,突然接到一项任务,要跟随一个考古队进行采访调查,但是发现的东西和编写出来的文档却不得以任何形式像他人公开,真是非议所思,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报道的新闻却不能公开,奇怪之极,不过既然是任务,就还是要完成的,明天就去这个叫什么水荒镇的地方了,那边是山区,可能有几天不能上网,等回来再好好描述一下这次的行程吧。
   ——07.4.4
  这是一个网名为小白的记者博客中的一篇文章,而且是最后一篇,小C说,这篇博文以后,这个博客上就再没有发表过任何东西。
  2007年4月4日,两年前,这个记者说是来到了水荒镇,然后,他的博客中就再没发表过任何文章,那么,这个作者,会不会就是阿婆口中所说的那些死在这里的记者之一呢?
 这个夜晚,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窗外的那弯月与满天星云,怎么都睡不着。
  自我从医院醒来的那刻起,就无不时刻不猜测着自己的身份,两年之间,我只有一个要好的朋友——陆小枫。前两天在他意外死亡之后,魂魄竟然三番五次来到我的家里,最后告诉了我这个地方,说是与我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关系。而在我调查陆小枫真正的死因的过程中,水荒镇这个名字,一次又一次从不同人的口中说出来,最后,当我终于来到这里,准备查出自己的身世时,却发生了更为诡异的事情。
  这个镇子,竟然已经几乎荒废,只剩下了阿婆和一些古怪的老人住在这里,我来这里整整一天的时间,除了从阿婆口中多少了解了些东西外,那些街上的老人们,全部闭口不言。而我至今为止,只是从县城的人们的口中得知了水荒镇在两年前曾经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一连串自杀事件,村民一时间极度恐慌,认为是触犯了某种诅咒,纷纷搬离了这里。只是,为什么现在还住在这里的老人,当初却没有随着后辈们一起离开呢?
  然后就是小C帮忙收集到的资料,资料显示,曾经有人来调查过那件事情,可能是政府组织,也可能不是,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介入调查了,然而调查却没有任何结果,至少没有将结果公布出来,按照阿婆的解释,那些人都死了,是怎么死的,阿婆闭口不言,只是叫我别再打听,说是会害了我的性命。
  水荒镇,究竟掩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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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2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已经半夜,我看了下手机,十一点五十四分,而此刻对面阿婆房间的灯却还亮着,这么晚了,老人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睡下。
  吱……
  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了,我定睛望过去,阿婆掩着一盏烛灯走了出来,风吹起,将烛火吹得微微倾斜,隐约可以看到,阿婆的手中还提着一个竹筐,看不清楚里面放了些什么。
  阿婆出了厢房,径直向正面的堂屋走去,她要去做什么?
  我忍不住好奇,穿上衣服,跟了出去。我沿着堂屋的门缝向里面望去,看到阿婆此时正跪在灵堂面前,举着香叩拜着,灵堂的桌面上,灵位的正下方,摆放着一个用红布盖住的祭品,看大小形状,像是一个坛子。
  阿婆叩拜完,低声诵起某种经文来,我当然听不懂。这难道也是这里的风俗吗?奇怪的很,大半夜的,还要跑到灵堂跪拜祖先灵位,我低头看了下手机,从微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现在正好是零点。当我再次看向门里面时,阿婆却已经站了起来,一边叨念着,一边倒出香炉中的香灰于手中,然后撒到那个盖着红布的器物上,最后,阿婆两手拖住鲜艳如血的红布,轻轻将它撩了起来。
  看到红布下的物品时,我差点叫喊出来,全身突然打了个冷战,红布底下,是一颗人头,一颗活生生的人头,一颗年轻美丽的女人的头颅。
  我看向门内的眼睛已经瞪得溜圆,背后却不时吹来寒冷的夜风,丝丝入骨,阴冷之极。
  阿婆托起人头,走进了里屋,就是我之前住进去的那个屋子,不一会,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且,还换了一件大红的衣服,一件宽大的大红长袍,长袍一直拖到地面,出来的阿婆,手里是空着的,她把人头放在里屋了?
  那是谁的头颅?为何阿婆要用她来祭拜祖先灵位,那颗头颅是不是也和当初易本原拿走的小雨的头颅一样,是不会腐化的,还有……
  正当我做着一连串的猜测的时候,阿婆却徐徐转过身来,对着门后的我轻轻一笑,那一笑,将我直接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根本不是阿婆。
  我的腿脚已经不听使唤地奔驰而去,那个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女人的头颅,此刻却突然活了过来,而且像是刚出嫁的新娘一样,穿了一身大红袍子,更为可怕的是,她的回眸一笑,竟是如此倾国倾城。
 寒冷的夜风吹过街头,我抱着肩膀匆匆行走,那个妖艳的女子面容悬挂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去何处,反正阿婆家是暂时不会去了,向来只有一个人住的阿婆家,一下多出一个妖艳的女子,这件事情让我非常困惑,究竟是什么情况,前一刻阿婆还拎着她的头颅,后一刻她就活了过来,而且美艳之极,妖气逼人。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鬼?
  我突然间想到了陆小枫的那句话: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
  见鬼,难道我又一次见到了鬼?莫非那个女子,是被阿婆用经咒唤出来的女鬼?越往下想越觉得可怕。
  “谁!”漆黑的巷子里突然走出来一个黑影,吓我一跳。
  是一个老人,他缓慢地向我走过来,从我身边绕了过去,推开一个木门,走了进去,然后目光阴森森地看了我一眼,就关上了门。一连串的动作非常安静,就像一个优雅的鬼魂,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这里究竟是什么怪地方,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离开这里!”
  又是那个声音,我看过去,声音是从前面的巷子里传过来的,幽暗的月光照在那里,只能看到一双忽隐忽现的眼睛,就像夜里飘忽不定的鬼火。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要我离开?”
  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突然向后退去,渐渐隐没在黑暗的巷子里,我紧跟着跑了过去。
  鬼魅一般的影子,忽然就消失了,我茫然地穿梭在各条街道上,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漫天的星群,和那一弯孤零零的寒月,忽然抬起头,看到了熟悉的两个字——顾园。
  我又来到了这里,顾园。
  再次走上前去,咚咚咚地敲响了门环。
  过了一会,门竟然打开了,开门的人拥有高大的身躯,强壮的体魄,和一脸憨厚的面容。此人足有两米多高,我抬起头看他都觉得很费劲。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咧开大嘴憨憨地笑了起来。
  当我对他解释说想在这借住一晚时,他很热情地将我引了进去,这处宅子很大,有一条通往里面的青石路,院内栽种着不同品种的花草,我跟着大个子后边向后面的院子走去,他一路上一直用手比划着,最后才发现,原来他是个哑巴,只可惜我看不懂哑语,对于他来回比划的双手理解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他能听到我说的话,这让我很欣慰,至少他不是即聋又哑,否则交流起来可就真的难了。
  大个子将我引到了一个房门前,示意让我今晚住在这里,我对他说了谢谢,然后就进了屋子,随后大个子又从别的的屋里抱来了一床被褥帮我铺到床上,在又一阵比划之后,就离开了。
  大个子离开后,我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向院内看去,这可真是个大院子,可是,为什么白天来的时候没人,晚上却出现了个大个子哑巴,他是这宅子的什么人,这里就住了他一个人吗?
  远处的深山里突然传来几声鸟鸣,给这片辽阔的天空添增了一丝寒气,群山环抱之中,这座谜一样的小镇,静静的沉睡了。
  而我,却依然不能入睡,仿佛脚下的整片土地上沉睡着一个恶魔,它随时都会惊醒,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我吞噬。
  顾园,这个更为神秘的宅子里,又会有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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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26:5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但是第二天醒来时,却听到了淅沥沥地雨声,我看了一眼手机,都中午十一点钟了,昨天的那个女鬼,确实把我吓到了,不过现在仔细一分析,也许只是昨天的精神太紧张了出现的幻觉吧,即便是真有鬼,又有何可怕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鬼。
  呵呵,人总是这样,总在事情过后才会比较理智和清晰的分析。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到门后的脸盆架上已经放好了一盆清水,上面还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这个大块头,照顾人竟然如此细心。我在想,也许他是这个宅子的某个下人吧,像这样的封闭的村子,在这样的古宅里,如果出现一个打理院落的下人,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而会令我奇怪的是,如果他是这里的下人,那么这个宅子的主人是谁。
  我推开了房门,雨帘从屋顶落下,在青石的石台上溅起水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打理的井然有序,看上去错落有致,一点都不乱。整个宅子都是木结构的,曾经一定耗费了许多能工巧匠的心思,尤其是屋檐下的拱形结构,从我这个外行的角度来看就能看出,那就绝对不是一般的木匠能做出来的。
  这个宅府肯定是有着一段辉煌的历史的。
  正想着,大个子撑着一把伞出现了,手里拎了个竹篮,见到我又是咧着大嘴憨厚地笑了起来。大个子送来了午饭,双手对我又是一阵比划,也许现在的心境比昨晚要平静的缘故,我能大概猜出他的意思来,大意便是,看到我睡的正香,不忍心打扰之类的,所以才这么晚把饭菜送来。
 我谢过了他,他就又憨笑着离开了,离开屋子后,还很恭敬的掩上了屋门,从他的各种表现来看,我对他不是这里的主人的身份就更加肯定了,这里的主人另有其人,只是还未露面而已。
  我确实饿了,看到大个子带来的饭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真是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完午餐,我又在床上休息了片刻,我一直改不了饭后睡觉的毛病,只要没有事情,午餐后,我总会眯上一会儿,在这个宅子里,我莫名的感到平静,比在自己的家中还要平静,平静地我只想睡觉。
  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气,是可以让人沉沉入睡的香味,我躺倒在床上,进入了平静如水的梦里面。
  一直到大个子敲门的时候,我才醒过来,从他的手势上看,他是要带我去见这里的主人了。我撑起他带来的伞,跟着他穿过淅沥的雨,来到了后院的的一个房间门前,一路上,那种熟悉的香气越来越浓,一直到我来到这个房间门前时,才知道,那香气就是从这里发出的,我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香气很熟悉。
  大个子推开了屋门,然后立在门口,做出请的姿势请我进去,我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当我终于像揭开了面纱一样看到了这里的主人时,之前平静如水的心,就像被突然丢进去一块大石一般,瞬时激起巨大的波澜。
  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站起来,对我莞尔一笑,“顾先生好,咱们又见面了。”
  ——易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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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35: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顾氏遗孤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抬头仰望的,却是同一片天空。
  秋雨绵绵,易融坐在对面递过来一杯清茶,对我温婉一笑,在她的身边,一个香炉里面,正在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我曾经在易本原的那三间小木屋中闻到过这个香气,当时被这个香气包裹住的,是易本原的那个死了已经三个月却没有腐烂的尸体,那样的情景,让我感到难受。不过现在再次闻到这股香气时,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幽幽香气,意境悠远,在这缭绕的香气中闭上眼睛,就仿佛漫步在某个深深地花草丛中,有一种……新生的感觉,仿佛春天看到了万物复苏。
  “尸香!”易融忽然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很疑惑地看着她。
  “顾先生好雅兴,这屋子里有诸多谜一样的物件,先生竟然单单对我身边这只香炉感兴趣。”说完她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注意起这间屋子来,仔细一观察,果然,这间屋子非常奇怪:
  第一,从屋舍排列结构上看,这间屋子位于一排北房的正中间位置,应该算是堂屋,可是奇怪的是,这间屋子只有一个对外的门,门从外面看上去是木头的,而内侧实际上却是石质的,门上没有玻璃等透明的材料,如果关上门,那么这间屋子里将会与外面彻底隔绝,漆黑一片,门的两侧没有窗,其他三面却都是坚实的墙壁,也都是石质的,没有通往两边房间的门,这很不合理。
  第二,这似乎也是个灵堂,就像阿婆家中的一样,只是这间屋子里的祖先排位却是放在西侧的墙壁边,而且很大的一个排位架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排位,更为奇怪的是,排位上没有名字,排位上方,一样挂着一幅画,画面上和排位一样,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第三,屋子里没有任何光源,我记得在我来到之前,这间屋子是紧闭着的,难道易融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个没有任何光线的房间里?她在这里做什么?
  “顾先生,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我点点头,刚要开口说出我的疑点,易融却用手势招呼了一下,随即大个子便走出门去,将门轻轻关上了。
  看着外面的光线在屋子里渐渐消失,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电影里看到的情节——士兵们将殉葬者赶进帝王的地宫之中,然后关上巨大沉重的石门,只剩下殉葬者无助的哭喊声。
  但是当大个子关上了这个门的时候,屋子里却突然莫名其妙的亮了起来,我顿时被震惊住了,前后到处查看,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发光的光源,然后我走到墙壁边,用手摸了一下石壁,触手可及的冰凉之感,让我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这是,荧光石?”我说。
  “没错,荧光石。”易融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伸手触摸墙壁上星光点点的石头,“数以万计的荧光石,平时吸收的光,足以照亮这间暗室。”
  这真是一个天才的想法,同时也是一项伟大的创作,建造这个屋子的人,竟然用无数的荧光石来做墙壁的材料,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也被这些东西吓了一跳,一直在苦苦思索建造这个屋子的人的用意何在,如果不是大福的提示,我想我永远得不到答案。”
  易融拿起香炉,走到西墙边,打开香炉的盖子,向里面添加了些什么东西,然后香炉里便冒起了浓浓的烟,烟气在神秘的荧光映射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彩。
  “大福每天夜里零点的时候,都会来这里上香,这是这个村子的风俗,这个香炉里散发出来的香气,和之前爷爷调制出的尸香一模一样,所以我对此十分感兴趣,然后有一次当我手中托着香炉偶然间将它拿到了这幅画的下方时,我终于看到了这个房间的秘密。”
  易融抬起头,将目光放到那空白的画卷位置,轻轻笑了起来。
  我又一次见到了那幅画,和在阿婆家见到的一样,在香炉的香烟袅袅漫过那幅画卷时,之前还是空白的画面上,隐隐出现了那幅画,画中人身穿一袭秀美的白衣,立于一个亭子中,怀抱古琴,眼神忧郁的望着远方。
  “每一个人家,都有这么一副肖像画,只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个画面上的人是谁。”易融说。
  我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画中的人身上,水墨勾勒出来精致的轮廓,在缓缓升起的烟雾中如梦似幻。
  迷幻一般的画面,把人带入了迷幻一般的虚无世界中,在那个布满迷离色彩的虚无世界中,男子怀抱着古琴,盘坐在亭子中,轻抚琴弦,乐声荡漾开来。
  我打开了屋子的石门,一股清晰的秋雨气息扑鼻而来,沁入心腹,长长舒了口气。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坐到桌子边,喝了一口清茶。
  易融在对面坐了下来,优雅地笑了笑,“事实上,这里是我家。”
十八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这个时节,这个地方,不同的是,外面的雨要比现在大的多。
  也就是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在这个高大的院落里,在轰隆隆的雷声与纷乱的下人们嘈杂的忙碌中,降临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声啼哭,却成了这个宅子里,最后的音调。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这个院子变得格外的寂静,所有人的脸上都仿佛罩上了一层阴云。这个曾经带给这个院子里人们最大希望的婴儿,竟然患有先天性的皮肤疾病,惨白的皮肤上越来越多的出现了许多的红斑,有些像是医学上的鱼鳞病,却又不全是,经过数月的治疗后,没有任何好转,这个院子里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而越发沉默。
  顾家是这个镇子上最大的门户,镇子上所有的大小事务,几乎都要由顾家来掌管。只是此时的顾家老爷已经年近半百才终得一女,本来喜出望外地盼着此女给顾家祖业添香火,却不料又生了这等乱子,那段时间,顾家上下都死一般的寂静,惹得整个村子都一样的死寂,几乎连一个敢喘大气的都没有。
  为了治愈此女,顾家上下包括所有的村民,想尽了各种法子找遍了各类高人,但却丝毫没有起到作用。正当人们看着婴儿越来越虚弱的身影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衣着鲜亮的外乡人出现在了顾家大门前,这个人,就是易本原。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易本原患了一场大病,癌症,本已在医院的病床上等待死神来临的他,却在一个大雨的清晨,神秘失踪了。这是当时小C收集到的关于易本原的资料,我核对了一下日期,大概就是易本原来这里时的前些日子,当时易本原在医院的神秘失踪,原来是来到了水荒镇。
  我跟着易融走出了这间屋子,来到了后院的一个书房,书房里有着淡淡的墨香,古典的木质书架和桌椅非常精致,书架上摆满了各类的书籍,以文史居多。易融从第三排的末端位置拿出一本书来,递到我的手里,上面只用浓厚的墨迹写了一个字: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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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35:5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顾家的族谱,上面对每一代顾家的子孙都有详细的记录,前些天我来到这里时,这个院子里就只有大福一个人,他是聋哑人,我没有从他口中得到太多的信息,许多事情,都是从这本族谱中找到的。”易融说,一边把我让到了书桌边的椅子上。
  我将族谱放到书桌上,打开第一页,上面没有记载日期,只写了一个名字:始祖——顾点右。
  好奇怪的名字。
  整本族谱一共七十页,是将上好的宣纸缝合在一起制成的,我一页一页的往后翻看,每一页上都有一个人名,下面相关的记录了此人一生的重大事件,看了一半,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顾家自祖上以来,或男或女,每代就只有一个子女记录在此。
  我记得民间的风俗是传子不传女的,族谱上一般不会出现女子的名字,因为女子终将嫁入他人家,可是顾家的族谱却不同,男女参半,这是什么原因?
  我带着疑问直接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在整本族谱的最后一页宣纸上,用同样苍劲的笔墨写着一个女子的名字——顾蓉。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我身旁的易融,她对我微笑地点了点头,说:“没错,那就是我。”
“顾先生应该看到了顾家族谱的特别之处吧?”
  “是有些不同寻常,我在上面看到了很多女子的名字。”
  “还有,族谱上只有人名,没有生卒年月。”
  我又快速地翻看了一遍,果然,每一页上只有一个人名和事件记录,没有生卒年月。
  “其实,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顾家自祖上以来,代代单传,每个后代,都只有一个子女,很是奇怪。所以顾家族谱上记载的既有男子,也有女子。”
  “竟然还有这种奇异的事情?”
  “没错,传言说这是跟顾家千百年来一直守护着的一个秘密有关,不过近年来,也出现了一些比较科学的说法,说这是顾家子孙特有的基因问题。不过,我宁愿相信前者的说法。”
  “秘密,你是说,顾家千百年来,一直呆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是守护着某个秘密?”
  “没错,只不过,如今顾家的人在两年前已经全部失踪,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现在这个院子里,就只有当初打扫灵堂的大福一个人了,而且……”易融抬起头隔着窗看向另一间屋子里正在打扫房间的大福,“似乎在大福的身上,我们也查不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我也看向外面的大福,虽然大福的身躯很庞大,但是谁都看得出,他是个老实人,方形略显消瘦的脸上,总是堆着憨憨的笑容,我看着易融,明白了她这话的含义,微笑的点了点头。
  他有智障。
  一样还是发生在两年前的事情,顾家的人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全部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就仿佛他们从未曾存在过一样,在这个往日热闹非凡的豪门大院里,如今只留下一个患有智障的大福,每日清扫庭院,打理花草。
  易融的身上萦绕着幽幽的香气,堪称绝色的容颜与细腻的皮肤,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将她和那个患有先天性皮肤疾病的婴儿联系在一起,然而,这却是事实。
  “你回来这里是为什么?”我问易融。
  “那顾先生来这里,又是为何?”
  我看着易融平静如水的表情,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自己的身世来的吧?”
  我轻笑着点点头。
  然后易融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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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37:37 | 显示全部楼层
  就是那个黄昏,落日西斜,映红了屋檐上的琉璃瓦。与这个深深的宅府一样陷在沉寂中的人们远远看到一个衣着鲜亮的外乡人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时尚的风衣,秋风将它扬起,与远处的山色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那人拥有高瘦的身形,苍劲的面容和一双装满故事的眼睛。街上的人见到他后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一齐看向他,看着他瘦弱的身影在萧条的街道上越来越近又渐行渐远,而他,只字未语,只是自顾的走着,一直走到这个沉寂在悲伤中的宅子面前,抬起头,凝望着宅府大门上的顾园两个大字,深深吸了口气,说到:“终于来到了。”
  是的,易本原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件坏事情,他有办法救活顾家唯一的子女,顾蓉,那个一生下来就患有先天皮肤疾病奄奄一息的婴儿,而他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带走她,而她也会易名换姓,永远不会再回来这里。
  这个人,让顾家再次经历了一场得而复失的打击,如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倾盆大雨浇灭了。然而,他们还是让他带走了她,对于她来说,能活着,就是最好的结局。
  当天夜里,易本原就带走了她,那个奄奄一息的婴儿。
  此后,奇迹般从死神边缘走回来的易本原就多了一个孙女,他为她起名易融,并将其一生的技艺全部传授于她
“顾先生,我拜托你的那个东西,带来了么?”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木匣和木匣中小雨的人头,忽然升起一股莫名之火,“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为什么要把一个女子的头颅装在木匣子里送给我!”
  易融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如此气愤,脸色微变,然后有些尴尬的抓了下头发,“对不起,顾先生,本是不该给你添麻烦的,但是你知道,事实上,我的皮肤疾病一直都没好。”
  她尴尬的笑了一笑,我也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下来。
  “其实,这些年,爷爷想尽了各种办法,但最终也没能治好我的皮肤疾病,只找到了一些比较折中的办法,比如,我很想像别人一样可以站在空旷的地方沐浴阳光。”说到阳光的时候,她眼睛里满是憧憬,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然后,她低下了头,说:“可是,我不能,我的皮肤接触到阳光,就会泛起红斑,然后红斑会遍布全身,接着红斑化为脓水,皮肤会在半个时辰内脱落,然后……顾先生应该想象得到。”
  “然后死去?”我说。
  “没错,而且死的很不体面不是么,呵呵。”易融拿出腰间的一块香囊,“即使是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我也需要一些药物来时刻保护自己的肌肤,这便是爷爷想出的折中的办法,这个香囊里香料的主要成分是来自苏门答腊群岛的一种神秘的花——魔芋,相传这是一种来自地狱的花,它散发出的气味就像尸体腐烂后的气味,她以这种方式诱惑猎物前来,从而捕食它们,她原始的气味异常刺鼻,但是经过爷爷提炼加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清新香气。爷爷说,这种香气,是特有的,深埋在魔芋花的骨髓里,需要一套极为复杂的程序,才能将之提炼出来,这种香气,来源于魔芋花遥远的祖先——尸香魔芋。”
  易融将香囊递给我,我端详了一阵,这味道太过熟悉了,我忽然想到了那个香炉,“这个香气,和刚才灵堂里的香炉散发出来的一样。”
  “顾先生真是观察入微,没错,我已经仔细对比过了,它们的香料和比列搭配是一摸一样的。”
  我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轰隆隆的声响在身体强烈的震荡开来,眼睛定定地望着易融。
  易融神秘的一笑,“我想顾先生已经猜到了,这本族谱和爷爷之间,有人在说谎。”
  “或者,两者都在撒谎。”我补充道。
  易融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是一起的了,对么?”易融递给我一杯茶,微微笑。
  我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合作愉快!”
 当人深陷在逆境的泥潭无法自拔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有人伸出一把手。自从得知了陆小枫的死讯之后,我已经在这个庞大的谜团中陷得太深了,谜团一个接着一个,就仿佛走在永远都到不了尽头的迷雾里,那种对明天的未知恐惧,让我几近窒息。而更可怕的是,我没有倾诉的对象。
  一个人面对的最大的恐惧,就是孤独。
  而现在,有了易融。她和我一样,拥有谜一样的身世,而我们所有的谜团,却有一个共同的点,就是这里,水荒镇。
  
  我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山色,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这个天地,仿佛万物都被冲洗了一遍,所有的污浊都没了,世界焕然一新。
  我回过头,看向易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在离开北京之前,又去找过你,发现你已经不在了,还有,易老先生的遗体,你已经下葬了?”
  “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那里,至于爷爷的遗体,我已经按照他要求的方式处理好了。”
  易融也走到窗前,看向远处雨雾中的山川,“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爷爷说过,水荒镇这个地方,他虽然只来过一次,却终生难忘,他跟我说过很多次,如果有一天他去世了,一定要让他回来这里,葬在这里,让他可以安息在这片山川的怀中。”
  “你的意思是,你把易老先生的遗体也带过来了?”
  “这是爷爷的心愿,前天正好是村子里祭祖的日子,那天我将爷爷安葬在了后山的墓地,顺便祭拜了一下我的祖先。”
  “我就是前天来到这里的,却发现这里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半疯颠的妇人,我还以为这里已经成了一座荒村,没人住了!”
  “这里的天气很怪的,阴晴不定,有时候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中午就会暴雨倾盆,那天中午就是,突然就下起了大雨,村子里的人们都被困在了山腰间的山洞里,一直到半夜雨停了人们才下山回到了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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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3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我听阿婆说过了。”
  “阿婆?”
  “对,就是住在村口那家的阿婆,我当时以为村子里没有人,就随便找了个人家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发现阿婆回来了,去后山祭祖的事情,她告诉我了。”
  “你说的是孙婆婆吧。”
  “我倒是没有问她的姓名,不过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她总是在半夜的时候去给排位上香,昨天夜里还把我吓了一大跳。”
  “半夜上香,是水荒镇的传统,每家每户都一样的,顾先生不必介意,不过,要是说起孙婆婆来,确实是有些古怪,或许是她孤僻的性格给人造成的感觉吧,顾先生跟她在一起肯定是难以交流了。”
  “孤僻?”我突然愣了一下,“孙婆婆她,待人还是很和蔼很亲切的,而且,我也没有发现她孤僻的一面,你说的不是我遇到的那个婆婆。”
  “你不是说住在村口的婆婆吗?现在整个水荒镇,老老少少加起来,也就只有十几户人家了,住在村口的,就只有孙婆婆一家。”
  易融的疑问,让我突然一阵发毛,我再次回想了一下来到这里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你跟我来一趟。”说完,我拉着易融的胳膊,拿过墙上的伞,大步跨出了顾宅,在另外一间屋子收拾的大福不明白情况,也紧跟着我们跑了过来。
  我撑着伞一路紧走,来到了村口的阿婆家,易融和大福跟在后面,大福为易融撑着伞,伞很大,大福却是自己站在雨中,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易融,这个大个子的举动,让我有些感动。
我定定地站在阿婆家门前,眼前的情景让我感到一阵阴冷,头脑中不断的回放着这两天在这度过的画面,所有的场景,所有的对话,所有的一切,亦真亦幻,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精神不像是自己的,我根本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做什么。
  阿婆家的大门敞开着,但是大门两侧的门框上,却扎眼地写着一对挽联,白色的挽联,已经被雨水冲洗的模糊不堪,但它们是存在的,很明显的存在。而我,在这里进进出出了两天,却始终没有留意。
  “这家以前是住着一个阿婆,但是前些天已经死了,自杀的。”
  身后传来的一句话,把我彻底打入了冰冷的深渊。我回过身,看到一个老人站在我们身后,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默然离开了,没做任何其他解释。
  易融歪着头,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雨还是在淅沥沥的下着,但是我的心境,却已天翻地覆。
  我见到的阿婆,难道也是个鬼魂?可想而知,我现在是怎样复杂的心境,我大步冲进了院子,径直跑到堂屋,所有的东西再次消失了,跟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只剩下了那张红松木的桌子和两把布满灰尘的太师椅。我又跑到西面的厢房,所有的东西都和之前见到的一样,只是没有了阿婆。最后,我来到了阿婆给我收拾过的东面的厢房,里面的摆设和我那夜惊慌离开时一模一样,床上散落摆放着我的那个旅行包和一些日用品。
  如果阿婆和我之前见到的陆小枫一样,也是个鬼魂的话,那么这一切,也未免太过于真实了。我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背着包出来后,看到易融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你真的能见到死去的人的魂魄么?” 回到顾宅,易融问我。
  我莫名的笑了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事实上,不只是阿婆,来到这里的这两天,我还总是见到一个黑影,他常常出现在村子的小巷子里,大声喊让我离开这里,我也是因为追他,才跑到顾宅去的。”我跟易融说起这两天的遭遇。
  “爷爷早就跟我说过,你不是一般人,现在我相信了。”
  我苦闷的一笑,“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悲剧?”
  “我想,既然上天给了你非一般的能力,就肯定是想让你去做非一般的事情,顾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吧?”
  我看着眼前这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她的洁白纱裙被客厅里的灯光渲染上一层光晕,香炉里的香气弥漫在这间不算宽敞的客厅里,雨雾缭绕,如梦似幻。
  易融歪了下头:“顾先生,你在看什么?”
  “我想到了我的一个梦。”
  “嗯……可否说来听听?”
  “在我的梦中,有一只猫,黑色的猫,通体黑色,它歪着头,看着我,一动不动,它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
  易融皱了皱眉头,收回了他专注的表情,“你把我比作猫啊!”
  我轻轻一笑,“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手腕上的这条红丝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易融抬起左手手腕,看着那条鲜红如血的丝带,说:“我是来到这里才带上的,听村里的老人说,这也是这里的风俗,女孩一生下来,老人们就会给她带上一条红丝带,一直到这个女孩出嫁的那天,才会把丝带还给父母,听村里的老人说,当初我被爷爷带走时,说是永远都不会回来这里了,所以本来属于我的丝带也没有带走,前几天我在房间里发现了这条丝带,它还安静地系在梳妆台上,于是我就把它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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