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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卤猪鼻子

《石佛镇》 作者:亦农(18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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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47: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2章 偷窥

           三步之内,必有外人。隔墙有耳。越不知道的,越想知道。依如爱、恨,依如恐惧与惊喜,人性使然,大的如此。鬼使神差也罢,贱心淫贼也罢,古往今来行之者涛涛如黄河之水。古有宫庭淫乱、权霸弥天;现实中同事之间、左邻右舍,甚至亲朋好友父母子侄,就没有窃听、偷窥吗?当你阅读此文,津津有味深陷其中,身边不远或许就有一双眼盯着你。别猛然抬头,也别四顾左右,请用心感知,在你的身后,在窗外,或者在头顶天花板缝隙之间,有一个针孔探头正将它黑洞洞的眼锁住了你。
    ……
    七月十四日的悦来客栈大堂,与往日清冷相比有所不同,三三二二外地顾客拎着大包小包,有的还自驾车前来。前台服务员叶小水和另外两个同样年轻的女服务员王玲、白瑛正在有条不紊地工作。
    前台客服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叶小水快步走过去接听。
    一个男声:“悦来客栈吗?我要订房。”
    叶小水:“请问你要订哪间?我们这里有普通房、贵宾房和总统套房。这两日客人比较多,贵宾房已没有了,只剩下普通房和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我们要了,另外再给我们订两间贵宾房。”
    叶小水:“对不起,贵宾房没有了。”
    “嘿,一个小镇,哪来那么多人啊?”
    叶小水:“是这样先生,七月十五鬼节,我们镇上年年从十五到十八要搞三天活动,所以——”
    “那就再给我们订两间普通房,离总统套房越近越好。”
    叶小水:“好的,先生请你留下姓名和联系方法。”
    “宋健华宋主任。”刚说出来,对方又更改道:“不,你记钱志鹏钱经理吧!姑娘好甜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叶小水:“谢谢,我叫叶小水,请问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到?打算住几天?”
    “明天,明天上午吧。先订三天。”
    叶小水迅速做好记录。总统套房是白啸天在梅小青的建议下特别装修出一套高档豪华住房,每晚费用1万元,如今竟然有人提出预订,可见来头不小。叶小水心里又惊又喜,过去贴在王玲的耳边说:“明天要来一个大富翁,把总统套房都给包了。”
    王玲瞪大双眼,樱桃红的小嘴张成圆形:“世上有钱人是真有钱,一晚上一万,超过我们一年的工资了。梅姐真是见过世面,她好有眼光哎,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去!”
    叶小水摇摇头,压低声音:“我不想去说!”
    王玲泼辣地一拍叶小水的胸:“给你个拍领导马屁的机会,你还不要?说不定梅姐一高兴这个月就会多发一些奖金给你!”
    叶小水坚定地摇摇头:“我不去,你想去你去吧。”
    王玲:“你真不去,那我可去了!”
    叶小水平静地说:“讨好领导的机会让给你,去吧!”
    “好啦!”王玲激动地一拍手,在叶小水耳畔一吻说:“谢谢小水!”
    王玲抬眼寻找梅小青,她上哪里去了?刚才还看到她从玉货店那边走过来。她会不会回了自己的卧室。这些日子梅小青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白天也总爱往自己屋跑。王玲知道这个妖艳的女人非常在意自己的妆扮,一天不知要补化几次妆,换几身衣服。肯定又回她的屋子里了。王玲走出大堂,走向后院。
    相对前面大院的人来人往,悦来客栈的后院显得冷冷静静没有人声。王玲莲步轻移来到梅小青的房门口,抬手准备敲门。这时候,王玲听到室内传来一种奇怪的令她不安的声音。这种声音她并不陌生,她在哥哥嫂子的卧室外面曾无意中听到过,有几次半夜起来小解,路过悦来客栈的客房,她也听到过。
    王玲忍不住停下手,侧耳细听。
    声音从卧室的窗缝传出来,先是细微而轻的梅小青舒服地低呤,和“哧哧”的戏笑。王玲估计不是梅小青一个人,不由得高抬腿轻迈步靠近窗口,屏住呼吸,用手指在嘴里湿了湿,然后将那湿润的食指轻轻去捅窗纸,无声地将其戳破一个小洞,探出头闭上一只眼,拿另一只眼聚光往里瞧。这一瞧,她差一点惊叫出声。
    昏暗的屋里,梅小青和悦来客栈的大老板白啸天正行淫取乐。白啸天赤身裸体仰躺在凉席上,梅小青一丝不挂骑在他身上,双手摁住了白啸天的胸膛,腰部上下前后纵动,胸挺起老高,丰满的乳房如一对白兔上下颤动,白啸天的双手托在下面摩挲把玩。
    王玲十六岁时和邻村一个男同学相好,两人到校园外一个少有人去的芦苇丛中约会,那小男生开始只是搂搂抱抱,后来两双手便不安分起来,先从衣服下往上伸着摸她的乳房,又穿过裤带往下面身。如花妙龄的王玲也青春似火,一点即着。虽有推搡阻挠,不但没起到真正的拒绝作用,反而如给火上烧油,成了对那小男生的纵容,最后两人发生了那种男女关系。王玲体味品尝过其中的滋味,自然早就知道了男女之事。只是后来这小同学随民工大潮去了广东省深圳打工,两人相隔千里,远水解不了近渴,便再无联系。
    此刻,王玲目睹梅小青和白啸天的淫乐淫态,心中奇痒,喉咙干涩,下面不知不觉间已经湿了。王玲明明知道自己这样窥视不好,但双腿却无意迈步退去,她禁不住继续站在窗外偷窥。忽见那白啸天身子猛然一挺,大叫一声,梅小青也呼吸突然急促,腹部巨烈地起伏波动,从喉咙里发出畅快呻吟。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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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4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王玲再不敢看下去,扭身就走,不小心脚步下碰到一个旧瓦罐,是烧锅炉的王妈不知何时放在这里的,“哗啦”一声,在寂静的后院声音显得格外响亮。王玲暗叫不好,撒腿就往前门跑,但已经迟了。她的眼前突然一白,梅小青赤身裸体站在那里。
    “梅姐,我,我——”
    “我什么?急着走吗?多好看的戏呀!”
    王玲脸红脖涨,嚅嚅不敢语。
    “你看都看到了?还怕什么?想不想也试一试?这可是人世间最美妙的好事,男欢女爱,你不会没有品尝过吧?”梅小青冷森森地逼视过来,王玲看了她一眼,不敢和她对视,急忙低下头去。
    梅小青突然伸手,掐住王玲的脖子,一股巨大的力量挟持着王玲进了她的房间,房门“叭”地在王玲身后关上了。
    梅上青的床上没有人,白啸天哪去了?
    梅小青冷笑着招手:“啸天,这还有一个嫩鸡,要不要尝一尝鲜!”
    王玲感到一双冰凉的大手从背后握住了她细细的腰肢,她的肌肤不由得猛一收缩。同时感到自己背后被人紧紧地粘贴住了,一根硬硬的东西顶在紧绷着的的臀部敏感位置。
    梅小青站到王玲面前,一双杏眼阴冷地看着她。梅小青的手轻轻地在王玲身上一划,那一排扭扣“哗”地解开,里面露出尚不丰满的白晰的胸和紧绷如瓷的小腹。梅小青伸食指在王玲胸前一挑,她的粉红色的纹胸已嘣然脱落。“啧啧,好漂亮的小嫩乳啊,像熟透的樱桃,一挤一包水儿。”说着,伸出右手三个指头捏住了那粒嫩乳。
    “不,不!”王玲又羞又痛,却不敢大声叫喊,只是本能地抬起两个胳膊要护自己的胸部。
    背后那双冰凉的双手已熟练地解开王玲的裙带。短短的裙子悄然落在王玲的脚上,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雪白的三角内裤。王玲两双手又去护自己的下体,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白,白老板,求求你看在曹大夫的面上,放过我!”王玲不敢回头面对白啸天,她的脑子纷乱如麻,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叭”梅小青一巴掌扇在王玲的脸上,立即那张粉嫩的脸上亮起五根指痕。一道血水从王玲的嘴角流出来。“没眼色的东西,少在姑奶奶这里提那个女人的名字!”梅小青恶狠狠地说。
    白啸天那双已经游弋到王玲下身敏感地带的手,突然僵在那里。
    “曹玉娟,妻子,曹玉娟,妻子……”冥冥中这几个字在他的脑海如闪电一般乍现。这些日子与梅小青的纵情淫乐使他忘记了曹玉娟。眼下因为王玲的求饶,却使他的脑海再度出现曹玉娟的身影,那个做自己老婆的女人!
    “曹玉娟——”白啸天木然僵立。
    “快,啸天,多嫩的小妮子,来,我帮你!”梅小青淫笑着一把扯下王玲惟一的内裤。同时,她扑上来紧紧挤贴在王玲的前身,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嘴唇摁在了王玲的脖顶上。梅小青浓密的头发遮挡了她的脸,看不清她在王玲的脖项上做了什么。
    一切都来不及了,贞操丢失,死亡降临。
    那根肉楔猛然从王玲后部刺进去,如同一根冰凉的木楔子,分开她的肉体的缝隙,直刺进她的内核。王玲无助地呻吟一声,感觉白啸天就像一条攻击性极强的毒蛇,在自己的身体中长驱直入。她一阵眩晕,身体城堡失守。脖项上的梅小青贪婪地吮吸着王玲,王玲感到脖项与肩部被数个吸管插入,一股又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往外抽吸着,麻酥酥、痒酥酥的。王玲体内某些东西在一点点融化、消失。
    “啊——”王玲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浅浅的吟叹,她张开口想喊叫,但从嘴里发出的却是这样的呻吟。王玲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消失,她惊惧地望着四周,我是谁?我在做什么?外面,天色怎么那么阴暗呢?
    ……
    悦来客栈大堂,又一名顾客在做登记:“有没有普通客房?”
    “有!”叶小水微笑着为这位顾客介绍。
    “小水,咱们这里忙得都脚打后脑勺了,王玲怎么去那么久?她是不是躲在哪里偷懒呢!没听说她来那个身体不适啊?哼,没病装病谁不会呀?”旁边的白瑛不满地嘀咕。
    叶水小:“做好你的工作吧,少发牢骚多做活儿,你身上不会少四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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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4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咱们玉店的阿明说,今天玉店生意不错啊!鬼节里咱们白老板又要大赚了。啥时候给咱们长工资啊?这年头儿房价、医药费、菜价粮油,街头卖烧饼的王二烧饼都涨到一元五一个了。唉,什么都在涨就有一样不涨——咱们的工资!我的外国上帝中国老天爷啊,你说让咱们老百姓可怎么过的谐日子呀?!”白瑛喋喋不休。
    叶小水看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
    王玲从悦来客栈的后院走出来,她的两条腿有些微微地发软,头发也有些散乱,两根黑发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与鼻翼之间。脸色仓白,双唇毫无血色。王玲轻轻用手抹去脸颊上的两根头发,若无其事往前厅走。
    年轻粗心的白瑛却毫无察觉什么异样,翻了一眼王玲没好气地说:“你死哪里了,去这么半天!”
    王玲看了白瑛一眼,没理她,走到叶小水旁边说:“小水,梅主任让你到她的房间去一趟。”
    叶小水疑惑地看了看王玲:“什么事?
    王玲毫无表情:“你去就知道了。”
    叶小水:“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了?”
    王玲:“我没事。”
    叶小水伏在王玲耳边小声问:“是不是来那个了?”
    王玲看了看叶小水,依旧目表表情:“不是。”
    叶小水直起身不满地说:“梅主任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不来说?我这里忙着呢?”
    王玲催促:“去吧,快去吧!”
    叶小水把本和笔交给白瑛:“白瑛你来做记录。”
    走出柜台两步,叶小水又扭回头看了看僵坐在那里好像很累的王玲说:“王玲,你如果哪里不舒服,就回休息室去休息一下。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多注意啊。”
    王玲看着叶小水,想笑,但只是下眼皮动了动,她的眼里只有一片空洞。
    叶小水来到大堂一侧的穿衣镜前,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这才穿过大堂往悦来客栈的后院走。
    土坤的捷达车从悦来客栈的旁门驶进来,无声地停在大院一侧。车门刚开,黑狗忽地跳下来,亲热地围着正好走过的叶小水又转又跳,还把鼻子凑到叶小水的裙裾上一嗅再嗅。
    叶小水停下来,微笑着抚摸黑狗的脑袋:“黑子你好,上哪里淘去了?”
    土巴下车,召唤黑狗:“走了,回家了!”
    黑狗伸出舌头亲热地舔了舔叶小水漂亮的皮凉鞋,转身晃着尾巴跟着土巴往炉锅房方向去了。
    “小水,你这是要上哪里?”土坤从车上下来。
    叶小水礼貌地一笑说:“梅小青,梅主任找我去,我也不知道什么事。阿萍姐没和你在一起吗?”
    土坤一愣说:“她,她有事出去了。对了,你的那枚玉佛手还在我这里,明天再还给你行吗?!”
    叶小水笑笑说:“土大哥,我的生命都是你救的,那枚玉佛手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土坤说:“别客气,玉佛手我明天一定还你!”
    “你什么时候还都行,我要那件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叶小水说着,边往后院梅小青的房间走,边回眸一笑说:“让它保佑好人一生平安!”
    “平安!”土坤自言自语,看着叶小水单薄青春的身影离开,他心中暗想,愿今后玉佛手能继续保佑小水平安如意。
    转过身,土坤迈步上楼梯往208室走。
    空荡荡的屋里,没有阿萍。回来的路上,土坤还暗自希望走进208室时,能够看到阿萍平安归来,迎面扑来与自己拥抱亲吻。可是,事实是房间里只有寂寞,没有一丝生气。也许阿萍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土坤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阿萍的衣物还在,她用过的水杯还有半杯清茶。她最喜欢吃苹果,桌上还放着她吃剩下的半个萍果。土坤轻轻拿起那半个萍果,慢慢地凑近自己的鼻尖,希望能闻到阿萍芬芳的气息。物依旧,人却没了!土坤痛苦地把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腿上。
    “哗哗,哗哗……”是什么声音?土坤猛然抬头,瞪大眼睛。
    土坤支起耳朵,慢慢地转过头,声音隐约从洗浴间里传出来。
    土坤的心骤然怦怦急跳。洗浴间里有人?阿萍?还是莫名的孤鬼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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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3章 连体

           夜深人静,当一个人独自在家的时候,突然有人叩响门窗问:“我能进来吗?”不要轻易应答,无论他(她)是陌生人还是你熟悉的人。“我能进来吗?”在我们眼里,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问话。但在某些时候,它可能意谓着阴魂的投石问路,意谓着血性杀戮的前奏,当然,它就是恐怖的开始。
    不要与陌生人说话,更不要在深夜给门外或窗外的人,打开进入的冥途。
    ……
    没有太阳,但还是能让人感到夜晚的如期来临。雨又开始下起来,先是零零星星的小雨,慢慢地变成大雨,大朵大朵的雨滴从半空中砸下来,恨不得要把水泥地砸出一个坑儿。风刮得树杈乱舞,青叶飘落,偶尔从遥远的天边,还掣过一道闪电,隐约传来沉闷的雷声。闷热的石佛镇在清凉的同时,也悄然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味。
    雨雾像一个巨大的水帘,把富春堂、石佛镇都罩在里面。在富春堂后面的小院里,已可以看到地面积聚的水流。窗外“哗哗”雨声盈耳,看不到街上的行人,人呢?都蜷缩在屋里了吗?
    夜不可阻挡地来了。
    站在窗口的曹玉娟扭头看一看女儿,白娃仍然躺在床上睡着。脸色虽然恢复了血色,但她的身体还很弱,仿佛一个失血过多的脆弱女孩。幸亏她是一个生命力旺盛的小孩子,如果换做成年人,情况可能还要糟糕得多,曹玉娟这样安慰自己。此刻,父亲曹华栋还在地下室做着他的旷日持久的试验,他不愿任何人在自己沉浸于科学研究的时候去打挠,包括曹玉娟。
    此时曹玉娟希望土坤能在身边,初恋情人因为有了心上人,而不可能与自己在一起,她羡慕阿萍,为她感到庆幸。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可以信赖依托的男人呢?更多的是道貌岸然、食色成性的虚伪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当他和一个女子同床共枕时,脑子里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还有多少男人一旦哄这个女人上床之后,立即露出了牲畜的嘴脸,得手痛快之后,便如换衣服、弃垃圾一样离你而去再无回头!岁月改变了许多人,她的那个名誉上的男人呢?他回石佛镇了吗?在悦来客栈吗?不知道那个梅小青有什么手段竟然使他鬼迷心窍。没有爱情的婚姻形同摆设,他们早已不同床,更谈不上什么异梦。
    起风了,风在窗外呼呼地刮着,竹影丛丛,发出“唰唰”的声音。如果在从前,曹玉娟对这样的声音不会再意,甚至在夏日的傍晚,她会觉得晚风送爽、竹林声声倒很有诗意。然而,今晚不同,曹玉娟感到自己的无力与无助,同时,她敏感地认为那竹林里面,好像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令人窒息的怪物。
    曹玉娟关紧窗,正准备拉上窗帘,突然,窗外出现一张毫无血色诡异的脸。
    “娟子,你好吗?”窗外白啸天用他粗大的手指轻轻地叩击着窗玻璃。他的眼窝深陷,一圈青黑的阴影衬得他的眼睛大而邪恶。
    “你,你来干什么?”曹玉娟被吓一大跳,她猛然后退半步,然而看清楚是白啸天,她不由怒火徒升。自从她无意撞见他们的苟合之事后,每一次再见到白啸天,他和梅小青在床上的一幕立即就会闪现在她的脑海,这个自己曾经以身相许并和他共度数年的男人背判了自己。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搂着另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她的屁股上一次次划出艳红的五指印,曹玉娟就感到万分恶心,就想呕吐。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
    白啸天涎笑着,脸紧紧地贴在窗户上哀求:“娟子,我是真心爱你的,你不请我进去吗?我要跟你解释和梅小青的事!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
    “你快走,我不想听!”曹玉娟想大声吼叫,但看到床上安睡的女儿,尽存的一点理智又使她强压自己的怒火和嗓音。
    白啸天以探讨的口气说:“你不想听吗?你知道你为什么失去我?她为什么同我睡觉?”
    “滚,永远不要来这里。”曹玉娟扭过头。
    “我辛苦地照顾着旅店,为什么呢?你难道没有找一找自己的原因?作为女人,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男人最需要什么,你应该知道自己怎样做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男人有时候就象小孩子,尤其是在性上面,你知道吗?让我进去,只要你让我进去,我会把许多关于男人的秘密都告诉你的!”
    “滚,滚开远点!越远越好,不知羞耻!”曹玉娟愤怒地指着远方。
    “你会后悔的!”白啸天脸色徒地一沉,悠忽不见。
    曹玉娟激动地端起茶杯猛地喝下一大口冰糖茶,目光投向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石佛镇那高耸的古塔,古塔顶上那盏灯像鬼火一般闪烁着。冰凉的茶水使曹玉娟大脑清醒很多,白啸天来了又走了,他没有敲门,而是出现在窗户外面。突然一阵无法言表的恐惧袭来,她手中的茶杯“叭”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粹。
    曹玉娟慢慢地起身走近那扇白啸天出现的窗子,忽地打开,探身向外、向下张望。她的窗外是离地面五六米高徒立的墙壁。远远的地面上有积水,泛着隐约的白光。白啸天刚才怎么会站在窗外呢?这里根本没有可以站立的平台,难道白啸天的身体会漂浮在半空中?
    天啊!白啸天果真变成了传说中的阴魂!曹玉娟惊诧地捂住自己的嘴,她努力把那声尖叫吞咽回喉咙。
    小院静悄悄,竹影在风中摇曳,曹玉娟感到了阴森森的恐怖。从来没过的强烈的预感袭上曹玉娟的心头,白啸天死了,他已不在人世。可是,他并没有完全离开,而是变成了另一种生命体,他来寻自己、寻白娃,如果不能得逞,他会躲藏在某个地方。难道他变成了一个吸血鬼?曹玉娟为自己头脑中闪现的这个念头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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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49:12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啸天会不会再来?他真的走了吗?他会不会重新回来扒着窗户露出狰狞可怖的脸?也许会,也许不会,也许来的是另一个恶鬼!曹玉娟忽地拉上窗帘,拉开室内所有的灯。灯光照在白娃平静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根根长长的睫毛。
    “我的女儿!”曹玉娟走过去,轻轻抱着白娃,把自己的脸贴上去,泪无声地流下来,滴在白娃红润的脸上。
    白娃的眼帘动了又动,睁开美丽的大眼睛。黑黑的眼珠转动着,疑惑地看着与自己贴着脸的曹玉娟:“妈——妈——,你怎——么——了?”
    曹玉娟吃惊地抬起头:“宝贝,你醒过来了!你睡了一天多。”
    白娃环顾四周迷惘地问:“妈妈,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孩子,先告诉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曹玉娟问。
    白娃:“妈妈,我在观音河畔看到爸爸的车了,它就停在那里。”
    曹玉娟瞪大眼睛:“你爸爸去省城了,他的车怎么会在野猫林?
    白娃:“我记得我们家的车。后来,在野猫林一个土堆下面,我看到了爸爸,他上身没穿衣服,躺在低凹的坑中!在他的旁边还躺着几个人,全都是闭着眼好像睡着一般。”
    曹玉娟皱起眉头,是的,白啸天真的死了,变成了一个可怕的行尸走肉。
    白娃:“再后来,我看到了梅小青,她手里拿着一个紫色尼龙细绳,盘成一个心形的活扣,她让我往里面看,说里面有好看的大花蝴蝶。我转身就跑。跑啊跑,她突然又站到我面前了,可怕地笑着,我害怕极了,眼前一黑,就不记得什么了。”
    曹玉娟抚摸着白娃的头:“孩子,是土坤叔叔把你救回来了。你要记得谢谢土叔叔!”
    白娃猛然坐起来,拉着曹玉娟的手说:“妈妈,你快去救爸爸!快去——”
    在曹玉娟心中,此时已经确认白啸天死了,而且他可能变成一个吸血恶魔。曹玉娟略作犹豫,决心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白娃,否则她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曹玉娟忍住泪水说:“孩子,你爸爸他已经死了。现在除了妈妈,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话,更不要跟任何人走。记住了吗!”
    白娃眼睛里充满泪水,看着妈妈点点头。
    这时候,忽然又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曹玉娟警惕地扭回头大声问。
    “我!我能进来吗?”
    曹玉娟听出来,是住在隔壁大客房婆婆纪桂香的声音。她在门外,刚才白啸天会不会去找她?现在的她是人还是鬼?
    “婆婆,您身体好一些没有?”曹玉娟问,声音有些颤抖,她眼睛急速在屋里搜索,土坤给她的那把竹箭和一柄竹剑放在白娃的小沙发上。
    “外婆!”白娃突然喊了一句。
    “我是外婆,我能进来吗?”纪桂香毫无情感的声音。
    “当然,你请进来吧。”白娃大声清晰地回答。
    门“吱哑”一声开了,纪桂香出现在门口,她的脸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白娃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曹玉娟身体迅疾靠近小沙发坐下来,她的两只手背在后面。曹玉娟记得土坤走后她把门从里面锁了,为何纪桂香在得到白娃的许可后可以轻易地进来呢?为什么?曹玉娟急急地在心中问自己。一段土坤恐怖小说中的文字闪现在她的脑海——
    吸血鬼要进入一个房间,如果这个房间门窗关闭,它只有在得到屋内人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够进来。刚才纪桂香说:“我!我能进来吗?”曹玉娟并没有马上回答,但是年幼的白娃却清楚地答应了:“当然,你请进来吧。”
    “婆婆,你还没有休息?”曹玉娟努力镇静自己。
    “还早呢,不休息!”纪桂香似乎没有注意到曹玉娟的异样,她两只眼睛只盯着床上的白娃,慢慢地走过来。“我的小宝贝,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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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4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曹玉娟收拢自己的腿,让纪桂香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去。纪桂香的腿碰着了曹玉娟的膝盖,那灰薄裤子里面,只是一条冰冷的皮肉骨头吗?曹玉娟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的手里握着一根削得尖尖的竹箭。
    “让我看看孙女!”纪桂香走到白娃的床边,伸出僵硬的手去抚摸白娃的额头。“奶奶,你的手咋这么凉冰呢?”白娃撒娇地问,伸手推开纪桂香的枯枝般的手。
    纪桂香微微一怔,她讷讷地放下手。
    曹玉娟从后面靠近纪桂香,她的心在巨烈地跳动着。在这个不大的小卧室里,现在有三个人——自己、白娃、纪桂香。纪桂香进来时没有关门,此时门正大开着。纪桂香究竟是人还是鬼?曹玉娟在心里激烈地搏斗着,她感到自己一棵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喀嚓”一声,毫无征兆,凭空一个炸雷。雷声似乎离得很近,就在窗户外面。“喵——呜——”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尖厉的野猫的惊叫。
    “妈呀——”白娃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跳起来,扑进纪桂香的怀里。“奶奶,奶——奶——”
    纪桂香浑身一颤,扭脸向窗外看。窗外一个闪电,白刺的光正照在她的脸上,一道道曾经慈祥的皱纹现在变得狰狞可怕。在她的左右两个眼角,正有紫黑色的血悄悄淌下来。她的两只手趁势抱住了白娃的小腰,嘴巴恰好碰在白娃细嫩的脖项上。热热的肌肤,香香嫩嫩的肉,还有薄薄的皮肤下面那奔腾的鲜血。香啊,人体香!纪桂香身不由己,突然张大嘴巴,朝着白娃的脖项与肩结合的地方咬下去。
    闪电的刹那,站在纪桂香身后的曹玉娟同时看到,在纪桂香靠后的脖项上,有一圈深深的牙痕,没有血渍,只有无色的肉陷下去的痕迹。与两个变成吸血鬼搏斗过的曹玉娟,再加上医生职业的冷静,使她突然从背后用尽全力拍了纪桂香一掌,大叫:“婆婆!”
    瘦削的纪桂香身子往下一沉,差一点跌倒。没有咬到白娃,纪桂香猛然扭回头,愤怒地盯着曹玉娟。
    突然呈现在自己面前,又近在咫尺的那张恐怖的脸,吓得曹玉娟本能地倒退两步,几乎坐在地上。
    纪桂香的脸已极度扭曲变形,两个眼珠子突鼓而出,嘴里伸出上下四棵尖锐的牙齿。“G——U——O——”从她的咽喉里发出恐怖的怪音。她松开了白娃,转过身张着胳膊曲指如爪扑向曹玉娟。
    曹玉娟年轻灵活,腾身站起,没有躲避,而是握着竹箭迎上去。竹箭由下到上,“噗”地刺进纪桂香腹中,纪桂香猛然顿住,从大张的嘴里吐出一团紫黑的血,喷溅在地上。她的两眼上翻,曹玉娟只看到白白的球体,不见黑眼珠。吸血鬼并不可怕,她很快就会消失的!然而,令曹玉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纪桂香强烈地扭了扭脖项,她的上半身向前向下伏冲。而从她的腰际,突然又多出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先是朦胧模糊,眨眼便清晰起来。与纪桂香不同的是,它似乎只是一股由气而凝结的形体。
    睛晴,深陷而闪着蓝光。嘴巴紧闭,下颌尖尖似乎能挂一个吊瓶。苍老的皮肤,深深的皱折——竟然是白军儒!
    它是白军儒的阴魂!
    白军儒与纪桂香合二为一,成为一个连体怪物,他们共用一个臀部和一双腿,但上半身却各自独立。白军儒没有纪桂香那么疯狂,而是缓缓地抬起头,依旧斯文的脸上略带着阴森。他的两只大手缓缓地从胸腔里抽出来,血淋淋的胳膊上带着粘稠状的体液。
    原本温馨的小女儿闺房突然变成了血腥的恶魔杀人场。“HA——YA——KU——”怪异的声音从纪桂香和白军儒的口里同时发出。
    曹玉娟大吃一惊,白军儒果真死了!他变成了可怕的吸血恶魔!
    “啊——妈啊——”白娃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吓坏了,她尖声大叫。
    母亲伟大的本能突显出来,曹玉娟一哈腰,抽出那柄竹剑,朝连体怪物刺过去,纪桂香与白军儒的上半身分别向两边躲闪,那柄剑刺空了,被夹在纪桂香与白军儒胸腹之间。
    “HA——YA——KU——”
    “HA——YA——KU——”
    曹玉娟索性扑上去抱住他们的腰,口中大喊:“白娃,快跑!快——跑——”
    白娃猛醒,赤脚跳下床,只穿着一个睡衣就往门边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妈妈,妈——妈——”。
    “孩子快跑,别管我!”曹玉娟的脖子已经被纪桂香死命勒住,她努力从自己的咽喉里挤出声音,催促女儿逃命!
    白娃赤脚踩在水泥地上,迅速往外跑,她没有顺着外梯下楼,而是身体一拐,奔向富春堂的二楼。二楼的拐脚有一盏晕黄的灯,在这样的雨夜,能往哪里逃?往哪里躲?白娃慌不择路,跑到二楼的过道上。这里有三间大房,分别放着医疗器械和药材。白娃推第一个门,门纹丝不动,显然是锁住了。白娃往前紧跑两步,再推第二个门,门仍然锁着,门框发出“哐哐”的声音。白娃惊惧地回头看,那个连体魔怪还没有跟过来。她紧接着往前跑,来到第三个门前,双手一拧门把手,门“吱哑”一声,打开了。白娃闪身进去,回手把门反锁。
    这是一间存放着中西药间杂着老旧医疗器械的房间,东西一排一排堆放着,看上去零乱,实在颇有规律。白娃借着窗外暗暗的灯光,寻到一个隐身的角落,她双手抱胸,蜷缩在那里。
    “HA——YA——KU——”伴着惨人的怪音,重重的足音从楼上传下来,经过楼梯,拐向二楼。“嘎吱”,似乎有一双大手在拧第一个房间的门。“啪嚓”有玻璃碎烂的声音传来。
    白娃屏神宁气,身子向里面挪了挪。突然,她的赤脚碰到了一种冰冷柔软的东西。白娃紧张地呆愣在那里,那冰冷柔软的物体是什么?她的赤裸的脚又动了动,用那纤巧的脚趾去感触,这一次白娃感觉到了,她碰触到的是凉冷的皮肤,是一只胳膊或者是一条腿!
    白娃慢慢低下头,这一看,不由吓得她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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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49: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4章 冥道

           夜灯闪烁,停泊在悦来客栈的白色捷达车一阵轰鸡,疾驶而出。
    捷达车的后座上放着三根一端削得锋利的有婴儿胳膊粗细的竹筒箭,这是下午土坤从悦来客栈后院小竹林找来的竹杆自制的。那从洗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原来只是一场虚惊,阿萍不在里面,也没有其他孤鬼阴魂,土坤的神经不知不觉间已达到紧张的极限。直觉告诉他,晚上的行动可能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危险,他必需做好充分的防备……
    车驶出悦来客栈大院,右行不久,即来到按地理图所标示的石佛镇的中心——白日卖水果摊的十字路口。虽然下着雨,但这里还有不少人在忙碌,或抬着长长的木桩,或拿着粗大的绳子,或扛着闪亮锋利的板斧……明天就是鬼节了,他们要在晚上搭起一个临时的平台,以便明天能顺利开展活动。孔令白站在一个椅子上挥手指挥,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从他空洞的眼睛前流下去。大胡子会主坐在一个角落,嘴角粘着几根猫的棕毛,他的脚旁边放着一支已经血枯而死的花猫。
    土坤看了孔令白一眼,却没有注意细节,更没有做停留,即开车沿着副街向正东疾驶。在中原的夜里,一辆白色的车像幽灵一样孤单地在无人的雨路上行驶,路面还算平坦,但已有积水,车轮辗过,水花四溅。黑暗像无尽的布幕,被车灯“磁啦”撕开,然后又迅速无缝无隙地愈合。路旁高高的杨树,如一个个耸立的凶猛魔怪,无声地耸立在那里。车灯划过,树身泛着白亮的光,依如一张变形苍白的死人脸,一闪而逝。
    土坤的耳畔回响着张哑巴的声音:“东西南北乾坤阴阳也分主次,你去东门,东为乾门,乾门气盛;南为阳门,阳门义旺;西为坤门,坤门信大。你带上三枚玉佛手,再带上这个巫师用的气场定位盘!以石佛镇中心为基点,分别向正东、正西、正南行驶10公里,然后用气场定位盘确定埋放玉佛手的地方,即阴界命门之位。记住,玉佛手正面朝上,背面朝下。且不可一错再错、悔之晚矣!”土坤伸手摸了摸在副驾驶座上的气场定位盘,又摸了摸口袋中的三枚玉佛手,神色冷峻。机会只有一次,他不能再失手。
    10公里的路开车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土坤停下车,取出气场定位盘,一摁键,气场定位盘的红灯亮起。他打着小黑伞走下车,外面的雨仍在“哗哗”下着,一道闪电划过树梢,一只悔气的黑乌鸦厮叫一声,穿过雨阵不见了。
    土坤平端着气场定位盘往前走,定位盘发出微弱的“嘀嘀”声。阴界命门究竟在哪里?土坤茫然四顾,一边是乡村公路,一边是空旷低矮的庄稼地。在那片庄稼地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高高鼓起的坟头。土坤将定位盘瞄向坟头,定位盘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二度。阴界命门会不会就在坟头上面?
    土坤跨过泥泞的沟壑,朝庄稼地深处迈进。污水与泥泞粘连在他的双脚上,好在出门前他特意换上一双运动鞋。越靠近坟头,气场定位盘的“嘀嘀”声音越响亮。在这样大雨的夏夜,在这空旷的野外,这种巫师所用的铁器所发出的声音显各格外刺耳阴森。
    看来,土坤的猜测是对的。
    漆黑的雨夜,荒郊野外,一座孤立的砖坟。
    这种坟是中原并不多,但也不少见,为中原民间掩埋父母尚在而中年夭折之人所用。不是在地上深挖一坑,然后放棺材进去。而是把棺材放在地面上,然后以土堆掩埋,外面由下而上一层一层砌上青砖,状如棺材。盛装尸体的棺材摆放时,头朝北,脚向南。
    土坤走近坟头,看到那里立着一个烧纸用的砖台,两边支分加支一块板砖,上面盖一块小小的石板。土坤把气场定位盘靠近砖台,红灯一闪,变成绿色。
    土坤长长地舒一口气:没错儿,这就是石佛镇乾门阴界命门位置。
    土坤从口袋取出一枚玉佛手,正面朝上,北面朝下,将其深深地压在砖台下面的黑土中,又从外面抓些黑湿的泥土将其掩盖。
    这时,土坤的耳畔传来一阵低低的吠吼。
    声音来自身后。
    土坤猛然扭身,只见雨幕中,自己身后两米处,站着一只身体庞大的黑毛狼狗,嘴巴半张,红红的舌头伸在外面,上下四颗白森森的獠牙,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闪着诡异而恶毒的光。
    在这荒郊野外,哪来的狼狗?
    土坤毫无犹豫,猛然抽出无邪匕,拉开迎战架势。
    黑毛狼狗一声低吼,纵身扑过来,两只前爪高高抬起,直直地拍向土坤的脸,如果拍上就能让土坤的脸变成一个大柿饼。土坤灵敏地往旁边一闪,拿黑伞做掩护去迎,“叭”一声,身体威猛的黑毛狼狗两只前爪正拍在黑伞上,立即将伞布拍出两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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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49:58 | 显示全部楼层
黑毛狼狗身体没有落地,头猛地扭过来,张开阔嘴,锋利钢牙来咬土坤的脖项。从它深深的粘连着体液的喉中,窜出一股腥臭的烂鱼气息,直扑进土坤的口鼻。土坤不得不尽力别开脑袋,拼命抽身往旁再闪。白森森的牙齿与土坤的脖项一擦而过,那张大嘴如钢铡一般“喀嚓”合上。
    土坤脖项上的皮肤被狼狗的长须划过,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钻进他的心里。
    好险!土坤额头汗毛孔大张,冒出大朵冷汗,与雨水汇融在一处。
    黑毛狼狗扑空,暴怒异常,忽地转身,斜刺里再扑向土坤。
    土坤扔了黑伞,双手握着无邪匕,瞅准黑毛狼狗扑过来时两只前爪大开的空档,胳膊较劲儿用力,拼命将无邪匕刺出去。
    “噗”,无邪匕正中黑毛狼狗的胸怀。
    与此同时,大张的黑毛狼狗的两只前爪也着实击中土坤双肩。在一股巨大力量撞击下,土坤两腿站立不稳,往后“蹬、蹬、蹬”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烂泥地上。土坤感到自己的两只胳膊又酸又麻,假如此时黑毛狼狗再扑上来,土坤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被刺中的黑毛狼狗已再无机会,它高举两只前爪,仰天一声狂吠,身体突然间如破碎的瓷瓶,四分五裂,腔内一缕黑烟溢出,盘旋着钻入那个砖砌的孤坟。坟里传出一阵腿脚手掌拍击棺材板的“砰砰”之声,片刻之后,悄无声息。
    土坤愣愣地半坐在那里,眼睛惊诧地盯着那座孤坟。棺材里面的声音静寂许久,土坤才缓缓回过神来,他抹一把脸上的污泥和汗水,捡起旁边破烂的黑伞,让它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艰难地站起来。脖子还在火辣辣地刺痛,土坤用左手摸了摸,没有血!但明显被划出几道肉沟儿。
    车泊在雨路上静静地等着主人。
    土坤走回去,打开车门,启动。捷达往前驶不远,在一个十字路口掉头。按照石佛镇地理图的标示,土坤驾车赶往石佛镇正南的义旺阳门,再赶往正西的信大坤门,与东边的乾门不同,在南门与西门,土坤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二者各自的阴界命门,一个在一棵百年枯树旁边,一个在一座废弃的机井房中。土坤利用气场定位盘,非常顺利地把玉佛手放置在它们的阴界命门之位。
    再回到石佛镇十字路口,那个鬼节的舞台已初具规模。孔令白浑身湿透,站在舞台中央,仍在细致地安排指挥。土坤注意到孔令白苍白异常的脸,但并没有多想,他驾车往北调头,准备回悦来客栈。
    突然土坤又改变了主意,张哑巴说他来对付北门,“北为阴门,也即石佛镇的鬼门。那里有恶鬼阴魂出入的冥道,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没有了玉佛手,张哑巴会有什么办法?下午张哑巴遭遇玉女巫,他能斗得过玉女巫吗?如果他惨败,或者死了,北门的阴界命门不就成了一个空档吗?自己所完成的东西南门行动岂不是白费功夫?土坤看一看时间,此时尚不到子夜,何不亲自去看一看?
    想到这里,土坤一踩油门,捷达车又疾速驶入雨雾之中。
    车驶在石佛镇主街上,土坤注意到那些门面房一角都挂着红灯笼,上面醒目地写着一个“鬼”字,字体不同,楷、魏、隶、草、行都有。雨淋风吹,鬼灯摇曳,整个石佛镇主街都变得阴森森的,让人感到如行走在阴世鬼街一般。他们这是做什么呢?明天是鬼节,也许这是石佛镇人传统迎接鬼节的风俗罢了。土坤边想边开车前行。车驶过贞节牌坊,驶过观音桥,前面应该是夹皮沟了。天异常的黑,车灯的光亮没照出多远,就被黑暗吞没了。
    车前只有一条条雨线斜着落下去,打在车前罩上,溅出大朵大朵的水花。看不到石佛山,也看不到野猫林。透过后视境,石佛镇的灯火也不见了。只有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暗笼罩着,土坤感到自己进入一条深遂的黑洞,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升上他的心头,车下面的路也似乎有些怪异了。
    一个僵直的身影从车旁一闪而过。紧接着有两个披头散发的赤裸着上半身的女体又从边旁划过去,丰满的乳房让土坤想起那些刚刚从丰乳医院走出来的性感的都市女郎。“啪”一个枯瘦的手掌敲在窗玻璃上,却根本不见有人!再往前行,路旁一左一右立着两个枯瘦如柴的人,他们高举着双手,眼窝如两个黑黑的老鼠洞,大张着嘴,牙齿突出来,不晓得在呼喊着什么……一个小孩子突然向路中间跑过来,土坤拼命一打方向盘,捷达车从小孩身旁绕过去,土坤吓出一身冷汗。
    哪来这么多人?他们看上去并不像正常人那样的活泛,大都僵直、麻木,眼神迷茫而空洞。土坤不敢停下车,他只能放慢速度,时刻观察车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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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5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突然,车外路两旁传来凄厉的鬼叫,那些原本缓慢前行的“人”,纷纷向路旁沟里、山坡上、树丛后面躲藏,两眼皆惊恐地看着半空。土坤抬眼往上看,只见一团如蓝球场大小的黑云低低地沿着路面自北向南移动。没等土坤眨眼,捷达车整个已被黑云吞没。漆黑如墨,凝若棉絮,“咚”的一声,车身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千斤重物,猛烈地一晃几乎贴撞到地面。土坤看到一只惨白的好像在福尔马林中浸泡数年的大脚,踏在捷达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挡风玻璃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缝合处已见白白的裂纹。一股腥臭气透过车窗扑进车里,土坤感到咽喉与胃一阵难受,忍不住伏下身干呕数声。
    大约三四分钟,黑云过去,捷达车重见天日。土坤抬眼四顾,周围又恢复了平静,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时候路的两边再无一个鬼魅身影。土坤耳畔再次响起张哑巴的声音:“北为阴门,也即石佛镇的鬼门。那里有恶鬼阴魂出入的冥道,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记住,路上千万要小心!能否成功,在此一举。”
    难道自己不知不觉驾车开上了冥道?看车上仪表,离石佛镇基点中心尚不足10公里。不可能啊!土坤犹豫起来。如果有路标,或者夜行人可以问一问路,现在自己究竟到了哪里?身处何方?
    前面有灯火闪亮,土坤一踩油门,很快赶到近前。在路旁有一个指示牌,那标牌做得很奇怪,似乎是由一个女人宽大的盆骨做的底架,上面三个字闪着幽幽的蓝光——骨头堡。那闪亮的去处,却是路旁的一家野店。此时,有两个打扮得异常妖艳的年轻女子在门口扭动腰肢向土坤招手。小店后面,影影绰绰好像是一个小村庄。土坤正在犹豫,从店里出来一个老者,肩上搭着一条白毛由,动作神态还算自然亲切。老者小跑着迎上来,眉开眼笑道:“客官累了,到小店休息片刻,饭菜都是现做。回锅肉、麻蚁上树、五骨凤、蛇肉松,全都是本地特产。”
    土坤开门下车问:“老伯伯,这里是什么地方?已离开石佛镇有多远了?”
    老者笑眯眯地一把抓住土坤的胳膊说:“客官,请到屋里稍坐,歇歇脚再说不迟。”
    那两个妖艳的女子也早跟了过来,从两边把土坤围住。“先生,这深更半夜的,赶路太辛苦,到店里放松一下可好?”两个女子一边说,一边在土坤有身上乱摸,一个女子甚至把纤长的手伸到土坤下身的敏感位置。
    土坤感觉不对,抽身想退回车里,但为时已晚。那个老者突然身体一抖,脖项往上部分眨眼间变成一个骷髅。两边的年轻女子伸长脖项发出凄厉怪音,四条胳膊变得如枯藤一般将土坤紧紧缠在里面。
    完了!土坤心中一冷,怪自己太大意。
    就在此时,“砰砰”两声爆响,只见两个女子身躯急剧扭曲变形,化作两股青烟融入黑暗之中。老者骷髅头发出“嘎嘎”断裂的声音,他迈开双腿想逃,一柄锈剑“噗”地从后面刺入,从他的胸口刺出来。一股污水喷溅而出,骷髅大嘴无声地张了又张,瘫倒于地,倾刻烟消云散。
    土坤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着自己,穿透黑幕,来到一清静之所。等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县级公路路旁边的一片草坪上,张哑巴正站在自己身边。在路边泊着的正是自己的那辆捷达车,尚没有熄火。
    “我,我这是在哪里?”
    张哑巴:“你刚才驶入冥道了,瞧一瞧你身后是什么?”
    土坤扭回头,自己身后远处是黑黝黝的大山,近处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坡地,坡地之上,有三五个坟头,因为年头儿太久,上面早无花圈,只剩下一个个光秃秃的土丘。
    张哑巴:“你差一点进了墓穴!”
    土坤感到自己背上汗毛倒竖,吓出一身冷汗。“刚才那些人,开饭店的老者,还有漂妖艳的服务员呢?”
    张哑巴冷冷一笑:“都是上百年的恶鬼。这一带总有车出事,不断有人神秘地死亡,被发现时不是吊死,就是车毁人亡。还有的头被埋进泥土黑洞之中,实际上都是这伙恶鬼在作怪!世人眼中那些香艳的路边野花,是万万采不得的。”
    土坤点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张哑巴指了指土坤手中的无邪匕说:“你应该感谢它,是它传给了我信息。”
    土坤恍然大悟。又问:“刚才我看到一团巨大黑云自北向南飘过,从黑云中伸出一只赤白的惨人大脚踩在我的车前挡风玻璃上,不知是何物?”
    张哑巴神色一暗说:“他出来了。”
    土坤疑惑地问:“谁?”
    张哑巴:“石佛山下,千年老鬼。”
    土坤:“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张哑巴:“我也刚刚知道,不知何故,他被压在石佛山下近千年。30年前那些挖黄金的民工,打通了他的阴界命门,把它唤醒,导致黄金洞塌瘫,300多人成了怨魂野鬼,深埋洞底不能逸出。”
    土坤听得浑身发毛:“他出来做什么?”
    张哑巴摇摇头:“我不知道,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吧,成与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
    土坤转了话题:“玉女巫呢?”
    张哑巴却不再回答,只说:“快走吧,咱得尽快赶到石佛镇的鬼门,否则就来不及了!”
    捷达车调转车头往回走,有了张哑巴的指引,很快来到一处地方。“到了,前面就是石佛镇北边的阴界命门之处。你不要过去,这里由我来办!”张哑巴下车时交待土坤。
    土坤跟着下车,却只是站在车旁看着。
    这里一片空旷,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小小的打麦场。周围有几个高耸的麦秸垛,和一个大大的石碾盘。在麦场中心另有一个笨重的石滚,石滚竖放着。
    土坤抬眼四顾,不何何时,雨已经停了。
    张哑巴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似乎在用脚丈量这块土地。一、二、三,一、二、三……张哑巴来到打麦场中心那块竖放的石滚旁,围着石滚转了一圈,他探头往那石滚的轴洞看,里面黑呼呼的,一缕似有若无的黑烟从中袅袅升起。张哑巴抬头看了看天,昏暗的天空没有任何征兆。现在应该是子夜时分,是封闭阴界命门、切断阴魂吸血鬼气场的最佳时刻。他腾身跃上石滚,双腿叉开,探背膀猛地抽出那柄锈剑,在他的两足中间,正是石滚园心的轴洞。他打算把锈剑插进去,念动佛咒,便阴魔休矣,万事吉祥。
    然而,就在此时,令土坤和张哑巴都万万没想到的意外突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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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7 11:50: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5章 缝纫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缝补是中国人民古老生活中的一件小事。衣服破了,可以找来针线,一针一针缝补结实,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至少可以继续穿用。随着时代发展,生活提高,越来越多的城里人不穿缝补衣服了。但在偏远乡下,还有年迈的母亲在昏灯下为子女缝补。然而,谁见过在黑夜笼罩下,一个人用粗粗的钢针和手术用的绳线,投入地一针一线缝补自己破烂的皮肉……
    ……
    在富堂春二楼存放药材与旧医疗器械的房间里,白娃原本希望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却在无意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谁的尸体?
    白娃凑近看,紧闭的双眼,冰凉的肌肤,深陷的双颊、枯瘦如柴的身体,从外形到细微体征,聪明的白娃一眼就认出他是自己的爷爷——白军儒。失踪的白军儒怎么会躺在这里呢?没有人能知道幕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爷爷!”白娃忍不住脱口而出,她尽量压低声音呼唤。也许是自己曾经的亲人,白娃刹那的惊惧之后,很快镇静了:“爷——爷——”年幼的白娃还无法明辩睡熟的人与死人区别究竟在哪里。然而,已经浑身僵硬的白军儒没有丝毫反映,一具凉冷的尸体怎么可能会有反响?
    二楼第二个房间的门“砰”被撞开,又是一阵玻璃脆烂声响。
    “HA——YA——KU——”
    “HA——YA——KU——”连体怪气咻咻的低吼着。
    ……
    白娃焦灼地四顾,她该怎么办?爷爷没有任何回应,只能自己救自己。旁边不远有一个偌大纸箱,纸箱一侧的两个纸板像门那样虚掩着。白娃轻手轻脚移过去,侧身收腿钻进去,又从里面将纸板拉合,两个纸板之间仅露出一丝缝隙。
    刚做完这一切,房门“砰”地被踹开。门玻璃“哗啦”碎了一地,冷风夹裹着一股腥臭味“呼”地吹进来。透过纸板缝隙,白娃眯着一只眼睛紧张地望过去。
    一个身影走进来,“HA——YA——KU——”“HA——YA——KU——”分明是两个怪音,一个低沉,一个尖厉,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传过来。两条女人的腿,然而从腰身往上,却一前一后分成两个上半身,一个是瘦小的纪桂香,她的充溢着血丝的两只眼睛怪异地大睁着,一点点扫视屋内。另一个身影有些模糊,一忽儿大,一忽儿小。胸脯如两个充气的气球,一鼓一缩。如果拿一枚刺一扎,“砰”的就能爆碎。即便如此,白娃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爷爷白军儒——是纪桂香与白军儒的连体怪物。
    白娃惊惧地瞪大双眼,他看一看躺在角落里的白军儒,又看一看与纪桂香连体的白军儒,恐惧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她幼小的心上。白娃伸出手放进自己的嘴里,她不敢出声尖叫,只能拼命瞪大眼睛咬自己的手指。
    脚步声很沉,一步一步走进来。脚下传来碎纸“悉悉”声和小玻璃器皿挤碎压破的声音。他们从入门第一排开始搜索。“白娃,白——娃——乖孙——女——,莫怕——出来——来吧!”
    第一排走过去,第二排走过了。连体怪离白娃藏身的纸箱越来越近。
    腰身一转,白军儒来到纸箱前面,他慢慢地变下腰,黑黑的眼珠凑近纸箱的缝隙。
    白娃屏住呼息,不敢有丝毫的动静。
    白军儒的眼睛离白娃的鼻尖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纸板。借着窗外的微光,白娃甚至可以看到他了了的几根睫毛。
    白军儒眨了眨眼睛,鼻孔里喷出一股鱼臭味。鱼臭味又进到了白娃的半张的嘴里,她的肠胃猛然痉挛,小肚子异常地收缩又收缩。白娃死命咬自己的手指,千万、千万不要出声!泪水模糊了白娃美丽的眼睛,白军儒的脸在她的视野里更加模糊。
    白娃眨了眨眼睑,不见了白军儒的鼻尖。
    白军儒狡猾地笑了笑,直起身子。
    纪桂香的腿已迈向前去,连体的白军儒随着往前移。
    突然,纪桂香发出一声怪异锐叫。身子“突突”向前窜。白军儒不得不如影随行。纪桂香在一堆杂物面前停下来,在这堆杂物堆积的空档中,白军儒的肉体正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纪桂香回头看了看白军儒的阴魂,又扭头看了看那地上的肉体,她曾与之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一堆肉体!不知是激动还是暴怒,纪桂香的脖子猛烈扭动一下,嘴巴大张,一连发出数声尖啸。
    白军儒的阴魂也看到了自己的肉体尸身,他仿佛忽然醒悟,忽地膨胀变大。一股力量冲击着纪桂香的腰身,纪桂香双足离地,被弹出一丈开外,重重砸在一堆旧医疗器皿上。只有半截长短的白军儒阴魂忽地扑向那堆肉体,眨眼之间二者合而为一。
    纪桂香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向白军儒的尸体。
    白娃瞪着眼看着奶奶纪桂香的一举一动,她不明白,昔日和蔼滋祥的奶奶为何变得如此恐惧可怖!
    纪桂香来到白军儒的尸体面前,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嘴里反复发出怪异的啸叫:“HA——YA——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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