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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作家里,我独爱余秋雨的散文。读余秋雨的文章总是让我有一种默契的感觉。
余秋雨的散文里有一篇是《我本是树》。对于其中他用汉音译过去的“杜霞冕”这三个字,至今我也没有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苗族人,我可以肯定的是,有些苗语是无法用汉语翻译,汉语里有太多的东西也同样无法翻译成苗语。如果音译,则就会更加离谱。音译收到的效果往往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这样的结果,既不是本意,更是让人糊涂,读来百思不得其解,宛若在雾中。
对于余秋雨的散文,我是由衷的喜欢的,苗族人崇拜树也是真的。或许贵州的苗族与云南的苗族在灵魂最高境界的部分上有区别。
云南的苗族人一直传承的是:男人是虎,女人是妖精。树当然是不可缺少的,森林是老虎的藏身之地,而苗族的传说中与一直以来的说法是,妖精必须要用树叶来保护自己,同时为老虎隐身。只有它们手中持有树叶时,才能施咒,才能隐身。
男人死后通过层层苦难,骨架的重新搭构等,最终变成老虎,女人也是,层层磨难后,才能成为妖精,比男人好一点的是,她们不用改变骨架。
如阳间一样,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需要男人。老虎是妖精的坐骑,而妖精则要用法术保护老虎的责任。其中最重要的是,妖精们依靠老虎捕获的食物生活,妖精随时身上要带有树叶,即便有时弄丢了,也要在危险的时刻快速的折下叶枝,然后施法术,老虎与自己才能隐身,才能不被世人所看见,才不被猎杀。它们不离不弃,宛若世间恩爱的夫妻一样相互照应,相互依靠。
关于为什么妖精们一定要用树叶才能自己隐身,才能保护老虎。也许这是它们不得不选择的,也是唯一的选择。或许这也是为何苗族人一直以来都生活在深山老林的真正原因,他们害怕死后没有着落,自己部族的图腾精魂也无法藏身。
树不是苗族人最终的灵魂,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树,苗族人死后确实将无处藏身,也无法藏身,灵魂就没有归宿。
在苗族人的传说中与一直的信念里,老虎永远是带有正气的,它们从不会袭击苗族人,更不会食苗族人。妖精就不同了,它们亦正亦邪,两者中更偏向邪。所以苗族人的图腾必然的选择了虎。
每一个苗族人的男人不一定都要成为虎,但我们相信,每一只虎都是苗族人死后的化身,女人与妖精的关系也是如此。
因为只有骨头轻的男人和女人才能走这一步,它们活着的时候就会经常遇见妖精与灵魂。骨头重的人则不会看到妖精,看不到鬼魂。当然,妖精们是两种人都可以伤害的。只有一种情况除外,正气很强的人。这种人妖精们不但不能迫害,伤到的往往只会是它们自己。妖精们可以完全控制骨头轻的人,却不能完全控制骨头重的人。相反,如果它们想伤害别人,有正气的人可以想办法除去它们。
要成为虎,男人除了身体的被折磨外,首先就是要学会吃生肉,而女人也一样。我想,在苗族人的传说和图腾里,要成为虎与妖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遥远的故事造就了我们苗族人的选择,传说中,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森林,也深爱着森林,也害怕着森林。这种矛盾的心情与抉择,也许只有用死后的那份从来没有人解释得清楚的精神寄托来放纵一下了。因为是解释不清楚的,总是众说纷云,也从来没有人深究。
千百年来,苗族人从来都伴随着森林在成长,无论生,无论死,阴阳间的联系,还有森林的奥秘。男人是虎,女人是妖精,虽然这才是宗旨,但也就不难理解余秋雨《我本身树》的解说了。
活着的人,死后的虎与妖精,确实是在树的保护下见证着苗族人的爱与生活的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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