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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8 16:4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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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听到这里,几乎发狂:“老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能毁掉绿门呢?我犯了什么错呢?为什么要选到我!!”
少主说了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理由:“你的声音和殊儿一模一样。”
“声音!!”洛婉不敢置信地看着少主,“就因为我的声音和他一模一样,所以,我就要遭这个罪?”
“绿门是个瞎子,镇压的灵魂,靠的是听那个灵魂的声音,如果你能从绿门中逃生,绿门法力就会被破除,她会误以为殊儿已经逃出来了,就会失效。”
洛婉摇着头说:“我才不干那事,这种为人民服务的好事会送命的,我要逃不出来怎么办?”
“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拒绝吗?绿门现在不就是慢慢地收网,要把你捉住,你就永远要留在这里,再也回不到现实的世界里!你的灵魂也会被永远镇住,无法超生,现在已经不是你去救殊儿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你要救你自己。”
洛婉脸色大变,永远活在幻觉中的感觉可不好受,而且还是别人的幻觉,还是一个死人的幻觉,那就更不好受了。
少主下定了决心,忽然说出了一句话:“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破不了绿门,你的肉体会死去,你的灵魂会被永镇。”
洛婉马上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说:“既然这样,你还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们现在就去破啊!”
洛婉忽然想到什么,扭过头来对少主说:“为什么绿门会镇住殊儿的灵魂?”
少主久久不语,老半天才说:“因为殊儿犯了天条,我们兄妹相爱,不被天地所容,我因为最后明白真相,而不再万劫不复,而殊儿却到死都不忘深爱我,所以,被绿门所镇。”
洛婉拿不准要不要告诉他,他与殊儿其实不是两兄妹这件事情,但又感觉如果说出来,对少主来说实在太残酷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只是为了一个误会而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而且还赔上了性命,这事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可是,为什么又只有自己可以看到李王爷的结局,少主看不到呢?这会不会是当局者迷的最好解释?
洛婉忽然一回头,然后说:“这么说,绿门是一个主持正义的人?”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个说法没有错。”
李大路从床上跳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绿门,怎么看都不像追杀洛婉那么狠的绿门。
“我以为绿门是一个门。”李大路望着眼前那个女子说。
“绿门不过只是一个代号,可以用来代表任何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是门呢?”绿门的声音里很是淡然。
“你为什么要追杀洛婉?”李大路气愤了。
“她的声音与我镇的一个犯了天条的女鬼一模一样,只要她从我的手下逃生,我的镇符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到时候天地会大乱,所有镇住的恶鬼都会一涌而出,人间会变成地狱。”
“但洛婉是无辜的,你说是主持天地正义,镇八方恶鬼,但是,你滥杀,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绿门待了一会儿,然后说:“总得有人为了镇鬼符而牺牲,我就是其中一个,这么多年我守着镇鬼符,一直在耗尽元神,也支持不了多久,如果你知道镇鬼符一旦被破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不会指责我滥杀了。”
“洛婉与你镇的女鬼不是同一个人,难道你不会看吗?偏要听声音来分辨。”李大路忽然感觉太可笑了,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却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分上。
“天目者,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我也是天目者吗?而镇鬼符也是天目者制造的,它是一个只听声音捉魂魄的容器。”
李大路彻底地不说话了,他清楚地知道,天目者实际上就是瞎子,所以,天目者制造出来有灵性的东西也是瞎的。
一个瞎子才无可奈何地听声识人,一个瞎子才没有办法会错杀,最可怕的是明知错杀,却又无力去改变。
绿门的脸没有一丝的悲伤,但是,李大路却感觉到一阵心酸。
绿门呆了一会儿,忽然说:“有人来了。”
小木屋的门被推开了,李大路跳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绝对想不到的人,居然是上官流云,他似乎摔得很重,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说:“李大路,你在哪里,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两人相见,虽然才隔不到十几分钟,却感觉像是隔了一辈子。
上官流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这种人哪里有这么容易死。”
“你还不是差不多。”
李大路与上官流云的心头都涌起一阵温暖,现在有两个朋友并肩做战,赢的机会大很多。
绿门能从气场里感觉到人的感情变化,她站了一会儿,就说:“没有用的,就凭你们两个是不可能打得过我的。”
“谁说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我们。”洛婉大步踏进小屋,后面跟着的是少主,李大路与上官流云都高兴地跑上去,三人站在一起。
绿门也只是轻轻地摇头:“我没有骗你,天目者,你最好带着你的那个朋友离开,把那个女子留给我,我不想伤害同类,你们的实力远远不如我,你们连我都打不过,更不要说打开镇鬼符。”
“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我是绝不会丢下我的朋友的。”李大路站了出来。
洛婉忽然走出来,决定说出真相。
“绿门,绿门姐姐,其实你镇错了,殊儿并没有触犯天条,她没有爱上自己的哥哥,少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少主真正的妹妹早就被杀了,你不过是听信了李王爷的一面之词,而被利用了罢了。”
绿门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变恢复了正常:“我镇那么多的恶鬼,镇错一两个又如何?再说那种无用的小鬼,镇与不镇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些无用之物。”
“不,在你眼里的无用之物,也许在别人心头就是最珍贵的宝贝。”少主知道了这个真相,却像是意料之中一样没有任何激动,或者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身世,或者他早就来求过绿门放掉殊儿,但是却得到这样冰冷的拒绝。
“殊儿活在世上的时候,从来不伤害任何人,就算她死了,也不应该被镇在镇鬼符之下,她是无用,但是也无害,在这个天地间有自己生存的道理,你不能因为自己掌管了天下恶鬼的生杀大权,就这样去对待小鬼们。”少主很激动,已经完全忘记了,在绿门面前,他像一只蚂蚁一样,只要被轻轻地一抹,就烟消云散了。
绿门的表情像是有一点松动,但很快就变成了无可奈何:“没用的,就算我错了,但也无法再改,难道你们有能力打得开镇鬼符吗?”
“打得开要打,打不开也要打,如果不从你手下逃生,不仅是殊儿,连洛婉都要被镇,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李大路站出来说。
绿门忽然说:“好,我已经厌倦了杀人,你如果真想从绿门的手下逃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成为绿门。”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什么?”
绿门把手里一只银白色的手链交到李大路的面前:“你来继承镇鬼符吧!从此你代我镇守天地八方、阴阳两界的所有恶鬼。”
李大路不以为意地要去拿手链:“当个绿门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守守镇鬼符吗?”
那神仙似的女子却把手链一缩,然后说:“你以为很轻松是不是?从此你就要过着世界上最危险的生活,你会受尽恶鬼的报复,要用你所有的灵力去镇着那些极恶的厉鬼,要捉住那些犯了天条的鬼,你就是维护这个天地间灵界平衡的最主要的一颗棋子,如果你稍有失误,就会犯下大错,如果镇鬼符一破,你在阴间所有的亲人,你在阳间所有爱的人都会被杀掉,而且你不能再去爱人,也不可以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因为这样的话,你就会连累死她们,你现在还愿意吗?。”
那女子的眼神中多了一层迷离:“你现在还要不要当绿门,要不要继承镇鬼符!”
洛婉把李大路往后一拉,然后说:“这是什么鬼职业,谁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哈哈,当危险吧!当卧底危险吧!当消防队员危险吧!但是,总得有人去做,这就是一个人的责任,我们天目者一族的责任就是镇鬼除魔,每个人又都不能逃离自己的责任。”那女子声音变软了。
洛婉拉着李大路要接过手链的说,大声的叫道:“不可以。”
那女子的目光一转,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了洛婉的脖子:“我可以为了镇鬼符把一生的精力都守在这里,也可以为了保护镇鬼符而把你给杀掉,让你不要成为破坏镇鬼符的祸害。”
洛婉马上就说不出话了,她的脚渐渐离地,但眼神还是在暗示李大路“不要接过那个手链”,因为她知道,只要一接过手链,从此,她与李大路,就只能是成为路人,再不能相逢。
大家想去救洛婉,却发现完全动弹不得,这才知道那女子说的话句句是真,他们的力量在她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
洛婉的脸已经变紫,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李大路忽然大声说:“我愿意,我愿意,你快放下她。”
那女子的目光一松,洛婉就掉到了地上,不住地喘息,李大路马上跑过去扶他,脸上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打得很响,也很重。
“你为什么要答应她?为什么要继承那个鬼东西?”洛婉一抬起头,满脸的泪。
李大路沉默不语,洛婉一掌一掌地打下去,她一边打一边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为什么要当这个绿门?要死的绿门,活见鬼的绿门,我们大家都说好了,要死就一起死,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们,你这个叛徒,胆小鬼。”
上官流云上前来拉着洛婉,洛婉转身扑在上官流云的怀里,痛哭起来。
李大路站在一旁,无法解释,也不知道如何去说,他的心里在说:“洛婉,流云,对不起,你们的生命还很长,不能死在这里。”
那手链慢慢地平飞到李大路的掌心中,那个清秀的女子的面纱忽然飞掉,露出一张苍老无比的脸来。
那女子说:“我已经镇守了这么多年,当年我也是为了救自己的爱人而来到这里,自愿做了镇鬼符的继承者,现在我要离开了,天目者,我现在把灵力全都给你,你做了绿门之后自然会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但你如果想打开镇鬼符,救出与你爱人声音相同的小鬼,你的力量还是不够的,除非你用命去换,这样,她就可以逃生了。”
洛婉忽然想到,善清爷爷曾经说过,想把自己从绿门下救出来的人,一定会被打入无间地狱,而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那个女子化成一道白光腾到半空中,消失了。
李大路拿着手链,忽然大叫一声:“开锁。”
那手链发出白色的光芒,洛婉跑上去拉着李大路的手说:“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救出那个小鬼。”
“你没有听到她说,你的力量是不够的。”
“不试怎么知道够不够?”
“不可以,你不可以打开镇鬼符。”
李大路把洛婉猛地推到一旁,对着上官流云说:“把这个疯婆子给拉住,还不开符,你想她死吗?”
上官流云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洛婉,洛婉对着上官流云又踢又咬,但一点办法也没有。
手链上的白光越来越大,所有人的眼睛都睁不开,只见白光中慢慢地显现出一道八卦图,图在不停地转动,后面关着无数犯了天条的鬼魂。
那图越来越大,李大路也快举不起手,但如果不打开门救出殊儿,洛婉就会被门给吸进去。那八卦图终于不转了,黑白两色之间似乎有一道缝,可以从中间钻过,少主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洛婉和流云被这个场面给镇住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这个图看起来很平静。
里面很快传来了少主的声音:“快接应我,我找到殊儿了。”
洛婉高兴地跑到门边,喊了一声:“我们在这里!”忽然一阵巨大的力量像是拉着她整个人一样往里吸,上官流云大惊,在一旁拼命地拉着她,而那力量像是只有洛婉一个人才能感受得到,上官流云和洛婉根本就不是这强大的力量的对手。
李大路心说不好,镇鬼符听到了洛婉的声音,以为她是殊儿,一定要拉她进去镇住。
李大路跑去握洛婉的另一只手,但洛婉的脸越来越痛苦,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活生生地撕成两半,李大路见势不好,丢下洛婉跑到黑白两道的缝中间,想切断那股力量。
但一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击过来,他被打到胸口,嗓子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似乎那力量弱了一点。
这是天目者的血,是镇鬼符制造者的血,镇鬼符早就是一个有灵性的东西,它后退了一点,不敢那么强烈。
洛婉的痛苦却越来越重,她已经被拖到了缝中间,李大路根本拦不住,眼看着缝要慢慢地合上,如果这两个男人不放手,洛婉会被活生生地夹死在自己面前,如果放手,洛婉就会掉入镇鬼符,再也出不来。
洛婉被夹得开始口角流血,手也慢慢地松开了,李大路见势不好,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自己为了救一个女人,在自己的额头上找到一个东西,那女子就救到了。
善清爷爷的话回响在他的耳边:“凭自己的感觉去做,天目者有本能。”
李大路放开了洛婉的手,捡起地上的一个尖木棍,往自己的额头划去,一个很深的血印,鲜血哗哗而下,但似乎有一个金色的东西跌落,李大路也来不及细看,一手丢到缝口,与此同时,一个蓝色的东西飞到缝口,顶了一下缝门,洛婉身后的力量消失,上官流云拼命一拉,洛婉重重地跌落到地面,口吐鲜血,上官流云抢过去扶起她,看她两只手的红绳都已经断尽,却还能睁开眼,心里知道没事。
洛婉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只见地上一片狼藉,那缝合上后,那八卦图形消失在白光中,回到了手链里,不远外是李大路趴在地上,洛婉爬过去,抱起李大路,只见他一头一脸的血,已经看不清样子,洛婉摸摸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她和上官流云帮他止住额头上的血,坐在地上喘气。
洛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活下来了,而且也逃了出来,对了,刚刚在最关键的时刻,似乎有一个蓝色的东西帮自己顶了一下绿门的力量,不知道是什么。
她寻找那个蓝色会飞的东西,只见一朵茉莉花上正躲着一只小小的蓝蝶,刚刚难道就是这只蓝蝶帮了自己的忙?只见已经元气大伤、马上就要魂飞魄散的少主却在一旁奄奄一息地说:“快,这就是殊儿的魂,你快把她放在井边,那里是她死的地方,在那里才可以被超脱,她被绿门镇了这么多年,也已经快魂飞魄散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听这话,洛婉马上捧着那只小小的蓝蝶,上官流云扶着重伤的李大路,三人往井边跑去,一路上,洛婉都默默地求上天让殊儿可以得到超脱,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难,殊儿一定不能放弃。
只是,那只美丽的蓝蝶,却像水珠一样在月光下慢慢地变得透明,慢慢地要被蒸发而去,洛婉一边喊着:“不要,不要,殊儿,支持住。”一边加紧步伐往井边跑。
这一刹的蓝蝶如同一个吹到最大时的肥皂泡,浑身都闪着非常美丽的光芒,但是,随时都可能消失。
井已经近了,洛婉加紧步伐,可是,却被杂草给绊倒,重重地跌了一跤,手心里捧着的那个脆弱的蓝蝶就在一刹间消失了。
洛婉发疯样地坐起来,四处寻找,不可能,都已经到了井边了,只要再前进一步,就可以把殊儿送回到井底。
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苦痛,却在最后一刹不能救起那个苦命的女子,洛婉的心像刀绞一样的痛。
她在草丛里一点点地寻找着殊儿的魂魄,可是,哪里还有半点蓝色?
上官流云扶着李大路从后面赶来,看到这种情形,知道还是没有赶上,心里也是一痛,脚下一软,与李大路一起跌坐在草地上。
少主也勉强跟上,知道没有成功,心里也不喜不悲,这么多年的执著等待,他已经习惯了命运的安排。
但洛婉不习惯,她趴到井口拼命地喊:“殊儿,你出来,你出来,你要原谅少主,你要相信爱情,你要知道伤害你的人也是最爱你的人,殊儿,你千万千万不能放弃。”
她的声音哽咽了:“殊儿,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磨难,你一定要相信人世间是有真情的,你和少主不是兄妹,你们没有犯天条,下辈子可以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快出来啊!”
那声音在井内久久回荡着,无比的凄凉。
上官流云过去拖已经失控的洛婉,两人在拉扯间都跌倒在地上,洛婉忽然扑倒在地上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做了这么多后,为什么会没有结果?”
洛婉泪流满面间,忽然看到少主的身子越来越透明,刚刚因为想看到殊儿超度所以少主才强撑着,现在看到希望破灭,少主的力量也已经慢慢地消失掉,不一会儿就要烟消云散了。
洛婉又跑去少主边,她这一刻真正地感觉到了人的无助,眼看着这一对相爱却不能互相表明,永远带着误会遗憾消失的情侣,洛婉除了流泪,已经别无他法。
就在这个时候,少主的肩上忽然停着一只蓝色的蝴蝶,在月光下发出迷人的光芒,洛婉惊喜地回头看去,只见井内冲出无数只蓝蝶,一只只地飞舞在月光之下,交织在一起,慢慢形成一个人形。那人形渐渐地清楚,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就轻轻地飘在月光之下,月光像是可以透过她那美丽的身体,她的皮肤像是被镀了一层细银。
她的眉心边有一颗红痣,她浮在空中,望着少主那慢慢透明的身子。
洛婉大喜,喊道:“殊儿,殊儿,你不要难过,少主杀你不是成心,你们是真正相爱的一对。”
殊儿忽然开口:“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我在镇鬼符下多年,从来没有怪过他,因为我相信他,至死都相信,我的心里无恨,所以才可以从镇鬼符下脱身,也可以得到解脱。”
少主呆望着她一句话也说出来,她慢慢落到少主面前,两人相对无言,眼里的深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么多年来的恩怨都已经过去,真爱可以超越一切的误解、伤心、仇恨而坚强地生存下去。
殊儿轻轻地对少主说:“我们走吧!”
少主拉起殊儿的手,对着洛婉他们几个人说:“谢谢,你们也应该得到幸福。”
只见少主与殊儿在月光的清风中慢慢地像是一阵银粉吹散掉了,满天都下起了雪一样的银粉,无数的蓝蝶对着月亮飞去,而蓝蝶上,却驮着两个幸福的灵魂。
有声音传来:“快从井口跳下去,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幻镜支持不了多久了,你们快回去,不然就会永远留在这里。”是少主的声音。
洛婉和上官流云一起去扶李大路,李大路却狠狠地推了一把两个人,然后说:“你们快走,我还要留在这里,守住镇鬼符。”
洛婉大惊:“不,要来我们一起来,要走我们一起走。”
“你不要再管我了,我现在已经是绿门了,如果我也走了,镇鬼符一破,到时候大家还是一样得死,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上官流云,你还是不是男人?快带洛婉走。”
上官流云过去扶李大路:“不,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洛婉跑上去,死死地抱着李大路:“不,我们说好了不分开的,我不走。”
李大路忽然推她一把道:“我不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对我死心吧!
“可是,我喜欢你!我爱你!”洛婉怔在原地,眼泪直往下落,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李大路是用自己的幸福来换自己的生存机会的。
“走啊!”李大路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再这样下去,一个也逃不了,他开始往回走,但李大路走了几步就跌倒在地,洛婉与上官流云跑过去,洛婉感觉不对劲,忽然发现李大路的目光没有焦点。
洛婉颤抖地问:“你,你看不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是不是刚刚用天目的血来帮我顶住镇鬼符,所以弄瞎了眼睛?”
李大路还想推她,洛婉却握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把所有的愤怒痛苦悲伤都咬了下去,一个深深的牙印在上面,鲜血顺着洛婉的嘴角流了下来。
洛婉松开口,然后说:“疼吗?很疼吧?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比这还要痛一百倍!为什么你不肯让我和你一起去承担,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我误解而不分辩,谁让你这么做的?谁准你这么做的?”
李大路没有说话,上官流云呆立在一旁,李大路慢慢地往前走去,背影很沉重,人生的忧伤他已经承受太多,不再乎再多承受一些。
洛婉冲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李大路,然后说:“我不走,死也不走,就是死,我的魂也要陪着你,我不会走的。”
李大路回过头来,轻轻地吻吻她的嘴角,然后说:“洛婉,不要让我再担心你,牵挂你,好吗?你要知道,爱一个人不等于占有她,而是承担自己的责任,祝福她,守护她,我已经无力再给你幸福了,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就是让你将来活得更幸福。”
月光下,一切的幻觉都在慢慢地消失,那井已经变得半透明了。
“幸福,你为什么认定我的幸福就是吃得好,穿得好?我不要这样的幸福,我要的是你,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哪怕真的担惊受怕,哪怕会失去生命,可是,我不在乎,哪怕这样的生活有一天我也很满足。”洛婉哭着说。
上官流云走过来,对着李大路说:“你带着洛婉好好地生活下去吧!不要放弃,要镇守镇鬼符,不一定要留在这里,哪里都行,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不管你失明不失明,你们在一起,才叫幸福。”
洛婉感激地看了一眼上官流云,上官流云给予的友情和理解,在这个世界上显得更加的珍贵,上官流云的宽容与洒脱,也让她感觉到真正的尊重。
上官流云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我会永远记住你们,不管有没有相见的机会,是你们教我坚强,是你们教我宽容,是你们教我忍让,也是你们教会了我爱,所以,希望你们能幸福,记得,有一种真爱是可以穿透一切的困难与阻碍而存在的。”
上官流云跃下了井,他的声音远远地传上来:“两个人如果分开,是没有任何借口的,唯一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不够相爱。”
李大路抱着洛婉,两人站在井口,脑子里在不断地自问:“我们够不够相爱?如果我们为了对方可以付出一切,这样算不算相爱,既然我们为了爱死都不怕,又要怕什么磨难重重的生活?”
李大路的声音温柔地传来:“傻瓜,你不跟他回去,你会不会后悔?和我过这样的日子,会不会让你受委屈?”
“不会,因为我爱你,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拥有了爱,拥有了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这才是女人的幸福,那些物质生活都是假的,只有这一份爱,我能真实地把握住。”
洛婉的唇轻轻地凑上,终于找到了值得一生去亲吻的唇,两人紧紧地拥抱,仿佛天地都不存在。
那夜,月光如水,慢慢地洗走一切,只留下一对拥抱的人儿,站在幻境退去的湖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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