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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幽冥紫

《嬗变:杀戮者与推理者的顶级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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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9 21:50: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16节:救命

7月10日早晨,香茗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发出淡淡香味的警服。“你醒啦?”随着话音,刘思缈走到他身边,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真难得,她的声音中竟少了一丝冰冷,多了一丝温暖。香茗从沙发上坐起,把盖在身上的警服还给思缈,接过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啜着。苦涩的香甜,味道真好:“你们忙了一夜吧?辛苦啦。”“倒也没费什么力气,那个家伙在先前几起案件的犯罪现场留下了大量指纹,所以认罪非常痛快。”思缈说。“白天羽是怎么交代的?”“白天羽说,6月21日晚上他确实约了表弟,但等了很久才来,他表弟身上有血,神情恍惚,自称是遇到抢劫的了,但不想报警,怕找麻烦。因此当警察问询时,他才按照和表弟事先说好的,对警察撒了谎。对于表弟杀人,他表示毫不知情。那本英语高考用书是表弟给他的,他感到莫名其妙,所以事后就扔掉了。”香茗点点头:“凶手为什么要杀人?”思缈摇摇头:“凶手对涉及作案动机的问题一律不回答,他才18岁,身上却有一股惊人的狠劲……”香茗站了起来:“我去和他谈谈。”拘禁室里,凶手靠墙坐着。灯光打在他瘦削的脸上,像切了一刀似的半明半暗。香茗发现,他和自己做的个性剖绘惊人一致:个头瘦小,脸上长满了粉刺。手铐和脚镣戴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大题小做。因为无论是谁,也断断想不到制造出举世震惊的系列割乳命案的凶嫌,竟然是这么个羸弱的小孩子。只在香茗进门的一瞬间,他的眼中射出一道尖刀般锐利的光芒,才暴露出他的凶残和狠毒。香茗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目光沉静。两道目光对视着。终于,凶狠的一道,渐渐输给了沉静的一道。凶徒低下头去,神情颓唐,犹如褪了毛的鸡。“妈妈总是打你,对么?”香茗突然问。
第217节:救命

凶手猛地抬起头,像平白无故地被人抽了一耳光,满面的惊恐。香茗慢慢地说:“爸爸很早就离开了你们,妈妈把气撒在你的身上,你长大了,但她还是打你,你不敢反抗,你愤怒极了。你长得不好看,家境不好,学习也一直不好,所以虽然你有音乐天赋,但是同学们都看不起你、嘲笑你——尤其是女同学。”香茗的口吻是那样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然而凶手的双手却不停地摩挲起来,弄得手铐当啷作响。他像是一只久在地下的鼹鼠,居住的洞穴突然被掘开,于是拼命遮挡、躲藏着头顶那一缕光芒。香茗接着说:“你恨他们,尤其恨女人。高考一结束,你就明白,你是考不上大学的,你绝望极了,就像床边那把废弃了的、断了弦的吉它……”凶手的嘴角抽搐着,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来:“我的吉它坏了,我没有钱修,我绝望极了,我恨她们……”香茗盯着他问:“所以你就杀人?”“我,我……”凶手抽泣得喘不上气来,“她们看不起我,她们欺负我……”“谁教给你,杀了她们之后,再割去她们的乳房的?”香茗问。“报纸上说,有个叫陈丹的女大学生,被人把乳房割掉了。我就想,太好了,让那些婊子当不成女人了,活受罪。”香茗悲愤地看着对面的凶手,他满脸的粉刺让人恶心:“你知道不知道,刀子刺进她们的身体,她们会疼,很疼很疼——她们是人!”“她们不是人……”凶手哭得更加伤心了,“她们倒在地上了,全身都是血,打滚,叫唤,这些母狗还是不停地咒骂我,她们还是不停地咒骂我。我就用刀戳她们,拿尿滋她们,朝她们身上射精,渐渐地,她们就不动了,不动了……”“哗啦!”林香茗猛地站了起来,撞倒了椅子,两只拳头死死地抵在桌面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脸色铁青。凶手害怕了,把身体畏缩成小小的一团。“香茗!”思缈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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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9 21:53: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18节:救命

香茗转身,走出了审讯室。楼道里,所有的警员都向他敬礼,可是他像没有看到一样,匆匆走过,并不还礼,这在人们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思缈匆匆追上去,回到行为科学小组办公室,她看见,他坐在窗前,面容苍白。“他不把她们当人。”香茗喃喃地说,“呼延说得对,死的人越来越多了……”思缈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这时,杜建平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组长,最新消息,公安部要给咱们专案组记集体一等功,明天晚上局里开庆功会!”这一声“组长”叫得格外真诚,全无从前的揶揄之意。刘思缈刹那间明白了:昨天晚上,香茗特地让自己电话联系杜建平和林凤冲,让他们赶到华文大学附近会合,原来用意就在于让他们一同参加抓捕行动,这样在记功时才不至于分出三六九等。想想杜建平一直和香茗过不去,而香茗在关键时刻却顾及他的利益,不惜把功劳分给他,思缈非常感动。“庆功会?”香茗摇摇头,“不开也罢。”“为什么?”杜建平惊讶地说,“这可是许局长特意为你安排的啊。”“因为,杀死芬妮、娟子并残害陈丹的那个凶手,还没有抓到。”林香茗冷冷地说,“他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别忘了,他留给我们的火柴盒里,五根火柴中,还剩三根没有燃烧……”

###第十六章又一起凶案
第219节:又一起凶案

林香茗对李恒如许下的承诺,兑现了。尽管各大都市报的记者已经从不同渠道得知了系列割乳命案的凶手被捕的消息,但是7月10日的早晨,报摊上惟有《法制时报》一家,格外醒目地在头版挂出了令人震撼的大标题——“割乳系列命案告破”!副标题是“本报记者加入专案组,协助警方成功捕获正凶”!报道署名:郭小芬。还配发了现场照片,虽然警方给凶手戴上了黑色头套,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其所产生的轰动效应。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密布在每个市民头上的阴霾,这天早晨涤荡一清:所有的人都笑逐颜开地将喜讯在第一时间告诉亲友;“总算逮住那个王八蛋了!”取代了熟人见面时的一切问候语;时尚女性们为了躲避攻击而刻意束缚的胸部,得到了解放,一片低胸衣暴露出的乳沟,成为地铁站人潮汹涌中的一道风景;“林香茗”三个字成为了英雄的代称,百度的贴吧上,原本就有他的崇拜者创建的“林香茗吧”,这一天点击量打着滚的往上翻!有人把这位俊美非凡的青年的照片贴上去,跟帖一片“帅呆了”、“爱死了”的惊呼;不少国家的媒体都宣称“这一系列命案的成功侦破足以证明:中国警方的刑侦水准达到了新的高度”……市局里面,俏丽的女警们这天都故意从行为科学小组办公室的门口走过,用余光扫一眼香茗,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仿佛t型台上的走秀。其他干警也纷纷赶来向香茗表示祝贺,香茗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千篇一律地说:“这是我们专案组的集体功劳。”唯独细心的刘思缈注意到,香茗没有吃午饭。“你不饿吗?”她问他。香茗摇摇头。这时电话响了,是周瑾晨打来的:“香茗,局长已经定了,晚上给专案组全体成员召开庆功会。你必须参加。”仿佛是知道他要拒绝似的,周瑾晨刚刚把话讲完,就把电话挂上了,容不得他说话。“什么事?”思缈问。“晚上要开庆功会……”香茗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疲倦(或许也有些厌倦?),“思缈,我想单独在屋子里静一静,好吗?”思缈点点头,出去,把门带上了。香茗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看着熟悉的街道。上午还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浮现出了一层奇怪的颜色:天的边沿是阴郁的铅色,而中间像是积满了水的池子,发出一种沉甸甸的光亮。有点像是孕着泪水的眼。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门轻轻地开了。“你怎么来了?”他没有回头,仅凭脚步声就知道是谁。呼延云拖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也和他一样望着窗外的街道,还有街道上面那泪眼一样的天空:“刑侦总队让我过来说明娟子的手里为什么攥着写有我名字的手帕……已经讲完了,顺便来看看你。”“我不是不让他们烦扰你吗?”香茗生气地说,旋即又安慰道:“公事公办,你不要太在意。”呼延云笑了笑:“香茗,你觉得是我杀了娟子吗?”“不是。”香茗说。“你在骗自己,其实你也怀疑我!”面对香茗那双悲伤的眼睛,呼延云纵声狂笑起来,“刚才他们问我有没有杀人?我说他妈的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人是兽!我喝酒之后经常做一些古怪的事情,醒来后却完全不知道,谁能说我没有杀人?谁能说我的手上没有沾上鲜血?像我这样的家伙,应该马上抓起来,送进监狱或者精神病院去,以绝后患!你没看他们那目瞪口呆的表情,都被吓坏了……哈哈哈哈哈!”
第220节:又一起凶案

“呼延,我需要你的帮助——”香茗沉静地说,“比从前任何时候!”呼延云的笑声戛然而止:“你说什么?”香茗站了起来,望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昂起的俊美面庞上,笼罩着一层洁白的光芒:“我需要你的帮助,呼延,你得帮我抓住1号凶嫌,救救那些被害的人。这个楼里,这条街道,这座城市,都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可是没有,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那个更加狡诈、凶残的1号凶嫌还没有落入法网,如果没有他,如果他的行为没有被刊登在报纸上,也许2号凶嫌根本就不会效仿,根本就不会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你明白吗?始作俑者还没有落入法网,人们庆祝得太早了……更何况,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凶手虽然被捕了,可这个怪胎是从哪里来的?哺育犯罪者的每一滴乳汁,我们每个人都有份——难道他们不懂吗?!”呼延云摇摇头。这时,刘思缈推开门走了进来:“最新消息,由于没有发现包庇凶手的确切证据,半个小时前,白天羽已经被释放了。”林香茗点了点头。这时电话响了,思缈拿起听完,皱着眉头放下了电话:“这个马笑中,真是胡闹。”“怎么了?”香茗问。“于护士长打过来的,说马笑中来医院探望陈丹,碰上侯秘书,不问青红皂白就揪打了起来……”“姓侯的?徐诚手下的那个?”香茗惊讶地问,“他去医院做什么?”“好像是徐诚派他探望陈丹,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思缈说,“对了,于护士长想请你到医院去一趟,有个重要的情况要告诉你。”香茗说:“好吧,咱们走。呼延,一起去。”开车去医院的路上,香茗忽然想了起来:“小郭干吗去了?今天一直没有看到她。”“不知道。”刘思缈冷冷地说。到了仁济医院停车场,开门下车,香茗第一句话是:“天怎么越来越阴?”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密,仿佛打翻的一瓶墨水,正在铺展、弥漫开来,云的缝隙间有一些光,亮得像要熄灭似的。
第221节:又一起凶案

走进小白楼,楼道里虽然亮着灯,但给人很强的昏暗感,尤其是角落,黑得像伏着一只只老鼠。只见前面那道将楼道分为里外的两扇玻璃门,右边坏掉的那扇关得很严实,左边那扇虽然打开,现在却被一只梯子挡着,一个人正站在梯子上,仰头摆弄着安装在门框上的监控摄像机。梯子下面站着小乔护士,手里端着一杯茶水:“还是不行吗?你下来喝杯水吧!”“真他妈的难修。”维修的人从梯子上下了来。香茗他们一看,不由得一愣。这个人正是习宁的男朋友,而且——他还同时跟那个叫章娜的女人交往,在“碓子楼社区健身中心”附近,思缈曾经撞见他从后面搂着章娜,像连体婴一样招摇过市。呼延云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非常难看。维修的人认出了呼延云,神情依旧木然,但眼中浮起一层掩饰不住的轻蔑。刘思缈严厉地问:“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在这里?”小乔护士连忙代为解释:“这位胡杨先生,是我们请来维修摄像机的。”“还没修好吗?”林香茗问。“要不,你上来试试?”胡杨一边挑衅地回答,一边用目光不住地瞟着刘思缈丰满的胸脯。“你看什么!”刘思缈觉得他的目光污秽极了,怒叱道。胡杨冷笑道:“眼睛长在我的脸上,我想看就看,你管得着吗?”这时,旁边值班护士台内侧的一扇门打开了,里面是护士休息室。于护士长走了出来,招呼林香茗他们几个进屋休息。在休息室里坐定。小乔护士给每个人倒了杯水,就退了出去。“听说马笑中给你们添麻烦了。”林香茗啜了一口水道,“怎么回事?”于护士长哭笑不得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侯秘书带着一大束鲜花来,说是奉了徐诚的命令,代表他来看望“曾经交往过的陈丹小姐”。在112房间里把花放下,坐了没两分钟,马笑中来了,劈头便问侯秘书来做什么。侯秘书还没把话讲完,就被马笑中拎着脖领子揪出了112房间,在楼道里一顿臭揍,奉命在这里保护陈丹安全的值班警察怎么也劝不住。在撕打的间隙,侯秘书掏出手机报警,警车赶到时,尽管马笑中亮出警官证,无奈侯秘书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警察们只好将马笑中、侯秘书一起带走问讯,而值班警察也被要求作证,一并带走。
第222节:又一起凶案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刘思缈皱着眉头说。香茗忧虑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徐诚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选这个时候派人来看陈丹?看来咱们那天晚上去夜总会调芬妮和王军的视频时,把陈丹、贾魁等人在夜总会活动的视频资料也调走的事情,一定引起他的重视了!”刘思缈点点头:“保护陈丹的警力,需要适当加强。”香茗问于护士长:“陈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还是昏睡的时候多,偶尔会清醒过来。”于护士长说,“我今天请你们来,主要是想反映个重要的情况。我们医院的康复科主任,今天中午一起吃饭时忽然提起,虽然陈丹的嘴里被灌进硫酸,双手的指骨也被全部掰断,无法执笔或者敲击键盘,但是他能让陈丹说话。”林香茗和刘思缈对视了一眼:“他有什么办法?”于护士长说:“是这样,康复科今年年初从美国引进了一台最新型的瘫痪患者自理平台,这个平台采用电脑操作,在患者的手部位置设置了一块感应板,患者的任何肢体,哪怕只用手腕在感应板上摩擦,电脑里预设的程序就可以执行患者的命令,甚至根据患者的这种摩擦划出的痕迹,在屏幕上出现相应的字迹,等于是患者写字一样——这不等于让陈丹说话了么?如果她知道害她的凶手的线索,一定可以提供给你们。”林香茗和刘思缈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思缈心细,特别叮嘱于护士长:“这个消息要注意保密,散播出去,恐怕会对陈丹不利。”于护士长想起前不久有个人晚上持刀闯进112房间的事情,不禁心有余悸:“报纸上不是说凶手已经抓到了么,怎么陈丹还会有危险呢?”林香茗道:“我们只抓住了一个凶手,而事实上,系列割乳命案的凶手有两个……”话音未落,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呼”地将门拉开!只见吴佳老师呆呆地站在门口,他身后不远处,那个修摄像机的胡杨也从梯子上下来,靠在值班护士台的内侧。
第223节:又一起凶案

“你在这里干吗?”林香茗问吴佳,口气异常严厉。“我……”吴佳一时瞠目结舌,半晌才支吾道:“我想来问问陈丹的康复情况,她还有多久能彻底清醒过来?”“现在还不好说。你是陈丹的班主任吧?以前来过。”于护士长说。吴佳不自然地笑着点了点头。林香茗发现,就在于护士长说话的时候,胡杨已经又登上梯子,鼓捣起那台监控摄像机来。坐在房间里的呼延云,仰着脑袋呆呆地望着窗外,天黑得又阴又惨,沉重的乌云犹如一个接一个的坟包倒挂在天幕下。“陈丹能否康复,直接取决于她的休养状况,我不反对你们学校的师生探视患者,但要给她一定的休息时间,不能跟车轮战似的没完没了。”于护士长说。“嗯?”香茗有些警觉,“112房间里现在也有探望的人在吗?”“是啊!”于护士长说,“马笑中和侯秘书刚刚被警察带走,那个女里女气的名叫白天羽的学生就来看陈丹,我想,他现在应该还在112房间。”思缈大吃一惊,香茗也神色骤变,道:“我去112房间看看。”说罢便走了出去,绕过梯子进了玻璃门里面,临近112房间时,觉得脚底下不对劲,蹲下身子一看,略一思索,折身回到护士休息室问:“于护士长,112房间的门口附近怎么有一大片碎碴子?”于护士长想了想,皱起眉头:“马笑中把侯秘书揪出112房间时,正好撞上了来给陈丹输液的小乔,小乔手里拿的两瓶药液都砸碎在地上了,我让潘秀丽弄干净,肯定是她害怕接近112房间,所以一直没有收拾。”“害怕接近112房间?”香茗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于护士长说,“侯秘书来之前,有个瘦高个子,鼻子周围是红的,嘴巴有点往外凸的女学生来看陈丹,用床边的cd机放了一首特别古怪的音乐。正好潘秀丽到进屋去扫地,给吓坏了,向我报告,我把那个女生给赶走了。”刘思缈想了起来:“听相貌,好像是那个和陈丹同宿舍的、名叫习宁的女生。外边修摄像机的胡杨是他的男朋友,曾经和陈丹有过暧昧的关系,所以习宁恨死陈丹了。”
第224节:又一起凶案

“古怪的音乐?”林香茗问,“什么音乐?”“我不知道,潘秀丽说听着让人特别害怕。我进去时音乐已经停了,把习宁赶走后,我发现陈丹满脸都是泪水,打开cd机看了看那张碟,好像叫什么《黑色星期天》……”“啊……”思缈忍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香茗想起来了,第一次到陈丹的宿舍勘察时,他发现过那张碟,世界著名禁曲,据说曾经导致过100多人自杀:“思缈,你怎么了?”“那首曲子,在美国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寓所,傍晚听了很多次很多次,窗台上那些乌鸦,总也赶不走……”思缈说着说着,眼睛中泛起了泪花,她的耳畔不禁回响起了那颤栗的、凄绝的歌声:“deathisnodream,forindeathi’mcaressingyou……”(歌词:死亡不是梦,因为我在死亡中爱抚着你)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惨叫!叫声凄厉!不知道是从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的,紧接着楼道里响起一串异常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到近,中间像碰倒了什么似的“哐啷啷”一声,有人在愤怒地叱骂,紧接着脚步声又迅速远去,似乎消失在了楼外。“思缈,你去楼门口看看怎么回事。我去看看陈丹那边。”香茗边说边走出了护士休息室,只见胡杨站在玻璃门前破口大骂,梯子倒在地上,显然是刚才从楼道里往外冲的人,通过玻璃门时,把他和梯子一起撞翻了。呼延云和于护士长跟在林香茗后面,朝112房间走去。屋子里只剩下一个吴佳老师。天阴屋暗,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香茗走进112房间,眼前的景象使他大吃一惊:黑暗的房间里,陈丹在病床上疯狂地挺动着身体,像刚刚从河里捞到岸上的鱼,眼珠子瞪得将要爆裂一般圆,里面放射出惊恐而绝望的光芒,牙齿时而咬得咯咯作响,时而张开,喉管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叫声,由于挣扎得太剧烈,胸前盖着的被单被伤口裂开渗出的鲜血染得通红!“快救人!”林香茗朝跟进来的于护士长和呼延云高喊,“还有,把灯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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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9 21:55: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25节:又一起凶案

灯亮了。于护士长冲了出去,拿来镇静剂给陈丹注射,陈丹的胳膊不停地扭动,香茗和呼延云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按住。针头扎进蓝色的、纤细的血管,药液缓缓地注射进了陈丹的身体,大约两分钟以后,陈丹像血流尽了的小鹿一般,昏昏睡去。惨白的灯光下,一张张惨白的面孔。窗外,黑得像子夜。一阵狂风,树枝抽打着玻璃,声音入耳,每个人都像接受鞭刑一样,感到切肤的疼痛。香茗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呼延云呆若木鸡。刘思缈跑了进来,喘着气说:“没有抓住那个跑出去的人。”这时香茗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一接听,传出周瑾晨的声音:“林队,局长找你有急事,你马上回来。”香茗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陈丹,对呼延云和刘思缈说:“局长让我马上回局里,陈丹就先交给你们了。找到那个跑出去的人,只有他才能告诉我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局里,匆匆走进局长办公室。许瑞龙神情凝重地站在书柜前,嘴里叼着一根烟,旁边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面无表情的人,正是高秘书。香茗先向许瑞龙敬了一个礼,又冲着高秘书点了点头,高秘书像没有看见一样,毫不理会,继续对许瑞龙说:“上面的命令,您到底执行不执行?”“不是我不执行,你让我怎么执行?”许局长说,“这样的命令,简直太……”“太什么?”高秘书狞笑起来,“林香茗虽然侦破了系列命案,但功是功,过是过,他冒犯了徐总,徐总告到上面,上面要求将他撤职,这个命令必须立刻执行。否则徐总将拒绝参加大后天在华贸地铁站举行的20号地铁线一期贯通仪式,传出去,说我国政府打击民营企业家,这个影响你承担得起吗?!”饶是林香茗修养再好,此刻也勃然色变,对高秘书严厉地说:“你,不许和我们局长这样讲话!”
第226节:又一起凶案

看到他喷火的双眼,高秘书不由得倒退了半步。这时,门突然开了,只见小老头李三多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哟,隔着门都能听见你们叫板的声音,要上演全武行吗?小林子,我还真不信你打得过高秘书,不信,咱们试试?”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十元钱拍到桌子上:“你要是一百拳之内能把高秘书打趴下,我这笔巨款就归你了,童叟无欺!”高秘书吓坏了,说话直结巴:“李书记,您……您别开玩笑了,我哪里吃得住林警官一拳……”李三多对林香茗挤挤眼睛,说:“哼!小林子,高秘书替你求情,我就饶了你。不过,高秘书说的没错,功是功,过是过。徐总有钱有势,倘若你找到他和案件有丝毫联系的证据,也就罢了;而什么都没找到,就胆敢去搜查他的家,简直就是找死!撤你的职算轻的。”香茗何其聪明,知道李三多的言外之意是,只要自己能拿出徐诚涉案的真凭实据,就可免于被撤职,但是那天他去贰号公馆就是想找到证据,结果一无所获——李三多并不了解这一内情。李三多见香茗沉默不语,以为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有些生气:“香茗,给你一天时间,把证据拿出来,不然就撤你的职。高秘书,你看怎么样?”香茗心里暗暗叫苦。高秘书不敢驳李三多的面子,把皮包在腋下一夹:“好吧,李书记,就按你说的办,明天要是再拿不出证据,嘿嘿。”他干笑了两声,走出了办公室。“香茗你怎么这么笨,顺坡下驴都不会?”李三多说。林香茗把心里的苦水一倒,李三多也傻眼了:“你小子,不会真的无凭无据就去捅贰号公馆那个马蜂窝吧?”香茗说:“蕾蓉尸检发现芬妮的手指上有查理奥戒指的痕迹,我们经过详细调查,得知戒指是徐诚送给她的,但她后来失宠,并扬言要揭徐诚的底,于是我想,很可能是徐诚让人杀害了她。一位夜总会小姐告诉我们,芬妮死前两个小时,徐诚的手下王军将芬妮从夜总会接走,我认为,如果能将芬妮6月15日离开夜总会的视频和她进入贰号公馆的视频都找到,形成一个时间链,就是指证徐诚谋杀芬妮的最直接的证据。谁知,芬妮离开夜总会的视频找到了,但是却没有找到她进入贰号公馆的视频……”
第227节:又一起凶案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徐诚可能是让手下把芬妮带到别的地方谋杀,根本没有进贰号公馆?”李三多问。林香茗老老实实地说:“当时思缈提醒我这一点了,但是我依旧决定冒险,因为,因为……”他的“因为”没有说下去,但是李三多和许瑞龙都明白——因为当时连续不断发生的命案给了香茗乃至整个市公安系统巨大的压力,无论1号凶嫌还是2号凶嫌,关键是必须尽快抓住一个。李三多想了想,又笑了,拍了拍香茗的肩膀:“小林子,别泄气,我不是还给你争取了一天的时间吗?想办法,把徐诚那个狗日的的涉案证据找出来!你别垂头丧气的,打起精神来,晚上我和局长做东,给你们专案组举行庆功宴!”林香茗轻轻地摇了摇头,把视线投到窗外:漫天的乌云沉重得犹如将要倾倒的山,即将把下面这个战战兢兢、凄凄惶惶的人世间在一瞬间砸成齑粉。此刻,仁济医院里。于护士长看着陈丹病床边那台心电监视仪上渐渐微弱的振幅,掀开被单看了看陈丹的伤口,不由得叫了一声“不好”!“怎么了?”刘思缈问。“刚才她挣扎太剧烈,伤口的出血量非常大,有生命危险!”于护士长说,“必须马上转icu(重症监护室)!”说完她和小乔护士一起,将病床推出了112房间,转到了icu,并电话通知医生来急救。刘思缈也跟了出去。只有呼延云呆呆地站着不动,他的目光缓缓地将这房间里扫视了一遍:心电监视仪,输液架,左边床头柜上并排摆着两大束用玻璃纸包着的鲜花,右边床头柜上的那台苹果型的cd机,绿色的,以前看起来特别可爱,现在在日光灯的照耀下,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邪恶。“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于护士长突然走了进来,顺手把灯关上了。突如其来的黑暗,好像一盆凉水迎头浇下,让呼延云从麻木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陈丹,她真的很危险吗?”于护士长神情黯然:“她,看样子很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
第228节:又一起凶案

“哦。”呼延云慢慢地走出了112房间,跟在他身后的于护士长,顺手把门关上了。于护士长、小乔护士和急救医生走进icu。刘思缈和呼延云站在门口。吴佳老师靠在不远处的墙边,脚尖频频地蹭着地面。胡杨攀上重新树立起来的梯子,接着修他的摄像机。一会儿,潘秀丽来了,左手畚箕右手笤帚,撅着嘴扫那一地碴子。突然,玻璃门外一阵骚动,只见马笑中抓着白天羽的脖领子走了进来,扯开嗓门嚷嚷:“你这个王八蛋,老实说,为什么要跑?!”白天羽脸色惨白,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活像一只瘟鸡。“我到派出所把事情一解释,就出来了。”马笑中对刘思缈说,“回到医院,在大门口看见这个兔崽子疯了似的往外跑,叫他他也不停,我追上去就把他抓了回来——他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白天羽把眼睛闭上,还是不说话。刘思缈上前,把马笑中的手从白天羽的脖领子上拿开,然后温和中带着一丝严厉地问:“白天羽,刚才是不是你从这楼里跑出去的?”“就是他!”胡杨站在梯子上喊道,“他撞倒了我的梯子,差点把我摔死!”“你给我闭嘴!”刘思缈狠狠地对胡杨说,接着又问白天羽:“你讲老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白天羽眼泪和鼻涕流淌得满脸都是,“我坐在她身边,她睁着眼睛,屋子里黑极了,我一抬头,看见窗户外面有,有……”“有什么?”刘思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问话的声音有些发抖。“有一张脸……”白天羽说,“陈丹一定也看到那张脸了,那是一个很丑陋的人,脸贴在玻璃上往屋里看,我吓得惊叫了一声,然后就看见陈丹她……她的表情,恐惧极了,恐惧极了!”静静的楼道里,白天羽那尖细、颤抖的声音,像勒在脖子上的弓弦一样,绷得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有致命般的窒息感。刘思缈跑出楼,拐了一个弯,来到112房间的窗户下面,仔细观察了一番,又问了一个正在附近给草坪浇水的园艺工人几句,回到了小白楼里。
第229节:又一起凶案

“怎么样?”马笑中问。“白天羽没有说谎。”刘思缈说,“112房间的窗户下面有清晰的足迹,而且很新。一个园艺工人说,他刚才看见有个人一路狂奔,从医院后门溜走了。”“这个人究竟是谁?”马笑中问。“不知道。”刘思缈摇摇头,“那个足迹我已经提取了,似乎不是贾魁的。”马笑中搔着头发:“我怎么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这时于护士长和医生走出了icu,刘思缈立刻走上前去:“陈丹,她脱离危险了吗?”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的情况,只能说暂时保持稳定而已,还需要继续观察。”“于护士长,您说的那台瘫痪患者自理平台,何时能够到位?”刘思缈焦急地问。于护士长说:“平台从康复科运过来,应该很容易,但是陈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又要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中了。”“先运过来!”刘思缈断然道,“陈丹只要醒过来,马上就使用这一平台,让她向我们提供案件的线索,再拖下去,一旦陈丹出现什么不测,我们就永远无法抓住害她的凶手了!”“平台……”马笑中一脸茫然,“什么平台?”刹那间,刘思缈的耳边仿佛响了一个霹雳!把她震醒了,也震呆了!周围数米远的地方,胡杨、白天羽、吴佳……这些和案情有着扑朔迷离的关系的人,就在附近,而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把利用平台能够让陈丹提供重要线索这一本该严守的秘密,顺嘴说了出去!我怎么这么笨啊!她恨死自己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都和马笑中一样懵懵懂懂,不辨究竟了——但是,他们真的猜不出来吗?这时,小乔护士也从icu里走了出来:“医生,实在不行,就给陈丹用那瓶β-葡聚糖静脉营养液吧。”医生想了想说:“那瓶营养液非常珍贵,全市都断货了,咱们医院也只有一瓶……不过,β-葡聚糖可以使受伤机体的淋巴细胞产生细胞因子的能力迅速恢复正常,全面刺激机体的免疫系统,应该能够逆转陈丹的危情。这样吧,晚上12点你给陈丹注射那瓶营养液,放慢点滴速度,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来拔针。”
第230节:又一起凶案

“小乔,今晚你要辛苦了。”于护士长说,“看护好陈丹。”小乔点了点头。吴佳对刘思缈说:“刘警官,我可以把白天羽带走了吗?”刘思缈点了点头。胡杨也从梯子上慢慢爬了下来:“总算修好了,摄像没问题,就是音频录制系统还不大好。”转眼之间,他们几个人都离开了小白楼。刘思缈抬起头,看看那台黑色的监控摄像机,冷笑了一声,对马笑中说:“这里的值班警察不是跟你一起被带走作证去了吗,他现在在哪里?”“我在这儿!”一个一身制服的年轻警察走上前来,向刘思缈敬了个礼。原来他是和马笑中一起回来的,刚才一直靠墙站在玻璃门外,大家竟都没有看见他。这个名叫丰奇的小伙子很英俊,眉宇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刘思缈点了点头:“今晚你在这里值班,对吗?”“是的。”丰奇说。“你守在这儿,片刻也不许离开,任何陌生人都不能放进这玻璃门里面半步,知道吗?”刘思缈严肃地说。“是!”丰奇响亮地回答。刘思缈这才和马笑中、呼延云一起,走出小白楼。外面,漫天阴霾,却异常闷热,令人身陷沼池一般,浑身上下又黏又燥。马笑中问:“现在咱们去哪里?”刘思缈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局里去参加庆功会吧。”“案子破了,我什么功劳都没有建。我不去了。”呼延云说,“你代我向香茗表示祝贺吧。”说完兀自走了。“怪物。”思缈望着他的背影,不高兴地说。“鬼天气,阴成这个奶奶样,还不下雨,想把老子憋死吗!”马笑中望着头顶黑压压的乌云,恶狠狠地咒骂道。黑暗中,她摸到了那块骨头。冰冷的骨头上,有些发黏的东西,还有一些丝絮状的物体,像是……她浑身发抖。是血,和没有刮尽的肉……我的天啊!惨叫——她非常想,现在,没有什么比惨叫更能表达她内心的巨大惊恐了!可是她又不敢,如果把那个魔鬼招来……
第231节:又一起凶案

谁是魔鬼?眼睁睁看着妈妈被继父杀死而一声不吭,亲手把少年时代的一切纯真和美好都活活扼杀,肆无忌惮地玩弄自己的肉体和别人的心灵,最后变成了一个失去右乳的女人……谁是魔鬼?我。我才是魔鬼。我……我才21岁,我还不想死。可是我也不想活了。这个世界,太痛苦了。令人窒息的黑夜,无休无止。活着就是为了更加绝望。我被囚禁在这个黑暗的洞窟中太久太久,热的血和热的泪都已经干涸,最后就剩下冰冷的骨头,还有一些没有刮尽的肉。没人能够拯救一具骷髅,救出来也是继续害人的厉鬼。也许,只有死亡,才是解脱。那么,谢谢你,帮我解脱吧。谢谢你……一夜乌云,竟滴雨未落。早晨六点,睡在小白楼二层的潘秀丽居然被热醒了,她打着哈欠一步步走下楼来,雪白而肥胖的肩膀上挂着汗珠。经过玻璃门的时候,那个坐在椅子上,因为一夜没睡而眼圈发黑的值班警察丰奇向她点了点头。她走进icu,真安静。陈丹还躺在病床上沉睡着。“喀嚓”……很轻的一声,潘秀丽被自己的脚步声吓了一跳,怎么的了?她低头一看,地上有许多碎玻璃,什么啊这是?难道是窗户被昨晚的大风吹破了?可是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啊。咦?地上碎玻璃中间,一根软软的管子,向上延伸到陈丹雪白的手臂上,终点是一根针头。输液架上空空如也。原来是输液瓶被打碎了。谁干的?潘秀丽到洗手间拿了畚箕和笤帚,把玻璃碎片扫到畚箕里,又用蘸了水的墩布把地面擦干净。快干完的时候,小乔护士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icu门口:“小潘,怎么了?”“不知是谁,把输液的瓶子给打碎了。”潘秀丽嘟囔着。“哦?”小乔护士很惊讶,她走到病床边,看了看已经很干净的地面,茫然的目光,慢慢投射到陈丹的脸上。
第232节:又一起凶案

她睡得真安详。她睡得也太安详了。晨光打进窗户,在陈丹的鬓角留下一丝阴影,影子很像一条被剥去了鳞的鱼。发丝如血丝。小乔护士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陈丹,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叫!半个小时之后,小白楼里里外外聚集了大批的警察。icu里面,只有蕾蓉和刘思缈两个人,一个在验尸,一个在勘察现场。“死因?”刘思缈问。“窒息。”蕾蓉阴郁地说,“牙龈呈粉红色的出血现象,鼻腔里发现絮状物,经过检验,是这个上面的。”她指了指陈丹的枕头。“也就是说——”思缈声音冰冷,“谋杀?”“谋杀。”蕾蓉肯定地说,“用枕头捂死的。”“死亡时间呢?”蕾蓉说:“大约在12点到1点之间。”“现场完全被破坏掉了!”刘思缈愤愤地说,“β-葡聚糖本来是一种黏附性很强的物质,可是一遇到超过稀释所需剂量的水,就容易分解,偏偏潘秀丽这个笨蛋把地给擦了!”蕾蓉长叹一声,走出了icu病房。门外,林香茗呆呆地靠在墙上,像美术室里一尊残缺的希腊雕像。“她……死得痛苦吗?”香茗问。蕾蓉摇了摇头。犹如悲伤的闸门被打开,一瞬间,香茗的眼中泛起了泪光。旁边,马笑中趴在墙上,呜呜地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肩膀一抖一抖的。还有一个呼延云,靠着墙坐在地上,神情漠然,形同槁木。昨天一天在报社写稿子,没有参加庆功会的郭小芬,得知陈丹的死讯后,迅速赶来,详细问过林香茗、刘思缈、于护士长等人昨天下午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此刻正在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观察那两扇玻璃门。香茗使劲吞咽了几下,才控制住情绪,分别问了小乔和值班警察丰奇,昨天夜里有没有离岗。也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小乔12点整给陈丹挂上β-葡聚糖吊瓶后,就出医院去吃夜宵,为此还专门告诉丰奇,她将在12点半左右回来。而恰恰就在12点半刚过,丰奇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自称是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的,有重要的案情需要向他了解,请他到医院后门来一趟。丰奇想想小乔马上就回来了,于是便到医院后门去了,见到一个个子不高,头发和胡子都黄黄的人,问了他许多关于陈丹的问题。“这人根本不像个警察!”丰奇警惕地回问了几个关于刑侦总队的问题,那个家伙回答不出,匆匆溜掉了。丰奇回小白楼的时间大约是12点40分,见到小乔,打了个招呼,小乔就回护士休息室睡觉去了——居然把陈丹挂着吊瓶输液的事情忘了个精光,一直都没想起去给她拔掉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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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9 21:57: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33节:又一起凶案

“那你具体是什么时间回小白楼的?”林香茗问小乔。小乔害怕极了:“就在丰奇回来前大约1分钟左右吧。”香茗盯着她:“你讲的是不是真话,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确认案情的重要线索,现在统统集聚到了玻璃门上面的那台监控摄像机上。就近,在小白楼二层的多功能厅,林香茗、蕾蓉、刘思缈、马笑中、林凤冲、郭小芬和呼延云聚集在一起,把摄像机连线到液晶电视上。“但愿昨天胡杨真的修好了摄像机。”刘思缈说。摄像机确实修好了。由于摄像头对着进门的方向,加之摆放角度的关系,拍摄的图像大约在玻璃门外面的五米范围以内。开始播放了,图像右上角显示着拍摄时间。起初一切都很正常,在12点02分,小乔匆匆走出了玻璃门。12点31分,丰奇也出去了。紧接着,离奇的一幕出现了。12点33分,昏黄的楼道灯光照射下,一个戴着橡胶手套、口罩和医生帽,穿着白大褂,脚上套着蓝色布制鞋套的人走进了玻璃门,大约2分钟以后,他又走出了玻璃门。他走得比较快,在摄像机内留下的影像一闪而过。像个鬼似的。“我怎么听不到任何声音?”郭小芬问。“昨天那个修摄像机的胡杨临走时说了,只修复了拍摄功能,音频录制系统还是不大好。”刘思缈说。12点39分,小乔急匆匆地回来了。1分钟以后,丰奇也回来了。“看来,那个在12点33分到12点35分出入于小白楼的、打扮成医生模样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林香茗说,“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恰恰在这12点31分到12点39分这8分钟时间里,小白楼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期,小乔有事出去了,丰奇被人叫走了,而就在这短短8分钟的时间里,凶手毫无阻挡地进来,杀人!”他停顿了一下对林凤冲说:“你马上去调查清楚,小乔昨天到底去哪里吃夜宵了!还有,把丰奇叫到医院后门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234节:又一起凶案

“好的。”林凤冲走出了多功能厅。香茗走到呼延云身边:“呼延,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昨天晚上,我酒喝多了,现在头很疼很疼。”呼延云耷拉着眼皮。香茗手足无措地站在他身边,紧紧地咬着嘴唇。“时间长了点。”郭小芬把12点33分到12点35分那段“医生”出入的录像放了好几遍,看了又看,突然说。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她,都很困惑。“蕾蓉姐,机械性窒息,死亡需要多长时间?”郭小芬问。“一般情况下,气道完全阻塞造成不能呼吸只要1分钟,心跳就会停止,如果不及时抢救,必然导致死亡。”蕾蓉说,“像陈丹这样本来身体就有重伤的人,遭遇窒息,生存时间恐怕还要短一些。”“凶手用1分钟杀死陈丹,剩下那1分钟他留在楼里做什么?”郭小芬沉思了片刻,眼睛突然一亮,“思缈,除了icu,今天早晨,这座楼一层玻璃门以内的其他房间,有没有人进入过?”刘思缈说:“我们赶到这里后,迅速对玻璃门以内的楼道实施了封锁,除了icu和洗手间——潘秀丽去涮过墩布以外,其他房间应该都没有人进入过。”“太好了!”郭小芬狡黠地笑了,“你现在去将一层玻璃门内所有房间的外把手,都提取一下指纹。”她居然敢给我下命令!刘思缈一时间火冒三丈,但考虑到这是在办案,不是赌气的时候,忍下这口气,亲自拿着软质毛刷和细铝粉下了楼,在玻璃门以内楼道的每个房间的圆形外把手上提取指纹。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刘思缈上楼来。郭小芬问:“提取完指纹啦,什么结果?”刘思缈没好气地说:“除了两个房间的外把手外,其他的把手上,都落满了指纹和掌纹,根本无法搞清是谁留下的……”“你说‘除了两个房间的把手’!”郭小芬说,“分别是哪个房间?把手上留下了谁的指纹?”刘思缈说:“一个是icu病房,把手上只有潘秀丽一个人的指纹和掌纹。”
第235节:又一起凶案

“还有一个呢?”郭小芬焦急地问,两眼放光。刘思缈奇怪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兴奋:“还有一个是112房间,把手上没有指纹和掌纹……”呼!郭小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向楼下冲去,跑进112房间,又跑了出来,对于护士长说:“快,给我一副橡胶手套!”于护士长莫名其妙地把一副橡胶手套递给她。郭小芬戴上手套,来到左边床头柜前,两大束用玻璃纸包着的鲜花(有些已经蔫了)依旧摆在上面。她拿起一束,用手指仔细抚摸每一朵的花瓣和花茎。很久,摇摇头,放下。再拿起一束,依旧细细地抚摸每一朵的花瓣和花茎,很久,然而摇摇头,又放下了。她的身后,林香茗、蕾蓉、刘思缈、马笑中和呼延云都静静地站着,看她那古怪得不能再古怪的举动。她把手套摘下,重新抚摸,第一束,没有她想要的,放下的一刻,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失望。第二束。她抚摸得很慢,很慢,指尖一点点地在花茎上擦过,仿佛母亲抚摸婴儿细嫩的小腿。……停!就是这朵!就在这里!她把花抽出,是朵马蹄莲,雪白的马蹄莲。“你发现什么了?”刘思缈问。郭小芬回过头,嘴唇坚定地翘起:“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下面,我将用推理来揭开事情的真相!”

###第十七章郭小芬的华丽推理
第236节:郭小芬的华丽推理

“从接触这个案件开始,我的心中就存在着一个疑问,那就是:陈丹是怎么来到莱特小镇24号别墅的?”仁济医院小白楼二层的多功能厅里,林香茗、刘思缈、马笑中、林凤冲和呼延云坐在一起,听郭小芬开始她的推理。“这还用说,她当然是……当然是……”马笑中的嘴像一辆发动机坏掉的车,怎么打火就是不着。“当然是什么?”郭小芬望着他,又将明亮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诸位,谁能告诉我,陈丹是怎么到那栋别墅的?”每个人都一脸茫然。“我想,到那个别墅去的方式并不是很多。我先排除空降和走地道——大家不要笑,我是很认真的看过24号别墅的地下室,确认没有地道的。”郭小芬说,“如果排除这两种可能,那么陈丹到达别墅的方式还剩下两种,坐车和步行。但是现场勘察的结果,否定了坐车,因为别墅附近既没发现任何汽车轮胎的痕迹,也没发现有人将车轮痕迹扫除的迹象。”“那不简单了,陈丹是走到别墅去的。”马笑中说。“走哪条路?”郭小芬问。“这……”马笑中又支吾起来了。“莱特小镇虽然停工半年多了,但是围墙一直高筑。除了距离24号别墅很远的正门,以及贴近24号别墅的一段工地倒塌西墙,根本没有任何入口。以陈丹的容貌,身材,她从正门走进,那些保安、民工,有可能毫无察觉吗?可是在警方的侦查中,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个女孩进入别墅。甚至在怀疑他们被人收买封口,而警方分别侦讯的情况下,结果还是一样——没人见过陈丹。”“那,她就是从那段倒塌的西墙进来的。”马笑中肯定地说。“香茗。”郭小芬微笑着说,“我需要你的行为科学给予我支持。请你告诉我,像陈丹这样长期混在酒吧、舞厅里的‘社会人’,具有什么样的性格特征?”林香茗想了想,说:“她们典型的性格特征包括:虚荣、多疑、狡猾、泼辣。”说完他特地对马笑中点了点头:“请原谅我这么说。”马笑中一脸悲伤地摇了摇头,人都死了,不必再计较那许多。郭小芬问:“像陈丹这样平时注意保养、靠肉体混饭吃的女性,梳妆打扮之后,独自坐公交车加上步行,来到远离学校的陌生工地,没有走正门,而是穿过狭小的、人迹罕至的胡同,费了好大力气,绕了很远的路,才找到这么一段倒塌的围墙,进入一栋毛坯别墅,可能性有多大?”香茗沉思了片刻,摇摇头:“确实不太符合常理——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第237节:郭小芬的华丽推理

郭小芬把手一摊:“好吧,我们姑且认为她出于特殊的原因,的确是大费周折,步行走进24号别墅的。那么,至少她心里应该有点警惕吧,那个毛坯别墅毕竟不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约会的地方。那么,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反抗?”刘思缈愣住了:“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反抗?”郭小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地下室的那些碎玻璃,告诉我,陈丹没有反抗。”“碎玻璃?”除了呼延云,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轻声念出了这个词。大家突然想起,郭小芬曾经在莱特小镇24号别墅的地下室里,蹲在地上一寸寸地查看那一地玻璃,手指头被划出了口子,也毫不在意,而且当时就宣称自己“已经锁定凶手的大致方位”。后来当刘思缈认为凶手是贾魁的时候,郭小芬立即否定,并提出,真正的1号凶嫌是谁,线索就在“那一地的玻璃”之中。“小郭。”林香茗讲出了大家的心声,“那一地玻璃说明了什么?我们都越听越糊涂了。”郭小芬点点头:“那一地玻璃是怎么造成的?现场勘察的结果是,由于地下室的门是锁着的,有人打碎门上的玻璃,把手伸进里面,才把门打开。请注意,这里面的信息是:无论陈丹还是凶手,都是在玻璃碎掉之后才进入地下室的。刚才香茗讲了,像陈丹这种很‘社会化’的女人,性情泼辣。假如她在别墅遇到凶手的攻击,一定会挣扎、反抗,但是她没有——”“停!”刘思缈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我还是要问,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挣扎、反抗?”“如果她挣扎、反抗了,地板上为什么没有应该存在的东西?”“什么东西?”刘思缈瞪圆了杏眼。郭小芬迎着她锐利的目光,从容而沉着地说——“水钻。”“水钻?”刘思缈愣住了。“对,水钻。”郭小芬说,“那次去陈丹的宿舍时,她的同学孙悦告诉咱们,陈丹外出时穿的是一件白色t恤,前面用水钻缀着angel的字样,后面是用尼龙拉扣粘的一对小翅膀。”
第238节:郭小芬的华丽推理

郭小芬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找到的一张陈丹和同学的合影,她穿的正是那件白色t恤,我把照片电邮给本市所有大型商厦的服装部,想找到这件t恤,可都没有销售。最后我在一家小商品批发市场的摊位上发现了它。摊主跟我说,这t恤看上去蛮花哨,但有一个明显的缺陷:缀成angel字样的那些水钻是用胶粘上去的,非常不结实,稍微的撕扯和揉搓都会脱落,所以很少有人买了。试想,假如陈丹穿着这件t恤走进别墅,遭到凶手的攻击,她挣扎、反抗,甚至是突然遭到攻击,直接晕倒在地,凶手把她的t恤扒下……这些过程中,水钻没有一粒脱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警方在搜查24号别墅找到的所有证物中,就是没有水钻。那天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去24号别墅,突然想到,也许是水钻掉在地下室的碎玻璃中,现场勘察人员没有识别出来,于是我就仔细地摸索那些碎玻璃,可是依然没有找到一粒水钻。”刘思缈不由得点点头:“孙悦还说,陈丹当成腰带的白色时装带上也缀着一溜水钻呢……”“也许是凶手把陈丹骗进别墅,用刀逼她自己脱下衣服的啊。”马笑中说。“这个我想到了,但是娟子被害后,警方在她的手提包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提示我,即便是凶手有刀,陈丹也不会顺从地脱下自己的衣服。”郭小芬说。“你是说……口红状的小型多功能催泪瓦斯电击器?”刘思缈说。郭小芬问:“思缈,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当时说‘当小姐的几乎人手一支,用来自卫’。”刘思缈点点头,郭小芬接着说:“不要说陈丹这样的‘社会人’,即便是普通女性,假如歹徒持刀威胁,而她手里又正好有一把小型多功能催泪瓦斯电击器,她会不会使用?”“凶手如果拿的是手枪呢?”“不会,太冒险了。”郭小芬摇摇头,“我们仅仅是在夜晚溜进别墅,造成的响动都能被潘大海等保安发现,可见别墅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凶手如果拿着手枪,万一陈丹反抗,开枪,肯定会把其他人招来,这绝对不在凶手的计划之内。凶手做事极其慎密,从火柴盒可以看出,陈丹只是他系列犯罪中的一个棋子,他当时并没有想要杀死她。”
第239节:郭小芬的华丽推理

“但是凶手打碎了地下室的玻璃啊。”刘思缈说,“这个声响恐怕小不了吧?”“陈丹被救出的时间是6月19日,现场的呕吐物显示,她遭到囚禁之前,最后一顿饭应该是在前一天——6月18日的晚上。”郭小芬说,“我到市气象局查询过了,6月18日夜晚,狂风大作,这样的天气,在建筑工地里有个别玻璃破碎的声音,你认为保安会当成一回事吗?”“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林香茗问。“我的结论是——”郭小芬说,“陈丹被凶手带到地下室时,很可能处于昏迷状态。”“一个昏迷的人,不可能步行,也没有乘车,那么她是怎么来到莱特小镇24号别墅的?”林香茗问完,自己倒笑了,这个问题恰恰是郭小芬一开始提出的。郭小芬也笑了:“唯一的合理解释是,存在着一个‘中转站’,把陈丹‘中转’进了24号别墅!”“我明白了。”刘思缈说,“比如凶手开车把陈丹运进‘莱特小镇’,在和24号别墅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趁着夜色,背着她走进了24号别墅……”“这不合逻辑。”郭小芬摇摇头:“莱特小镇虽然没有完工,但是有停车场,如果把车开进毛坯状态的别墅区里面,长期逗留,不是会引起保安和民工的好奇吗?要知道凶手对陈丹实施的犯罪行为,可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的。”“那你说是怎么回事?”“这个‘中转站’应该是长期存在的,不会引起民工和保安怀疑的。”郭小芬说,“那天晚上,咱们潜入24号别墅勘察现场,王军指挥保安和民工袭击咱们。我很好奇,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保安、民工在工地驻守,还可以理解,王军作为徐诚的司机和保镖,也算是公司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么晚了他在工地做什么?”郭小芬说,“联系到‘中转站’,我恍然大悟,在莱特小镇里,一定有一套表面看上去处于毛坯状态的别墅,其实内部装修已经完工,是王军、侯林立——甚至徐诚本人的‘临时居所’。他们经常来这里住。这个临时居所离24号别墅不远,凶手把陈丹带到里面,弄晕后再背进24号别墅,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24号别墅门口大量的民工的鞋印,成功地为凶手做了‘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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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7 17:12: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儿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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