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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昌徐麟

〖 长篇鬼故事] ….|▌_____香血|▌.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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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3 12:0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如此(1)

在以后的几天里,南城进入了一种紧急状态,政府没有公开关于吸血鬼的推断,但是与之相关的其他一切都公开了,新闻中反复播放那些可怕的画面。防疫部门仍旧在召唤那些吸取了红色液体的人;市民依旧认为这是一种可怕的保健药品。不断有人被新闻中播放的吸血场面所震骇,主动前来公安局招认他们吸食了那种红色液体——希望得到帮助。医生们对他们毫无办法,只能暂且将他们隔离起来。  
同时,政府向市民发放一种防毒面具,提醒市民随时准备戴上面具防止香气的诱惑,但是依旧不断有人死亡,火葬场的烟灰将小半个城市的天空染成灰色。  

江阔天他们戴着防毒面具奔走于各条街道,不断有人发出或真或假的报警信息,说他们看见有人在吸血。  

南城对外的交通全部被封锁,公路、铁路和空运站台都被穿着防护服的武警守卫着,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南城陷入了空前的紧张状态。  

市民们所不知道的是,南城案件已经开始寻求国际援助,匈牙利、奥地利、德国、英国、法国等十几个国家的相关部门,根据本国的吸血鬼传说寻求解决方案,普罗戈约维奇的尸体正在全球紧密追踪,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我和所有专家们,还有那些患者们,被隔离检查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我们的基因没有发生变化,血液中没有那种香气,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中流血到死也不会有人有兴趣来吸我们的血液,初步认定我们没有变成吸血鬼,便将我们放了。这使我感到很不解,根据吸血鬼传说,我应当变成吸血鬼才对,没有变化,倒是出人意外了。  

“传说总是有误差的。”江阔天这么对我说。  

现在他们的事情我一点也插不上手,从江阔天闪烁的言辞间,我看出他们还在追踪貂儿,宁儿死后,貂儿成为他们唯一确定的活吸血鬼,这是政府的心腹大患。我知道这个,但是不点破。  

因为追踪吸血鬼是对的,我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我脑子里总是想起那个女孩,她笑,她转身,她侧头望着我,她的月牙般的眼睛,尤其是,那一天,她全身洁白,容颜憔悴的喂我喝血——我一刻也没停止过回想,不用费力,这些画面便自动浮现在我脑海里。  

貂儿喂我喝血的时候,正好被一名记者拍下了全过程,并且在电视台放映了出来,这段录像引起的反应很奇怪,许多人认为貂儿的血可以救命,在民间开始流行寻找她的下落——每个人都渴望延长生命。  

这段录像引起的连锁反应是,尽管政府公告市民,那红色液体是一种危险的东西,还是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他们或者是为自己,或者是为家人——当生命走投无路时,即使是绝路,他们也愿意尝试一下。  

梁纳言实验室的红色液体被公安局严格保管,但是在某天早晨,人们发现所有的红色液体全都不见了,连同那些玻璃小瓶。而黑市上有人开始以奇高的价格兜售这种东西,假冒的红色液体也开始出现了,很多人花了钱买了假货,纷纷前来投诉。  

情况就是这样,局面很糟糕,但是并没有失控,除了开始几天有点慌乱之外,南城很快适应了这种秩序,重新进入了一种有规律的生活当中。  

表面上,我仍旧和往常一样过着自由职业的生活;暗地里,我一直在追查貂儿的下落。江阔天不时告诉我一些最新信息,他从不说是在帮我,只装作不小心泄露出来,我也心照不宣。  

刚开始的时候,我想要找到貂儿只是想弄清楚她是不是吸血鬼,这个问题仿佛一根刺,时时在磨着我的心。但是到了后来,我急切地寻找她,仅仅因为别人也在找她——别人带着注射器找她,为的是她的血——我必须先一步找到她。如果不是为了我,她到现在还不会暴露,谁也不知道她的血有那种作用,她依旧可以幸福甜蜜地生活。  

我一定要找到她,至于找到她该怎么办,我没有多想。  

在浮满骨灰、香气和冰雪的空气中,少了一种味道——貂儿的味道。对于我来说,少了这种味道,就好像我的生活没有加盐——一切都无味之极。  

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不恨她,从来就没有恨过她,就算她是吸血鬼,就算她将我变成吸血鬼,我也不会恨她。  

然而她仿佛消失在了空气中。  

又是一个夜晚,我习惯性地走遍某条街道,查看每一个类似貂儿的女孩,然后失望地回家。  

楼梯上黑糊糊的,灯坏了好几天了,一直没人来修理,我摸黑上了楼,忽然闻到一阵香气。  

我全身的毛发都耸立起来了——在这个时候,闻到香气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很清楚。  

就在我手忙脚乱地掏出防毒面罩要戴上时,有个人轻轻叫了我一声:“东方。”  

我全身一震。  

我在黑暗中静静地矗立着,屏住呼吸——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我啊,我是貂儿。”的确是她,我朝着发声的方向摸索过去,摸到了一只柔软冰凉的小手。  

“别说话。”我拖着她进了房子,首先在门口点燃几根印度香,以驱散貂儿身上的香气——最近我在家门口总是发现一些人在窥探。他们对我当然没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貂儿。自从电视里播放了貂儿救我的画面后,人们都知道了我和貂儿的关系。他们守着我,指望从我身上得到貂儿的消息,我不能不防。  

关上门,按亮灯,这才看清楚貂儿的模样。  

几天没见,她瘦多了,圆润的脸庞显出骨头的轮廓,眼睛下面多了一圈黑眼圈,看上去好像眼睛变大了似的。看起来她受了很多苦,依旧是那天穿的白衣服,却已经沾满了脏痕和血迹,头发散乱地披着,油乎乎的,似乎很久没洗了。  

灯光下看见我,她笑了一笑,突然哭了起来。我心疼不已,轻轻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不料她忽然一哆嗦,从我怀里挣脱了出去。  

“疼。”她说。   

“怎么了?”  

她摇摇头,微笑一下,用衣袖擦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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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3 12:01:43 | 显示全部楼层
180完,下接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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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3 16:05:3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如此(2)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缠着一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布,破布下依稀露出一些黑色的东西。我心头一紧,抓着她的手,将那块布轻轻解开,她起先想要挣扎,可是实在没力气了,只得坐在沙发上任我解开。  
那破布下是好几道深深的伤痕,伤口已经溃烂发炎,一些黄色的脓液从伤口渗出来,那只手腕肿得透明发亮。  

我凝视着这只手,低声问:“这是那天的伤口?一直没好吗?”  

她点点头,又笑了笑,眼泪成串地落了下来。  

我咬了咬牙,忍不住呜咽一声。  

“你不是吸血鬼吗?为什么你的伤口总也不好?”我哽咽道,一边用消毒水给她清洗伤口,她痛得颤抖,摇了摇头:“我不是吸血鬼。”  

“什么?”我抬头望着她。  

“我就怕你这么认为,所以我一定要告诉你。”她说,“我不是吸血鬼,世界上根本没有吸血鬼。”  

她一边任我给她清洗伤口,一边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从这些案件以来,即使是看到那盘吸血的录像,即使是最终作出关于吸血鬼的判断,我也不曾如此震撼。  

震撼得几乎要倒下了。  

我从来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这起案子中的两个女孩,貂儿和宁儿,她们原本就是互相认识的。关于她们认识的过程,貂儿说了很多,归结为一句话就是,两人都是白血病患者,所以成为朋友。  

三个月前的一天,那时候距离医生给貂儿判定的死亡日期只剩十来天了。那天,貂儿的父亲——也就是启德医院的院长庄梁——庄院长在自家客厅里把玩一个朋友送的古董,据说这古董是那朋友从郦山脚下偶尔挖到的,总共挖了3只,其中一只便送给了庄梁。  

这件古董看起来像一只细长的美人腰花瓶,两端略粗,中间纤细,陶瓷烧制而成,表面的花纹粗犷豪放,与花瓶的形状极不相符。庄梁将其捧在手里把玩之时,从它的内部传来声音,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滚动。用手轻轻叩击,可以听出这件东西是中空的,看来里面藏着些什么。当庄梁想要打开看看时,却发现这件古董花瓶竟然是全然密封的,这让他觉得有趣。  

正在研究之际,貂儿和宁儿从外面走进来,见到这个东西,也非常好奇。宁儿将它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正看得起劲,忽然一阵眩晕,手一抖,花瓶便掉到了地上。庄梁来不及接住,花瓶在地上摔成几块,里面滚出几样东西来。  

几个人惋惜一阵,便转而研究起落在地上的东西了。那是一截黄色的丝帛,仿佛是从谁的衣服上撕扯下来的,上面写满文字,貂儿看了看,许多字并不认识,艰涩难懂,便扔在了一边。让她和宁儿感兴趣的是另外两件东西,那是两粒猩红的小球,荔枝大小,在地面上滚动一番便停下了,发出一股独特的幽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貂儿和宁儿将那东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名堂来,貂儿觉得那看起来像中药丸子,却又不敢肯定,她用指甲掐了掐,那东西表面坚硬,连个指甲印也没留下。  

庄梁虽然是医生,却一向对考古很感兴趣,他认出那是丝帛上写的是秦代文字,立即钻进书房研究起来。  

两个小时后,当庄梁从书房里走出来时,貂儿和宁儿都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他的表情说不上是悲是喜,眼睛发红,一把攥住貂儿的胳膊,连连大叫:“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原来,在那块丝帛之上,记载了秦代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当庄梁镇定下来,将这段历史缓缓道来时,貂儿和宁儿也被这段真相所震惊。  

秦始皇是中国第一位皇帝,历史上对这位皇帝褒贬不一,但是对于他是一个暴君的说法,却几乎没有异议,他所做的最残暴的事情,莫过于坑杀赵国40万人马,以及焚书坑儒,历来被各朝代引为暴政的典型。  

但是根据这丝帛上所说,事实却是另外一回事。  

众所周知,秦始皇一生除了统一中国之外,另外一个梦想便是长生不老,多方求访仙药未果。  

丝帛上记载,秦始皇寻求仙药是事实,但是动机却并不是为了求长生,而是为了让战乱中的士兵受伤后尽快恢复,于是多方寻求灵药,而这种药,也居然被他找到了。  

这种药与一般的丹药不同,服用药物的人本身并不能受益,但是药物可以令人的血液永久性地发生变化,这种血液会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轻轻地“啊”了一声,感觉到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并且具有神奇的疗效,只要是没有死的人,哪怕只剩一口气,服用了这种血也能够痊愈,甚至能够令人的身体状况达到顶峰时候的状态。  

这种血液还有一个特点——一旦离开人体,便会很快挥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有一个问题,这种血液的神奇功效,会随着服药者的情绪而改变,只有在服药者自愿的情况下,服药者的血液才是救命的灵丹,否则就是催命的毒药。  

“怎么个催命法?”我急切地问。  

貂儿笑了笑,继续往下说。  

如果强行取用服药者的血,在痛苦的状态下,血液的性状会发生改变,表面上看去,依旧是异香扑鼻,但是这种香气中含有一种痛苦的况味,与自愿给予时的温和宁静截然不同(这种说法让我心中一动,我终于明白,为何同一种香气,会给人不同的感觉),服用这种血液的人,虽然能够获得血液中的疗效,却也同时获得了血液中的毒。这种毒溶化在人们的血液中,让他们的血也散发出同样的异香气,但是这种香气,不仅不再温和宁静,其中所包含的,也不独是痛苦,更有恐惧和强烈的魅惑,只要有一点伤口,便会自动迅速挥发,并且任何人嗅到这血液的香气,都会情不自禁地扑上来吸取这人的血,直到血尽人亡,而且那种血的毒,即使在人死去之后,也还依旧保留在人的身体内,令死者身体不朽不腐——据记载,在这种状况下吸血,吸血者和被吸血者都会处于一种麻醉状态。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那些死者只发出极少的惨叫声,而且,吸完血之后,那些被诱惑而吸血的人,会以一种神奇的本能回到他们平时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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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3 16:0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如此(3)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我打断了她,“那么那些被诱惑而吸血的人,他们的血液会不会发生变化呢?”  
“丝帛上的记载说,被诱惑而吸血的人,他们吸取血液之后,既不能获得血液的疗效,也不会中血液的毒,他们的血液不会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普通人一个;而服用他人自动贡献的血液的人,除了获得血液的疗效之外,其他地方跟普通人并无区别。”  

我点点头——怪不得我和那些专家们的血液毫无异常,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貂儿和宁儿血液的香气不会让人产生吸血的冲动,原因也很清楚了。  

依照貂儿所说,一共有三种血液,分别散发出不同感觉的香气:一种是服药者自觉奉献的血液,气味温和宁静,是救命的灵药;一种是服药者被迫献出的血,气味辛酸痛苦,虽然能够救人,也能让喝血者血液中毒;第三种血,则是那些服用了第二种血——也就是没有经过服药者自己同意便强行喝血的人的血,他们的血液气味中包含了恐惧和魅惑,能引诱一切生物来吸取他们的血液。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秦朝的人应该长生不死才对。”由于有已经发生的案件作为依据,对貂儿的说法,我已经相信了九分,但是还抱有一丝疑惑:如此重大的发明,为何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秦始皇的初衷也是这样,可惜他和制药者千算万算,没有将人心算进去。”貂儿摇头叹息道。  

丝帛记载,灵药发明之初,救活了许多士兵和百姓,但是,由于灵药制作复杂,且周期较长,每年只有几枚丹药问世,许多急需救命的人等不得那么长的时间,他们不等服药者身体恢复便想获得血液救命。服药者的血液虽然是救命的仙丹,自己却不能获得丝毫利益,况且一个人的血液到底有限,吸取了一定量的血液之后便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以待体内血液补充充足才能再次献血。因此对越来越多的索取血液的人,他们只有拒绝了。血液供不应求,人们终于失去理智,不顾始皇帝再三禁令,开始强行抢夺血液,导致许多服药者死亡,而抢夺血液的人也很快被吸光了血而死。嬴政大为震怒,为了制止这种现象,当时坑杀了许多人——因为不能让抢夺血液的人流血,只能采取坑杀,坑杀规模最大的一次,就是赵国的40万人马,那40万人服用的血液,全都是强行从秦国的服药者身上抢夺而去的,坑杀也不算冤枉了——历史上都将这次坑杀算到了长平之战头上,谁知道竟然是发生在长平之战40年后的秦始皇时期,历史之被歪曲之甚,由此可见一斑。  

有一段时间,秦朝的百姓可以从官方的药局获得这种血液,后来始皇帝终于发现,制药的速度永远赶不上人生病受伤的速度,舍己为人的服药者越来越少,强行夺血的贪婪者越来越多,即使死亡也不能阻止他们。始皇帝开始反思这种行为,不知道他作出了何种思考,这次思考的直接后果是,他制造了历史上最大的一幕惨剧——焚书坑儒。当时几乎所有的书籍都记载着这种药的配方,而儒生、术士、巫医等人,均懂得如何制药,虽然药物所需材料很难配齐,民间还是有一部分私药流传,导致形势更难控制。始皇帝为了不让这种药继续流传下去,一怒之下,下令焚毁全国的书籍,关于这种药的一切记载,被付之一炬,只保留了部分与这种药无关的书籍。  

焚书坑儒以后,这种药逐渐稀少,加上刑律严苛,搜查严密,到了秦朝末年,秦朝已经再也找不到这种药物。  

始皇帝最后一次出巡时,在平原津一带一病不起。他身边有个宫女,或许是全国最后一个服用那种灵药的人。这女子忠心耿耿,伴随在始皇帝身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在他需要时救他一命。始皇帝病来如山倒,这女子十分焦急,不等宣诏便要入寝宫来救他,但是却被赵高拦住了。  

赵高当时与胡亥勾结,异心早生,见始皇帝病重,早暗中布置好了窃国的计谋,当然不允许一个小小的宫女来破坏。他们将这宫女强行绑走,并假意要从她身上夺取血液自己食用,宫女心生怨愤,血液中产生了毒素,被他们取了一大碗血之后,便被杀死了。  

赵高虽然有异心,但是始皇帝余威犹存,他不敢直接谋害皇帝,便假意献上这血液,说是这宫女自愿献出的。始皇帝早知道这宫女对自己忠心,况且人在病中,顾不得仔细琢磨,便喝下了那碗血。  

结局可以预料,那碗血的主人虽然一心想要救皇帝,血中的毒素却不认得人,始皇帝很快便被人吸光了血液,尸体上的香气久久不散,李斯为防止尸体的香气散发出去,在车上放了一石鲍鱼,以掩盖这种香气,对外却宣称是为了防止尸体腐烂气味难闻——毕竟皇帝这种死法很不体面,也是为尊者讳罢了。  

始皇帝生前最悔恨的事情,便是错制灵药,救的人远不及害的人多。为了弥补过失,他修建巨大的陵墓,其规模之宏大、建造时间之长,直到今天都令人叹为观止。始皇帝原计划将所有死于那种药的人都放置在地下寝宫里——因为死者的尸体栩栩如生,连药物的发明者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会在千百年后苏醒过来——始皇帝心中抱这一线希望,不忍将他们随便葬于黄土,一心想与他们分享地下的陵墓。至于这个愿望是否实现,丝帛上没有记载,而秦始皇陵现在依旧是一个重大的谜团,这个问题,也就没有答案了。  

丝帛最后说明,记下这些文字的,是当时的一名史官,始皇帝临终前不久秘密召见他,撕下自己的衣襟,命令他记下这段历史——或许始皇帝也知道,历史应该还原本来面目。  

而在这密封的瓷瓶中装的,就是始皇帝赐给那史官的灵药,要他将药与真相秘密流传下去,希望人类有一天可以达到足够的文明,那时就是灵药再现之时。  

听完这一段历史,我许久说不出话来,历史的真相和流传下来的记载之间,竟然有这么大的出入!没想到我和江阔天在貂儿房间里发现的秦朝的东西,居然与事情的真相有如此密切的关系。  

过了好一阵,我才说了一句:“人类现在还是不配拥有那种灵药。”  

“你说得对,”貂儿沉默半晌道,“但是当时,我们没有考虑那么多……”  

这段真相对庄梁他们的震撼过后,他们首先想到的,身边有两个重病之人,而药也恰好是两粒。貂儿与宁儿都已时日无多,不管兽皮上记载的是真是假,总算是有了一线希望。她们依照丝帛上所说,两个女孩一人服下一颗药,之后互相吸取血液,两人的病也就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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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3 16:07:2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如此(4)

病好之后,为了不让几千年之前在秦朝发生的悲剧重演,庄梁叮嘱两个女孩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们血液的异状,并且烧毁了那片丝帛。  
貂儿严格遵守父亲的嘱咐,从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秘密。作为医务人员,她和父亲不忍心看着病人死去而袖手旁观,庄梁利用院长的身份,在进药的渠道上做了些手脚,在医院内每一支强心剂中都加入了少量貂儿的血——几乎所有的病人临死前都会被注射强心剂抢救,用这个方法,启德医院两个月来再无一个病人死亡。  

但是宁儿就没那么幸运了,自从那天她服用了药物之后,就仿佛失踪了一般。宁儿是个孤儿,福利院找了她几次,没有找到,也就作罢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梁波,貂儿也不会知道宁儿落到了梁纳言的手里。  

宁儿是在从貂儿家离开后不久就落到了梁纳言手里,具体过程梁波始终不肯说,只知道,梁纳言发现宁儿的血有这种功能之后,大喜过望,不但自己服用了她的血,也让梁波喝了她的血,并且在实验室用动物进行了大量的实验,实验结果让他们感到害怕,动物的死亡和死亡原因令他们想到自己。抱着一丝侥幸,梁纳言开始将这种血给他的患者服用,他希望看到患者服用之后平安无事,这样好让自己安心,尤其在三石村,他更是给全村人都服用了这种药。  

或许是由于他的患者大部分是老年人,老年人通常不爱运动,受伤的机会比较少,过了两个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三石村的村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三石村发生的事情让梁纳言惶惶不可终日,不知是这种心态的影响还是其他原因,梁纳言对宁儿的血液产生了依赖性,每隔几天便要喝一小瓶血,否则便会恐惧得无法出门。  

12月9日,沈浩无意中发现梁纳言竟然在吸食人血,这个发现让他感到震惊,立即准备报警。梁波为了保护父亲,将血的秘密说出了一部——当然是有利的那部分,并且允诺送一些血给沈浩,只要他肯保守秘密。沈浩不同意,情急之下,梁波刺伤了沈浩。  

沈浩垂危入院时,医院里的强心剂恰好用完,为了救人,貂儿只得在他的输液液体中加入了一点血,果然救好了他。但是沈浩却没有将真相告诉我们,估计是他在这个过程中有了别的想法,所以他后来还是喝了宁儿的血,导致了自己的死亡。当时我也在场,倘若不是貂儿及时出现,只怕我也会吸上一肚子沈浩的血——貂儿说她因为服食了那种药,血液已经发生改变,不会受那种香气诱惑。她虽然对沈浩的死有了怀疑,但因为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情形,当时并没有想到这就是宁儿的血在起作用。  

梁波在刺伤沈浩之后,匆忙地逃走了。至于梁纳言如何死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喝了那种血,随时都可能会死。  

梁波逃出来之后,无处可去,先到医院里看了看沈浩,又准备到公安局自首,到底没有勇气,尤其是在知道父亲已经死去之后,更是害怕,索性回到了三石村。由于在父亲的实验室里见多了实验动物死后的尸体,他也开始怀疑这些尸体有一天会活过来变成僵尸。回到三石村,发现村民都喝了这种血之后,因为害怕死者复活,他与李长善偷偷配合,抢了赵春山的拖拉机制造抢劫的假象,利用拖拉机将三石村的尸体偷偷运出去火化了。这中间我插了进来,让他们感到很不安,有几次他想对我说出真相,却又总是因为害怕而终止了。  

回到南城后,梁波从宁儿口中无意中得知貂儿的存在,大喜过望,立即来找貂儿想寻求帮助,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貂儿,请求貂儿给一点血液给他,看能不能化解他身体里那种血液的毒——宁儿年纪太小,对梁家父子又极为害怕,她的血液帮不了他——貂儿虽然知道自己的血液救不了他,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还是给了他一点血。梁波喝了貂儿的血之后,大喜过望,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好了,他在火车站打电话给貂儿,说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证实自己的血已经没有毒了,无论貂儿怎么阻止他也不听,当貂儿赶到火车站时,正好看到他被人们吸血的一幕。  

“因为那种药的作用,所以我不会被那种血所诱惑,我没有吸血,”貂儿说着哭了起来,“那种情形太可怕了,我又不能对任何人说,我……”她将头埋在我肩膀上抽泣着,“爸爸在几个星期前就去世了,他不肯喝我的血,我只有一个人,你也不相信我……”  

我感到万分歉疚,只有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一切都清楚了,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呢?  

我忽然想起关于天堂与地狱的那个故事:  

在天堂和地狱里,人们过着同样的生活,用一种铁柄很长的勺子吃饭。天堂里的人吃得很饱很幸福,地狱里的人却永远吃不到任何东西。  

因为天堂里的人互相喂饭吃,而地狱里的人只顾自己,长长的勺子永远无法递到自己嘴边,只好饿肚子。  

有了那种灵药,我们本应该活在长生不死的天堂,但是因为人性的贪婪和自私,我们被打入了地狱。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问貂儿,“既然你喝了宁儿的血,所有的疾病都可以治好,为什么你手上的伤现在还没有痊愈呢?”  

“那种血虽然疗效神奇,但是只能维持一次,血的效果不会留在病人身体里,如果再受了新伤,就只好再继续喝血——这和吃药的道理是一样的,吃一次药只能治一次病。”  

“但是,”我仍旧感到奇怪,“你不是吃了那种灵药吗?为什么伤口不能自动修复?”  

貂儿笑了:“你忘了吗?服药者只是血液发生变化,对他人有利,自己依旧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尸体会和普通人一样腐烂。”  

“原来如此。”  

我再没有疑问了。  

“宁儿现在怎么样了?”貂儿喃喃地道,“希望她平安无事,梁波始终不肯告诉我她被关在什么地方——我本来想告诉你这些事,可是没来得及……”  

我考虑了一下, 还是将宁儿的死讯告诉了她。貂儿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宁儿死了?她是个好孩子,梁波说,即使是被梁纳言抽取了那么多血液,她还是忍不住要救人,在外面看见受伤的动物和人就会忍不住咬破手指献出血来,所以那些流浪狗跟她很亲近——你还记得我们这附近的那些残疾乞丐吗?”  

“记得,怎么了?”我没想到宁儿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想来,我多次看见她下巴上淌着血,看来那血既不是她自己受伤,也不是她吸别人的血,而是她咬破手指救人或狗时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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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3 16:07:3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如此(5)

“那些乞丐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宁儿治好了——你从没有注意过那些乞丐的容貌是吗?他们一直在这里继续乞讨,只不过是恢复健康了。”貂儿想起宁儿的好处,伤心不已。我劝慰了许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她说了许多关于宁儿的事,其中一件事,与郭德昌有关。  
这件事是梁波告诉貂儿的,事情就发生在几个星期之前,实际上当时我也在场,只是我并不知道罢了。在本文开头中提到的那只狗,它的烫伤就是被宁儿治好的——梁纳言活着的时候,将宁儿看管得很牢,每天只有深夜的时候才能出来散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她救了那只狗——这件事,当时我只感到奇怪,郭德昌却上了心,他一路跟踪那只狗,终于发现了宁儿的事,于是找梁纳言讨要了两瓶血,正是这两瓶血,让他和秀娥的身体恢复了健康,也导致了他们后来的死亡。  

郭德昌一辈子忠厚老实,却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死了,既是咎由自取,又不由令人感叹。  

又说了一会话,貂儿终于平静下来,我开始考虑我们所面临的状况。  

自从给我喝血之后,貂儿彻底暴露了她血液的功能,许多人开始找她讨要血液,软的硬的都来,这么多天,在人们的追击之下,她已经伤痕累累。  

“他们真是疯狂,每个人都带着注射器,仿佛要把我的血吸光,”貂儿说着说着便颤抖起来,我听得怒火中烧,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只好将她拢在怀里,听她慢慢地说,“有的人忘记了带注射器,就直接咬在我身上,你看?”她将肩头的衣服掀开——白色的毛衣已经被血水浸透,貂儿的肩膀上留着许多深紫色牙印,早已溃烂化脓,发出腐烂的味道,而在这腐烂之中,那种香气依旧温柔而悲伤地流淌出来。  

“真是一群畜生!”我气得摔碎了茶杯,却又知道自己对他们毫无办法——现在这样的人太多了,法不责众,就算貂儿死在他们手里,他们也可以借口说自己是被那种血所诱惑。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这恐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我实在不知道如何保护貂儿,她在南城的人群中,如同羔羊在狼群里。  

也许,我们应该换一个城市,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没人认识貂儿,或许会比较好。  

我这里现在也不安全,也许已经有人知道了她的下落,很快便会有人来找她了。  

我给貂儿清洗完所有伤口后,给她在浴室放好水,叫她先洗个澡。  

“洗完澡我们就走。”我说。  

“为什么要走?”貂儿有点不明白,“也许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人是很可怕的,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我将她朝浴室推去。  

“人是很可怕,但是,”她在关上浴室门之前说,“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作是你,如果你的亲人得了绝症,而我的血能够救他,你会不会来抢?”  

我愣住了。  

对啊,我会不会抢呢?我当然不用抢,貂儿会主动给我,但是如果我不认识貂儿呢?如果貂儿已经丢失了很多血,她必须休息,不能再献血了,而我的亲人必须靠这些血来救命,我会不会抢?  

会的。  

我知道我会的。  

貂儿比我有智慧得多,那些人虽然如此害她,她却还是能够理解他们。  

我现在也理解了他们。  

如果是完全没有希望也就罢了,明明有希望在眼前,谁又舍得放弃呢?  

也许不能怪他们,无论是几千年前那些抢夺血液的古人,还是现在这些追踪貂儿的人,谁都不能怪,只能怪生命太短促,而这短促的生命,偏偏又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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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3 16:07:42 | 显示全部楼层
何处有香丘(1)

我们出门时已经是十二点多钟了,我提了几件简单的行李,和貂儿一起匆匆地走着,貂儿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时紧张地回头望着,像一只习惯了被追捕的小动物,保持着她惯有的警惕。  
“有人在我们周围。”她突然说。  

我朝四周看看,无边的黑暗浸润了整条街道,路灯惨淡地亮着,没有看到什么人。我正要安慰她,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从各个方向传来,仿佛老鼠从它们四通八达的地洞里朝这边涌来。  

貂儿浑身哆嗦着钻进我的怀里,低声道:“他们来了。”  

许多黑影出现在远方,他们朝我们跑来。最先一个跑到我们跟前的,是个文弱的中年人,一副深度眼睛架在他抠下去的眼窝上,他软弱地哀求着:“你是庄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父亲,他病得很重,我只要一点点血就够了,我不贪心……庄小姐,你也有父亲……我只有一个父亲……”他语无伦次。  

“喝了这种血会被人吸光血而死,你不知道吗。”我一把推开他,但是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知道,”他说,“但是活得一时算一时,总比立刻就死要好,求求你……求求你……”  

人群开始附和他的话,他们并不强硬,只是低声哀求着,为他们的父亲、母亲、丈夫、妻子、儿子、女儿或者他们自己,他们软弱地哀求着,一步步靠近,将我们包在中间。  

貂儿瑟瑟发抖:“就是这样的,他们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很可怜,可是每个人都要吸我的血!”  

我将貂儿紧紧搂在怀里,却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求求你……求求你……”这声音像咒语一样嗡嗡响动,人群包围得更紧了,他们开始掏出注射器,脸上是那样可怜的哀求甚至是愧疚的表情,而注射器却开始朝貂儿捅过来。  

我赶紧掏出电话向江阔天求救,在这个时候,我再也顾不得许多,就算那些专家要把貂儿拿去进行检测和分析,也比被人抽光了血要好。  

接电话的并不是江阔天,是那个女实习警察,她带着哭腔告诉我:“江队长前几天被狗咬了,现在狂犬病发了,正在医院里抢救,快不行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响,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了?”貂儿问我。  

“老江得了狂犬病。”我又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貂儿紧紧地捏着我的手。  

我们只来得及为江阔天难过几秒钟,便不得不应付眼前的情况——在第一支注射器刺进貂儿的身体里之前,我拉着她狂奔起来,无数的手在我们身上划出伤痕,我不管不顾,用肩膀和胳膊护着貂儿将他们甩开。  

人太多了,我们肯定跑不脱,但是必须跑!  

一直跑……  

貂儿原本就伤得不轻,很快便跑不动了,我将她扛起来继续跑,很快便被人追上按倒在地,我奋力挣扎,从地上随手捡起一些坚硬的东西对他们打过去,却始终无法驱散他们。无数的针头戳进了貂儿身体里,她没有叫,也没有哭,只是睁大月亮般的眼睛望着我,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我努力朝她跑过去,但总被人们扑倒在地,有一些血从我身上喷了出来,我也丝毫不觉得痛,只想赶紧跑过去拉起貂儿,拉着她继续跑!  

我们距离很近,互相可以看到对方的睫毛和泪光,却牵不到手。  

当人群终于取足了血离去时,我和貂儿的血在地面上已经铺成了一张红色的地毯。  

“貂儿?”我叫她,她毫无反应。  

我只得朝她爬过去,将她扶起来,抱在我怀里。她的脸白得像从来就没有红过一样,眼睛微微张着,望着我。  

“我送你去医院。”我打了急救电话,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滚烫的眼泪灼烧得我眼睛发痛,在风中一吹,又很快变得冰冷了。  

“你喝我的血吧,你伤得很重。”貂儿说,“我反正是快死了。”  

我知道她快死了,但是我不能喝她的血。  

就像他父亲不能喝她的血一样,我也不会喝她的血,就算要死,我也不会喝。  

她又劝了我几句,我只是摇头。  

“你快点从我身上弄点血,”她急切地说,“我还有一点,拿去救江阔天——你不想救他吗?”她几乎是用哄孩子的口吻说。  

“想。”我说。  

“来吧,也不在乎这么点了。”  

我犹豫地望着她。  

如果我也来抽她的血,那么我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归根到底,他们也只不过是为了救人。  

但是我不能让江阔天死。  

“快点,趁我还没死,”她呼吸急促起来,“放心,这是我自愿给的血,没有毒……”  

不能再犹豫了,我朝四周看看,找不到容器,只好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将墨水挤掉,从她的伤口上吸了小半管血——她的血已经差不多流光了,这小半管血搜集起来也不容易,但救江阔天应该足够了。  

做这一切的时候,我仿佛整个人都麻木了,我感到自己不仅在杀她,也在杀我自己。  

我真的跟那些人没有区别。  

在杀死貂儿的力量中,我也是一份子。  

人的本性如此,谁也不能免俗,谁也没有资格指责别人。  

谁是吸血鬼?  

你,我,我们都是。  

在救护车来到之前,我静静地抱着貂儿的尸体,一直这么冷酷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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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3 16:07:53 | 显示全部楼层
何处有香丘(2)

我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一个月才恢复过来,而江阔天在喝了貂儿的血之后,第二天就完全没事了。  
俞华之他们得知真相后,连连叹息,关于这件案子的调查就算结束了,他同时告诉我一个信息,普罗戈约维奇的尸体被找到了,是一个著名的私人收藏家出高价雇人将其偷走的——他依旧是一具尸体,没有复活的迹象。  

“看来我们关于吸血鬼的推断是错误的,”俞华之临走的时候说,“不过也说不定,既然传说中的吸血鬼与秦朝那些抢夺血液的人有如此多相似的地方,这其中的联系也值得思考,毕竟徐福曾经带领几千名男女出海,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那种药流传到了海外,更何况,15世纪的时候,郑和作为世界上第一个航海家,航游到了西方许多国家,而西方的吸血鬼传说,也是从15世纪开始风行,这个……不能不让人产生联想……还有中国的僵尸传说,很有可能也是流传到民间的那种药起的作用……事情很有趣……”  

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对此已经不感兴趣了,所以我只是冷冷的说:“传说中的吸血鬼,其实不过是些贪婪的人类。”  

“你说得对。”俞华之还想讨论讨论关于吸血鬼与秦朝的联系,见我毫无兴趣,只得走了。  

事情过后,貂儿的尸体在我坚决要求下终于被火化,没有人会再打搅她的安宁。  

事态渐渐平息,但是余波犹在,仍旧有人在贩卖真真假假的香血,仍旧有人上当,即使知道后果,人们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想挽留青春和生命。  

江阔天他们经常会接到报警说又发现了那样的尸体,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少了,估计那些被盗走的宁儿的血,也用的差不多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总有一天会被人忘记的。”江阔天说。  

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和他坐在茶楼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时,已经是2005年4月,阳光如此灿烂明媚,树梢上点点新绿。  

事情已经过去了,而血依旧在流。  

我的血管里流过一个女孩的血。  

世界依然存在,也许更加美好,只是——再也不会有那样的芳香。  

也再不会有那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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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30 08:24:31 | 显示全部楼层
做个记号 21层地狱 晚上接着看 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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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 05:38:0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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