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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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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7 17: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浩应该想不到那么远,可是万一他对整个事情起了疑心,说不定就破了我们的局。”曹子煌看着黄玉生,心里却想着徐紫娟,虽然他已经有了妻室,可是却一直暗地里喜欢老板的这个独生女儿。
“对了,那个网络写手没有遵照我们的约定,最近又在网上发贴了。”看到黄玉生露出不悦的神情,赵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告诉黄玉生。
“什么?”黄玉生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半年内他不能发贴吗,他怎么敢违背约定?”
“他有两个网名,除了我们知道的秦汉遗风以外,他还以泼皮诗圣的名义在网上发表过小说,这次他写的另外一个鬼故事,就是用泼皮诗圣的名义发出来的,我是不经意才发现的,——这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赵元庆幸利用这件事情暂时避免了一场臭骂。
黄玉生重重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思谋良久,终于咬了咬牙:“今天没有问题,可是等陈浩知道了自己和郑天豪的关系,很可能他就会从这方面入手调查。如果三天内解决不了陈浩父子,就先做了他!”他用阴冷的眼光看着两个属下,以至于心狠手毒的曹子煌也打了个寒战。上午八点,陈浩和姐姐一起吃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浩然房地产公司的电话,对方请他尽快赶到公司,董事长想和他具体谈一下待遇问题。
放下电话,陈浩迷惑的看着姐姐:“姐,我遇到一件怪事。”
“怎么?”姐姐有些忧虑的抬头看了看他。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陈浩苦笑着摇了摇头:“昨天面试的那个公司给我打的电话,看样子可能录用我。”
“这是好事啊,工资高吗?”姐姐开心的看着弟弟。
“应该不会太低,不过怪就怪在我从来没有做房地产的经验,可是那个董事长却好像对我很满意,这是什么道理?”他一边帮姐姐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还能有什么道理?你有能力呗。”姐姐开心的笑了,她从来没有对弟弟的能力产生过怀疑。
陈浩来到里间,看了看红药:“姐姐,是不是该给她输液了?”
“待会我打电话叫护士,你不用担心。”
“记住给她放点音乐。”
“忘不了,你走吧。”弟弟对这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关心得有些过了头,让她有些不开心。
陈浩没有留心姐姐的表情,到卫生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门打车再次来到浩然房地产公司。
陈浩没有想到,董事长郑天豪正站在公司的门外翘首以待,见他下车便立刻迎了上来:“早饭吃了吗?”他的语气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之意,这让陈浩有点感动。
“吃了。您在等人?”
“没有,我也刚到,知道你要过来,就等了你两分钟。”郑天豪开心的拉住了儿子的手,其实五点钟不到,他就像热锅里的蚂蚁一般焦急的在这里等着了。
黄玉生匆匆推开大门冲了过来,他伸出熊掌一样的大手在陈浩的肩上拍了拍:“孩子,快上楼吧,我也是刚刚知道……”
“您知道什么?”陈浩奇怪的问,知道公司要聘用我吗?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干吗这么激动?
“上去再说,上去再说,孩子。”黄玉生的眼圈红红的,看上去他无法掩饰激动的心情。
陈浩仿佛云里雾里一般被一胖一瘦两个老人夹在中间,进了电梯。他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却终于忍住了。
一进入办公室,郑天豪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孩子……”他一把拉住陈浩的手,嗓子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是剧烈的抽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浩吓了一跳,他连忙扶董事长到长沙发上落了座:“老总,您怎么了?”
“我……,我……”郑天豪哭得像个孩子,旁边的黄玉生一边用手帕擦着自己的眼睛,一边拍了拍陈浩的肩膀:“孩子,你还不明白?他是你的生身父亲。”
陈浩隐约预料到事情有些蹊跷,却压根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大吃一惊:“什么?他?我父亲?”一刹那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初次见面就对董事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总是觉得见过这个人,原因是他和父亲的面部特征许多相似之处。
郑天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微笑的看着儿子:“孩子,我原以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想不到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陈浩长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郑天豪,然后又看了看黄玉生。
空气中忽然充满了一种他不熟悉的危险气息,恍惚中,他看到母亲张兰在绝望的向他摆手:快逃,快逃啊孩子!
快逃,不然就晚了!他的大脑里面不停的转着这个念头,却根本就不知道危险来自什么地方。
“郑浩然是谁?”他的脑袋一片混乱,蓦然间灵光一闪,他开口问道。
“你母亲给你取的名字。可惜你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要是他看到你……”郑天豪越发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仿佛他的悲伤已经积蓄了好多年,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那张写着郑浩然的纸?”陈浩强自使自己镇定下来,危险的气息似乎越来越浓了,以至于直到此刻他还不是十分理解郑天豪话里的意思,只是顺着他的话机械的问道。
“你出生的第二天,你的母亲自杀前咬破手指写下来。”郑天豪再次伸手拉住了儿子,仿佛生怕他会再一次从他的眼前消失。
“那张纸,我放到你的襁褓里,你还留着吗?”郑天豪多想再看一眼妻子的笔迹。
“烧了。”为了抵抗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觉,陈浩咬紧牙关答道。在郑天豪听来,儿子讲话咬牙切齿,语气十分歹毒,以至于让他仿佛在三伏天忽然掉进冰窖里,打了个寒战。
“孩子……”
“谁你的孩子?”陈浩两眼无神的看着父亲,他仿佛不明白对方在讲什么
,可是理性却告诉他,他无意间找到了当初抛弃自己的父亲,而且找到的居然是非常有钱的父亲。
砸烂他的脑袋,挖出他的心脏,杀了他,把他撕成碎片……
仿佛有人附在他的耳边在低声教唆。
危险的感觉如同针刺一样一点点的侵入陈浩的肌肤,这让他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
“你……”郑天豪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孩子,我知道你恨我……”
“恨你?你也配让我恨!”陈浩暴怒的跳了起来,此刻,他额头上的青筋迸起老高,眼神也变得狂乱起来,他不再用理性控制自己的行为,而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下意识的支配。
“寒冬腊月,我刚出生你就把我给扔了出来,你也配当父亲?”陈浩对父亲戟指相向。
“孩子,我实在是不得已……”
“不得已你干脆掐死我好了,为什么把我扔在冰天雪地里?”陈浩双眼血红,他手脚颤抖着在办公室里面来回打转,像一只择人而噬的疯狗。可是在疯狂的外表之下,一个恼人的念头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恐怖?是不是真的有人想暗算我?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不然……
“孩子……”
“不许叫我孩子,我母亲才能这样叫!敢再叫我把你的破公司给拆了!”陈浩混身乱颤,一脚踢翻了一把椅子。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整个意识都被危险这个念头牢牢的控制住了。
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刘四海带着两个保安一马当先冲了进来,他左手向陈浩略晃了晃,右手成拳重重的击在陈浩的小腹上。
“住手,混蛋!”郑天豪站起来喝住了刘四海和要继续动手的两个保安:“滚出去!”
“郑总……”两个保安不知所措的放开了陈浩,随后赶来的五六个工作人员也停在了原地。
“没你们的事,都出去!”郑天豪愤怒的命令着自己的员工。
刘四海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董事长发过这么大的火。
陈浩他抄起椅子狠狠的砸在父亲的桌子上,铺在上面的钢化玻璃发出清脆的爆裂声,陈浩意犹未尽,又抄起郑天豪的笔记本电脑狠狠的摔到地上,然后一脚把饮水机踢翻在地。
出来!妈的你给我出来!躲在背后施放冷箭算什么英雄?狂乱中他几乎对意识里无形的敌人喊叫起来。
“够了!”一声怒喝如霹雳一般的在陈浩的身后响起,黄玉生一把拉过陈浩,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老黄,他妈的不许你打我的儿子!”郑天豪急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可是黄玉生根本就不理会他。
“你是谁?”陈浩迷乱瞪着黄玉生,看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多半就会和他动起手来。
逃吧!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你看看他!”黄玉生一把揪住陈浩的衣领,强迫他转向自己的父亲。
“看看你的父亲,他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时候才抛弃了你,当时他守在你的旁边直到有人把你抱走。唐山大地震,为了找你,他差点丢了性命。依我看,他从来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看看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你知道公司为什么叫浩然公司?是为了纪念你这个畜生!”黄玉生以凛然的正气镇住了陈浩,以至于对方虽然在狂怒之中,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随你怎么说,我是不认这个父亲的。”陈浩依旧咬牙切齿。
郑天豪压根就没有想到儿子的性情这样暴烈,他深悔自己冒冒失失的就来相认,而没有采取慢慢接近的方式。为什么自己不把他招聘进来,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接近?是你抛弃了他,现在又想让他投入自己的怀抱,这事换了谁也无法忍受啊。
情急之下,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痛了起来。
“孩子……”
“你还敢叫!”陈浩恶毒的看着父亲。
郑天豪的眼前升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就一头栽倒了,旁边的刘四海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他,把他平放到了沙发上。
大家七手八脚的过来为董事长掐人中,声声呼唤着他,陈浩冷眼旁观,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
郑天豪慢慢的睁开眼睛,用无比哀伤的眼神看了看儿子,想说什么,却疲倦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办公室里忽然沉默下来,人们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陈浩,没有任何人讲话。
良久,黄玉生叹了一口气:“幸亏不是我的儿子,不然我他妈的非打死你不可!滚出去!”他对陈浩怒目而视,用一种不容辩驳的神色伸手向门外一指,刘四海以及房间内其他的人也都愤怒的看着陈浩。
郑天豪忽然晕倒,反倒让陈浩忽然安静下来,他冷眼看着周围的这些人,本能的仔细研究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表情,此刻听黄玉生这样讲话,却仍旧倔强的看了他一眼,也许是被周围愤怒的眼光所震慑,他没有发作,只是轻轻耸了耸肩,灰溜溜的走了。
“老郑,没事吧?”黄玉生把手搭在老朋友的肩上,轻声问道。
郑天豪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眼泪不停的往外流着。他的面色发黄,呼吸急促,黄玉生把手放在他的腕上试了一下,连忙招呼刘四海备车。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郑天豪放到车上,三辆汽车前呼后拥的往医院方向开去。
几辆车呼啸而去,几乎与此同时,几十米外的一辆出租车悄然启动,从后面追了上来。
第十一章   惊变

午夜,宣武医院住院部的门卫觉得眼皮发沉,于是歪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打算休息几分钟,就在此刻,一个人轻轻的推开大门溜了进来。来人穿着软底运动鞋,走起路来轻巧得像一道影子。
那道黑色的影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径自来到二楼一间黑着灯的手术室,从身上拿出一张卡片轻轻的弄开了门掩了进去,五分钟以后,门开了,那个人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走了出来,他的左手端着一个白色的托盘,直奔楼梯口。
此时,住在307特护病房的郑天豪刚刚吃过一片安眠药,合上眼睛即将进入梦乡。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令人激动了,以至于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商场老将也感到心力交瘁。医生检查过以后,告诉他没有什么大碍,他的昏厥是因为过于激动而导致的暂时性休克,建议他在医院休息几天。
儿子性情暴烈,不肯认他,可是自从儿子走出他的视线以后,郑天豪一直惦记着他是不是还在记恨自己。
特护病房有两张病床,没有其他病人入住,此刻护理他的刘四海躺在左边那张床上已经睡熟了。
郑天豪进入半梦半醒状态,即将睡去的时候,门悄悄的打开了。一个医生轻轻的走了进来,他借着窗外照进来的路灯灯光看了看熟睡的刘四海,又看了看双眼略微睁开,努力和睡意做着斗争的郑天豪,先到刘四海的身边,打开托盘上一个盖着的白色方盘,从里面拿出一大块浸透了某种药液的纱布轻轻的捂在刘四海的口鼻之上。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刘四海悚然一惊,他的身子剧烈颤抖一下,似乎想跳起来,可是他只来得及睁开眼睛看了看俯在他头上的那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身子略微动了动便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医生收起药棉,盖上方盘,转身来到郑天豪的床边,放下托盘,慢慢的摘下了口罩。郑天豪本能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安眠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他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无法做到,“糟糕!”这样想着的同时,他忽然感觉到左臂有一种针扎一样的感觉。
午夜两点十七分,一辆黑色的依兰特停在宣武医院住院部门外的不远处的一个阴影里,一个医生穿着白色大褂,戴着手套的手里拿了一个文件夹,戴着口罩从车上下来。进入住院部大门的时候,他对睡眼惺忪的门卫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走楼梯,直接上到三楼,来到307病房,在门口略微停顿一下,前后看了看,便推门闪身走了进去。
左边床上模模糊糊的躺着一个人,右边床是空的。
医生在门口站定,悄悄的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顺手把文件夹放到门口的桌子上,然后慢慢的潜行到躺着的那个人的身边,就在他的匕首要刺入躺着的那个人的咽喉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借着窗外射进来的路灯灯光,他仔细看了看刘四海脸上黑乎乎的胡茬子,然后悄然把匕首藏了起来。
病房里面的空调设定在27度,新来者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转向另外那张床,伸手在被子下面摸了摸,凉的。回头看看刘四海,仍旧在昏睡,他慢慢来到门边,从桌上拾起文件夹,再次把匕首藏到里面,轻轻的退了出去,出门以后没有忘记再次看看门上的号码:307。
十五分钟以后,那个人离开住院部,来到那辆依兰特的前面,开门进去坐下,摘下口罩,把文件夹扔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黄总,出事了。”
这个假扮医生的正是黄玉生的得力助手曹子煌。
黄玉生一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候消息,听了曹子煌的话不由得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郑天豪失踪了。”
“什么?”
“没错,307只有他的独眼助手,好像被人给下了迷药,睡得很死,有人先我们一步动手了。”曹子煌的语气明显有些焦灼。
“有人看到你吗?”
“应该没有。”他一边回答,一边警觉的往四下看了看,午夜的街道冷冷清清,远处靠墙停放着一排汽车,远处有一对夜游的男女搂在一起正如饥似渴的相互从对方的嘴里索取着什么。
“停止行动,赶快回来,注意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好的。”曹子煌简单的答应一声,随即挂了电话,发动了汽车,离开宣武医院的住院部。
依兰特轿车离开五分钟以后,停靠在对面的那一排汽车中的一辆面包车忽然启动,然后慢慢的驶了出来,向另一个方向开走了。
曹子煌给黄玉生带来的消息不啻晴天响了一声霹雳。他反复盘问了当时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小的细节,等他问清楚了,便坐在原地发起呆来。他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坐着,沉默了足有十分钟,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棋盘,一声不吭。
赵元清了一下嗓子:“舅舅,陈浩那边还要不要继续行动?”
“所有行动都暂时停止。如果郑天豪活着,干掉陈浩一点用也没有,必须先杀了郑天豪,然后才能轮到陈浩。况且现在好像有其他人介入到这件事了,在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牌以前,我们绝对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晃了晃硕大的脑袋,然后问赵元:“陈浩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没有,据我所知,陈浩从浩然公司出来以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喝了个烂醉,一直到下午才回了家,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又出了门,据说他出门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脚上的鞋都不是一双。”
“嗯,这人想来还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一定要严密注意他的一举
-

一动,尽可能不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还有一件事情,既然暂时不能解决郑天豪和陈浩,你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让那个网络作家把嘴闭上。”
赵元为难的看了看舅舅,明目张胆的杀人他不是很在行,曹子煌看了看他,显出有些轻蔑的神色,然后转向黄玉生:“交给我好了。”

黄玉生抓着几枚黑色棋子,紧锁着眉头盯着棋盘,赵元和曹子煌已经走了有一个小时了,他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难不成煮熟的鸭子会飞了?究竟谁迷倒了刘四海?郑天豪是不是被人绑架了?”黄玉生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看着眼前的棋盘。这盘棋他下了很久,并且一直处于主动状态,可是此刻他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往下如何进行了,感觉上对方本来是个庸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局势却忽然发生了变化,凭他陈浩的能力走不出这样的棋,一定是外来的力量干涉了整个局面的平衡。
本来,今天应该是收网的日子,上午那对父子相认,陈浩在公司大闹了一通,把郑天豪送进了医院,这是再好不过的动手机会了,只要结果了郑天豪,然后趁陈浩来医院的路上再杀了他,那么浩然公司十五亿的资产也就顺理成章的落入他黄玉生的控制之中,可是没有想到第一步就出了错,郑天豪居然失踪了。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打他的主意不成?即使真的有,也不可能赶得这么凑巧,偏偏我要收网的时候他们也要启动。
他隐约感到,这盘棋往一边倒的局势似乎要扭转了,可是他黄玉生可不是吃素的,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还搭上了几条人命,要的不是这种结局。
要休息一下,太累了,明天还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他把棋盘推到一边,来到里间,衣服也没脱就在那张用作临时休息的简易行军床上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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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7 17: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郑天豪的失踪在浩然公司引发了一场地震,负责看护董事长的刘四海此刻成了众矢之的。在公司里,除了郑天豪以外,谁的帐他都不买,可是现在却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目空一切的嚣张气焰,在众人的盘问之下他不停的擦着冷汗,一再申辩自己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天知道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死,连董事长出去都不知道。——也许天亮的时候他出去遛弯了,因为他的病号服放在床上。
黄玉生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听对方说郑天豪失踪,立刻开车来到浩然公司。
董事长的手机没有带在身上,在北京可能的几个落脚点也都找过了,根本不见他的踪影。黄玉生的办公室成了临时作战指挥中心,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设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有人开始怀疑郑天豪是不是被人绑架了。黄玉生沉着的告诉大家等一等,不要闹得人心惶惶,免得影响公司的运行。绑架?难说,如果要到派出所报案,起码也要等董事长失踪二十四小时以后人家才会受理,现在我们必须施展出所有可能的手段来寻找他。
黄玉生让刘四海去宣武医院继续守候,临走的时候,刘四海气冲冲的说:“我看八成是那个陈浩搞的鬼,昨天我要揍他,董事长还拦着我!”
听了他的话,黄玉生的眉毛抖了一下:真的如此,那我就太小看陈浩这小子了。可是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就算他有这个脑袋,他也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啊。
十点钟刚过,走廊里响起一阵小跑的声音,楼下服务台的一个工作人员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就闯了进来:“快件,董事长快件!”
黄玉生的屁股下像安了弹簧一样猛然跳了起来,一把从服务员的手里抓过了那份急件。笔迹是郑天豪的,上午八点在西客站发出,收信人是黄玉生,上面醒目的用红笔标注着:公司经理级别员工到齐以后方可拆启。
黄玉生的眉毛剧烈的跳动着,他恨不得一下就撕开那个信封,可是想了想,他慢慢的把它放下了:“没事了,既然是董事长亲自发的邮件,就是说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们现在必须通知各项目部经理级别以上的员工到北京来召开秘密会议。”
浩然公司的二十多名高层管理人员用了七个小时的时间方才在北京分公司的圆形会议桌周围聚齐,黄玉生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包括董事长找到亲生儿子,后来住进医院以及无声无息的失踪等事项简略介绍了一下,然后拿出了郑天豪发来的急件:“董事长忽然失踪的原因就在这个信封里,他要求公司所有高层管理人员到齐以后才能开启,现在大家传阅一下。”
他把那个快件交给旁边的人,然后依次传了下去。等快件再次传回他的手里的时候,黄玉生没有犹豫,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裁开了信封,里面是郑天豪手写的两页信纸,他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把信交给了坐在他旁边的人力资源部经理陈天健。陈天健看了一遍以后,气的脸色通红:“董事长怎么了?这简直是胡闹吗!”
人们用眼睛向看过信件的两个人无声的提出了疑问,黄玉生摇了摇头,再次拿过那两页信纸:“我来给大家念一下吧。”
晚饭时间到了,大家都感到有些饿了,可是谁也没有提出去要去吃饭,自从黄玉生给大家读了郑天豪的信以后,众人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种非常大的危机感,差不多每个人的心里都转着同样的念头:老总一定是疯了,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决定?可是董事长拥有公司全部股份的89%,也就是说,他的话几乎相当于圣旨,没有任何人有能力违背的。可是如果当真按照他的意思办,公司的前途就岌岌可危了。
郑天豪的信非常简单,他告诉大家,多年以来,他一直为当初抛弃儿子的事情而深深的自责,从来没有一天心情好过,他之所以要成立这家公司,其实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儿子。在公司经营过程中,他从来不考虑投资回收的问题,他创造的是一种立体的艺术,一种凝固的音乐。或许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营理念,再加上大家的共同努力,浩然公司才创造了许多房地产行业的奇迹。
公司利润持续不断攀升,这是他所始料不及的,可是无意中他居然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多年的等待与思念终于有了结果,他只想就此退休,把公司交给一个能干的人来领导,可是儿子为了当初自己被抛弃的事情却不肯原谅他,这让他陷入一种极端的忧郁状态,起码在短时间内已经没有能力再继续打理公司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对儿子说对不起,只想儿子能原谅他当初的冷血。鉴于上述原因,他决定暂时把公司的交给儿子管理,多则一年,少则三五个月,等他的状态好一些以后就会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大家一定想办法说服陈浩让他暂时代理浩然公司总裁的职务,一定要协助他的工作,他还年轻,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将来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我很累,只想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休养一段时间,希望我不在的日子里大家要努力工作。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没有人讲话。
“大家要快点拿个主意出来,我们怎么办啊?”黄玉生虽然是跟大家讲话,可是眼睛却看着人力资源部经理陈天健。
陈天健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我看那个陈浩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娘的不忠不孝,放在过去老子一刀剁了他!”
有人开始偷笑,旁边的一个经理偷偷捅了他一下,示意他说话小心,毕竟是董事长家的公子。
“你捅我干什么?他做事不对还不许我说?”陈天健冲旁边瞪起了眼睛,大家一齐哄笑起来,场面变得没有那么尴尬了。
“好吧,我来问大家一个问题。”黄玉生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我想问的是,董事长的这个决定有没有可能是在被人胁迫下作出的?”
大家相互看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想谁胁迫他?陈浩吗?他可也得有那么大的力量。
“那么既然大家都认为老总的决定是自愿的,那么我们有没有可能违抗他的这项任命?”黄玉生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大家相互看了看,违抗董事长?他的话在这里就是法律,谁敢违抗他?
“那么,我们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好做了,就是通知陈浩到这里来,向他宣布老总的决定了。”
人们面面相觑,都觉得黄玉生的话有点匪夷所思,可是除此而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郑天豪已经把话说死了,根本就没有给出第二条可行的路。
会议桌周围的二十多人均是人人自危,陈浩那种乖戾的脾气秉性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也是听说过了,让这种阴阳怪气的家伙来管理上千员工,对公司而言不啻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有的人已经开始这样琢磨了:看情况吧,做不下去就跳槽,反正已经有几家公司来挖过我了……
黄玉生看了看陈天健:“你是人力资源部经理,后面的事情只能劳你费心了。”
陈天健脸色发青:“娘的,老子没心情管这个。”
“我说老陈,董事长对你可不薄啊,你要是不帮忙维护一下可就不那么地道了。”黄玉生的话软中带硬,陈天健的脸立刻红了:“我又没说真的不管,只是这事太气人了。好了好了,我来处理吧。”
陈天健不愧是郑天豪的得力干将,他原地不动,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然后委托北京分公司经理安排大家的吃住,最后宣布:明天上午九点钟召开全体高层领导会议,在会议上宣布陈浩代理董事长的职务。
散会前,秘书前来请示说,陈浩的手机打不通,打他家的固定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姐姐,据他姐姐说,陈浩不在。并且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陈浩的情绪很不稳定。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让这样一个人来打理公司,老总岂不是自讨苦吃?
“告诉刘四海,明天早上去接陈浩,无论如何九点钟在这里必须见到他,就是绑也要给我绑来!”陈天健恶狠狠的吼道,他对陈浩已经没有了耐性。
——情绪不稳定……
黄玉生暗自思量着秘书的话,如果他的姐姐能对外人说这样的话,就说明实际情况要严重得多,至少此刻陈浩仍旧处于迷乱的状态,事情还有转机。——可惜不能在他的住处安装监控装置,风险太大了。他没有同意赵元的意见,只是花重金买通了陈浩对面的邻居,可是那个邻居提供的情报能有多少价值?等陈浩接管了公司,再对他监控就更困难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郑天豪到底去了哪里。只要顺利干掉郑天豪,然后再结果了陈浩,其他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浩然房地产公司高层经理会议按时召开,陈浩衣冠不整的出席了这次会议,并且被推到了主席的位置上,显然他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极度惊讶。
刘四海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抱在肩膀上,一副不屑的样子。他没有当真把陈浩绑到这里来,早上他敲开陈浩家的门,陈浩还睡在客厅的床上,他把开门的那个妇女推开,竟自来到陈浩的身边提起他的肩膀告诉他:“董事长失踪了,临走前留下一封信,信里提到你,你必须立刻跟我

去一趟公司。”
陈浩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说父亲忽然失踪似乎也吃了一惊,于是连忙起来洗脸刷牙,之后才跟刘四海上了车。
在刘四海的内心深处,他才不管什么董事长家的公子,按照他的性格,那天如果不是郑天豪从中拦住,陈浩早就被他打得卧床不起了,哪能任他如此嚣张?
浩然公司的二十几个高层主管依次正襟危坐,俨然的听着人力资源部经理陈天健向大家公布着大家早就知道了的董事长的决定。
陈天健的话说完了,人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陈浩的身上,想看看这个不成器的郑家大少会有什么表示。
陈浩呆呆的陷到那把真皮椅子内,仿佛那把椅子对他这个一米八十多的个头也还大了许多。他瞪着迷茫的两只眼睛四下里观看,就像一只落入陷阱,正在寻求出路的兔子,又好像昨晚喝了太多的酒,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忽然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陈天健略带蔑视的把郑天豪的信递给了陈浩:“这是董事长的信,你先看一下吧。”
二十几个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陈浩的身上,浑然让他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尴尬的接过那两页纸,陈天健通过这个简单的动作发现陈浩的手指在剧烈的抖动,不由得对他的蔑视又增加了几分。
陈浩慢慢的看了一遍父亲的亲笔手书,看着看着,眼前开始升起了一层水雾。看了一遍,他似乎没有看明白,于是把那封信平放在桌子上,右手按住信纸,左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开始看第二遍。看信的时候,陈浩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他悄悄的用手擦拭,徒劳的想在众人面前掩饰,可是心里明白这是徒劳。
旁边的黄玉生叹了一口气,体贴的把一盒纸巾推了过来,陈浩感激的向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你们……让他回来吧,我……”陈浩不知道说什么好。“事情来得太突然,现在想想我不该恨我爸爸的……”他用纸巾擤了擤鼻涕,眼泪汪汪的看着陈天健,又看了看黄玉生:“你们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我……没有能力管理接手这么重大的任务……”
陈天健冷然看了他一眼:“你让我们怎么联系?”
告诉我他的手机号码,我给他打电话。”陈浩平静的拿出自己的手机,再次擦了擦眼睛,看着陈天健。
陈天健像一匹马一样喷了一下鼻子:“别费事了,董事长走的时候根本就没带手机。”
陈浩有些吃惊:“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了。”陈天健带着些许恶意的快感看着陈浩,心想你这个不长脑子的家伙居然捅出这么大的漏子,这下看你怎么处理。
陈浩交替看着圆形会议桌周围的高层经理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由于自己的任性,父亲变得心灰意冷而一走了之,现在连找都找不到他了。陈浩忽然之间变得六神无主,冷汗也流了下来:“怎么办?”他耳语一般看着黄玉生,对这个曾经打过他一个耳光的人忽然产生了强烈的依赖。
黄玉生怜悯的看着陈浩,心想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公子哥,还有什么章程没使出来?  
“我们必须尊重董事长的安排,请您在这里主持大局。”他清了清嗓子,真诚的看着陈浩,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就连陈浩也明显的感觉到那种庄重的语调下隐藏着的一丝嘲弄。
“这个,我根本就不了解……”陈浩胆怯的说着,可是他的眼光所到之处到处都是嘲弄的眼神,不免忽然激起了他的斗志:“好,在董事长回来以前,我暂时代理他的位置,希望大家能支持我。”他的眼泪还没有干透,就开始向四方拱手示意了。
“既然您接手了董事长的职务,以后的工作就要由您来亲自安排了,请代理董事长给我们讲话!”陈天健似乎唯恐天下不乱,带头鼓起了掌。
会议室的气氛忽然轻松起来,二十几个高层经理围坐在周围,大都露出会心的微笑,似乎许多人大老远搭乘飞机专程赶过来,就是为了要看陈浩耍猴一样。
“这个……这个……”陈浩尴尬的四下看了看,似乎在恨自己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人开始窃笑,老成一些的借故掏出手帕捂住了嘴。
“这个……,虽然说董事长说要让我代理行使他的职权,可是我对房地产,对咱们公司的情况都不清楚,所以……,所以……”他的眼睛紧张的四下观看,此时,众人有的窃笑,有的以嘲弄的眼光看着他,陈天健依旧有点气势汹汹的瞪着他,而黄玉生则像个米勒佛一样微微的闭上了双眼,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又好像什么都听到了耳朵里。
“那什么……,公司的业务当然要继续进行,各位主管也要继续行使自己的责任……”他的声音听上去一点底气也没有,连后面站着的刘四海也有点可怜他了。
“我们当然会继续行使自己的责任,可是您能做什么啊?”陈浩发言的时候,本来会场有点乱哄哄的,可是此刻却忽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于是会议室忽然安静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人们起刷刷的把头转向胆敢第一个向董事长公子发难的人来,除了陈浩以外,大家都认识说话的人,他就是华东区分公司的经理容凤千。
“请问您是……”
“容凤千,华东分公司经理容凤千。”
容凤千是东北人,四十出头的样子,说话粗声大气,嘴巴很大,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被尼古丁熏得焦黄的牙齿,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紫色的牙床。
陈浩擦了擦汗:“我已经说过了,我对公司的业务不是很熟练……”
“我不管你熟练不熟练,反正我们华东区遇到什么问题肯定要向你请示,要是你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决策,可不要说我们这些下属办事不卖力啊。”容凤千用一种非常放松的姿态斜倚在椅子的靠背上,一边说,一边向周围的同事展示着自己的黄牙和紫色的牙床,圆周周围立刻响起一阵附和声。
陈浩僵在了原地,他勉强擦了擦汗,求救似的看了看人力资源部经理陈天健,陈天健正以一种嘲弄的眼光看着他,于是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帮自己,于是他又看了看黄玉生,黄玉生依旧像老僧入定一样一点不动,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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