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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8 15: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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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奇风对他的伙计很体贴,又怎么会不来呢,这次来正好散散心,免得再去想叶小清那个笨女人。小雨茶楼开业后,来过很多服务生,也走了很多服务生。那些服务生几乎都是从建筑工地上找来的,就像马小田一样,袁奇风把他们召进茶楼,慢慢地通过自己的关系也教给他们另一条生存之道。那些已离去的服务生里,有的当茶商,有的当饭馆老板,有的开农场,还有一位叫庞东东的服务生回家乡开了槟榔园——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庞。
走到路上,庞东东抱歉道:“对不住老板啊,我家挺寒酸的,要不老板住旅馆好了,村里正好有一家,我付钱。”
袁全风拒绝道:“就住你家吧,都是自己人,别见外。”
海村有几个少女在晒鱼干,看到袁奇风走过,眼睛都直了。有几个大胆的女孩子,追在后面问庞东东,袁奇风是他什么人。庞东东愤愤地想,你们这些娘儿们,平时对我不理不睬,看见我老板就马上追过来,他可不是你们能勾搭上的。有一两个女孩子明着送秋波,袁奇风全当没看见,一路上只和庞东东拉家常。看着一群女人流着口水盯着他们,庞东东沾沾自喜,这一回可让他赚足面子了。袁奇风了解庞东东的心思,荣誉在于劳动的双手,这是达•芬奇讲的,只要庞东东肯干,要娶个老婆不是难事。
在小旅馆里,叶小清仍没回过神来,总觉得雷鸣的到来是个天大的意外。照理说,男女关系到了这一步,双方都清楚了。叶小清不好挑这时候把话讲明,只能拖着,任由雷鸣天南地北地胡侃。在整理行李时,叶小清帮忙雷鸣的一个小包挂到墙上的钩子上,却发现雪白的墙壁上有一个模糊的长方形印子。
“这地方原来应该挂了一幅画吧?”叶小清把小包挂到墙上,看着旁边的印子,发现印子里也有一个挂勾,那是用来挂画框的。
“看什么呢?”雷鸣说完就把箱子踢到一边。
“好像有人把画取掉了,应该是最近的事。”叶小清回头说,“我听赵宇说,他姐和他一样,喜欢达•芬奇。房间内可能挂了达•芬奇的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画摘掉了。”
“又来了吧?管那么多干嘛。”雷鸣说教似地。
这时候,楼下的赵宇拎起纸篓,走到旅馆后面。那里有一小块空地,地上丢了十几幅画框,框里的画都是达•芬奇的画作。那些画都不是真品,街上十几块钱一幅,并不算贵。赵宇很头疼,旅馆里的画都莫名其妙地渗出鲜血来,就连他画的画也如此,难道天地间真有鬼吗?赵宇又回去找了一瓶汽油,倒了一些,然后就把那些画都烧个精光。
火烧出的烟雾徐徐升到空中,接着飘向海村后的那片山林。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山林的一处角落里,忽然有了一丝异动。泥土摇晃了一下,接着裂开一条缝,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伸了出来。那只手拼命地往外抓,挣扎了一会儿,一个满头黑发的女人从土里爬到地面上。
这个女人全身只裹了一条浴巾,爬出来时浴巾掉在土块上了。微弱的光线穿透山林,照在女人的身上,那赤裸的背上竟纹了一幅达•芬奇的自画像。
海村的空气里有一种青涩的味道,不同于海边的腥味,闻多了让人产生一种微熏的感觉。酷热的天气把这味道发酵了,一到下午,海村的人就无精打采地窝在家里,或在外面懒洋洋地干活。
在小旅馆里,陈佬肥窝了一肚子火,本想远离天津,找机会和叶小清独处,怎料该死的雷鸣也来了。起床后,陈佬肥就以槟榔园的工作为由,把叶小清叫走,不让她和雷鸣待一块儿。走出小旅馆时,叶小清就在心里嘀咕,陈佬肥怎么忽然勤快起来了,现在都已经下午了,去槟榔园那边是不是有点晚了。
槟榔园在海村的后侧,紧挨着海村,离后方的山林有一段距离。槟榔园地势较低,园内的槟榔树苍翠成海,溪流如脉,蛙鸣虫唱,龟爬蛇游。叶小清听陈佬肥说,园子是海村的一个年轻人承办的,以前的海村人都没想到过百年的槟榔树能变那么多钱。叶小清心想,陈佬肥人是不怎么样,可还是有点眼光的,中国的那些高物价不正是他那些人炒起来的吗?
“老板,要不明天再去吧?那个槟榔园好像有点远,我怕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叶小清像只小鸡一样,老老实实地跟着一头猪后面。
陈佬肥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许在槟榔园里会……于是他说:“怕什么?这里又没狼,有狼也不用怕,我会照顾你的。”
叶小清不敢奢望,倘若真有狼,这肥仔肯定先跑,让她殿后。槟榔园虽说紧挨着海村,但真要从村里走过去,最少要走半小时。这里的路不是马路,一段是泥路,一段是石子路,谁要是骑单车过去,那车座准会让人丧失生育能力。叶小清没走多远就脚疼了,陈佬肥比她还惨,浑身都热得流油,露出衣服的脖子像烧鸭一样,害得她担心老板会不会半路晕倒。
刚走出海村,叶小清就发现泥路上有车轮的痕迹,似乎是一辆大货车。可陈佬肥却一个劲地摇头,硬说槟榔园刚开业,这边的路还没修好,没有货车会开进来。那些槟榔采下来后,都是由海村的村民背回去的,背一个编织袋给5毛钱,货车只停在村前。叶小清顿时无言以对,一个编织袋的槟榔说少有一百斤,背着走那么远居然才给5毛钱,肉都长老板身上了。
“不过你说得对……这条路真有车子开进来过!”陈佬肥停住脚步,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怀疑道,“可这条路很烂啊啊,也没必要开进来,我们不是让村民背槟榔出去吗?”
“可能背槟榔太累了,那得背多久才背得完,不如开车进来。”叶小清不以为然。
陈佬肥不确定,想要打电话联系合伙人,想了想又把手机塞回腰包里。陈佬肥想先调查清楚,万一槟榔园有猫腻,合伙人要坑他怎么办,绝不能打草惊蛇。这两人满身是汗地找到槟榔园,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也不需要有人看守,没人会到这里偷槟榔。叶小清对着槟榔园惊叹不已,据说这片槟榔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园内林木参天,壮观非凡。
正当叶小清心旷神怡地欣赏园林时,一抹鲜艳的红色引起了她的注意,等她走过去一看,一棵槟榔数上竟然有一个血掌印。一开始,叶小清安慰自己,那可能是颜料涂上去。可是,在闷热的天气里,血掌印不仅有臭味了,还有不知从哪飞来的大头绿蝇趴在血掌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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