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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你爹临死前

《九流闲人》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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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9:54: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金身法象
在紫铉阁外面发生的这一幕,被一直守候在三十丈外的肖恩看得清清楚楚,因为徐长青用符法强行帮他打开了两个时辰的天眼。在从紫铉阁出来之后,他并没有随陈德尚他们离开,反而等在了徐长青规定的危险范围外,因为他从徐长青的语气中觉得等会儿应该还能看到更加精彩的神奇法术。事实上果然没错,漆黑的鬼啸力量不断撞击外围无形护罩的奇景看得他目瞪口呆,他忍不住上前朝那个常人肉眼看不见的护罩摸了过去。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手却很轻易的就穿过了护罩,伸到了三十丈之内。

    此时正好有一股命魂因为痛苦而发出的鬼啸之力从肖恩手掌破开的护罩缝隙冲了出来,正好撞击在了肖恩身上,打得他飞出去三四丈远,撞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方才止住势头,肖恩也因为这股冲击力而昏了过去。正当那股冲出来的鬼气要侵蚀肖恩的身体时,徐长青送给肖恩的那块铜牌,立刻绽放出一股强烈的光芒将其护住,同时他体内的六阳茶药力也配合着光芒驱赶入体的鬼气,被逼出来的鬼气肆意散开,不但侵蚀了肖恩身边的草木,还以肉眼能见的速度令那颗大树迅速枯萎。

    护罩上那处肖恩无意中打开的破绽,在肖恩的手抽回去之后,便立刻恢复了原状。能够被派到紫铉阁办事的陈家仆人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鬼神之事,在眼见肖恩不自然的撞飞出去和大树莫明其妙的迅速枯萎后,立刻明白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全都不敢离开自己的位置去搀扶肖恩,反而闭上眼睛,定下心神,用几乎相同的声音频率念诵着徐长青教给他们的佛家密宗金刚加持法咒。随着众仆人的法咒念诵声逐渐融为一体,他们身上三阳真火全都不约而同的绽放出更加强烈的光芒,令到护罩光芒几乎用肉眼便可看见。在鬼啸之力击打在上面的时候,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看见一圈圈的光芒在空气中散开,只可惜这里唯一的一个观众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无人得见这一奇景。

    在护罩之内紫铉阁的斗法,徐长青从一开始就完全占据了上风,他通过命魂和九命真君气脉相连的关系,利用太清元化银针定命**将命魂的痛苦直接传到了九命真君的身上。这一招使得命魂在被银钉子折磨的同时,九命真君也感觉到了命魂身上的剧烈疼痛,一时间再也无法维持他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高人模样,像个沙包似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稳定下心神,连忙用自身鬼元将本命真灵和命魂之间的气脉联系切断,方才缓过气来。

    九命真君和那两条命魂之间的一举一动都在徐长青的掌握之中。在见到九命真君忍受不了痛苦,自断跟命魂之间的气脉后,他便立刻在九命真君恢复过来之前,操纵红尘绳将两具失去意识的命魂锁拿过来,双手剑指一点命魂眉心,喝道:“收!”

    只见两具毫无抵抗的命魂像是扎破了的气球一般,缩成了一个黑色的琉璃珠子,随后被徐长青用符纸包裹好收入腰囊之中。对于徐长青来说,这命魂虽然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宝物,但是如果炼制得法的话,可以在很多时候协助他做一些平常无法做到的事情。如果徐长青能够舍得一半修为,将这两个命魂炼成身外化身的话,那么他将会在应劫之时,多出两个为他挡劫的替身。

    眼看这自己辛苦练就的两具命魂就这样轻易的被徐长青收走,九命真君立刻气疯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满脑子都是夺回命魂的念头。

    “可恶贼人,还我命魂来!”九命真君从地上奋力一跃,站立起来,将两根三阴戳神刺合而为一,口中快速的念诵着咒言,把体内五具命魂按照反五行大阵,全都附着在三阴戳神刺上,然后身形合一,朝徐长青飞身刺了过去。

    虽然徐长青在周围已经严严实实的布置了法阵,但是聚集了九命真君全身修为的这一击非同小可,命魂的杀戮凶气和他自身的鬼气真元融为一体,形成了一股魔气。这股魔气在他的身体周围布上了一层漆黑的保护膜,在徐长青香坛周围符幡和阵图上的法力也全都被这股强横魔气给冲破,同时自燃碎裂,就连地上的上清九宫八卦阵也只是稍微把九命真君困在幻境中一小会儿,便让他强行破阵冲出。

    就在九命真君的三阴戳神刺冲破九宫八卦阵,将要冲上香坛,伤到徐长青的时候,徐长青却显得不慌不忙,右手从袖里乾坤中迅速的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铜制盒子,并朝九命真君的三阴戳神刺迎了上去,同时左手捏着法印,虚空一点铜制盒子,道:“天地无极,万物借法,急急如律令!”

    随着徐长青的法咒念出,紧闭的铜盒子立刻打开,里面所放的东西正好和九命真君的三阴戳神刺撞击在一起。那一刻,盒子里的东西马上绽放出刺目的金光,紧接着九命真君便觉得自己拼尽全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魔气,像是阳春三月的雪一般飞快的融化消失。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从三阴戳神刺上传过来的力量震得脱手飞跌出去,三阴戳神刺则像是被铜盒子里的物体吸附住的一般,悬停在半空中。

    当慌了神的九命真君刚准备爬起来施以秘法收回三阴戳神刺之时,在虚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天佛梵音,紫铉阁上的云层立刻变成了一团金云,而且下起了满天的金花,洒落在紫铉阁内。无论是响彻云霄的梵音,还是满天洒落的金花都毫无阻挡的传播开来,使得整个陈家冲的人全都看得明白,听得清楚。

    陈德尚在女儿和太太、姨太太们的叫喊声中,从陈涛的卧房里快步跑出来,见到紫铉阁上空的奇景,脸上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份欣喜。在他看来徐长青的法术能够引发这么大的动静,证明他道法修为又有所提升,而义庄主人越是厉害,对于与义庄主人命脉相连的陈家来说越是能够稳如泰山。

    在前院的高僧真人也全都因为眼前这一奇景,而放下了手中的招魂仪轨,一双双眼睛充满敬仰、疑惑以及震撼的视线看着紫铉阁的上空。在这群高僧真人中有几名来自九华山修持大乘佛教中菩萨果位的高僧大德,很快就意识到这天佛梵音是他们九华山地藏王**中最顶级的渡尽一切众生**咒,而这种异象便是**咒完全施展出来后的金花渡灭法象。于是乎他们便以为这是陈家请来的某个证得菩萨果位的得道高僧,在施法招魂,纷纷朝紫铉阁方向行大礼拜礼。

    在陈家宅子外,所有看到这一异象的陈家冲百姓纷纷朝着紫铉阁这边跪下,双手合十,虔诚的唱着佛号。在他们看来,这定然是陈家行善积德,年年大办水陆法会,开设粥场善堂,救济无数平苦百姓,积累善果,上天降下异象以表彰其所立功德。

    相比起外面那因为异象而人人一脸幸福的模样,在紫铉阁内直接遭受坠地金花攻击的九命真君可没有那么好受。他的身体不但被盒子里物体所发的金光完全压制住不能动弹,就连一身辛苦修炼的鬼气真元也在金花落在他身体上时,化作一股青烟,随着金花一点点的消散。

    这时铜盒子里面的物体似乎有点消耗过度了,金光的颜色逐渐黯淡下来,天上的异象也开始有溃散的迹象。徐长青见九命真君还没有完全失去抵抗力,于是再加一把里,将丹田中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上清金液真元注入铜盒子里的物体。随着金液真元的输入,盒子里的物体再次绽放出更加强烈的光芒。不但本身盒子周围的光芒形成了一朵有着太极心的莲花,包裹住三阴戳神刺,而且还在徐长青的头顶上更是形成了一个身高百丈的金身菩萨虚影,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敬畏。一时间整个陈家冲阿弥陀佛的念经声响个不停。

    “舍利子!”到现在九命真君这才清楚徐长青手中铜盒子里的物体是什么,心中不禁后悔之前冲动的跑过来索要命魂。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九命真君眼睁睁的看着舍利子幻化的太极莲花将三阴戳神刺给包裹起来,而自己附着在神刺上面的五具命魂也失去了联系。这个时候,他清楚自己已经完了,逐而放弃了抵抗,一身修为逐渐被金光溶解,身体也在金光中一点点变得虚弱。

    在徐长青将三阴戳神刺收入太极莲花之后,他立刻驱动太极莲花将附着在神刺上的五具命魂炼化。当五具命魂被全部炼化变成五团清气飞入上面的金云后,他顿时感觉到自己体内金丹真元运转周天,化作金液真元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看样子是将五具命魂炼化从天地大道那里得到了一笔不小的功德。

    见九命真君的修为已经被金光消磨得差不多了,徐长青停止继续向舍利子输送真元,天地异象也随着舍利子金光的消退而逐渐恢复原状。最终,从光芒中逐渐露出来的那对三阴戳神刺,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鬼元枯竭的九命真君躺在地上既愤恨又无奈的瞪着徐长青,而周围除了火光以外,只有铜盒子里那颗白玉一般的舍利子还在散发这荧荧光芒。

    这枚舍利子就是徐长青师门仅存的三样灵宝之一,是第二代义庄主人在协助陈家家主举办水陆法会的时候,从九华山的一名僧人手中花五根金条买来的。当时这名僧人并不知道这是舍利子,只是说它是从九华山后山一个荒墓里捡到的,被当做了一块古玉,佩戴在身上。刚开始的时候,第二代义庄主人并不相信僧人的话,更曾经动过杀人灭口,以防九华山的人找上门来的想法。不过后来从历代九流闲人找到的典籍中,第二代义庄主人发现那名僧人所说可能属实,在五代动荡时期,武宗柴荣灭佛,九华山也受到了波及,一名证得菩萨道果的九华山高僧圆寂的时候,只有几个小沙弥为他行火葬之礼,最后遗骨就葬在九华山的后山,少有人知道,埋葬位置与僧人所说的荒坟很接近。

    虽然用道法也一样能够对付九命真君,但是对付这类鬼魅邪法,用佛家**反而更加容易更加安全一些。徐长青就是利用舍利子,将自己的上清金丹真元转化为纯正的佛力,引发天地异动,不给九命真君任何逃脱的机会,一举将其拿下。这种从舍利子里面引发出来的佛力用来对付邪魔鬼道很合适,但是如果用来跟道家同门斗法的话,就不具备任何作用,只是一个卖相好的空壳子,这是上代义庄主人用一身伤痕所换来的血的教训。

    徐长青将存放舍利子的盒子重新盖上,小心的收入袖里乾坤中,稍微调息了一下,恢复了一点元气后,用一种居高令下的冷漠眼神看着依旧不能动弹的九命真君,不屑的冷笑道:“虽然你九命真君在邙山有着凶名,但这里是陈家冲,是我九流闲人的地方!你跑到我这里来闹事,还摄走我东翁亲友的魂魄,就要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

    “陈家冲?九流闲人?”躺在地上的九命真君忽然记起有关这两个名字的所有记忆,身体不禁发起抖来。据他所知,邙山有不少邪门同道都是命丧在九流闲人的手里,此外他也曾经多次听人反复提起过,千万不要招惹九流闲人,更加不要靠近韶关陈家冲。向来谨慎的他一直都把这个提醒当做金科玉律来遵守。然而当日他追踪钟家赶尸人迷了路,之后随着赶尸人的行踪来到了这个山城。可是他在桃花山受伤之后,就一直都在东侧义庄里疗伤,根本不知道这里就是陈家冲,要是早知道的话,也不会犯这个冲动的致命错误了。

    就像是义庄主人一脉天生被广西石家克制住一般,精通大部分驱魔道法的九流闲人一脉也是邙山邪道的克星。历代九流闲人都有收集法术和绝技的爱好,他们所收集的法术和绝技涵盖三教九流,其中大部分都是用来驱魔杀鬼的法术。同样如果九命真君能够知晓一点佛法,将所有命魂按照佛家的身外身**炼成身外化身,那么徐长青想要收拾他就要多费一些手脚,也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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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9:55: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赶尽杀绝
徐长青在恢复了一些功力之后,不做多想,双手剑指,重新夹住两枚银钉子,注入真元,朝九命真君甩了过去,准备取他的性命。九流闲人一脉第一条门规就是趁他病、要他命,所以历代九流闲人都没有什么慈悲心,对待敌人都是全力以赴,赶尽杀绝。

    “天地灵物!”九命真君已经从徐长青的眼中看到了杀气,见他把银钉子朝自己投掷过来的时候,连忙使尽全身力气,大声叫喊了一声。对于一些熟悉九流闲人一脉的朋友或者是敌人,都非常清楚历代九流闲人都在寻找天地灵物,然而从明朝末年第一代九流闲人开始,就只有一名九流闲人找到了一件天地灵物,所以天地灵物对九流闲人的吸引力,就如同粮仓对于耗子的吸引力一样。

    果然,当九命真君叫出声来之后,徐长青立刻拉住了极速刺出的红尘绳,绳子末端的那两枚银钉子堪堪好停在了九命真君的眉心和心口上,而且银钉子向前的冲力还没有消退,不断的抖动着想要挣脱徐长青的束缚。

    “天地灵物!你是说天地灵物!”此刻徐长青一直保持的高人样子荡然无存,两眼爆发出比佛光还要强烈的金光,这种看向九命真君的眼神就像是豺狼遇到了猎物一般。对于这种眼神九命真君只在邙山仅存的几个修行千年的老妖怪那里看到过,顿时觉得心中一寒,无可否认如果自己没有把话说好的话,眼前的人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撕成碎片。

    “的确是天地灵物,我知道什么地方有一件天地灵物!”九命真君的喉咙干咽了一下,强打起精神,说道。

    徐长青愣了愣眼珠一转,手指拨动了一下红尘绳,施加真元控制着连接中指的红尘绳,变成蛇一般将九命真君卷了几圈,提着他漂浮在徐长青的面前,而那两枚银钉子始终都对准了他的心口和眉心。

    在和九命真君对视了一会儿后,徐长青脸色阴了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冷冷的说道:“你在唬我,要是有天地灵物,你岂会不取?如果取了,你的修为又岂会这么的不堪一击?对于戏弄我的人,我会让他受尽剃骨之痛,慢慢的折磨死他。”

    九命真君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没有骗你!那件天地灵物是至纯阳刚之气所化,我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接近,更加不可能用它增进修为!”

    徐长青又看了九命真君良久,缓缓说道:“如果你把那件天地灵物的下落告诉我,我可以放了你!”

    听到徐长青的话,九命真君不禁松了一口气,从刚才他被红尘绳制住开始,他就将自己全身仅有的一些鬼气真元聚集在本命真灵中,只要徐长青一下杀手,他就把本命真灵里的鬼气真元引爆。虽然这种程度的自爆真元不可能杀死徐长青,但是却能够把整个陈家宅子里所有的普通人和修为低下的人全部杀死,这样他即便是死,也算值得了。不过现在徐长青这名九流闲人如同传言一样,对天地灵物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事情就有了转机,他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九命真君盯着徐长青的双眼,说道:“先生何必诓我?我现在告诉先生那件天地灵物的下落,那也就离死不远了。如果先生想要知道那件天地灵物的下落的话,就请先生以本命真灵对天发誓,只要我说出了天地灵物的下落,就放我一条生路,如何?你们九流闲人一脉可是找天地灵物,找了很久。”

    这时徐长青的脸色阴晴不定,弄得九命真君有变得紧张起来,最后徐长青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似的,和九命真君双目相视,说道:“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跟着,他神色庄重的起誓道:“我徐长青愿以本命真灵起誓……”

    听到徐长青开始以本命真灵起誓,九命真君顿时面露喜色,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觉袭遍全身。然而,还没等他再次回味,就觉得自己眉心和心口同时一痛,接着两股力量钻入本命真灵之中,将其团团围住,与他的身体和神识隔绝开来,被完全困锁在其中。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徐长青的那两根银钉子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身体,而徐长青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庄严肃穆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杀气。

    “你……”九命真君惊骇万分的瞪着徐长青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徐长青则转换了一种冷漠的表情,操控着红尘绳将其拉近到面前,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一直想要自爆真灵吗?我之所以这样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要让你以为自己有活命的机会,从而放松警惕,把神识从真灵里面退出来,好用元化银针定命**将其彻底擒住。现在你还能有什么手段来和我同归于尽?”

    “好深沉的心机!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把心思藏得如此深,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善类!”见到徐长青不再掩饰的杀气,九命真君心知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于是破罐子破摔,收起了脸上所有软弱表情,怒视着徐长青,说道:“你尽管下手把反正我已经活够,人生能够享受到的东西,本君都享受到了,就算是死也值得!不过,可笑你九流闲人一脉,至此永远也找不到一件天地灵物!”

    “谁说找不到,你不是知道吗?”徐长青冷冷一笑,不再废话,催动金丹真元冲入九命真君的体内,一瞬间便将其鬼气真元和神识冲散,而他的身体也被不断勒紧的红尘绳绞碎,被两枚银钉子锁住的铜钱大小的本命真灵随着红尘绳的拉扯飞向徐长青,正好被他右手剑指夹住。

    随后被金丹真元冲散的九命真君的神识在鬼气真元的作用下,又开始有点聚拢的迹象。见此情况,徐长青心中不禁暗叹,鬼修之法的确有其独到之处,如果是普通的修行者,在失去真灵,神识散开的情况下,早就已经死透了,没想到这鬼修之术还能够让他继续挣扎。若是给他一点时日,说不定九命真君真的会重新复活也说不定,毕竟只要神识不灭,本命真灵还可以通过神识烙印重新修成。

    虽然徐长青很钦佩九命真君的顽强,但并不准备给他任何机会,只见他左手夹起一张刚才书写好的五雷符,朝空中一扔,然后剑指一指,念道:“浩然正气,五雷诛邪,神兵火急如律令!”

    漂浮在半空中的五雷符瞬间点燃,跟着从紫铉阁上面的云层中闪出一道足足同澡盆一样粗的闪电从天而降,打在了还没完全烧完的五雷符上,然后在徐长青剑指的引导下,直冲九命真君碎裂的尸体和半空中正在努力凝聚的神识。结果毫无悬念,在一阵光芒闪过之后,九命真君的残骸彻底消失不见,只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以及的面上有一块被火烧过的痕迹。

    见到一张五雷符竟然能够发挥出如此大的威力,徐长青不禁有点目瞪口呆,原本按照他的预计五雷符的威力最多也就是增加个三四倍,没想到实际情况竟然增加了十倍不止,看来其中上等的朱砂也起到了不少的作用。他此刻还心有余悸,庆幸没有直接劈在地上的上清九宫八卦阵上,否则只怕这个有着一百多年灵气的阵法,会要毁于一旦。

    徐长青擦了擦汗,看到自己手中九命真君的本命真灵因为它的本体消失,而变得越来越弱,心知不能再等了。于是他从香坛上取过一块纯铜的八卦镜,靠在一块惊木上,镜面斜斜的对着自己。随后他将心头的一点金液真元聚集在舌尖,咬破舌尖,将这一口黄金色的血液喷在了八卦铜镜上。他夹着本命真灵的右手也快速的点在镜面上,喷得到处都是的黄金血液立刻聚拢在徐长青的指尖上,九命真君的本命真灵这一刻也融入了指尖的那一团金血中。

    “四地神明起,八方真灵现!”随着徐长青法咒念出,指尖带动着金血,在镜面上画了一个龙虎山的通灵符。

    当画完最后一笔后,金血画成的道符隐没在镜子里面,跟着镜子闪出一团白光,在白光里面则出现了一幅幅快速闪动的影像。徐长青看到了九命真君一路追赶老道士的情形,看到了他收摄一个村子的生魂喂养命魂增加其凶性,看到了他在追赶老道士之前将一些黄金、他的鬼修秘笈和几样没有炼化的邪器藏匿在哪里等等东西。虽然画面闪动很快,但是徐长青一直都盯着九命真君倒退的人生轨迹,从中寻找他口中那件天地灵物的下落。

    很快他便看到了一副一闪而过的画面,内心告诉他这就是线索。于是他用真元强行逆转了龙虎山通灵搜魂术,让真灵里面的时间影像按照正常方式显现。时间退到了几年前,八国联军当时攻入了满清京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九命真君似乎趁机尾随其后,收束亡魂。之后,他收束了足够的亡魂,并且赶在八国联军进入颐和园之前,先行一步,想从满清皇朝花费巨资建造的这座万国之园中找到一些宝贝。

    九命真君找了很久最终在一间装饰极为华丽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块青色玉石,这块玉石呈现椭圆形,手掌心大小,玉石上有九条火红的纹路,样子就像是九条游龙一般,在九条游龙汇聚点上则有一个微微突出略带金色的白色圆点。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这块小小的玉石却给他带来了莫大压力,令他忍不住颤抖,就凭这一点他就知道此物定然是一件罕见的天地灵物。然而当他伸手快要碰到玉石的时候,玉石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白色火光,瞬间将他护在手上的鬼气真元炼化,同时将他的手烧伤,而且白色火光还侵入到了九命真君的身体里面,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使他不得不暂时留在这个房间里养伤。

    在九命真君躲起来没有多久,几个八国联军的士兵就闯了进来,他们大肆的抢夺着房间里面金银珠宝,其中一个士兵则将那块奇异的玉石拿起来,放入自己的兜里。那个外国士兵长着一头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睛、留着两撇小胡子,脸型看上去显得非常刚毅,眼角一道刀伤很是醒目。

    当徐长青看到这里后,铜镜再也承受不了逆转通灵搜魂术所带来的压力,瞬间四分五裂,镜子中九命真君的本命真灵也随之消散在天地中,天地再也没有九命真君这个人了。随着九命真君彻底消失,徐长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原本连连施展**有点超出负荷的身体正在以极快速度的复原,而且他的本命真灵和神识也同时增强了不少。道心境界此刻似乎也增加了一些,原本只能反复推演功法一千五百次左右,现在推演两千次应该不成问题。这对徐长青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消息,只要道心境界有所提升,他就可以利用在道心境界中的反复推演,把更多的上乘道法融入自己的本命功法之中。

    “看来这个九命真君做了不少的伤天害理之事,否则老天也不会降下这么多功德给我。”徐长青看了看铜镜碎片里,自己一副庄严宝象的得道高人样子,脸上荧荧生辉,就差在脑袋后面加个光圈,就能冒充菩萨了。

    徐长青又从地上捡起那对在太极金莲里面都没有损坏的三阴戳神刺,心想要是把红尘绳头的银钉子和这神刺融合一体,炼成新的定命针,不知道威力会强大到什么地步。他想想后就将三阴戳神刺收入腰囊里面,然后检查了一下损失和身体状况,皱褶眉头,口中不由自主的念道:“损失了一张上品五雷符、一面百年的通灵铜镜,三根龙须祭香,二十一面上等的符幡和阵幡,另外损失了一口心头金血,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金液真元也损失了,看来要休养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修炼石家神打!唉,这次总觉得有点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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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9:56: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华夏气运
从紫铉阁传来了众人熟悉的金铃铛声,只见恢复一脸淡漠表情的徐长青负手身后,沿着竹园小径缓步走了过来。当徐长青催动舍利子产生的天地异象刚刚结束,陈德尚便带着刚刚醒过来的儿子和未来媳妇守候在紫铉阁外围,准备徐长青一出来就向他道谢。肖恩也在陈德尚来了不久后,便被救醒了,当听到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精彩的事情,而自己一点都没有看到,不禁懊恼不已。

    “先生,总算出来了!”见到徐长青的身影出现,陈德尚立刻领着陈涛和谢翎快步迎了上去,抱拳谢道:“这次多谢先生出手相救,才让我这逆子和世侄女得以化险为夷,老夫实在无以为报,送先生黄白之物又显得太过俗气,所以老夫就现行谢过,等将来先生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再去给先生置办!”说着朝陈涛和谢翎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点过来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谢谢,先生救命之恩!”脸色还有点苍白的二人连忙走上前向徐长青行礼道。

    “陈翁实在太客气了!”徐长青淡然一笑,上前将两人扶起来,说道:“我施法招魂之前,用同心阴阳结把你们两人连在一起,这种同心阴阳结能够让人心意相通,想必你们对彼此之间的情意都有所了解了吧?”

    听到徐长青的话,两人全都不约而同的彼此看了一眼,然后脸上泛起了羞红之色,谢翎虽然很要强,但到底是女儿家,转身将脸埋在了身旁陈豫的怀里,不敢露出来,而陈涛则一脸傻笑的挠着头。

    徐长青转头朝陈德尚,笑着说道:“陈翁,看来贵府又要办一桩喜事了!”

    “好!实在太好了!”陈涛和谢翎的结合正和陈德尚之意,他看着这对害羞的小情人,也笑呵呵的说道:“这还要劳烦先生选个吉日!”

    徐长青也不推托,细细的掐指算了一下,说道:“下个月十八乃是这一年的大吉日,大利东方,很适合成亲,看来陈翁有必要往上海走一趟咯!”

    “哈哈!应该,应该!”陈德尚仰头大笑了一会儿,然后吩咐府内仆人去把紫铉阁收拾好,让人打扫一下客房,让徐长青今晚在府里住下。一切吩咐好了以后,他便亲自领着徐长青到客房内,屏退左右后,神色肃然的问道:“徐先生,可否算出是谁要害我家孩儿和侄女?”

    徐长青稍微愣了一愣,然后面不改色的说道:“摄走涛少爷和谢小姐一魂一魄的那人是邙山一带有名的邪道魔头,名叫九命真君,他极为擅长摄魂夺魄之术,而且为人极为好色,且喜爱黄白之物。他原本是想要摄走肖恩他们五人的魂魄,但是被我及时发现用五雷灵剑术灭了他一个命魂,不过可惜还是让他摄走了一魂一魄。这魔头摄走魂魄之后,既不加害他们,又不向陈翁勒索,感觉像是收到了什么人的委托,想要以此为要挟陈翁,的确有些蹊跷。”

    “用他们来要挟我?”陈德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被徐长青带到了其他地方,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用力一拍桌子,怒声道:“是他,一定是他!难怪他的大将刚刚离开,我这里就出事了,没想到这家伙把老夫都算计到这一步了!”说着他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来回走了几步后,又立刻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担忧起来,猛地一转身,拉住徐长青的袖子,急声说道:“徐先生,快点帮我算算我那凡儿现在的境况如何?”

    徐长青没想到自己把祸水东引反倒牵扯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更加涉及到了离家五年的陈家二少爷陈凡,事情似乎变得超出他的估计,也变得有点吸引他了。听到陈德尚的要求后,他立刻开始运用独门的一掌定乾坤,开始算陈凡最近的气运命途。由于陈德尚以前曾经要徐长青为自己和几个太太、姨太太、儿女立长明灯,所以他们的八字徐长青都很清楚,很容易就算出了陈凡这几个月的事情。

    不算不知道,一算却着实让徐长青吓一跳,虽然一掌定乾坤能够非常精细的推算出他人所经历过的事情,但范围只是当天之前的两个月和当天之后的一个月。即便是这样,陈凡度过的这短短的三个月却让徐长青看到了一些虽然说不上是是波澜壮阔、但却也起伏跌宕的事情。

    看到徐长青推算晚了以后,脸色微变,陈德尚心中不禁一颤,颤抖着声音,问道:“先生,我那凡儿是不是出事了?”

    见到陈德尚的表情,徐长青明白他误会了,淡然一笑的朝陈德尚说道:“陈翁,请放心,凡少爷这次虽然有血光之灾,但不会有生命之危。”说着,顿了顿,脸色骤变,神色冷漠的看着陈德尚,说道:“陈翁,你陈家和我九流闲人一脉已经结缘一百多年,彼此气运相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彼此合作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当年就连气势正旺的紫禁城那位皇上皇也都惧我们三分!现在为什么凡少爷参加革命军起兵造反,你购买大量军火支援革命军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丝毫没有告诉我呢?是否我九流闲人一脉已经不入陈翁法眼了?”

    听到徐长青的质问,陈德尚先是一愣,很快就变得尴尬起来,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些所谓怕徐长青牵扯进来受到伤害之内的话。

    徐长青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打开房门,朝陈德尚说道:“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陈翁已经不再相信我九流闲人一脉了,那明日我就回义庄收拾一切,离开就是。”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今日我已经累了,还请陈翁让我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收拾行装。”

    见到徐长青的表情严肃,不像是故作姿态,陈德尚立刻慌了。虽然陈德尚的儿子们学习西洋文化,对祖上传下来的那一套深感怀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他不同,他当年是亲眼看着他父亲在义庄主人的一次次指点下,把紫禁城帘子后面那位耍弄得团团转,不但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令她完全失去了对南方的掌握,所以对于任何一代义庄主人,他都是心存敬畏之心。这次之所以会不和徐长青商量,主要还是因为那位从檀香山过来和他在广州见面的先生认为这件事情,不应该再让其他人知道,而他的二儿子陈凡也劝说他,这种事情只能家里几个人知道,这才使得他没有跟徐长青商量。

    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让义庄主人跟陈家分道扬镳,这对陈家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陈德尚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顾不得形象,连忙上前,合手作揖赔不是。

    徐长青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离开陈家,对于他来说,陈家就像是一个参天大树,而他就像是一根缠绕树干的藤蔓,不但生存养分要树干提供,一些风雨劫难也要依靠树干来抵挡,这样好的依靠他又岂会舍弃。他其实算准了陈德尚绝对不会放走自己,所以才会施展这招以退为进,给陈德尚一个警告,令陈德尚以后对自己更加言听计从,如果当代的陈家家主是那个满脑子新派思想的陈凡,只怕对自己的离开,会举双手赞同。

    徐长青没有继续闹下去,接受了陈德尚的道歉,回到椅子上,神色极其严肃的说道:“陈翁,这次就是因为你没有和我商量,才让凡少爷多了这场血光之灾。刚才我算过了,你购买的那批军火现在只怕已经让人给拦截了,凡少爷在南方参加的那次起义也胎死腹中。他受了点伤,应该躲在广州陈家商号里面,跟他在一起的是两个清廷通缉的要犯,现在清廷的人正在整个广州城都在找他们,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商号里面。”

    “那我们怎么办?”陈德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两趟,面露狠色,说道:“干脆把那两个人扔给清廷的人,让凡儿得以脱身。”

    “不可!”徐长青摇了摇头,说道:“现在陈家已经牵扯到了革命军的因果里面,再想要脱身已经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支持革命军,特别是那两个人关系到未来陈家在这块大地上的地位,所以一定不能让他们有事!”

    “那这可怎么办呢?”关心则乱,纵横商场的陈德尚有点失了主意,看着徐长青道:“劳烦先生出马,跑一趟广州,把他们救出来如何?”

    “原本这事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但今日和人斗法我已经元气大伤,实在不宜办理此事!而且陈翁也不是不知道凡少爷和我势同水火,想要他依照我的指示行事他绝对不会赞同的,所以我去了只会让事情更糟!”徐长青摇了摇头,然后浅浅一笑,说道:“不过我可以举荐一个人,只要这人出马,必然能够将凡少爷和那两个人救出。”

    “何人?”陈德尚急声问道。

    “肖恩先生!”徐长青笑着说道:“肖恩先生有英国上议院议员的身份,清廷的官差是不能够搜他所乘坐的马车,所以只要肖恩先生去了,直接用马车把他们接回来就可以了。”

    “对!对!”听到有办法解决,陈德尚哈蛤一笑,连连点头道:“不错,肖恩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老夫现在就去找他。”

    说着,陈德尚就准备起身去找肖恩,而徐长青则伸手按住了他,说道:“别急!趁着这个时候,我有些话还请陈翁记住,至于照不照办,就是你陈翁的事情了。”

    陈德尚连忙一脸谦虚受教的样子,说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老夫必定将先生的话铭记于心。”

    “凡少爷参加革命军,就和当年陈翁毅然而然的参加变法是同一个道理,都是为了国家富强,所以陈翁才会如此喜爱凡少爷。”徐长青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浅浅的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就如同当年我说那位老太太的气数未尽一样,现如今的清廷一样气数未尽,只要那位老太太还活着,清廷就还有一分气运在里面!年初之时我用周天灵签上法推算我华夏这几年的气运走向,得出的结果是东方大利,南方渐起,西方不动,只有北方才是决定清廷何时结束的关键,而那北方可决定华夏气脉走向之人应该就是陈翁心中所恨之人。”

    “什么?是他!”陈德尚脸色骤然一变,变得极其难看,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这个卑鄙小人?”

    “陈翁,勿要动气!”徐长青伸手拍了拍陈德尚的肩膀,说道:“此人是否卑鄙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身后绝对有高人相助,从他仕途一帆风顺,每每出现危机之时,最终都会化为转机这一点来看,此人若无高人相助,我说什么都不信!此外我曾看过此人年轻之时和后来在天津之时的照片,发现此人去往天津之后,便七窍皆开,气冲云霄,与天上主管世间个人运程生死的北斗七星相互呼应,而且脸上也带有蟒纹。看样子他是在去往天津之前便被高人用霸道手法开了七窍灵脉,然后依照古法以以蟒吞龙的格局将其先人遗骸葬于满清龙脉之上,让其吸收满清龙脉的残余气运。这种面相和汉朝王莽极其相似,看来此人的野心不单单只是做个兵马大元帅之类的官爵。”

    “那小人好大的胃口,难道他就不怕被撑死吗?”陈德尚阴沉着脸,来回走动了即便,脸上闪过一道狠色,说道:“先生,这次老太太似乎想要对付他,夺了他的兵权,将他调入京内,你看是否有办法乘机断其气脉?”

    “不可,此人气运已经成形,并且和我华夏气运相连,成了华夏大劫的第一应劫之人,如果断他的气脉,那就是断我华夏一族的气脉,这可是要遭天遣的。”徐长青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陈翁请放心,此人以左道手法强行开运,虽然可以令到气运一时强盛无比,但是却无法持久,当他权势达到人生顶峰的时候,也就是他气运衰竭之时。”

    “那还要等多久?”陈德尚皱了皱眉头,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徐长青故意藏了一部分,然后立刻转移话题,道:“恕我直言,虽然眼下那人气势走低,但却是潜龙隐匿,不久的将来必然会腾云而起。此外他虽然已经被夺了兵权,可他麾下大将却还掌握了实权,根基稳固,气运深藏,绝非苟延残喘的清廷所能撼动。陈翁不该与其相对抗,应该顺势而行,在其最危难的时候,扶其一把。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利益之下什么可以改变,唯一的区别是有的人是为了金钱之利,而有的人则是为了情义之利。陈翁如果是真的想要推翻清廷,帮助革命军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人拉入革命军这边,借用那人之手结束清廷气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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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9:5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天地三力

距离紫铉阁诛邪已经过去了两天,肖恩已经启程前往广州接陈凡去了,而陈涛和谢翎准备参加完今天的中元节水陆法会就去上海,向谢家提亲。这一天,整个陈家冲的百姓都会自发的配合水陆法会,不杀生,吃素斋,而且所有人的门户上都会放上一个火盆,进出门口的时候,会烧些元宝蜡烛祭拜四方游魂。两天前在陈家出现的百丈金身菩萨成了这几日陈家百姓谈论最多的事情,不少原本只是准备过路的行商,也因为见到了如此异象而停下脚步,等水陆法会过后再继续行程。

    陈家举办水陆法会出现金身菩萨的传言,不单单只在陈家冲流传,随着一些来往韶关的商贩,已经将这传言飞快的传遍了韶关省城和周边的一些大城市,不少的信徒都日夜兼程,云集与此,为的就是参加这次盛会,为家人祈福。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涌入陈家冲的人比平时多了两三倍,所幸陈德尚早有准备在陈家冲周边的一些荒地上搭建帐篷,才没有使来人因为客栈已满而露宿街头。

    自昨日离开陈家宅子后,陈德尚早已派人将徐长青的桃花山护卫了起来,以防一些随着信徒来的宵小之辈来打扰徐长青。跟徐长青一夜长谈之后,陈德尚对徐长青的信任又增加了不少,丝毫没有怀疑自己儿子遭劫是因为徐长青的缘故,反而听从徐长青的话,将注意力放在了北方,并着手准备和那人修复关系的一些事宜。

    徐长青在义庄里面闭关休养了一天一夜,没有运用任何法诀加速修复伤势,而是仅凭所得功德慢慢的让功德之力随着修复身体的伤口渗透到**之中。加以时日,只要功德足够便可筑就万法不侵的功德金身,那时即便是天地大劫,也不可能伤到他分毫,这是徐长青应劫的诸多手段之一,虽然他自己都认为这有点遥不可及。

    徐长青这一日也没有干坐着,而是取出了石家的神打法诀仔细的阅读了一遍。他曾经跟老道士提到过石家旁门如果遵照手抄本去修炼石家神打的话,必然会遭受邪灵反噬,一切无他,只因在石家神打珍本的末页封皮里藏了一张从明朝第一代石家神打传下来的请神符。据徐长青门中典籍的密闻册提到,石家神打虽然对外声称能够能够请来诸天神佛的真灵神力,实际上石家真正能够请到的神灵只有三位,第一位就是关圣帝君,第二位就是民间很多人供奉的天师钟馗,第三位却是个邪神也就是西游记里面的齐天大圣。

    关圣帝君和天师钟馗都是华夏正神,具有驱邪破魔的神力,而这齐天大圣则截然不同。他的原形是唐朝传过来的密宗典籍中提到过的一个印度猴神哈路曼,后来有人为其修筑猴神庙,将其当做华夏本土正神祭拜。一直到明朝西游记一书出来之后,这个异域猴神才有了一个中原华夏的正式姓名和称号,他的神力也被规划完成,这时候的猴神庙才改成了大圣庙。

    对于天地之间是否有神灵存在,徐长青以及历代九流闲人都保持了怀疑态度,到了他师父这代更是全盘否定了神灵的存在。虽然石家神打能够借得神灵之力,令自己万法不侵,力大无穷,但依照徐长青师父的观点那绝对不会是什么神灵的力量。他走遍大江南北,亲身去到过了那些所谓神灵成道或者出生之地,从当地的县志乡志根本就找不到神灵为人之前的事迹,所谓得道遗迹也只是后人经过传说硬加上去的。

    虽然没有发现神灵的真实面貌,但他却发现石家神打请来的几个神灵,都是民间信徒最多的神灵。其中关圣帝君和天师钟馗自燃不必说了,小说中的齐天大圣在民间的信徒也非常多。在民间大圣庙几乎跟送子观音庙地位相等,不少人都希望能够得到跟孙猴子一样机灵的小孩。此外还有一些佛家旁门寺庙也供奉了斗战胜佛,而且不少的邪教势力更是将齐天大圣视为了信仰正神,这样一来就显得齐天大圣多了一分邪气。

    按照徐长青师父的归类,天地间能够以外力帮助人提升自身道法修为的力量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常见的天地灵气,只不过如今的天地灵气,比起隋唐时期以前,简直就像是大海和湖泊一样,无法相提并论。正因为隋唐时期以前天地灵气浓厚无比,能够真正修成得道的人也非常多,仙佛两家具有大修为着更是不计其数,姑且不论道家,单单佛门的几大宗派就都差不多是在那个时期建立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五代十国之后,天地灵气的量每况愈下,宋朝还算好,接下来的元朝、明朝、清朝将近六七百年的时间,真正具备大修为者有如凤毛麟角,差不多五个指头都数得过来。到了如今想要通过吸收天地灵气修炼得道的人,一个都没有,大部分都只是摸到了一点大道边缘,就已经称得上是高手了,天地灵气也变得混杂不堪不再适合修行者采气炼体。

    第二种就是现在绝大部分正道修行者所用的方法,积攒功德,依靠天地功德,成就仙佛道果。虽然天地灵气快要消失了,但是天地功德却始终存在。天地功德不能直接提升修行者本命**的境界,可却能令修行者修炼的速度加快,而且还能令道心佛心更加稳固,不会轻易被引来的心魔伤害,而且如果能够成就功德金身,更是不用再担心任何天灾**。

    可惜功德虽好,但真正可以对修行者有很大帮助的大功德却非常少,而且立功德讲究机缘,不是想要就有的,强求的话反而会生出心魔,从而修为尽废。第一代义庄主人让陈家不惜耗费巨资,每年都举办一次盛大的水陆法会,超度那些游魂野鬼,就是为了积攒功德。可是他后来发现,举办水陆法会所得道的功德,远远比不上杀一个为害人间的邪魔所获得的功德多,所以他就把功德转移到陈家的阴宅上,延续陈家潜龙穴的气运。原本只能延续一代人的潜龙穴,竟然被第一代义庄主人用这种方法硬生生的延续了七八代,若不是天地大劫降至,山河破碎、气运枯竭,或许这个潜龙穴还能延续下去也说不定。

    第三种天地力量就是最为神秘的天地愿力。愿力来自人们心中对未来的希望,它的潜力非常大,而且永远不会枯竭,也没有数量的限制。但正因为愿力来自人最自私的一面,这也就使得愿力的组成极为复杂,而且参差不一,邪气逼人。在天下间真正能够借用愿力修炼的**,而不会受到伤害的只有两家,第一家就是九华山秘藏的地藏王菩萨发愿弘志心经,第二家就是石家神打,其余如观音道、义和拳神打术、白莲请神术等等一些皮毛小道,算不得**。

    此刻徐长青并不能立刻修炼石家神打,除了他本身的元气还没有恢复以外,更重要的他还缺少一个请神物,也就是神像。对于请神物,自然是祭拜的年代越久越好,这一点徐长青早已经想好了,他在昨天就让陈涛发电报给他三哥陈震山,要他把青帮上海香坛上那个祭拜了快两百年的关帝像重金买回来。

    陈震山原名叫做陈文彬,是陈德尚五子二女中,最不让他省心的一个,从小就喜欢做些好勇斗狠,欺行霸市的勾当,后来还嫌弃自己的名字太文弱,擅自串改了族谱,把名字改成了陈震山,差点被他父亲逐出家门。之后,他利用自己父亲在各地的势力,结交如哥老会、洪门、青帮之类的黑道头面人物,知道了不少的江湖上的事情。最后他更是离家出走,孤身一人跑到上海,凭借一身本事闯出了一点名堂,拜在了一个青帮大字辈大爷的门下,成了上海滩上少有的几个流氓大亨。陈德尚在知道了陈震山的下落后,气得差点丧了命,还是徐长青施法将其救回。之后陈德尚就干脆当做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不准任何人提起这个儿子,所以外人很少有人知道称霸上海滩十三个码头的兴隆号总瓢把子陈震山,是江南第一大势力陈家家主陈德尚的儿子。

    和陈凡不一样,徐长青和陈震山的关系是陈家年轻一代中最好的,陈震山也是少数几个被徐长青允许可以在桃花山义庄过夜的人之一,他对徐长青道法的强弱,比其他人乃至陈德尚都要清楚。虽然两人岁数相差不大,但是陈震山却是徐长青破例收下的一个记名弟子,并且教会了他不少旁门道法和一些世俗的武学,这也就是陈震山能够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在上海这么快立足并创下一番基业的原因之一。对于徐长青的要求,陈震山绝对不会拒绝,所以在徐长青发出电报后不久,陈震山便回信已经把关帝像弄到手了,正派人从长江水路运送过来,九天后便能到达。

    在义庄,徐长青的心神从道心境界退了出来,他已经在道心境界里面将石家神打第三品境界和修炼过程演化了一千多遍。可以这样说,现在他对石家神打的了解,比石家人都要清楚,就等着那尊关帝像送过来后,便可以着手开始修炼了。不过在修炼之前,他还有两件事情要做,一件就是将正屋侧房中那上百个葫芦里的尸气全部炼化,另外一件就是趁着今晚鬼门打开,有水陆法会的明灯引路,把这几年积攒下来的两千多无法超度的怨魂,送入鬼道轮回之中。

    虽然义庄的法器物品都很齐全,但还是有几样东西需要临时准备,于是徐长青离开义庄,朝山城里走去。在半路上,徐长青遇到了一个从外地赶回来参加水陆法会的陈家冲行商,于是便坐上他的马车,很平易近人的和他交谈,以了解外界的一些时事。义庄主人徐长青对于陈家冲的百姓来说,那可是和陈家家主平起平坐的大人物,虽然不太清楚陈家历代家主为何会如此尊敬义庄主人,但是隐隐约约从陈家仆人口中流传出来的内容,可以知道历代义庄主人都是有着大能力的隐士高人。见到徐长青这样亲切的和自己打招呼,并且攀谈起来,那名陈家冲的行商自然感到受宠若惊,对于徐长青的问题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外界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不少手握兵权的人也开始对清廷阳奉阴违,弄得清廷不得不将北洋军南调,借着北洋新军的强势压住他们蠢蠢欲动的心。谁都很清楚,若非清廷有北洋新军在手,只怕如今天下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虽然北洋新军南调,但在南方依然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革命党人纷纷起义,虽然很快就被北洋新军给镇压扑灭了,但是其势头却也越来越大。明眼人都看得非常清楚,满清的气数快要尽了,革命党胜利只不过是时间的迟早问题,不少地方势力这时候明着支持清廷,暗地里却结交革命党,为的就是给将来多留一条后路。

    在进城的这一路上,不少的陈家冲百姓都朝徐长青行礼,这让身为马车主人的行商也倍感荣耀。

    进了山城,徐长青下了马车,准备朝北头的纸扎铺过去,这时行商也连忙跳下马车,拦在了徐长青面前,恭敬的给他行礼道:“徐先生,您是有大能力的高人!最近小的生意上有点难事,所以小的厚颜请先生赐给小人一批,能让小人可以逢凶化吉。”

    徐长青愣了愣,像这样当街拦住他求批卦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个体形微胖的行商,说道:“你应该才搬到陈家冲不久吧?”

    行商连忙笑着,回话道:“先生慧眼,小的才搬来两年,但大半时间都是在外面做生意!”

    徐长青笑了笑说道:“难怪你这样拦住我求批命,只要在陈家冲久住的人都清楚,一年之中除了上元灯节那天,我会给人批命算卦以外,其他的时候我是不会起卦的。”

    行商听后愣了愣,没想到徐长青竟然有这等规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周围围拢过来的陈家冲百姓则大声起哄,嘲笑他不知深浅,弄得他更加尴尬。

    “够了!诸位乡亲都散了吧!”徐长青皱了皱眉头,朝周围的人说了一句,那些看热闹的人自然不敢在停留很快便散开了,不过还有几个在附近混的小泼皮躲在一旁歇脚的茶寮里,想看行商如何收场以供将来谈资。

    “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先生还有这个规矩,实在是失礼失礼!小的不再耽误先生了,这就离开!这就离开!”那名行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神色尴尬慌张,连忙让开身子,不停的哈腰陪罪,撤身后退。

    “你不必如此!”徐长青伸手将其扶起来,宽慰道:“我那么多马车不挑,偏偏挑了你的马车坐,其中似乎有些缘法!罢了,我今天就破例,给你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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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9:57: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阁皂傀儡

事情忽然峰回路转,徐长青竟然愿意为自己破例起卦批命,行商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哈腰行礼,道谢不已。徐长青让其站好,看其面相,根据其脸上气运走向来起卦,然后以颈、腰为线将其身体分为三等,观其五行命格,最后将所定卦象命格置于手掌,定出天干、地支、六神、八门,以测算其命运大致流程和转运细节。

    徐长青的师门有三种批命算卦之法,其中徐长青最为擅长的就是一掌定乾坤,虽然所算事情精确无比,但是却只能算短期。另外一种是周天灵签上法,这一种方法是唐朝的古法,相传源自袁天罡,可以用本命真元推动桃木灵签,衔接天地气脉,置身天地气脉之上,下观人脉运程,可尽收天下大势于眼中。这种方法算出的天下大势长达百年,可测人脉,也可用来测家运、国运。虽然这种方法很强,但是每算一次,便要损耗大半金丹真元,没有一两百天是无法恢复的。此外制作的桃木灵签都必须是百年桃木的木心,这可比普通的百年桃木要珍贵得多,而且只能用一次。在徐长青看来实在有点不划算,所以很少使用这种周天灵签上法。

    现在徐长青所用的批命起卦之法是小遁甲六壬法,这种命法只能算人生运程,以及命格转机之结,由于只是从局部观大运,显然会有些偏差,但并不会伤到大运命程。

    在细细的算过之后,徐长青感到一阵惊讶,心中连连暗道,人不可貌相。原来这名行商不但气运极好,而且还有官运,并非普通的那种,而是执掌生杀兵权的大官。算到这里,徐长青决定好生拉拢一下此人,等将来遇到什么灾劫,多一条路子帮他挡灾消劫。

    徐长青收回心神,朝行商和善的笑了笑,说道:“这次你的生意已经注定要亏,但并不会亏多少,也不会动摇你的根本,南方这地方的气运不适合你,你应该去北方可能会好一些。此外你的气运极佳,虽然有些波折但不会有断运之危,在你命中有一气运转折,如果走过去了你会气运大旺,如果没走过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以后会平淡一生。我在这里送你四句批言,等你觉得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就遵照这四句批言行事,便可逢凶化吉,渡过这个气运转折。”

    “还请先生赐言!”行商神色专注的听着。

    徐长青缓缓说道:“遇马则停,遇弓则抗,三百则退,十万则杀!”见行商正在用心记下这四句批言,也不打扰,从袖子里取出一面八卦驱邪铜镜,交给他,说道:“另外我先行恭喜你今晚喜得贵子,送你一面驱邪铜镜,就当做贺礼了,希望不要嫌弃。”

    行商正在记批言,没有听清楚徐长青的话,只是反射性的伸手过去接铜镜,当记下了批言后,抬头一看,徐长青已经走远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徐长青刚才的话,加上他记起自己离家之前妻子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算算这不多就是这段时间生产,立刻面露喜色,连忙朝徐长青的背影跪拜磕了几个响头,爬起来冲上马车,飞快的朝家门冲了过去。在周围的人全都羡慕的看着行商离开的身影,在他们看来能够得到徐长青的批命是何等的幸运,要知道即便是上元节,徐长青也只是给十个人批命起卦。行商的好运令到不少陈家冲的人开始决定有空的时候就架马车到桃花山下转悠一下,说不定也会遇上徐长青下山坐车。

    “张老头,还没死吧?”徐长青一路走到城北最大的纸扎铺子,在门外便朝里面大声的喊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就算是你死老子也不会死!”一身短衫大半的瘦老头从里屋走了出来,狠狠的瞪了徐长青一眼,朝椅子那里瞄了一下,示意其坐下。然后转身从柜台底下取出一罐严实包好的茶叶,小心翼翼的捻起一点茶叶,放在茶杯中,泡好以后,放在徐长青面前,然后冷着脸问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又有什么事情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啊?”

    这家纸扎铺的老板姓张,名字他自己也都忘了,别人更加不会知道,大家都只是知道他叫纸人张。这人是个奇人,以前居住在北平城里,祖上传下来的扎纸人手艺,在他手中更加发挥得淋漓尽致,据说他扎的纸人活灵活现,就跟真人似的。后来他不知从那里学了一手失传已久的阁皂山傀儡术,并且利用这手道法干起了无本的买卖,控制纸扎的美女去引诱那些八旗子弟,骗取或者盗窃其家中财物。可惜好景不长,他的道法被一个寄居在醇亲王王府的得道高人给破了,那些受骗的八旗子弟们纠结在一起,要拿他点天灯,他则连夜逃离了京城,四处躲藏,最后躲在了陈家冲,受陈家的庇护,这才得以安度晚年。

    当年徐长青的师父为了偷学纸人张的傀儡术,让徐长青假扮落难孤儿,进入纸人张的纸扎铺当学徒,直到把纸人张的那点绝活全都骗到手了,才表明身份。当时气得纸人张大病一场,后来在徐长青的精细护理之下才恢复过来,虽然纸人张已经原谅了徐长青偷学自己绝活的事情,但是心里却总是有点别扭,所以和徐长青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非常的冲。

    徐长青早已习惯了纸人张的语气,这种气氛让他感觉到有点别样的亲切,所以过段时间来这里做一下,就成了他生活最好的调剂。他没有立刻回答纸人张的问话,嗅了嗅茶香,轻轻吹了一口气将浮在上面的茶叶吹开,浅浅的茗了一口,赞叹道:“果然是极品雨前龙井,喝了一口清茶,就能让人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闺中少女,口衔茶叶,乳酝茶香的情景。”

    “那是你阳火太旺产生的淫念!”纸人张没好气得说道:“哪里会有这样采茶的,即便有,她们采的茶也不会是极品。”说着冷冷一笑,道:“你会出现这样的幻象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女人调剂一下体内阴阳,泄泄火。听说城南的万花楼来了一个苏州的头牌,反正你九流闲人一门不用戒色,干脆去玩玩吧!”

    “放屁!”徐长青冷哼一声,说道:“我元阳未固,你却让我泄阳,分明是别有居心。看在你我老相识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过这次生意的价钱要给我降低一半!”

    “做梦!我就知道你来了有事。”纸人张立刻拒绝,神色坚定,不容反对的说道:“你义庄主人要买的东西价格是常人的十倍,而且是不二价,要就要,不要就去别家,老子不做你义庄主人的生意照样能够活下去。”

    “你……”纸人张是徐长青少数几个在陈家冲没办法对付的人之一,论道法纸人张一身精湛的阁皂山金丹**,绝不比自己的道法差多少,论人情,他也算是徐长青的师父之一,虽然徐长青是个自私的主,但尊师重道这点他还是会遵守的。见到纸人张丝毫没有还价的余地,徐长青只能被迫接受,一口气将手中热茶连着茶叶一同喝光后,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手边的桌子上,说道:“今晚我要送那些怨魂上路,老样子给我两千三百七十六个白纸灯笼,九个仙鹤,九对童男童女,你亲自带人去义庄把灯笼布置好。”

    “放心,我只要收了钱,事情一定给你办好!”说着纸人张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将算盘拨打得啪啪作响,像是故意打给徐长青听似的,算好价钱之后,将算盘递给徐长青,说道:“付现款,不赊账!”

    徐长青看了看算盘上的数字,立刻跳了起来,嚷道:“就算是十倍,也不至于比平常多出了这么多呀!你这也坑得太明显了吧!连块遮羞布也不准备。”

    “说话可要凭良心,谁坑你了!”纸人张冷冷的反驳道:“如果不是前两天你在陈家宅子里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玩出个金身法象来,搞得我店里的学徒全都跑去参加水陆法会了,我也至于这样用双倍价钱请人手扎灯笼!这一切都是你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该死!”徐长青有种想要抽自己嘴巴的冲动,没有再多说什么,从袖子里取出那张前不久老道士才送给他的行票,递给纸人张,说道:“剩下的,你给我做十个桃木人,我的桃木人已经用完了!”

    “剩下的可不够十个桃木人的钱!”纸人张看了看行票上的数字,眼睛笑开了花,但又立刻收起了笑容说道。

    “张老头,不要太过分了!”徐长青想到从来只有自己占别人便宜,曾几何时被人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气就不打一处来,怒视这纸人张,说道:“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拿到一点甜头就够了!在玩下去,惹恼了我,你认为我不敢一把火烧了你这铺子吗?”

    深知徐长青性格的纸人张明白自己这个便宜已经赚得徐长青的心在滴血了,要是再把那个伤口扩大,一定会惹怒徐长青,被彻底激怒的徐长青可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抵挡得了的。于是他见好就收,将行票收入怀中,笑了笑缓和一下气氛,然后神神秘秘凑到徐长青的边上,说道:“我送你一个消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你就会觉得你的这笔钱花得值得。”

    “什么消息?”徐长青稍微平息了一下怨气问道。

    “你们义庄主人一脉不是一直在寻找会寻龙点穴术的堪舆师吗?”纸人张不紧不慢的点上旱烟,说道:“我知道有一家世居北平的堪舆世家孟家精通这种寻龙点穴术,他们家族得罪了北平的那个皇上皇,听说是因为袁大脑袋而受到牵连的。现在已经逃到了上海租界,正准备举家迁往南方避祸,我可以写信建议他来陈家冲居住,”

    “北平的堪舆世家孟家?”徐长青忽然脸色一整,极其严肃的问道:“他们一家是否一直都为袁世凯做事?”

    “好像是的,以前他们家都是清廷的钦天监士,后来因为给慈禧那老妖婆寻找阴宅所在,不为慈禧所喜,被摘了顶戴,发配到了热河干苦力。”纸人张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袁世凯去往天津组建北洋新军之前,就把他们一家给讨要了过去,让他们在自己手底下做些幕僚文书之类的事情,听说当年袁世凯背叛变法派也是受到了他们的影响。”

    “原来是他们!”徐长青手指敲打着桌子,喃喃说道:“当年刘伯温死前,将自己一身所学传给了三名弟子,其中一名就姓孟,如果那个孟家是精通寻龙点穴术的话,定然就是这名孟姓传人的后人。”说着,他抬头严肃的看着纸人张,说道:“孟家不只是得罪了慈禧那个老太太,只怕最想要他们死的人是那个被软禁在北平的袁大脑袋。据我推算,他们手中掌握了袁世凯的一些秘密,袁世凯怕孟家人说出自己的秘密,一定会想尽办法杀孟家灭口,以免把秘密泄漏给慈禧听,让慈禧下决心收拾他。北洋新军控制这长江流域大部分的地方,袁世凯又和洋人关系不错,孟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袁世凯手里逃走的,他们逆天点穴,气数该灭,你也最好不要搀合进去,谁沾了点边都会死于横祸。”

    纸人张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孟家竟然牵扯到了这么一桩天大的祸事当中,心知虽然现在袁世凯看起来失势,但如果他是真的想要将孟家置于死地的话,就现在而言整个华夏大地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能够救他们。或许陈家能够,但是陈家也绝对不会为了这么一家人跟袁世凯彻底的翻脸。

    “噢!徐先生,您在这里呀!”就在这时,店外走进来一个人,见到徐长青立刻上前见礼道:“您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到我的茶馆来听书了,这段时间天津快板书的名角赵老板被请到了我们茶馆来说半个月的三国,今天正好说到华容道、捉放曹,您就不去听听?”

    徐长青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经常去的三味茶馆的老板李三元,抱了抱拳头回礼道:“这段时间我义庄有点事情没忙过来,今天正好有点空,去你那里听听书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三元兄那里还有没有位置给我?”

    “瞧您说的,您徐先生能够来我的茶馆就是给我李三元莫大的面子,每天都为您留了一个最好的位子,就等您来了。”李三元开合着那张巧嘴说得天花乱坠,说到最后让徐长青认为自己不过去喝碗茶,听会儿书,就是一件天大的罪过似的,直到徐长青点头答应,他才笑嘻嘻的离开,似乎忘记了来纸扎铺买东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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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9: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北洋大将

陈家冲虽然居住人口比起韶关省城来要多出不少,但是这里依然保持着山城的那一点纯朴,玩乐的地方也不是很多,最受当地人喜欢的两个地方,一个就是城外小河边的露天戏台,另外一个则是城中最大的茶馆三味茶馆。至于万花楼那种烟花场所,只有来往南北的行商才会去,当地很少有人去那里,除了那里花销太大以外,还怕去了以后,传扬出去无法在山城立足。

    徐长青从城北走到城南茶馆客栈云集的城区,一路走下来,这里除了那些参加水陆法会的信徒以外,还来了不少戴着假辫子的青年人,看样子都是学西学的。在这群人中间不乏身手矫健的武林中人,他们都站在了主要街道的各处要害,双眼死死的盯着来往人群,看上去就像是随时准备扑食的老鹰一般。当徐长青来到三味茶馆后,发现在这里的武林中人更多更强,他们除了少数几个人坐在大堂后面几个座位上以外,大部分人都拱卫在茶馆二楼的包厢周围。

    除了徐长青以外,三味茶馆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一点,在端着大茶壶来往座位之间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避开那群人。其实三味茶馆上到老板,下到跑堂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差不多都身怀着不错的功夫修为,自从八年前来到陈家冲以后,就成了这陈家冲这座不小的山城里一股相当强的势力。而且三味茶馆的老板人脉似乎非常广,一些北平、上海、苏州、天津等地的曲艺名角都时不时的被他请来捧场,他还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闻,每次和徐长青聊天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透漏出一点。

    陈德尚并不喜欢在自己家中有这么一个不受自己掌握的力量,若不是李三元很守山城的规矩,而且对陈德尚也非常有礼敬,逢年过节都会亲自送礼到陈家孝敬他,之后更是拜了陈家旁系老人为义父,使得陈德尚找不到理由,所以这才没有把他们赶走。对于徐长青来说,这些势力之间的斗争与他无关,他既不想知道三味茶馆是哪一方的势力,他也不想搀合到这种世俗的纷争里面去。只要没有伤害他的利益,他绝对不会过问。但是如果三味茶馆想要做出什么对陈家不利的事情,即便他每次和三味茶馆老板的聊天都是笑呵呵的,像是好朋友一般,他也会抢先出手把他们灭了。

    此刻三味茶馆的老板早就已经站在了茶馆门口,见到徐长青负手漫步走过来,连忙迎上去,笑呵呵的说道:“您老总算来了,现在就等着您老来了以后,好开讲!”

    “今天你这里可不太平呀!”徐长青淡然一笑,朝大堂后侧仰了仰头,说道:“你该不会把我诓来为你镇场子吧?”

    “您这话怎么说的,我李三元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利用您的想法。”李三元的脸立刻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我就是想要请您来听书,您可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

    “没有就最好!”徐长青微微一笑,在李三元的引导下,进入茶馆,走到了侧对面靠前的一张空桌子上。徐长青走进茶馆的时候,引起了一点小骚动,茶馆里的当地人全都站了起来向徐长青行礼,道先生好,徐长青没有坐下,他们都不敢坐下。这一场景不但引起了那些高手的注意,还吸引了阁楼上一人的目光,他在向陪坐的一个人询问了一下后,不由得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是他之类的话。

    虽然徐长青身处楼下,但是楼上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神识,就连他们那几人说的话,也都句句送入他的耳朵里。当其中一人称呼那名为首之人为教习的时候,徐长青眉毛一挑,又转头看了看守护阁楼的那些武林高手们,从他们的身形步伐看出大部分都来自北方,再稍微掐指一算后,便明白了身后之人是何身份。

    此刻徐长青心中不禁疑惑,陈德尚虽然听从他的意见准备和北方的袁世凯一系和好,但这还没有具体实施,也就是说楼上之人会来并非受陈德尚的邀请而来。既然如此,为何那个袁世凯的大将前脚离开,后脚又要派他过来?虽然他算出楼上之人出现在这里与陈家并无太大关系,但是他已经陈涛谢翎被摄魂一事的祸水移到了他的上司身上,让他留在这里总是一个潜在危险,而且他和他上司不但在北方想要他性命的人多如牛毛,在南方也不再少数,很容易就会发生什么乱事。

    于是徐长青又仔细的算了一下,然后根据刚才行商口中得出的消息,清楚了这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他取出了一张符纸,运转真元,施加道力,在空白符纸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将这张看似空白的符纸交给茶馆内的伙计,让他马上送到陈府去,一切办妥后,才微微闭上眼睛听着台上那位名角赵老板说快板书。

    这天津快板书的赵老板的确有很深的说书功底,一段情节紧张的华容道被他用一些平词,虚词说得有如长流细水,听得人是浮想联翩,忍不住连连叫好。就当赵老板说到关羽将曹操拦住的时候,声音忽然没有了,紧接着像是所有人都在吸气似的发出了同一种声音,闭着眼睛的徐长青可以听到一个脚步正在朝他走过来,睁眼一看,他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之人并不是什么恶鬼夜叉,反而长得娇媚无比,一张杏仁小脸上有着一张樱桃似的艳红小嘴,高挺的鼻子显得格外俏丽,一双细眉凤眼透露出一种勾魂夺魄的柔情。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贴身的旗袍将她的身材裹得紧紧的,故意打开扣子的前胸露出急欲向外挤出的那对玉兔,走路时随着身体晃动的样子挑逗着周围人的原始冲动。在旗袍两边的开衩一直延伸到腰间,随着脚步的来回移动,除了那对匀称修长的美腿以外,旗袍内那西洋的蕾丝边内裤也在众人眼前若隐若现。

    在茶馆内,包括那位天津名角在内,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那女人的身上,随着女人身体的起伏,一呼一吸。当那女人在徐长青的这张桌子坐下的时候,那挤压在前胸丝绸旗袍上的两个凸点让所有人都浮想联翩,终于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忍受不了这种极度的刺激,鼻血一喷,昏了过去。

    见到众人魂消色迷的样子,那女人呵呵一笑,将手中的香扇打开,遮住了半边脸,朝众人娇声说道:“诸位这样看着奴家,实在让奴家不好意思!如果诸位希望能够跟奴家柔情蜜意的话,就请去万花楼摘牌子,奴家胡月娘这段时间都会在万花楼静候诸位!”

    胡月娘的话音落下后,茶馆内已久是寂静无声,所有人还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诱人的身体,随着她的一声娇柔呻吟,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目睹这一切的徐长青脸色极其难看,立刻手掐法印,运转真元,沉声喝道:“清!”

    随着徐长青那一声满含金丹真元的喝声传开,茶楼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冰凉的清流从头顶灌入,令全身感觉到了意思凉意,迷迷糊糊的头脑也清醒了很多。虽然依旧对胡月娘的容貌身材非常痴迷,但是却没有了那种狂乱的**之色。但是当他们感觉到裤子凉凉的,脸上立刻变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连忙起身向徐长青告罪,念念不舍的看了看胡月娘一眼,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茶馆。台上的赵老板也老脸通红,走下了台子,准备进到里屋换裤子的时候,又走了回来,从身上拿出所有的银两,放在胡月娘的面前说道:“今晚我去找你。”

    说完,便偷偷的在胡月娘白玉一般的手上捏了一把,便极其满足的快步走到了里屋,其他的人顿时也有样学样,纷纷把身上所有的金钱全部拿出来摆在胡月娘的面前,为的只是想要摸她的手一把。

    在后面那些武林高手定力似乎比普通人强很多,强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没有上前丢人现眼,而楼上那位似乎有什么佛宝护体,虽然对胡月娘也心动不已,恨不得将其就地正法,但总算没有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李老板麻烦你清一下场!”徐长青朝回过神来得李三元说道:“麻烦你把所有人全都请出去,我和这位胡姑娘算是旧识,有些事情想要跟她说一下。”

    李三元也是老江湖,感觉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连忙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在李三元和手下伙计的驱赶下,茶馆里的人都陆续的走了出去,即便出去了还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里面,而胡月娘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面带微笑,敲打着桌子,显得格外的悠然自得。

    “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时李三元在请阁楼上那人离开的时候,一名坐在底下的高手眼睛始终停留在胡月娘的身上,冷冷的说道:“我家主人想要待在一个地方,还没有人敢强行让他离开。”

    “这……”李三元似乎知道楼上之人的身份,脸色有点为难,求助的看着徐长青。

    徐长青抬头冷眼看了看阁楼上帘子后面的那人,目光似乎已经透过了帘子与其对视似的,接着冷言道:“楼上的那位靳兄最好是离开为妙,不单单是离开这间茶馆,也是离开陈家冲和南方地界。”

    “嗖”的一声,徐长青的话音刚刚落下,保护阁楼上那人的武林高手们全都站了起来,表情严肃,盯着徐长青,伸手朝腰间摸去。

    “不知道靳某是哪里得罪了徐先生,竟然让徐先生替陈翁下了逐客令?”楼上那人迟疑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观靳兄脸上最近气运不佳,现在更是走到了凶位,随时都有血光之灾。”徐长青冷冷一笑,说道:“虽然南方没有北方斗争得那样厉害,但是靳兄乃是段祺瑞大人麾下大将,可以说是备受信任,只要靳兄出事段祺瑞大人就无异于去掉了一条胳膊。南方的革命军无一不将段大人视为眼中钉,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对段大人以及他身边的亲信不利,而靳兄此刻不就是他们最好的目标吗?”

    阁楼上那人又顿了顿,似乎在想些什么,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从楼上走下来,在其身后跟着几名江南大商贾的手下。只见那人面颊圆润,嘴唇留着两撇小胡子,双眼威严有力,眉骨微微突出显得极为刚毅,行走之间自有一股军人的雷厉风行之势,虽然在他身后也缠着一根辫子,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是重新接上的假辫子。

    他推开保护在身前的武林高手,走到徐长青面前,朝徐长青恭敬的抱拳行礼,然后说道:“早就听闻陈翁身边有位通晓天下事的高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靳某佩服。还请徐先生为云鹏指条明路,解此危机。”

    “靳兄过奖了!”徐长青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说道:“靳兄其实心中早已有了办法,否则也不会到这陈家冲来,只不过因为陈翁与北平的袁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不好开口,所以就等在这个我经常来的茶馆里,让李老板找我来,想要让我替靳兄做个引见。”

    靳云鹏并没有把戏被拆穿的尴尬,反而笑了笑说道:“靳某实在不该在高人面前卖弄,还望徐先生莫怪。三元与我乃是旧识,这次我在南方出事,过来求助于他,他迫于情义才出手相助,还请徐先生莫怪。”

    徐长青面色冷漠的看了看一旁尴尬的李三元,又将视线放在了靳云鹏身上,过了很久,久到令周围的高手以为他是想要对靳云鹏不利,都不约而同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直到徐长青重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放松下来。这时徐长青淡然的说道:“现在驻扎在武汉的北洋新军想来是段大人麾下第四镇的人马吧?”

    靳云鹏愣了愣,他知道这队人马是段祺瑞为了提防革命军袭击武汉兵工厂,也是为了加强袁世凯的北洋新军实力,而特别派遣的一支秘密军队。军队的人员组成只有少数几个段祺瑞的亲信知道,就连那些北洋新军的士兵也不知道自己是去什么地方。据他所知,这队人马应该昨晚才能到达武汉,按照现在国内消息传递的速度,徐长青绝对不可能知道武汉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如袁世凯和段祺瑞所说的那样能掐会算。

    虽然靳云鹏内心震惊,但依旧保持了镇定之色,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武汉应该没有北洋新军驻扎才是。”

    徐长青冷笑了一下,也不拆穿他,说道:“前些日子陈翁在长江流域丢了一批东西,只要靳兄能够协助陈翁将东西寻回,想必陈翁会很高兴和北平的袁大人冰释前嫌,也愿意帮段大人一把,共同为我华夏富强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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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9:59: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娼门狐媚

听到徐长青的话,靳云鹏眉头微微一皱,对于那批东西,他来陈家冲的前天晚上也受到了消息,虽然不知道数量多大,但却知道现在那批东西放在了武汉军工厂的仓库里。对于徐长青说只用那批东西就能化解陈德尚和袁世凯之间的恩怨,觉得似乎有点过了,毕竟以陈家的财力、势力以及与洋人之间的关系,想要再买一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批东西的价值对陈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不过以靳云鹏才智,他很快就相通了其中的关节,那就是陈德尚想要与袁世凯和解,只不过现在没有一个借口,如今那批东西或许就能成了最好的和解礼物。

    对于陈家在南方的势力,袁世凯和段祺瑞等人曾不止一次提及,他很清楚袁世凯和段祺瑞都很想与陈家合作,有了陈家的财力以及人力的支持,不但袁世凯能够更快重新崛起,做很多以前想做却一直没做的事情,段祺瑞也能够击败北洋三杰的另外两人,成为袁世凯手下的头号人物。靳云鹏同时也在想,如果自己能够为段祺瑞和陈家的合作牵线搭桥,那么他就能够一举获得段祺瑞更多的信任,从而稳固自己四大金刚之首的位置,而且自己麾下的人马也能够在皖系的北洋新军中占据主导地位。

    “多谢徐先生指点。”靳云鹏想通之后,连忙向徐长青再次行礼,然后说道:“还望先生能够帮我引见一下陈翁,也好让我和陈翁商量如何归还那批东西?”

    徐长青淡然一笑,朝陈府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靳兄不必担心,只需径直前往陈府便是,刚才我已经通知了陈翁,相信这个时候陈翁正在恭候大驾了!”

    靳云鹏愣了愣,记忆起徐长青虚空画符的场景,然后一脸恍然的大笑了两声,语气诚恳的说道:“陈翁能够的到徐先生相助实在是如虎添翼,如果有一天徐先生想要换个地方做事,还请不要嫌弃我官微人轻,给我一个机会将先生供奉堂前。”

    “靳兄太看得起我徐长青了,”对于这**裸的拉拢,徐长青不过是浅浅一笑,直言拒绝道:“我不过是个山野闲人,当不得靳兄这般看重,还请靳兄忘了此言。”

    虽然被人当面回绝有点难堪,但靳云鹏还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一直都端坐在徐长青对面的胡月娘,说道:“今日能够遇见姑娘是我靳某人三生有幸,听闻姑娘只是暂住万花楼,不知道我靳云鹏是否有幸得知姑娘安身之所,好日后前去拜访?”

    “靳先生如此看得起奴家,奴家实在受宠若惊。”胡月娘将香扇轻轻掩在嘴上,娇媚的笑了笑,然后从那令人迷醉的胸口缝隙中,取出一块还带有体香的温玉,放在靳云鹏的手里,手指在靳云鹏手心里挑逗的画了几个圈圈,说道:“奴家住在苏州的静清园,靳先生去时只需将此玉佩交与院内侍女,她自会带靳云鹏先生过去我那里。”

    “既然如此,姑娘我们来日再会。”靳云鹏心头一荡,连忙将玉佩好生收好,然后转身又朝徐长青,抱拳道:“靳某先行告辞了!先生慢坐!”

    说完,他便领着手下高手和那几名大商贾的手下,快步走出了茶馆,朝陈府走了过去。

    在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之后,胡月娘忽然主动开口说道:“你还真大胆,竟然敢如此跟那个姓靳的说话,要知道不单单他,就连她的那些手下们一个个也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就不怕他的手下掏枪把你打成筛子吗?看你的修为好像还没到刀枪不入的境界,难道你就不怕吗?”

    “不怕!有你这个将近百年修为的老妖婆当我的挡箭牌,他们有再多的枪我也不怕。”徐长青冷冷的看着身旁的绝代尤物,说道:“你这只成了精的骚狐狸,不再苏州好好的玩弄你的那些玩物,跑到我这里来招风引蝶干嘛?难道还没被我打够,想要我再打一次?”

    “别这么凶嘛!我好歹也是你师娘,这么多年不见,想念你,来看看我夫家的弟子难道不行吗?”胡月娘娇媚的笑了笑,说道:“说起来自从你师父死后,我们已经有十年没见面了,师娘也怪想你的。”

    说着话,胡月娘的身子就往徐长青的身上贴过来,胸口那一对玉兔用力的挤压着他的手,看得那些还在外面向里的人垂涎不已。面对胡月娘的引诱,徐长青没有任何反应,转过头脸色冷漠的看着胡月娘,整个人就像是一团冰似的,直到胡月娘自己受不了他的冷漠而松开手时,才说道:“你别跟我套近乎,师娘那回事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还有我不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崂山王瞎子,你娼门的狐媚术不可能动摇我的道心,如果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念你和师父的旧情,出手教训你。虽然你的修为比我高,但论道行法术,你不可能胜过我,不要自取欺辱。”

    “哼!”感到徐长青心如寒冰,胡月娘忍不住冷哼一声,拿起扇子使劲扇了两下,像个小情人似的撒娇道:“知道你的道心境界是历代九流闲人中最出色的,我奈何不了你,不玩就是了!”

    “说吧!你突然出现一定有什么事?如果是有什么仇家,只要价钱合适,我一样帮你解决!”徐长青认为胡月娘会来陈家冲这个她最不愿意来的伤心地,肯定是得罪了什么难以应付的仇家,于是试探道。

    “呸!呸!呸!”胡月娘连啐了几口,横了徐长青一眼,说道:“老娘我人脉亨通,口吃四方,就算是有什么仇家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找到这里来。”

    “既然不是仇家所逼,你来这里干什么?”徐长青冷冷的看着胡月娘,说道:“最好是长话短说,晚上我还有做一场法事,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慢慢磨。”

    “我是为了九命真君的遗物而来。”胡月娘看出徐长青有点不耐烦了,不在胡搅蛮缠,直言道。

    听到胡月娘的话,徐长青微微愣了一愣,很快他就恢复常色,冷漠的说道:“你要找九命真君,应该去邙山,而不是陈家冲。”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胡月娘收起了一身的媚功,脸色严肃的说道:“九命真君这老魔头几年前杀了我几个弟子,抢夺了他们准备献给我的法器,虽然我这几年都去邙山一带找过他,但是他始终都躲在邙山的那几个老鬼旁边,我根本靠近不了。前几天我收到门下弟子的消息,这老魔头为了要抢钟家的铜甲尸,闯进了陈家冲,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前两日你又用舍利子在陈家宅子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你已经把九命真君给收拾了。以你们九流闲人一脉高超搜魂术,应该可以把这老魔头的底子全部掏出来,我也不要别的,就要他抢走的那几件法器。”

    “几件法器?真是好大的口气,我辛辛苦苦灭了九命真君,你却突然爬出来要分一杯羹,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胡月娘的话让徐长青想起了九命真君预先藏起来的那几件法器,脸色微微阴沉,然后又不屑的看着胡月娘,说道:“漫说我不知道你那套门人被抢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即便全都如你所说,那是也你娼门没本事护住自家的法器,怨不得别人,想要从我这里抢食,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长青,你的年纪越大,说话的口气也就越冲,”胡月娘也有点不悦,说道:“我不是你的敌人……”

    “但你也绝对算不上是我的朋友。”徐长青冷冷的打断道:“我的确是知道那几样法器的下落,而且我也明白那几样法器不适合我九流闲人的本命道法,给你不成问题,但是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你们九流闲人一脉还真是雁过拔毛!”听到事情有所转机,胡月娘皱眉微微舒展,说道:“我可以用同样价值的东西来交还,你们九流闲人一脉不是一直都在找正宗的寻龙点穴术吗?我这里就有一本。”

    徐长青表情稍微呆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你可别告诉我孟家的寻龙点穴术落在了你的手里了?”

    胡月娘毫不掩饰其惊讶之色,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手里的是孟家的寻龙点穴术?”

    “还真他娘的巧合!”徐长青心中暗想,然后故作高深的问道:“你是怎么得到孟家的寻龙点穴术的?他们一家被人追杀,一直都躲在租界里面,不敢离开半步,绝不可能到你的狐狸窝去。”

    “我是应黄金荣的邀请,到法租界去参加总领事举办的晚会上认识的孟家二少爷。”胡月娘笑了笑,得意的说道:“我稍微施展点手段,这个小色鬼就连偷看他老娘洗澡这档子事都说了出来,给他尝点甜头,连他老爹是谁都忘了,乖乖的成了我脚下的一条狗,让他回孟家把寻龙点穴术的秘笈偷出来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话,她将手中香扇往桌面上一盖,然后掀开后,桌面上就多出了一本破旧的古书。这把香扇名叫勾魂扇,是胡月娘的娼门至宝,不但随着扇子的扇动,可以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配合娼门媚功,即便是坐枯禅的高僧也忍受不住诱惑,自甘堕入凡尘。除非是徐长青这样天生拥有道心的人,或者是道行达到炼气化神境界结成金丹的得道高人,才能抵挡住诱惑。此外扇子另外还有一个功用,就是它能够类似袖里乾坤一般储存物品,虽然无法像袖里乾坤那样随着修炼者修为的提升,达到吞山纳海的强大境界,但是它却不需要炼制,直接就可以拿来用。

    “虽然我也想要这本秘笈,但是你可能没有想到,这本秘笈和孟家人牵扯到了袁世凯,现在袁世凯正在想办法灭孟家满门,与其有牵连的人都不会放过。”徐长青略带惋惜的看着桌子上那本泛黄书皮的寻龙点穴术秘笈,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收回去吧!现在的我还没有本事跟袁世凯相抗衡,这本秘笈我消受不起。”

    “这个你放心,这本秘笈不会给你惹祸的!”胡月娘笑了笑,宽慰道:“我和那个孟家的二少爷在公众场合之说了不到三句话,每次都是我主动去找他,绝对没有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且现在他已经成了我花园里的花肥,即便袁世凯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查出来,你收下这本秘笈相信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好吧!我们成交。”徐长青看出胡月娘没有说谎,不再犹豫将那本秘笈收入囊中,然后让李三元取来纸笔,在上面写上九命真君藏宝的地点,画上一张简易的地图后,交给胡月娘,说道:“在藏法器的地方,除了那几样法器以外,还有一本鬼修秘笈和不少黄金。那几样法器你尽管拿走,其他的东西要给我原封不动的送过来。”说着,他蹲下身子手掐法诀,一点地面,说道:“四方土灵听我号令,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神威,困!”

    只见忽然从地面上冒出一团黄光将胡月娘围住,然后很快一闪便消失不见,弄得胡月娘连躲闪的动作都来不及做便被徐长青下了咒。她很清楚这是什么,非常恼怒的瞪着徐长青,怒声说道:“徐长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我信不过你,留你在这里做一会儿客。”徐长青冷冷一笑,说道:“你的门人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送过来,你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陈家冲。”说着,他便起身准备离开,但又立刻停了下来,严肃的看着胡月娘,说道:“另外你在陈家冲的期间,希望你规矩一点,不要给我惹什么事情。陈家冲的人都很纯朴,我不希望等你离开以后,这里的男人全部都变成色中恶鬼,明白吗?”

    说完,不等胡月娘回答,他便径直走出了茶馆。

    “徐长青!”胡月娘看着徐长青的身影咬着牙齿,双眼冒火,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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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20: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中元鬼门

在修行界除了正宗的儒道佛三教以外,还有一些旁门左道,其中有着相当势力的则是下九流中人,他们分别是文、武、农、医、伶、巫、丐、混、娼。其中徐长青和堪舆世家孟家都属于文,做的事属于师爷幕僚一类,钟家和石家属于巫类,行走与世俗和修行界之间,而胡月娘则属于娼。下九流中人虽然不为修行大道,但论起世俗的影响力却远远超过那些名门正宗。

    在整个下九流势力里面,又以娼伶二门最为下贱,娼就是妓女,伶就是江湖艺人,即便是下九流中人也不愿意跟这两门扯上关系。虽说这两门是最下贱的下九流,但并不表示他们是最弱的旁门势力,在这两门里面有不少即便三教正宗也比不上的奇人异士,其中胡月娘就是一个。

    胡月娘她本是北平的贵族格格,家中信奉西藏密宗,自幼她便随黑教上师修行密宗的六成就法,而且天资卓越,很快就有所成就。后来她被那黑教上师用秘法禁锢,强修欢喜禅,一身修为和本命元阴被其夺走,当场脱阴而亡。可是那名黑教上师不知道的却是胡月娘已经修成了六成就法的中阴成就,在死后便立刻夺舍了一名八大胡同姑娘的身体,类似于借尸还魂一般活了过来。

    由于这一变故,再加上本命真灵中了那名黑教上师的淫毒,使得她性情大变,心甘情愿做起了夜夜蓬门为君开的买卖,后来她也同样设计陷害了那名黑教上师,夺回了一身修为,并将那名黑教上师的遗骨和真灵制作成了一套威力颇大的法器,从此在下九流势力中闯出了一番名声。

    原来她一直都在北方建立势力,后来因为得罪了某个权贵,被那名权贵请来的藏密宁玛派高人击伤,但是那名高人并为杀死她,反而送给她一本大圆满心经,以弥补其六成就法的缺失。

    为了避免同北方的众多名门正宗冲突,于是她游离到了南方,并且拜在了娼门异人风三娘门下,学习道家旁门的阴阳合欢金丹**,身集道佛两家旁门**,最终成了娼门当之无愧的掌门人。左道娼门在她的带领下,开始改变形势,逐渐利用自己的优势结交权贵,大量的身怀狐媚术等左道法术的娼门中人,成了一些达官贵人的姨太太,扩大了娼门的影响。而且娼门也不再单单收一些身怀道骨的娼妓为弟子,在那些勾栏里,只要稍微有些名气和姿色的都会被娼门收为外围弟子,如此一来,娼门也就成了下九流最强的一股势力。

    后来胡月娘无意中和徐长青的师父,也就是上代义庄主人相爱,徐长青的师父也不嫌弃胡月娘的出身,加上想要尝试利用阴阳调和之法结成金丹大道,便与其结为道侣。而胡月娘也投桃报李,在成为徐长青师父的道侣后,做起了贤妻良母,貌似从良。

    虽然当时徐长青不怎么喜欢胡月娘,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她。可当徐长青的师父因为金丹大限到了而逝去的时候,徐长青却发现他的这个师娘竟然在师父的灵堂里和前来拜祭的一个年轻的道门弟子行苟且之事。当时气疯了的徐长青使出了道门最强的上清神霄五雷**,当场把那名道门弟子劈得魂飞魄散,胡月娘则丧失了五成的修为,逃到了苏州老巢躲了十年不敢出来。至于后来徐长青为什么没有跑去她的苏州老巢,把她给灭了,主要是因为他要遵守他师父的遗愿,不要为难胡月娘,由此可见他师父也知道胡月娘绝对不是一个守得住贞操的主。

    娼门由于胡月娘的修为大减,而势力有所减弱,其他的几个下九流势力也开始模仿娼门建立一个统一的门派,其中伶、丐、混都有了一定的势力,逐渐和娼门分庭抗争。至于其他的下九流势力虽然还是一盘散沙,但是却从娼门的崛起找到了一些启发,逐渐和世俗权贵结合起来,从另一方面影响世俗的一切。下九流的旁门左道在这个时代如此活跃,算起来胡月娘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所以在眼中只有利益的旁门左道中,胡月娘也有不小的个人威信,算得上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物。

    “师父,”徐长青在历代九流闲人的牌位前,给他的师父上了一柱香,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女人这次过来,肯定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为了那几样法器!既然不是为了法器,那么她冒着再次被我打伤的危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徐长青微微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眼睛,冷笑道:“原来如此,她是想要利用这场水陆法会的佛道真力,修复自己体内佛道神识的裂痕,看来她这十年来对密宗的大圆满心经已经悟得差不多了。”

    “要不要出手阻止呢?”徐长青脸上又浮现出犹豫之色,想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喃喃说道:“算了,由着她去吧!毕竟她在旁门左道中间还有不小的威望,太过得罪她了,反而不好。”

    下定决心的徐长青转身离开了屋子,走到了院子里面。此刻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山城一侧河边的水陆法会此刻也已经开始了,徐长青即便不用神目,光凭道家的天眼,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天上虚空中多出了不少的洞,无数的黄泉饿鬼陆续从洞里面钻出来,朝下面的灯火阑珊之地飘了过去。在七月半的中元节,是上天给那些未能进入六道轮回的黄泉饿鬼一次吃饱肚子的机会,也是上天给普通百姓一次积累功德的机会。按照习俗,在这一天每一户人家都会在家门口放上各类供品,然后摆上火盆,烧些冥钱冥衣,给饿鬼在黄泉花销御寒。

    虽然徐长青不知道冥衣冥钱是否能够在黄泉之中使用,但是他却知道饿鬼出来吃供品确实是真的。在鬼门打开之后,很多的饿鬼朝桃花山冲了过来,看上去桃花山上那种到了七月才结果的桃子似乎非常受饿鬼的欢迎。一只只饿鬼在从桃子上穿过之后,脸上痛苦的表情似乎得到了一种解脱,变得充满了满足感,缠绕在饿鬼身上的黑气也离开了它们的鬼体,附着在桃子上面。当所有的桃子全部被饿鬼们吃了一遍后,那些没有吃上桃子的饿鬼只能发出难听的鬼叫,在桃花山上空盘旋了两圈后,不甘心的朝山城飞了过去。

    当饿鬼离开后,密密麻麻一大群的白头乌鸦便开始了它们期盼一年的大餐,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占据了一棵棵的桃树,快速的啄食着那些被鬼吃过的桃子。在乌鸦中,个头最大,且头上长着一个黑色尖角的百余只白头乌鸦,则没有去抢食那些山上的桃子,而是安静的停靠在义庄周围的房檐上,一双双火红的眼睛盯着放在院子中间竹架子上的两千多颗人面桃。

    纸人张不是第一次跟徐长青合作了,他带着徒弟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在义庄的院子里搭好了一个九宫竹架.两千多个灯笼全都挂在了竹架子上面,其余的九套童男童女及仙鹤纸扎,被分别按照九宫方位固定在了架子上面。在竹架子下面还有一个相对较矮的竹架,上面摆放了那些人面桃子,而那些人面桃子中的怨魂似乎受到了鬼门大开的阴气影响,正在不断的挣扎,像是想要从桃子里面冲出来一般。

    此刻徐长青手持一柄桃木心剑,站立在香坛前面,依次念诵定神、安魂、消灾、渡业等法咒,同时脚下快速的踏着上清天罡步伐,一枚枚的道符在桃木剑的真元虚指之下,燃烧着飞到了人面桃的上空,释放符咒上的道力。人面桃里的怨魂逐渐安定了下来,同时桃子在道力的作用下,散发出淡淡的银光,

    徐长青的天罡步越走越快的时候,他的身体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般,将这片天地那一点点稀薄的灵气全部吸收到了体内。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桃花山周围的树木都在向义庄方向微微倾斜,同时在桃花山的天空之上,以义庄的直上方为中心,出现了一个颇大的漩涡云层。

    “天罡敕令,四方真灵,为我所用,护我法身,急急如律令,起坛!”随着天罡步伐走到了最后一步,徐长青利用罡步聚集到一起的天地灵气极为混杂,由于不能用于自身,所以无处宣泄,使得身体都快要被天地灵气撑爆了。他身上这件已经算是灵宝的长褂则在褂子里外周天循环的努力下,尽量的吸收着天地灵气,淬炼自身,隐藏在褂子后背的太极八卦图也浮现出来。法咒念出后,他没做丝毫迟疑,将天地灵气转而输入桃木剑,化作精纯道力,然后又分成了两千多股道力,依次注入灯笼、纸扎人和纸扎仙鹤内。

    只见随着道力的注入,两千多个灯笼一同亮了起来,而那九套按照九宫方位固定在竹架子的纸扎人和仙鹤,分别变成了幻化成了两个穿着肚兜、扎着羊角辫的仙童和一只硕大的仙鹤,抓着竹架子,在道力的作用下一同悬浮了起来。

    徐长青长舒了一口气,跟着手掐法印,运转真元,朝着那堆人面桃虚空画符,念道:“天清地灵,道气长存,破法,起灵!”

    在半空中徐长青所画的那张符散发出红光,瞬间变大,将那堆人面桃子全部覆盖在其中,然后符咒道力融入桃子里面。只听见啪啪的响声接连不断,那些桃子从那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正中间裂开,一个满脸解脱之色的鬼影从裂缝里钻了出来,悬浮在桃子和上面悬空的灯笼架子之间,而鬼身上的青光令到周围陷入了一片青色。除了那一个个解脱的怨魂从桃子里出来以外,两千多股来自魂魄里面的怨气也冲了出来,惊得周围的那些白头黑角乌鸦全都飞了起来。

    眼尖两千多股怨气在院子里乱撞,徐长青剑指一点香坛一侧的碧玉葫芦,葫芦塞子蓬的一声冲了起来,停在半空中,随后他夹起一张符纸,手点朱砂飞快的在符纸上面画了一张聚灵符,折叠成小方块,运转真火将其点燃,投入葫芦内,道:“四方怨气,听我召令,收!”

    在徐长青的道法召令下,四周围的怨气立刻像是找到了家似的,一股脑的往葫芦里冲,当最后一股怨气收入了葫芦里后,悬浮在半空中的塞子,落了下来,正好将葫芦嘴塞住,跟着他又用朱砂将葫芦涂抹严实,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一个个魂魄浮在灯笼架下,起伏游动,但是灯笼架似乎有种无形的屏障,将任何想要脱离架子的游魂挡了会去。那些纸扎的童子和仙鹤也都散发出一股微弱的金色光芒,逐渐将光芒扩散到整个竹架子,看上去竹架子就像是金子做的一般。

    “诸位乃游离阳间的怨魂冤鬼,本该受烈火地狱百年焚烧,去除怨气。”徐长青朝那些魂魄抱了抱拳,神色肃然的说道:“我九流闲人一脉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诸位受那烈火焚烧之苦,所以利用**帮诸位脱离怨气,趁着今日正好是中元鬼门大开之日,送诸位入六道轮回,重新转生,希望诸位来生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那些鬼魂似乎能够听到徐长青的话,全都朝徐长青感激的鞠躬作揖,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一些感激的话似的。

    这时在山下举办水陆法会的地方,一股庞大精纯的佛道真力交错向上,直冲云霄,天空中一个个独立的鬼门,在这股佛道真力的作用下,慢慢扩大,融合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个覆盖整个陈家冲的巨大鬼门。而徐长青通过道教天眼,看到随着佛道真力的不断上冲,鬼门中心那一点点轮回神光越来越大,由一个小拳头大小,变成了一团跟房子一样大的光芒,不少已经吃饱了的饿鬼迫不及待的向那团光芒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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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20:0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白头乌鸦

“诸位上路的时候到了。心灯一点,游魂归位,急急如律令!”徐长青神色淡然,剑指虚空一挑,之间两千多具游魂全都冲入了灯笼里面,而灯笼里面的火光也似乎亮了不少。接着他从身后抓起辫子,用力摇动了一下辫子上的金铃铛,随着清脆的铃铛声传开,附着在童子、童女、仙鹤和竹架子上的光芒像是加了一把火似的变得格外强烈,即便用肉眼也看得见,他又念咒,道:“仙童引路,仙鹤护灵,神兵火急如律令,起!”

    在徐长青的道法催动下,九对童男童女各自从竹架子上牵出一条由金光组成的绳子,拉扯着整个灯笼架子朝轮回神光飞去,而那些仙鹤则变得更加巨大了,飞翔在架子周围,将那些试图接近的饿鬼们全部挡开。

    “快看,那是什么?”如此醒目的景象想不让人注意都很难,当灯笼架子飞到了高空时,那些聚集在水陆法会放花灯超度亡灵的百姓们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过去。不少的仙佛信徒认为这是仙人下凡,全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念念有词。一些在水陆法会上诵经作法的高僧真人则感觉到灯笼架子散发出非常纯正的天地灵气,不少人都清楚这定然是某位高人在施法送怨魂上路。

    在万花楼的内院里面,胡月娘一边享受着门下男弟子的精心服侍,一边运转密宗的大圆满心经,一点点的从水陆法会的上空抽出一部分佛道真力来修复十年前被徐长青打伤后出现的佛道神识裂痕。当灯笼架子出现在高空时,她立刻被从上面散发出来的纯正天地灵气给惊醒了过来,心神从大圆满心经中脱身出来,一脚踹开如狗似的门下弟子,裹着一层轻纱,走到窗边看着空中的灯笼架子,双目出现了少有的怅然之色。

    “没想到才十年的时间,你就和你师父一样达到了借天地灵气的修为,”胡月娘神色略带伤感,自言自语说道:“要是你九流闲人一脉能够将借来的天地灵气用于自身,又何愁金丹大道不成?那个死鬼也不会再有大限之危?”说着脸色又骤然一变,冷冷一笑,说道:“上天也是公平的,让你九流闲人一脉个个得天独厚,天生道骨,短短十年修为就能成就一名道法高人,但也就是不让你们达成金丹正道,永远只能在旁门左道里混,永远都是下九流中人。”

    “师父,弟子伺候得你不舒服吗?”明明一副人高马大的样子,却偏偏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胡月娘的弟子小心翼翼的舔着胡月娘的腿,一点点的攀上她的身子,粗壮的双手从后面一把捏住前面那对滚圆的玉兔,嘴巴凑到她耳边装可怜似的说道。

    胡月娘充满媚态的呻吟一声,闭上双眼享受着弟子在她胸前的揉捏,幽幽的说道:“老二,你还有几个师兄弟在万花楼?”

    “老大、老三和老七都被师父派去取东西了,老十也跟了去,现在只有我和老五、老六留在这里服侍师父。”胡月娘的二弟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胡月娘想了想说道:“你去把他们全都叫来,另外再叫万花楼老板挑几个阳气足的壮男来,为师要借用你们盗来的元阴和那些壮男的元阳,通过这满天佛道真力疗伤。”

    娼门阳堂二弟子连忙应道:“弟子这就去叫他们。”

    当二弟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胡月娘忽然又叫住了他,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些壮男就算了,徐长青既然已经下了警告,他就不是说着玩的,为了几个男人再和他闹翻了划不来,就让你们几个师兄弟来服侍为师吧!”

    “是!”那名二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躬身退下楼去。

    此刻在陈家宅子的观天台上,陈德尚负手站在台子边上,看着天空的异景,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家的子侄辈则零散的坐在台子上面,四周被陈家多年来培养的高手护卫着,而做为客人的靳云鹏则恭敬的站在他的身旁。虽然靳云鹏乃是北洋大将,但是轮到辈份、资历以及手中的实力,他和陈德尚相比就差的不是那么一星半点了。对于陈德尚让他和自己并肩观星,他是受宠若惊,纵然对天上的异象感到万分惊奇,但陈德尚没有开口之前,他始终都是恭敬的站在那里,不敢吱声。

    “翼青啊!像是今天这样的场景,在北平可看不到,那里太龙蛇混杂了,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反而没有这里的人放得开,你来得及时,要是早几天来的话,你可能就不会站在这里赔我观星了!”陈德尚忽然开口,话里有话,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都是陈翁抬爱,才让翼青有机会和陈翁这样的人物站在一起,翼青实在三生有幸。”靳云鹏虽然有点不明白陈德尚话中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模菱两可的说了些恭维话,道:“今日所见之事,实在让翼青受教不少,且不说陈翁身边那位能掐会算的徐先生,就算是现在这个施法弄出此等天地异象的高人,在京城也从未见过,翼青现在才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有陈翁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使用这些高人。”

    陈德尚没有打算将徐长青所有的本事暴露给外人,就如同现在所有和陈德尚交好的人或者是敌对的人所知道的那样,徐长青所表现的能力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相士师爷,至于徐长青的高深道法则是陈德尚隐藏的一招杀手锏。历代陈家家主和义庄主人都喜欢背后暗算人,即便是实力强盛也不会正面与敌抗衡,旁敲侧击,慢慢的将人逼入陷阱,这才是他们的处世手法,当年对付胡雪岩和慈禧便是用的这种手法。

    看着天上的灯笼架子一点点的消失在云层之中,陈德尚这才收回了目光,看了看身边的靳云鹏,说道:“明日将会有一批北方的高僧真人离开,你也随他们一同走吧!沿途我会让人密切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有不少的革命党人想要你们这些北洋将领的性命,但是在我的保护下,他们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一根毫毛。”

    “翼青,就在这里先行谢过陈翁了!”靳云鹏连连道谢,而后又说道:“至于陈翁留下武汉的那批东西……”

    陈德尚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点不值钱的小玩意就送给你们的段统制吧!没有必要再运回来了。”

    靳云鹏对于陈德尚的豪气不禁感到咋舌,需要动用到北洋新军的那批枪械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无论怎样算都是一笔常人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他的喉咙干咽了一下,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说道:“翼青在这里代替统制大人先行谢过陈翁了,等陈翁那日到了天津或者是上海,统制大人必然会亲自前往陈翁居所,当面跟陈翁道谢。”

    “没有必要这么客气,这算不了什么?”陈德尚神色淡然的说道:“说起来你们北洋新军建军之初,我也出了一把力,只可惜因为种种恩怨纠葛,才和你们北洋一系背道而驰,如今我们又要有所合作,算起来也算是一件幸事。”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交给靳云鹏,说道:“你回去以后,把信件交给你家统制大人,让他转交给袁大脑袋,只要他答应我信上提到的事情,我陈德尚可以运用陈家的财力、人力以及关系网助其成事,绝不食言。”

    靳云鹏小心的接过信件,贴身收好,恭敬的说道:“翼青一定亲手将信交给统制大人。”

    “如此最好!”陈德尚点了点头,转头朝府内下人吩咐道:“陈三带靳大人下去休息。”

    “翼青告退!”靳云鹏行礼过后,随着陈府下人走下了观星台,脚步异常轻松,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胸口的信件,想到这封信交给段祺瑞后,自己得到的奖赏和将来的仕途,身体就忍不住兴奋得抖动了起来。

    看着靳云鹏下去之后,陈德尚又站了一会儿,朝身边的管家吩咐道:“备轿,我要去桃花山义庄一趟。”

    在义庄之内,随着由天地灵气幻化而成的仙童仙鹤将那两千多个怨魂送入轮回神光后,徐长青感觉到自己的道心境界又有所提升。特别是袖里乾坤**也在这一刻有所提升,印入真灵的阵形开始转化阴阳两阵,出现了内周天循环,与体外长褂的外周天循环交相呼应,从而使得支撑袖里乾坤一方世界所需的真元也变少了很多。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本命真灵里面的袖里乾坤大阵转化为四象镇灵阵后,那么袖里乾坤**便可脱离他身上这件长褂灵宝的外周天循环,与本命修为连接在一起,只要本命修为越高,那么袖里乾坤**就越强。

    此外他的功德金身也似乎完成了最外层的练皮化肉阶段,之后只要再完成锻骨去业阶段,那么便可成就功德金身,到时他不沾因果,无灾无劫,天下去得。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怕卷入天地灾劫,而躲在了陈家冲,苦算气运走向,畏首畏尾。

    在徐长青调息了片刻,恢复了部分金丹真元后,睁开眼睛就见到那些白头黑角乌鸦全都站在了裂开的人面桃周围,一双双的红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在等他同意,方才敢大快哚熙。

    徐长青笑了笑,从屋内取出一个铜碗,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们吃吧!吃完以后,记得吐出来一点。”

    说完便盘膝坐在香坛座垫上,运转金丹**,恢复损耗真元。在获得徐长青同意之后,那些白头黑角乌鸦们飞快的扑在了人面桃上面,快速的啄食着桃肉,随着所吃桃子的增多,在它们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青气,而当青气浓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只乌鸦便会停止吃桃子,走到一旁把头夹在翅膀下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它身上的青气便会逐渐消退,而它则会飞到香坛上朝徐长青拿出的碗里吐出一点琥珀色的液体。

    随着人面桃全部落入了这些白头黑角乌鸦的肚子里,徐长青面前的铜碗里也慢慢的盛了一碗琥珀色的液体。在那群白头黑角乌鸦中个头最大的那只飞到了徐长青面前,低下头将黑角抵在地上,用力一折,把头上的黑角折断,跟着一团青气从乌鸦的体内窜出环绕着头上的断角,很快断处就长出了一根新角,但却小很多。看上去神色疲惫的乌鸦叼着那个断角飞到了香坛上面,将角投入了琥珀色的液体里,跟着便大叫了一声,令着所有的白头乌鸦飞了起来,有如乌云一般铺天盖地的向西南边飞去。

    在乌鸦飞走后没多久,只见铜碗里那琥珀色的液体逐渐的被那一枚断角吸收,断角也像是融化了一般在琥珀色液体中形成了一团水滴状的物体。随着液体的逐渐减少,断角化成的物体则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团粘稠状黑色的物质,静静的躺在铜碗里。

    这时,徐长青从入定中清醒过来,身体的金丹真元恢复了八成左右,而体内金丹**中炼精化气的运气法门也顺畅了不少。很多未曾用过的闭塞气脉和穴道也活络了起来,加入了运转真元的行列,令金液真元的凝结加快了不少,大有未结金丹便可行大周天法门的架势。

    当徐长青站起身来,看到香坛的铜碗中那团未知名的物质后,脸上绽放出少有的笑容,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灵禽还算识趣,没白养你们一场。”

    徐长青伸手摸了摸碗里那莫名物质,感受着从物质中传来的刺骨寒意,满意的笑了笑,转身从正屋里取出了所有装有尸气的葫芦以及那些历代义庄主人收集到的怨气葫芦,然后从腰囊里取出那两对三阴戳神刺和两颗命魂珠子,和从袖中取出的银钉红尘绳放在一起。

    就当徐长青准备趁热打铁施法炼制一件威力强大的灵宝时,义庄门外忽然想起了陈德尚的叫门声,道:“老夫冒然求见徐先生,还请先生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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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20: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生平憾事
距离中元节已经过去快十天了,自从中元节晚上,陈德尚来找过徐长青一次后,他便在第三天带着家人,启程前往上海。陈德尚之所以会那么晚来打搅徐长青,主要是因为那封他让靳云鹏带到北方的信,信中提出了一些条件,其中有一条就是陈家协助袁世凯重新掌权之后,他不得将势力延伸到江南这边来。他觉得这条自己提出得有点过了,认为袁世凯可能不会答应,从而使得和好机会白白流失,心情坎坷之下,于是来找徐长青,想要咨询一下他的意见,求个心安。

    然而在徐长青看来,陈德尚的这个条件一点都不过分,即便是再过分的条件,此刻的袁世凯也一样会答应下来。他现在被紫禁城那个老太太看得死死的,实在太需要外来的援助帮他一把,否则他也不会既派段祺瑞来找陈家,又让段祺瑞派靳云鹏到广州寻求几个颇有势力的大商贾资助。不过慈禧毕竟是从那种生死宫斗中闯出来的,对于袁世凯的小动作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在段祺瑞前脚离开天津,她后脚就将和陈家关系很好的两广总督岑春煊撤换了下来,改派张人骏担任两广总督。

    张人骏是进士出身,为人颇有能力,被人称为千里骏马,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保皇派。他到任两广总督之后,便开始极力的打压革命党,并且以此为借口,给靳云鹏设置各种障碍,令到那些曾经表示愿意支持袁世凯的商贾临时改变了主意,使得靳云鹏无功而返。此外他还派出慈禧指派给他的大内高手,设伏暗杀靳云鹏,弄到靳云鹏由两广之地落荒而逃,逃到了陈家冲避难。只是他没想到祸兮福所依,到了陈家冲反而让他鬼使神差的办成了段祺瑞亲自来也没有办成的事情,结盟陈家。

    孟家已经被袁世凯遗弃,加上慈禧的严防死守,使得袁世凯身边定然没有能够为其观气看相的高手,也肯定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条蛰伏的潜龙,虽然有些波折,必然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正因为袁世凯看不清自己的前途,所以此刻陈家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无论如何他都会死死的将其抓住,对于任何条件他都会答应,不过事后遵不遵守就不一定了。其实陈德尚也从未想过袁世凯会乖乖遵守信中的条件,他之所以提出这些条件,只不过是对袁世凯的一种变相羞辱。以陈家的实力,即便袁世凯掌握了北方的大权,他也绝对不可能将势力扩展到南方来,跟何况南方还有一支陈家准备暗中扶持的革命军。

    在得到了徐长青的建议后,安下心的陈德尚就领着陈涛等人和几个重要的姨太太,离开了陈家冲,北上沿着长江水运前往上海,一是为了陈涛的亲事,二是巡视一下东边的产业,同时在上海和一些美国人谈谈收购美国工业厂房的事情。

    眼下陈家的几个儿女中,大儿子陈靖国在英国专门负责管理陈家在欧洲的境外产业,做得是风升水起,更娶了一名法国皇室嫡系的女伯爵为妻,打入了欧洲的上流圈子。二儿子陈凡自然不必说,凭着一腔热血加入了革命军,并且成为了其中的骨干力量,但时运不佳,还被困在广州未能有大的作为。三儿子陈震山凭着自己个人力量成为了上海滩大亨,算是陈家的一个异类。四儿子陈章平则在上海香港两地跑,负责陈家的所有的商号,也是未来陈家华夏产业的继承人。大女儿陈晖蓝现在正在日本求学,学习西医,结识了不少的开明志士,其中就包括了让陈德尚和徐长青也极为钦佩的鉴湖女侠秋瑾女士。

    今年年初秋瑾女士回国担任大通学堂督办,陈德尚专程前往道贺,徐长青更是不惜沾染灾劫,同陈德尚一起离开陈家冲,前往参加开学典礼。当时徐长青曾经就国家未来走势,和秋瑾女士有过促膝长谈,他发现秋瑾女士对时局的看法与自己观察的华夏气运极其吻合,这里面没有半点道法玄学,就凭这一点,徐长青在离开时就以弟子之礼向其道别。

    当时徐长青观其面相发觉她有血光之灾,可惜当时由于心中对天地灾劫有所牵挂,以至于神识蒙尘,所有批命算卦之法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未能算出她的运程。直到在月前秋瑾女士被捕的消息传到陈家冲后,徐长青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可惜还没等他和陈德尚出手相救,秋瑾女士便被清廷加害于绍兴。此事也就成了徐长青的终生悔事,以至于他常常叹息,华夏大地又少了一个远胜于男子的巾帼英雄。或许也正是因为秋瑾之死,使得陈德尚也彻底的对清廷失去了信任,转而全力支持革命党。

    对于自己这个小儿子,陈德尚也没打算让他在自己身边荒废光阴,准备在北美洲买下几个工厂,将其交给陈涛打理。早在变法失败之后,陈德尚从徐长青口中得知天地大劫将至之后,便有了将产业全部分开的打算,以免全都集中在一个篮子里徒生覆卵之危。当时他除了扩大欧洲的产业以外,也在美国投资了数十笔生意,过去了这么些年,有些投资亏了,而有些投资则赚了。这次陈德尚也感觉到华夏大地有一次大的战火将要爆发,所以他便听从徐长青的建议,等陈涛完婚之后,便让他们夫妇前往美国,接手那边的产业,以避开战祸。

    中元节那晚,陈德尚走后,徐长青便没有按照原定计划炼制灵宝。对于那些大文学家来说,写文章要看心情,而对于修行者来说,炼制一件灵宝更要看心情。由于陈德尚的打搅,使得徐长青没有了炼制灵宝的心情,在将所有炼制材料收入袖里乾坤后,便开始研究起今日刚得的孟家寻龙点穴术。

    历代九流闲人收集了不少的命理奇书,每隔几代便会有一名精通命理的传人将这些典籍奇书,加以归类创出了适合自己本门使用的命数推演之法。当年第一代义庄主人无意中得到了一卷寻龙点穴术的残本,他通过残本和同类的堪舆风水典籍,将寻龙点穴术中的寻龙**给整理了出来,并且按照这套**为陈家先祖找到了一处潜龙穴。如果当时义庄主人能够习得寻龙点穴术的另外一半点穴**的话,那么他便可以将潜龙点成升龙,令陈家的气运可以达到九五极限,取代满清,坐拥天下。可惜最后这个潜龙穴未能发挥它所有的威力,义庄主人只能让陈家开凿一条人工河从陈家冲流过,形成细水长流局,让陈家可以富贵长久。

    正因为潜龙穴未能点化,使得第一代义庄主人深感遗憾,并在临走前将不惜一切代价获得全本的寻龙点穴术这条也写入了门规之中。胡月娘就是吃准了历代义庄主人对寻龙点穴术的执着,才使得她和徐长青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点点的缓和,论起对人性的掌握,徐长青的确要比胡月娘略逊一筹。

    整本寻龙点穴术并不是很长,除了前面半部仅仅做为参考的寻龙**以外,后面半部带图鉴全部加起来不过是二十八页,徐长青只花了一晚上就完全记了下来。下半部点穴**的内容,包括了龙、蛟、蟒、龟、虎、南斗、北斗、三杀等八种点穴手法,每种点穴手法点出来的阴宅,所起到的作用都不一样,此外还有三种破穴术和一种观脉探气术。

    对于徐长青来说,得到寻龙点穴术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先人的一个遗愿,真正让他感兴趣的确实寻龙点穴术中的那个观脉探气术。九流闲人一脉用来观测天地气运的**只有周天灵签**,虽然这种**能够很精确的把握住天地气运的走势,但是所虚耗的金丹真元也非常的多,不亚于跟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拼命一场。然而对于堪舆风水世家来说,即便没有道法支持,单凭凡胎肉眼和一个罗盘就能够清楚的把握住天地气运,这点才是徐长青垂涎已久的堪舆术。

    徐长青画了一晚上记住了所有的寻龙点穴术,然后画了十天时间来测试观脉探气术的效果,其中还不惜耗费金丹真元,动用了一次周天灵签上法,以印证观脉探气术的结果是否相符。最终结果让徐长青非常的满意,虽然单凭观脉探气术无法达到周天灵签上法的精确效果,但是如果再加上自己的神目的话,那么他对气脉走向的把握就绝对不在周天灵签上法之下,而且所需金丹真元比起周天灵签上法的损耗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这些天为了验证观脉探气术,徐长青几乎走遍了陈家冲周围的所有山脉,由于屡屡打开神目,真元损耗极大,所幸日前因为得到了一大笔功德,令到金丹**有所突破,这才使得他能够支撑下来。不过令他感到高兴的是由于神目的打开次数频繁,他已经逐渐适应了打开神目时的不适,加以时日,有足够的真元多加练习后,相信神目会像普通眼睛一样轻易的开合。

    练习石家神打的关帝像已经在三天前送到了义庄,由于他这段时间都在努力的将孟家的寻龙点穴术融入到自己的本门道法里面,所以没有时间开始石家神打的修炼。这尊关帝像不愧被青帮祭拜了两百年,历代青帮门徒差不多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心中的凶煞之气比起那些杀场出来的士兵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来自成千上万个亡命徒的凶煞之气也在祭拜关帝的时候融入进了关帝像。当徐长青接过关帝像的时候,便立刻感觉到了手掌像是刀割似的极为疼痛,而且开天眼观神像周围更是环绕着一层血红色的煞气,这股煞气浓稠到都快要变成实质的血浆了,这尊原本正气凌然的关帝也似乎变得极其凶横。

    徐长青把关帝像放在侧屋的大道图下面,受到大道图中的道力压制,以防引起什么异动,等再过两日的辰时阴阳交泰的那一刻,他便可着手修炼石家神打的第一品。对于陈震山这个记名弟子,徐长青也没有准备让他白做事,从自己的道符里面挑出最好的十张刀兵符,让兴隆号的人带回去给他。需要用的时候,只要将符纸烧成灰吞下,便可在十二个时辰以内,除了眼睛、下阴和双耳等薄弱罩门以外,身体其他部位便可刀枪不入,即便是手枪也无法造成伤害。

    这是徐长青自己摸索出来的一种道符,根源就是佛门旁支白莲教的金刚符,这种神符相传乃是明朝中期白莲教圣母唐赛儿所创。徐长青将金刚符拿来删减了一些华而不实的佛门金光咒,添加了一点道宗的聚灵咒,将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不到的金刚符变成了可以维持十二个时辰的刀兵符。陈震山去往上海时就拿了十多张,而且陈家的护院高手,以及一些分配了危险任务的陈家子弟也都非常喜欢这种符,每次出行的时候都会带上几张,这种刀兵符也就成了徐长青手中上千种神符中卖得最好的神符,

    同其他义庄主人不一样,徐长青接任义庄以来,从未用过陈家一分银子,他所有的用度全都是自己挣来的,这也是陈德尚唯一对徐长青不满的地方,这让陈德尚感觉和义庄主人有点疏远。徐长青的银子主要来源,除了每年帮助那些湘西赶尸人以及其他道门同人排忧解难的报酬以外,每年开春上元节的十次批命也是他的主要银子来源之一。不少和陈德尚有良好关系的商贾都会花重金请徐长青为他们批命,每批一次命差不多足够徐长青一年的花销。

    这是徐长青刻意所为,他就是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自己的主要气运从陈家的气运脉络之中脱身出来,显然这个在继承义庄时做出的决定非常正确。当大劫降至的时候,陈家因为阴宅的关系,气运开始回落到平稳点,而徐长青的气运却一直高涨,在最近更是高涨到了极点。如此一来,徐长青既可以利用陈家来挡劫,又不会受到陈家气脉减弱的影响,使他完成了安全渡过天地大劫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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