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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2 16:4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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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没有任何路可以绕过去,”中尉插嘴说。他没有领悟到这么说恰恰是火上浇油。
“那么连人带车躲到哪儿去了呢?”维尔丁问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脚底的地板正在往下陷落,而他这位中校竟担心窗子上的插销没有插紧。“这件事是星期四凌晨发生的,可是你们直到星期五才报告。你们怎么搞的,在火车站工作,竟然不在乎火车是马上还是过两昼夜到达?热心给别人挖菜地的那个人姓什么?他也不见了,是不是?”
“是个犹太人,姓名倒像个俄罗斯人,”上尉挨个儿搜着口袋说,“我记下来了,让我找找……”
维尔丁从桌子里取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抖出几张照片。
“你们认一认。”
维尔丁从来不使用“糟透了”这个词。他总是说“感到不舒服”,要么就用别的词。但当下属从一叠照片里挑出格里戈利·柯托夫的照片时,中校的感觉恰恰是糟透了。
照片上柯托夫坐在谢列梅季耶沃机场小吃部的一张桌旁,他当时正在向见过福金的一位女服务员耐心作调查,后来他爱上了女服务员,跟她结了婚,眼下正盼着孩子出生。当时拍照并没有具体疑点,只不过有备无患,因为他逛那个小吃部太频繁了。后来才得知他是古罗夫上校的人。格里戈利·柯托夫的外表确实不像个好斗之徒,直到查清了他的有关材料和当民警侦查员的经历才知道,他是个经验极为丰富的侦查员和出色的拳击手。
维尔丁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这个黑发头、大鼻子、身型瘦削的男人,他承认就连自己也可能被这个人瞒过,但他还是忍不住说:
“你们说他是个讨厌的书生,可是只要他想出手,就会缴下你们的枪,打得你们无力还手。他当时觉得不能暴露,因此你们才能回到这里而不是躺在医院里、花匠失踪了,必须查一查其他几个人。不过。根据我对古罗夫的了解,我们已经迟了。”
维尔丁对自己已故的上司福金中校和他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记忆犹新。尽人皆知,福金极为忌惮民警上校古罗夫,但维尔丁怎么都无法把上司的死跟这位民警侦查员联系在一起。然而福金头脑聪明,早就了解古罗夫,因而维尔丁充分考虑了已故上司对这位民警的态度,并采取了一些措施。
“请原谅,头儿,”上尉鼓起勇气说道。“也许我们是疏忽了,可是案子已经判下来,根本不可能赦免。最高当局目前的状况……”
“住嘴!”维尔丁吼道。“我们不管最高当局,只干自己的工作,就为这个人家才付钱给我们。把人召集起来,挨个儿去找证人。我相信你们已经找不到他们了,我们晚了一天半。查清他们的社会关系,姘头、兄弟、所有沾亲带故的人,找到证人并把他们干掉。动作要快,出手要狠,决不让证人再到检察机关露面。”
两个侦查员走了。维尔丁往口里塞了一块口香糖,靠在安乐椅背上沉思起来。
很简单的一次行动,可是某个地方出了差错。主要的是:怎么又是古罗夫,难道民警局再没有别的大案侦查员不成?眼下十分清楚,密探路领导争吵,离职度假——这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让他放开手脚去干。至于查找恐怖分子的同谋,那不过是一种托词。不论哪位将军,甚至部长也无法禁止一个人利用业余时间去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能不能试一试让他停止休假,把他召回来,派他去出差?愚蠢的想法。得扯上沃洛金将军,迫使他同巴尔金见面。什么理由?最高当局中的严重斗争已日益迫近,谁也顾不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公共汽车爆炸了,恐怖分子抓到了,判决了。那么没有不予赦免的批示能不能枪毙他呢?典狱长不会负这个责。一方面,这是小事一桩,而另一方面,既然有一纸公文,上面就得有批示。
他想到几个证人,即令古罗夫抓到他们,让他们省悟过来,那么这种举动也没有法律效力。发现新的情节以后重新提起上诉?这可不妙!一拖就是好几个月,维尔丁中校就会威信扫地。
必须制止古罗夫捣乱,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正是他发动的。维尔丁拿起电话听筒,拨了号码。
“喂?”答话的是个熟悉的声音。
“你好,刚巧碰上你,”维尔丁说。“咱们得恢复工作,得开始行动了。”
古罗夫上校和维尔丁中校都专干这一行,因此他们的想法实际上都一样。
爱德华·伊夫列夫拿了钱就动身去找他那位戒了酒的哥儿们。那人把酒一戒,觉得十分孤独,便开始干活。他年轻时帮父亲做过木工。老爸斗不过“该死的伏特加”,一命呜呼,干活的工具却留了下来。儿子伊万也是巴克科斯①的忠实信徒,却奇迹般活了下来。他用颤抖的手拖出老爸的工具箱,干的头一件活便是修理自家的台阶。全镇子有一半人跑来观看这个酒鬼的杰作。两个星期以后伊万已经会修理栅栏乃至大门了,不久人们就请他帮忙盖屋顶,干活的男人在这一带是很珍贵的。
①罗马神话中的酒神。
当伊夫列夫来到这里,说他想在野外大自然环境里住一阵时,伊万只是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
“你住吧,可是我家里没有比牛奶更烈性的饮料。”他断定用不了多久“哥儿们”就会走掉。
可是伊夫列夫在他的菜地里转了一圈,抓起一把泥土用手揉了一揉,又闻了一闻,随后鄙夷地用皮鞋踢了踢蔫蔫的黄瓜,说道:
“伊万,你修几间温室,我来种花,准能让你发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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