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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东北辽宁农村,那不算偏僻但也不繁华,相对南方还很落后。我是70后,89年上了大学就很少回家乡了,工作后都是过春节的时候回去。每次回家都会听说村里谁谁得癔病,哪村的出马了。让我想起了上初中的时候,听说镇上的出马的大神都集资在北面的石山上修了神龛,里面供着所谓自己身上的仙家,他们说现在改革开放了,能兴风的兴风,能布雨的布雨,仙家都下凡立业了。听着好像个笑话,但从此这行真的特别兴隆,不时就有出马能给人看病的。有一次我爬石山,看到了那些神龛,里面供着的多是些地仙,黄,常,狐仙等。我在上大学时,听说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出马了,真是跌破眼镜,我那同学有些女性化,不够存爷们,那时的确另类,酷爱文学,初中时自己写写散文投稿,但无一发表。居然跳了大神,我甚为不解,他是家里的独子,家境还不错,应该不会靠骗钱为生,里面肯定有些缘故。还有我本村的女生,和我好像同岁,挺漂亮的,80年代打扮挺时髦的,和那时港台片得演员似的。我那时上高中,目标考大学,离开农村,她经常去我奶奶家,不时就在奶奶家碰到,我那时感觉她喜欢我,那时我很帅的,如果考不上大学她肯定就嫁给我了。她后来嫁到了隔壁村,竟然也出马了,这个世界怎么了?我高中时自发的爱看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些事情似乎在颠覆我的世界观。我的两个熟悉的人,一个“纯爷们”的文艺青年,一个连我都爱慕的美女,难道要用这听着,看着都不雅,不入流的让人联想到诈骗行业谋生吗?我没有去寻找答案。
传说,秦始皇修长城的时候,把“牛鬼蛇神”都赶到关外去了,东北这块土地灵异的事情特别多。
我的姑姑得过癔病,到现在好像还有,平素吃饭生理上忌口,一点肉荤不能沾。那年我去串门正赶上红螺县来的“老仙”给她看病,老仙在屋地上摆上香案,供上自己身上的神位和我姑身上的神位,然后坐在炕上等着什么,过了一会,也就一袋烟的功夫,老仙来仙了,哈欠连天,鼻涕眼泪往下流,然后开口讲话了,和我姑对话,就像在做思想工作。我姑的情况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离奇的是我姑何老仙唠的是玄幻小说的情节,我姑说她是哪哪教派的小喽啰,对自己的本事深信不疑,对自己的地位甚为不满,这次下山来就是显摆显摆自己的能耐,省的让同道瞧不起。。。。老仙一个劲的做思想工作,就像领导教育下属,你还是快离开吧,人家当家的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等等说了一通。好话说完比水淡,后来几个月内有做了几次思想工作,但这个小喽啰很是难缠,还是收敛了不少。看来这个老仙身上的仙家本事地位不算尊贵,要不然小混混哪敢造次。时下仙界文斗之风盛行,哪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不过也或许符合当时人间的大环境,和谐社会,都得给口饭吃。
后来,我上高中时听说姑姑早晨起来做饭时喝了农药,送到医院抢救过来了,住院了。我们全家急忙赶过去,红螺县的老仙也来看,还守了两夜,职业操守还是可以的。据他讲,他也不愿干这个,很多人包括亲友都问他同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干这个?他道出了其中的苦衷,他年轻时得了癔病,哪都没看好,仙家要求他出马,他拍丑迟迟没有答应,仙家经常折磨他,就是发病,疯疯癫癫,丑态百出那种。他说不知什么时候上来那骨劲,有时家有客人他就躲到没人的地方去,怕丑。后来实在不行就答应出马了,他知道一般跳大神的也就3年灵验,3年以后仙跑了也就不灵了,跳大神的还会摊上某些病,搞不好后半生离不开药瓶子了。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在农村不用你去刻意收集,人们串门唠嗑,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就会听到,有时还有你认识的人,你会注意听一听,其他的也不会往心里去,大致情节都差不多,我想就是蒲松龄老先生当年听的也不止聊斋版本上的故事,只不过大多数没有传奇色彩,没有文学情节罢了,不予记载而已。
人世间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因缘和秘境,把自己真实的经历记录下来传到网上,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世界是那么神奇,我们都怀着敬畏之心去探求个中奥秘,而不是编撰小说故事来吸引眼球,满足内心的小虚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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