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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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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8 16:30: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引子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大院内的水井沿上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子,眉清目秀,没有上妆,只是把戏服给随意地掩上,甩着水袖,吊着嗓子,练着歌,兰花指伸出,十指尖尖,嫩白细长。
    她的手心在月光下还泛着淡淡的红,是早晨师傅用板子打的,肿了二寸多厚,痛入心肺。
    师傅分外的严,灾年里饿死的人多了,能在这种戏班里混到一口粥喝已经是老天开眼,谁还敢有半分顶撞?她落过泪,怨过那狠心的爹娘送她来这个人间地狱,但时间长了,如入网小虫,知道挣扎无用,也就认命了。
    大院里很是静寂,别的师兄妹们都去了李府上唱戏,独独她今天练唱时错了一句台词,师傅罚守大院。这戏院不过是个破败的四合院,但院门深深,又值深秋时节,点不起灯油,只得借着月光站在水井沿上练唱,京戏都讲究在水边吊嗓子,实在是不敢进屋,那屋里头已经吊死过几个经不起折磨的戏子,打太狠,都寻了短见。
    她就是再大的胆,也不敢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这唱着唱着,又自悲起自己的身世,落了几滴泪,月影很朦胧,她望望天,心里寻思着可能明天是一个雨天。
    她只顾着唱,却没有发现走廊里转出一个人影,无声无息,慢慢向她身边移来。
    那人影挥动着手,戏子只听到脑后一阵风响,就扑倒在水井边的泥地上,不省人事。
    人影从戏子的怀里摸出一样东西,藏在自己的怀中。然后他将戏子抱了起来,丢到水井中,速度很快,天地不过只眨一眨眼,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本来一直一动不动的戏子,在落入井内那一刹忽然睁开眼,生存的本能使她一把抓住井沿,五指深陷井泥中,那戏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到一双眼睛,只见那戏子尖呼一声:“是你?!”话音里的悲痛欲绝比死更盛。
    那声音还来不及落地,只见那人影却手起刀落,那刀是那样的锋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竟活生生地将那手腕切断,一声闷响,人落到了井里,再无半点动静,而那只手却还固执怨恨地握在那个井沿上,从断开的指甲缝里流下的血,将黑矮的井沿都染红了,那血渗到土中,变得暗不可见。
    那人推开一间木门,有一个巨大的梳妆台,那个梳妆台里映着他满手是血的身影,是一个美丽的男子,他脸色阴晴不定,在镜子里仔细地打量自己,打理自己的头发,打量自己的脸,轻轻地嘟起嘴,向上调皮地不满地笑着。
    镜子中的他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可爱,眉目里都是媚意,他拿起桌子上的脂胭,仔细地对着镜子涂了起来,风吹起粉红的窗纱,镜子里就出现一幅诡异的画面。
    在粉红的背景下,昏暗的灯光里,一个男人娇媚地用兰花指拿着口红,动作轻媚,涂着自己的唇,一圈一圈,艳红到滴血。
    他画好妆之后,在镜子里慢慢转身,打开木箱,找出了一套戏服——华丽的戏服,穿好之后,再把从戏子身上摸出来的东西在灯下打开,那是一双红绣鞋,闺中女子都喜欢绣的鞋子,鞋面是绸缎的,摸起来十分舒服,只是还没有完工,他套在脚上,略小,但也是十分精美,那一沿莲花代表着吉祥,还有那两只鸳鸯一边一只,合在一起,就游成了一对。
    那男子的手轻轻地抚过红绣鞋,似在抚摸最爱的女子的唇,手在轻轻地抖动,一滴水珠坠下,莫非是泪?


[ 本帖最后由 mirror 于 2007-12-17 08:26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8-8 16:31: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夜归
    洛婉每次回想到那个夜晚,都感觉到一种浓浓的黑,像一汪绿水,绿到碧,绿到墨,绿到黑,铺天盖地地就落了下来,把洛婉压得喘不过气来,总让她在噩梦里惊醒,醒来的时候都会恍惚地想,是不是还停留在那一夜。
    那是楚樱搬离公寓的第一天。
    那天早晨是那样的平常,没有任何异兆,阳光散发着初夏的清香,楼下传来汽车欢驰而过的声响,有小贩在叫卖着:“豆腐花,热乎乎的豆腐花。”
    洛婉还记得楚樱就那样站在窗边,阳光打到她脸庞上那一层细细的绒毛上,像婴儿一样纯净的眼神。两个人平时都是手牵手去上班,她们是大学同学,又刚好应聘到一家公司,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还保留着浓浓的书卷味,喜欢群居在一起,她们俩合租了一家公寓,虽然不大但租金便宜。
    但是,社会总会慢慢地改变一些事情,比如说,每个人都要成长,楚樱成长的标志就是开始使用化妆品,红红的唇,细细的眉,在那张温婉如玉的脸上都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洛婉知道那种光是恋爱之光。
    楚樱恋爱了,要搬出去住了,但却固执地不肯告诉洛婉自己的男友是谁,洛婉以为是楚樱害羞,直到楚樱失踪后的日子里,她才开始去思考,如果当时的自己伸手去挽留一下要离去的楚樱,那个站在悬崖边的女子会不会就退回到平地?这个城市里,还有两个平凡又幸福的女子手牵手逛着超市,说着笑话?
    楚樱搬离的那天是洛婉第一次独自晚归,心里空落落的,楚樱得到了幸福本来应该祝福她,但是,好友的离开又让洛婉感到很孤单。公交车在路灯中慢慢地开着,一个个站台慢慢地停靠,寂寞的心情也慢慢地滋长着。她靠着窗,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那天还下着一点点无聊的雨。
    洛婉才真正地感觉到,一个人住真无聊,不仅无聊,还很恐怖。她回到公寓的时候,就已经是夜里近十一点了!洛婉从来没有这么晚回过家,她真不敢相信那车会开得这么慢,她一边看表一边往电梯里冲,脚下忽然踩了东西,抬起脚来一看,是一双鞋。谁会这么无聊,在电梯里摆一双鞋呢?她开始想,应该是别人忘记的鞋吧!但谁会把鞋忘记在电梯的中央呢?
    这个老旧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总是慢慢地晃着,洛婉生怕电梯一个不小心就会断掉,她紧紧地靠着电梯那冰冷的墙壁,小心地贴着,可是目光却转来转去又落到电梯中央那双鞋上。
    这是一双现代女子结婚穿的那种红色的婚鞋,看得出很高档,手工绣成,鞋面是绸缎的,只是还没有完工,但即便没有完工也可以看出那绣的手工非常精细,一圈莲花围着,两只鸳鸯就浮在红色的缎面上游成了一对。鞋后跟处还没有完全收口。这种鞋子在外面是不可能出售的,如果真在高档的婚店购这样的鞋,价格不会少于四位数。她真为那个丢东西的人心疼,怎么会有这么粗心大意的人呢?
    她不知不觉地蹲了下去,很想摸摸那双鞋。那鞋摆的样子很奇怪,特别像有一个人穿着鞋子站在电梯中央。她真的非常喜欢这双鞋子的绣工,也喜欢这双鞋子的颜色,现在能找到这样的精品绝对是可遇不可求,虽然这鞋子是穿不出去的,但是,她知道还是可以放在家里做拖鞋穿。
    洛婉面临着诱惑,要知道老式的电梯里没有那种监视器,拿走了也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多年来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品德,让她还是放弃了拿这双鞋的念头,这鞋不是她的,就是捡也是不道德的,再说,谁掉了这么贵的一双鞋还不急死,一定会回头找的。
    她站起来,背对着红色的绣鞋,抵抗着那鞋子的吸引,电梯一停,她就急匆匆地跑出电梯,头也不回地奔去开自己的门。但如果她回头的话,会看到平时那个不锈钢的电梯门,今天变了另一种色彩,碧绿碧绿,像一潭春水,里面不知道装着多少的故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感情,但是,洛婉却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洛婉一进门就拼命地喝了很多的冰水,她喘着气,不知是为了自己小小的邪念而自责,还是为没有拿那双鞋而遗憾,带着这种说不清的心情,她上了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的怪事,想着想着就把头给蒙住了,一天的折腾让她的精力也透支了,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
    洛婉不知道怎么像被惊醒一样,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偷偷地睁开眼,房间里非常阴暗,却还是有些许的光线,并非伸手不见五指,迷糊间,她似乎听到响动,细细一听又好像没有,她正想睡,目光一转,却发现一只鞋,一只红色的绣花鞋似乎正踩在自己的枕头上,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厘米,而且已经踩到深陷到枕头里,另一只则跨过自己的身子,踩在手的另一侧,像有人骑在自己身上一样。
    有一个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寻找绿门,七日之内,寻找绿门,七日之内。”
    这一惊,洛婉飞快地从床上尖叫一声坐了起来,再睁眼看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原来只是一个梦。洛婉去扭床头灯,忽然想到这灯已经坏了几天了,她惊魂未定,喘息着,仔细地打量着房子,小小的房间里确实什么人也没有,真的只是一个梦。
    洛婉慢慢地平静下来,喘息着,噩梦来的太可怕,她已经汗湿了后背,长发也湿淋淋的贴在脑门,她伸手去摸,一手的冷汗。她想是不是不习惯一个人睡的缘故,怎么会楚樱一走,自己就这么胆小了,不过,哪里会有莫明其妙的什么绿门,难道是自己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工作问题在自己身上,她边想边跑到门边把灯给打开,一把将被子掀开,双脚着地,正好伸到自己的拖鞋里,她往前走,那鞋像被钉子钉住一样不动,差点害得她向前跌去,她低头细看,原来是自己太匆忙把两只鞋交错踩在了一起,怎么能动?
    她暗笑自己胆小,然后就光脚跑去开灯,只是在她起身离开的那一刻,她睡裙摆移开,鞋子后边出现一双手,从床底下伸出,那手紧紧地握着拖鞋,一只手握一只,像是捉迷藏的人躲在床上,紧紧地抓住自己的玩具,不让人抢走。
    打开灯,洛婉一回头,屋内一切正常。灯光带来的温暖与光明驱走了洛婉心中的恐惧,她把房间各个角落都看了个遍,什么也没有,更别提那双鞋了。床是房东留下来的席梦思床,下面的空间只有两厘米左右,怎么藏得下东西?她腰都懒得弯,但因为刚刚的梦太过恐怖,她只敢开着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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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8 16:3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那一夜没有睡好,早晨起来的时候,洛婉头昏脑胀,差点迟到,跑到上班的大厦时,离上班只有几分钟了。
    这是这个城市最豪华的大厦,洛婉站在大门口,冷气袭来,把夏天都给抛开了。
    她闪进了电梯,只见楚樱正站在里面,洛婉笑道:“怎么你也晚了?”
    楚樱也笑,脸上娇羞一团红云。
    电梯门眼看要关上了,只见一个包伸了进来,那是一只精美的包,虽然洛婉并不是时尚一族,但也认得出这是一个LV的名牌包包。电梯门开了,一只蓝到发亮的高跟鞋伸了进来,随之飘来一股诱人的香味,一个长发女子也进了电梯。
    “沈玑?”洛婉与楚樱都张大了嘴巴。难道她们俩的大学同学沈玑也应聘到这个城市来了,而且这么巧与她们在同一间大厦上班?
    沈玑看到她们,也是先一惊讶,然后恢复了冷冷的表情,说了一句:“在小公司当文职吧!你们也就这点本事了。”
    “你又在哪里?”楚樱气不过了,这个沈玑虽然和她们是大学同学,又在同一间宿舍,却因为长得漂亮,贵为校花,很少和女生来往,虽然四年下来,却也不熟,但沈玑为人难相处,这已经是全校公认的事实。
    “你的顶层,宏儒集团?你知道吗?”沈玑轻蔑地笑着。
    洛婉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玑,并不是因为她的打扮,只是感觉一个人怎么可以一直都这样的刻薄,从前住在一个宿舍的时候,沈玑从来不会拿正眼看自己与楚樱,说话的时候也会直称舍友为“土包子”,宿舍的人不小心动了她的东西,她从来不会骂也不会说,而是直接把那些东西丢掉,比抽别人的嘴巴还要厉害得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洛婉对她始终是敬而远之的。
    可是,她从来都是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她从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不屑于众生吗?沈玑难道就不会累吗?洛婉从来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但面对这样的女人,她第一次感觉到头痛。
    正想着,电梯停了,洛婉拉着楚樱出了电梯,看着半天没有回过神的楚樱,洛婉有些不解。
    “沈玑居然在宏儒集团里,洛婉,你不知道宏儒集团,但你应该知道这个大楼吧!这个大楼是这个集团下的一个小房产,你看沈玑神气的。”楚樱难过地说。
    洛婉劝她:“别这样,人家说不定是在那里扫垃圾,你生什么气,我们还是快去公司吧。”
    两个人推开办公室的门,繁忙的一天开始了。
    “下午去不去游泳?”洛婉正在忙碌着日常工作的琐事,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自己的头儿,她叹一口气转身答道:“可是,黄总,我没有泳衣。”但推辞是没有用的,老板秃顶黄马上从后面递给洛婉一件东西。
    “我这里刚好有一套新泳衣,没人穿过,正好给你。”他好像对洛婉分外的感兴趣,但是,他的年龄实在可以做洛婉的父亲了。
    下班后,一个办公室里十来个人都挤在一起,兴奋地嚷嚷:“游泳,游泳。”
    老员工轻车熟路地来到四楼的游泳池,拐进更衣室,洛婉也跟着上去。楚樱也没有泳衣,秃顶黄却放了她的假,而自己就这么命苦了。
    她换上那套比基尼后怎么都不愿意出来,等老员工都走了之后,她才慢慢地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更衣室的大镜子里显出自己修长的腿、坚挺的胸和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最离谱的是身上这套比基尼,比不穿更有诱惑力,这叫人怎么走出门?
    她正在犹豫,听到身后有响动,不用回头,就在镜子中看到其中有一隔更衣室里有人在换衣服,只是那隔更衣室的门非常的怪,居然是绿色的,那种绿,真的很土,在一排白色的更衣室门里显得非常刺眼,而且不和谐。
    来不及多想,已经有人在外面高声地喊她,洛婉一转头就咬牙跑出去了。
    洛婉什么也不说,直奔泳池,尽量往深水中游,免得自己被人像用X射线给扫描一样,
    幸好,泳池中的水非常的舒服,轻轻地温柔地安慰着她受伤的心灵。
    正感觉到无聊,却看到一个女人也在深水区的一边,雪白的赤裸的肩,长发浸在水里打散开来,实在是蛮美的,反正也看不清身材和脸,就小小地欣赏一下吧!只是,那女子的手紧紧地握在泳池的边上,感觉很奇怪,头向泳墙那边靠,也不动,难道是不舒服?
    洛婉游了过去,在旁边说:“你不舒服吗?”那女子不说话,洛婉想游开,又感觉不对劲,轻轻地拍了拍那个女子的肩,再问一句:“你没事吧!”只见那女子却像一块滑苔一样一下慢慢沿泳池壁下滑,水没过了头顶,洛婉急了,伸手去抓她的肩,可她滑得跟条鱼似的,已经沉下去了。洛婉见势不好,这女子一定是发了病昏倒在水中,再不救就没命了。
    她仗着水性好,有过救人经历,迅速地把那女子的头发在左手上一挽,握紧了,举着那女子的头浮出水面,便于她呼吸,自己踩着水拼命往泳池边上游。
    游了十来米之后,感觉左手力道不够,她潜入水中,想从下面顶起那个女人的头,自己换一口气。
    虽然在水底的室内日光光线很昏暗,但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手在水中显得惨白。池水没过头的感觉很难受,还要拼命在水里张开眼睛看清楚女人的头小心往上顶,真是一件苦差事,那温柔的池水也变得冰凉起来。
    她潜到水底抬起头,想看清那女子俯视着水下的脸。
    那女人的黑发垂下,飘在水中,千丝万缕,阻着视线,好不容易看到她的脸,那脸真是苍白,嘴和鼻倒是很精致。再看清一点,却是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那不是一双活人的眼睛,那眼睛虽然黑白分明,可是明显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而且从泡得发涨的眼瞳可以看出已经死了很久了。
    洛婉就这样抬着头,与那个死人的脸在十几厘米的距离里僵住,她无法思考,已经忘记了蹬水,人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的眼睛无法离开那双泡得发涨的眼睛,似乎含着笑意,那死人失去了支撑也沉下来,一边沉一边迅速地腐烂,头发散开。
    死人那脱落的头发直打在洛婉的脸上,尸体也往洛婉身下落。幸好池水并不太深,很快洛婉就沉到最底了,触到池底,就像是踩在沙子上的温柔,更像是踩到千万人头皮。即使是在这样的惊恐中,多年的水性仍然条件反射一般,让她往上一蹬腿,那死人沉下,与向上的她擦肩而过,就在那一刹,洛婉清楚地看到那个已经腐烂掉半边脸的人对她眨了一眨眼。
    不过是眨了一眨眼罢了,洛婉却疯一样地冲出了水面,恐惧激发了她最大的潜能,她拼命往泳池边上跑,看到等着自己的同事,她不顾自己的三点式,忽然尖利地惨叫,然后指着泳池说:“死人,死人了!”
    几个小时里,泳游池被洛婉的尖叫搅的一池乱七八糟,保安跑上跑下的找洛婉嘴里的尸体,都一无所获。
    洛婉在保安室的沙发上发着抖,刚刚真是怪事,明明那个女人是个死人,怎么会消失?泳池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你是白痴啊?死人怎么会在这个游泳池里,死人怎么会游出水面?”那个一脸横肉的休闲中心老板几乎把黑牙凑到她脸上来了,这消息如果传出去,对自己的生意可是大有影响。
    洛婉把头埋在手掌里,她简直不敢想,现在那泳池边上的老员工是怎么说自己的。
    坐了几个小时,被骂得狗血淋头之后,她被放了出来,公司的老员工们都已经换好衣服上楼了,而她这一闹,很多人都没有了玩兴,更是跑得光光,偌大一个室内游泳池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刚刚才被吓到,但也没有人会同情她,都认为她是自找的,洛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了更衣室,拿出自己的衣服,进了门内就换起来。
    她狠狠地把比基尼给扯下来,在脚下狂踩了几下,用最快的速度把裙子给套上,准备冲出这个阴气森森、怪事重重的地方。
    她已经走出了更衣室的门,却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又回过头站在镜子前,虽然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可是,那种感觉却非常强烈。
    她站在那里,在镜子前壮着胆子细细地打量这间更衣室,游泳池的更衣室都是这个样子,一隔一隔的,可以在里面冲淋好之后再换上衣服。
    她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这个更衣室有什么不同,于是暗笑自己是疑神疑鬼,正准备扭头,忽然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原因。
    这里所有的更衣室的隔门都是白色的,根本没有一间绿门的更衣室,那刚开始自己在一排白色的门中看到的绿色的那一隔难道是幻觉?还是……她不敢往下想了,但那个念头还是冒出来了,难道是见鬼?
    昨天的梦,一下子就闯进了她的脑海中,那个阴冷的声音,那个说着要七日内找到绿门的声音好像还在她耳边回响。
    也许是因为这个梦的原因,洛婉反而大着胆子,开始一间间地推着更衣室的门,她希望能找到一抹绿色,哪怕没有绿色的门,至少也可以让自己安慰自己刚刚是看花了眼。
    门慢慢地被打开,她探头探脑地小心看一下。
    一间间的门被推开,里面都是洁白一片,根本没有什么绿色,心慢慢地往下沉,像沉到了不见天日的海底。
    最后一间了,她鼓起勇气去推,一打开门心里就欢呼了一下,一片绿色,原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把这一块绿布看成了门,但这个挂在更衣室的绿布是做什么用的呢?
    她把绿布往外一掀,伸头进去一看,只见一张脸就与自己几乎贴到了一起,那是一张布满了老年斑的脸,而且还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洛婉吓了一大跳,头一缩,就想往外跑,却听到绿布里响动了一下,只见一个拖把从一个更衣室里伸出来,她望着那个地方,又有一个水桶也出来了,原来是一个年老的清洁工正在更衣室里做卫生。
    刚刚的脸就是她的吧!她在做卫生,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洛婉一边深呼吸一边嘲笑自己,还不忘给自己打气:“哪里有什么鬼啊怪啊!都是心理作用。”
    但她还是很小心地看了看清洁工的影子,那个老清洁工的影子清清楚楚,可以让她很放心,这个是人,不是鬼,虽然鬼没有影子这种说法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这个统传观念还是很强大的,最好不要怀疑。
    那老清洁工拖一桶水似乎很累,洛婉本可以转身就走,但是,看到此情此景心又一软,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生活的不易,谁都不容易啊!要是有一个温暖的家、孝顺的子女,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要在这里扫地吗?
    于是,她走过去,帮那个老清洁工提着桶,往水槽里倒,她的裙子上都溅到了几滴脏水,那个老奶奶似的清洁工却好像并不领情,还气呼呼地看着她。
    洛婉却不生气,人总有自己的性格,自己做了心安就是,何必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她正想往外走,只听那老清洁工说:“你那么喜欢扫地,做卫生,去别的大厦做吧!我还做得动,你别想抢我的工作。”
    洛婉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老奶奶笑了笑,觉得她很可爱,原来她担心自己会抢她的工作而生气。
    那个老奶奶提着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忽然很轻地、几乎用耳语的方式说了一句:“你去别的大厦吧!这个大厦不干净,在这里不好。”
    洛婉的心跳了一下,还想再问,但那个老奶奶却走得飞快,怎么也赶不上了,只剩她傻站在那里,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过这句话。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办公室里,在自己的桌子上收拾了一下东西,拿起了包,一转身,就看到一张脸贴在自己几厘米处。
    她往后一倒,硬生生地跌到办公桌上,来不及感觉自己吓成什么样子了,只是距离拉开,能看清楚秃顶黄那张看了让人恶心的脸了。
    “黄总,你怎么还没有走?”洛婉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的声音也难听得要命。
    “我等你啊!”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卖弄风骚总让人恨不得一刀割了他脖子。
    “呵呵,黄总说笑了。”洛婉慢慢地提起包,随时准备往外跑。
    “今天我请你吃饭。”说着那双手就要搭到她肩上了,洛婉闪了一下,正着急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都站定了,扭头一看,原来是值班的保安,正在过道里例行检查。
    秃顶黄见有人来破坏了自己的好事,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冲了出去,对着那个保安大喊大叫:“走路这么小声,想吓死人啊!”
    保安倒是很老实,一声不吭,可能是看惯了这种傻不拉叽、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老板了,洛婉飞快地从两个人身边闪到电梯那里,望了一眼那个保安,不是特别的高、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秀,眼睛非常明亮,衣服穿得皱巴巴的,看起来非常书生气。
    她对这个保安的印象非常好,因为他的及时出现救了她,看了一下他灰色的制服上的编号“2046”,哈哈,真王家卫!
    她记住了这个保安,电梯下沉的时候,她还捂着嘴,想着“2046”的巧合。
    出了大厦,天已经完全黑了,看了看大堂,想找那个老清洁工已经看不到了,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很奇怪,现在大厦的清洁工大多是四十多岁的下岗女工,很结实,怎么这个大厦的清洁工会如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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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8 16:3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洛婉又迟到了,醒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半了。她昨天实在是太累了,连闹钟都没有吵醒自己,她急得跟个火烧屁股的猴子一样,飞快地在房子里蹿上蹿下,拼命地找东西,一分钟也不敢耽搁,奔下楼打的,就这样疯狂地催司机,还是迟到了十五分钟。
    洛婉几乎在大厦前跑断了气,望着那个大楼,新建的,富丽,气派,设计一流,却找不到任何一点温暖,这个月的奖金又没有了。
    一进大厦,就感觉到像从阳光中跳到了冰水里,浑身的毛孔都被那空调气一激,张开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走进办公室里,只见秃顶黄脸板得特别难看地走过来,在众人面前大声地嚷嚷:“现在这公司成什么样了,想不来上班就不来上班,想迟到就迟到,还要不要再做下去了?一点纪律都没有还了得!”
    洛婉正想着,谁不来上班了,我不是来了吗?只见楚樱对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秃顶黄又吼了一句:“今天晚上你值班,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
    秃顶黄说了这一句,眼神里含着一点威胁,也许是自己昨天没有答应和他一起去吃饭的报复吧!她叹了一口气,刚好自己今天又迟到,只有认命了,值班就值班,又不是做什么体力活,有什么了不起?
    这一层楼的公共洗手间在走廊的另一头,洛婉的公司只是租了一角,而另外分别是其他几家公司,看起来非常气派。
    卫生间倒是蛮高雅,洛婉只是来透口气,洗把脸,打起一下精神。头低下去,洗了洗脸,捧起的水捂在口边,大声地叫出来,水堵住了声音,却堵不住心中的悲愤。
    再抬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女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洛婉猛一回头,看清是楚樱,她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说:“没事,就是昨天没有睡好,对了,你搬出去后怎么样?”
    “你先别管我的事情,你别答应黄总值夜班,你一个新人怎么要值夜班呢?”楚樱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没有关系,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事,在办公室里还可以上上免费的网呢!”
    见洛婉一脸的不在意,楚樱急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
    楚樱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像是怕惊吓到什么东西,把嘴凑过来,轻轻地说:“这个大厦闹鬼!”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来了,楚樱忙钻进了卫生间,这公司里人多嘴杂,如果让别人听到俩人在这里说鬼鬼怪怪的事情,说不定会派人送她们去神经病院。
    等那个走了,楚樱又出来关照了几句,反复强调不管如何洛婉都不要一个人值班,楚樱咬着牙说:“大不了不干了,谁稀罕这份破工作,我和你一起走。”
    洛婉捏住她那漂亮的鼻尖说:“哇哇,现在有男人撑腰,果然说话都不一样了,什么时候把你的白马王子带来给我看看,我又不想抢你的,你藏着也累。”
    楚樱一脸的娇红,低头就:“迟早会知道的,你急什么啊!他那个人不喜欢和别人交往,个性怪怪的,不过很帅。”
    正说着,又有人进来,楚樱只好先出去。
    洛婉看着她远去的背景,叹一口气,恋爱的女人真的不一样,又看看镜子中苍白像僵尸的自己,真是孤单凄凉的让自己心酸落泪。她忍住眼泪和自己说,哪里有什么鬼啊怪啊的,不要害怕,没有什么,不过牙关却打战,看来是非常害怕。
    到了下班的时候,所有人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下楼,洛婉知道,那些人都在说:“今天你死定了。”
    楚樱从她身边走过,轻轻地说:“有事打电话给我。”她对着楚樱笑,楚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江南女子,眼睛很大,皮肤也非常的白,很讨巧的一个女子,但却有温暖的笑容,真是个好女人,将来谁娶了她就有福气了。
    下班了,大家都离开了,而洛婉还坐在办公室里,天慢慢黑了下来,灯亮如繁星,洛婉安慰自己,值班就值班,刚好上免费网。
    打开网络,逼自己把心思都放在网络上,和MSN上的好友扯着,在QQ群里聊着天,反正就是该怎么玩就怎么玩,老板不在,全放松了。
    但是,一颗心随着环境的静下来,却发狂般地跳动着,怦怦作响。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这一层楼已经走得只剩自己了,虽然过道上的灯都亮着,办公室的灯也亮着,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停电,要是停电了怎么办?这可是保不准的事情。
    她专往那些搞笑的网站里钻,点开常去的天涯社区,钻进了开心乐园,但机子却像中毒一样,一次次地弹出天涯鬼话。
    她不知道是自己点的不对,还是机子中了毒,反正这个时候,她是一点也不想看鬼故事的,唉,机子却在这个时候和自己捣乱,如果那些网友再恶作剧给自己一个鬼图,还不被活活吓死,还是下网玩玩扫雷好了。
    她在那里无聊地扫着雷,时间一分分地过去,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些什么闹鬼不过是传说罢了,哪一个办公室里没有闹鬼的传说?正如哪一个学校的水房里没有女鬼的故事一样,看来是自己多疑了。
    洛婉想到这里,就准备收拾一下东西下班,又没有人来监督自己非得什么时候回家,提前回家没有什么不好,她拿起包,顺手一甩,一根笔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目光稍稍抬起了一点,目光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一双腿和一双皮鞋。
    她一抬头,看到一个穿灰色制服的人正站在不远处的门口看着自己,很熟悉的样子,她想起是那天救自己的“2046”,她冲那个保安笑笑,说声:“查房啊!”
    那保安也不出声,只是默默地站一会儿,又转身离开,洛婉感觉很奇怪,但也不好追上去问,她着急回家呢!
    洛婉走到电梯口,忽然感到肚子有点疼,幸好在这个时候疼,如果到了车上疼,哪里有厕所,她扭头往洗手间走去,脚步很急,急得盖过了别的声音。
    她匆匆跑进洗手间,这个洗手间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设计师设计的,进去是一排厕所,大概有四个蹲位,有四扇门,而每扇门对应的都有一幅大型的油画,画上是各色的古典美女,看起来价格不菲。
    这是谁家的卫生间?居然设计得这么奢华,有谁会在马桶对面挂油画,钱多了咬手也不是这样用的。从蹲位里一开门,看到眼前一个非常淑良的女人含笑地望着你,心里不知道有多烦,上厕所还被人盯着的感觉真难受,今天这个时候更是恼火,一层楼都静悄悄的,还有一个像活着的女人那样盯着你看,真受不了。
    她一秒种也不准备多待,冲了水就准备出去,但是,厕所里似乎有声音响起,若有若无,像是女人的哭声。
    这个时候,大家全都下班了,哪里会有女人的哭声,她的心里直发毛,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竖起,但是那声音又似乎实实在在地从厕所里传出。
    她想跑,又忍不住好奇,还是向哭声的方向走过去,是从蹲位那里传来,她慢慢地弯下腰,从蹲位的空档里看有没有人的脚,虽然这样比较无耻,但总好过糊里糊涂地跑了,万一是遇到一个发急病的人,自己可能会害死一条人命。
    洛婉弯腰时候,也很害怕会看到什么东西,会不会有一张脸从卫生间内的空档也望着自己、正等着自己弯腰呢?抱着这种念头,她头上冒汗地看完了四个蹲位,什么也没有,都是一片空白,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想转身走,那声音又在脑后响起。
    听得很清楚,正是女人的哭声,断如游丝,她一回头,那哭声又没有了,但哭声中似有无限的悲凉,无限的痛苦。
    洛婉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叫一声回头,却看到墙上油画中仕女的眼睛转了一下,她脚一软瘫在那里,动也动不了,而外面似乎传来了脚步声,虽然轻,但是却像是踩在她身上,不知名的危险包围了她,而她却无处躲藏。
    有一种光滑的感觉慢慢地缠过来,洛婉感觉到自己像泡在水里,到处都是凉凉的,那样的感觉,昨天也有过,就是摸着泳池里那个消失了的尸体的时候。
    她的冷汗慢慢地下来了,虽然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唱着歌,可是,危险还是慢慢地像一张网包围过来。
    身后有一只手伸来,干枯的、皱皱的、僵尸般地伸来,拍到她的肩上,她一跳,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而面前的人提着一个桶,拿着一个拖把,大声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人家都下班,你不下班,想偷东西?”
    洛婉的手脚都温暖起来了,正是那个老清洁工,她也上夜班,真是太好了,她几乎想去拥抱这个看起来像天使一样的老奶奶,她说:“奶奶,我加班。”
    “加什么班,你坐在地上做什么,别把我的地坐脏了,快走,不然我会报警叫保安来的。”说着老奶奶掏出一个对讲机。
    她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刚刚那个哭声的事情,但是,那哭声没有了,而且那幅画还是那幅画,哪里有眼球会转的事情。
    她不知道怎么说,拍拍衣服准备出去,老奶奶跟在后面,举着拖把,像是追赶她一样,一直把她赶进电梯。
    洛婉一点也不介意老奶奶的不可理喻,反而感激地对老奶奶说:“奶奶,自己要小心保重。”
    电梯门关上那刹,她似乎又听到那句:“这个大厦不干净,不适合你,你赶快走吧!”但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她想问也问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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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8 16:32: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下了公交车,她匆匆往出租房跑去,虽然这不是家,可是,这个窝却是唯一能带给自己安慰的地方,小小的屋子不大,却装了一颗异乡女人的心。
    她正走着,忽然有人冲过来拍她的肩说:“小姐,看你印堂发黑,似乎最近有事发生。”
    她扭头一看,正是那种街头算命的神棍,经常在这一带出没,搬一个小凳子,放一张相面图,就敢张嘴要钱。
    但是,现在她的心有一点活络过来,她递了十块钱去,然后对那个神棍说:“这一带,谁算命最好?”
    “当然是区区在下我。”
    洛婉又拿出二十块钱在那个长得很弱智的神棍面前晃了一晃,又问:“说不说?”
    那神棍一副自尊受伤的样子,洛婉准备收钱走人,忽然那神棍开口说:“街东口,有一个李大仙,非常神,我们这带道行最高,你如果真有急事可以找他。”
    “是吗?怎样可以找到他?”洛婉高兴地回头。
    “你看那电线杆前,不是还贴有他自己手写的广告吗?就那个。”神棍指了指一个灯箱边的电线杆。
    洛婉把二十块钱给了那个神棍,就飞奔过去看,而那个神棍在后面却露出一个很阴险的笑:“傻瓜,你以为三十块就可以套出最好的大仙?你这种智商正好和那个李白痴配一对,哈哈,两个猪。”
    可惜这话洛婉听不到了,刚出社会的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经验,她已经很开心地跑到电线杆那里,开始一字一句地读那个李大仙的广告了。
    李大仙的广告用钢笔手写在白纸上面,字很丑,但端端正正,看得出写广告的人一腔的热血。洛婉看着那个广告,越看越怪,越怪越感觉大师就是这样的,一般来说,成为大师的人都不为常人所理解。
    整个广告是这样:
    李大仙,找他请预定时间,地点在街东门401号,万事包灵,劫难全消,质量三包。
    洛婉看得哈哈大笑,怎么那么像那种癌症小报上的广告,一个人的悲惨经历最后定会被一种猛药给治好。
    而她在笑的时候,却不知道路人都在对她侧目,这也难怪,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对着电线杆的广告纸得意地哈哈大笑,不侧目才怪。
    洛婉拿着电线杆广告上抄下来的大仙地址,趁着是周末之际,带上了钱包,仔细数了又数,生怕请不起大仙、求不到符。
    她沿街走到东头,越走就越感觉破烂,为什么大仙们都要隐居在这种破烂的地方,怪不得古人都说大隐隐于市,不过隐在这里,好像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401,洛婉在这栋楼前站住,看着那个破烂得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的大门,有一点心惊,生怕自己上去这栋危楼就哗一声倒下。
    看得出这位大师心静如水,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能在这里住下来的人要有多大的置生死于度外的勇气啊!
    她一下子就被这个李大仙的勇气所折服,立刻走进了那座危楼。那楼有四层高,楼梯看起来破烂到了极点,完全是在考验一个人的胆识。
    洛婉站在楼上整理了一下衣服,体现了一个办公室小白领的气质,几步就窜上了楼她按照抄在纸上的地址找那个三楼120室,终于在水房旁给找到了,那刺鼻的臭气一阵阵地传来,周围住户的吵闹声震耳,可以在这里进行修练的人,一定是大师中的大师了。
    洛婉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白色的胡子很长,慈眉善目,能解决自己所有的难题,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是一阵激动,忙抬头敲门。
    有人在里面应了一句:“进来。”门是虚掩的,她推门进去,里面的景色让她大吃一惊,垃圾成堆,是蟑螂最喜欢的那种房间,方便面盒堆了一边屋,还有几件衣服就挂在过道上,有一条还在往下滴水的红色大平角内裤松松垮垮地搭在椅背,那水珠滴到地上像是能溅起灰尘。
    景色与洛婉开始以为的一进来就是别具洞天、里面全是仙花仙草,而且还有几只白鹤的那种幻想,差太远了,差得洛婉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看到不远处一个办公台后坐着一个人,正转过头去对着镜子贴什么东西,难道那就是自己要找的大师?她往前走几步,想看个仔细,但那个人却怎么都不回头,好像故意挡着自己的视线,这样更显得神秘,洛婉不敢造次,对着那个在镜子前猛看的人小心的问:“请问,李大仙在吗?”
    那个人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慎重的点点头,对她说:“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睡的不好?”
    洛婉被这个下马威给怔到了,这个人怎么会料事如神,他连头都没有回,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睡的不好,看来果然是大师级人物,当然,她的黑眼圈已经对着世人说着她最近的失眠了,但她还是兴奋的从包里又摸出摸出那张电线上撕下来的广告纸,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又跑出去看了看门牌,没错,自己没有搞错地址,这次遇到高人了,自己遇到的怪事有救了。
    洛婉正准备开口,只见那个人又竖起了一只手,手势沉重,缓缓开口又说:“一会儿会有一个人心灵滴血的从我门前走过,你帮我关关门,我不忍心看到这种伤感的场面。”
    洛婉居然很听话的跑去关门,好奇的伸头看看,哪里有什么心灵滴血的人。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对面的门开了,冲出一个人,是一个小女生,拿着一个书包,一边走一边气冲冲地对着屋里喊:“我要离家出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好,有本事,你死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也不要回来。”
    “我就去西方极乐世界,再也不回来,你又能怎么样?你们滚啊!不要再看到你了。”
    那小女生拿着包包气冲冲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哭泣,眼泪红红的,果然是一个十足心灵滴血的模样,洛婉张大着嘴巴,慢慢地回头,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只见镜子前一个帅哥的脸也正在缓缓的回头,而且还摆了一个非常仙风道骨的姿势,显出一副道行高深的样子。
    虽然这个大仙看起来很年轻,而且有一点不可靠,但是,从他露的两手来看,他果然是一个高人,她的心里没有一点顾虑了,对眼前这个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看来真正的高手是不露相的,露相是不真人的,她又扭过头往回走,走进了那个120室。随着那个120的房门关上,另一家人探出头来,在那里议论纷纷:“刚刚隔壁的那个小太妹又离家出走了。”
    “谁知道呢?她天天这个时候准时离家出走,都成习惯了。”
    “对了,那个大仙神棍又骗了一个人进去。”
    “哈哈,不知道那个被骗的傻子会不会失财。”
    “失财算什么,怕的是失身。”
    后面的谈话就越来越不堪入耳了,但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却传不到已经一片诚心的洛婉耳朵里。
    “唉,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那大仙像古代侠士一样靠着窗,做深沉状。
    洛婉马上凑上去,对着眼前这个浑身都是光环的大仙说:“大师,我最近老做噩梦,而且睡不好……”
    “你不用说了,把这个护身符拿走,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戴上这个,保你平平安安。”
    “这个,大师,你让我把话说完吧!我好不容易来这里,你总得让我倾诉一下吧!”
    大师递给她一个纸筒:“如果你有什么话说,就讲给这个纸筒听好了,你就幻想这个纸筒是电台的话筒,你在和很多听众交流,这种心理问题我没有办法解决,我只负责捉鬼。”
    洛婉还是不肯放手,自己走了这么久来这里,怎么也要打听一点事情吧!
    “大师什么是绿门!”
    “绿门,当然就是绿色的门啊!如果是黑社会的组织暗号,或者情人秘语,我就很难猜了。”
    洛婉感觉这个大师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还想再说,可是,大师像是赶她走了。
    这个长得非常英俊的小生,一边摆手一边说:“只有一百块钱,天机不可泄露,说多了就不灵了。”
    那个大师把手伸了过来,手里握着一个画得着乱七八糟的符,她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那钱两个人紧紧地扯了一会儿,终于被大仙给扯走了。
    她边想边往自己家里走去,路上把那个护身符握得非常紧,非常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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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8 16:32:55 | 显示全部楼层
洛婉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刚好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站着几个人准备上楼,她一个箭步就冲进电梯里,只见那电梯缓缓上升。
    她忽然目光落到电梯的地板下,那双鞋,她差点惊呼出来了,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居然还在电梯中央。
    她再看看周围上电梯的那些人,都目无表情地看着上升的数字,大家都没有踩到中央那一双鞋,好像对那双鞋视而不见。
    为什么?难道大家都不好意思去看这双鞋吗?是不是人太多了,去看显得自己很贪小便宜,所以干脆就装做看不到?洛婉心里有很多疑问,为什么这双鞋没有被清洁工给捡走?
    洛婉的脑子里充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怎么可能有一双高档的鞋摆在人来人往的电梯里没有人去注意,而今天早晨自己下楼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这双鞋,是不是这个大楼里有个神经失常的家伙到了晚上就把鞋给摆出来,她越想越感觉那鞋子奇怪,不要说捡这双鞋,就是看,她也不愿意多看,总感觉上面像是站着一个人一样。
    她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那几个人,都是很倦的样子,好像从外面打仗才回到家里,连互相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关注脚下的东西,洛婉往后靠了靠,不想离这些人太近。
    正想着,自己的楼层已经到了,她只好出了电梯,出电梯的时候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电梯门缓缓关上,而刚刚和自己挤在一起面无表情的人都围着那双鞋子站成一个半圆,面向自己,居然都举着手,对着自己慢慢地挥动着手臂,嘴里似乎在说:“拜……拜……”动作整齐划一,像是一群用一根线操纵的木偶人,在电梯的那种惨白的灯光下,他们全都像是从停尸房里走出来的尸体一样面无血色。
    洛婉在昏暗的过道里被吓得满头冷汗,她疯狂地回头就往自己房里跑,跑到房间里,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紧紧地握住护身符,再也不敢出声。
    好半天,她才一下子蹿到了自己的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窗外似乎刮起了风,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难道要下雨了吗?
    她挣扎着起来,因为太过恐惧,就把从公司带回家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准备无线上网,让心情放松一下,但那个电脑却怎么也开不了,洛婉知道,公司老员工给自己这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就是一个烂货,十次只有一次能打开。她按了老半天,那屏幕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气极了,把笔记本电脑往床头柜前一放,就准备睡觉了。
    郁闷了一会儿,洛婉对着窗外开始发起呆来。从这个角度望着窗户,刚好可以看到黑黑的窗外,梅雨时节虽然早过了,可是,这个地方总是那样的潮,连被子都潮得让人受不了,人躺着像是钻进了水里,伸手去的地方,都没有一处是干燥的。
    洛婉今天折腾了一天,很快就半睡起来,迷糊间,忽然感觉自己无法动弹,像是有人在按着自己的手脚,想睁开眼却动弹不得,心里越来越慌,拼命地踢腿。
    终于睁开了一点点眼睛,隐约间看到床头柜前的电脑屏幕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上面显示出一个绿藤环绕的古墙,古墙很高,却有一扇紧闭的绿门。洛婉醒不过来,心里却特别的惊慌,忽然她发现,一只鞋子正一点点从绿门那里升出来,绿门像是一个纸糊的界面,慢慢地被踢破,正是一只红色的绣花鞋,像有人穿着它穿越绿门,再过一会儿又是另一只红鞋穿过绿门,两只鞋并在一起成了一双,正以在电梯里看到的排法在电脑里站了一会儿。
    洛婉翻身想跑,危险的感觉扼住了她的脖子,但她却一点力量也没有。
    那鞋子开始动了,又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到了电脑屏幕前,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双红鞋像是能踢破电脑屏幕,又像能穿过这个屏幕一样,慢慢地伸出了电脑屏幕,往床头柜上踩来。
    洛婉眼睁睁地看着那双鞋慢慢地要踩到自己的枕头边来,她非常害怕,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仰,却忽然像仰入了深谷,身子往下坠,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她的头皮感觉到一痛,她回头一看,一只手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而自己被悬在黑暗的半空。
    有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七天内找到绿门,不然必死。”那声音如泣如诉,十分悲凉。
    洛婉正想喊,却看到自己的脖子像被什么给扯开来,血喷了出来,冰冷潮湿,自己那无头的身子就坠入了黑暗。
    洛婉尖叫一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浑身都是冷汗,看着窗外已经下起了雨,而且还飘了不少进来,都打在自己脸上,刚刚噩梦里那些血,都是这些雨水吧!
    她好不容易镇定了一些,打开灯,看看周围一切都正常,床头柜的笔记本并没有打开,虽然和自己刚刚看到的角度一样,但却没有任何的异常,她伸手去摸了摸,似乎有一点余温,她拿不准是刚刚这个破笔记本是否自动启动过,或者那余温只是自己疑神疑鬼的错觉。
    “七日内找到绿门,不然必死?”什么是绿门?为什么要找到绿门?刚刚那个噩梦中是谁在对自己喊这句话?
    哪里有绿门?找到后怎么办?会不会真的死掉?为什么护身符好像没有一点作用。
    洛婉细细地想着楚樱刚离开那天她做的梦,也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提示她要找到绿门,可是,这没头没脑的事情,怎么做?难道真的要相信梦?
    洛婉想着,明天和楚樱说说这些怪事,看她怎么分析,不行让她搬回来陪自己几天,但她再也不敢入睡,灯开着,一直坐到了天亮。
    洛婉失业了,表面上的理由是因为她老是迟到,而实际上,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顺从秃顶黄。
    她到了公司,果然先是老员工的指手划脚,再是秃顶黄要她收拾东西马上滚蛋。她收拾着东西,寻找着她唯一的朋友——楚樱,她今天却没有来。
    洛婉忍住气,问老员工李姐:“李姐,楚樱怎么还没来?”
    “谁知道啊!今天一大早就没有人影,电话也不通,估计是和男友私奔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洛婉懒得听那个更年期大娘八卦,只好默默地收拾东西。忽然门外来了一帮人,黑衣黑裤,白手套。
    难道秃顶黄欠黑社会钱,现在人家来讨债了?洛婉想着自己会不会运气这么差,都要离职了,还要被黑社会的人猛K一回吗?
    只见两排黑社会的人站好,中间走来一个非常年轻漂亮又高贵、头抬得高高的女人,穿高级套装,一看就价钱大大地超过洛婉的心理价位,最可怕的是,这个女人洛婉认识,不仅仅是认识,而且很熟悉。怎么可能不熟悉,在大学里四年就吵了四年,上下铺的关系本来是应该很好的,可是,像洛婉与沈玑这样的冤家,可不是年年都能遇上。
    洛婉与沈玑都面对面地张大嘴,也许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沈玑不是在顶层的宏儒集团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秃顶黄及时赶到,媚笑着说:“不知宏儒集团来人有何贵干?”
    沈玑来不及和洛婉说话,也来不及笑话她,就正色说:“我们董事长派我来请你们公司一位新来的员工上楼去面谈。”
    大家的目光齐唰唰地落到洛婉身上,洛婉的眼光没有地方放,只好看着沈玑,确定她是不是开玩笑。
    沈玑的表情非常的震惊,她不知道为什么董事长会下那么大的功夫去请一个黄豆大的小公司里的小员工,而且是派她这样一位在公司已经有一定地位的高层,她本来是很不开心地下楼来,虽然从楼上到这里,只不过是二十多层楼的电梯,但是,她觉得很丢面子,要知道她自己家也是这个公司的一个股东,虽然没有上官家的权势大,但也不至于做这种去请人的小事。
    她是窝一肚子火下来的,为了出这口气,还带上了保安,遇到洛婉已经让她很不开心了,她可不想别人说她有这样差劲的一个大学同学,但一看洛婉那个样子,心里就更是冒火,没想到自己要请的人居然是这个丫头。
    沈玑气得脸发青,可是,又不敢真的违抗董事长的命令,只好柔声道:“我们董事长请你上去一趟,好不好?”
    洛婉还没有回答,秃顶黄就一口应承下来:“好好,她这就上去。”
    一边说,一边猛对洛婉使眼色,他想巴结鸿儒集团已经很久了,却从来没有机会,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当然不肯放过。
    洛婉一看这个架势,也只好硬着头皮上楼,她想着,一定是那个董事长认错人了,难道是一个帅哥看中自己,然后自己变成了灰姑娘?
    沈玑一直都没有说话,到了电梯里,更是冷着脸,忽然忍不住开口:“你是用什么办法搭上董事长的?”
    “我……我不认识你们董事长。”
    “哈哈,你从来都是这样装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傻。”
    洛婉又气了:“你从来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聪明。”
    “你……”
    “你什么你,到了。”洛婉看着电梯打开,没想到这个顶楼会如此奢华,一整间大房,全是落地玻璃,没有桌子,办事的人都站着,像是在听令,能在上面的人看起来都很有钱,而且人很少。
    只有一个大桌子在最后面放着,桌子后面大大的老板椅上坐着董事长,但看不到脸,这样的场面吓得洛婉的眼睛都瞪起来了,沈玑冷笑着说:“乡巴佬,看够了没有?”
    洛婉脚软软地跟在沈玑后面,到了那个桌子前,沈玑立马换一个媚到吐的语气说:“董事长,你要见的人我带来了。”
    只见那老板椅缓缓地转过来,露出一张洛婉怎么也想不到的脸,洛婉指着那个人往后退道:“你你……怎么是你?”
    周围人都怒视她,似乎想生吃了她的不礼貌。
    那个人捂着嘴笑了笑,然后站起来说:“我叫你上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成为我家的人?”
    洛婉就是见鬼也没有受过比这个更大的惊吓,她张嘴结舌老半天,忽然挤出一句话:“奶奶,怎么是你?”
    正是那天在更衣室里看到的老奶奶清洁工,忽然化身为一个这个城市最有钱的集团的董事长,而且还问自己愿不愿意成为她家的人,洛婉的神经短路了,她不停地拍自己的头说:“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哈哈,傻孩子,别拍了,拍出病就不好了,做清洁工不过是我的爱好罢了,因为白天大家都不让我去做,我只好晚上去扫了,我上官清一生阅人无数,见到你之后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想把我的孙子送给你,你要不要成为我的孙媳妇?”老奶奶一脸的慈祥。
    洛婉和周围人都哭笑不得,洛婉心里想,做清洁工算什么爱好嘛!洛但有钱人的心理永远是不可猜测的,这个老奶奶她喜欢做清洁工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她喜欢装鬼,那大家也只有被她吓的份,反正这个大楼都是她的,难道她在自己的地盘上扫地,洛婉还敢提出什么异议吗?
    她已经吓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老奶奶见她那个样子,就挥手道:“没事,我给你时间考虑,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一声就是了,想来我们集团做事也行,别有心理压力。”
    上官清走过来,把手上一串佛珠褪下来,然后说:“古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是个好孩子,帮我倒过一次水,我上官清从不欠人人情,现在用这个佛珠赠你,谈不上涌泉,但也算是倾城。”
    洛婉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接过了那串佛珠,这和中六合彩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别人倒一桶水,就可以得到一个宏儒集团老奶奶的心仪,而且要自己嫁过来,并且送这么贵的礼,难道这些日子受的苦都是在提醒自己,要有奇遇了?
    洛婉的脑子里全晕了,她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异样的目光,那就是沈玑,她想要得到上宫清的孙子——上官流云的爱已经很久了,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是自己的死对头,她一时也接受不了,大家全呆了。
    上官清看自己这一招把大家都给整傻了,她又一乐,她一生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却打赢了这么多的仗,她又背过身去,自己已经上年纪了,集团虽然权势富甲一方,但是,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一个好孙媳,她可不要那种政治或者集团联姻,给孙子找一个好女孩才是最重要的。
    人一旦老了,对钱啊、权啊、功名啊、利益啊,看得倒是轻了很多,反而更重视儿女亲情,自己儿女死得早,只有这两个孙子是心肝宝贝,流云老大不小了,小暮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到了该找女朋友的时候了,大孙子好像一直没有找女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性恋来的,而小孙子找的女朋友总是走马观花的换,没有一个定性的,让这个做奶奶的心里着急,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她的目光又转到面前这个女孩的身上,善良、温柔、坚强,而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虽然不是很漂亮,却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她看了看手头的资料。
    洛婉,21岁,大学刚毕业……
    真是一个明亮如水的女子,上官清目送洛婉下楼,心里充满了疼爱,这样的女孩应该入上官家的门。她的眼睛落到了两个孙子的照片上,两个英俊帅气骑着马的小伙子,正冲着自己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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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8 16:3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审核少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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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8 16:34:23 | 显示全部楼层
电梯从顶楼一层层地降下,洛婉呆呆地一边消化刚才的整个状况,一边看远方。起先可以看到遥远的地平线,星罗棋布的建筑群和街道,云层在广阔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然后视野中逐渐出现周边的建筑物。这个世界真是疯了,洛婉又开始拍头,好像头是一台已经烂掉的收音机。
    回到办公室,洛婉一时觉得环境显得空前的逼仄。脑子里面,宽阔敞亮纤尘不染的豪华办公室、衣着光鲜的一大群人噤若寒蝉、判若两人的老奶奶以及她说的那些话,都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
    洛婉打电话给楚樱,她想告诉楚樱这件奇怪的事情,但楚樱的手机却一直在关机中,她去收拾楚樱的桌子。如果这个秃顶黄从此之后就不再骚扰自己,那真是皆大欢喜。
    拉开楚樱的抽屉,只见口香糖、备用手机电池、公交卡、袋泡茶……原来这些零碎东西都好好放着,很日常的感觉,怎么第二天就不来上班了?
    洛婉想到沈玑当时的表情就想要笑。至于老奶奶的那个宝贝孙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里有那么乖乖讨老婆的孙子,老奶奶可能是一厢情愿,而自己,洛婉摸摸自己的脸,才21岁,也不显老吧!为什么会有人要催自己结婚呢?看来应该保养了。
    洛婉挽起袖子开始擦桌子。桌上、电脑上有几张即时贴,不外是随手记的电话号码、街上的广告单子。但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
    樱
    晚上九点,13楼4号见。
    没有落款,应该是昨天的纸条,看来就是楚樱那个神秘的男友约她去见面。原来是一座大楼的,办公室恋情,难怪这么神秘!洛婉笑了,她准备下班后去找找那个男友,问问楚樱到底去了哪里。
    秃顶黄上来对洛婉解释刚刚的辞退不过是误会,其实洛婉的表现非常的好,应该加奖金,洛婉不作声,知道这是宏儒集团的威力,谁不想巴结有钱人?
    洛婉不想理他,留在电脑前借故加班,她并非不怕,已经在这个大楼里被哭声吓过,但是,在她的心里,找到楚樱比理那些莫明其妙的哭声要更重要,朋友永远是她心头的宝,楚樱失踪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她的心里总感觉少了一块,老是有一阵阵的不祥感盖着心头,因为她太了解楚樱的性格了,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也不会不开电话,这些年,俩人总是互相交待着行踪,现在唯一能找到她的方法就是去这个13楼了,洛婉的手慢慢的握紧,准备拼了拼。。
    夜幕慢慢降临,华灯初上,婉洛公司所在的写字楼里的灯火慢慢稀少了。
    八点五十分,洛婉拿了包,穿过已经变得冷清的走廊去乘电梯。心里原是有点打鼓,又责怪自己,九点,九点而已,最近这几天自己快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了。
    她上了电梯,直接就奔十三楼。
    十三楼各间也都熄了灯火,不远处有一间办公室还亮着。过去打个招呼好了,她一步步地往那个亮灯的办公室走去,但这层楼太静了,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洛婉一边走一边想,谁会这么晚还加班?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知道楚樱的下落呢?说不定里面全是杀人魔头。
    到了亮灯的公司门口,洛婉心里复习了一下开场白,半夜蹿出一个人,不会吓到那些加班的员工吧!洛婉正想推门进去,只见后面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拍到她肩上。
    她一回头,那只手更快地捂上了她的嘴,冰冷,铁一样。眼前是一个男人的脸,那个男人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细看,正是那个上次救过自己的编号为2046的那个保安,她看到他的制服,松了一口气,对他一笑,想问他话,但耳边马上传来了耳语:“别出声,先跟我走。”
    洛婉奇怪地跟着他走,走到了电梯边上,那个保安很生气地说:“你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不要命了?”
    “我有个朋友昨天到这里约会,可是今天她就不见了,所以,我来问一问有没有人看到她。”洛婉一脸的不解。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个楼层是大厦里有名的闹鬼的地方,你居然敢来!这里的公司都搬空了。”那保安好像气得不行了。
    “可是,那里还亮着灯。”
    “那里灯天天都会亮通宵,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我们这些保安都不敢随便到这里来,今天是轮到我值班,我上来看看,不然你死定了。”
    洛婉的脸白了,想到这么多天来的恐怖事情,她很感激地看着那个保安,保安随手按了向下的电梯。
    保安说:“下去吧!瞎闹。”
    洛婉点点头,可是,电梯怎么也不动,保安踢了一下那个电梯门,然后说:“这个破电梯,早晚出事,这个时候坏。”
    正在洛婉不知所措的时候,保安指了指那边的楼梯说:“你从那里下吧!”洛婉却紧紧地跟着保安,然后说:“我一个人不敢。”
    保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说:“没事,我当差这么久,这里只是传说闹鬼,也没有见过鬼,而且除了那灯亮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我还要往上走啊!”
    洛婉却死也不肯松手,她哪里还有胆一个人走下楼梯,谁知道楼梯上又有什么东西?
    保安看她吓成那个样子,只好叹一口气,然后说:“跟我来吧!”
    洛婉像落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跟着他走,那保安走得很快,洛婉几乎是小跑,两个人走过长长的走道,往楼层另一边走去。
    洛婉经过那个亮灯的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有几个穿套装手持文件夹的人影,或站着,或不紧不慢地走动,透过玻璃的办公室门,看得到影影绰绰还有人在电脑前工作。
    但一切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洛婉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竭力放慢脚步,但仍然有回声,笃……笃……笃……这细微的声音显得惊心动魄。
    那灯并不亮,走廊就陷入一团幽蓝。
    越是害怕越要出乱子,洛婉的包包一下子被提翻了,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她拼命地捡着东西,那串佛珠却滚到了那个保安的脚边,保安停下来等她捡东西,好像认定她很麻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借着那个办公室透出的光亮,洛婉隐隐看清那保安的灰色裤角,还有那裤角下没有遮住的袜子,袜子是蓝白色的,上面清清楚楚地有一个标志。
    洛婉捡起了佛珠,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标志好眼熟,倒三角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走着,那个标志就映入了眼帘,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很大的办公楼出现在面前,倒三角形的标志,洛婉站住了,她轻轻地问那个“2046”:“这是什么公司?”
    “远南公司,不过前几年这里出了火灾,所有的人都被烧死了,就关门了,后来装修了一下,但再也没有人租,连牌子也被人拆走了。”
    洛婉忍不住颤声问:“人都被烧死了?”
    “是的,当时很惨,连保安都烧死了!”那保安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洛婉的心狂跳起来,她忽然反应过来,楼梯口不在过道的尽头,这个大楼的楼梯口在另一边,过道的尽头应该是窗帘,而现在自己却看到那个楼梯口正在张开,等着自己跑进去。
    保安看着她,表情像有一点疑问,她不敢出声,那保安却让她走在前面,她趁着微微的灯光反射的玻璃看了一下,只见偌大的走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走,根本就没有人跟在自己后面。
    她再一回头,那个保安低着头在往楼梯口走,却看不清五官,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确实没有五官。
    她吸了一口气,牙齿在轻轻地作响,冷气从心里冒上来,在过道拐弯处,她猛地撒开腿就跑,边跑边叫,却只见楼层那原本黑暗的办公室却都一一地亮起了灯,像叫声吵醒了什么人。
    而身后却是重重的追逐的脚步声,洛婉狂奔,推开一栋栋的办公室,只见里面的人都如常地在工作着,只是,每个人扭过头来看她的时候,都没有五官。
    她发疯样地跑,过道的尽头是女洗手间,她狂奔进去,来不及看洗手间门上那碧绿的色彩,绿得像情人的眼波。
    洛婉一头闯进了厕所里,反手把门一把反锁,就算那保安再有本事,就是踢开门也要半天的时间吧!有这个时间可以求救了。
    她背靠着门,死死撑着,头上豆大的汗一滴滴地往下掉,刚刚扭头就跑的时候,实在太用力了,高跟鞋崴了一下,脚已经扭了,当时在那种惊慌的状态下不觉得疼,现在心里稍稍松懈了一下,就感觉钻心一样的痛,往心里刺来,但现在也顾不得管这些了,报警最重要。
    她听了听门外,好像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脚步声,整个空间就像是忽然被抽去了声音一样变得静得吓人,刚刚那保安的脚步声还如鼓点一样敲得人心里一阵紧过一阵,现在却没有一点声响了。
    洛婉往后退几步,电影里这个时候就会有一把斧头从门外哗一下劈到耳边,她一直退到洗手池那里,等着斧头劈门而入,手在洗手台上乱摸着,想找一个什么武器。
    有一个硬物触手,她想也不想就拿过来,定睛一看,是一个花盆,花盆中有一株小小的万年青,细细的叶子正努力地伸展着,这是公司的洗手间里最常见的植物,而洛婉却比见到鬼还要害怕一万倍。
    这个万年青的叶子被人刚修剪过,而且修剪得非常漂亮,可是,有谁会无聊到在洗手间里修剪植物呢?
    这盆万年青上修剪的痕迹明明是自己从前无聊,在洗脸的时候随手给修的,当时自己还觉得非常漂亮,很开心,可是,那个洗手间在自己公司所在的七楼,现在上的电梯是十三楼啊!
    怎么会跑回了这个洗手间里?洛婉的脑子里嗡嗡地乱响,她茫然地走到门边再听听声响,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外面没有声音,因为那个保安在十三楼追杀,而自己却已经回到了七楼。
    她坐在地上,开始不停地拍自己的头,希望可以清醒一点,否则的话可能就会被这些东西给击倒了。
    洛婉不敢出去开门,只好在包里摸电话,她用发抖的手按了求助号码,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里面却传来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哭声。
    这正是那天在洗手间里听到的哭声,她拿手机的手猛地一抖,吓得手机掉到了地上,她慢慢地爬起来,像中了邪似的,朝着哭声的方向走去。
    她爬起来的时候,镜子中显现了她的侧面,她的侧面在惊吓中发着抖,却硬咬着下唇,她不敢打开门,怕再看到那个没有五官的人,也不敢待在卫生间里,那哭声已经越来越清楚,她横下一条心,一步步地往哭声处走去,只见身影要消失在镜子里的刹那,有一只手,正清清楚楚地抓着她的头发,十指纠缠着,指甲已经磨落,血迹斑斑,却紧握不放。
    洛婉听到那哭声是从那几幅油画那里传来的,难道是画里的人活过来了不成?她正在犹豫中,只听沙沙的磨擦声响起,好像那画后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地划着画纸,洛婉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却落到了那张画的仕女脚上,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画得如此栩栩如生,但那一抹红在这样异样的整个暗色的画布上显得非常刺眼。
    红得异样妖艳,让洛婉忍不住去轻轻地抚摸一下,跟真的一样,她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食指尖尖地伸过去,一直都在颤抖,她要摸一下。
    还没有触到,只见那鞋子处唰地一下破掉,洛婉往后一退,跌进了卫生间内,只见那画皮破的地方,出现了一根手指,在不断地抠着画布,她心里已经不能说是害怕,只能说是麻木了。她往后退,忽然发现自己退到了一个柔软的身子上,扭头一看,一个长发女子正低着头,看不清脸,坐在马桶上,像是在方便。
    洛婉大叫一声往外跑去,在往外跑的当口,她看到所有的马桶上都坐着女人,安静地坐着。
    她去扭门,不管门外是什么,她都要跑出去。
    但有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救我!”
    如此熟悉的声音,是楚樱的声音,楚樱,洛婉腰一直,一回头,厕所里一切正常,什么女人也没有了,洛婉在厕所里大声地喊:“楚樱是你吗?楚樱不要吓我,出来。”却没有任何回音。
    哭声也没有了,只有画上的那个破洞告诉洛婉发生的事情,洛婉抚了抚喘息的胸,忽然提起一口气冲到那画皮前,一把将画皮给扯破,里面的情况让她大吃一惊。
    是楚樱,楚樱在画布后面,静静地,睁着眼睛看着她,头发四处扬散着,皮肤洁白,非常漂亮,脸上还带着一种神秘的笑,美得像天使。
    可是,洛婉却捂着脸,那泪从指缝里涔涔而下,她不敢抬头,嘴里念着:“楚樱,楚樱。”
    可惜楚樱再也听不见了,她被泡在一个大的玻璃箱中,不知道泡在什么样的液体里,液体把她紧紧地包围着,从她指尖断裂的程度可以看出,她死前非常痛苦,也许那些液体慢慢地没过她的头,她拼命地求救,却没有人知道,她就在这个画布后面,透过画皮的眼睛,可以看到这些女人来来往往地上厕所、化妆、洗手,但无法求救,那玻璃一定是隔音的。
    洛婉想到那天在洗手间里听到的哭声,也许就是楚樱的,看到那双眼睛一转,那是楚樱还活着。
    洛婉一想到这里就心如刀割,如果当时就知道那是楚樱多好,至少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就不用死,是谁这么残忍,是谁,到底是谁?
    洛婉的悲痛战胜了一切恐惧,她开始撕其他三幅油画,那一人高的油画后面都是一个空位,刚好可以放一个大型玻璃器皿,而每个玻璃器皿里都装着一个女人,洛婉边撕边倒吸冷气,这个大厦里失踪的女人都在这里。
    洛婉发现这些女人都像活着一样没有腐烂,有一个女子的头已经慢慢地转到一边去了,洛婉去看,忽然感觉那背影自己见过,就是泳游池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她不敢去看,却只见那个玻璃器皿里的女人慢慢地没有任何外力地又转过头来看自己,正是那张脸。
    就是那张在泳游池里见到的脸,只见那个女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忽然对自己眨了眨,带着一点笑容,往自己的右后方看了看,像是暗示有什么东西。
    洛婉的心一紧,缓缓地一回头,看到那个身着制服的“2046”面无表情,带着一种很可怕的笑正望着自己。
    她眼前一黑,就往后倒去,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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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8 16:35:0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刺眼的光,洛婉把头往边上一偏,闭开那道光。
    这是在哪里,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应该是死了,周围都是白色的,不过天堂怎么也会有医院药水的味道?好难闻,难道是下地狱了?
    洛婉慢慢地坐起来,只见面前出现了那张再也不想看到的脸,“2046”正呆呆地望着她,看到她醒了,还咧嘴一笑。
    洛婉又要往后昏倒,只见那“2046”说:“喂,我长得有那么丑吗?你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要昏倒?也太伤自尊了。”
    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围上来,仔细地看看洛婉,然后说:“你醒了,醒了就好,你是惊吓过度而昏倒的,你们女人的胆子就是小,吓吓就昏倒了。”
    一个护士端一个盘子过来,对着那个“2046”说:“你也是,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这样会吓出人命的,知道吗?如果再晚几分钟,你这个女友就被活活吓死了。”
    开玩笑?洛婉睁开眼,坐了起来,什么开玩笑?刚刚那个没有五官的人难道是开玩笑?
    她非常警惕地问那个“2046”:“你是谁?”
    “我是谁?我倒要问问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这个佛珠,你是不是小偷,你半夜在厕所里撕油画做什么?那是假的,做小偷也要有专业道德!”
    “佛珠?”洛婉的嘴张得非常大,大得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你不用这样表演,如果我不是在监视器上看到你的手上带着佛珠跑到卫生间,我也不会跟你上来。”这个保安很明显身上有一种非常高贵的气质,对人、说话都非常的傲气。
    “我手上没有佛珠啊?”洛婉伸出手,只见手腕处清清楚楚地挂着那一串佛珠,檀香木,黑而沉的大佛珠上刻着经文。
    “你还要说谎,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偷到这串佛珠的?这个东西是我奶奶的,她从来不会让别人偷到。你是不是伤害了她?”
    “上官奶奶,那个宏儒集团的董事长就是你奶奶?你是……”洛婉又被大大地惊吓了一回,看来离心脏病的日子不远了。
    “我是他的孙子,上官流云。”
    洛婉终于很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真的不是“2046”,虽然长得很像,只不过那个保安的脸看起来非常的模糊,好像是假的东西贴在上面一样,而且气质也不一样,这个明显要帅得多,高贵得多,而且神气得多。哼,瞎神气。
    而且这个“2046”也没有穿制服,穿了套灰灰的西装,但怎么会有做工如此差的西装,让人看了就吓到发抖。
    “你很看不起这套西装吗?”上官流云看出洛婉表情中的讨厌。
    “很像保安制服。”
    上官流云气得发抖,牙一咬,手一挥:“什么,你这个死丫头,你偷了东西,撕了画,还说我像保安。”
    洛婉往里缩了一下,然后小心地问:“我看到一个保安,长得很像你。”
    她说完这句话又往里躲,以为上官流云又要打自己,但是,半晌的沉默之后,却听到一个声音:“说也奇怪,从前十三楼真的有一个保安长得和我很像,我奶奶告诉我,我还不信,我特地去看了一下,工号牌也很有意思,叫2046,不过十三楼火灾的时候早就已经烧死了,你怎么会见到,你见鬼啊!”
    洛婉完全明白了,面前这个人不是“2046”,而是上官奶奶要自己嫁的宝贝孙子,洛婉的恐惧感完全消失了,不由地冲他发起火来:“你很无聊是不是?没事半夜晃来晃去地钻女厕所,你这个流氓!”
    “死丫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是你偷了东西啊!我本来是要下班,无意间在监控上看到有人带着我奶奶的佛珠钻来钻去,我当然要去看看,谁知道看到你在发疯一样地撕画,所以就想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谁知道你这么胆小!”
    洛婉看他把自己吓成这样,却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气得用枕头去丢他。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奶奶啊!……你好吗?……你很好啊……那我就放心了……什么……你给我相了一门亲……奶奶,我不是叫你不要操心……天啊!……你……你怎么样能干这种事情……你真的把佛珠送给她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奶奶……别别……我年轻……我听你话……求你不要让我结婚……什么,我不结婚你就要出家了……奶奶……奶奶……奶奶……那个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半天,只见上官流云面如死灰地转了过来,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笑,然后说:“我奶奶说那女孩子长得珠圆玉润,而且特别漂亮,我看不是说你吧!”
    洛婉气极了,摘下佛珠,丢到他身上:“谁要嫁给你了,你别把自己当回事,你不就是家里有钱吗?有钱又怎样?就能强抢民女不成?你那个样子,谁愿意嫁啊!呸,我要回家。”
    洛婉坐了起来,去扯手背上的针头,却被上官流云一把按住,只见上官流云的脸都扭曲了。
    “什么,我这样子怎么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对我如此无礼,你这个死丫头一定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谁是死丫头,你这个臭小子,你再握我的手试试。”
    “握又怎么样了?唉哟,你敢踢我,好阴险,唉哟,疼死我了,死丫头,不要跑,我非要你好看不可。”
    洛婉光着脚叭叭就跑下楼了。她一下楼,看着那个医院,立马把那个大仙的护身符给拿出来,然后丢到地上猛踩。
    “李大仙,你居然敢骗我,用这个一点用也没有的破符骗了我一百块钱,还差点送了我一条命,我非拆了你的招牌不可。”
    洛婉被残酷的命运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仿佛看到李大仙正又在那个楼梯口背靠着墙壁,头抬得高高,看着过往超短裙下的那些内裤,哗哗地流着口水,却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近。
    虽然已经半夜,洛婉居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向那个街东头的李大仙楼上跑去。半夜里那条街看起来格处的静,那些小摊都已经收拾回家了,只有静悄悄的街头。
    洛婉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出来,夏天怎么会这么冷呢?她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一点害怕,但是,愤怒超过了害怕,她一定要找那个骗子去理论,如果今天不去理论的话,一定会睡不着的。
    她想着楚樱,为什么上官流云看不到油画后的箱子,而自己却能看到呢?为什么在上官流云的眼里,自己不过是在撕油画?
    她想着这些事情,但脚步还是往李大仙的大楼里赶去,只是路边每隔不远就蹲着个人,在烧纸。
    七月十五?难道今天就是七月十五?洛婉大吃一惊,现在都过阳历,谁知道今天是阴历的七月十五呢?洛婉的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种纸钱味非常的浓,在头顶上徘徊,久久不散。
    而蹲在路边的人们的脸在火花下阴晴不定的,他们都默不作声,一个个的火盆就放在路边,洛婉在路中央狂奔,伤脚痛得头冒汗也不敢停。
    一口气跑上了那栋危楼,为什么这样的楼还没有倒呢?就因为这栋楼没有倒,才让李大仙那种神棍可以在这里混饭吃,不管了,洛婉拼命地往上走,忽然想到第一次看到李大仙,他就蹲在楼底下偷看别人内裤,虽然知道这大半夜的只有变态才会躲在那个角落里,可是,还是忍不住往角落里看了一下。
    果然没有人影,洛婉的心放了下来,正准备往上走,却感觉下面有一样东西很眼熟,她走了几步之后才反应过来,就是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居然也是那样脚尖朝外地放着,像有人穿着鞋蹲在地下,看着自己的内裤一样。
    洛婉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的反应是拼命地往李大仙那里跑。
    看到那个门后,她所有的恐惧才化成愤恨,拼命地踢水房边最后的那间房,好半天里面才有人开灯,然后一个声音嚷嚷着出来了。
    门哗地一下拉开了,灯从后面刺眼地传来,一个几乎全裸的健康男人站在那里,非常性感的眼神呆望着自己。
    洛婉回过头去:“李大仙,你至少也要穿一条长裤。”
    “你你,你半夜跑我这里来,难道就是要我穿长裤?我很困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那个家伙睡眼朦胧地准备关门。
    洛婉一腿踢到门上,门弹开:“你差点害死了我,还好意思半夜把我关在门外。”
    “大小姐,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啊?我连杀鸡都不敢,怎么会害人呢?”
    “你个大头鬼,还我一百块钱,骗了我一百块钱,还害得我差点被鬼给杀了,你知道吗?”
    “鬼,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啊!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洛婉没有想到这个神棍居然这么不敬业,至少别人遇到踢馆的人还会维护一下自己的声誉,而他直接就说“这个世界哪里有鬼”。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神棍。
    “你,你这个骗子。”洛婉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气过,在狂怒下,却还是想不起抽他一巴掌。
    “大小姐,你就是真的想要这一百块钱,也不用带这么多人来啊!我又不是抢钱的,你带这么多人要钱,会不会太黑社会了?”李大仙也开始语气不好。
    “我带了什么人来?”洛婉开始背后发冷。
    “你自己带了这一大帮人来,你当我眼睛是瞎的。”李大仙的手向后面那空无一人的过道里指了一下。
    洛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个神棍一定是在吓自己,后面哪里有什么人?
    “你不要以为用这招,我就会怕你。”洛婉的声音都在发抖。
    “喂,你自己带这么多人来,还怕我做什么?”
    洛婉终于忍不住要逃进屋了,这个时候,她什么都顾不着了。李大仙对着空荡荡的过道说:“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抢她的绣花鞋?”
    洛婉迅速地回头看,果然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就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后,她大惊,猛地跳到了李大仙的身上,李大仙本来就是几乎全裸,忽然有一个女人跳到自己的怀里,肌肤相亲,只见他好半天才倒抽一口冷气说:“你也太热情了吧!人家都在看呢?”
    “我……我……我们进去吧!”洛婉实在太害怕了。
    李大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准备进去的时候,脸上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忽然变成了惊恐,他顾不上搂洛婉,手指前方:“你……你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在李大路的眼里,看到的是和洛婉完全不同的景色,他做惯了骗子,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可是,当跟着洛婉身后的那群人的脸慢慢的抬起头来时,他真正的发现这些人的不正常。
    这不是人,这群跟在这个女人后面的那些东西不是人,他们的脚都是悬空的,根本没有踩在地面上,而且走的姿势是一寸寸的飘。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这个女人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难道这些玩意,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那群人慢慢的对着他飘过来,他往后退。
    “别过来,走开……”李大仙大叫着,脸色非常惊恐,洛婉奇怪地望着他,只见李大仙往后一退,忽然用双手捂眼,大叫一声。
    这个时候李大仙看到了,有一扇门慢慢的打开,在空无一物的走廊里,却有门慢慢的打开,一道光闪过来,强光中似乎有人慢慢的伸出手,十指尖尖,只不过一眨前,强光就已经闪到了眼前,那手在他的眼前一划,他眼睛忽然一痛,眼前一片黑暗。
    “我看不到了!”李大仙把手拿开,眼睛一点事情也没有,没有流血,也没有任何的伤痕,但却摊开着手,茫然地说:“我看不到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了?”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伸着,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洛婉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他,或者又只是一场骗局,李大仙的眼睛看起来很正常,一点伤痕也没有。但无论如何,洛婉再也没有勇气在这个危楼里待了,她又往回跑,路边再也没有那些火盆与烧纸的人。
    幸好洛婉住的地方与李大仙的危楼很近,很快就跑到了,她不敢坐电梯,一口气就跑上楼梯进了屋内,洛婉跑到洗手间,把头埋在冷水中,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可能过七天自己就要死,难道那个梦里说的话都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洛婉摆着头,却忽然发现水盆里的水飘着一缕鲜红,哪里来的血,她抬头看看自己,镜中的自己似乎老了很多,可能是上火了,牙龈出血。
    她张开嘴,却感觉牙龈有点松动,于是用手去摇了摇,一颗最里面的牙齿却越来越松,她害怕地含一口水,漱了漱口,吐出来时,一个东西随之落地,仔细一看是一颗牙齿!
    洛婉倒抽一口冷气,自己居然开始掉牙齿了,看来自己真的在衰弱,难道找不到绿门,自己会衰弱而死吗?
    可是,哪里有绿门?这个世界那么大,去哪里找绿门?
    洛婉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都一直坚强着,现在面对一颗掉下的牙齿却捂着脸哇哇大哭,绿门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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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8 16:35:39 | 显示全部楼层
洛婉依然迟到,但她已经完全不再着急,一个人在面对生死的关头,总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的。
    走到办公室里,依然听到周姐和小李那些老员工在那里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那些闲言闲语都传到了耳朵里。
    “一定是傍上大款了,现在天天都不上班了。”是周姐的声音,那张脸不屑地看过来。
    “是啊!说不定过几天,也要像从前那个姓楚的小狐狸精一样失踪了。”小李居然说到了楚樱身上。
    她们都不知道楚樱已经睡在一张油画后面,永远地睡着了吧!洛婉身边刚好有一个花瓶,花瓶里盛满了水,洛婉顺手就把上面的花给扯下来,端着那个花瓶走到那几个围成一小团的老员工旁边,把水往她们的头凑成的圆那里一浇过去,从天而降的水忽然淋到脸上,那些老员工们都惊呆了,不知该做何反应。
    洛婉把花瓶摔到了她们的圆心,玻璃片四溅,忽然引来了一阵尖叫,大家都怔怔地看着这个平常看起来很温柔好欺负的女孩。
    她忽然发威,让这些人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头顶上的水流下来,也浇湿了她们的衬衫,显出了那半老徐娘的胸。
    洛婉不屑地看着她们啐道:“胸下垂的老三八们,再说一句试试!”
    办公室的气氛僵到了极点,这时候秃顶黄从外面进来,一看这个场面,脸很黑地冲过来,开始狂吼。
    “和你们说过很多回了,让你们要尊重新员工,你看看你们,现在搞成这样,公司这么不团结,都是你们的错,你们再这样,我就全炒了你们。”
    他的火居然是对老员工发的,一骂完那边,脸一转过来就对着洛婉说:“洛婉啊,你不要生气,她们都不懂事,我刚刚在下面看到了宏儒集团的大少爷,他让我转交给你一张请柬,邀请你今天参加他家的舞会,你一定要去啊!”
    说完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洛婉,洛婉知道他现在对自己这样好,完全是误会自己与上官家的人有什么关系,想从自己身上入手巴结上官家。
    但不管如何,看来是不能推脱了,但一想到昨天那个气人的上官流云,居然误会自己是小偷,她心里就不舒服,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舞会,她把精美的请柬往朝垃圾桶里一丢,才不看这些人的脸色过日子。
    老员工们都不敢出声,老老实实地埋头苦干,没有人愿意和老板做对,更怕洛婉后面的宏儒集团的势力。
    洛婉不愿意面对她们,就躲到了卫生间里,卫生间里的油画已经被撤走了,光滑的墙壁上什么也没有,根本就没有什么玻璃器皿,也没有泡着的楚樱,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怪不得上官流云说自己根本就是在发神经。
    她的手慢慢地触到那光滑的墙壁,门外却传来一个很冷的声音:“你在这里啊!”
    洛婉回过头去,只见沈玑站在那里!她直起身子,不知道要不要把昨天看到楚樱的事情告诉她,虽然她很高傲,但大家毕竟是大学四年同窗,也许她会相信自己。
    但沈玑的话很快就打消了她的念头。
    “你准备去参加舞会吗?哈哈,你以为会是上官流云请你吗?其实是上官董事逼迫自己的孙子给你请柬的,你现在很得意吗?”
    洛婉看着化妆得像一个假脸一样的沈玑,她已经拥有了那么多,美丽、非常好的职位、征服男人的手段,但却还是这样的让人讨厌。
    洛婉伤心地问:“沈玑,你难道从来不觉得我们能在一个大学宿舍里度过四年是一种缘分吗?你不觉得我们能在这里相遇更是天意吗?”
    “缘分,我与你会有什么缘分?你还是不要在这里说得这么煽情了,找一件好一点的礼服去参加舞会吧!不要到时候说我是你的同学,我可不想丢这个人。”
    沈玑跑到这里来,就只为了告诉洛婉不要说她是自己的同学,洛婉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难道自己就这么丢她的人吗?没有好礼服,洛婉忽然转念一想,跑到办公室里,捡起垃圾箱里的请柬,再推开秃顶黄的门。
    洛婉气势汹汹像要抢钱:“你先开我几个月的工资。”
    “为什么了?”
    “为什么?我代表公司去参加宏儒集团的宴会,难道你要我穿这假冒名牌的套装去?”
    秃顶黄也忽然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眼前这个人可是代表自己公司去的,如果能在宏儒集团董事面前美言自己几句,自己的公司得到小小的照顾,也可以够自己活很久了,如果穿成这个样子去,估计自己什么戏也没有。
    秃顶黄能当上老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立刻给了洛婉钱,洛婉拿到钱就去做头发,虽然票子大把大把地掏,但一点也不心痛,洛婉的长发被挽起,一件宝石蓝的无袖礼服将洛婉勾勒得曲线毕露,而那种色彩又衬得洛婉皮肤光滑如玉,脖子修长。
    努力穿好高跟鞋,镜子前出现一个高雅大方的美人儿,连洛婉都看呆了。
    她吃惊地看着镜子,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吗?为什么这样的陌生?自己有这么好看吗?天天套在那种白领套装里、扎着皮筋、戴着一副大眼镜、也从来不化妆、穿劣制的皮鞋的那个洛婉到哪里去了?
    她还没有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出租车已经把她载到了一座豪宅面前,那个豪宅占了整个山头,私家的花园是那样的漂亮。而华灯初上,戴白手套的佣人站在山庄的大门两边,名车纷纷从洛婉的出租车边傲慢地开过,洛婉那颗可怜的自尊心受挫了。
    司机从车上走下来,拿着请柬往里面走去。
    所有人都是开着车进去,只有洛婉在佣人奇怪的打量眼神下提着晚礼服走在进山庄的大门,沿着长长的车道里奋力地走着。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路,两边的树木是那样的美,灯光打在树叶上,树叶闪闪发着光,花香阵阵传来,她独自朝那个大房子走去,从大门到房子还有一段路,名车上的人都扭过头来看她,她忽然想,自己这样打扮参加舞会,难道只是为了和沈玑争一口气吗?但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没有必要,因为走在这里,丢脸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前面不远的拐弯处,似乎也有一个人影在走。洛婉心情大好,不亚于在沙漠里看到了同行者,居然也有穷人走路进庄园,她快步跑上去。
    那是一个穿着很随便的男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洛婉,那是一张眉清目秀俊美的脸,像日本漫画里的美少男,灯光下,他的头发闪闪发亮,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走路进去,为什么不让人派车送你,那些佣人欺负你?”那人看到洛婉走路,问了一句。
    “其实,也没有关系,这么美的路,走起来更舒服,这种快乐不是车里能体会到的。”
    “你很特别!”
    “你更特别,你还穿着休闲服啊!”洛婉对他笑笑,也许是佣人吧!不敢相信这样的衣服穿到舞会上是什么效果,比不穿更引人注目吧!
    “我喜欢穿,我看你也不喜欢穿晚礼服!”
    “是啊,高跟鞋好尖,这裙子让我透不过气,好难受。”
    那男人听了,转身在路边摘下一朵白玉兰,轻轻地插在她盘起的发际,动作很自然,洛婉一点也不反感。
    “花香会不会让你舒服点!”
    洛婉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他不像李大仙那样讨打,也不像上官流云那样惹人生气,他的文雅会让很多女人心停止跳动一刹,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清澈见底,让所有的女人都对他产生爱怜。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房子前,欢歌笑语传来,优美的音乐似有若无地飘着,那人轻轻地点头,说一声“失陪”,就消失在那些人群里,而洛婉像是落入了孤海。
    她呆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所有的人她都不认识,她开始感到后悔。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被一个人握住:“死丫头,你上次踢了我。”
    一回头,上官流云那张帅脸就映入了眼帘。
    洛婉凶凶地对他说:“你是不是想再被踢一下?”
    “给你,我奶奶送你的佛珠,你怎么敢乱丢,我还没有告诉奶奶,不然她会很伤心的。”
    一串佛珠丢到了洛婉的手里,上官流云虽然像是口口声声为自己的奶奶,但他的表情却像是有一点怕洛婉生气。
    这个丫头虽然脾气有一点不好,而且有时候发神经,但是那张洁白的脸,却有一种让人想亲近的愿望。
    上官流云笑了笑,怎么能对这个看起来还没有长开的丫头片子动心,虽然她今天打扮得非常漂亮,但是,她仍然只是个没有发育好的丫头。
    洛婉不知道上官流云看着自己邪笑什么,只见沈玑过来了,手里挽着一个男子,走到她与上官流云的面前。
    四人很微妙地站着,互相打量着,洛婉想尖叫,这个男人就是刚刚那个穿休闲装的男子,忽然上官流云伸出手去拍了拍那个男子的肩,说了声:“小暮,刚刚还找不到你。”
    “哥,我刚刚出去了一下。”
    哥!洛婉睁大眼睛,这个男人就是上官小暮,上官流云的弟弟。
    洛婉明白为什么他敢穿着休闲服在舞会里逛了,这就是他家的舞会,他怎么都不怕,而看样子,刚刚他的告别,是为了去寻找沈玑。
    看样子,他是妖艳万分的沈玑的猎物,沈玑已经失去了进攻上官流云的机会,所以选择了上官小暮。
    洛婉担心地看着小暮,她太知道沈玑对付男人的手段了。
    这种富人的舞会对洛婉这种穷人而言是非常无聊的,她没有什么社交的必要,也没有被人社交的价值,只是呆呆地坐在一个角落里喝水果酒,味道非常不错。
    沈玑今天表现很好,对洛婉落落大方,照顾有加,一点也看不出尖酸的味道来,看起来倒像一个名门之秀,全场都被她的气质所吸引。
    那个爱扫地的上官清没有出来看上一眼,据说她对这种舞会从来都没有任何兴趣。打下天下的人,总有权利选择怎样享受,但洛婉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上官流云的奶奶要选择打扫厕所这种爱好,难道扫厕所也是享受吗?
    没有人注意到洛婉,虽然花了大心思打扮,但是,这里个个都比她要艳丽、高贵,看来名门的气质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刚刚没有自我介绍,你不会生气吧!”
    洛婉扭过头去发现是小暮。洛婉对小暮有很多莫名的好感,长得清俊的男子总是占了一点相貌上的便宜。
    “没有关系,难道对每个人都要介绍自己是宏儒集团的二公子吗?对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大厦里看过你”
    “因为我并没有什么本事,家里的事情都是哥在打理,我不过偶尔去奶奶的办公室玩,你当然遇不到我啊!”
    “你很能干的,怎么说自己没有本事呢?”
    正说着,沈玑从那边优雅地走过来,挽起了小暮的手,两人要共步舞池,沈玑在与洛婉擦肩的时候,用了一种只有洛婉听得到的耳语,笑容还是那样的漂亮与真诚,而声音却是那样的冰冷:“别得寸进尺,上官流云还不够吗?小暮是我的。”
    洛婉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哪里有人可以笑得这样透明又说话说得这样的冷如冰霜。
    她还在发呆,上官流云就过来了,他一来,洛婉就和他斗嘴。
    “对了,你撕了我们大楼的油画,有没有人找你赔钱?”
    “你不说,谁知道是我撕的?再说了,有谁挂油面在厕所里?也只有你家这么变态了。”
    “什么变态,这叫艺术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只知道那是假货。”洛婉认定了那不是真品。
    上官流云头顶又开始冒烟了:“你家难道在厕所里挂上值一千万的油画?”
    话题又转到了油画上,忽然洛婉灵光一闪,自己已经在厕所那面墙上找了千百次,都没有找到盛楚樱的那个玻璃器皿,自己也想过要拆墙,但是,墙面看起来没有任何新补的痕迹,难道那天真的是自己眼花?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自己是从十三楼跑到七楼的厕所,那么很可能玻璃器皿其实在十三楼的厕所,她站起来想要走,一定要弄清楚。
    她已经无法忍受闭上眼就能看到楚樱那一张悲痛欲绝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疑问,又像盛着无限的绝望,她的头发在液体里飘散着,像一把泡开的海藻,而她双手交叉地放在胸前,像是要捂住自己那痛苦的心。
    她泡在那里,像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赤裸,干净,明亮,美丽,绝望的永恒,永远不会老去,不会痛苦。
    她的皮肤是那样的光滑而富有生机,像象牙玉,小巧的乳房还是那样的有生命力,但是,她却永远地睡去,就这样睁着眼睡去了。
    嘴角的笑容又是什么意思呢?眼里的悲痛又是为什么呢?谁是楚樱的神秘男友?那个死亡约会到底是谁发起的?
    洛婉的脑子里全是这些念头,上官流云看她眼珠快速地转动着,眼睫毛不停地眨着,长长的睫毛没有涂那黑黑的睫毛油,显得脆弱而迷惘。
    奶奶给自己选的这个女子果然有她独特的魅力,他不由自主地被那排长睫毛吸引,呆呆地看着。
    洛婉回过神来,看到前面几厘米处上官流云的脸,都快凑到自己的唇上了。看她睁开眼,两人马上坐正,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要走了。”洛婉站起来。
    “你别生气,我刚刚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清楚你的睫毛,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长的睫毛,只是想研究一下。”上官流云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行为失礼得罪了她。
    洛婉看着他,一把握住他的手,上官流云很吃惊地看着她,嘴里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你陪我去趟十三楼。”洛婉只是想拉他去闯闯十三楼的厕所,看看自己的推断是不是正确的,她实在是被吓得差不多了。
    “十三楼,失火的那层楼,我不想去,那里闹鬼,整栋大楼的人都知道,谁敢上十三楼?”上官流云拒绝得很干脆。
    “我……我必须要上去一趟,我有急事。”洛婉睁大眼睛,眼神里全是哀求。
    “要不,我们明天白天叫上很多人一起去?”
    “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去,而且必须晚上去,我没有时间了,算了,我走了。”洛婉看到恳求无用,就独身离开,“七天之内找到绿门,不然必死”这个诅咒,她已经不敢不当真了,时间无多,不能再浪费了。
    就算死,也要查出杀楚樱的真凶才行,但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怎么查?
    洛婉叫佣人送她到了大门,然后叫车进了市区,很快就拐到了大楼里,大楼已经下班,黑乎乎的一片,看起来像怪兽,要吞了她,她心惊胆战地往里面走去,大堂里还有灯,但值班的保安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整个大楼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按了电梯,心里念着佛、神、上帝,求他们可以给自己力量,电梯门缓缓关上,忽然从外面伸进一只手来,洛婉心里一惊,电梯门打开,上官流云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不出声,像是很无可奈何地望着她,洛婉心里忽然动了一下,这个男人心里还是关心她的,还是追了上来。其实走的时候她就料到了上官流云会追来,女人对这方面有比较强的直觉。
    两个人对望着,上官流云好像很生气她的胡来,大步地走了进来。洛婉按了十三楼,电梯缓缓上升,两个人分别站在电梯的两侧,小小的空间里忽然只有一男一女,那种感觉很微妙,洛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电梯忽然停了,洛婉抬起头来一看,上面的数字是4楼,洛婉很奇怪地问:“上官流云,你什么时候按了四楼?”
    电梯里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地开口说:“难道我和上官流云长得很像吗?”
    对面的那个男人忽然咧开了嘴露出一个微笑,那个微笑很熟悉,洛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不是上官流云,那个笑容在洛婉上次遇到“2046”的时候看到过,这是已经死了的“2046”。
    洛婉尖叫一声,拼命地往电梯门边扑,就在扑过去的那一刹,电梯里忽然一下全黑了。
    洛婉呆在黑暗里,半天不敢动弹,她硬撑着别昏倒,耳边一点声音也没有,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
    她意识到黑暗中有东西在靠近自己,那种感觉像是动物的第六感,也许是一只手正伸向自己的脖子,或者是一根长长的舌头正挂在自己的头顶,更或者是一个倒吊的人脸离自己只有几厘米。
    黑暗有无限的危险,最可怕的是自己什么办法也没有。
    她被黑暗慢慢地绊倒窒息着,那些危险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就要昏迷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敲打声,很重的敲打声,像战鼓一样,非常响,冲破了这些黑暗。
    电梯忽然亮了,恢复了正常,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洛婉疯狂地按了电梯的开门键,电梯终于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人。
    洛婉忽然一下指着那个人说:“别进来,你走开。”
    那个人说:“洛婉,你疯了,我是上官流云,你怎么了?我好不容易跑到四楼来,你没事吧!”
    “走开,你别进来。你真的是上官流云?”
    “你疯了是不是?我不是上官流云,难道你是?我赶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关电梯,来不及喊你,后来我看电梯停在四楼不动,一口气就跑上来了,好不容易才把门给敲开,你是不是糊涂了?”
    洛婉现在已经谁也不敢信了,“2046”和上官流云太像了,自己完全分不清楚。
    “好吧,刚刚我不应该拒绝你,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这个人性子太倔,我就晚出来一步,我开法拉利追你的出租车都追赶不上,也不知道那个司机是不是出租杀手。”
    洛婉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她挥挥手,对上官流云说:“进来吧!”
    一路无事,直奔十三楼。
    洛婉拉着上官流云冲向十三楼的洗手间,一步也不敢停留。这个时候,洛婉才注意到原来十三楼根本就是一片狼藉,那次火灾之后,这里根本就没有装修过,自己上次看到已经装修好的公司不过是残迹一片。
    上官流云还在那里气愤地说着洛婉不信任他的事情,他认为自己的自尊很受损伤,不时地冒出一句:“你见过我这么帅的鬼吗?怎么可能?”
    洛婉顾不上和他斗嘴,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去查查十三楼的洗手间。
    她一口气就跑到那里,上官流云喘着气说:“你准备和我赛一百米啊!”
    “别吵,就是这里。”洛婉看了看周围,刚好有一段生锈的钢棒在边上,她握在手里,来到了洗手间门口,看着那扇门。
    “这门是不是绿色的?”
    “你色盲啊!明明是一扇烧焦的黑木门,哪里有什么绿色?”
    洛婉闭上眼,又睁开,那绿色,像春潭里沉浮的一丝绿,若有若无地飘在门上,自己虽然看到过几次绿门,难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绿门吗?
    “找到绿门,否则七日内必死”这句话会不会在这里破掉、失效?这扇门后到底有什么?
    她虽然很害怕,但因为有上官流云在边上自我感觉良好的演讲,恐惧感又少了许多,于是,她推开女洗手间。
    “这是女洗手间,我进来不太好吧!”上官流云在门边摆酷。
    洛婉一把拉他进来:“你有病吧!这楼都烧了,还男女洗手间?”
    非常奇怪的是,这层楼虽然烧了,可是,这间房却是一点都没有受到损伤的样子,似乎还时时在用,很干净,好像经常有人来清扫。
    洛婉看着正对着蹲位的那片墙,那墙十分的光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点烟熏火烤的印迹都没有,如果不是门内有一个十三楼的记号,她一定会误以为自己又走进了另一个楼层。
    她忽然发威,拿着铁棒朝墙上捶去,上官流云在一边看了,大吃一惊,说道:“没有想到你那么野蛮,像半兽人一样有爆发力。”
    她懒得理上官流云,几棒下去,墙面破了,但是,虽然这个洞还不是很大,但谁也看得出,这面墙不厚,根本不可能装下一个容人的玻璃器皿。
    她很失望,楚樱的尸体,不在十三楼,不在七楼,那到底在哪里呢?
    一定是在这栋大楼!可是,大楼这么高,难道拿个铁棒,一层层的厕所都去打墙吗?上官流云会因为自己拆他家的楼而气疯的。
    想到了上官流云,她忽然注意到自己耳边的安静,她扭头一看,原来上官流云正在洗手盆那儿对着镜子看来看去,自恋到了极点。
    她正想上去嘲笑他,让他走,忽然站在那里,呆呆地怔住了。
    上官流云回过头来对她一笑,然后说:“发什么呆,没见过帅哥啊。”
    洛婉没有看上官流云,只是呆呆地看着镜子,不,那不是一面镜子,那面墙根本就没有安镜子,不过是墙里也显出了一个像上官流云的人,而傻蛋上官流云却误会那是一面镜子,照来照去的自恋的却不是自己,是那个很像上官流云的“2046”。
    上官流云扭过头来对自己笑的时候,墙里的那个“上官流云”根本就没有扭过头来对自己笑,而是呆呆地望着上官流云。
    洛婉反应过来,大叫道:“跑,跑,快跑。”
    上官流云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是一怔,然后说:“怎么?”
    就在这时,洛婉看到墙面里伸出一只手,朝还在傻站着的上官流云的手臂伸来,那只手是焦黑的,完全没有指甲,烧得皮开肉绽。
    洛婉想冲上去推开上官流云,就在她的手要触到上官流云的时候,上官流云忽然被一扯,身子往墙面上一歪,就在洛婉的面前消失了,洛婉一转头,洗手盆上那一片墙已经是烧得焦黑,哪里有什么镜子?哪里有上官流云?
    洛婉提着铁棒朝墙上捶去,边捶边哭喊着:“上官流云,出来,你这个猪,自恋狂,被扯走了吧!”她不敢想进了那个墙内的世界会是如何,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上官流云。
    她冲出了洗手间,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个装修得很好的过道,办公室里还传来了打字声,整层楼像没有被火烧过一样。
    洛婉紧咬着下唇告戒自己,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昏倒,否则的话就永远都救不了上官流云了。她紧握自己手中的铁棒,虽然铁棒对这些灵异现象没有什么用,但是心里总算有一点安慰。
    她不敢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的人是什么样子,她已经看过了。她走在过道里,安静,昏暗,而她也不敢大声地喊上官流云地的名字。
    脚落在地板上,只有轻轻碎碎的回声,而身后总感觉有人跟着,她无数次地回头,身后当然空荡荡无一物。
    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不敢回头,只是那脚步追得很急,她忍不住回头。
    那张熟悉又可怕的脸出现在眼前,手向自己的脖子伸过来,她吓得把铁棒一丢,也不叫,发狂样地往前跑,满脸的汗直往眼睛里钻,眼睛生疼得快睁不开了。
    过道那头的电梯忽然开了,上官流云站在里面,满头都是血,像是被打成了重伤一样,拼命地用手撑着电梯门,对着洛婉喊:“快,你是猪啊,快……”
    洛婉拼命地往电梯里跑,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也没有叫喊,那只手有几次都已经扯到了洛婉的后衣领,却都被她挣脱了。
    电梯里的上官流云把一只手伸得很长,另一只手按着电梯门,血从头上流下,都滴在地板上,滴滴有声。
    洛婉把手伸给上官流云,实在是跑不动了,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上官流云的手握住了洛婉的手腕,洛婉正准备往里跑,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力量把自己往后一推,再定睛一看,那个握过自己手的“上官流云”却尖叫一声弹到半空中,几道金光闪着,包围着他,里面夹着很多字符,不停地穿透他的身体,几乎是转眼间,那个假的“上官流云”就被金光给化成了青烟,洛婉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人从后面一把抱着自己,回头一看,是满脸通红的上官流云。
    “你再往前一步就没命了。”上官流云指了一下前面。
    果然自己已经站到了十三楼的窗边,如果不是刚刚有一个力量把自己反弹了一下,只要一进那个电梯,一定是坠往死亡之路,从十三楼直接就摔得脑浆涂地。
    她抬起左手腕来看看,原来刚刚上官流云还给自己的佛珠在上面,上面还有一点小金光在若隐若现,刚刚的字符,一定是刻在佛珠上的经文,那个“2046”的手直接就握在这个佛珠上,不烟消云散才怪。
    “你刚刚为什么不喊住我?”洛婉开始怪起了上官流云,如果不是他装鬼追自己也不会有这样的危险。
    “你以为我不想喊啊,我根本喊不出来,急死我了,我已经拼命地跑了,而你居然跑得比我还快,你在学校是不是练短跑的?”
    “我是练跆拳道的,快下去吧!待在这里就感觉到很寒了。”
    两人一回头,周围的一切景色都变得和刚上来时一样,两人狂走楼梯下楼,洛婉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提着高档却脏不拉叽的晚礼服,一头的大汗,盘得很好的头发也早就散得不成样子,而上官流云的西服白衬衫弄得全是灰,脸上流的也是一道道的黑汗。
    两个人本来都累得半死了,却还要走楼梯,再也没有提到电梯半字,现在就是电梯里挤满了人,他们也不敢上了。
    哈哈,半夜的电梯又怎么会挤满人呢?洛婉的手紧紧地扯着上官流云的衣角,今天算是逃过了一难,但是,自己的时间又少了一天,也许没有找到绿门就已经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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