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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卤猪鼻子

《石佛镇》 作者:亦农(18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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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4:35 | 显示全部楼层
14.3
    天使一样的女人慢慢地挑动手指。大胡子会主发现孔庆东跟上来,很不高兴,忽地站了起来,贪婪地贴近天使一样女子的身体,天使一样的女人挑了挑眉,展开怀抱,抱住了大胡子会主。接着,天使女人很自然地吻印在了大胡子会主的脖项上。
    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他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伏在了一个粗糙臭男人的肩上,把自己的香唇轻轻地摁在离那个臭男人脖项最近的地方。
    孔庆东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女人毫无血色的薄薄的嘴唇,像生鱼片一样贴在了大胡子会主的脖项上,他被天使一样的女人的神态吓呆了。他忽然感悟到什么!止住脚步,神情也僵在那里,只有一双眼越瞪越大,要暴裂一般。
    天使一样的女人嘴印在大胡子会主的脖项与肩上,眼睛却还看着孔庆东,眉态毕现,无限诱人。孔庆东感到自己的心骤然酥掉了。他愣愣地看着天使一样的女人,抬了抬脚后跟,想迈步,那腿却不听他使唤。
    大胡子会主感到脖项上有些苏痒,一股强烈的快感瞬间传遍全身。他的下体如电击一般竖起来,小腹温度骤升,突然下体一阵灼痛,一股混浊的精液射了出来。大胡子会主如坠天堂,他自己正在冉冉升起,他看到七彩的彩霞,飘扬在周围……天使之女拍了拍大胡子会主,他的身体轰然倒地。
    众人“啊”了一声,不约而同往后退了数步,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使之女侧过脸,从她的嘴角下,滴下来一滴、二滴艳红的血。
    吸血鬼!土坤心中突然明白过来,但他在心里还是不愿这个现实。漂亮善良的叶莲老师,怎么可能变为一个吸血的魔鬼?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让土坤心惊肉跳。素衣女子如川剧中的变脸,忽地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双眼突出,长舌吊在嘴外,一直垂挂到胸前,脖项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鬼,吸血鬼呀!”孔庆东无法自控尖叫一声,扭身就逃。
    “啊!有鬼呀,鬼来了呀!”
    “我的妈呀,遇上吸血鬼了!”
    ……几乎所有阴阳会的人都如鸟兽一般四散逃窜,有的捂着头,有的捂着屁股,还有的紧紧捂着脖子,从他们的咽喉深出,发出非所思议的惊惧的哀号。远远看去,这些慌张奔逃的人倒更像一个个鬼魅,跳跃着,鬼哭狼嚎着,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阿萍拉着土坤要赶快离开,土坤却如入定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他目光紧紧锁定在素衣女子那张脸上,那是一张令人毛骨松然、一望之后永生难忘的可怖的脸。在土坤的脑海里,这张脸与16年前那张脸重合了。16年前,在石佛二中,在叶莲老师的住室里,土坤就亲眼见过这样一张因为被麻绳勒吊着的可怕的脸!
    土坤平静如常,神定气闲,说:“叶莲老师,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叶莲老师!”
    素衣女子微微一愣,猛然转过身去,再缓缓转过来时,已恢复了天使一样的面容。她望了望土坤,又转过脸看着阿萍:“你好!”
    阿萍耳边响起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但她确定自己听到这一句毫无敌意的问候。紧接着,她看到了素衣女子微微抬起右胳膊,那素衣袖下面,应该有一只纤纤的手。阿萍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那是一只有力而柔软的手,虽然很凉、很凉,如同在地底下冰冻了数十年。
    “你好!你真漂亮。”阿萍无法控制自己,不知不觉由自己的口里说出了那些字。
    “谢谢!”那只手松开,收回去了。
    阿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素衣女子,非常奇怪,虽然听到她在与自己说话,但却看不到她的嘴动一动。
    “你很爱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吗?”又一句话传到阿萍耳朵里。
    阿萍转头无限温情地看了看身边的土坤,用力点点头说:“是的,我非常爱!”阿萍很激动,她感到自己与这个素衣女人的灵魂有相通的地方,她们可以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甚至可以并肩在一条壕沟里战斗。
    “那就好好爱他吧,祝你们好运。”素衣女人微微一笑,轻盈地一转身,向野猫林深处飘去!
    “叶莲老师!请等一等我。”土坤如梦初醒,边呼喊边奋力紧追过去。地上根本没有路,只有杂草和碎石,土坤的脚不幸踩在一个滚石上,一滑,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土坤站稳脚跟,再抬眼去寻觅,惟见前面一片暗淡,树影纵横、杂草丛生,已不见了素衣女子。
    阿萍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暗暗地惊诧,自己刚才和那个素衣女子对话了!她竟然会说话,而且对自己似乎没有任何敌意。那么,她是谁?她究竟是人还是厉鬼?她就是土坤说的那位叶莲老师……接下来的石佛古镇,将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闻所未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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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4: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5章 邻家妹

           观音河静静地流淌,河水泛着幽蓝的鳞光,偶尔浮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是不甘寂寞的小鱼偷偷地探出水面,想瞧一瞧这人类统治的世界。
    黑幽幽的石佛山,以他宽大的胸怀,坐视着眼前这座古镇,包容着这里曾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一切。无限宽容的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着邪恶像厕所的蛆虫一般,在这块土地上繁衍。自古而今,正义与邪恶、好人与坏人,侠士与恶鬼就如兄弟姐妹一般并存着,有破坏就有维护,有消灭就有重建,有阳间就有阴世,有人类就有天仙、地狱和远在时空尽头的——冥人。
    因为无原则的包容,人类的历史才更加波澜壮阔,催人泪下,荡气回肠。
    观音桥静静地卧在那里,像一道悬挂在天边的黑虹,横架在观音河之上。偶尔有一辆夜行车,速度奇快,鬼火般从观音桥上一闪而过,眨眼消失在更远的黑中。
    石佛镇的人,和许多中国的普通乡镇一样,几乎没有夜生活。没有夜市,没有鬼街,更没有各式各样的娱乐活动。即便在这般炎热的夏天,人们也极少外出纳凉、郊游。除了在家里看一看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之外,就只有一个活动——倒头睡觉。
    石佛山下,野猫林外,一片空旷。
    此时,只有一个人蜷缩、扭曲着身体躺在那里,他就是阴阳会的大胡子会主。从野猫林方向刮来一阵阵阴风,吹在大胡子会主的脸上,他的胡子动了动,落在鼻尖上的一只绿头苍蝇被吓跑了。大胡子睁开眼睛,慢慢地伸展四肢,僵直地抬起头。他伸手在肩与脖项上摸了摸,摸到已经冰凉的血渍,他把粘在手上的血渍放进嘴里舔了舔,脸上露出异常阴冷的微笑。
    大胡子会主站起身,缓慢地迈步走向观音河畔,走了几步,突然他的身体猛然一颤,他站住了,慢慢地低下头。他的一只脚掌上扎着一块硕大的玻璃,也许是他们刚才喝啤酒后摔碎丢弃的。大胡子弯下僵硬的腰腹,从脚掌上拨下那块玻璃(脚掌上没有血冒出来),好奇地看了又看,突然一张口,放进嘴里,就像嚼馒头一样咀嚼起来。
    大胡子继续前行,来到观音河畔,用水洗了洗自己的脸,又把脖项也洗干净了。然后,他又伏下身静静地看着河水,水面如镜,他看到了自己,一张僵硬无情的脸,大大的鼻孔,肥厚的嘴马。突然,他有一种非常想张大嘴巴的欲望。于是,他努力地张大嘴巴,他的上下嘴唇如同着了魔法一般,两腮的肉像皮筋那样被外力拉伸,他的嘴越张越大,露出牙齿,又露出泛着牙花的牙根。他仿佛要挣脱什么似的猛烈地扭动一下脖子,嘴巴因为脑袋的甩动而张得更大,几乎占去了整个脸的三分之二,从平视着看去,已很难看到他的脑门、眼睛和鼻孔,只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和深深的如黑洞一般的咽喉。
    “HA——YA——KU——”一种奇怪的声音,从他的咽喉深处,从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发出来:“HA——YA——KU——”
    “HA——YA——KU——”从野猫林里传来同样的回声。
    大胡子会主猛然收住嘴,目无表情地向石佛山野猫林方向看了又看,用力扭了扭脖子,突然转过身去,跳下观音河。河水哗哗,在他的腿上掀起一朵朵白浪。他努力扭动着身体,越过了观音河,走上河岸。大胡子会主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裤头和脏污的衬衣都湿了,全部贴在身上,他伸手将衬衣和裤头撕下来,扔进观音河里。
    现在,已经赤身裸体的大胡子会主,僵尸般一步一步向石佛镇方向前进……
    这个夜对石佛镇来讲,已注定不再平静。
    ……在悦来客栈,土坤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我觉得那个素衣女子就是叶莲,一定不会错。难道她复活了?”
    阿萍不置可否,那个素衣女子纤若游丝的声音还响在她的耳边:“你好!”“谢谢”。还有她曾握过她的手,明明相隔那么远的距离,素衣女子如何一伸手,就握到了自己的手呢?
    “我好像听到你对她说话,你说她长得真漂亮。她跟你说话了?”土坤站到了阿萍的面前。
    “你听到她说话了没有?”阿萍问。
    “没有。可是我听到你在与她说话。”土坤很不解地忘着阿萍。
    阿萍淡淡地笑了笑,以嗔怪的开玩笑的语态说:“我有特异功能,可以和她无语沟通。”
    土坤释然一笑,轻轻地吻了吻阿萍的薄唇,坐回到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阿萍跟过来摁了摁他的肩问:“还不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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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4:59 | 显示全部楼层
土坤拉着阿萍的手说:“网络就是我现在的老师,回到石佛镇以来,我觉得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还是到网上看一看,也许对我解决心头的疑惑会有所帮助。”
    “但愿如此。”阿萍紧挨着土坤坐下来,把头轻轻地依偎在土坤的肩上。有一个心爱的男人,在寂静的夜里可以依偎他那结实有力的臂榜,对女人来讲,就是一种极大的幸福。人们常犯的错误,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阿萍如今格外珍惜与土坤在一起的时光,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要站在他的旁边,为他为伴,做他强有力的无悔的支持者。
    ……
    石佛镇主街,孔家老玉店内,孔令白翻看完账本,长长地叹一口气:“这玉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他的侄子孔庆南拿着鸡毛掸子小心整理着柜台上的玉货。孔令白很满意地看了侄子一眼,充满关怀地说:“孩子,差不多就行了,你这一天挺辛苦的,孔庆东要是有你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孔庆南谦逊地说:“叔,你别夸我。庆东他也不是一无是处,你不能总盯着他的坏处啊!”
    孔令白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也想从他身上发现一些闪光点,可是他吃喝嫖毒哪一样不做?还经常和阴阳会大胡子那帮青皮混蛋鬼混在一处,我都担心他说不定哪一天死了,连个全尸都落不下!刚才我从家里来,正碰上他心急慌张地回来,看那神色好像后面有吊死鬼追着似的——”孔令白说着,来到货柜中央的一尊玉佛像前面:“我这辈子指望不上那个兔崽子,只有求佛多多保佑我平安无病无灾了。”
    孔庆南走过来,站在孔令白身后,双眼看着那尊玉佛问:“叔,听说这尊佛很有来头,是不是?”
    孔令白点点头说:“是啊,这尊灵佛,是我专门跑到少林寺向一位德高望重的和尚请的。你看那眉心,有一点降红痣,是少林寺主持亲自开过光的,可以避邪驱鬼。记住我的话,咱这个店里其他玉器件都可以出手,惟独这尊佛,就是人家给个金元宝咱也不出手。”
    “叔,我会记住你的话。可是,你——你也信佛?”孔庆南问。
    孔令白又是长长叹一口气说:“原来不相信,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就不得不信了。咱不说过去的事了。人心比蛇蝎还毒,咱们为人处事,还是向善为好!”孔令白说着诚心地向佛拜了又拜。
    “咚咚——咚咚——”,小镇上古老的钟鼓在12时,准时响起来。黑暗笼罩下的石佛镇正在发生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
    与一般人家不同,青皮孔庆东的房间门、窗全紧闭着,还拉着窗帘。孔庆东从床上捂着的单子里钻出脑袋,一头的汗水。他用手抹了一把脸,眼睛里还有些许的慌张。石佛山下,野猫林外的那一幕,至今仍令他还处在恐惧之中不能自拨。
    孔庆东赤裸着身子跳下床,用冷抹布擦了擦脸,他惊惧的眼睛不时盯着窗帘。窗帘偶尔的一动,也令他心猛然收紧。为了驱逐心中恐惧,孔庆东又想到了可以给他带来安慰的性。他打开抽屉,拿出那张照片和几件黑红色的女人的内裤。恐惧一点一点从他的脸上消失,淫邪的笑慢慢地爬上他的眉眼。他微微半张着嘴,轻轻地咬着自己的舌尖,一滴口水从他的嘴角淌下来。他把照片放在枕头上,抓起一件黑红色的内裤放在鼻尖嗅了嗅……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汗水越来越多,像流水一般从他的头上、脖项上,顺着光光的脊背往下淌。
    “砰、砰”,似乎有人在轻轻地敲他的窗。
    孔庆东停止动作,把女孩的内衣内裤一骨脑儿塞进床下抽屉里,他直起身子,警觉地看着窗外,沉默半晌才低低地问:“谁?”
    “我。”一个甜美的似乎含着冰糖味道声音。
    孔庆东感到头皮微微地发麻,这个院里现在没有女人居住,为什么这时候会有一个女人走上二楼,来敲他的窗?他不安地下了床,拿半个被单披在身上,挡住赤裸的下体,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砰、砰”,窗外响起更清晰的敲击声。
    该死X朝上。无处可躲的孔庆东忽然恶从胆边升,他顺手从床头握起一根木棍,轻轻移过去,猛然掀开了窗帘。窗外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睡裙的女子,就好像刚刚起床,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月光照着她那一张清秀苍白的脸,令人怦然心动。
    “你,是吸血鬼?”孔庆东瞪着大眼惊惧地说着,忽然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鼻子,一股殷红的血从他的一个鼻孔里淌出来。“吸血鬼怕血!你怕不怕?”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棍子。
    女孩子“噗哧”一声笑了,说:“东哥,我是你的邻家妹子啊!你真逗,你看我像吸血鬼吗?”女孩扭回身,用手指了指隔壁邻居家。此时,邻居家的二层阁楼门正畅开着,亮着一盏浅黄色的灯。
    孔庆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瞪大双眼,仔细地看了看,果真是邻居家的妹子——一个16岁的小女孩子。孔庆东对这个邻家妹子垂涎已久,在漆黑的深夜里,他还曾偷偷地越来翻过护墙,跑到人家阁楼的窗外,偷窥人家脱衣洗澡。这世间哪个少女不怀春?没想到她也看上了我,真是缘分啊。孔庆东的脸上恢复了人色,紧揪着的一颗心放进了肚里。
    “呵呵,是——妹子,一个人太寂寞吧?想哥哥了?”孔庆东做梦也想不到,一个黄花闺女在深更半夜来敲他的窗,他不由不欣喜若狂、受宠若惊。
    女子微微一笑说:“一个人感到特别寂寞无聊,所以才来找你,为什么不请我进去呢?一份痛苦两个人承担,痛苦就分成了两半;一份快乐两人分享,就会变成两份快乐。咱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比一个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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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5:15 | 显示全部楼层
孔庆东用力吞咽了一口痰,连连点头说:“当然,妹子你讲得真有哲理,是个文化人。快,快请进来吧,小心凉着身子骨儿,我,我都等不及了!”
    受到邀请的邻家妹子身子一晃,闪身进屋,孔庆东甚至没有看清楚她是如何进来的。邻家妹子微微一笑说:“谢谢你的邀请。”语言未落,她身上那层睡衣睡裙已无声落地。
    望着呆愣的孔庆东,邻家妹子拿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说:“快过来呀!”女子赤身裸体站在那里,她的肤色显出迷人瓷白的光,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亲吻。上帝把这样的尤物送到人世间,就是为了让臭男人为之着迷、为之魂不守舍的。而今,天下掉下的美女,就这样降临到孔庆东的头上。
    孔庆东看到赤身裸体的邻家妹子,早已把吸血鬼的恐惧忘到了九霄云外,他扔了被单,像恶狼一般扑过去,弯腰把女子抱起来,两个人滚到了床上。邻家妹子伏在孔庆东的身上,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脖项,就像一个屠夫在杀猪时,首先要把入刀的地方退毛、洗静,并轻轻摁扶,使之放松,以便捅刀进去,一刀毙命。
    邻家妹子体贴地问:“这样很舒服,是吗?”
    “当然,很——很舒服,从来没有过的。”此刻,孔庆东浑身如装满了火药待发的一架炮台。他紧紧地搂住女子的身体,恨不得把她吞了、化了。
    邻家妹子微笑着把脸伏在他的肩上,在错过对方的眼睛之后,她突然变了脸色,张开大嘴,尖利的牙齿深深地扎进孔庆东的右肩。孔庆东感觉自己的肩膀上麻酥酥的,接着一股如触电般的感觉袭击了他的小半个身子,像来高潮一样,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吸纳着,通过一个巨大的圆锥形的白色的洞,飘向天堂。
    窗外月小,星稀!灰蒙蒙的天空阴冷而诡异。
    Zi——zz——zz——zi——z——贪婪的吮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牙齿与红红的乳肉紧贴着,血液的粘甜味道与空气交流着,还有舌尖粘舔着的声音——
    Zi——zz——zz——zi——z——
    津津有味,专注的吮吸。世界静止恒古了。
    只有贪婪的吸食!
    孔庆东陶醉般闭上眼,他脸上的血色却愈来愈少,就像一块正在被慢慢挤干的海绵,渐渐失去了水份,变得干枯。孔庆东觉得自己身体的血只流向一个方向,哗哗的血流的声音充斥他的耳鼓。突然,他的小腹痉挛般的收缩,下体如火山爆发一样,噗的一声,喷射出可怜的几滴精液。整个孔庆东的身体,犹如被抽了筋的蛇,一软,躺在那里不动了。
    邻家妹子缓缓地站起身,她的肚子已非常明显鼓起来,如怀孕10个月的女人。她痴痴地笑着,望着孔庆东的尸体,喉咙里却发出惨人的声音:HA——YA——KU——
    随着这惨绝刺耳的异音,邻家妹子用力夸张地扭了扭那细长的甚没有发育成熟的脖子,从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饱隔。眨眼间,邻家妹子变成了大胡子会主的模样,他十分满足地扭动着赤裸着的臀部,冲一动不动的仰躺在那里的孔庆东做了一个极度夸张变形的鬼脸,突出来的黑眼珠子可以和鼻尖齐平。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小屋里响起:“小子,现在你和我一样自由了,你可以去找你想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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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5: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6章 大脚婆

           石佛镇似乎如往常一样平静,人们依然过着悠闲的小镇日子。石佛镇惟一的主街道两旁,有近百家经营玉货的大小门店,比较知名的如张家金玉店、王家玉铺、孙家石佛记、白门老玉店、老坑玉店等这时候都敞开着门,但顾客寥寥。有的店主在屋里收拾整理货柜,给玉货抹油打蜡;有的店主则躺在门口的吊床上优哉游哉,更有三五个人聚在一处打扑克牌、拱猪,输家把纸条贴到鼻尖上,钻到桌子下面学狗叫,引得围观者“吁吁”起哄戏笑……
    然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下面,又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安与躁动。一股恐怖的潜流正悄然入侵,在石佛镇人的心里撒下一层薄薄的若有似无的阴影。
    孔家老店的老板、石佛镇鬼协会秘书长孔令白站在柜台后面把玩着一个新收的玉白菜,这棵岫玉白菜成色十足,玲珑剔透,做功也非常讲究。内行人一看便晓得是玉雕高手的杰作。
    侄子孔庆南整理完货柜,这时候闲下来,看着叔父专心致志研究玉白菜的样子,本不想打扰,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说:“叔叔,我听镇上有人讲,昨天观音河闹鬼了。”
    “真的吗?咱这镇上可是多少年没有听说闹鬼的事了。”孔令白并没有在意,市侩小民们闲得无聊传些小道消息也不足为奇。
    “听说是阴阳会那帮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小女子,眼看着就要被阴阳会的恶棍糟蹋了,突然从野猫林飘下来一个素衣女鬼,浑身穿着白色的衣服,赤着脚,她一出手就把凶狠野蛮的大胡子会主制服了。”孔庆南说。
    “是么?庆东这混蛋经常和阴阳会那帮人混在一处,昨晚回来一脸的慌张,我还骂他跟碰上吊死鬼似的。他是不是当时也在哪里?”孔令白停下手,若有所思。
    “我弟庆东现在在哪里呢?今天你有没有见到他?”孔庆南问。
    “唉,管他在哪里呢。我出门时看他的屋门还关着,这王八糕子懒得跟猪似的。真让他撞上鬼死了才好。我就省心了。”孔令白对自己这外不争气的儿子失望到极点。
    晕黄的太阳从头顶一点点偏下去,炎热依旧。十字路口几个摆水果摊的人因为汗流夹背炙热难奈,此刻都有些发蔫儿。有几个摊主索性躺在树荫下酣睡过去。大脚婆则精神颇好,红光满面的,挥着手中的小毛巾不时擦一擦汗。她盼着有人来买自己的水果,以便多挣一些钱。
    邻摊一个30多岁的小个子女人走过来,很神秘地说:“听说没有,昨晚观音河出现吸血鬼了,一个女吸血鬼,原本长得跟天仙似的,突然一变脸儿,长舌头、虚肿脸,长着白森森的獠牙。妈妈呀,吓死人了。这可不是我胡编的,都是阴阳会那帮兔仔儿说的,别他他们平常一个一个比鬼还凶,可是遇到真的吸血鬼,他们都吓个半死,有还几个吓得都尿裤子了。”
    大脚婆瞪了小个子女人一眼说:“阴阳会那帮青皮说话你也信?这世上真有吸血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都讲科学是生产力了,你咋还信这个哩?瞧一瞧,整个一没文化!”
    小个子女人被大脚婆的话呛得直伸脖子,讪讪说:“我其实是听我男人说的,他那大嘴啥都敢说。”
    大脚呵呵笑了笑说:“就是真有鬼,要是敢拿钱来买我的水果,我也敢卖给它。”
    小个子女人听了大脚婆这句话,吓得脸都变了色,折身回到自己的小摊前,半晌不言语。
    “瞧你那胆吧,还没有我们家黑猫的苦胆大哩!”大脚婆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一个躺在旁边睡觉的男人睁开眼,瞪了瞪大脚婆吼道:“大脚婆,发什么骚呢,老子正抱着美妞啃哩,却让你搅了一个好梦。”
    大脚婆不服气地回瞪他一眼说:“娘那个臭丫的,谁知道你抱的是美妞还是一个吊死鬼?”
    男人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用手抹了抹脸愤愤地说:“他奶奶的不睡了,晚上回家抱着老婆睡去。”
    16.2
    ……
    平静的街道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警车鸣响。从观音桥方向驶来一辆警车,在大街上扬起一路灰尘。警车来到十字路口的杂货摊前停下。车门打开,人高马大的石佛镇治安大队长侯建龙跳下车,身后紧跟着一个20出头的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也是一身警服打扮。
    侯建龙扑扇着衣服,大大列列在围着水果摊转了一圈,用手拍了拍一个大西瓜,吩咐小伙子:“小伍,过来,先搬50斤沙瓤红心的大西瓜到车上。”抬眼看到大脚婆,大跨步来到她摊前问:“大脚婆,我让你给我搞的新疆哈密瓜你给进了没有?你不说你有特殊渠道吗?再弄不来我可要抄你的水果摊了啊!”
    大脚婆早乐开了花,一拍大腿说:“大兄弟,大娘俺就是敢骗驴日的王八糕子,借个胆儿也不能骗你呀。你要的货昨个儿早到了,也不见你来取,我今早给放家里了。你帮我看着一会摊儿,我这立马就回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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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5:3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五,跟着大脚婆去抬一箱哈密瓜。不香不要啊!”侯建龙吩咐。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刚要迈步,被大脚婆拦住了:“你们当差干革命的太辛苦,坐在这里吃瓜吧,我一个人去去就来。”一边说,一边借了邻摊30多岁小个女人的三轮车,身子灵巧一跃,跨了上去。小三轮车一阵叮当响,拐进长长的巷道里。
    悠长悠长的古镇巷道,因为天热都把人堵在了家里,现在已很少有人走动。大脚婆风风火火地蹬着三轮车,一路吱吱哑哑往前走。汗水如柱一般,从她的脸上往下淌。她顺手抄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脚下更加用力蹬车。
    大脚婆家是一独门独院,来到院门口,看到小院的门虚掩着,大脚婆嘟囔一句:“娘的,早上走得急,破门都忘记关了。”下车推着三轮车进到院里。抬眼看屋门也没有锁,大脚婆稍一愣神,大声说:“死东西啥时候回来的?你死在学校才好哩!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吗?”
    “吱哑”一声推开门,侯丙魁像幽灵一般,正直愣愣地站在堂屋中央。
    大脚婆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西屋去,屋里面堆着大大小小满箱子的水果货物,她伏下身子,打算把最外面的一个写着产地新疆的哈密瓜大水果箱抱起来。这时候,大脚婆感到一双冰凉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腰,她不耐烦地说:“老不要脸的,不帮我做活,想做啥呢?”
    “俺想你了!”侯丙魁紧贴着大脚婆的后背,涎着脸歪着脑袋凑上来。
    大脚婆感到从自己男人口腔里喷出一股浓重的腐烂味道,她厌恶地把脸扭到一边,努力远离开他那张臭洪洪的嘴,说:“你又吃大蒜了?几天没刷牙了?”
    “咱下面的小弟弟想你了!”侯丙魁一边说,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
    “这会儿不行,治安大队长要买咱的整箱哈密瓜,一下子能赚它好几元哩。你别耽误我做生意。”大脚婆口气软下来。
    “老太婆,咱可是有日子没亲热了,你不想我,我想您呀,给我五分钟,就要五分钟便能解决了。”侯丙魁的手搂得更紧,大脚婆感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臀上,她的腿就有些发软,心里酥酥的,嗔怪着说:“老不死的东西,等我把这单生意做了,晚上回来咱陪您好好做一次。”
    侯丙魁没有再言语,一只手就要扯大脚婆的裤子。
    大脚婆急了,到手的钱不能不赚,和男人睡觉有的是时间和功夫。她突然一扭腰,把侯丙魁甩一趔趄,他那张原本要靠近大脚婆脖项的嘴,也不得不脱离开了。
    大脚婆一哈腰,匆匆抱起那满满一箱哈密瓜走出屋,放到三轮车上,身子一跃骑上车去,推着出了院门。三拐两拐,打一路急呼呼的铃声而去。
    侯丙魁的身子僵直地戳在那里,烂眼圈里的眼珠如一枚图钉固定不动了。房间里死一般的静,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果箱零乱地摆着,床上有、椅子上有,地上也有,屋里散发着水果味,同时还夹杂着一股霉味。
    一只黑猫从窗外跃进来,“噌噌”窜到屋梁上,一双大大的利眼盯着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侯丙魁看了又看,然后它纵身跃下来,落在最高的果箱上,一步一个台阶往下走,快靠近侯丙魁时,突然停住了已经抬起的前爪,它警惕地看着侯丙魁,眼睛里突然间充满了恐惧,“喵呜”一声,想纵身向斜刺里逃跑,但已经太晚了,侯丙魁的一只手如箭失般伸出去,紧紧地扣住了黑猫的脑袋。他慢慢地把黑猫抓到自己的眼前,努力睁大自己那只烂眼睛,与黑猫的眼睛对视了片刻。
    黑猫发出恐惧而绝望的叫声。
    侯丙魁鼻子里哼哼着,把自己张开的大嘴狠狠地压在黑猫细细的脖子上。
    “喵——呜”,这是黑猫发出最后的一声,紧接着它的身子激烈地扭动,四条腿拼命乱蹬,但一切都无济于事。黑猫的黑色的毛掉了,随着从侯丙魁嘴角溢出来的血液,粘在侯丙魁的嘴上、鼻尖上和手上。
    FI——FI——ZI——ZI——FZI——屋里晌起贪婪的吮吸声。
    小小的房间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黑猫的身体如一个泄了气的袋子,一点点,一点点在萎缩、枯萎,最近只乘下了皮包着肉骨头。侯丙魁抬起嘴,如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满意地点点头,突然,一甩手,黑猫的尸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在砸在墙角处。黑猫依然大睁着眼眼,盯着这个吸干了它血的杀手。
    侯丙魁抓起一片破布,擦了擦嘴角的猫血,他似乎感到嘴里还夹杂着几根猫毛,使劲儿吐了几口痰,吐出来的全都是红红的血色粘液体。
    侯丙魁仿佛在吸血期间获得了某种力量,他的面色恢复了红润,眼睛发着幽幽的蓝光。他用力转了转自己的脖子,突然伏下身,用手在地上像黑猫一样刨了又刨,身子一纵,竟然敏捷地跃上了房梁。他的双脚掌心紧扣着梁柱,手上十指死死地扳着一根枝柱,从梁下往下面看了看,麻木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可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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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6: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7章 白军儒

           在从省城通往石佛镇的县级公路上,一辆白色的人货两用车正快速行驶。
    石佛二中的校长白军儒坐在儿子的车上闭目养神,十余天的省城生活他还比较满意,妹妹、妹夫一家对他照顾得十分周到,陪他狂商场,看动植物园、逛花园,他对省城高级中学的图书馆建设很有兴趣,特意去看了三趟,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把石佛二中的图书馆重新规划一下,有很多图书堆在那个黑屋子里有10多年没有动,实在是对人类精神粮食的浪费。这不能不说是他白军儒的责任。
    妹夫对白军儒敬佩至极,待若上宾。当然不是没有原因,妹妹的小儿子,他的外甥就是从他的石佛镇二中考上北京一所名牌大学的。除了外甥本人聪明好学之外,谁能说没有一点他这做舅舅的功劳呢?
    但在古镇生活习惯了的白军儒,很难适应大城市的拥挤和繁闹,污着的空气,光污染与声污染等等,令白军儒感到非常不舒适,他最终决定尽早回到小镇来,广阔安静的学校,高大浓郁的参天大树,幽静的校院小路,尤其是那安宁平清的校院里的独家院落,才使他感到最舒心畅快的。省城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小镇。这也许是几十年养成的生活习惯,人是适于环境的动物,当他适应某种环境后,就很难再快速地适应另一种新环境,尤其像他白军儒这种上了年纪的所谓知识分子。
    白啸天,白军儒的儿子、曹玉娟的丈夫。与文质彬彬的白军儒相比,白啸天简直就是一介武夫,雄建的骨架,粗胳膊粗腿,方方正正的脸,浓眉大眼阔嘴。因为有老爹在车上坐着,折啸天的车开得比任何时候都平稳,白军儒在车上几乎要睡着了。
    一阵手机和弦铃响,白啸天打开手机,是他的生意伙伴打来的。白啸天努力使自己平静地接着电话,俨然一位身经百战的大老板,像发现猎物的豹子,迈着稳健的步伐,窥虚着不远处的猎物,只瞅时机成熟,突然出击,直扑咽喉。白啸天接完电话,眼露喜色,嘴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吁”声。
    “怎么,有什么事吗?”对于儿子在生意场上的表现,白军儒不得不暗暗地吃惊与佩服。但父与子似乎与生俱来,即存在着天然的血缘关系,同时又存在着很难跨越的鸿沟。白军儒睁开眼问儿子,他从不过问儿子生意上的事情,他们父子之间本来就缺少交流,但这样长途行车,说话其实也是一种休息。
    白啸天透过车内镜看了看父亲,说:“一个大单子意,那家伙终于沉不住气了,刚才主动打电话来,想再和我谈谈。听他的意思,是要让步了,明天一早我得赶回省城,一定要把合同签了。这一回上天开眼要让我大赚一笔了。”
    “能赚多少钱?”白军儒对儿子爱财如命有态度颇有微词。
    “50多万!”白啸天说着,脚下用力加大油门,然而车突然如老牛生病一般,哼了两哼,熄火了。白啸天感到诧异,皱一皱眉,松开油门,等停稳车后拉开车门,下去检查。
    白军儒闲得百无聊懒,想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就也跟着走下车。这里是白石岗,再往前走就是野猫林,过去野猫林就到石佛镇了。白军儒无意中抬头往远处看,突然他觉得车的正前方路中间亮光一闪,在白光中出现一个穿着素白衣服的女子。白军儒以为自己老眼晕花,他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去,果然那里站着一个年轻的素白衣服的女子,脚上穿着一双雪白色的舞鞋。白军儒如中雷击一般浑身肌肉一紧,神色大变,脱口说:“叶莲,鬼!”
    17.2
    “叭”的一声,白啸天猛然合上车盖,虽然车盖的声音不少,他还是听到了父亲失声大喊,急忙转来问:“怎么回事?爹!”
    白军儒低头眨一眨眼睛,再次瞪大眼往前面的路中央看去,宽阔的白油马路,空荡荡的路面,什么也没有!他的身体向后倒退一步,依在车身上,胸部急剧起伏,惊魂末定。白军儒看了看前来的儿子,松了一口气说:“没,没什么。你的车修好了没有?”
    “只是一点小问题,已经好了。”白啸天拍拍手,轻松地说。
    “走吧,快离开这里。”白军儒转身想上车,但腿一软,差一点跌倒。
    白啸天急忙伸手,搀扶着他上车。
    白啸天坐定后,连着打了两次火,车猛然一颤,终于启动了。
    好一段的沉默!
    最后,白啸天打破了沉默,刚才那一声大叫让他真正感到了父亲从心底里发出的那种恐惧。而他也分明听到了父亲脱口而出呼唤了一个人的名字。
    “叶莲,是谁?”白啸天尽量平静地问。
    表面平静的白军儒,内心却一直在巨烈的振荡着.就仿佛熬开的一锅油,突然投进了一把朝天椒。沸腾、刺激、刺疼!他沉浸在某种回忆里,不能自拨。对于儿子的提问,他似乎不愿提及,半晌才缓缓地开口说:“一个女英语教师,16年前在学校她自己的住室里上吊,被一个学生发现时,已经死了。”
    “为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白啸天问,他隐约感觉这个女人的死与父亲有些关系。而父亲的表情也无形中证明了他的这一点猜测。
    “那时候你远在新疆,不在我身边,当然不知道。至于她的死,我也不十分清楚,好像是因为谈对象的事,她大学的恋人爱上了一个副部级干部的千金,为了自己的仕途,与她吹了!”白军儒脸向车窗外瞧了瞧:“她家,就住在山那边叶家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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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7:09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啸天开车继续前进。一边想安慰白军儒:“都过去10多年了,你这会儿怎么无端想起她来?”
    “我的眼看花了!”白军儒抚了抚发胀的太阳穴,又闭上眼,他不想和儿子再多说什么,依然“怦怦”的激烈心跳让他感到整个身体都有些不适。难道刚才真的是自己看花了眼?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看花了眼?叶莲啊叶莲,十几年过去了,这个名字却像魔咒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有时候甚至让他无法喘气。
    车驶过石佛山,驶过观音桥,驶过贞女牌坊,向右行一拐,驶进一条长长的巷道。又绕了两个半圈儿,再往前就可以看到石佛二中了。理发店的王瘸子从理发屋里出来,看到由远而近的车,陪着笑脸大声招呼:“是白校长回来了吗?这可有一阵子没见你了。身体还好吧?”
    “回来了!好、好。”白军儒从车窗内向王瘸子点头回答。
    学校的大门锁着,只能两扇大门间硕大的缝隙可供人出入。白啸天摁了几声喇叭,仍不见侯丙魁出来开门。理发店的王瘸子持着理发推子,一瘸一拐跟过来说:“老侯有两天没见他了,是不是暑假没事儿他回家去了。”
    白军儒自己下了车,看到关闭着的大门,心里很不痛快,也不让儿子送他。“你快回去吧,明儿一早不是还要回省城吗?早点休息。”白军儒头也不回地说着,自己兀自拎了包裹,从大门缝隙间侧身进去。
    白啸天开车掉转头,摁了两声嗽叭,开走了。
    七月的校院荒草满地。学生放假,没有人踩踏的野草和花朵,有机会疯长了。人就像这些野草野花,如果不修剪,由着性子长,就会长疯、长毁,长得无规无矩、一塌糊涂。学生就像这些花草,得不到及时修剪才是正道。白军儒恨恨地想。
    白军儒的妻子纪桂香正在院中拿着扫把打扫卫生,听到隐隐约约的车鸣声,便放下扫把,匆匆地赶出来,迎面正碰上白军儒一个人擒着包回来。
    “儿子走了?”纪桂花香有些遗憾地问。心里暗怪儿子白军儒也不进门来看一看自己,不就是多走几步路吗!年轻人总是不懂得老年人的心思。
    白军儒木着脸“嗯”了一声,反问:“见着老侯没有?”
    纪桂香想一想说:“好像前两天还见他拉着酒瓶去打酒。这两日倒没注意他了。”
    白军儒进到屋里,放下包裹,接过老伴递来的毛巾,胡乱洗一把脸。坐下来心神不定地喝了半杯水,便起身往外走。
    “刚回来,气还没有喘匀哩,你又要做什么去?”纪桂香在后面惴惴不安地问。
    白军儒也不回答,径直出了门。路过大庙小院,白军儒听到好像有书架桌椅倒塌的声响,或者是关闭门窗的声音。
    侯丙魁在这里干什么?他愣了愣,一扭身拐进大庙院,各处寻视一遍,没有发现侯丙魁的影子。他无意中目光落在堆放图书的那个房间,不由一皱眉,门锁似乎被人刚打开过,上面有清晰的灰尘被抹去的痕迹。
    这个该死的老侯、蠢货,没经过我的同意竟敢擅自打开这扇门!难道他忘了我的交待了吗?只要我白军儒在这个学校当一天领导,这扇门就不许打开。老侯为什么不听?白军儒的脸色暗下来,阴沉得仿佛可以拧下四两水。他的眼睛没有再抬起来,也没有隔着门缝朝屋里窥望,但他还是闻到了屋内散发出来的图书潮霉的味道。
    (白军儒没有看见,在叶莲老师的屋内,此刻有一个悬吊在横梁上的女子,脸颊浮肿,脸皮如快要浓破一般,舌头伸得长长的挡住了脖项,双眼突出。大张的嘴里,悠悠地发出:
    HA——YA——KU——)
    白军儒扭身朝外走,忽然感到门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一双大大的暴突出来的眼睛,充满仇冤地盯着他。白军儒觉得如有芒刺在背,他不由得猛然一激灵,猛转回身细看,什么也没有。阳光透过树梢,照在那扇斑驳的古老的门上。大庙院落的正北向就是大庙,殿堂内黑黝黝的,一颗巨大的树遮挡了所有的阳光。都过去10多年了,连骨头恐怕早都化成土了。白军儒暗自嘲笑自己,勇敢地迈步跨出了大庙小院。
    穿过杂草丛生的操场,白军儒来到侯丙魁的屋门前。那扇门是门虚掩着的。白军儒站在门口高声喊:“老侯!在屋里吗?”
    没有人答应,白军儒推门走进屋里。
    这是一间坐南朝北的房,后窗用旧报纸封了,屋里显得非常暗。一股刺鼻的酒味和霉味直扑口鼻,白军儒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屋里太暗,白军儒的眼睛有些不适应,拉开了电灯。临窗的桌上,摆着的一碟花生豆已经霉变,长了一层白呼呼的毛,一瓶酒畅着口儿,瓶里还留下一半没有喝。床上的被单子并没有叠,零乱地与枕头放在一处,一只空酒杯歪倒在床头。
    白军儒不由得一皱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个烂眼仔会到那里去?难道有事回家了?或者是失踪了?白军儒不愿往下想,他感到屋里有种阴森森死亡的气息,仿佛自己置于一个挖掘开的坟墓之中。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一步步倒退出去,顺手把侯丙魁的门虚掩上。
    当那扇门轻轻虚掩上,当白军儒的脚步声惭惭远去。在门的后面,突然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就像一个人在暴饮暴食之后,从喉咙最深出,身不由己打了一个心满意足的饱嗝儿——G——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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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8章 白啸天

           曹玉娟的丈夫白啸天驾车沿着石佛镇的胡同串行,这条路他太熟悉了,闭着眼睛可以西摸到东。车驶过几条小胡同,穿过石佛镇主街,再往前驶过一段胡同,赫然开阔,在垂直的小街对过,白啸天看到了“富春堂”三个子字。那里是他的岳父曹华栋开的诊所,在老岳父和妻子曹玉娟的经营下,一切都有条有理,而且数十年间在石佛镇方圆百里闯下了好名声,小镇上的人有小病小痛都来这里看病、取药。那些偏远的乡下人,也会专门走十几里路,翻山越岭前来富春堂就诊。
    白啸天在路口靠边停车,他屁股没有动,而是点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在考虑该不该这时候去见曹玉娟。他与妻子的暗战已经很有时日了。自从那一次被她无意中撞上自己和梅小青在屋里上床后,曹玉娟就非常觉绝地搬离了悦来客栈的家。那一次都怪自己疏忽,大白天看到穿着性感的梅小青后,突然来了性趣,两个人眉眼勾搭,偷偷来到自己家里,刚进屋就迫不及待地解馋。原只想三二分钟解决的事情,却做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性趣昂然,都达到了浑然忘记时空的感觉。结果,被从富春堂回来的曹玉娟撞个正着。
    在白啸天的内心深处,梅小青与曹玉娟根本无法相比,虽然两个女人各有各的漂亮,但相比其他方面,梅小青无一处能占到上锋。在石佛镇,曹玉娟的好名声几乎没人不知,她不但有漂亮的外表,还有一棵善良的心。她不仅医术高超,对待任何病人从来都是小心呵护,克尽职守。白啸天不是傻子,能够拥有曹玉娟这样才貌双全、万里挑一的女人,可算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他不希望石佛镇上最漂亮、贤惠、大方、有能力的女人,就这样轻易旁落到别人手里。
    曹玉娟属于那种外柔内刚的女人,自从知道自己的床上睡过另一个女人之后,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对女儿和父母捅破这层窗纸,但她似乎已下定决心要离婚。白啸天不死心,他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这个白衣天使能放他一马,宽恕自己的风流罪,再回到他身边来。掐灭香烟,白啸天重新启动了车,这辆车如猛兽一般轰鸣一声,,忽地往前一窜,向富春堂直驶过去。
    富春堂大厅里有几个病人在坐着等候看病。护士赵姨正在给一个病人打吊针。透过窗户,她看到白啸天的从小街对面直驶过来,停在富春堂北侧。白啸天从车上跳下来。赵姨迎出门去:“白啸天,好久没见你,今天有时间来了?”
    白啸天没有多少客气,愣愣问:“曹玉娟呢?”
    赵姨说:“刚才还在诊室,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忙到现在。这会儿可能上楼休息了。”
    白啸天到诊室与岳父曹华栋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出来,从富春堂的北外侧,顺着楼梯径直上三楼,来到曹玉娟的门前,“啪啪啪”敲门。
    曹玉娟正坐在屋内核妆台前,医生帽挂在旁边的衣裳架上。镜中的女人30多岁,齐耳的短发,大而有神的凤眼。岁月催人老,过了30岁后,曹玉娟开始注意自己眼角的鱼尾纹来,听说它是最能看出一个女人年纪的。曹玉娟对着镜子瞧了又瞧,眼角下面,已经可以看到细细的鱼尾纹了,而且似乎越来越多。她叹了一口气,手不知不觉拉开抽屉,抽屉里面放着一张发黄的陈旧合影照片,那是她在中学时代与同班同学的一张合影,上面的自己还是一个稚嫩的小女生,梳着羊尾巴小辫子。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天真无邪和对未来的期盼。照片上,在她的身后站着的,就是土坤,一个毛头小男孩,炯炯有神的眼神望过来,似乎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她忍不住伸手去轻轻地触扶……
    时间真是一个魔方,十几年后,一个纤弱内向的小男孩儿,长成了一个粗旷的男子汉。当土坤穿着牛崽裤,短汉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他吗?那个夺走她英语学习委员职位、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叩开她少女心扉的小男孩儿?看到土坤身边的阿萍,曹玉娟忍不住在心里慨叹:他已经有女人了!做他的女人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这世界上果真存在着所谓的有缘无份!她和土坤有缘在今生相识、同窗,却无份相厮相守在一起。现在,自己的婚姻算什么呢?没有了爱的内容,只是一个形式或者空壳罢了。曹玉娟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传来“砰、砰”急促的敲门声。
    曹玉娟急忙锁上抽屉,站起身连忙说:“来了,谁呀?”一边说一边打开门。
    看到门口站着的白啸天,曹玉娟被吓了一跳。她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问:“你来干什么?”
    白啸天推开曹玉娟,径直走到屋里说:“我来看看老婆还不行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最近要做成一笔50多万的生意,不过明天一早我还得去省城一趟,把一些细枝节再敲定下来。”
    曹玉娟冷冷地说:“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了,去跟你那个女人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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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8 16:57:37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啸天佯做委屈地说:“玉娟,你何必要这样,我和小梅,不,和梅小青只有一次,那天是我喝多了酒,正好碰上她在房间里洗澡,你知道的,男人怎么能禁得起赤裸的女体诱惑呢?都怪我一时把持不住——”
    曹玉娟转过身去,打断他:“不要拿酒做借口。是不是所有无德的男人都像你这样,犯了不可饶恕的错,都会拿酒来当遮羞布?果真就那么一次吗?不要再骗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有来往。你以为我是3岁小孩子是不是?我们不是一路人,还是趁早离婚吧,你去和那个女人过日子,我和白娃一起过。”
    因为天气炎热,曹玉娟上身穿着一个粉色短袖,下身是一件七分白裤,脱去了医生的白大褂,显出她苗条的腰身和丰满的胸部,更加妩媚动人。此刻因为生气,胸脯巨烈的起伏。望着曹玉娟挺拔的背影,和那粉白粉白性感的耳垂儿,白啸天忽然有一种强列的性冲动,他向前一步从后面猛然抱住了曹玉娟说:“宝贝,别生气了,咱们合好吧,好久没有在一起,我真的很想你。”一边说,一边轻轻地叨住曹玉娟的一侧耳垂儿。
    曹玉娟猛力挣扎,推开白啸天说:“你不觉得你身上很脏吗?你休想碰我。”
    白啸天愣了愣,他嗅了嗅自己的衣袖说:“我,我昨天晚上刚洗过澡,哪里又脏了?”
    曹玉娟厌恶地说:“你浑身每个毛孔都脏!都让我恶心!”
    白啸天这才明白过来,曹玉娟是因自己与梅小青发生性关系而嫌弃他。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撕下面皮,再一次猛扑上去:“别他妈的娇情了,做为女人这么久不做,你就不想?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上床了?”一边说,一边要强行扒曹玉娟的裤带。
    曹玉娟奋力挣扎说:“快放开我,再不放我就喊人了!你这个臭流氓!”
    “你喊吧,老子睡自己的老婆,有正当‘驾驶执照’,即合理又合法,谁他妈敢来管?”白啸天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把大嘴紧紧贴在曹玉娟的脖项上。
    面对强壮威猛的白啸天,曹玉娟明显不是对手。在两个人的撕扯中,不知不觉靠近了旁边的桌子,曹玉娟无意中手碰到了桌上的花瓶,这提醒了她,她抄起那只长颈大肚子的花瓶,砸向白啸天的脑袋。
    白啸天正努力伸长舌头,贪婪地甜着曹玉娟白晰的脖项,感觉一股凉风袭来,他本能一闪,但还是砸在了他的左后脑位置,“叭”,花瓶跌落地上,碎成八瓣儿。
    白啸天松开手,曹玉娟剩势将他推出门外,并从里面将门反锁。
    白啸天踉跄两步才站稳脚跟,后脑蒙蒙的有些疼,他用手摸摸后脑勺,触到一捏热烘烘的血。没想到曹玉娟会如此拼尽力量,像对付流氓强奸犯那样对待自己。白啸天恼羞成怒,他狠狠地骂一句:“臭娘们儿,老子今天活剥了你——”一边说一边抬脚欲踹门。
    这时,白啸天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知道是梅小青打来的!他的心突然平和下来,一种报复的欲望开始在胸前鼓荡。白啸天简单说了一句:“你等着我吧,我很快就到了。”
    白啸天关了手机,冲屋里愤愤地骂道:“曹玉娟,你个臭娘们,等着老子回来看我咋收拾你!”说完气汹汹转身走了。
    听着白啸天的脚步声逐渐离去,靠在门上的曹玉娟身子突然一软,顺势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如珍珠断线一般流下来。
    往事不堪回首。一年前的一天,曹玉娟在富春堂诊所忙完工作,寻思自己有几日没回家去看白啸天,便洗了个澡,清清爽爽换上干净的衣服。白娃那几日身体不舒服,脸色发黄,不想吃饭,发低烧,体温一直在三十七度二三徘徊,为随时观察,没有送她上学。曹玉娟暂时把白娃交待给赵姨帮忙看管。
    安排好女儿,曹玉娟准备回去陪一陪自己的丈夫。女人就是女人,身体有那种结构,又是30岁左右这样如狼似虎的年龄,她不否认自己同样有那方面的需求,尤其是在工作之余、在夜深人静之时,她的肌肤会有一种焦渴的感觉,渴望被扶摸拥抱和滋润。作为医生,熟知人体需要的曹玉娟当然知道,身强力壮的白啸天也会有这种需求,他在那方面的欲望比自己要强烈得多。
    新婚那段日子,白啸天几乎天天都有性的要求,而且不分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有需求,他就会蛮横地要她,白啸天喜欢在家里各种地方做爱,有时候她正在厨房做饭,他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脱她的衣服……等两个人闻到菜烧糊的味道才收手。有时候她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做爱,白啸天甚至偷偷人省城专门订购买一种用来做爱的所谓性爱椅……那时候,曹玉娟和很多新婚的女子一样,觉得白啸天如此是深深地爱着自己,因此,她也快乐着、享受着,从不拒绝。
    性爱是中国人发明的一个形象鲜明的词儿,性和爱应该是并存的,二者相辅相承,互相促进。有性的爱会更浓烈,而只有伴着爱的性才是真正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灵与肉的交融,是一首自然的赞歌。没有性的爱是有缺陷的,是不完美的;而没有爱的性,则是摧残、是侮辱,是强奸!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之间文化素质、兴趣爱好等方面的差异却越来越明显,共同语言越来越少。白雪公主的梦在现实面前,一点点破灭。所谓的王子与公主,并没有过上永远幸福快乐的日子。曹玉娟为此焦虑、偷偷哭泣,她努力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去适应自己的丈夫和这个新家。但在她和白啸天之间,总有某种不和谐的因素存在……
    悦来客栈的大堂只有叶小水在值班,曹玉娟进门时,发现叶小水的很意外的神态,这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曹玉娟并没有在意,她不是那种见风就是雨、爱追寻珠丝马迹的女人。简单问了问叶小水这几日客栈的营业情况。还是老样子,全国经济都不景气,看电视听收音机知道,这是受东南亚金融风暴的影响。金融风暴也波及到这座偏远的中原小镇,波及到白家开的这个悦来客栈。而在前一年,悦来客栈还是人来人往非常兴旺,来这里借住的,都是财大气粗的金玉珠宝界老板,他们并不在意吃住这一点花销,只要环境好、服务优,他们乐意掏银子。为此,白啸天装修出一个总统套房,专门为那些巨商们准备。
    石佛镇从历史上就是一个玉货交易的集散重地。但自前年下半年开始,旅店生意明显减少,几十间客房几乎全部空着,只是偶而有几个旅客光顾。旅客少了,经营收入自然受到影响,白啸天不得不辞掉大多数服务员,留下叶小水、周小蒙和梅小青帮自己照看。叶小水、周小蒙是服务员,梅小青不是,她是管理人员。
    那天,在悦来客栈的大堂,曹玉娟并没有看到白啸天,也没有看到梅小青。但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曹玉娟一直不清楚,白啸天是如何和梅小青认识的。只记得有一天白啸天突然对自己说,你要照看你父亲的富春堂,又要为客栈操心,太累了,我又招了一个服务员,她原来在南方打工,有过类似旅店经营管理的经验,可以帮你料理客栈方面的杂务。曹玉娟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因为她的精力的确几乎全部放在了富春堂,她也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女医生。尤其是近几年来,她的医术在父亲的传授和自己的努力下增进很大,方圆几十里,有些人患病就专门奔她来,请她诊治。事业精进的曹玉娟做梦也想不到,家庭危机正悄然逼近。而这个女人,就是从南方回来、所谓见过大世面的梅小青。
    梅小青的确很能干,没过几日就把客栈规整得井井有条,使她和白啸天省去很大的心思。曹玉娟感觉肩上的担子卸去了很多,也乐得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父亲的富春堂。然而,曹玉娟不知道从何时起,梅小青这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已把自己的丈夫拉下了水,在她和丈夫之间狠狠地插了一腿。
    一个极普通的日子,事先也没有任何征兆。曹玉娟从客栈大堂出来,往后面他们夫妻的居室走,人还没进屋,便透过门窗听到屋里传出异样的声音,结过婚或者有过性高潮经历的女人都不会对此陌生,像叹息又像是抽泣,实际是一种肉体和灵魂极度愉悦的发自腹肺的呻吟。曹玉娟做为过来人如何听不出来呢?曹玉娟的脑袋“嗡”一下,立即就大了,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在他们的婚床上干那种事情!出于本能,想也没有多想的曹玉娟奋力去推开门、用钥匙开门,但门从里面反插着,看来他们做爱也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这对狗男女只是没想到曹玉娟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门,终于开了,站在门口的是自己的男人白啸天。
    那个女人衣衫不整、披头乱发,匆匆拉开门从他们旁边溜走了。曹玉娟不是泼妇,不追会上去扯住这个女人当作白啸天背叛自己的证据,跟白啸天哭闹撒野。曹玉娟轻蔑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转过头愤怒地盯着自己的男人,那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这时候竟然显得无耻与下流至极。她忍无可忍,抡起巴掌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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