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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昌徐麟

三姊妹越狱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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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3:47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寺尺大吃一惊。
  今天是来确定对方的住所的,然而怎么碰巧当事人满不在乎地走了出来……
  “看嘛。”
  大食把望远镜递过去,寺尺向准大堂方向对焦点。
  外面天黑了,大堂却很明亮,所以看得很清楚。不胜其寒似地缩起脖子坐在椅子上的女孩……
  “唔,很像。”
  “照片呢?照片。”
  “啊……等等。”寺尺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照片。
  那是偷拍佐佐本家三妹妹的照片,假如珠美看到。一定会埋怨说“拍得不好。”
  用红色记号圈起来的,乃是寺尺的狙击对象——佐佐本绫子。寺尺再度用望远镜看大堂,点点头。
  “晤,没错了。”
  “不如现在收拾她好了!这样一来,就可以提早休息啦。”
  “说的也是……”
  寺尺之所以踌躇不决,并非由于对方是年轻女孩。这是工作,不管对象是谁,他都可以冷冷地扣板机。
  但是对寺尺来说,工作并不只是杀人,重要的是杀人之前的过程。即如找到对方空隙的喜悦、乘虚而入的乐趣……
  那也正是职业杀手的夸耀。
  可是——这个女孩如何?她仅仅呆呆地坐在大堂的椅子上。
  完全不留心。狙击这样的人?太简单了些,不是吗?
  “怎么啦?老大。”大食问。
  “啊,不——我马上预备。”
  对。把莱福枪从座位底下收藏的地点拿出来,组合期间,说不定她已从大堂消失了。
  无论如何,不会一直坐在那边的。
  他比平时更详细地组合莱福枪,附上距离瞄准器。
  “怎样?”
  “还坐在那儿,快快快!”
  “是吗?”
  装子弹。在干什么?我要开枪打你的头啦!怎不跑掉?
  寺尺兴起不似杀手的奇妙想头。
  可是,寺尺的想法好像没有传达给绫子。当寺尺绞下车窗玻璃,架起莱福枪时,佐佐本绫子依旧坐在大堂椅子上。
  “怎样?”大食说。
  “嗯。很简单。”
  瞄准器上,跟那张照片一样的脸孔满满地进入范围。
  可是……竟然可以如此久坐不动啊!寺尺很“佩服”。
  二十岁的女孩通常不能一直坐着不动,多数坐一下站一下。走来走去,或者东张西望才是。
  不过……她动了。但只是嘴巴的开关——即是打呵欠……
  “快点动手呀。”大食说。
  对呀!没什么好迟疑的。同样的拿钱,早点做完,去温泉度假也好。
  好吧!寺尺把枪杆紧紧压在肩上,手指搭住扳机。
  佐佐本绫子依然纹风不动。
  只要扣板机的话,一切将会结束。
  寺尺拉了板机。
  可怜的夕里子——坐在大堂椅子上的绫子在想。虽然打着呵欠,但她并没有半分开玩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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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怜的夕里子。”她轻声低语。
  很有家姐作风的对白,相当不错,她想。但——为何夕里子会可怜来着?
  想了一下。
  “对了。假如国友死了,我想这样告诉夕里子的。”
  大吉利是!国友又没死!假如贸贸然说了出来,肯花被夕里子踢一脚。
  那孩子若是温顺点,多一点女人味就好了……她在国友面前,是否非常温柔?
  总之,国友是好人,不希望他死去。不过,假如被职业杀手狙击的话,也许国友也救不了自己。
  紧紧相拥的国友和夕里子。
  我无所谓,国友和我的话……不可能。
  总之,在幸福的巅峰时,一发子弹射穿国友的胸膛,夕里子拼命扶住崩跌的国友喊:
  “振作些!我的国友!”
  啊,可怜的夕里子。
  “对了……”
  假如我有超能力的话……我连普通的运动能力也是零,又没臂力去跟杀手搏斗。
  可是,一旦有了超能力,只要瞪一瞪眼,对方就飞去几米之外。旁边的花瓶飘上空中。一拳就把对方打倒。
  那种能力难道我没有?我是个如此驯良又率直的女孩——为何上帝什么能力也不赏赐给我呢?
  起码要会滑雪,会倒立,会“幻手瓜”之类也好——虽然会那种东西也没啥作用。
  不过,我也可能有“隐藏的能力”,某一天,因着某种契机,那种能力突然觉醒,不能说不可能。
  不久前,绫子在电视上看到一部香港片集,描述一名空手道高手有日突然变成一头力大无穷的狗,使她留下强烈印象。
  不,绫子并非想变狗。她不认为变狗有什么好玩的。
  不过——假如有杀手来时,我有能力一下子打倒对方的话,说不定夕里子就不至于落到”可怜”的地步了……
  对方——绫子看见距离二三米外,坚在角落上发亮的摩登台灯那又圆又大的灯泡时,突然想到,如果只要一直瞪着它看就能毁灭它的话——假如我
  有那种能力,必要时一定派上用场……
  砰一声,那个圆灯泡碎成粉末。
  绫子完全没考虑到碎片会飞来这边的事——只是眨眨眼,凝视着白烟从不见了头的台灯袅袅升起。
  “是我做的吗?”绫子喃语。
  电梯的门打开,夕里子等人鱼贯出来。
  “对不起,一直找不到计程车。”夕里子说。
  “绫子姐姐拿最少东西,计程车费你付!”
  “对。姐姐,那你坐前面好不好?——怎么啦?”
  绫子呆呆地注视那盏坏掉的台灯。
  “噢,灯泡破掉啦。”珠美说。“好危险。夕里子姐姐,通知管理员嘛。”
  “为何这种事每次都要我说?”夕里子撅起嘴巴。
  “有啥关系?”敦子拍拍夕里子的肩膀。“能者多劳呀。”
  夕里子苦笑不已。
  “啊,计程车来了。”珠美蹦蹦跳。
  “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走吧,姐姐!”
  “嗯……”绫子还在发呆。“哎,那个灯泡……”
  “别忘了饮品盒哦。”
  “是啦是啦。”绫子拿起盒子。“不过,夕里子,不是我做的哦。”
  “快上车!你不冷吗?”
  “嗯……”绫子坐上计程车的前座。“可是,总觉得……”她一人纳闷不解。
  计程车绝尘而去,尾灯看不见了。大食回头对寺尺说。
  “老大,怎么啦?是不是没打中?”
  “故障。”寺尺气忿地说。
  “嘎?”
  “准是那天我用这个打死那家伙的关系,瞄准器坏掉了!明明对准她的脑袋瓜,却打中相隔二米外的台灯!”
  “没法子啦。怎办?”大食皱眉头。
  “对不起——必须拿去修理,需要三四天时间。”
  “有代用的枪吗?”
  “做这门生意的,不能向人借枪。”
  “是啊——那么。有没有其他办法?”
  寺尺想了一下。“总之,今晚撤退好了。”他耸耸肩。“失败的日子,最好早点忘掉,睡大觉去!”
  车子开动后,寺尺把莱福枪收好,盘起胳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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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4:10 | 显示全部楼层
  考试完毕,在等待成绩揭晓的那些日子,对学生来说,有种泡在上热下冷的浴缸似的感觉。
  换句话说,能不能设法解消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很重要。
  “我回来啦。”
  夕里子回到寓所时,发觉谁也不在。
  绫子罕有地跟大学朋友出去了,珠美——多半到什么地方闲逛去了。
  走进房间,抛下书包,不经意地看看桌面……
  “什么东西?”
  一个漂亮的信封摆在那里,没见过的。
  把信封倒转过来时,掉下一张电影的订位票。
  “嘿!”
  银座一间设计时髦见称的电影院。那里的指定位戏票一张,日期是今天。
  “今天呀。”夕里子皱眉。“时间是——四点半?”
  现在马上出门的话,可能赶得及。可是,为何家里会有这种东西?
  不是绫子就是珠美——肯定是绫子!
  珠美不会免费供应这种票。即使是她,也可能事后提出要求补偿。
  总而言之,四点半开场的电影,六点半就结束……今天的晚饭迟一点吃好了。
  去吗?反正闲着。
  夕里子作出决定后,迅速更衣。
  然后走出公寓大厦,冲向地铁站。围巾在风中摇摆。
  寒冷的一日,阴沉的铅色天空,若不是年轻如夕里子之辈,那是使人不想外出的天气。
  到达银座后,不应该走地面的。
  人如潮涌,拨开路上的人群往前走,并非易事。托福,去到目标中的电影院时,已经过了开演时间十分钟了。
  不过,起初的十分钟多数是广告或预告片,大概来得及看正片上演吧!
  在入口处递上指定位的票子时,态度爱理不理的男人替她撕了票根,怎么回事?女孩们全都罢工不成?
  夕里子走进写着“指定位入口”的门中。当然里头是黑的,银幕上正在放映着战争电影的预告片。
  “让我看看票。”过来招呼的也是男的,不过他比门口的男人亲切得多。票递过去后,他说“请来这边”,然后带位。
  夕里子的眼睛尚未适应黑暗,只能依赖替她照明脚畔的手电筒,在通道上前行。
  “在这儿。”
  中央通道旁边,铺上白套的位子。旁边坐着一个大胖子,在吃着爆米花,其他指定位子好像没有人。
  由于急急赶来之故,夕里子有点气喘。
  喉咙很干,反正知道赶得及正片,不如去买点饮品好了。
  可是,现在又离座去买似乎有点那个——
  只好放弃,重新坐好。当她把脱下的大衣在膝盖上叠好,卷起围巾时——
  “请。”
  吓得回头一看,带位的男人拿着纸杯站在那里。
  “这是冰果汁。”
  “谢谢……”
  服务好得过分的电影院,夕里子想。抑或规定了要为指定位的客人提供饮品?
  总之口干了。一口气喝掉半杯。松一口气,望向银幕画面。
  旁边的男人说:“怎样?”
  他把装爆米花的袋子递给夕里子。
  “不——谢谢。”
  不仅胖,而且身材高大。小背心的钮扣,看起来快迸开似的。
  是不是要开始了?夕里子边看边想。大胖子仿佛听见似的说:“后面还有两部预告片。”
  夕里子大吃一惊,男人接下.去说:“那段时间足够把话说完了,佐佐本夕里子小姐。”
  夕里子一时无法动弹,终于察觉了。
  整个电影院是空的,坐在位子上的,只有夕里子和那个男人而已。
  被人引出来的。有人潜入大厦,把那张戏票放进屋里……
  竟然顺顺当当地中了圈套。
  夕里子看到所有出口都各有一名大汉站住,没有逃跑之路。
  “这一场戏,我包下了。”男人说。“电影名作,希望少人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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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4:2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谁?”夕里子说。
  “早点说完好了。”男人递出爆米花。“真的不要?”
  “领受了。”夕里子抓起一把,塞进嘴巴。
  “我姓米仓,米仓一郎。听过吗?”
  “你是电视艺人或什么?”夕里子反唇相讥。
  当对方绝对占优势时,依然出口不逊激怒对方,乃是夕里子的坏习惯。
  可是,那叫米仓一郎的男人只是摇着胖胖的身体大笑而已。
  “你的确是有趣的女孩呀。”
  “是吗?”
  “只要问问你的男友国友刑警的话,就知道我是谁了。”
  “你知道国友——”
  “我没见过他,但我感谢他。”
  “感谢?为什么?”
  “因他替我杀掉永吉的儿子。”
  夕里子望望银幕,开始别的预告片了。
  “他不是喜欢才杀的。”
  “我知道,你的情人似乎是个古今少见的认真干探哪!”米仓叹一口气。“没法忍受了,看了这种镜头,使人坐立不安。”
  银幕上,正在上演床戏。
  “我呀,跟永吉是多年死对头了。明里暗里都搏斗过,可是结果总是打成平手。永吉进监时,我以为是好机会,料不到他的组织更巩固,无从下手,就在意想不到的时候,他儿子死了。”
  “那又怎么样?”
  “那厮逃狱了,而且意图杀死国友刑警。他肯定完啦。”米仓摇摇头。
  “为什么?”
  “一旦杀了警官,永吉注定一生都要逃亡,无法控制组织了——我喜欢这种电影。”
  下一部预告片,换成可爱小孩和动物之间的友情故事。
  “小孩子好,动物也好。”米仓叹息。“起码他们不会从后面偷袭。”
  怪人,夕里子想。
  “你要杀了我?”
  “没有的事。”米仓眨眨眼。“这是我的一点点谢礼呀。”
  “谢礼?”
  “想对国友刑警表示谢意,但不晓得他在哪儿,因此我想请你传达给他。”
  “我想他不是为了你而开枪的。”
  “这个我懂。总之,如果永吉杀了国友刑警,我会很开心。”
  “开玩笑!”
  “别生气,相反地,国友刑警若是因正当防卫而杀了永吉也无妨。”
  “那个永吉准备亲手杀国友?”
  “有必要的时候。”米仓点点头。“国友是他儿子的仇人。我认为他不会假手别人。不过,谣传永吉那边聘用了两名杀手。”
  “杀手?”
  “一个是莱福枪的狙击手,另一个是用毒药的。两个都手法高明,小心啊!”
  米仓把爆米花袋啪地搁在夕里子的大腿上.站起来。
  “待会吃掉。我忙,失陪了——慢慢看戏,好好享受才回去好了。”
  正片开始了。
  留下呆若木鸡的夕里子,米仓拘束地从座位之间走过去了。
  “对了。”米仓回过头。“还有一件事替我转告,叫他查查看,永吉的儿子为何加入那次抢劫行动。”
  “什么意思?”
  “普通十七岁的孩子,不会正式加入劫匪组织做案的,因为失败的可能性偏高。你叫国友查查看,让永吉忠加入计划是谁的主意。”
  “可是——”
  “再见。”
  米仓摇摆着大屁股,从其中一道门出去了。
  夕里子如梦初醒般环视电影院内部、站在各个出口的男人,不知何时消失无踪,只剩下夕里子一个人。
  “怎么回事?”
  夕里子拈起爆火花一粒一粒地吃,独自一人看首轮电影……
  寺尺把手伸进大衣口袋,轻轻碰一碰那支硬而重的家伙。
  他叹息,看来不做不行了。
  现在,对方只有一个人。
  佐佐本绫子,二十岁。
  并非因为对方是女孩,年纪很轻而迟疑。上次是扣了板机准备杀她的。可惜莱福枪出了毛病,没打中,不知何故,当时寺尺觉得松一口气。
  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
  “妈的。”寺尺低语。“怎会那么多人!”
  发牢骚也用。因为是年底,百货公司人少反而奇怪了。
  佐佐本绫子和三个朋友来百货公司购物,从那幢大厦开始跟在后面的寺尺,完全累得一筹莫展。
  在拥挤的百货公司里,已经跑了足足三小时了。
  那段时间,吃了饭又喝过茶,总之吵得连说话也要扯大嗓子才听得见。餐厅入口排长龙,假如吃完不马上走的话,肯定遭人白眼。
  如此一来,完全不能休息一下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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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4:32 | 显示全部楼层
寺尺在大衣底下冒汗,在特价品销售处附近,热得几乎需要开冷气。
  但他不能脱掉大衣,因为口袋里有枪。
  绫子终于在十分钟之前和朋友们道别了。
  一直等她单独一个人的寺尺,不由松一口气。
  可是随后绫子又走进拥挤的专柜中,为了不跟丢了她而盯梢也是苦差事。
  绫子两手提着纸袋,正在选看毛衣的特价品。
  “要买就赶快买!”寺尺在口中喃语。
  可是,寺尺的“命令”无效,盖因绫子是“优柔寡断”的样版也。
  拿起一件放着,再看另一件,又看本来那件,这样的情形一直没完。
  寺尺不能走进女性毛衣专柜去,只好离远站着,他在下楼梯的地方,靠着栏杆而站。
  放眼一看,一名两岁左右,脚步还不稳的小男孩。
  “爷爷。”他对寺尺笑。“爷爷。”
  寺尺吓一跳。
  “哎呀,秀君!”孩子的母亲奔过来。“对不起——不准自己乱跑!”
  “爷爷!”小男孩拉住寺尺的大衣不放。
  “哎呀,不是啦。这个不是秀君的爷爷呀!”
  “爷爷。”
  “对不起。”母亲红着脸向寺尺道歉。“这孩子一看到有点相似的人,都以为是他爷爷。”然后一把抱起小男孩。“来,走吧!”
  小男孩向寺尺挥挥手。“拜拜!”
  寺尺不由也挥挥手。
  “爷爷!”
  “都说不是呀!”
  “爷爷。”孩子坚持地说。
  寺尺目送那对母子走进人潮中消失后,不禁笑了。
  爷爷吗?确实到了那个年纪了。
  赫然回到现状——佐佐本绫子呢?
  人山人海的。只要视线稍微离开一下就找不到人了。
  寺尺焦急了。
  并不是只有今天的机会,纵使看丢了也不需要如此慌张,可是事情来得突然,所以失措。
  正要迈步时,差点跟一个从旁边出来的抱着大包小包的女子相撞。
  总算躲开那女人,这回跟另一个从对面走来的女子撞个正着。
  “啊!”他退后两三步。
  “危险!”
  相撞的对象——竟是当事人绫子。
  寺尺总算停步了。若是再退一步的话——谁知,那里就是往下楼梯的开端。
  寺尺仰脸载倒在楼梯上,就这样往下滚跌到休息平台。
  “不要紧吗?”绫子哭丧着脸说。
  “没什么……”
  好像病得很厉害,那位老人家按住腰在呻吟。
  “我——送你去医院——”
  “不,我讨厌医院。”男人摇摇头。“休息一下就好,别理我。”
  “怎么可以……”
  绫子扶起老人,好不容易让他坐在休憩椅上,看样子他怎么也动不了的。
  “真对不起,我没好好看前面。我这个人总是迷迷糊糊的。”
  “没事了,你走吧!”老人说。
  “但是——”
  他脸色很坏。绫子在想,是否应该把老人送去医院,抑或交给百货公司的人。
  担心过度之余,绫子本身也不舒服起来。
  可是,这个老人家拒绝去医院,也拒绝去百货公司的医务室,绫子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啦。”老人稍微平静下来的样子,“只要在这儿休息一会就会好的,你可以走啦。”
  听他这么一说,绫子反而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请问——可以搭计程车吗?”
  “这里是五楼,计程车上不来的。”老人说。
  “我扶你去计程车站。可以站吗?”
  “大概……可以。”
  “那么,慢慢走……搭电梯下去一楼吧。”
  绫子已经二十岁,她认为自己作为“大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
  电梯终于来了,门打开时,却因满座而挤不过去。
  “放弃吧。”在电梯内的男人对想办法挤进来的绫子说。
  绫子勃然大怒,对着男人大声怒吼:“老人家身体不舒服嘛!你这么健康,应该走楼梯下去才是!”
  男人大吃一惊,慌忙鞠躬说:“对不起!”然后从电梯跑出去了。
  这下连绫子也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扶着老人来到计程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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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4:44 | 显示全部楼层
“对不起,老人家不舒服,请先让他上车。”
  哪里来的胆量,连绫子自己也吓呆了。
  坐上计程车,绫子说了一句“从大马路左转”,便叹一口气。
  她筋疲力倦,不能再说话。
  车子走了一会后,绫子问那老人:“你家在哪儿?”
  老人不作答。他脸色苍白,冒着冷汗,很辛苦地喘着气。
  “不好!——请振作!”
  绫子想到不如自己死掉好了。
  “姐姐,到哪儿去了?”
  夕里子回到寓所时,珠美已经在家,一见到她就这样问。
  “看戏。”
  “看戏?一个人?”
  “嗯,一个人。”
  “好狡猾!”
  她没想到,夕里子真的是一个人看戏。
  夕里子叹息,说:“门锁必须换一个了。”
  “为什么?”珠美瞪瞪夕里子。“说话一下子这个一下子那个的——”
  “不是啦——哎哎,出去吃点东西吧。”
  “你没买东西来吃。”
  “没那种心情嘛。”
  “呃?看了一部如此悲惨的电影?”珠美说。
  夕里子不晓得,那叫米仓的男人所说的究竟有多真,总之肯定有人偷跑进来,留下那张戏票走了。
  即使装上门链子也可能没用,换门锁有些什么不同也不晓得……
  可是,夕里子对米仓的话在意也是没法子。
  两名杀手。如此职业杀手狙击的话,国友怎么也——
  夕里子急急打电话给三崎,她不晓得国友现在身处什么地方。
  “呃!可爱的侦探小姐。”三崎发出愉快的声音。“你所爱的国友平安无事呀!”
  “是吗?呃——有件事想通知一下。”
  夕里子把见到米仓的事说了出来,三崎沉默半晌,然后叹一口气。
  “你见到一个不好惹的人物,就连我们也很难见到这个人。”
  “我觉得这个人可能什么都敢做。”
  “的确。站在米仓的立场,永吉不在的话,他会很开心,看来他对你所说的不完全是胡说八道。”
  “那么,杀手的事也是真的喽?”
  “那点我们也想到了。总之,永吉那边的手下没动,一定是委托职业杀手了。”
  “国友会不会有事?”
  “我们会小心的,杀手也是普通人,又不会隐形。”
  三崎的话令夕里子稍微安心。
  “那么,请替我问候国友先生。”
  “你想打电话给他是不是?自己告诉他好了嘛。”
  “是。”夕里子有点脸红。
  “你家的门锁,我替你换一个,现在出了许多新款的。”
  “拜托啦。”
  夕里子挂线后,珠美好像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见了,兴奋地说:
  “厉害!拿莱福枪的杀手?我想见一次!”
  “傻瓜!不是拍电影或电视哦。”
  “我知道。哎,二姐。”
  “什么嘛?”
  “一谈到有关国友的事时,姐姐突然有女人味起来啦!”
  “那我平时怎么样?”夕里子鼓起腮帮子。
  这时,室内对讲机响了,夕里子去接。
  “夕里子!叫珠美也一起下来!”绫子大声喊。
  夕里子和珠美面面相觑。
  “什么事?”
  “多半是行李太多,累得拿不动吧。”珠美说。“要我帮忙,代价一百元。”
  总之,她俩离开房间下楼去了。
  走到大堂的夕里子和珠美,当见到绫子的“大行李”——一名老人,而她香汗淋漓地搀扶着他站在那里时,不由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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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4:54 | 显示全部楼层
08、下毒

  “嗯,是啊。不,我十分明白的。”大食拿着话筒边冒冷汗。“老大吗?嗯,他在努力着,我想很快就会收拾她的,真的……”
  对方在唠唠叨叨地数落,大食把话筒从耳朵移开,等待对方安静下来。
  “喂喂,我在听着。——嗯,有点感冒,喉咙痛。是——他会尽快搞妥的。”
  挂了电话,大食呼一口气。
  “啰嗦的家伙!”他把退回的十元辅币放回口袋,走出电话亭。“喔,好冷。”
  大食很怕冷,这天阳光相当猛烈而他却戴围巾、两手紧紧插在外套的口袋里。
  他的右手并非仅仅插着,而是捉住匕首.感觉不是很舒服。
  我是司机罢了,真是……
  超级市场前面,人来人往。
  怎不快点出来呢?大食边踏脚边喃语。
  寺尺拿莱福枪去修理,改拿手枪击杀佐佐本绫子,已经三天了,自此行踪不明,大食开始担心。
  不可能……被逮住了吧?
  不,假如他被逮住了的话,也会传到大食耳中才对。什么消息也没有,这就成为不安的种子了。
  说不定不为人知地消灭了他,杀手被人消灭的事并不稀奇。
  总之,寺尺一个电话也没来,实在奇怪。
  另一方面,出钱的人频频挑唆:“还没下手吗?”
  由于大食先收了订金,把柄在人家手里。
  没法子的事。虽然他不是“专家”,但他决定代替寺尺来杀佐佐本绫子。他不习惯用枪,改用匕首。
  匕首……打架时用过,还未试过用匕首杀人。虽然不安,但是决定了,只好干到底。
  现在,佐佐本绫子在超级市场里面。本来想在里头干掉她的,却因太拥挤,担心刺死她后逃不掉,结果跑出外面来。
  然后在外面等候期间,打电话给雇主、因为想到说不定寺尺有什么消息进来。
  “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嘛,老大。”他摇头不已。
  就这时候,佐佐本绫子出来了。
  两手抱着大纸袋。
  好。大食开始跟在她后面,这里人太多。
  抱着那么多东西,即使贴得近也不知道吧。这可能是很简单的工作。
  也许是说给自己听的,大食想。
  手上的包裹好像很重,绫子边走边发牢骚。
  马路变成向上的斜坡。转弯后,两边全是私人住宅,有部巴土经过,后面没车子。
  就这里好了,大食想。虽然紧要关头仍有踌躇,可是只好做了。为了钱,一切都是为了钱。
  握刀的手被汗水弄湿了。他用牛仔裤把手汗抹掉,加快脚步。
  上斜坡时,绫子的步伐放慢,距离马上缩短,还有三米左右。
  大食悄悄从口袋拿出握刀的手。只要唰地刺她心脏地带一刀,然后啪地跑掉就行了。
  不过是两三秒钟的事。
  大食一口气冲上前去……
  就那一刻,绫子右手抱着的纸袋,突然穿底了。
  “哗!”绫子喊。
  苹果啦、柑啦,一下子跌个满地,滚落斜坡。
  “啊——”大食想闪开,却要先把匕首藏进口袋。倘若闪向旁边跳起就好了,然而不巧踩到苹果。精彩地栽个人仰马翻。
  “哇呜……”
  大食仿若踩苹果滑板似的滑落五六米外。
  绫子只是哑然呆立在原地……
  “真对不起。”绫子战战兢兢地鞠躬。“就是这儿——噢,要你帮我拿进去,没关系吗?”
  “反正到了这里。一样的。”大食板着脸说。
  他的两手抱着一大堆苹果和柑。
  “那我现在开门罗。”
  绫子一慌,锁匙又掉了。
  大食半惊讶地注视佐佐本绫子。
  这小妞何等笨手笨脚哇!
  然而不可思议地,他竟然不生气。因为大食本身也是笨手笨脚的,从小遭人多方取笑。
  当他看见笨手笨脚的人时,就有遇故知之感,不由想打招呼。很奇妙。
  “请进。”绫子终于把门打开了。“呕——屋里很乱哦。”
  “打搅啦。”
  “请把东西放在那边,没关系。”
  “放在玄关?那可不行。厨房在哪儿?不可能距离一公里外吧。”
  “嗯。那么就……在这边。”
  大食进到屋里;突然觉得这妞儿很天真。
  让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进屋里,而且进到厨房……万一男人突然变狼怎么办?
  大食突然有“那种”念头。二十岁的女孩,光是杀了多可惜。
  若是用匕首逼她脱光衣服……外表看来身材不错嘛。
  “请摆在桌上——对不起。”绫子咚地行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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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5: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反正我闲着。“
  “呃——你跌倒时,有没有受伤?”
  “受伤?啊,不要紧,我去洗洗手好了。”
  “好——在那边。我马上泡茶。”
  “不必客气,我马上走的。”
  在盥洗台,大食边洗手边呓语:“我要杀你啦。”
  怎么办?杀她之前作乐一番,还是速战速决?
  “有温水出来,真好哇。”
  温热的水浸透地僵冻的手,大食突然对这种生活向往起来。
  当他用毛巾擦手时,绫子从客厅喊:“请到这边来——茶泡好啦。”
  “谢谢。”大食转身要迈步时,差点跟倏地跑出来的什么人相撞。“噢!”
  他慌忙闪开……
  二人对望了半晌。
  “老大!”
  “你在这里干什么?”
  寺尺拄着拐枚,穿着睡衣站在那里。
  “真是好管闲事。”珠美说。“绫子姐姐准备把那个老伯留宿到几时呀?”
  “别问我。”夕里子说。
  夕里子和珠美傍晚时候出去买年货,正在回家途中。
  珠美不厌其烦地嚷着,“请吃请吃,”于是二人走进一间路过的餐厅。
  由于绫子罕有地表示她做晚饭,总不能在这里吃了才回家。珠美坚持在这里吃点东西“打底”的理由是;“我担心大姐煮的菜全部垮台嘛。”
  “那你吃好了。”夕里子说。“我吃冰淇淋就可以了。点菜吧。”
  “OK!”
  珠美精神奕奕地开始看菜牌。
  夕里子上洗手间时,珠美叫了通心粉。
  “还有,士多啤梨蛋糕。”
  对女侍应说完后,把菜牌还给她。
  环视店内,珠美留意到一个背向自己而坐的男人,正在收起一面镜子。
  打扮时髦,相貌倒不怎么样,珠美想,喝了一口水。
  “叫了什么?”夕里子回来了。
  “通心粉。”
  “吃了那个,晚饭还吃得下?”
  “别担心,我的肚子不是你。”珠美说。“重要的是,她打算留老头子住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姐姐说要等他复原为止。”
  “但你觉不觉得奇怪?既不打电话回家,也不报工作地点联络——通常的情形,他的家人会来接他的呀!”
  “是不是一个人生活?”
  “那岂不麻烦?万一他想就这样长住下去怎办?”
  “怎会呢?”
  “人心难测。虽然外表稳重,斯文有礼。”
  确实,假如那老人一直住下去的话,夕里子也觉得头痛。
  怎么说都好,现在父亲不在,家里只有三个女孩,光是有别人在就够累了。
  可是在这件事上,绫子的责任感比普通人强。是因为她的关系,那老人家才跌伤的,因此她一心认为:“我有义务照顾到他复原为止。”
  一旦钻了牛角尖就不顾一切,虽不至于豁命,但是她顽固得很。
  “这两三天看看情形好了。”夕里子。“看样子他好了很多,到时我来跟他谈一谈。”
  “也好。”珠美似乎不太起劲的样子。“既然带回来了,应该带年轻点的。”
  “那更危险啦。”夕里子瞪眼。
  “对了——不知国友好不好?”
  “怎么突然提起他?”
  “为你担心呀!二姐。最近胃口不好嘛。”
  “是你吃得太多罢了。”夕里子反唇相讥。
  女侍应在夕里子面前放下冰淇淋,把托盘里的咖啡端去稍远的桌子。
  刚才珠美看到的那照镜子男人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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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5:14 | 显示全部楼层
“久候啦。”
  “谢谢。”男人说。“啊,不要牛奶。”
  男人不加糖不加奶,慢慢喝着黑咖啡……
  称不上好咖啡,不过,喝的量以这样为适当。
  男人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照片——佐本木家三妹妹,用圆圈圈住的是么女珠美。
  叫通心粉的女孩吧!男人点点头。
  应该点好吃一点的东西才是。
  因为那将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的一餐了。
  这男人的名字叫小野井。他本来只唤作“小野”,嫌它太普遍了,故此自称“小野井”。
  女孩子的说话声很尖,两名女孩的对话,大致上都传到小野井的耳中了。
  很好,很好。热心谈话的人不怎么留意味道就吃了。
  小野井从口袋中探索。他的指尖碰到一个小纸包,里面包着的是“死亡”。
  小野井现年二十八岁,自小就常悄悄地喂毒药给附近的狗和猫,看到它们痛苦就很开心。天生可怕的恶性质。
  可是他头脑精明,在别人面前是“好孩子”,很少被怀疑。
  有一次搀毒在邻居的狗粮食里,被狗咬到他的脚,这件事决定了他的一生。起初狗主人很怕,之后对小野井的行动起疑,把狗食物交给警察分析。
  当时小野井十二岁,他的一家被送出所住的城市。最后父亲失踪,母亲跟一名流氓男子再结婚。他和继父(小野是他亲生父亲的姓)完全合不来,两年后离家出走。
  临走前,他在继父所取用的胃药中事先搀了砒霜——其后如何,小野井不知道。
  然后,从二十岁左右起,小里井得悉“下一剂毒”就能混饭吃,于是开始了他的下毒生涯。
  他喜欢杀人,而且不会让人轻易死去。
  他不大量用药,而是刚刚好的份量;看对方痛苦地慢慢死去而自己则乐在其中。
  若是那个小妞的话,这个份量就够了,他的直觉很少不对。其后只要等通心粉端上来就行了……
  “真是吓一大挑。”大食说。“我以为你在什么地方死了。”
  “抱歉。”寺尺坐在客厅沙发上。“我一直不敢打电话。”
  “话是这么说……太意外了,居然在要杀的对象家里做食客。”
  “没法干嘛,真的腰痛,以为死定了。”
  寺尺慢慢地啜着香茶。
  绫子受寺尺之托,出去买消炎药布去了。当然,寺尺是为了跟大食谈话而故意差开她的。
  “我也在,不如在这里干掉她,一走了之如何?”大食说。
  “唔……”寺尺在沉思。
  “怎么了嘛。因她救你一个,你就在意了?”
  “是的。“寺尺点点头。“当然,工作是工作。可是,她照顾我的病,服侍我。不管时代怎么变,当场杀掉她的事,我做不出来。”
  “那,怎办?”
  “复原后离开这里,然后重新用莱福枪——”
  “不是一样吗?同样是杀人。”
  “我知道,可是对我完全不同。”
  大食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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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4 22:55:2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你的工作,就照你想做的方式去做好了。”
  “抱歉。年纪大了,人就变得顽固啦。”
  “不,我也得帮忙呀,我认为我必须代替你做。”大食笑了。
  “有件事令我耿耿于怀。”
  “什么事?”
  “手枪不见了。”
  “不见了?”
  “嗯。从百货公司的楼梯滚落时,可能飞去什么地方了,我记不起。”
  “可是,如果有人发现那种东西.应该向警方呈报才是。”
  “怎样说呢?总之,要干也没武器了。”
  “原来如此。”大食苦笑。“可是,那小妞也怪可悲的,竟不晓得她救的是一个要杀自己的男人。”
  “特别的女孩。”寺尺说。“如今我还不能相信还有这种女孩存在,杀了可惜。”
  “喂喂——”
  “不要紧,我会收拾她的——好像回来啦。”听见玄关传来响声,寺尺说。
  “我回来啦。要不要马上贴药布?”
  “不,刚刚才坐下,稍后好了。”寺尺说。“我正在跟他聊天。”
  “我这个人真失败,总是给人添麻烦。”绫子说。“掉东西啦,遗失东西啦。二十岁了,连我也不喜欢自己。”
  “没有的事。”
  “那我告辞了——”大食准备起身。
  “噢,对了。”绫子拍一下手。“总是忘掉。——哎,伯伯,你有东西在大衣口袋里。”
  绫子奔去。立刻又跑回来。
  “这个,是不是伯伯的?”
  绫子手里拿住一支短枪,说。
  “通心粉做好啦!”厨房传来声音。
  好啦?——小野井从口袋拿出装毒药的纸包,飒地撕去边端。
  可以藏在掌心的大小,一克左右的分量。
  女侍应把通心粉摆在盘上走过来。
  小野井站起来,问女侍应:“有报纸吗?”
  女侍应停下来,脸扭向入口方向。
  “有,在入口的椅子那边。”
  不过两秒钟,对小野井已足够,无色透明的结晶撒在通心粉上面,一转眼就溶解了。
  “谢谢。”
  道谢一声,小野井往入口方向走去。
  “久候啦。”
  女侍应把通心粉放下。
  “来啦。”珠美摩拳擦掌。
  “什么嘛,饿鬼似的。”夕里子苦笑。
  “这个普通哦!要不要吃一点?”
  “不要。”夕里子摇摇头。“我打个电话回去看看怎样了。”
  “确定一下。大姐是否好好做饭了。”
  夕里子手里拿着电话卡,走向店门入口的公共电话。
  “失礼。”
  途中,跟一名去拿报纸的男子擦肩而过。
  相当和蔼又机灵的男人。
  夕里子拿起话筒,准备打电话回寓所。
  位子上,珠美一边低呼“哦,好烫”,一边挠着通心粉,开始吃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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