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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樱一个人走在路上,她失恋了,杰为了勾结董事长的女儿抛弃了她。
泪无声地落下。
夜风更起,她裹紧了衣服。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是他们初次约会的地点。
物是人非了啊。
樱触景生情,停下脚步,后退了几步。
不期然地,她撞上了一个人。
杰?她满怀希望地回头。
是一个陌生人,在地上四处寻找着什么。
心陡然一落。
“对不起,是我撞落了你的什么东西吗?”
“眼……眼……”
“眼镜?”
那人猛地抬头,露出了脸上的两个黑洞。
“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几天后。
又是一天深夜。
杰咒骂着这可怕的天气,一边加紧赶路。
这里是前几天的“无眼女尸”的案发地点,他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女尸的身份证不见了,因此无法辨认身份。
警方四处悬赏,请亲人认领。
脑中突然显现樱的样子,那个女孩子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那种没人要的,我又怎么会要?
她现在应该在想着我吧,想着让我陪她走夜路。
杰脸上现出贪婪的笑容。
我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而抛弃发财的好机会?
“在哪儿啊……在哪儿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背影。
“樱?”
樱猛地抬头,露出苍白的脸,原本是眼睛的地方一片空洞。
“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门
“你到一个陌生的房间时,有没有数过这里有几扇门?”
我和灵在长途跋涉后,终于坐在了旅馆有些简陋的床上,灵却突然这么问我。“有几扇?大概……四五扇吧……问这个做什么?”我不解。“门啊……是很神奇的东西哦!橱门,房门,柜门,每次打开这些门的时候,都不知道里面会窜出什么呢~”惨白的日光灯打在灵的脸上,阴冷阴冷的。
“你啊!我们这次旅行的目的,你忘了吗?就是为了让你摆脱门啊~不要胡思乱想了,睡吧。我去洗个澡。”我转身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灯坏了一个,另一个也一闪一闪的。
不碍事,我想。
洗好澡,换上睡衣,我打开门,吓了一跳。灵就站在门口,眼神空洞,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兔娃娃,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我把兔娃娃从她手中轻轻抽走,那个娃娃肚子上有一扇门,灵就是因为一直用剪刀捅娃娃肚子,才被送到我这里来的。她又问我:“这房间里有几扇门?”“现在晚了,我们明天再数,乖~”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对抑郁症患者就要有耐心。“不好,我们现在就数吧。”
数了一遍,4扇。
再数一遍,4扇。
灵似乎没有了坚持的理由,乖乖地睡觉了。我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才刚刚迷迷糊糊地睡着,灵又大吵大闹起来她还要再数一遍。我拿她没办法,把房间里的一面大的试衣镜搬到了卫生间门口,和里面的镜子相照应,光线瞬间折射,形成了无数的我,和无数的门。我在卫生间门口的镜子下铺上了被褥和枕头,让灵睡进去,还有她那个被缝补了不知多少回的兔娃娃。这是唯一一个能让她睡着的办法了。
我打了个哈欠,回到床上,听着她数着:“1扇,2扇,3扇……”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时,天很阴沉。我迷迷糊糊换好衣服,跑去叫灵:“灵,起床,我们要走……”声音停滞在原地。
灵不见了,她的声音却依然在数。
那个兔娃娃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眼睛却依然盯着试衣镜。
它的口中传出来灵的声音:“210135扇,210136扇,210137扇……”
它肚子上的门斜斜地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桌子下,是谁?
小塔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一出生就没有双腿。
因为这可怕的缺陷,她不得不忍受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从早到晚。
终于,她崩溃了,她把自己整日整日地关在家里,只有姐姐陪着她。
这天晚上,小塔又坐在新买的饭桌前,一口一口地吃着空想出来的美食,一副享受的样子。
桌上当然是什么都没有的。
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被遮掩在了桌布后。
桌子底下,绝不如看见的那样平静。
黑暗的气息从桌子下弥漫了开来,小塔视若罔闻。
小塔的姐姐下班回来了,把小塔抱到了床上,哄她睡着了。
她经过饭桌前时,感觉浑身不舒服,好像有人在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有些害怕地回过头。
桌子底下的黑暗仿佛有了生命,向她扑了过来。
第二天早上。
小塔迷迷糊糊地醒了。
姐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塔,吃饭了。”
小塔拖着沉重的假肢坐到了饭桌边。
姐姐不在。
桌上依然什么都没有。
小塔抓起碗筷,很饿似的吃着空想出的食物。
桌下的东西又有了动静。
小塔把脚从桌布底下抽了出来。
假肢上缺了一大块,四周零零散散地有些塑料碎片。
缺失的边缘,隐隐约约有着锯齿的形状。
桌子底下传来了小塔熟悉的声音,只是有些含糊不清,似乎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小塔,吃饭了。”
照片
她拿着他的照片,呆呆地看着。
三年了,他也不曾从国外回来。照片里的她和他,笑得很灿烂,让背后的阳光都黯淡了。他应该已经在国外成家了吧,她悲戚地想。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照片夹在日记本中,拉上了窗帘。有人送信过来,她愣愣地盯着那张喜帖,新郎的那一栏填的是他的名字。
心灰意冷了。
远在国外的他心里一阵抽痛,他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却发现未婚妻高兴地看着他。“我已经把喜帖发给她了,这样,她就不会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他心里一阵冰凉:“你答应过的,我和你只是假夫妻,只是为了让你父母安心而已!”他夺门而出,乘上了最快的一部回国飞机。
他连吃饭都顾不上,下了飞机马上奔往她家。
推开古色古香的院落大门,一片触目惊心的白色。她的妈妈目露凶光,拿了一把剪刀向他冲了过来:“你害死了我女儿!她等了你三年啊!三年!你竟然这样负她……”
手中的箱包顿时落地。
她……不在了?
被拉住的她的妈妈,四周人的窃窃私语,都一下子陷入了另一个维度。他脑中一片空白,闪过他和她的点点滴滴。他仍然记得她在机场为他送行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等你。”
这一等,竟是一辈子。
他发了疯一般地到处寻医问药,甚至深入苗寨部落,只为了求她的复活。他整日整日地四处奔波,翻阅那些自古流传下来的秘术。终于,他找到了一个人。那人说可以帮他复活她,并收取了高额的费用。
结果,人去财空。
他仍不放弃,在古书中查到了禁术,按照禁术的指示画了一个阵,用他自己的鲜血。一切准备就绪,最后缺的一样东西却是她珍爱如生命的东西。他绝望了,他现在才发现他如此不了解她。他翻看着她的日记,不期然地,从里面掉出了她和他的合影。他撕掉了那张照片,往空中一丢。
几张碎片飘到了阵中央。
她出现了。
她脸色惨白地盯着那几张碎片,再看着他,笑了。她依然淡淡地说:“我等你。”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这货好像不是鬼故事= =)
灵感
“肿么办啊= =吾辈木有灵感了= =”我哭丧着脸对坐在对面的妖子说。妖子之所以叫妖子,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妖娆,而是因为她行动诡异得像妖精。妖子也是我唯一的知心朋友,所以,没灵感的时候,我总会约她出来。可是这次却不一样,她并没有带着不合时宜的帽子,也没有把皮肤扑得很白很白,只是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涂了一层防晒霜,化了一点淡妆。其实,她是很漂亮的,只是不太爱打扮而已。“呐呐~”我两眼放光地抓住她的手:“帮吾辈找点灵感咩~稿费拿到了马上请你吃饭~矮油表芥末冷淡撒~我知道妖子最最最好了~”
妖子开始还没反应,后来却一下子抬起了头:“嘻嘻嘻……好啊,灵感啊……很好找的呢……”我心里一凉,妖子以前就算再奇怪,也不会这样的。现在的妖子,眼睛里闪着莫名的狂热的光,就像……
就像看着待捕的猎物一样。
这个答案让我心里一阵惊悸。我勉强地笑着,离开了咖啡厅。开始还是慢慢地走,等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后,我开始没命地跑了起来。我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身边商店的服装玻璃上反射出了妖子的脸,笑得很渗人。
我终于回到了家,面对着一片空白的电脑屏幕,我又不知所错了。只好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然而,报纸上的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最近每天都有人莫名失踪,然而又在几天后回来,可是都说着一种奇怪的语言,没人听得懂。没人——不包括我和妖子。他们说的那套语言,是我和妖子一起发明的,是联络的暗语,为什么会有其他人知道?
我刚刚抓起报警电话,又犹豫了。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题材吗?算了,只要没人能听懂,也不算是害人啊!我坐在了电脑桌前,脑中似乎有一扇闸门被打开了,文字不间段地流泻在屏幕上。不知过了多久,我揉揉酸胀的眼睛,抬眼望了一下时钟,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天色突然阴沉了下来,要下雷雨了。我突然想起停放在楼下的自行车没有罩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明天还要交稿呢!我抄起一把雨伞,打开门。
妖子就站在门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脸上可怕的笑容。“妖子,你……你要干嘛?”“你喜欢我给你的灵感吗?嘻嘻嘻……”“是你干的?那些人……”妖子是一个优秀的催眠师,她要做到这些,未尝不可。“啧啧啧,”妖子晃了晃手指:“他们,可不是‘人’哦!”她笑着从窗前让了开来,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直挺挺地倒在了窗前的草地上,组成了一个问句:“你喜欢我给你的灵感吗?”他们面无表情,嘴都无意识地动着,我听懂了他们的话:
“你喜欢我们给你的灵感吗?”
毛笔
其实,我并不喜欢练书法。只是,家里人都练,我也只好跟着他们一起。每次看着他们写得行云流水,我就感觉又羡慕,又嫉妒。听说我们的祖上是王羲之,所以每代人都要把书法练好,缅怀祖宗。这就更奇怪了,我又不姓王。
每天的每天,爸妈总是在我的书包里揣上一只毛笔,美其名曰:“你休息的时候可以练一下,我们不强迫你。”实则每天放学总要检查我的毛笔本,写了,就喜笑颜开;要是没写,一天到晚就唉声叹气,不明着说我,就含沙射影,说写书法有多么好,以后会多么有出息。切!福布斯排行榜上没几个是书法家呀!
说归说,我也只能每天都揣着这支毛笔东奔西跑。终于,我想到了一个泄愤的好办法。我每天在学校里写完字,就把它往地上砸。写几个字,就砸几下。奇怪的是,它好像怎么也砸不坏。回到家拿出来一看,上面总有两条水痕,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家里的管教随着我的长大也越来越严,那支毛笔被砸的次数也日益增多。终于有一天,这支毛笔再也经不住我的摧残,断了,我的脸上却浮现出病态的笑容。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却惊恐地发现我在一个黑乎乎的狭小空间里。我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身体硬硬长长的,脚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片毛茸茸的东西。我倒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我变成……毛笔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亮光,“我”正奇怪地笑着看着我:“怎么样?做毛笔的滋味好受吗?”“……”“我知道,你想说我很快就会被识破对吧!不要紧,我每天都紧紧跟着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作息时间和习惯呢?”书包被“刷”地一下关上了,我只听见了闷闷的声音:“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下课铃声的吵闹声中清醒了过来。亮光一下子投进了书包,“我”把我从书包里揪了出来:“我要开始练字了哟!”“我”轻轻地说。我感觉原本是脚的地方一片冰凉,“我”把沾上了墨水的我在砚台边稍稍刮了几下。我默念着:少写几个,少写几个,少写几个……“我”却奋笔疾书,速度不知比平时快了多少倍,连周围的人也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就这样,我度过了一节又一节的下课。最后一节上课时,我拼命地往书包里层钻着——就算能让“我”多找一会儿也行!
在我的祈祷下,终于放学了。“我”默默地留在教室里,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马上把我从书包里倒了出来。他脸上洋溢着报复的冷笑,一下又一下地把我往地上砸着,嘴里还不断说着:“让你平时拿我撒气!让你不好好对我!让你把我生生砸断!……”我再一次又一次地剧痛中昏了过去,在黑暗笼罩我之前,我看到了因为“我”太过激烈的动作而微微扬起的校服里,“我”的腰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痕,显得分外刺眼……
羊
牧羊人有五只羊,开始时,它们的皮毛都是一样的质感。可过了几个月,其中一只羊的皮毛就出类拔萃了。牧羊人百般地疼爱这只羊,好吃好住,不久,这只羊就膘肥体壮,皮毛也比其他羊好了几倍。
人受到了特殊待遇,就会骄横跋扈,羊也不例外。这只羊在草场吃草时,总是悠闲地踱着步,仿佛这方圆百里的草场是它的天下。这五只羊每次一找到一块茂盛的草地,这只羊就会把其他羊都赶走,独自享用,牧羊人也视若罔闻。结果可想而知,肥羊越来越肥,其它的羊却只能挨在一起,瑟瑟发抖。
有一天,牧羊人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下意识地望向羊栏,吃了一惊:一只瘦羊失踪了!他大惊失色,转念一想:只要有肥羊的皮毛就行了,其他的无关紧要。他又哼着小调,去草场牧羊了。可是,情况却不容他乐观:第二天,又少了一只瘦羊;第三天,第四天皆是如此。牧羊人慌了,他只剩下一只肥羊了,于是,他每夜在羊圈里看着这只羊,每日它吃草时都寸步不离,就这样,肥羊的皮毛已经长好了,牧羊人才放下心来,把它赶到了集市上。
到了集市,他带着那只肥羊一头扎进了羊毛集市的帐篷。令他觉得奇怪的是,这里去年只有三个商人,今年却有了七个。除了他已经熟悉的三个人外,其他四人均是骨瘦如柴,对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不会是我丢的四只羊吧!”牧羊人心中暗想。“怎么可能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以示嘲讽。那四个新商人冷冷地看着他,问道:“这羊毛卖吗?”“卖,卖……”牧羊人陪着笑脸。他也是要生活的,这羊毛要很长时间才长齐,他还要吃饭呢!价格自然是越高越好,一个商人喊道:“500,整只羊!”“什……什么?整只羊?店家,我还要靠它吃饭呢!不卖不卖!500买它身上的羊毛还差不多!”他爱怜地摸了摸羊身上光滑得异常的羊毛。“1000买羊毛!” 另一个商人大喊起来:“这是最高价了!”“我卖!”
牧羊人喜滋滋地带着一大叠钱走了,回头一看,四个新商人正在捧着那羊毛,不知在研究什么。他赶着那只羊,回家了。夜幕降临,他把那只“金羊”放在了他的身边,心想着明天再去赶次集,买点新衣裳和食物回来。他拍了拍身边的羊,说道:“放心吧,你帮我赚了那么多钱,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说吧,眼皮沉沉地落了下来。黑暗中,那羊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血红血红的。它缓慢地从地上爬到床上,对准牧羊人的脖子咬了下去。牧羊人一直到死都不会知道,为什么独有那只羊的皮毛如此顺。
第二天,临近草场的牧羊人刚起床,打开了门,却发现门外趴着一只皮毛长全且异常柔顺的肥羊。“这是谁的羊?”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是逃跑的羊吗?不管了,这样看来我是发了一笔了。羊圈已经满了,你今晚就跟我睡一起吧!……”
钢琴
我低价买回了一家很好的钢琴,它低价不为别的,只为它的每任主人都会离奇死去,而且它在晚上会自动弹奏。我从来不信邪,一时冲动就买了下来。这琴的确很好,音色也没有一点点的偏差。每天晚上,我和室友总是侧着耳朵拼命地听,从来没有听见过半点声响。我总是向别人吹:“什么鬼钢琴啊?我从来没听见它自己谈过,我也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拣着了大便宜了!”别人也总是唏嘘不已,令我的骄傲膨胀了几倍。
有一天夜里,我迷迷糊糊地起床喝水。另一间卧室里的室友没有一点声息,估计是睡着了。我轻轻走到饮水机边,倒了点水。水杯刚到嘴边,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do——”这,这不是钢琴的声音吗?我的水杯猛然地砸在了地上,形成了刺耳的杂音。我顾不了那么多了,闭着眼睛冲过了那架钢琴,跑进了室友的房间。她的房间是空的,没有人。那钢琴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个键,每一次的弹奏都像一把锤子打在我的心上。我心脏一阵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我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边,从门缝向外看了一眼,钢琴上似乎坐着一个迷迷糊糊的白影,正在悠然自得地弹着。我的心脏狂跳着,似乎要从胸腔里直直地蹦出来似的。
我再也无法镇定了,手里拿着一尊桃木雕像,大喊着:“吒!——”直直地冲了过去,同时把手里的桃木雕像狠狠地砸了出去。“啊!——”那白影吃痛地叫了一声,从钢琴凳上滚了下去。我这才想起开灯,于是往开关的方向跑了过去,途中却被那倒在地上的白影绊了一跤。“呲啦——”咦?怎么是塑料袋的声音?绊倒我的东西软软的,热热的,好像是……人?我一骨碌爬起来,按开了灯。室友身上套着塑料袋,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着,肩膀上隐隐约约看得出一个红肿的大包。
“你干吗啊!”我一边帮她处理伤口,一边狠狠地扭了一下她:“吓我很好玩啊!”“哎哟疼疼疼!别扭我伤口啊!”她哭丧着脸:“我看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试试你啊!谁知道你这么胆小,以后不要去跟别人吹了,丢人!不过这样看来,这故事应该是假的了”我惊恐盯着她背后的钢琴:“鬼鬼鬼……”“什么鬼?”她神经质地抽了一下,回过头去,什么都没有。我捂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你还好意思说我丢人,你才是吧!哇哈哈哈哈哈……!而且,你装鬼不会装得像一点啊!还只弹一个音!更丢人了!”“你敢说我丢人?你完了!”她扑上来挠我,我嘻嘻哈哈地躲着。闹腾了好半天,我们两个都困了,关上客厅的灯,我和她迷迷糊糊地走回同一个房间,打了个哈欠,想玩会儿电脑再睡——反正明天休息!刚要关上门,背后传来了钢琴的声音:
“do——”
电视
我家的电视放的总不是正常的频道,而是我的生活。打开回放,我的一举一动就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更加奇怪的是,爸爸妈妈看到的却是正常的节目。
电视里所拍摄的我,角度很奇怪,就好像有人时而贴在我的左侧,时而贴在我的右侧和上侧拍着一样。我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作文题材。别觉得我的神经有问题,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是这样呢?个个都已经被作业洗脑了。只可惜,我写出来的作文,总是被老师看作是胡思乱想,我干脆闭口不提。幸而很快我就毕业了,在新学校,我对电视的事闭口不提,就连我的死党纸头都不知道。没有了电视的困扰,我在学校里如鱼得水,也不会有人在用奇怪的眼神在阴暗的角落里一边打量我,一边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了。纸头的父母亲都是高官却没有整天把纸头一个人扔在家里,他们绕开了这个弊端,而且为官清廉,这让我煞是羡慕。他们家的一大笔财产,听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纸头之所以叫纸头,是因为尽管她身边总有许多很多讨厌的男生,她的感情经历依然像一张白纸。
一天回到家,我打开了许久不看的电视,打算回味一下前几天上课睡觉时漏掉的内容,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纸头也出现在了镜头里。我发了疯一样地看了我到新学校以后所有的录像,发现除了我,镜头里永远有纸头的样子,而以前的镜头里,从来不会出现出我以外的人。最可怕的是,我从来不知道镜头会在哪里出现,而纸头,却不止一次地对镜头诡异地笑。我的头皮一下子麻了起来,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应声倒地。我本能地打开门想逃出去,不想,纸头正站在外面。
“生日快乐!”纸头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手中捧着一个长长的礼物盒。“纸头,你……你怎么进来的?”我很疑惑。我爸妈今天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们也锁好了。纸头诡异地向我笑笑,撕开了包装纸,露出了寒光凛冽。刀!纸头用一把尖刀抵住了我的喉咙,把我往屋内逼去。“纸头,你……”我惊恐万分。“你还以为我真不知道这电视的事?”纸头冷笑。“你……”她猛地把我一推我的后背撞到了电视机,她把刀死死地卡在我的脖子上,我一动,细细的血丝就淌了下来。“纸头,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不是死党吗?”我哭着问她。“死党?亏你还好意思说的出口。你为什么每件事都要高我一等?你总是逼我跟你参加同一个比赛,你赢了,被人羡慕;我输了,被你耻笑……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我就可以拿到第一了!”纸头越说越疯狂,举起那把刀猛地向下刺了过来,却没刺到我。她似乎刺中了那个隐形的摄像机,空气中弥漫着“滋滋——”的声音。纸头松开手,刀却仍然悬在了半空中。她惊恐地望着我背后的电视机,晕了过去……
纸头疯了,被送进了医院,我又回到了被人指指点点的生活中。黄昏时分,我抬头仰望空中瑰丽的云,却永远也不知道纸头到底在电视里看见了什么……
雨
其实,我最喜欢的天气就是下雨天。我享受那种在雨中漫步的感觉,也感觉得到那种阴冷的氛围。我从小就是个有阴气的女孩子,基本上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领居们都议论纷纷,说我是个容易被鬼附身的女孩子。就连爸爸妈妈也用奇怪的眼神在暗地里打量我,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大雨倾盆。
今天就下着大雨,真巧,我带了一把遮阳伞。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唉声叹气,我却已经理好了包,走出了办公楼。我的皮肤是公认的白,在这种天气就更是如此了,似乎都能看见细小的血管。我打着一把精致的伞,就这样漫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围几乎没人,因为公司的总部是在郊区,而我的家就在公司附近。
我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了荒无人烟的平坦大道上,独自心情失落。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了!公司的帐对不上了,差额有整整50万;同时又要竞选总经理了,我的竞争对有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我挤出去。这50万,说不定就是她搞的鬼!我越想越烦,一滴雨打到了我的脸上。我伸出手,这雨已经小了,细细如丝。要是能变成雨该多好?我无奈地想。
“对不起,我能在你的伞下躲一会儿雨吗?”一个湿淋淋的女孩闯入了我的视线:“好啊,可以啊。”我马上把伞撑到了她的头上:“你怎么淋得那么湿啊?”我拿出一条手帕:“手帕给你,等会儿到我家避避雨,雨停了再走吧!”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她被遮掩在头发下的眼睛有着疑惑不解。
“我知道,”我平静地打断她的话:“你想说你就是雨女对吧。”“对……对的。”她接着追问:“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自愿牺牲?”“我知道你们雨女的规矩,我留下吧。”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愿意代替我,成为雨女?”“嗯。而且我带有人的意识,不会失去控制地杀人的。”“可是你……”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你的阴气……不够吧……”“我是至阴之气,你放心吧。”我淡淡地笑着:“我已经对现在的生活厌倦了,你就以我的身份从新开始吧。”
她半透明的身影开始实体化,而我的身体却渐渐轻盈了。我的手在也拿不住伞,伞柄径直地穿过了我的手。她的容貌慢慢地变成了我,她稳稳地接住伞,对我明媚一笑:“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要紧,走吧。”我看着她在细小的雨中愈行愈远的身影,抿了抿嘴角。帮了一个“人”吗……?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我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去,看着墙角边被雨水打得直不起腰来的绿苗,静静地发着呆。远处有脚步声近了,我的竞争对手幸福地挽着我男友的手臂,头上撑着一把大大的伞。差点忘了,我是为什么而变成雨女的。没有恨,又怎么可能成功化身为雨女呢?现在他们眼中的那个“我”,似乎忘记了那一点,只是沉浸在了变成人的喜悦之中吧!算了,也不要紧。我走到他们面前,嫣然一笑:
“对不起,我能在你们的伞下躲一会儿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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