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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镇》 作者:亦农(18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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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5 19: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卤猪鼻子 于 2011-12-18 08:20 编辑

第一卷
噩梦

      
你以为那些在大街上行走或闲逛的人,一个个都是大活人吗?实话告诉你吧,有的是,有的不是!他们中有些人其实多年前已经死去,但他们还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吃喝拉撒、嬉闹做爱、吵架骂街、溜狗玩鸟……
你有没有看到晚报上小经常刊登的那些寻人启示?其实绝大多数人很多年前已经死了,只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上从亲人朋友的视野中消失,而是变成了“活死人”,继续在人世间生活。至到某一天,他们埋藏在心中的那个愿望实现才会突然消失。而他们不知情的家人还以为他们走失了……
闭上眼睛想一想,是否有人对你恨之入骨?千万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件缺德事儿没有谁知道……终有有一天,那个人会变成厉鬼前来,将白色剔透的利牙插入你的脖项……一个复仇鬼魂,在被镇压多年后,当咒符被无意中揭开,她就复活了。仇怨点燃了一个又一个复仇的鬼魂,看石佛镇如何一点点变成一座死亡的空镇……
中国本土最恐怖的小说,让你一步一步陷入恐怖窒息的深潭.
著名恐怖小说作家亦农这本历时七年精心创作的经典力作,绝不是平常意义上的那种恐怖小说,它将带给你前所末有的心灵震撼。
好书不能错过,马上收藏吧!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5 19: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1噩梦

繁华的大都市,既便到深夜,仍然灯影闪烁。高楼与树枝冷傲而孤立,就像那些自以为是的城里人,相互敌视又相互依存妥协。这是自古以来形成的人类的聚集地,同时也是催生千奇百怪防不胜防的罪恶的沃土。
此刻已是子夜时分,宽阔的马路上偶尔有一辆如幽灵般的白色车辆驶过,毛毛细雨使地面显得非常潮湿。车辆驶过之后,留下几道泛着残白光的粘湿的车轮痕迹。在阴暗的路灯背面、大桥下面,或者就在某一根电线杆的阴影里,仍可以看到一个或两个穿着裸露的女子,如鬼魂一样斜依在那里,长长的如脱去猪毛的肥白皮肉的腿裹在肉质丝袜里,充满着性感与诱惑。
一个妓女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加长香烟,烟头明明灭灭。她大约已经等待很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方面以此消磨时间,另一方面以此来吸引那些爱在深夜出门寻欢的男人,在她的脚下扔着只少六七个烟蒂。一个穿着夹克上衣的男人走过去,和她低声交谈。妓女指间的烟火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又一道不规则的红红的火痕,她要为自己多赚一分钱而努力争取。片刻之后,他们达成了交易,女子如膏药一样贴在男人的身上,她已经扔掉了香烟,把那只蛇一般的手放在了男人的后臀部位,而男人的手则以更快的速度绕过妓女的细腰,探入到她的衣服下面……
在胜利路宽阔的马路旁边,有一幢28层的高楼,此时大部分窗户都已经黑了灯,疲于奔命一天的人们早已沉入睡梦中。但在23层却仍有一个窗户透着淡淡的光。因为有窗帘挡住了外界视线,里面发生的一切外人都无从知晓。
这是一个注重隐私又时时被刻意爆炒隐私的时代。
这是都市里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大大的休息室,虽然各种日常用品摆放得有些零乱,但可以看出主人过着还算轻松舒适的生活。电脑、传真、电话、手机、家庭影院一应俱全。最为惹眼的是在雪白的墙上,悬挂着一把精致的紫红色剑鞘,剑柄极长,镶着两粒价值不菲的宝玉,红红的剑穗儿像火焰一样垂挂下来,可以看出来主人对宝剑的特别钟爱。
一张加宽、加大的双人床。
一道幽蓝的灯光从天花板顶投射下来,细腻柔和的光线打在一对正沉迷于做爱的男女身上。女人年青美丽的胴体散发着无限的肉欲,这是一个丰满的肉体。在都市女人越来越向往所谓骨感美人的年代,这样丰满的身体才更让人想到性和性感。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脸,但她那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眼睫毛足可以让人想像得到她美丽的脸庞。丰满的红唇在男人生着卷曲棕毛的胸前轻轻移动摩擦,深深浅浅的呻吟与呼吸,搅动着室内不安分的空气。
他们的四肢像深山中的藤蔓那样纠缠在一起,女人高高跷起的混圆而富有弹性的臀部和她修长的大腿散发着幽白的光芒。欲望像无人修剪的野草在这个房间里疯狂生长。
(HA——YA——KU——房间弥漫着一种神秘的声音,好像是忘情的呼吸,又好像是阴魂灵魔的低啸。一双诡异的眼在帘子后面一闪,是谁正躲在黑暗中注视着这对越来越亢奋的男女!)
男人腰际有力地起伏耸动,从他深遂的喉咙里发出舒心的轻叹,他的舌尖已经裸在外面,用牙轻轻地咬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压抑住自己即将到来的高潮和快感。女人一双手从下部移上来,抚摸着男人微微有些发卷的短发,然后抚摸他的前额、他的高高的鼻子,又在他略微有些饱满的嘴唇上划过。女人白晰纤长的十指最后停在男人的脖项上,她两手占据着他的那个部位抚摩着,男人的喉结突起来了,他咽了一口唾液,喉结在女人的掌心滑动了一下。
突然,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两朵腥红的火花,那双美丽的眼变得邪恶狰狞起来,两束凶光刹那间仿佛要刺透厚重的夜幕。那双纤手猛然间肌肉爆胀,白晰的手背上青筋鼓突。
男人惊惧地睁大眼睛,无法不相信正在发生的事实。他试图用自己的双手,去掰开脖项上的那双有力的大手。女人移动双膝,把身下男人的双腿紧紧地压住,男人双腿努力一再弹起,但却一次次失败了……
(HA——YA——KU——莫名的声音越来越大,填充着这个阔大的房间。是原始森林中某种猛兽的声音吗?你从来没有听过的惨人的声音!这种声音膨胀着屋内的空气,或者已经穿过玻璃向外面的夜空传递。)
窗外街灯闪烁,这是一个华丽而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夜晚。
同样在这幢楼,在另一个窗户里面有一对正在做爱的夫妻,男人跪伏在女人的身上,越来越快地疯狂耸动,他肥胖的将军肚如一个装满饭汤的布袋,极不协调地随着他的腰身激烈晃动。肥胖男人就像失控的火车,快速奔驶。在最后一次猛力撞击之后,他的高潮如泄洪的大水奔涌而出。与此同时,他的脖项却突然僵硬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肥胖男人身下的女人从迷醉中睁开双眼,仔细看她的有些异样的男人,又用纤长的手放在男人的鼻下试了试,“妈呀——”女人如撞到僵尸似的发出凄厉的锐声尖叫。
那个可怜的胖男人,因为过度兴奋心跳已嗄然而止。
现在,让镜头回到我们的男主人公的房间里。骑在男人身上的美女没有了,只有一块巨大的蠕动着的粉红色肉体,象厚厚的胶原体一般粘贴覆盖在男人的身上,那肉团还在迅速长大,一点点将男人的身体覆盖住(只能露出男人两只瞪得硕大的恐惧眼睛)。肉团又漫延发展盖住了那张宽大的双人床,最后象水银一样泄到床下,吞食着红色的地毯。地毯发出奇异的刺刺啦啦的声音,一股股因焦糊而散出的青烟袅袅升起。
男人被压迫着,呼吸急促,双眼欲裂,眼珠在一点点向外鼓突,一丝血渍从他的眼角浸出来,接着更多的血从他的眼皮与眼珠的缝隙中流出来,象一条条红红的毛毛虫缓缓爬过他的棱角分明的脸。
最后,那两颗眼珠子竟象炮弹一样炸裂开来,可以看到眼珠内乳白的液体,有两滴乳白的液体溅射在床边的一个紫红色的椅子上,像一滴刚性交后野猫的骚尿,粘而腥臭。
“啊!”男人大叫一声,腾身坐了起来。
房间宁静而安祥,窗外的灯隐约照常进来。男人警觉地侧耳细听,外面马路上有一辆车开过的声音。这这幢楼里好像还有一个女人惊惧恸哭的声音,接着警笛响起,也许是急救车由远而近驶来。(始终充斥在男人脑海里的那种神秘的声音——HA——YA——KU——就在这时候却突然消失了。)
原来,这只是一个男人的一场噩梦。
男人睁大两眼,为自己死里逃生,为这仅仅是一个噩梦而庆幸。
电话乍然响起来。男人没有理会,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跳下床拿玻璃杯到热水器前倒水,他下半身只穿着一件紧身黑色裤头,裤头前面鼓鼓着一个小山丘,显示着这个男性的旺盛精力。男人打开灯,屋里赫然亮起来。男人浑身是一层密密的汗珠,如刚从游泳池中出来,汗珠儿滴滴答答滚落,甚至还能看到他的裤头前面那湿湿的一片。
男人的目光落在墙上那把悬挂着的精致宝剑上,他径直走过去,取下宝剑,端祥片刻,一摁绷簧,“噌”地抽出宝剑,屋内闪过一道寒光。男人做了一个娴熟的太极极起式,目光顺着笔直的宝剑剑锋看过去,寒光在他的鼻尖又是一亮。
电话固执地响着,窗外是深深的斑驳的夜色。
男人提着宝剑走过去接电话。
“喂,土坤吗?响了这么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被称做土坤的男人没有说话,将宝剑放在桌上,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猛喝几口水。
“土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发行商老周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你的第三部恐怖小说发行了60万册。我们又可以赚一笔了。”电话里,是一个女人压抑不住的兴奋的声音。
“知道了!阿萍,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啊?”土坤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被称作阿萍的那个女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固执地问:“喂,你的第四部恐怖小说什么时候能脱稿?我们可是说好下个月月底交稿的。”
“听着,阿萍,我不想再写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土坤说得很坚决。
电话另一端的阿萍有些急了:“什么?人家出版社付了定金,违反合同我们要付一大笔罚金,土坤,你不愿从自己腰包里往外掏钱,是不是?”
土坤无精打采地说:“对不起,我不想再受折磨了。我需要找个地方休息,我要挂电话了。”
阿萍突然提高了声调说:“喂,你等一等,先别挂,你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听我的安排,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咱们老地方见面再谈。”
土坤放下电话,重新提起宝剑,眯上一只眼看着剑峰,轻轻吹了一口气,落在剑锋上的一根发丝一分为二断为两截,轻轻飘落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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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5 19:19:42 | 显示全部楼层
2五月花

       五月花咖啡店位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一条街市,一边是高档豪华的玉龙大酒店,另一边是该城著名的青年商厦。五月花的门脸儿却有意地保持着低调,修建装饰得很普通而小巧,如果只是从门前面走过,谁也不会特别留意这个不大的门脸儿。
五月花咖啡店门口站着两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穿着银灰色的衣裤,鼻梁上都带着一个小小的面具,面具做成倒心形状,正好挡住了女子的眉心和眼睛,这样的装扮或许更能让人想像到面具后面她们那美丽娇好的容颜。
走进去,你会发现咖啡厅却非常大,外面阳光明媚,而屋里却灯光迷离,轻音乐舒缓地响着,反倒衬托得这里的环境很安静。有几个使女,穿着超短裙,裸着修长的大腿和小腿,脚藏在雪白的袜子里面,脚上穿着银灰色旱冰鞋。年轻使女们裸露的嫩白的胳膊、欣长的腿,以及赤裸圆润的后背肌肤,更显得她们那如花似玉的青春所富有的诱惑力。
使女托着蓝底月季花的茶盘,无声地在咖啡厅内穿行。暗淡的灯光照在她们的身上,更加显出几分朦胧与暧昧。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使女,手里托着咖啡盘,盘中放着两个咖啡盘,飘然来到咖啡厅临窗的一角,她轻轻地把两个咖啡杯入下浅声问:“两位要加糖吗?”
“给我的杯子稍微添一勺,这位先生就不用加了。”说话的是一个打扮漂亮入时的30岁左右女子,她极富贵族气质地端坐在那里,丝绸的中式衣服,显得她的腰细而挺,胸部突出的部分混圆而有张力。稍有些社会常识的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是一位很有精明经商头脑的女人,也是那种爱掌握大局喜欢主动出击的女人。
使女做完这一切,又无声地飘然离开。咖啡桌上的烛光明明灭灭,若有若无。这丝毫不影响桌两边对坐的两个人继续谈话。
“土坤,为什么现在不想干了?要知道你的书卖得非常火,正版的,加上盗版的,已出了六十多万册。还有网络上转载的,每天有数百万读者在读你的作品。你知道吗?你成功了!”阿萍迫切地说:“而现在你却想撤退,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因为出版社?还是因为我?还是?你知道你在放弃赚大钱的机会。”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30岁的男人,削瘦而结实的身体,穿着普通的夹客上衣,牛仔裤,脚下是一双耐克登山鞋,显得随意而洒脱。但他的神情看上去显得很萎靡不振。这个叫土坤的男人说:“阿萍,实话给你讲吧,自从那次从天津回来途中意外受伤后,我就一直没有舒舒服服休息过,总有怪异的噩梦纠缠折磨着我。”
“到底是什么恶梦?我好像听你说过的,但我的事情太多了,一时记不得了,能再给我讲一边吗?”阿萍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奈地问。
“我总是梦见一个男人,开着一辆不晓得什么牌子的车,将另一个形像模糊的男人给碾死了。其实,那辆车第一次并没有真正碾死那个男人,那个开车的家伙又把车倒回来,碾了第二次、第三次。那个被碾的人开始还发出惨叫,后来就没了声音。再后来,那个被碾死的男人死得很惨,他失去了手、胳膊、头,甚至生殖器。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可是这样的梦总在我睡觉的时候出现。昨天,在梦中有一团肉沉沉地压在我身上,我不能呼吸,双眼爆裂……我再不想做这种无由头的噩梦了。你也不喜欢让噩梦缠着,是不是?
“他长得什么模样?”
“谁?”
“你说的那个在梦中开车碾死人的人?”
“不知道,我想看清楚他,可是我睁大眼睛费很大力总也看不清楚。他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背影,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清晰的面容。”
阿萍看着情绪低落的土坤说:“当然,土坤,你应该知道,你的恐怖小说不知让多少人从半夜的噩梦中醒来。可是他们照样愿意掏钱买你的新书,不是吗?”
土坤似乎对自己的恐怖小说不感兴趣,他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说:“还有,我最近总是听到一种声音,HA——YA——KU——就象冬天里划过天空的电线的那种可怕的哨声,很刺耳,让我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刺痛。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写下去。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内。”
“告诉我,这种刺痛的感觉也是从那次天津车祸开始的?”阿萍端起咖啡浅浅地品了一口,她把自己那只纤长而充满性感的手伸向土坤,握住了土坤的手轻轻地摁捏起来。
土坤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很不愿回忆那次事件:“是的,就是那次发生车祸之后。我从天津办完事回来,天已经很晚。车突然失控了,一直冲向前,我猛打方向盘,车撞在路旁一棵树上。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也许是你的大脑受了伤,或者你的情绪一直没有从那次事件中走出来。”阿萍深深地叹一口气说。
“自从那次车祸之后,我就总有种预感,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在我身上发生。我努力在我的记忆中寻找,从我有记忆起开始,小学、中学、大学,还有流浪社会这么多年所遇到的形形色色人等,最后我猜想到了一个人,这也是我最近时常想起的一个人,一个多年前曾教过我的英语老师。”
阿萍皱起好看的眉毛,松开握着土坤的手,身子向后仰靠在摇椅的椅背上问:“一个英语老师?她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土坤低下头,他没有看阿萍,说:“叶莲,叶莲老师的死一直是个别迷,叶莲老师家中只有一个妈妈和一个傻兄长,他们在叶莲死后似乎到过学校一次,后来再也不见了。”
阿萍有了探究的愿望,她将身子前仰,做出倾听的样子问:“什么时候的老师?中学还是大学?”
土坤沉吟了片刻,好像在思考该不该讲,最后他还是开口说道:“我的一个中学英语老师,很漂亮很迷人,长得像现在一个当红的电影女演员,那个演员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刘亦菲。因为长得非常清纯,人们都叫她仙女妹妹。叶莲老师实际上比她还要漂亮,只要你看一眼就难以忘记。”
“是吗?比刘亦菲还漂亮?我倒是对这个叶莲老师有兴趣了。你讲一讲关于她的故事。”阿萍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土坤,一只手无意识地玩弄着那只糖瓷咖啡杯,忘记了喝咖啡。
在土坤极度痛苦的讲述中,阿萍的面前展现了一幅16年前令人窒息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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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5 19: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章 叶莲的门

       五月花咖啡店位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一条街市,一边是高档豪华的玉龙大酒店,另一边是该城著名的青年商厦。五月花的门脸儿却有意地保持着低调,修建装饰得很普通而小巧,如果只是从门前面走过,谁也不会特别留意这个不大的门脸儿。
五月花咖啡店门口站着两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穿着银灰色的衣裤,鼻梁上都带着一个小小的面具,面具做成倒心形状,正好挡住了女子的眉心和眼睛,这样的装扮或许更能让人想像到面具后面她们那美丽娇好的容颜。
走进去,你会发现咖啡厅却非常大,外面阳光明媚,而屋里却灯光迷离,轻音乐舒缓地响着,反倒衬托得这里的环境很安静。有几个使女,穿着超短裙,裸着修长的大腿和小腿,脚藏在雪白的袜子里面,脚上穿着银灰色旱冰鞋。年轻使女们裸露的嫩白的胳膊、欣长的腿,以及赤裸圆润的后背肌肤,更显得她们那如花似玉的青春所富有的诱惑力。
使女托着蓝底月季花的茶盘,无声地在咖啡厅内穿行。暗淡的灯光照在她们的身上,更加显出几分朦胧与暧昧。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使女,手里托着咖啡盘,盘中放着两个咖啡盘,飘然来到咖啡厅临窗的一角,她轻轻地把两个咖啡杯入下浅声问:“两位要加糖吗?”
“给我的杯子稍微添一勺,这位先生就不用加了。”说话的是一个打扮漂亮入时的30岁左右女子,她极富贵族气质地端坐在那里,丝绸的中式衣服,显得她的腰细而挺,胸部突出的部分混圆而有张力。稍有些社会常识的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是一位很有精明经商头脑的女人,也是那种爱掌握大局喜欢主动出击的女人。
使女做完这一切,又无声地飘然离开。咖啡桌上的烛光明明灭灭,若有若无。这丝毫不影响桌两边对坐的两个人继续谈话。
“土坤,为什么现在不想干了?要知道你的书卖得非常火,正版的,加上盗版的,已出了六十多万册。还有网络上转载的,每天有数百万读者在读你的作品。你知道吗?你成功了!”阿萍迫切地说:“而现在你却想撤退,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因为出版社?还是因为我?还是?你知道你在放弃赚大钱的机会。”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30岁的男人,削瘦而结实的身体,穿着普通的夹客上衣,牛仔裤,脚下是一双耐克登山鞋,显得随意而洒脱。但他的神情看上去显得很萎靡不振。这个叫土坤的男人说:“阿萍,实话给你讲吧,自从那次从天津回来途中意外受伤后,我就一直没有舒舒服服休息过,总有怪异的噩梦纠缠折磨着我。”
“到底是什么恶梦?我好像听你说过的,但我的事情太多了,一时记不得了,能再给我讲一边吗?”阿萍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奈地问。
“我总是梦见一个男人,开着一辆不晓得什么牌子的车,将另一个形像模糊的男人给碾死了。其实,那辆车第一次并没有真正碾死那个男人,那个开车的家伙又把车倒回来,碾了第二次、第三次。那个被碾的人开始还发出惨叫,后来就没了声音。再后来,那个被碾死的男人死得很惨,他失去了手、胳膊、头,甚至生殖器。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可是这样的梦总在我睡觉的时候出现。昨天,在梦中有一团肉沉沉地压在我身上,我不能呼吸,双眼爆裂……我再不想做这种无由头的噩梦了。你也不喜欢让噩梦缠着,是不是?
“他长得什么模样?”
“谁?”
“你说的那个在梦中开车碾死人的人?”
“不知道,我想看清楚他,可是我睁大眼睛费很大力总也看不清楚。他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背影,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清晰的面容。”
阿萍看着情绪低落的土坤说:“当然,土坤,你应该知道,你的恐怖小说不知让多少人从半夜的噩梦中醒来。可是他们照样愿意掏钱买你的新书,不是吗?”
土坤似乎对自己的恐怖小说不感兴趣,他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说:“还有,我最近总是听到一种声音,HA——YA——KU——就象冬天里划过天空的电线的那种可怕的哨声,很刺耳,让我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刺痛。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写下去。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内。”
“告诉我,这种刺痛的感觉也是从那次天津车祸开始的?”阿萍端起咖啡浅浅地品了一口,她把自己那只纤长而充满性感的手伸向土坤,握住了土坤的手轻轻地摁捏起来。
土坤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很不愿回忆那次事件:“是的,就是那次发生车祸之后。我从天津办完事回来,天已经很晚。车突然失控了,一直冲向前,我猛打方向盘,车撞在路旁一棵树上。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也许是你的大脑受了伤,或者你的情绪一直没有从那次事件中走出来。”阿萍深深地叹一口气说。
“自从那次车祸之后,我就总有种预感,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在我身上发生。我努力在我的记忆中寻找,从我有记忆起开始,小学、中学、大学,还有流浪社会这么多年所遇到的形形色色人等,最后我猜想到了一个人,这也是我最近时常想起的一个人,一个多年前曾教过我的英语老师。”
阿萍皱起好看的眉毛,松开握着土坤的手,身子向后仰靠在摇椅的椅背上问:“一个英语老师?她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土坤低下头,他没有看阿萍,说:“叶莲,叶莲老师的死一直是个别迷,叶莲老师家中只有一个妈妈和一个傻兄长,他们在叶莲死后似乎到过学校一次,后来再也不见了。”
阿萍有了探究的愿望,她将身子前仰,做出倾听的样子问:“什么时候的老师?中学还是大学?”
土坤沉吟了片刻,好像在思考该不该讲,最后他还是开口说道:“我的一个中学英语老师,很漂亮很迷人,长得像现在一个当红的电影女演员,那个演员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刘亦菲。因为长得非常清纯,人们都叫她仙女妹妹。叶莲老师实际上比她还要漂亮,只要你看一眼就难以忘记。”
“是吗?比刘亦菲还漂亮?我倒是对这个叶莲老师有兴趣了。你讲一讲关于她的故事。”阿萍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土坤,一只手无意识地玩弄着那只糖瓷咖啡杯,忘记了喝咖啡。
在土坤极度痛苦的讲述中,阿萍的面前展现了一幅16年前令人窒息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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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5 19: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章 门的背后

           人类需要封闭的空间,所以世界上才会出现各式各样的门。
    门,可以把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分隔开,可以保留一个或大或小的隐私领地。有时候门是开着的,它隐含的意义,就是这里没有凶杀、奸淫或者密谋,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有时候门是关着的,虽然并非所有关闭的门背后,都有见不得人的人和事。但只少说明,门外的人在没有得到门里人许可的情况下,不能轻易进入。否则,会有许多我们始料不及的情况发生,甚至夺人性命。
    那么,当时只是一名初中学生的土坤,所要面对的叶莲老师的门背后,会是什么呢?
    至此,我们不得不提及土坤的内心活动。土坤后来曾经在独处时反复回忆,叶莲老师那扇门究竟是被自己推开的?还是因屋内某种神秘力量作用而自动打开的呢?土坤觉得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用力,在他的有些颤抖的小手轻轻叩击之后,顺势把手放在了门的上面。然后呢?他用力推了?还是仅仅把手放在门上面,准备要去推而还没有推的时候,门,突然“吱哑”一声,打开了。
    如果,那扇房门不是土坤推开的,那么,会是谁打开了那扇门呢?是住在屋里面的叶莲老师吗?
    肯定不是的,因为叶莲老师已没有能力去拉开那扇门了。这一点,只有十几岁的土坤非常清楚。
    (当人在敲门后,有一种情况,就是会受到屋里的人的邀请:“请进!”,在土坤砰、砰、砰敲门时,屋里的确发出过这样的声音:“请——进——”这个声音细弱游丝,但是它的确存在过——)
    “请——进——”
    在门打开的刹那间,映入眼帘的一幕,使年少的土坤哑然失语,那声尖锐的惊叫,在他尚未发育为成熟男人的喉咙里滚动了又滚动,突然消失。仿佛他的舌头被人无端地拨掉了,他的口腔内空空如野。刹那间,土坤无法收回目光,他的目光仿佛被磁石一样,吸附在他所看到的可怕的一幕上面。
    叶莲老师直直地吊在那里,四肢更显得修长,但却是僵直的。她的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原来美丽的脸变得淤肿、充血,从她的一个鼻腔里,淌出一线血痕,已经凝结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那双曾经美丽的眼睛,却突出着象要蹦出来似的,黑眼珠如黑的小灯炮,空洞而深远。长长的舌头,已变成了黑紫色,一直伸吊到颌下面,竟然遮住了脖子和脖子套着的那根绳子。
    土坤在刹那间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叶莲老师的两颗眼珠又仿佛两枚黑色的钉子,直接击中了他的心肺。土坤感觉小腹一鼓一热,仿佛大河的堤坝突然被冲开,一股秽物从他的生殖器和肛门里喷泄出来,有腥骚的尿液和稀淋淋的碎屎,他的新换的开净裤子上,立即泅出一大团的湿渍。
    ……
    “那一幕令我终生难忘。”坐在阿萍对面的土坤痛苦地摇摇头,双手抱起一杯咖啡,想喝却又放下,然后仰天长叹一声。
    阿萍呆呆地僵坐在那里,她的一个手无意识地捏着满满的一杯咖啡,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尖,被她齐整的碎银般的牙咬着,已没有了知觉。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盯着土坤,仿佛他就是一个从坟墓中拱出来的僵尸。
    “那天,叶莲老师突然死了,我第一个发现了她,她高高地吊在房梁上!一双眼睛无辜空洞地注视着我——”土坤机械地重述着,眼中含着泪。
    “她,她为何突然选择了上吊自杀?”阿萍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刚刚步入社会成为一名光荣的英语教师的女子,一个对未来应该充满希望与热情的妙龄女子,有什么原因竟然可以如此摧毁她的生命?
    “叶莲老师的死因说法很多,有人说她是因为恋爱失败,她的大学校友分配到省城,认识了一位省部级领导的千金,他为了自己的仕途,于是,就与她断绝了恋爱关系。还有一种说法,叶莲老师心理上有疾病,有时候会情绪失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这些年来,我偶尔就做过一些可怕的梦,隐隐约约和叶莲老师有关。不知为何在噩梦醒来,或者在我听到那种莫名的声音之后,我就想起叶莲老师,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这么多年过去,但那一天发生的一幕幕,却还是如此清晰!它已深入到我的骨髓中、血液里!”土坤端起咖啡深深地喝了一口,他对面的阿萍坐在哪里一动不动,深深地陷入到土坤所讲述的情节。
    半晌,阿萍好像刚刚回过神,她微微一笑说:“土坤,你不会是在告诉我,你最新构思的一部恐怖小说的情节吗?你有时候对写作太投入,完全进入到你构思的小说世界!这对你身心不太好!”
    阿萍再一次伸手握住土坤的手。她的纤长的手指摸索着土坤的手心、手背,最后把自己的手指与土坤的手指交叉纠结在一起,她知道土坤喜欢她个动作。这会让他想到两个人在一起的美好性爱时光,而她也一样会想到他们在床上纠结缠绵的动做。
    “不,绝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是一个十分称职的职业作家,我不会那么投入。”土坤这次也许并没有想到性,他肯定地回答,并且收回了他的那只握以阿萍双手中的手。
    “阿坤,这也许是你的心理在作怪。我可以帮你看看心理医生。对了,我知道有一个研究梦的专家,介绍给你诊治一下。”阿萍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土坤浅浅地笑了笑,不懈地问:“你想信那种所谓的狗屁专家?现在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专家,可是,有几个是真正的专家?”
    “我也是听朋友说的,她叫方敬芳,也许你听说过她,她住在海淀西区红麻树,那个地方本来就有些偏僻,没有事谁也不会去。我听说她会一些通灵术,一些演艺界、娱乐界、甚至政界名人也都私下悄悄地去拜访她。这个人她有些古怪,不好交流。我还知道她很有钱!我们现在坐的这个五月花咖啡店就是她投资开的。”
    “她哪来那么多的钱?”
    “有人送给她的,有钱的人愿意送给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世界上就有这样的事情。这个方敬芳还是一个神秘人物,她对别人说自己有八十多岁了,可实际看上去她只不过四十多岁。”
    土坤依然不懈:“保养得好,也有可能,电影演员刘晓庆,也快四五十岁的人了,化了妆还演十七八岁的少女。尤其是这类巫婆,她们最善长对别人讲说自己如何如何神秘,目的不过是引人上罢了。我不去,我没有钱,有钱也不会给她,听她胡说八道。”
    阿萍说:“别不相信,去吧,也许对你有些帮助!她真的很神通,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就看出来了!在农村有一个传说,有种人叫阴阳人,可以在人鬼之间交流,白天在人间,晚上会去阴间上班!”
    土坤摇摇头。
    阿萍接着说:“方敬芳可是一位不太好见的人。”阿萍拿出手机拨号,那边电话似乎很忙。拨了几次终于接通:“您好,是方敬芳方老师吗?”
    “您有什么事?”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们有点小麻烦想请你帮帮忙!你最近哪天有时间我们去你那里。”阿萍说得很小心,生怕被拒绝。
    “让我看看最近的时间安排,明天,不行,明天李宏军要来,就是那个演《神龙大帝》的男一号,一个演皇帝的专业户。他说他最近总梦到朱元璋拿着打狗棒追打他;后天,不,后天有一位官员老爷,总是说房价还需要高涨的家伙,已经约好了的。虽然我对高房价深恶痛绝,但我不能拒绝这单生意,他出的价不低,我不能拒绝送上门的银子。让我再看一看,再后天,唉,也不行——”那边一个女人不紧不慢地说着。
    “方老师,我知道你很忙,实在对不起,这是我的一位最要好的朋友,他遇到了大麻烦,只有你能帮助他。他一定得尽快见到你,麻烦你了!价格问题你放心,我会在你原价的基础上,再多付你百分之五十。”阿萍温婉地请求,脸上带着虔诚的笑。
    “好了,别说了,你们下周三来吧!”那边说完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阿萍轻轻地合上手机,长舒王口气,温柔地盯着土坤说:“你运气真不错。晚上去我那里好吗?我刚从沃尔玛超市买了几瓶红酒,一个人喝挺没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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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6 09:52: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章 噩兆

           每个人都做过梦。梦是什么?是一种预兆?是一个人对自己未来的本能的感应?还是像某些所谓专家所说,仅仅是大脑皮层对人白天所思所想的一种继续?以后的几天中,阿萍和土坤在一起的时候,曾讨论过这个话题。
    “好好想一想,你的梦与你的现实有没有过紧密联系?”阿萍启发土坤。
    多年前一个深夜,睡在床上的小土坤发现自己家堂屋门后面,不知休时站着一个矮胖的女人,她似乎刚刚洗过头,头发湿呼呼的,发稍向下滴着水珠。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余下的半张黑黑的疙瘩脸显得非常阴森,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歹毒地看过来,虽然她一言不发,但令土坤感到极度可怖。小土坤几乎停止了呼吸,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食指,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女人。在这样的深夜,这个矮胖的女人冷冷地为何出现在自己家屋门的后面,她如何进来的,要做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里……
    忽然有一次,在阿萍的一再启发下,土坤记起自己童年时代的这一个梦。没有任何故事情节,仅仅是一个画面,一个令他恐怖至今都深刻在记忆中的画面。当时,那个矮胖的女人一家还住在村子的另一头,两家很少来往。在土坤的记忆中那矮胖女人只来过他家一次,似乎是向母亲借什么针线之类的小东西,两个女人在院门口闲聊了一会儿,然后这个矮胖的女人就离开了。
    土坤并没把这个可怕的梦告诉任何人,但他在心里回味过,始终不明白自己的梦中如何会突然出现村中这个矮胖的女人?至后两年之后,那个女人一家与父母分家,选择在土坤家屋后盖新房,因为宅基地问题,与自己的母亲发生了严重冲突,两家人从此不再来往。土坤每次邂逅那个女人,总能看到一张原本就很黑,因为迁怒于他而更加幽黑的脸。这时候,土坤才明白,为何自己从前做过有关这个矮胖女人的梦。
    阿萍认真听完土坤的讲述,更肯定了要带他去见梦专家方敬芳的决定。
    “你瞧一瞧,这就是梦的预兆,是人类在长期发展中形成的一种本能。可以预感未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而我们一般人都不明白梦的真意,梦专家也许会给我们一个准确的回答。听我的没有错,你一定得去见一见那个梦专家方敬芳。”。
    六天以后的下午,阿萍带着土坤来见住在海淀西区红麻树的梦专家方敬芳。这里果然很偏僻,土坤的白色捷达车在细窄的路上左转右盘,绕了数个弯儿,最终停在一个古老的四合院前面。门是红漆大门,院中迎面看到一棵百年的如腰粗的老槐树。一个打扮得很土气如乡下人的约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迎出来问:“你们是阿萍和土坤吗?”
    “是的,我们与方专家约好的今天下午来。”阿萍说。
    “先跟我来交费,我给你们一个收据,她看到收据才会接待你们。”土气的女孩子不说话时就撅着嘴,面无表情,例行公事一般。
    阿萍在中堂一个如景观胜地收费的柜台前交了800元手续费,小女孩以手示意他们往后院走。后院是一小片竹林,凉意扑面,很让人赏心悦目。土坤注意到,在竹林旁边,竟然斜插着几把银色的近一人高的长剑,他感到很奇怪,忍不住伸手在摸了一把竹剑,这一摸才发现,这银色的长剑竟然是由竹子做成的。
    “这些竹剑是用过驱鬼的吧?”身为恐怖作家的土坤对巫师的手段并不陌生。
    小女孩依然面无表情,机械地说:“这是方教授做的,一直放在这里。”
    土坤便不多问。几个人绕过竹林,看到四合院的后院正堂,门开着。小女孩子停住脚示意说:“方教授在等你们,请进去吧。”
    阿萍与土坤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屋里正中坐着一个看上去40多岁的女人。这是一个打扮怪异而性格古怪的女人,身体已经有些发福,穿着宽大的丝稠衣服,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使她多余的脂肪感到放松舒服一些。对于土坤和阿萍的到来,似乎并不是很欢迎,方敬芳从花镜的镜架上框看了看他们俩说:“请座吧,你们俩是谁要接受治疗的?”
    “我!”土坤说。
    “付钱了吗?”
    “付了。”阿萍把收据给她看。
    方敬芳并没有看收据,而是盯住阿萍问:“您是他什么人?”
    “一个、一个好朋友!”阿萍说。
    “不是一般的好朋友吧,性爱是男女交流的主要方式之一。你们不会没有做过爱吧?”方敬芳说话丝毫不避违什么。
    阿萍没想到方敬芳竟然如此口无遮拦,脸腾地红了。
    土坤虽然感到尴尬,还是微笑着点点头说:“我们也是慕名前来的。”
    “是啊,到我这里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方敬芳说着,眼睛死列地盯住土坤。“小伙子,她很喜欢你,是吗?你近来可能有大麻烦,不过,你可以先说说你的情况,我听一听!”
    土坤将自己的不久前连续做的噩梦讲述一边,在这样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面前讲述自己的梦中不愿为人知的事,土坤开始还有些难为情。但看到方敬芳一直闭目聆听的神态,他也渐放松了情绪。
    “梦是神秘的。世上万事万物,无论何种现象,都是有因才有果的。”梦专家说:“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梦专家把他们带到一个偏房,让土坤坐在一把特制的椅子上,然后将一些导线导管之类的东西分别吸附在土坤的胳膊、腿上,甚至将一个吸管放在了土坤的小腹上。再稍会往下一点,那吸管就碰到了土坤的生殖器了。但做这一切时方敬芳表情严啸,在她眼里,土坤似乎只是她的众多顾客中的一个罢了。
    方敬芳转身把窗帘拉上,屋里突然暗下来。阿萍感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忍不住搂住了自己的双臂。方敬芳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对土坤说:“听我的话,闭上眼晴,放松身心,让你的皮肤、筋脉、肌肉,包括每个毛孔,什么也不要想。”
    方敬芳开始对土坤施使催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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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8 11:10: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章 梦专家

           方敬芳坐到土坤的对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土坤。大约一刻钟后,她突然恶狠狠地问土坤:“你在上中学的时候,偷偷爱过一个女教师,并且你还偷过她的一件东西,对吗?”
    “是,是吧!”土坤已渐渐进入睡眠状态,从他的口里只是发出模糊的声音。但旁边的阿萍依然能听出他的回答。
    “你偷过她的一张相片,你以为她不知道你偷了她的相片,是吗?”
    土坤停滞了片刻说:“是的!”
    “错了,她知道,但是她并没有揭穿你,是因为她也同样喜欢你!女人似乎天生喜欢被男人追求,被男人爱。许多可怜的女人,都是落入第一个追求她的男人手中了。这是她们的通病和弱点。那个漂亮的女教师对你也有好感,这种好感超过了一个女教师对一个学生的感情。不可思议。她的爱是圣洁的,可是你都对着她的相片做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了,她知道!在无人的夜里,你对着她的照片做的那些事,她都能感觉得到。你至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在寂寞孤独的时候,你控制不住自己要想她,实际上这里面也有她的诱惑,有人的本性在作怪!当你和别的女人做爱时,你脑子里总是出现她的影子。在你的脑海里,在你的潜意识中,你一直都是在同她做爱!”
    “不!不!”土坤似乎被揭开旧伤一样,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脸上呈现出某种痛苦的表情。
    阿萍吃惊地看看梦专家,又看一看被许多导管绕缠着的沉睡着的土坤。眼前的情景让她不敢相信,一个沉睡的人,竟然能够回答人的提问,而这个沉睡的人脑中所思所想,这个女巫竟然全晓得。
    “你一直不愿面对,你一直想回避她!你不愿承认自己竟然跟自己的老师做那种事!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性是他们交流的最重要渠道。性是罪恶之渊,也是力量的源泉!她正是借助于这种力量来寻找你的,她想依靠您。她知道,只有这样有一天你才可能会去帮助她。”
    “不,她是我心中的天使,不可亵渎的天神。所以,我为了不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我已经把那张相片烧了。”土坤含糊地辩解。
    “是的,你想不到,你的这个举措正帮助她恢复灵魂,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求之不得的事情。我现在已经能感受到她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大,总有一天,她会复活,会寻找她的仇敌报仇。”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为她做什么?”土坤无力地问。
    “你能帮助她,她现在需要你!你知道吗,我们人有时候无意中做下的事情,却对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有很大帮助。你命中注定就是她的仁者。”
    “仁者?”土坤重复了一边,他不懂这个从来没听过的词。
    “这是我们的巫语,就是说你能帮助她成就她想做的事,你能渡她从河的这一边到那一边,明白我的意思吗?小伙子。”
    “她死了16年了!”
    “她的肉体死了,可是她的心、她的灵魂并没有死,她每时每刻都想着报仇、报仇!”
    “报什么仇?我和她无怨无仇!我只是爱她,爱她也能成仇吗?”
    “我说过了,她需要你帮她!这段时间她总是来找你,是吗?你和一个女人在梦里做爱,然后,你被恐惧吓醒了!”
    “是的,可怕的难以出口的梦。我无法躲避无处可藏。”
    “小伙子,也许她的这种诉求方式不合适,可是作为一个死去的人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老师,你帮帮我,我最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死?”土坤呢喃而语。
    “睡吧,睡过去就会看到的。”方敬芬的土坤的眉心涂抹了一滴土黄色的粘液。转过身,拉着阿萍离开了这个房间:“孩子,别找扰他,让他好好睡一觉吧,对他有好处。”
    土坤不知不觉进入到一个神奇的空间,他内心清楚地知道,这是在做梦中,自己正行走地梦中。前面是一片烟雾缭绕的林子。土坤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是人的呼吸,深沉,悠长,压抑。土坤努力地去辩认——
    (HA——YA——KU——那个悠长的可以忽略的声音在传响着,好像是从一个极细极细的咽喉里发出来……)
    这种声音土坤并不陌生。土坤继续往前走,前面出现一片空草地,隐约有两个人影,一上一下。下面的应该是叶莲老师,直觉告诉土坤,她在被人欺负,她挣扎着,痛苦地扭动挣扎。这时候,另一个人出现了,他淫笑着走过去,贪婪地撒扯已经在被压在下面的叶莲,叶老师绝望地呼叫,她的嘴激烈火地张合着,可是土坤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不能这样,你们这帮混蛋、杂种,天杀的东西!”土坤大声呼喊,但奇怪的是,从自己的嘴里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分明能感到自己的嘴拼命地一张一合,但为何从咽喉中发不出声音来呢?土坤想冲过去帮助叶莲老师,但他的双腿却如注了重铅,沉重得挪不动。“啊——”土坤愤怒到了极点。但无济于事。
    “一旦恶魔出现,一切都会改变。这个世界上已经发生过很多这样的事。也许它同样也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一个声音响起,土坤忽然记起来了,他这是在做梦,是在一个懂巫术的所谓专家的家里做梦,他努力一蹬左腿,终于摆脱了那可怕的一幕,醒了过来。
    周围很黑,看不到窗在哪里。不见了方敬芳和阿萍。土坤在黑暗中呆呆坐了片刻,他在回忆刚才梦中的一幕,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幕?难道真的有什么预兆?或者是在启发他应该去做一些什么?
    这时候,门帘一挑,方敬芳和阿萍走了进来。
    “孩子,结束了。”方敬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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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8 11:11: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章 不祥之夜

           爱情是世界上最吝啬的情感,谁也不愿与他人分享。然而,从红麻树出来,阿萍却显得很大度,她看着专心开车的土坤,淡淡地笑了又笑。土坤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阿萍的笑问:“你笑什么?”
    “想不到你和一个女人做爱的时候,脑子里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阿萍望着前方,车拐了几个大弯,终于驶上平坦宽阔的城市大道。
    土坤不愿在阿萍面前承认自己内心的事实,索性说:“你不要听那个方敬芳胡说八道。这些巫婆从来都是骗人的。”
    “你打算怎么做?想如何躲开那个总是出现在你脑海的噩梦?如何帮你那个漂亮的吊死鬼英语老师?”阿萍不想再与土坤争论下去,男人不想承认他的真实感受时常常会“打死也不说”,于是,她就转换了话题。
    “不要这样说叶莲老师。我不是要逃避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打算回老家石佛镇看一看,也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真的曾怀疑过叶莲老师的死,不明白她好好的却突然为什么要上吊?虽然当时学校流传说她的男朋友背叛了她,所以她才绝望自杀。还有其他多种说法,但我不相信叶莲老师会那么脆弱。她那么乐观开郎,除非她突然间遭遇到什么她宁肯死也不能接受的事情。我觉得这里面肯定埋藏着天大的隐情,我希望自己能找到真正的真相。”
    “好啊,你也做一回大侦探。不要整天想着恐怖小说,换一换脑子,就算对自己调养生息了。我陪你一起回石佛镇,这边的事情可以先交给阿顺打理。我对中原小镇很感兴趣。”阿萍挽起土坤的胳膊,显得很大度。阿萍真的并不在呼土坤在和自己做爱时,脑海里想着另一个已逝世十多年的女人吗?这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们那里穷乡僻壤,没什么好看好玩的。比不得你们江南水乡灵秀,”其实,土坤也希望有这么个精明的女人一起同行,想信她会给自己很大的帮助。
    “你不想让我陪你去是不是?”阿萍挑衅地望着土坤:“是不是想一个人在旅途是来点艳遇?先老实交待有没有这种想法?”
    “随你便吧。”土坤一把揽过阿萍,在她的脸上吻了又吻。
    “好好开车,别吻了前面的车!”阿萍推开了土坤的手,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们到华联超市去购物,阿萍购了许多路上用的东西。土坤开着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宅。阿萍说:“我给你做饭吧,餐馆里的饭菜华而不实,还不一定干净卫生。我不想总在外面吃了。”
    “好啊,我给你当副手。”土坤发现单身多年的自己越来越希望过“家”的生活。
    城市渐渐暗下来,室内桔黄的灯光朦胧而迷离。丰盛的晚餐,餐桌上摆满了阿萍的成果。色香味俱全,她的确是一个能干的女人,不但在事业上顺水顺风,操持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尝尽单身流浪的土坤感到自己被阿萍一点点消融,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阿萍脱去了白天穿着的外衣,换上薄叵轻沙的睡衣,长长的性感的大腿时隐时显。她端着杯子,来到土坤面前,骑在土坤的腿上,将手中斟满红酒的杯子往土坤口里送。土坤接过杯子接过去,放在桌子上,然后,抱起她走向卧室,一边走一边熟练地脱下的那件丝白的镶着蝴蝶花边的睡衣。
    电视里仍在播放着庸俗的生活节目……性爱是男女深爱的最好体现方式之一,宽大的双人床,一对成年的男女在热烈地做爱,享受着人类最原始也是最恒古的欢悦。
    突然,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HA——YA——KU——土坤渐渐进入虚幻的梦想中,他感到身体下面的不是阿萍,而是另外一个人。她是谁?长发盖住了她的半个脸,她的眼晴沉醉地闭着,玉一样笔挺的鼻子,小巧的红唇,她的气息如兰!她的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呻吟让土坤销魂动魄。
    “叶莲,叶莲。”高潮来临时,土坤情不自禁呼出了声。
    “滚蛋!”阿萍猛然推开土坤,坐了起来,拿睡衣挡住了自己的胸部。
    土坤猛然醒过来问:“怎么了你?”
    “你果真还在想着她,你自己还不承认!真让我恶心!”阿萍怒气冲冲地下床,赤裸着身子抱了自己的衣服去洗浴间。
    土坤跟着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如何会在记情时喊出叶莲的名字,而且这一次是那么强烈地感到叶莲的存在。她真的代替了阿萍?刚才所发生的仅仅是幻觉吗?他屏息侧耳,HA——YA——KU——这个声音消失了,或者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土坤不能不再次怀疑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
    这种病只靠一个巫师是治不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休息,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休身养性一段时间。
    阿萍很快穿戴整齐走出来,仍一脸的怒气。土坤急忙想要解除:“对不起阿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想——”
    “滚你的蛋吧。”阿萍根本不听土坤解释:“你真让我恶心,你和我做爱,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我真可怜,还一直以为你心里真爱着我。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女人,嗳,我太天真了。”阿萍甩门而去,留给土坤最后一句话:“你去看着她的照片手淫吧,去和她的照片做爱吧你!混蛋!”
    土坤一把没有拦住阿萍,她已冲进了电梯。“阿萍,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回去?”看着电梯无情地合上,土坤愤愤地一甩手进了屋。土坤也有些生气了,气自己的同时,也生阿萍的气。他觉得阿萍实在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没必要去吃一个已死去16年的女人的醋。
    阿萍急匆匆地走在街道上,她要努力甩掉什么,挣脱什么。她想一个人好好地独处一段时间。当初,她和土坤相遇相识也很偶然,她在一家出版公司当策划,土坤是一名恐怖小说作家,她无意中看到了土坤的一篇恐怖小说,深深地吸引了,与一般的恐怖小说故弄炫虚不同,土坤的小说是那种因仇恨而产生的极度报复,这样的因报复而产生的恐怖深入骨髓,一定会受到诸多读者的喜爱。作为出版策划人的阿萍不会放过这么一个优秀的恐怖小说作家,她主动与土坤联系,从此他们成了合作伙伴,因为工作交往,他们很快有了感情。如今,不可否认,她已深爱上了土坤。正因为深爱,所以才想独占。这个世界上爱情是真正自私的,其他的东西也许可以与人共享,但爱情做不到。因此,她阿萍再理智也做不到。
    夜已深,这时候出门很难找到一辆出租车。阿萍加快脚步往前走,从背影看,阿萍身材略显丰满,腿修长而富有力量和弹性,高跟鞋叩击着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个漂亮的女人独自疾走在深夜的城市街道上,很容易吸引性暴力者的目光。这时候,一辆停在阴影处的如幽灵般的车悄然远远地跟上来,在她的前后左右转着。当阿萍意识到这辆车的存在时,她清晰地感到了来自车内的威胁,分明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阿萍暗暗叫一声不好,取出手机,拨通土坤的电话:“喂,土坤!”
    (但土坤并没有听到,此时他正在浴室里冲澡,他希望“哗哗”的流水冲去他混乱的思想,却没想到这水声也淹没了那非常关键的求救电话声。在土坤的脑海里,还闪现着刚才的一幕,他无法理解,自己究竟是在和谁做爱,是阿萍,还是叶莲?这一切仅仅是人类大脑正常发生的虚幻现象?还是对他土坤来讲在预示着什么?)
    因为紧张,阿萍的手开始颤抖,她再拨土坤的手机,通了,仍是“呤呤”的响声。“快接啊,土坤!”但令阿萍再次失望了,土坤还是没有接。
    土坤的手机响着,客厅里一片空旷。
    浴室里的土坤正仰起脸,让淋浴喷头的水冲击着他的脸。
    疾步前行的阿萍的前面,就是四元桥,高架桥洞下面一片黑暗。跑进这片黑暗时,阿萍更强烈地意识到危险来了。她小跑起来,然而无论她怎样加快速度,也跑还过那四个轮子。那辆车突然加速,猛然横在了她的前面,从车上下来一个肥胖的汉子,一把掩住阿萍的口把她扔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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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8 11:1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章 生或者死

           土坤在浴室似乎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声响,因为手机就放在离浴室不远的客厅长椅上面。土坤停下来静倾听,手机声却没有了。土坤立即意识到什么,他衣服也没有穿就冲出来,拿起手机,显示的号码他太熟悉了,立即回拨过去。
    阿萍的手机响了,但手机已不在她的手上,而是在那个肥胖男人的手里。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一脸横肉的家伙,生活优越加上暴饮暴食,使得他营养过度,脸上似乎永远挂着一层呛锅用的猪油,显得油光锃亮。肥胖男人带着淫秽的笑盯着手机问:“谁打过来的?你泡的男朋友、老公?还是一个普通的性伙伴?可惜啊,他再没机会听到你这个小美人的声音了。”说着,胖男人将手机扔出车窗外。
    “来吧,陪老子好好玩一玩,老子的小弟弟这就等不及了。”胖男人恶狠狠地扑压在阿萍身上。
    阿萍努力挣扎,但无济于事,她的手被一根粗粗的牛皮绳子绑在后座上,她的原本单薄的衣服,很容易就被胖男人撒开,一对如兔的乳房鼓荡而出。胖男人两眼放光,那如牛奶般白净的乳房更激起了他的强烈的欲望,他就像猪一样,张开臭轰轰的大嘴啃过去。
    土坤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急忙穿上衣服,冲下楼。土坤从地下停车场急速开车而出,沿阿萍回家经常走的那条路追去。路过四元桥时,他看到桥下泊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犹豫中他停下来,想过去叩车门。这时,旁边一个矮个子男人凑上来说:“大哥,借个火。”
    土坤给他点火,警惕地问:“你的车?”
    “是啊。”矮个子男人深深吸一口烟。
    土坤问:“车怎么了?”
    矮个男人说:“有点小问题。没事,修一下就会好。”
    土坤上下打量一下矮个瘦男人,因为心中有事,他没有再多问,而是转身上了自己的白色捷达车,继续向前驶。
    土坤在车上给阿萍打手机,没有人接,打阿萍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这会儿她可能还没到家。她一定坐在出租车里,那么手机一定带在身边,为什么不接电话?会不会发生了意外?这个城市的治安令人担忧,城市晚报上经常有关于凶杀、奸淫、入室抢劫的消息。
    “见鬼!”土坤愤愤地拍拍方向盘,骂了一句粗话。
    在黑色的奥迪车里,肥胖的男人解开裤子,猴急地扯掉内裤,他的生殖器因为无法压抑的性欲望,而如一头斗急了的公鸡一样,奋力勃张,他淫笑着再一次扑向阿萍。
    已几乎是光身子的阿萍,虽然手被绑着,但两条腿却可以灵活行动。她瞅准胖男人膨涨的生殖器,拼尽全身力气狠狠踢过去。阿萍的脚后跟最有力的部位,准确的击中了胖男人的要害,胖男人整个身子往后退去,重重地撞在车体上,他感到自己的下体突然弯折。他禁不住“噢”地大叫一声,整个身子紧缩蜷曲,半晌没有站起来。
    胖男人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音:“臭嫖子,老子宰了你!”他如疯了的公牛一样,喘着粗气,顺手抄起车上的一个铁把柄,狠狠地砸在阿萍的太阳穴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阿萍无力地瘫软下去。胖男人并没有收手,还在继续砸,阿萍的血溅射到他的脸上、身上和车窗玻璃上。
    激怒过去后,肥胖男人猛然醒悟,看着已无声地瘫倒在那里的阿萍,他扔了把柄,大叫:“健华,老宋,快过来,这他妈的玩出人命了。”
    从桥另一端暗影里跑出那矮个的男人,他正是刚才向土坤要火点烟的男人。其实,刚才他是打着借火的牌子吸引开土坤的注意力。“我把她杀了!”胖男人抹去溅在他脖项上的血,气喘虚虚地说:“这女人太狠,一脚正踢在我的要害上,把我激怒了。现在怎么办?我们得把她处理掉。”
    矮个男人并不谎张,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的桥说:“老钱,我有个办法。”
    两个人把阿萍搬上车后座,而后开车绕了一个大大的圈,上了四环路的高桥,车停下来。矮个男人先下车,四下看了看,夜很静,也没有车辆往来。他冲车上一招手,胖男人抬着阿萍的头,矮个男人抬着阿萍的脚,两个家伙把阿萍尚带体温的身体从车上抬了下来,又从高高的桥上扔下去。
    几乎是赤裸的阿萍,像被扔布袋一样,被从高高的桥上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下,一瘫黑紫色的血迅速漫延开去。
    “噢呀!”胖男人呼啸一声,与矮个男人拍一拍手。胖男人变得轻松快乐起来,他悻悻地说:“这妞真他妈的性感,我刚才应该奸尸!真他妈的扫幸,我还没有把小家伙放入进她的阴道,就被她狠狠地踢了我的命根子,他妈的差点把我的小弟弟踢断了。”
    矮个男人嘿嘿一笑说:“明天一早,警察们又有事做了。”
    胖男人说:“是该为他们找些事,省得他们白拿咱们纳税人的钱,白吃白喝混日子。”
    黑色奥迪车箭打一样,迅速消失在城市的夜幕里。
    ……
    土坤沿着平日阿萍平日回家的路前行,一边不停地给阿萍打着手机。奇怪的是手机一直开着,一直发出他熟悉的彩玲声音,但阿萍就是没有接。她还在生我的气吗?那为什么刚才还给我打电话?她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会不会出了意外,手机已不在阿萍身边了?土坤胡思乱想,头都要涨大了。他狠狠的用掌击了两下自己的脑门,非常后悔不该让阿萍这么晚离开自己。
    打通阿萍的手机,大约是在半小时之后。电话那边传来阿萍迟疑的声音:“喂!是土坤吗?我是阿萍。”
    “你在哪里?我开车出来却找不到你。”阿萍终于接了电话,土坤又惊又喜:“你没什么事吧?我还以为你出事,快急死我了”
    话筒那边传来阿萍平静而略显虚弱的声音:“我很好,我没事。我想好了跟你一起去石佛镇。你不会不同意吧?”
    “好,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看你。”土坤说。
    “不用了,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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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8 11: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9章 “活死人”

           太阳照常升起,它每天都是新的。
    刚刚过去的夜晚,究竟发生过什么,已没有多少人关注了。
    城市在阳光的照耀下醒过来,宽阔的大马路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车辆和行人。上班族们匆匆上班,就好像在这个城市每天都进行着大迁移,城北的人往城南上班,城南的人往城北而去。鬼市上人来人往,卖菜的、买菜的,针头线脑,老头老太太家庭妇女、悠闲汉子穿行其中,生活就这样机械地继续着、重复着。
    土坤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九点多,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打开窗帘,屋里赫然敞亮许多。土坤揉了揉眼,这一觉还算安静,没有噩梦打扰。
    打开电视,土坤开始收洗脸刷牙。
    突然,电视上一条新闻吸引了土坤的视线。一个男播音员的声音:“今天早上八时30分,四元桥发生一起车祸,造成一死一伤。现在看本台记者从现场发回的报道。”土坤从画面上看到,那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车,翻停在四元桥下,车门旁边有一滩血迹。警察已经在车的周围拉起了一道黄线,周围有一些人在围观。电视台的女记者拿着话筒报道:“死者是一名男子,警察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包打开的安全套,判断可能是一个嫖客。这个男子事先可能喝过酒,被发现时已当场死亡,他身上还有扑鼻的酒味。另外,车祸现场,还发现一名女子,现在已被医护人员送往医院,据有关医护人员介绍,这名女子承认自己是被男子嫖娼过,女子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一条腿可能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都是让荷尔蒙给害的!土坤摇了摇头。
    这时候,门铃响了。
    “来了。”土坤走过去开门。阿萍一身靓丽的精短衣裙,拎着一个简单的旅行包,站在门外。土坤一把把她拉进门,抱在怀里,一只手从后面掩上了门。
    “对不起,阿萍。”土坤说。
    阿萍静静地看着那扇门合上,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没关系,都过去了。”
    土坤在阿萍的唇上轻轻吻了吻说:“原谅我,再不会那样了。”
    阿萍轻轻地推开土坤,她的穿着一件尖领短上衣,恰当地露出小半个胸。土坤从上往下看,看到她的胸前衣下挂着一个从没有见过的玉佩件。“那是什么?”土坤问。
    “什么?”阿萍问。
    “你胸前挂着一个玉佩件,我以前从来没见你戴过的。”土坤问。
    “噢,它叫太平环,一个朋友送的,我以前很少戴,今天戴上乞求出门保平安。不好看吗?”阿萍显得很轻松地问。
    “好看。在我们老家讲究男戴观音女戴佛,都是起到保佑平安的作用。我应该送一个佛佩件给你。这次回去一定要挑一个好的玉佛。”土坤说。
    阿萍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把旅行包放在脚边,说:“谢谢你。我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跟你出发。”
    “好的,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你自己倒水喝吧。”土坤走进洗浴室关上门。
    阿萍四顾土坤的客厅,一切还是昨天她离开时的原样没有变。阿萍拿起摇控器随便换了一个都市频道,这个台刚刚开始播同一个车祸报道。
    一个男播音员的声音:“今天早上八时30分,四元桥发生一起车祸。一死一伤。请看本台记者从现场发回的报道。”阿萍从画面上看到,那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车,翻停在三元桥下,车门旁边有一滩血迹。警察已经在车的周围拉起了一道黄线,周围有一些人在围观。电视台的女记者拿着话筒做报道:“死者是一名男子,警察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包打开的安全套,判断可能是一个嫖客。这个男子事先可能喝过酒,被发现时已当场死亡,但他身上还有扑鼻的酒味。另外,车祸现场,还发现一名女子,现在已被医护人员送往医院,据有关医护人员介绍,这名女子承认自己是被男子嫖娼过,女子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一条腿可能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阿萍脸色显出微微的惊诧,嘴巴微微地张着,自言自语:“果然发生了,果然发生了。方敬芳没有骗我。”
    “你在说什么?”土坤从洗浴室出来。
    “没,没什么。”阿萍很快恢复平静:“刚刚看到一则车祸报道,发生在四元桥。一个男人死了,一个女人腿受了重伤。”
    “醉酒驾驶,现在大马路上太多城市杀手。每天都要发生车祸。”土坤说。
    “你认为那个人是醉酒驾驶才死的?”阿萍扭着头看着土坤,似乎她才知道这次车祸的真正原因。
    “怎么?不是吗?”土坤并没有在意阿萍这个反常的神态。
    “他也可能是被报复而死的。”阿萍说。
    “被报复的?是因为他得罪了人?”土坤不相信。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因为他从前犯了对某个人来讲不可饶恕的罪恶,现在才受到报应。一切都是注定了的,躲都躲不过。”阿萍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相信善恶习报应了。”土坤觉得阿萍有一些怪异。
    “你以为在大街上白天走的那些人,都是活人吗?不全是!有许多人多年前已经死了,但他们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吃喝拉撒,做爱。你有没有看到晚报上刊登的寻人启示?其实绝大多数人很多年前已经死了,只不过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变成了“活死人”,继续在人世间生活。至到某一天,他们心愿已了,才会突然消失。他们的家人还以为他们走失了……”阿萍像背诵课文一般。
    “你在说什么?你从哪里看到这些话的?你的皮肤很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土坤走到阿萍面前,抚了抚她的前额,感觉她的体温很低。
    “没什么,我忽然想起看过哪一部恐怖小说,上面就有这段话。”阿萍的情绪有些低沉。在她的额头上,在黑发的掩蔽下面,有一丝不易为人觉察的磕碰伤痕,就好像一块被毁的东西,经过高明的工匠鬼斧神工又恢复了原来,一点也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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