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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5 13: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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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大恐慌
会议室里轻轻地响起一片“哦”的声音。林香茗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语气坚定地说:“因此,我们必须把华文大学附近的便衣力量再增强两倍!按照我的剖绘,加大对可疑人员的监控、盘查力度,2号凶嫌已经欠下太多的血债,老天不会容许他再肆虐下去了!”“小伙子,我和许局长就恭候佳音了。”会议结束后,李三多跟林香茗开着玩笑,随即又压低声音说,“大概你在报纸上也看到了,舆论给我们的压力太大太大,而我们也说了大话,向全体市民保证,这将是最后一起命案。所以,绝对不能让2号凶嫌再杀人了,不然……”他没有说下去,拍了拍香茗的肩膀,和许瑞龙一起走了出去。目送两位领导走出会议室,香茗沉思了片刻,问郭小芬:“你知道今天呼延云为什么没有来吗?”郭小芬摇摇头。“这个时候,我很需要他……”香茗叹了口气,他看看郁郁不乐的郭小芬说:“你怎么了?”“没什么。”郭小芬不想说。但是林香茗却猜到了她的心事:“跟我去一趟你们报社,我想找你们总编好好聊聊。”局长办公室,像大马猴一样佝偻着身子守在窗口的李三多,望见香茗的“巡洋舰”出了市局大门口,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林香茗……他真的行么?”“如果他不行,就没人行了。”许瑞龙瞪了他一眼。李三多指着茶几上的那份《法制时报》说:“这上面写得多好啊: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拯救者的出现。林香茗——他是fbi培养出的高才生、你的爱将、命运的宠儿,一切行为都循规蹈矩,有板有眼。而你我这样经历过文革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拯救者,往往同时也是一个最需要被拯救的人……”穿过《法制时报》灰黑色的走廊,林香茗和郭小芬一起走进总编办公室。李恒如正在批改大样,翻起眼皮瞅了一眼,慢慢站起,与林香茗软软地握了一下手,指指沙发:“坐吧,你有什么事?”
第174节:大恐慌
“小郭,你先出去一下。”林香茗说。郭小芬撅着嘴走出去了。林香茗看房门关上,笑着对李恒如说:“打扰李总了,我是想跟您说说贵报记者张伟今天的那篇报道……”“我知道。”李恒如打断了他的话,“无非是指责你们公安部门侦破工作不力,请问,那篇报道有什么失实的地方吗?”林香茗说:“是有一些……”“哦?有失实的地方?”李恒如再次打断他的话,“这么说,市局已经把案件侦破了吗?”林香茗一愣,才感受到对方的刻薄,不禁有些生气,但依旧很有涵养,控制住了情绪:“李总,我是客人,您是主人,是不是应该给我倒杯水喝?”李恒如盯着这个俊美的小伙子,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一丝疲惫,不由得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林香茗一边喝水,一边说:“那篇报道很有文采。”“文采?”“是啊,描写的成分远远多于写实,所以显得很有文才,不过,并没有失实的地方。”李恒如把后背往老板椅上一靠,头仰得很高。“您觉得,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林香茗一副随便聊聊的姿态。李恒如轻蔑地说:“一个惨无人道的蠢货。”“您说的很对,这样惨无人道的蠢货,在我们行为科学上有个词叫‘无组织力罪犯’,他们智商和情商都偏低,社会适应能力极差,在其成长过程中,长期承受着伤心、气愤、恐惧等不良压力,往往觉得自己比别人矮一截,极端自卑。”“那又怎么样?”李恒如的话外之音是“干我什么事”!“您看,他就像是一个从来就被人看不起的懦夫,有一天,一时冲动,杀了一只鸡,旁边的路人都鼓掌叫好,他就一定会再杀第二、第三只,以此证明自己的骁勇……报纸上一次次宣传凶嫌何其凶残,犯罪现场何其血腥,而警方却对其束手无策,就会让凶嫌产生一种成就感,觉得自己原本卑贱的社会价值,通过惨无人道的杀戮得到了实现,就会不断地加大、加重犯罪力度……”
第175节:大恐慌
“对不起,我不需要你给我上课。”李恒如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不相信张伟的一篇报道会有那么大的魔力,我只要最有轰动效应的新闻……”“那么,我们谈点实际的吧。”林香茗幽幽地说,“独家报道怎么样?”李恒如一愣:“你……什么意思?”“市局新闻处那边我去协调。”林香茗说,“这个案件快要侦破了。我只是设想,比如某天早晨,报摊上的所有都市报中,只有《法制时报》的头版,刊登着捕获凶犯的现场照片……”李恒如瞪圆了眼睛,片刻,他的嘴角浮起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笑:“林队长果然名不虚传,说吧,什么条件?”林香茗也笑了:“我的条件只有一个:立即中断张伟对这个案件的报道权,所有相关新闻的记者署名只能有一个——郭小芬!”离开《法制时报》的时候,郭小芬还是愁眉不展。林香茗说:“怎么还是不高兴?”“谢谢你帮我争取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可是,我觉得周围太病态了……”郭小芬咬了咬嘴唇,接着说,“我想独自去走一走。”“你要去哪里啊?”林香茗问,“你的脸色很不好。”郭小芬很勉强地笑了一笑:“还是注意点你自己的身体吧。我去月亮河南岸的命案现场去看看。”“别去,会有危险的。”林香茗说,“变态杀手有不少会在作案后24小时内,重返现场,回味杀人时的快感。”但是郭小芬还是坚持要去,林香茗叮嘱她多加小心,两个人才分道扬镳。七月的月亮河,臭得仿佛刚刚被呕吐出来,河面漂浮着一层绿得发黑的污物,沿着河岸修葺的白色石栏,夭夭垂柳、郁郁草地也都像是血管被污染后,皮肤上生出的毒疱和烂疮。走过小桥,望着眼前茂密的树林。郭小芬有些犹豫:我真的应该进去吗?那些树活像一大群张开着手臂,扭转腰肢的人,而这些人的面目却隐藏在它们绿色的头发里,也许是在掩饰一张张已经发霉、腐烂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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