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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记得自己对学校传说的第一次惊讶是来自于我的历史老师。那是一节挺闷的课,我也忘了它是说那一个古代历史的事件。大概老师也觉得要调节调节气氛,随口就把一肚子传说掰出来:“就像我们学校这一带,其实在五代十国时是皇帝的其中一所宫殿。以前重建我们这栋教学楼时还挖出了几个宫殿的构件。还有啊,当时我们学校的工地挖出原始岭南人的遗物。谈回正题……”
从此以后,我耳边的传说不绝。
那很久前开学的日子。那时我一回到课室我一眼就注意到窗外的红棉枝头挂着个老虎气球。它干瘪且倒挂着,在日晒中褪了色,静静地在风中摇摇摆摆,注视着我们这间课室,这所青红色的大楼。
我们的学习的这栋楼只有三个年级。赤红色的大楼外墙大方得体,唯有近距观察,方能看清它的外墙上的瓷砖是多种暖色构成。和这栋红色大楼连接的同是红色的大楼是行政楼,它叫北楼。北楼比红楼高,可以看到红楼楼顶那座时钟。我曾经和别人谈起过这座钟,有个女生说:“我曾经近距离到过这楼顶望过。嘻,还有你看到没有?在钟下面的那个班,那个班有个阳台。”
我突然想起什么,不由感到一阵突兀。
原来如此,我早就应该想到。我曾以为这层楼的这间教室不比同层的小,然而他的阳台占了地方。所以,和我生活了两年的那间课室一样,都是比同层的小,而且教坛的朝向相反。
记得有个男同学曾经跟我说过一件关于教室的谜:“那次才艺大赛结束后,已经很晚了,整栋红楼只剩下一个出口。我正想回班,在红楼楼下看到我们班还有灯光,可是一上去就发现课室黑灯瞎火,空无一人。可是,只有一个出口……”我以为,也许只是我们班的朝向还有方位,导致了这种奇异的谜团。
然而,并非只有这里。
高一时的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独自一人晚自习后正准备回家。大家知道晚上红楼已经没有出口了,只能经过北楼的楼梯离开。
北楼有一座供老师用的电梯。平时学生们不敢借用,唯独晚上可以叨叨光。
可是那天我并不打算坐电梯。
那时,北楼并没有开灯,除了两三盏逃生灯泛着绿荧荧的微光。由较为光亮的红楼步入昏暗的北楼,我双眼仿佛在迷茫中升起翳障。凭着直觉,拐弯,转身,扶着楼梯。我正要往台阶迈出步子。
突然,一种不易为人察觉的机械声在空荡的楼道轻轻泛起。
在本应黑暗到见不着影子的楼道中,我猛然发现面前的楼道的墙壁上赫然被投影出一个灰色的人影。
身后的电梯大门敞开,空荡荡的电梯空间反射着顶灯光芒,内里的塑料红地毯映照在电梯的内壁散发着红光。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听说的事情。
第二章
我是刑侦科探员吴宇。在过去的一个月,我们科陆续接到三宗学生失踪的案件,这些案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失踪者都是这间学校的学生。最后失踪的就是一个名叫熹的高二男学生。以上就是他最近的一些日记。他们的失踪似乎有不可思议的因素,可他们却不曾相识,让人琢磨不透。
最先失踪的是一名叫森的高二男生。他是2月19日失踪的。他的家长一发现就去报案。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仅仅是离家出走而已,但日复一日的渺无音讯,大家都明白这毫无征兆的失踪并不简单。直至一个月后的一天,大家才把目光移到这所学校。
第二个失踪者是一个女生,叫迅。巧合的是,三人同是高二的,虽然三人并不认识对方。她是3月6日失踪的。后来我看到她的照片,她看上去是一个自信美丽的女生,甜美的笑容,整洁的打扮,看上去就是一个校花的范儿。
熹,是第三个。是在3月21日。希望是最后一个。
在熹也失踪之后,科里意识到这可能是连环案件,已经立案着手侦测了。可惜,所有收集到资料到没什么价值。他们都是按往常一样放学回家,然后就人间蒸发了。
直到那天,我跟森的一位朋友谈话。
这位女生叫惠。她很爽朗,说话声却沉,绵绵的。
“森他很好人的,平时不会出风头,就是那种低调的人。但他跟熟人很谈得开,挺能开玩笑的。他也每什么爱好吧。他家里的是事我就不清楚了。”
“那他失踪那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吧。”
突然脸色一白,她痴痴地说:“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惠的故事
那天,团队活动室只有我和森、我朋友欣还有欣的同桌四个人在自习。空荡的房间安静得让人害怕,便有人开始说些话题起来。不知怎么地,牵涉到鬼怪灵异的事件。
“我有个男性亲戚有次走夜路,”欣的语调异常诡秘“见到一个挺美的女人在路边站着。他过去想占些便宜,谁知那个女的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后来他就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幻影!他简直被逼得失去常态了。直到他全家带上佛珠才没事。他从此佛珠不离身了。”
我感到一阵惊讶,原来真的有鬼啊。
“其实世间哪有鬼,其实那是人脑受短波刺激或心理刺激时产生的幻觉。”森面对熟人时变得很健谈。
“可是,我听说人在阴日,俯卧离地一拳头就可以看到鬼。”我也加入了讨论。“我也听说过,那是说人心就是个八卦……”
“哒哒咚咚咚哒哒咚……”楼上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大家都抬头看着天花板,静了下来。
“啊!那是人的头发吗?”森忽然大叫一声,我们都向他指的方向望去。团队活动室的一个角落,有一团黑色的丝状污迹。“那是污迹,少吓人。”我说。此时那些声音已经停止了。
“此情此景很适合讲鬼故事。”欣已经要做出娓娓道来的样子,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从前一个商人经商在外。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女孩。两人互相诉苦。商人说:‘唉,我常年不在家,老婆竟然跟别人跑了,儿子也不理我了。’女孩说:‘我比你惨得多,我被人拐到这里来,无亲无故。然后被人杀了,头被砍下来埋在了山上,脚被人砍下来喂狗,身体被人扔到茫茫大海里。’说完她哭了。”
我疑惑起来:“那手呢?”
“在这里。”
“啊!!”我失声尖叫。
欣把她的手放在我身上。
第三章
“然后呢?”我问惠,“森怎么样了?”她显得似乎还是受到惊吓的样子,“我哪里记得他当时怎样,我只记得我一叫,大家都笑翻了。然后发现管理纪律的老师正要走过来,我们就立即跑出去了。事后,我和森一起回课室,他突然又跟我说人类不过是把未知的东西都归结到鬼,其实那都是能用科学解释的。不知道他想告诉我什么。”
对森的调查我终于对森的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首先,他是不善于交往的人,而且他最近的表现也不怎么异常,那么他离家出走的可能很小。他也可能是被绑架,因为他家没仇人,家境也就是小康,而且没有收到勒索信息。其他两人也是。难道是巧合?
后来我去了他森家调查,除了森比较少兴趣爱好以外,平时他对父母兄长很孝顺,他的失踪真是谜团。
感谢了惠的信息后,我拐到红楼的另一侧,对迅展开调查的。迅的调查实在太顺利,以致于对她的失踪之谜,也没什么帮助。乖乖女,成绩优秀,乐于打扮,不爱运动,几乎她每个同学对她如此印象。然而,三人都目前还是没有关系可言,恐怕真是的巧合。
最后来到熹所在的班。他们班恰好是体锻课,然而课室里还是有几个逃课的人。
“熹就坐在这里。”一个叫君的女生,面对我的提问,指了指身旁的坐位。
我坐下来和君谈了一节课。她对他知之甚少,只说他沉默寡言,喜欢打篮球。然后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平时对他的身世猜疑上。
“熹只有一个哥哥,在半年前去世了。他很少谈及家里,不过呢,我觉得他自从哥哥去世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话也不说了”
熹的坐位靠近窗户,只见窗外的红棉在风中摇曳着高耸的身躯。我本来即将要离开的,此刻我脑海忽然闪过一件有趣的事。
“窗外那棵树不是有只气球挂在上面吗?”我问。
君缓缓地答:“那气球在几天前不见了。大概被风吹走吧。”
将要离开这所学校时,我仔细打量着如今这动赤红的教学楼。心里的思绪突然翻滚起来。八年前,我就是在这里和同学为人生而奋斗,那时,这栋大楼还没有建成,原来的大楼则是用有些残旧的拼贴着外墙的。如今母校的巨大变迁,想到当年度过的青春岁月,想到那时发生的种种,特别是对我们严格要求的班主任,我竟然有些感慨起来。
“吴宇!”我为有人在这里直呼我名而大惊,便四处张望,此时一男一女已经走近了。
我仔细一看,立刻就认出那个皮肤雪白,目光炯炯,把眼镜架到头发上的老太太,她就是我们以前的班主任李老师,教得是物理。她旁边是一个高大的男子。这人穿着淡紫色衬衫,高大的躯干把衣服撑得恰如其分地好看,而他稍长的头发也是经过精心修剪和打理。刚才那声大概就是他喊的,可是我实在认不出他,虽然他很眼熟。
我们三人走近了,我边打量着这男子边跟老师说:“李老师,没想到还见到你呢。”李老师的嗓音还如当年的洪亮:“我还没有退休嘛。当然还见到我喔。”我笑了笑,又问了她的近况。
“吴宇你怎么回来呢?”这男子问我。我跟他四目相对,还是记不起,只好说:“工作原因来这里一会而已。”“你也要来这里教书啊?”他似乎有点惊诧:“以前怎么看不到来你要当老师啊。”
“挺他将会接替他教高二,我明年就退休了。”李老师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我方才记起他就是挺。当年的他不知让多少女生心里荡起涟漪,如今的他也是英俊的很。
寒暄过后,我和他们说要保持联系就匆匆告别,思绪又再次落入失踪之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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