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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个 姻合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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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3 13: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再寂静我们也不敢把枪放下,老实说这时候外面敲锣放鼓扭秧歌我们倒不害怕了,怕的就是没声音。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没声音的底下会发出什么可怕的动静来,就跟小时候夜里站在秧薯窖口似的,地窖门一拉开总觉得里面黑黑的有什么东西要窜上来。

    安静了半响,洞外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还能有谁,我,周德西。

    排长周德西出现在洞门口,手里攥着个西瓜似的东西。

    王强叫了起来:小各跑,排长你抓个死人头干嘛?

    排长把手里的人头抛进洞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们,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面朝洞里身体直直的扑在地上。

    我们大吃一惊,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起把枪丢了下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按虎口的按虎口,王刚当猎户那会跟老中医学过两手,按按脉:没事,是脱力,歇会就好。

    说话间排长已经醒来过来,看了看我们,沉声说:赶紧走,这个洞里邪门,不能留了。

    我和王刚竭力把排长扶起来,李存壮和刘晓刚走到洞门口,转过身来,有意无意的正好挡住了洞口:排长,还是先讲讲昨日夜里你到哪去了吧。

    排长不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洞门口的两人,虽然李存壮和刘晓刚的枪口都垂在地上,但食指可都在板机上。

    洞里气温瞬间降了下来,王强急道:小各跑,小各跑,这算啥,这算啥。

    王刚垂下了扶着排长的手,我边扶边看着排长,排长点点头:也好,我就告诉你们。泉子你把我扶到那边去,那边干点,我耗了一夜,腿软,不能受湿了。

    我扶好排长,排长盘腿坐好,大家不出声看着他。

    排长周德西说:

    昨天夜里,你们都睡得跟灌了酒糟的猪崽似的,我给你们守夜,对了,泉子,磨牙就属你凶(我脸红了一下),上半夜也没啥,到下半夜我也有点盹了,眼看外面飘起了雪,越飘越大,我就往火堆前使劲靠,顺便往洞里扫了一眼,琢磨着没什么事情我也躺下去算了。

    就这一眼,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连忙站了起来,把洞里使劲扫了一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是找不到是哪里出问题了。

    外面雪大,洞里的寒气也越来越大,我离开火堆就发颤,咬着牙把人头又点了几遍,都没问题,琢磨着真是见鬼了,到底哪不对劲了。

    本来想把你们喊起来,可这喊起来都说不清要告诉你们什么,实在不好出口,我就想了一招:我靠着洞壁,就是这里,排长指了指身下:坐了下来,眯起眼睛假装打盹。

    这一打盹,出怪事了。

我眼睛眯着,突然看见那两个并排躺着的鬼子尸体有一个动了一下。

    一下子我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那两个鬼子尸体,本来在靠洞口几十米的地方,现在离洞口还有十几米了。

    狗日的鬼子装死,第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但一看到仰面朝天的那龇牙咧嘴的鬼子脑门上的枪洞,我一下子全身冰凉。

    那是刘晓刚一枪崩出来的,怎么可能还活下来,看来,今天夜里我们是遇见真鬼了。

    我当时悄悄伸脚踢了踢王强,强子你当时就躺在这个位置,王强点了点头,但王强一个劲的打呼,怎么也醒不来。

    王强抓了抓头皮:我睡得死,你咋不用水浇我?

    排长摇摇头:不是睡的死的关系,我看叫不醒你,悄悄用脚踩住了王刚的手指头,使劲轧了轧,一样没用。

    王刚伸出红肿的小指:啊,原来这是排长你踩的,我还以为枕在头下时间长了淤的。

    排长摇摇头:我看你也不醒,知道坏事了,看来撞邪了,叫醒你们是没指望了,最要命的是,慢慢移动的鬼子尸体似乎发觉了我的小动作,再也没什么动静,一动不动的躺在离吹进洞里的雪不到几米的地方。

    风越吹越大,我突然发现最靠洞口的那个鬼子尸体不对劲,一阵风吹进来,尸体跟上了风的帆一般,飘了两下。

    你们明白吧?跟层皮似的,被风吹飘了两下,尸体空了,就剩层皮了,风一停,就瘪了下去,跟耗子偷东西似的,又往洞口挪了挪。

    人皮下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做怪,我开始一直没给火堆填柴,眼看火越来越小,就要灭了,洞里越来越暗,我再也憋不住了,拿起旁边上了刺刀的枪跳起来奔到洞口吼一声,对着尸体就是一下扎下去。

    跑得急,一下风把残火带熄了,洞里立刻黑下来,好在离洞口还有点雪印光,被扎的鬼子尸体一阵叽叽鬼叫,从里面钻出一堆小绿眼睛出来。

    是岩鼠!呼啦啦一群子跑出洞去了,我抹了一把汗,暗笑自己疑心生暗鬼,原来是这群小东西在做怪,掏光了鬼子肉和骨头还往外拖,然后我转身往火堆走就想重新添柴打火。

    我们听到这都舒了一口气,突然排长的声音诡异起来。

    排长周德西说:突然,我觉得后面有东西拽住了我的裤腿,以为有岩鼠爬上了裤管,扭头一看。

    另外一个原来面朝下趴着的鬼子尸体跟狼狗似的四脚趴着,一只手伸出抓住我的裤管,歪着被轰掉了半个脑壳的头,两只眼睛绿油油的朝上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管不了那么多,一刺刀就扎下去,那尸体,不是,那东西就地翻了个滚,避开了刺刀,咬起地上另外那个鬼子的人皮,四脚趴地奔了出去。

    我一看要坏事,不管这是啥蝎虎,这尸体要是落在周围不远的地方,回头让鬼子巡逻的发现,我们就更突不了围了,没来得及仔细想,提起枪就追了出去。

    外面鹅毛大雪,开始还能看见那东西在前面模糊的影子,渐渐就什么也看不着了,好在雪地里印着脚印,我沿着脚印一路追,追到最后发现了怪事。

    这东西的脚印开始是四只奔的脚印,最后变成了两只走的脚印,它又开始人立行走了。

    看到那人立的脚印,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要是趴着跑你还能怀疑是啥跟岩鼠差不多的东西钻进去了,但竖着走的只有人啊。

    不是人,就是鬼了。日本鬼子我见的多了,可这日本鬼老子还是第一次遇见。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真鬼也只好请他去阎王爷那再报到一次,那时候外面鹅毛大雪,我跑出来的热气把落身上的雪花都融了,终于隐约见到不远处有个影子在飘,

    真是在飘,悬在离地面不高的半空里,风一吹荡的比旁边飘的雪花还转悠的快,我连忙伏在雪地上,瞄准了空中那影子。

    打了一枪,影子荡了荡,毛反应没有,我揉揉眼睛,立刻又给了它一枪。

    还是没反应,我毛了,端起枪冲过去对影子就是一刺刀,结果刀刺透漏了过去,在影子中刀处拉了个口子一直到下,我一个踉跄,向前扑在地上,连忙打个滚,回头一看。

    原来,空中飘着的正是那个四脚朝地跑出去的鬼子,不过也只剩了张皮,脖子被树枝扎了个洞,树枝从洞中伸出了,把它挂在空中,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瞪视着我,肚子以下被我刺刀撕成了两半,寒风一吹左右分开,忽啦啦的作响。

    我用刺刀挑断树枝,树枝带着鬼子皮落下来,掉地后发出声音,我摸了摸树杈上的鬼子头,头倒是硬的,里面是实在的,就是脖子下只剩了个皮囊。

    不管是什么东西钻在里面做怪,,这个鬼子是找到了,可开始被他叼走的那个鬼子皮又飘哪去了,会不会是里面的东西换皮跑了?

    我看看四周,刚才耽误这么久,就是换皮跑了,留下的脚印也被下着的雪盖了,雪海茫茫,到哪去找?

    没办法,我拿匕首割下鬼子的头,准备把那张皮埋了,好容易挖个小坑,拿起用树杈压着的皮,正准备叠起来往下埋。。。

    排长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我们: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我们打了个寒噤,齐问:什么?

    排长看着我们慢慢说:那个被叼走的鬼子皮,原来就套在我要埋的这张鬼子皮里面。

    王强叫了起来:太邪门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排长看向李存壮:我不知道,也许有人知道。更离奇的是,我埋完鬼子,带了鬼子脑袋刚准备拿了枪走,才发现步枪没了。

    我们一个看一个,傻了眼,王刚问:要不,是被雪埋了吧?

    排长摇摇头:不可能,我的枪是靠树立着放的,半人多高,什么雪埋的了。除非,

    排长打了个寒战:我埋鬼子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附近我看不到的地方,盯着我,它拿走了那把枪。

排长的话讲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看看洞外的天光:不行,不能待这里了,我回来的时候,外面的雪都停了,准有脚印拉外面了。万一鬼子顺脚印摸来,别把俺们当饺子一锅端了,乘着雪深好掩护,今天争取冲出包围圈。

    事由轻急缓重,排长这一说,我们也压制住好奇心,纷纷收拾行李准备出洞。排长晃晃水壶:泉子,我记得出洞顺左手走不远有条小河,去把壶灌满了。

    我接过水壶,答应一声往洞外走,李存壮跟在我后面:那河我去过,我陪泉子一起去。

    王强笑骂:做啥你个老各跑都要参一手,排长点点头:也好,有个照应,快去快回。

    李存壮说声:晓得了,跑到了我前面带路,到了河边我凿冰灌了水,正要回去,李存壮轻声问我:泉子,你还真的回去啊?

    我说:废话,不集合突围啊?李存壮古怪的看着我:你还真相信他的话?

    我奇怪的问:你说谁?李存壮直勾勾的看着我:排长。

    我放下了水壶:李油子你什么意思?李存壮压低了嗓门说:那天夜里出去的是排长,回来的,你能保证也是他?

    李存壮的话带着颤音,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你是说。。。

    李存壮看了看后面,回头盯着我:谁知道他会是什么东西呢?你想,这个天气,要水拿雪塞满水壶就是,干嘛要支开我们跑这么远的河里来灌水,我琢磨,这当口洞里早该出事了。

    我怀疑的问:不能把,打水也正常啊,你想,这个天又不好生火,灌一壶雪你去晤啊,也不怕碜着。

    李存壮跺脚道:你这泉子,怎么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呢,你知道我以前那个排的张福春后来怎么了?

    我看看他:废话,你没说我怎么知道?李存壮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好,我告诉你。

    我正要听,突然啪,啪两声枪响,正是山洞方向传来的,再也顾不得李存壮的警告,拿起枪拔腿就往洞那里跑。
                     多了一个  正文第五章
李存壮在后面叫:泉子,泉子,也跟了上来,没跑多远,我一下趴在地上,李存壮连忙趴在我后面,低声问:怎么?

    我匍匐后退到李存壮身旁,低声说:遇见鬼了。

    李存壮惊道: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苦笑道:日本鬼子。

    不远处的洞口旁边,约有七,八十个鬼子围着,两挺机枪架起对着洞口,鬼子叽里呱啦的对着洞口大喊,一边还有鬼子牵着两条咆哮的大狼狗跃跃欲试。

    洞口处横七竖八的躺着5,6个鬼子尸体,一个鬼子用刺刀挑起头上的军帽,从岩洞边探出,啪的一声枪响,帽子被打飞了。

    鬼子吓的一把丢下步枪,向后面窜出老远,哇哇啦啦一阵乱叫。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眼角都有了笑意:刘晓刚。

    有这个煞星窝在洞里,鬼子到了洞口就是活靶子,够鬼子受的。

    但很快我们笑不起来了,鬼子四散找来了一堆枯枝,从旁边扔到了洞门口,然后似乎把汽油瓶子扔在了上面,我一看要糟,这就是烧不死洞里的弟兄,熏也能把人熏死,连忙端起枪,瞄准了一个小队长似的鬼子。

    李存壮按下了我的枪口:不行,这么远,你有把握能打到鬼子?我愣了一下:没准,但也不能看着弟兄们遭罪不行动吧?

    李存壮连连摇头:别整那没用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低声骂道:再想,你就可以吃烤猪了,把手放开。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鬼子军官骑着马过来,马屁股后面跟个二鬼子翻译,二鬼子扛着杆步枪,两人一马到了鬼子中间,两条狼狗呜咽着跑了开去。

    我眼睛一亮:这个好,老李啊,我要能一枪撂倒那骑马的,没准鬼子就慌了。

    李存壮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骑马的鬼子,低声道:你试试。

    我深吸一口气,刚刚瞄准,身边听李存壮叹道:泉子,对不住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枪洞顶住了我的太阳穴,我不敢动,低声怒骂:李油子你疯了,狗日的你想当汉奸,给你中国祖宗十八代丢脸?

    李存壮慢慢的站起身来:兄弟,到哪座庙念哪座经吧,你李哥是什么东西,有天你会明白的。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

    后面两句是对远处的鬼子喊的,鬼子正想点火,忽然听到李存壮的叫声,伊哇伊哇的怪叫着朝这边看,有两个鬼子还开了枪。

    子弹在空中掠过,李存壮连忙蹲下来,枪口还指着我不动,低声骂道:媳妇生娃的,投降还开枪,别开枪,别开枪,良民,我是良民。

    后面两句李存壮声音高的跟嚎似的,我虽然动不了,忍不住恨道:良民?你是狼民!我看那两条狼狗都比你强,你没见骨头就咬人了。

    李存壮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喝道:别多嘴,就这当口,几个鬼子已经跑了过来,先把李存壮拉开,然后用细麻绳把我绑了个结实,拽了回去。

    我恨恨的看着李存壮对着那个二鬼子翻译点头哈腰,嘀咕一阵,然后那狗翻译对着马上的军官一阵鸟语,军官点点头,翻译对洞里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两个人在我手上,丢下枪,一个个出来,不然,拿他们喂狼狗。

    我忍不住大叫:排长,别管我,李存壮是。。。翻译立刻用麻布堵住了我的嘴,继续喊道:我数到10,10,9,8,7。。。。。。

    数到5的时候,里面有人把枪扔了出来,然后排长周德西,刘晓刚,王刚,王强鱼贯而出,鬼子围了上去。

    我恨绝了李存壮,眼睛喷火的看向他,不料他也正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感觉那么陌生,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过叛徒都不会有好下场的,鬼子们除了那个二鬼子翻译,根本就不相信中国军人,李存壮虽然出卖了我们,但鬼子也没特别青睐他,依旧是和我们一根绳子上绑着的蚂蚱。

    鬼子怕我们拴在一起容易闹事,把我们两人一组,分散押运,跟着队伍前行,无巧不巧,狗日的李存壮就和我分在了一组,绑在我的前面,我边走边骂,李存壮也不回嘴,闷葫芦似的低头走路。

    一直到我骂到了他爷爷姥姥这一代,他才憋不住了,在前面嘀咕道:我说泉子你有完没完了,我老李不也陪你们一起绑着呢么。

    我朝雪地吐了口痰:我倒希望你能陪我们一起杀头,再拿你脑袋给那两狼狗做食盆。

    李存壮实在忍不住了:你小子也别他妈太毒了,看那二鬼子扛的枪。

    我被他忽然冒出的这句一愣,望了望那跟在鬼子军官马屁股后面的二鬼子,扛枪走的枪一颠一颠的,我问李存壮:怎么?有问题?

    李存壮不回头,弓着身子继续走,边说:仔细看,眼熟不。

    我仔细一看,大吃一惊:原来那杆枪不是鬼子常用的三八大盖,而是我们国军用的汉阳造,而且,枪腰上细细缠着吸手汗的红棉线,正是平日里排长专用的,昨天晚上带出洞没带回来的那杆枪。

    李存壮听我突然不说话了,掉过头,眯着眼睛笑笑:兄弟,明白了?小鬼子要倒霉了,早一会我要不把你们卖了,现在估计都得等野狼给我们收尸了。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理不出头绪来,差点一脚踏到雪洞里去歪了脚脖子,旁边押运的鬼子叽哇了一句,李存壮回头看了看,说:走好了兄弟,这时候惹急了鬼子被轰了可划不来,留点劲晚上使唤。

    我站直身体,低声道:晚上咋啦。

    李存壮同样低声说:晚上,小鬼子要倒霉啦,他们和我们一样,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我抬头正好看见骑马上那日本军官朝我们看来,眼睛里阴森森的,我打个寒噤不敢说话了,低头专心走路。

    雪后的山里静的可怕,只有几十号人走在雪地,积雪被踩破发出沽刺沽刺的声音,偶尔有枯枝经不住雪压,啪的断开掉在雪地上,轻轻扑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天晌午的时候,几只找不着食的老鸦饿的在枝头乱叫,鬼子军官抬头看了看天,叫了声呀麦蒂(-。-),二鬼子翻译大声重复了几遍,鬼子兵们一声不吭的停住,铺油布在雪地上坐下,三三两两掏出饭团什么的啃了起来。

    我们排被赶在一起,每人也分到了两个饭团,6个人蹲在那里,外围有两个荷弹的鬼子看着,但大家都没心情吃饭,各人眼睛喷火的看着李存壮,经我那一喊,估计大家都明白李存壮是叛徒了。

    王强一直慢慢的往李存壮旁边挪,李存壮连忙往我身后钻:别,强子,你不信我该信泉子吧,你先听他说会。

    排长一把拉着要扑上去的王强:住手,现在动手大家都玩完,李存壮从我后面探出脑袋道:对,对,现在可别惹毛了鬼子,不合适。

    排长摁住王强,边盯着李存壮:李油子,有你的,我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个东西,放心,我不让强子动手,等机会合适了我亲自把你心掏出来看看什么颜色。

    李存壮真有些怕了:别计,各位弟兄,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认得谁?老李再混也不是做汉奸的料,大家放心,只要能活过今天晚上,我们总能逃掉。

    众人怀疑的看着他,李存壮推了我一把,我只好点点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也只好相信李油子了,排长,你看那二鬼子扛的枪。

    排长估计一直生闷气没注意,被我提醒一看大吃一惊,腾的站了起来,后面两鬼子一拉枪栓,少嘎一声,李存壮连忙举手叫道:良民,良民,我们要喝水,喝水,喝水而已。

    排长这才注意自己的失态,蹲了下来,低声道:那是昨天晚上我丢的枪啊,怎么回事?

    王刚捅了捅排长,二鬼子翻译估计听见了李存壮的叫声,拿着水壶笑嘻嘻的跑过来:喝水哪?有,有,

    排长看了看他,没说话,大家都不说话,二鬼子有点讪讪的,把伸出的水壶收回去,嘟囔说:都他妈驴脾气。

    王强腾的站了起来:各跑个孙子,你说你爷爷啥呢?李存壮连忙劝解:别计,别计,我这兄弟有点一根筋,长官你别生气。排长也低吼:王强,蹲下。

    二鬼子骂骂叨叨的走开了,李存壮看着他一直走远,排长低声道:老李,到底怎么一回事?

    李存壮压低声音回:有东西混在这队伍里面。

    众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排长问李存壮:我听王刚说了我走后你说的事情,到底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么难缠,说详细点

    李存壮点点头:那个东西……

    话没说完,鬼子军官又叫唤了,小鬼子立刻排好行伍继续前进,我们被迅速分开,押送着跟着队伍走。

    我本来充满好奇,准备问李存壮底下想说什么,但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那鬼子军官估计吃饱了撑的,忽然想问起敌情来,而二鬼子估计对李存壮比较相信,就把他单独押了出去,跟在鬼子马屁股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搭。

    我们几个能隐约能听见的弟兄差点笑了起来,李油子不亏是李油子,鬼子问的话,他的回答二分真八分假,二鬼子翻译的时候又添油加醋,把个鬼子军官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在李存壮的嘴里,我们都成了身在国军心在日的伪汉奸,而且个个身负绝技,比如排长大刀片子一轮起码能秒杀十来号人,要不是有心投诚,早就飞檐走壁的溜烟跑了,还给鬼子军官做了一总结:二十世纪皇军最缺什么?人才!

    鬼子军官兴奋的嗷嗷怪叫,连喊幼西,我们几个弟兄都低下头强忍住笑边走,但心里对李存壮的怀疑算彻底打消了,倒是心里的另一阴影慢慢浮了上来:既然李存壮不是投降的那种人,那,按他说的,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呢?

    没来得及想多少,二鬼子翻译眼睛一轮:不对啊,我记得在那个洞口,皇军要抓你们,里面有人放黑枪可害了不少皇军啊,谁干的?你们就这么个准备为皇军效忠法?

    鬼子军官停下了马,我们的心都提了起来,为李存壮捏了一把汗,好个李存壮,不慌不忙,眼睛都不眨:报告皇军,这是水浒里的规矩,水浒知道不?梁山好汉,108条好汉,投降前都要杀人,叫投名状,规矩,我们都是好汉,投靠皇军也得按好汉的规矩,得交投名状。

    二鬼子哇啦哇啦一阵,鬼子军官冒出了生硬的中文:梁山好汉的,好汉的,大大的好,回头对李存壮竖起了大拇指。

    底下我们也没心思想了,就听李存壮逗鬼子玩,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鬼子驻扎的地方,原来是个破旧的山神庙堂,还不小,里面能有一百七八十的鬼子,分散在院子里。

    天渐渐黑了,黑的比较早,好像还有一场大雪要来,鬼子被李存壮哄的信了能有八成,加上鬼子军官又想问出李存壮吹嘘的我们帮大部队保存的一批军用物资来,我们被松了绳子,也押在了山神庙里,和大部分鬼子在一起,当然还是有人看着的。

    浓浓的夜色终于来临了,庙外鹅毛大雪又飘了起来,庙里火把印的山神像的脸忽明忽暗,暧昧阴沉。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又被聚到了一起,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关上抵风雪的庙门被碰的撞开,吓了我们一跳。

    一个中国人被推了进来,看打扮象个猎户,鬼子军官带人走在后面,二鬼子翻译上前一阵叽呱,靠庙门东北角站起一个横高竖大的鬼子,脱了上衣露出一身好膘,翻译指着高大鬼子对猎户说:看见没,摔跤,知道不,你要是摔倒皇军,就放了你一家子,输了,统统喀嚓。

    二鬼子做了个砍头的动作,鬼子军官生硬的跟着说:死拉死啦的,那个猎户站了起来,也脱下上衣,跟高大鬼子站到了人群中间,周围的鬼子欢呼起来。

    两个人盯着对方横走了几步,王强低声说:要糟,这兄弟腿上有伤,走的飘,那各跑鬼子是有刷子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兄弟的伤腿,怕不一会就得出事。

    话没说完,高大鬼子怪叫一声扑了上来,猎户似乎想稳住了逆势上顶举起鬼子,但被压后左腿一瘸,身子晃动,反而被鬼子提腰举在空中,急切不得脱身,高达鬼子绕场走了两圈,狠狠的把手里的人摔在了青石板地面上。

    围观的鬼子一阵欢呼,有的还激动的唱起歌来,王强腾的站了起来,后面鬼子立刻把刺刀抵在了王强后心,排长低喝:坐下,别闯祸,王强咬牙坐了下来,看那猎户慢慢的爬起来,一边爬一边咳血。

    高大鬼子向四周挥手致意,走过去想踩住猎户,猎户忽然抱住鬼子伸出的腿,狠狠一口咬在上面,鬼子怪叫起来,一脚跺在猎户胸口,喀嚓的骨头碎裂声传来,猎户口中鲜血狂喷,眼见不能活了。

    几个鬼子连忙上前帮高大鬼子包扎伤口,鬼子军官叽叽呱呱的乱叫,二鬼子连连点头:是,是,支那人卑鄙,犯规咬人,拖去喂狗,拖去喂狗,几个鬼子把猎户尸体拖了出去,外面响起了狼狗兴奋的嗥声。

    我们都站了起来,鬼子惊讶的看着我们,二鬼子问:你们几个想干嘛,王强推开后面指着的枪,走到前面,指着高大鬼子:我和他摔。

    众鬼子看明白了王强的意思,兴奋的嗷嗷直叫,立刻把二人围了起来,王强脱下上衣,露出经年累月练出的厚厚胸脯子,高大鬼子看了下,指着自己腿上的牙印,哇啦哇啦叫起来。

    二鬼子对王强说:皇军说了,他腿上有伤,这样比不公平,王强冷笑一声,拿起地上猎户留下的衣服,哧啦撕下袖子,把左膝盖扎实,试试确实僵直到不能弯曲了,指指膝盖,对高大鬼子招招手:小日本,这样公平了没?

    高大鬼子看明白了王强的意思,气的哇哇大叫,故计重施,还是泰山压顶扑了过来,王强在鬼子要靠到身体时,忽然右脚一剌,一个劈叉,整个人矮了半截,鬼子一下搂了个空,一个踉跄,还没站稳,王强一下从鬼子小腹处立了起来,将鬼子掀翻在地,鬼子刚爬起一半,王强左腿直直的从后面踩住鬼子小腿肚,右膝抬起顶在鬼子后背,胳膊绕住鬼子脖子,膝盖用力一顶,胳膊往后一拉,鬼子脖子清脆的喀嚓一声,

    王强松开胳膊站直,拍拍手,高大鬼子的脖子垂下,跪在地上的身子笔直的向前倒了下去。

    庙堂里鸦雀无声,王刚低声说:这是我哥最拿手的招数,有名的一顶二掀扳死牛,就是水牛脖子被顶住了也只有死的份。

    半响,鬼子们如梦初醒,四周一片慌乱的扳枪栓声,纷纷对准了王强,王强看都不看,拇指翘起指指自己,对翻译说:还有日本孙子要玩的,叫他们一起上,爷赶时间。

    翻译慌张的结巴几句,拿枪的日本鬼子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垂下了枪口。门口鬼子军官嘀咕:水浒好汉,厉害滴。

    王强一把抓住要跑的二鬼子翻译:既然他们都不敢玩,孙子你陪爷玩玩。二鬼子惊慌道:好汉饶命,我不会摔跤啊。

    王强理都不理,一把拎起二鬼子翻译,正要用劲摔出去,突然王强僵住了,翻译连忙挣扎跑开,王强盯着他一直跑出庙门,二个鬼子过来把王强押了回来。

    阻击手刘晓刚不满的对王强说:杀一个是杀,杀二个也是杀,干嘛不摔死那汉奸,王强摇了摇头,象是才清醒过来:不对劲,邪门了,那个二鬼子,跟没重量似的,一提就提起来了。

    王刚嘀咕道:人贱骨头轻吧,王强摇摇头:不是那意思,怎么说呢,我拎他的时候,不象爹生娘养的,就跟拎张空皮似的。

    我们对望一眼,都沉默下来,李存壮朝我这边拼命挤,片刻之后,打开的庙门处传来了狼狗咽呜般的低鸣。

    王刚轻声说:狗哭了,我们那的说法,狗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哭,狗哭就要死人了。

夜色渐渐深了,喧闹渐渐停止,周围慢慢响起了鬼子的呼声,我们6个人可不敢睡,尝试着低声交谈了几句,立刻被旁边半睡的鬼子怒骂几句,只好作罢。

    王强的那场摔跤,虽然摔出了我们中国军队的威风,但也带来一个天大的坏处,就是我们手又被反剪绑住,连在了一根绳子上,估计鬼子怕梁山好汉厉害厉害的,半夜发狂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只有我们知道,半夜,是有东西会发狂的,但不是我们。

    李存壮头埋在膝盖间,不时惊恐的抬头四处张望,用细线般的声音提醒我们:别睡啊,弟兄们,千万别睡啊,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排长用脚拨了拨我,细声说:泉子,看那家伙。我顺排长说的方向看去,那个二鬼子翻译躺在地上,眼睛也在看着我们,看我朝他望去,翻身调了个方向,我就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扎在墙上的火把越烧越小了,看守我们的两个鬼子也昏昏欲睡了,我用牙咬着舌尖也不怎么管用了,感觉眼皮就跟打了铅坠似的,就在这全身轻飘飘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猛烈的犬哮声。

    深睡中的鬼子纷纷被吵醒,一片怒叫:八嘎牙鲁,看守我们的两个鬼子立刻站的笔直,年纪大点的那个鬼子朝年纪小点的鬼子一指庙外,嘀咕几句,小鬼子低声道:嗨!迅速跑了出去。

    庙门被打开,庙外的雪花在透出的微弱火把光中急速的打着转,寒风吹进来,靠着门口的几个鬼子咒骂着把腿环了起来。

    这一环就没机会放下来,虽然外面狗不叫了,可出去的小鬼子也没进来,庙门被吹的呀啊呀的,大鬼子低声怒骂几句,只好也跑了出去,走到庙门口,犹豫了一下,又转了回来,喊起来另一个鬼子替岗,然后用刺刀挑断我手上的绳子,拿刺刀抵住我后面,朝庙门口努了努嘴。

    我只好陪他一起走了出去,外面风雪交加,从较暖和的庙内一出来忍不住寒噤直打,雪落在眉毛上被头上的热气冲化,立刻又凝结起来,都没办法睁眼看人。

    大鬼子的刺刀始终不离我身后,临时搭起的狗窝一根绳子断在窝外,另一根绳子连在窝里,我估计是小鬼子看到狼狗咬断了绳子,一路了追了出去,看来大鬼子和我想的差不多,刺刀朝一头在窝里的那根绳子挑了挑,踢了我一脚,意思让我把狗拉出来。

    我弯下腰,拉住绳子使劲一拽,一下跌了个倒栽葱,再看看抱在怀里一个龇牙咧嘴的狗头,狗眼瞪开看着我,狗脖子处连着一张薄薄的狗皮,狗皮里连内脏都给掏空了。

就在这说不出的诡异时侯,远处风雪中传来了汪汪的犬吠,本来押着我准备立刻返回庙里的鬼子停下了脚步,倾耳听了听,刺刀戳了戳我,头朝狗叫的方向歪了歪,问我:恩?

    我估计他是问问是不是听到狗叫的意思,点了点头,心想:你让我带你去找才好,最好找个机会放倒你。鬼子没让我失望,看来看狗叫的方向,又看了看我,龇牙咆哮一声,又问我:恩?

    我看他龇牙的动作,琢磨他是问我是不是有熊之类的大兽,心想没听说过两山口有熊瞎子,就是有这大雪天也在树洞里窝着呢,但难得鬼子这么想,于是点了点头,指指狗叫的方向,把手举起了做个抓的动作,吼了一声,意思有熊。

    大鬼子兵还挺关心小鬼子的,叫了一声:巴嘎,押着我就往狗叫的方向走,昨天的雪还没化,今天的雪又堆了上来,鬼子穿的高帮靴还没什么,齐半个膝盖的雪早把我的棉鞋浸湿了,不一会冻的发麻,虽然鬼子东张西望的破绽很大,但我动作僵硬的也没办法下手,就这么一直走了下去。

    狗叫声始终在我们不远的前方不紧不慢的叫着,就是遇不见狗,不知道是不是狗也在跑着的原因,不知道走了多远,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似乎有个人影在飘晃,大鬼子欢呼一声,看了看空手的我,示意我在雪地等着,自己跑了过去。

    我身上的汗水早已结冰,现在连血液都要凝固起来,我想起了排长跟我们讲的那天他出去的夜里遇见的恐怖经历,难道今天在我身上重演了?暴风把雪片砸在我脸上跟冰块似的,雪花重而密,大鬼子走出几步背影就模糊了,感觉就是被飓风飘到了那颗树下。

    然后就没了,原来树下的影子和奔过去的鬼子都不见了,从他奔到树下就消失了,四周苍茫茫的只有风划破空气的鬼哭神嚎声,积雪堆在我领子上冻起来让我转动脖子都不灵活,但我却明显感到:雪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窥视我,只是不知道在树后,还是身后。
我在树下雪地上找到了两把步枪,但两个鬼子踪影全无,我拿起枪四处查点了一下,愣了一会,打了两个寒战,努力不去想树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两把枪都背上肩,回头往山神庙走去。

    不管是遇见日本鬼子还是真鬼,我都不能丢下一个排的弟兄独自逃命,除非我自己也死了变成鬼。

    咯吱,咯吱,踏在冰雪里,来时的脚印早就被雪盖了,风雪中只能凭模糊的记忆来确定方位,我渐渐担心会不会就此找不着路,更担心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东西。

    每当我踩出一步,重重的冰雪碎裂声后总有个细细的小短音,象是某种回音,但打了这么久的仗,我知道,是后面有人在跟着我的步伐前行,就象训练有素的部队行军停步时只有一个声音一样。

    可是什么人的脚步会这么轻呢,从脚步后的尾声判断,身后发出脚步声的体重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孩子的重量,可能还要小一点。

    黑茫茫的深夜,吹的人睁不开眼的风雪中,一个孩子样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跟在我的身后,想到这就让我头皮发麻,但我终究不敢回头,只希望能尽快赶到山神庙,救出排里的弟兄们。

    山神庙还不见踪影,但我心里琢磨恐怕自己走不到山神庙了,身后轻微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将步枪暗暗的转到手中,咬了咬牙,猛的端枪转身。

    背后什么也没有,黑暗中只有沉默的雪花旋转,我愣愣的看着来路一会,重新背好枪,转身继续去寻找山神庙。

    脚步落地的瞬间,轻微的脚步回音又响起了,似乎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我不再转身,拔下步枪枪头的刺刀握在手里,加快脚步小跑起来,拿定主意不再回头,等后面的东西扑上来和它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但轻的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始终跟在后面几步的地方,没有直接对我发生进攻,一直到我发现了远处山神庙的亮光。

    我发现前面的雪地印着远处的亮光,积雪反光,隐约能看见地面上的枯枝,心里一动,决定不把后面的东西带进山神庙弟兄们那里去,快跑几步,猛然转身,将刺刀向身后投掷出去,随即趴在地上,举枪瞄准。

    面前雪地上趴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盯着我,难怪我上次转身看不到背后有东西,原来它是四脚着地在地上跑的,所以声音异常的轻,因为重量被分散在了四肢上。

    这双眼睛的距离就离我半米远,我能感觉到眼睛后面呼出的腥臭热气,由于没想到这么近,枪头伸出的距离已经超过了这双眼睛,根本没办法瞄准,我慌忙匍匐后退,就这一瞬间,眼睛消失了。

    雪地反光中似乎有个黑影从我身边掠过,有细小的脚印直冲着山神庙而去,一瞬就被雪花覆盖,我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放不下弟兄们,跺跺脚,跟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直奔山神庙而去。

山神庙的院门大开着,似乎在鬼子押我走后就没有关上,哨兵早在鬼子兵押我出庙前就溜进庙里取暖了,我偷偷的潜入院里,发现庙门也和走的时候一样虚掩着,看来没有鬼子兵醒来,否则门早就被关了。

    我想了一想,到狗窝把枪藏里面,刺刀揣入怀里,找到当时离开时被鬼子兵挑断的绳子,在背后双手打了个虚结。

    狗窝旁龇牙咧嘴的狗头半边被雪淹没,半边睁着猩红的狗眼死死的盯住我,我不敢多看,转身往庙里走去。

    庙里的火把已经燃剩的没几根了,光线暗的很,果然没一个鬼子醒着,空气中一种奇怪的腥膻味道,象满地才从河里捞出来的鱼虾,又象进了满是骨头的野兽窝,我顾不上多想,绕开地上七倒八歪的鬼子大腿,走到我们排那里。

    看守的鬼子在呼呼大睡,我们排也在呼呼大睡,连排长都睡得香甜,我好气也好笑,后面一想也是,走了一天路的人,谁能熬夜啊,也不喊醒他们,轻轻把五个人的绳子都割断,最后到李存壮的时候,庙里什么东西低低咆哮了一声。

    我慌忙转头,庙西北角落里,狼狗两只前爪搭在地上,耳朵支着,狗头抬着看着我,打了个哈欠,眼睛眯起来,象人笑着的表情一样,盯着我。

    从庙门起地上有湿湿的狗脚印,一直到狼狗蹲着的地方,难道当时在雪地里跟着我的就是这只鬼子押我去寻找的狼狗?倒真吓死我了,我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吓死活该,连忙继续低头割断了李存壮手上的绳子,就势一脚踢在李存壮屁股上。

    眼角余光中那只狼狗呜咽了一声,头低了下去,黑油油的眼睛向上斜视着我,我不知怎么打了个寒噤,低下头去看李存壮。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李存壮挨了一脚以后动也不动,我低下身摇了摇他,还是不动,摸摸鼻子,还在呼吸。

    排长,刘晓刚,王刚和王强,我挨个摇了一圈,没一个醒的过来的,这下我着慌了,谁能想到一切顺利,最后会出现这个情况?

    突然我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么大的庙,这么多的人,却感觉不到一点人气,不是说战场那种到处死人的感觉,但就象夜里走在坟场里,虽然知道周围都是埋的严严的死人,但总感觉在被一双双眼睛窥视一样。

    多年战斗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但弟兄们横竖叫不醒,没办法了,我弯腰扶起李存壮,准备把弟兄们一个个先抬到外面雪地里去醒醒。

    李存壮的身体被扶起,露出地上从他衣服胸口上撕下的一块布,上面用血写着:趴下。

    我还没醒过意来,庙堂里响起了怪叫声。
 楼主| 发表于 2011-8-13 13:05:23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   各位的支持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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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3 13:15:30 | 显示全部楼层

多了一个 姻合 <继续更新>

本帖最后由 丿莫の相丶惜 于 2011-8-13 13:20 编辑


    在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别说地上有东西拉我,就是头发上有雪融化,一滴水落脸上也能把我吓跳起来,我连忙跳开,地上闷哼一声:痛,痛,踩着我腿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李存壮还躺在地上,对我眨巴眼睛,看我低头,低声道:趴下,快趴下。

    我连忙趴倒到李存壮身边,低声骂道:李油子你装睡还装死呢,那么折腾你都不起来,现在蹦出来诈什么尸?

    李存壮低低的说:我不是告诉你趴下来么,你进来前,这庙里谁睡也摊不到我睡啊。

    庙里的人已经如野兽一般啃咬起来,嚎叫声响成一片,我怒道:那我喊你你还装睡,快起来,出大事,炸营了。李存壮一动不动:低声道:知道,知道。在你回来前,我看那狼狗溜进庙的时候就知道离出事不远了。趴着,别站,现在站起来,离死更不远了。

    我打了个寒噤,在纷乱的人腿中寻找那只狼狗的下落,但狼狗已经不在原来待的地方了,我低声问李存壮:那狗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你意思这炸营跟它有关?

    李存壮边往山神像旁匍匐靠拢,边低声对我说:那是追命的东西,你别光趴着不动啊,想活命的快跟我躲山神爷后面去。

    庙里已经乱的不象样子,有鬼子倒在地上,被啃的血肉模糊,但立刻又挣扎着摇晃起来,朝人群扑了过去,似乎不用尽最后的力气誓不罢休,一只不知道谁的脚从我身上踩过,我咬牙不吱声,等脚远去,看李存壮已经爬到了我前面,想了想,稍微提高声音说:李油子,你别光顾自己躲,我爬去开门,把排长他们都想办法弄出去。

    李存壮用脚蹬了我头一下:祖宗,门要是开了,鬼子就不自己打了,鬼子清醒过来我们还是死,何况,你看那门口,什么东西在那?

    我悄悄转头去看庙门,庙门口那狼狗正蹲在门中间,搭着舌头冷冷的看着庙里疯狂的争斗,偶尔一声犬吠,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了的伤员又挣扎着爬了起来,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向站着的人咬去。

    地面已经被滴下的血浸的潮湿了,我看见那只狼狗伸长舌头舔了舔面前的血迹,眼睛又眯了起来,狗眼阴冷而凶残,很明显有什么别的东西隐藏在那张狗皮下面。

    我摸起来身旁的一杆步枪,趴我前面的李存壮连忙用脚后跟踩住枪:你想干嘛?我使劲拽枪:你脚让开,我一枪崩了那个鬼东西。

    李存壮吓了一跳,怒道:不行,别招惹那玩意,快跟我躲神像后面去。我也怒道:那排长他们怎么办?李存壮摇摇头:我一再跟他们说不要睡不要睡,他们就是不听,顾不了那么多了,命是天定的,腿是人长的,我们顾自己溜吧。

    我骂了句:放屁,使劲一拉枪杆,李存壮被拖得一歪,我扒出枪,眯眼瞄准了门口那只狼狗,突然狼狗朝我这看过来,抬头一叫,一只站着的脚踩在了我准备扳扣技的手上,同时一滴滴液体落在我头上,我一摸,全是血。

    抬头一看,排长眼里尽是血丝,满面是血,凶悍而疯狂的瞪着我。

   

    排长的腿如铁柱般牢牢踏在我的手上,周围排里几个弟兄眼神和他一样的凶悍疯狂,死死的盯着我,象是要立刻扑上来撕了我,我慌忙想把手从排长脚下抽出来,排长弯下腰来腿更加用力,踩得我的手痛的要抽筋,哪里能拔出一丝一毫来。

    排里几个人慢慢围了过来,我心里一凉: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还死的这么惨,早知道就不拿枪,拿颗手榴弹在身上,拉他个同归于尽。正闭目准备等死的时候,后面传来李存壮一声大吼:媳妇娃子的不把我老李当人了,要死一堆倒吧。

    嘎啦嘎啦的怪声传来,我觉得排长的脚一松,慌忙睁开眼睛,眼见山神像晃动了几下,片刻后直直的朝我们站的方向扑了下来,周围的人立刻散开,只有躺在地上的我惊的呆住了,心里只是想:怎么山神爷显灵了,怎么山神爷显灵了。

    眼看山神像就要砸在我身上,突然一只脚踢在我腰间,把我挑了出去,然后喀嚓一声,喀嚓一声以后是砰的碎裂声,然后是排长一声闷哼,我慌忙爬起身来,只见李存壮愣愣的站在山神像神座后面,面前的神像已经不见了。

    我不是没想过山神像是李存壮推下来的,可那么一座泥胎菩萨,怎么也得上几百斤吧,要是胡子王强能推下来我还相信,说李存壮有那力气,根本不可能,但一看地上,我明白了。

    山神像是空心的,也许原来就是空心的,也可能原来是实心的,后来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掏空了,反正现在里面塞满了一个个黑色的圆球一样的东西,从破碎的山神像泥片里滚出来散了一地,庙里陡然腥气大盛。

    山神像首旁边,排长坐在地上,腿自右膝以下奇怪的扭曲着,看来刚才山神像倒下砸断了他的腿,难道刚才救我踢出的那一脚是他踢出来的,我还没想完,排长拿起我丢在地上的那杆枪,瞄准了我。

    李存壮从山神像后跳了下来,捡起一杆枪就要对持,排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突然转手把枪扔向阻击手刘晓刚,吼道:动手。

    刘晓刚一把捞过枪,看都不看,单手持枪,甩手一枪打了出去,门口那只狼狗一声怪皋,王强一声叫道:刚子接住,把手里捡起的枪也丢向刘晓刚。

    刘晓刚左手接过王强丢来的枪,右手丢掉开过火的步枪,脚一勾地上又挑了一杆枪在右手,转身面对庙门向前跨一大步两枪齐放,,狼狗怪吼一声,被打了个转身,撞在庙门上又落地,我和李存壮立刻明白了,连上王刚,一起喊:接枪,同时把手里的枪扔给刘晓刚。

    刘晓刚闻声左右扔掉手里的步枪,不回头右手一回捞,圈住三杆步枪,左腿跨前一步曲膝,左臂横起当支架,右手同时搬下三枚扣机,轰的一声巨响,狼狗被打飞了起来,撞开庙门直摔了出去。

   



    一阵寒风从撞开的庙门处猛烈的穿了进来,空气中腥臭的味道立刻弱了不少,庙里还活的鬼子几乎同时抽了一下,停止了厮杀。

    排长抓起一杆步枪,硬撑着站了起来,低吼道:快走,快走,别发愣,走不了就留给小鬼子包饺子了,边说边撑着枪一瘸一拐往外奔,到了门口已经奔出庙门的刘晓刚伸手一把架住要摔倒的排长,向庙里的我们招手:快,快,赶紧出来。

    排长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如果腿上没伤,断后的肯定是他,但他一发觉自己腿上有伤,立刻先退出去免得拖累大家,这点判断力是我怎么也比不上的,但如果我不回来,不打乱排里的布置,排长的腿也不会因为救我被压断,所以我决定代替排长断后,掩护大家离开。

    片刻间鬼子已经如梦初醒,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哇啦哇啦的叫得欢,王强如一阵旋风般撞开迷糊中的鬼子,直奔庙门而去,鬼子乍不胜防,被撞得东倒西歪,成了滚地葫芦,眼见王强出了庙门,转头对庙里的我们喊:各跑的快,快,快,快跑,一个鬼子昏头昏脑的也准备出庙门,被守在门口的王强一脚踹了回来。

    我看着王刚低头在拣东西,虽然看不清他拣的什么,但还是又急又气,叫道:啥时候了刚子你还拣元宝呢,快,快,赶紧出去,王刚一声不吭的直腰抬头,沿着王强出去的路,踩着地上没爬起来的鬼子脑袋就一个劲的往庙门奔,地上的鬼子们被踩的鬼哭狼嚎,被王强踹回的那个鬼子正在爬起,被王刚一脚踩中背梁嚎叫一声又趴了下去,伸手正好抓住王刚的脚不放。

    王刚被那个鬼子一拉跌倒,身体直向前倾,带着那个鬼子往庙门拖了出去,整个身子跌出了门槛,王强一把拽起拖着王刚腿的鬼子,连揍几拳砸晕了过去,拎出了庙门丢在雪地上,王刚爬了起来,和王强一起对我们喊道:快点,快出来啊。

    摔倒的鬼子都站了起来,我眼看通往庙门的路已经被鬼子堵上了,而且渐渐朝我围了过来,连忙去地上摸枪,刚刚摸到枪把,枪被人一脚踢了出去。

    我抬头一看踢我枪的是李存壮,看来对排长的布置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所以也被突然发生的一切弄懵了,和准备断后的我一样没来得及出去,被鬼子围住了,可这家伙又弄什么名堂,居然不让我拿枪?我正要骂他,看他弯腰拾起满地从山神像肚子里滚出来的圆圆黑黑的东西,朝围过来的鬼子砸了过去。

    我立刻明白了,老兵就是老兵,鬼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如果这时候我一拿起枪,鬼子准有样学样,如果周围的鬼子都拾枪准备打热战,别说我们两个,外面逃出去的弟兄也必死无疑,所以出了庙门的弟兄们不拣枪射击也是这个道理,可是这样还能撑多久呢?

    我边学李存壮拣起地上乱滚的圆球边对守住庙门口的王强王刚喊道:关门,关门,能逃一个是一个,有心的回头再救我们两个,走啊,走啊,随手把圆球砸向了冲过来的一个鬼子,王刚王强对望一眼,使劲推上了庙门。

    就在这瞬间,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庙门的关上,我手中的圆球砸中了一个朝我冲来的鬼子,啪的一声在鬼子脸上碎裂开来,里面散出紫黑色的内囊,一股熏死人的恶臭从破开的内囊里发出来,在被砸中鬼子旁边的几个鬼子来不及叫唤,捂住鼻子一窜老远,被砸中的鬼子头上挂着紫黑色的絮状内囊,一声不哼的被熏晕了过去。

    我和李存壮连忙捂住鼻子,对望一眼,惊讶不已:这圆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看来庙里夜里传出来的腥臭气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也就是当时装着圆球的山神像里,要不是李存壮推倒山神像,谁能发现这个秘密?

    不过这东西倒是真好使,比毒气弹还厉害,不过我们俩捂住鼻子久了也得喘气啊,李存壮一把撕下棉袄的左边袖子,连嘴带鼻子扎住,双手腾出又去抓圆球,我连忙学着他也把嘴和鼻子蒙了起来。

    鬼子们对望一眼,纷纷也去撕袖子,但我们身上的国军棉袄比较旧比较薄,不费劲就能撕下来,鬼子的军服都是一攒新的咔叽布,急切间哪里撕得下来。何况我和李存壮又不停的把圆球砸去,庙里越来越臭,鬼子左躲右闪,急得嗷嗷怪叫,地上连着趴了几个被熏晕的鬼子,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抱起几个圆球用左胳膊圈住,砸开通往庙门的路,边砸边走。

    没走几步,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叫,鬼子军官用白手套捂住鼻子,远远的躲在角落里嚎叫一声,鬼子兵如梦初醒,一手捂住鼻子,一边纷纷拿起了地上的步枪,我听李存壮模糊不清的叹了一声,自己心里也是一沉,知道两人这百八十斤算丢在这里了。

    鬼子兵围了上来,刺刀纷纷圈住了我们,角落里鬼子军官旁边二鬼子翻译捏着鼻子叫道:你们两个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然我们开枪了,又对鬼子军官翻译一遍,鬼子军官闻言啪的抽了二鬼子翻译一耳光,低吼一句,二鬼子翻译一个立正:嘿!转身又叫道:你们两个聪明的就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然皇军就开枪了。

    我吸了口痰,正要吐在地上,才想起嘴上还扎着东西,只好又咽了下去,心里一阵憋闷,做势把手里的圆球举高,鬼子兵吓得后退一步,哗啦啦的拉上了枪栓,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李存壮靠紧我背后,含糊不清的嘀咕: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救了一家子,送了我自己,亏,亏死了。

    我想要是再当俘虏,排里的弟兄们又要冒风险来救我,到时候又得连累大家,不如现在了断的干净,正要把手里的圆球砸出去换来一排子弹,突然庙门猛的从外被拉开了。

   



    庙门打开,鬼子兵纷纷转头看向打开的庙门,王刚大步跨了进来,大叫一声住手,,但立刻皱眉捂住鼻子窜了回去,庙里的腥臭也随即一下子冲了出去,空气登时清淡不少。

    鬼子兵莫名其妙的对望了一眼,鬼子军官一声大叫,带头往庙门外奔去,二鬼子翻译紧随其后,刚到门口,王刚再次出现在庙门口,旁边站着王强,把庙门口堵了个结实。

    第一个冲到门口的鬼子军官一看王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扭头看看后面的鬼子兵,指着王刚王强大喊一声,鬼子兵还没来的及冲上来,王刚微微一笑,猛的一拉军棉袄对襟,露出扎在衣服背面一串子的手榴弹,对鬼子挑衅的抖了抖衣服,再次跨过门槛进了庙。

    鬼子兵的枪口立刻离开我和李存壮对准了王刚,二鬼子翻译头上涔出来汗珠,连忙挡住要下命令的鬼子军官,对着王刚喊道:兄弟,兄弟,有话好说,别冲动,别冲动。

    王刚唾了一口:谁跟你兄弟,我兄弟在那呢,王刚一指我和李存壮:我兄弟在那呢,立刻让开,放人。

    二鬼子立刻对鬼子军官翻译了王刚的话,鬼子军官看了看我和李存壮,眼睛里要冒出火来,边摇头边叽里呱啦乱叫,二鬼子翻译为难的对王刚说:皇军说要放人是不可能的。王刚立刻拔下身上的一颗手榴弹,大叫一声:老子够本了,一起死了吧,伸手就要拉弦。

    扑通一声,鬼子兵趴下了一大片,二鬼子翻译跪在地上对王刚拼命磕头:兄弟,不,爹,不,祖宗,你就是我亲祖宗,皇军同意了,皇军同意了,别炸,别炸啊。

    我这才知道王刚当时在地上拣的就是手榴弹,估计他把鬼子的手榴弹位置早瞄好了,出去时候把一囊手榴弹都给顺上了,别看这兄弟长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有名的胆大心细,走一步算三步,整个营里出名的智多星,随便哪个下棋都没赢过他。今天算把鬼子算计进去了。

    王刚拉住手榴弹弦不放,二鬼子翻译转头改向鬼子军官苦苦哀求,鬼子军官脸上阴晴不定,看着我和李存壮,又看看门口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笑意的王刚,腮帮子鼓了老高不说话,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琢磨鬼子很难拒绝这要求,毕竟庙里还有别的弹药军火,要是王刚真的拼命拉了弦,庙顶都得被炸掀了去,谁他M都别想留个囫囵,现在是我们三条命拼鬼子百十条命,谅鬼子兵不得不答应。

    我和李存壮各抓起两个黑球举着往外蹭,蹭到哪,那里爬起来的鬼子兵立刻往旁边让开,王刚看着我们越走越近,点了点头,正要转身退出庙门,突然鬼子军官歇斯底里一声大叫,抓起地上的军刀横里冲过来挡在我们和王刚中间,拿刀架住了王刚脖子。

   



    王刚眼都不眨,立刻拉紧了手榴弹弦,二鬼子翻译大惊,慌忙拉住了鬼子军官的胳膊,苦苦哀求,鬼子军官估计也是牛脾气上来了,一脚踢翻了翻译,对着王刚叽里呱啦大喊,王刚问爬起来的翻译:小鬼子说什么?

    二鬼子翻译愁眉苦脸的对王刚说:太君说了,他们两个可以走,但你得留下,我一听大怒,吼道:刚子,拉弦,哥几个同进同退。二鬼子翻译连忙叫道:别,别,我劝劝太君。王刚摇摇头,对我和李存壮说:泉哥你和老李先出去,别管我。

    本来我是决定死也不走的,但我看到王刚和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别的意思,一时拿不定主意,加上门口王强一个劲的吼着让我们出去,也就被李存壮半推半拽的拉出了庙门,鬼子军官看我们出了庙门,刀往王刚脖子上一撸,一丝鲜血沿着刀刃一直流到了鬼子军官的白手套上,二鬼子翻译慌忙说:太君意思,已经让你的人出去了,你得把手榴弹放下。

    王强拉着我们面对庙门一步步后退,所有鬼子的目光都盯着王刚手里的手榴弹,气都不敢喘,王刚回头对我们微微一笑,转头对着庙里的鬼子,举高手榴弹问翻译:是不是这个?

    二鬼子翻译连连点头,小鬼子们看翻译点头,也跟着齐齐点头,活像一群探头探脑的王八,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忍不住喊到:刚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刚没回头,对着翻译道:好,告诉小鬼子,我准备放下手榴弹了。

    二鬼子大喜,连忙翻译,鬼子兵一片欢呼,鬼子军官死盯着王刚的手指,王刚微笑着双手推开脖子上的军刀,看着鬼子军官道:想要是吧,好,给你。

    王刚一把拉开弹弦,牢牢的双手连手榴弹握住了鬼子军官的手,我和李存壮一声大叫,看着手榴弹尾部滋滋的冒起了青烟,所有的鬼子怪叫起来,鬼子军官嚎叫起来,一把扔掉了军刀,手忙脚乱的玩命扳王刚的手指,想把手榴弹抢过去。

    王刚就势把手榴弹塞入鬼子军官手中,捞起要落地的军刀,随手劈翻一个冲过来帮忙的鬼子,另一个冲过来的鬼子拉住了王刚的军服使劲的拽,王刚一个金蝉脱壳,没扣扣子的军服被鬼子扯了下来,还有些棉纱线连在王强身上,鬼子兵把军服拿在手里一看衣服里坠的排排手榴弹,慌忙扔在地上,我,李存壮,王强拼命的往庙门奔跑,想把王刚接应出来。

    王刚已经手持军刀冲出了庙门,鬼子军官手里的手榴弹哧哧的烟冒完后居然没有爆炸,但把他吓傻了眼,捧着个哑弹发抖,二鬼子翻译急了眼,居然用中国话吼道:太君,我们上当啦,那手榴弹里没火药!边喊边冲出了庙门。

    后面鬼子纷纷追来,越过愣着的鬼子军官眼看就要跨过门槛,王刚转身双手使劲的要关上庙门,边喊:快来帮忙,关门,关门。我不明白就算关上门又能阻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鬼子兵几时,但那时候脑子根本跟不上,连着李存壮和王强扑在了庙门上,厚重的庙门碰的一下被撞上,一只被夹在门缝里的鬼子兵的手喀嚓一声,门后一声哀嚎。

    碰的一声一股大力从庙里传来,我们身子一退,鬼子兵在里面撞门了,眼看门中瞬间露出了条缝,然后看见王刚在门缝中一拉身上连着内衣的棉纱线。

    我只觉得撕拉一声,似乎耳边有人撕了张纸,然后看着眼前的庙门象一张纸一样飘了起来,我也随着庙门在飘,轻荡荡的说不出的遐意,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嘴干舌燥,比吃了黄连还苦,吐沫都淹不下去,感觉手边是冰冷的积雪,抓了一把塞进口里,冰冷的液体从冒烟的喉管里流下去,冻出了个激灵,睁眼坐了起来。

    天已经大亮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到处一片闪亮亮的白,刺的我要流出眼泪来,连忙用手遮住额头,耳朵里嗡嗡的作响,脑子里跟有只蛆在里面钻来钻去一样痛,我咬牙站了起来,放眼望去。

    两扇庙门飞倒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从失去庙门的庙里传来一股烧糊的味道,胡子王强四仰八叉的面朝天躺在雪地里,李存壮半个脑袋埋在雪堆里,屁股撅得老高趴着,王刚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排长和刘晓刚也不知去向。

    我正在过去看看王强和李存壮怎么样了,突然从倒在雪地上的一扇庙门下传来一阵呻吟,慌忙跑过去和下面的人一起用力把庙门掀了开来,庙门下王刚睁眼看着我笑了笑:还好,有肉垫子给我撑着,泉哥,拉我起来。

    我拉住王刚伸出的手,使劲把他拉了起来,露出压在他下面呻吟不断的二鬼子翻译,估计这倒霉家伙少说也得断两根肋骨,王刚一站起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王强,惊叫起来:哥,哥,你没事吧?连忙跑过去看王强,我就去查看李存壮。

    走近我就看见李存壮的腿抖了一下,心里放了下来,伸脚踢了踢他屁股:李油子,没死呢吧,李存壮呻吟一声边把脑袋从雪里抽出来边骂道:泉子你也太缺德了,我老李就踹了一次你屁股,你回个没完了是吧,哎呀不行,快,快。拉我一把,要倒!我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李存壮,看庙门口王刚一碰王强,王强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叫道:鬼子呢,鬼子呢。

    昨夜爆炸时在场的四个人都没事,我的心就放了下来,却又担心起了不见的排长和刘晓刚,他们俩个只在我们前面十来分钟出门,在他们前面出去的是那只被排枪轰出去的诡异的狼狗,怎么现在狼狗的尸体和他们都没看到?昨天那么乱的情况下庙门外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只顾想着,胡子王强跳起来后立刻冲进庙里,紧接着庙里连声惨叫,我和李存壮一惊,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跟着冲了进去。

    山神庙里,尸体狼藉,到处是炸飞的四肢内脏,王强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一把上着刺刀的步枪,正挨个的踢着鬼子,刺刀上一滴滴的鲜血顺着血槽不停滴到地上,凡是踢了有口气的鬼子,都被王强一刀刺下,挑断了喉咙,哀声四起,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心里有些发毛,但看胡子强咬牙切齿的表情,又不敢说话,正要眼不见为净退出庙去,忽然不知什么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第七章
    三人对望一眼,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声音是从庙外传来的,三人几乎同时冲出庙门,门外王刚也绑好了二鬼子翻译,手里拿着昨天夜里带出来的军刀站翻译旁边听着,看我们冲出来,一指庙后面:那里那里,声音是从庙后面传出来的。

    王强挺着刺刀就要刺死那个二鬼子翻译,王刚慌忙用军刀格开步枪:别,留他有用,哥你快去看看后面是什么人在哭,王强愤愤的把刺刀插在地上,指着二鬼子翻译丢了句:迟早收拾你,转身和我们一起跑向庙后。

    庙后面有一间木头和茅草搭成的柴房,哭声就是从柴房里传出来的,我们三人悄悄围了上去,在门口喊道:什么人在里面?哭声立刻停止了,王强看了我们一眼,一脚踢开柴门钻了进去,立刻又钻了出来,兴奋的舔着嘴唇说:泉哥,李油子,你们知道我们逮住了什么?一个花里胡哨的日本娘们!

    似乎想想不对,王强又钻了进去,片刻又钻了出来,嘟噜道:哎呀不好,还有个我们的女人和女孩,快,快来帮忙,已经冻僵了。

    我和李存壮连忙钻进柴房,柴房里一个穿着日本袍子那种衣服的女人惊慌的缩在角落里看着我们,旁边的柴火堆上,一个穿着花布衫的女人抱着个七八岁的女孩,脸色冻的青紫,缩在角落里,我和李存壮身上的军棉袄昨天晚上就撕烂了,王强慌忙把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裹住了女人和女孩。

    没多久中国女人哼了一声,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我们,女人脸上涂满了煤灰,看不出年龄大小,李存壮走上前道:妹子,别怕,我们是中国人,打鬼子的。

    小女孩也醒了过来,黑漆漆的眼珠看着我们,中国女人搂着女孩站了起来,呀呀的比划着,李存壮一惊:完了,是个哑巴,这下谁知道她是哪来的。

    我想起了和鬼子摔跤的那个猎户,当时鬼子军官曾用他的家人威胁他,问李存壮:会不会是那位摔跤的大哥的家里人?李存壮和王强恍然大悟:对了,对了,一定是那位兄弟的亲人,中国女人看着我们不说话,我怕李存壮和王强不小心说出她丈夫已经被鬼子摔死的事情,连忙拉起了女人:嫂子跟我们走吧,我们带你去找你男人。

    王强和李存壮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帮腔:对,对,那位猎户大哥在我们前面已经逃了,你跟我们一起去追他。

    女人抱着孩子站了起来,看着我们,王强忽然脸色一变,将耳朵伏在地上,半饷,抬头叫道,要走快走,有大队人马朝这来了,最多离这还有20里地。

    我们当然相信王强当马贼练出来的功夫,李存壮伸出手对女人说:妹子,把孩子给我,你跟着我们走,女人推开了李存壮的手,一声不吭的抱着孩子走出了柴房,李存壮也跟了出去,王强指着堆在柴房角落的一堆铁盒子说:你们先走,我收拾这些罐头上路。

    我看了看缩在角落里的日本娘们,警告王强:胡子强,现在不是你发骚的时候,别干坏事。王强嘿嘿一笑:就是收拾点罐头,没吃的谁跑得远,想做坏事时间也不够啊。

    我想想也是:好,我们在刚子那等你,快点,要是你还象做胡子那样乱来,排长知道大刀片子削了你,王强边收拾罐头边说:泉哥你个各跑真罗嗦,快去找刚子准备撤退吧。

    我出了门,看到李存壮站在门口,盯着前面走的女人背影发愣,我低骂一句:没见过女人哪,看你眼珠子都出来了,还能走路不?

    李存壮唾了一口,看着我想说话,终究没说出来,摇摇头跟了上去。

   



    庙前王刚已经剥好了鬼子尸体上的3套军装,身上穿了一套,又搞了一批弹药,面前除了绑着手的二鬼子翻译,还绑了一个鬼子,我想起来是昨天晚上王强抓出庙的活口,也不知道后来被他们藏哪去了,这会又翻腾出来了,王刚看着抱孩子的女人一愣,我慌忙解释:这是昨天和鬼子摔跤的那位大哥的家里人。

    王刚看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点点头,不问女人,转问我们:我哥呢?我和李存壮掉头,正好看见王强从庙后奔来,齐吃一惊,我怒道:胡子强,你发什么疯?快把人放下。

    王刚也叫道:大哥你干什么?王强甩着一网兜罐头在背后,肩膀上抗着那个拼命挣扎的日本女人,满头是汗:什么干什么,她跟我们一起走!

    放P!我和李存壮同时叫了起来,李存壮怒道:胡子强你色糊心眼了,我们空手人还怕走的不快,你还准备带上这日本娘们,算怎么回事?

    王强狡桀的看着我们:不带是吧,好,那这日本娘们可知道我们现在要走,待会鬼子大队人马来了,她一说立刻得搜捕我们,你们现在谁开枪崩了她。

    我们不说话,王强把日本女人从肩头扔在雪地上:好,你们谁开枪,事先声明,老子不杀女人。谁爱来谁来。李存壮气得手发抖,拿起地上一杆枪,对准了趴在地上簌簌发抖的日本女人:胡子强你挤兑谁呢,看我一枪打死她。

    我和王刚不说话,都看着李存壮拉上枪栓,瞄准女人手抖了片刻,长叹一声垂下了枪口:胡子强,算你狠,老子今天吃斋不杀人,泉子,你来打这一枪把。

    我和王刚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心里明白王强很可能别有用心,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女人留下是个祸害,但面对面的杀个日本娘们,跟杀日本鬼子完全是两码事,除了刘晓刚那种杀人杀麻眼了的主子,面前几个,都拉不下这付铁肝肠。

    我问王刚:刚子,排长和晓刚哪去了,等不等他们?王刚摇摇头:等不了了,这事透着蹊跷,路上我们边走边说。我点头道:好,那就带上这日本娘们,王刚一指二鬼子翻译和绑着的日本鬼子:那这两个呢?王强抢着说:当然是杀了,我来!

    二鬼子翻译立刻就吓瘫了,我想想摇摇头: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都押走,遇见鬼子还能做回盾牌。二鬼子翻译激动的哭了出来:祖宗,你就是我亲祖宗,小的下辈子做牛做马。。。。。。王刚随手抓起地上滚着的一个黑色圆球想把二鬼子翻译的嘴堵上,我大叫一声:停,别动。

    王刚抓起的,正是昨天从李存壮推倒的山神象里滚出来,后来被我们当毒气弹打鬼子的一破开就臭的不能闻的古怪黑球。

   



    王刚被我喊愣住了,抬头吃惊的看着我,我从他手里一把抢过黑球:别浪费了,这玩意好使,留着以后准有用。;李存壮在我后边推了我一把:泉子,别发憨,这东西不干净,你带嘛不好要带它?

    我看了看手里的黑球,骂了一句李存壮:我看你才不干净,要不是有这宝贝护体,我跟你早被鬼子绑成粽子了,你倒好,吃完饭砸铁锅,嫌弃起来了。说起来这东西也就难闻了点,可就是要它够臭,不臭还没用呢。

    李存壮叹了一口气:泉子,你还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我真被他说的一愣,光知道这东西好使,到底是什么我还真没看出来,就看这东西外面黑黝黝的发硬,里面是絮状的臭囊,难道是什么果实?可看了不象啊。

    李存壮走到我面前,指着黑球说:还没看出来?这是下水,明白不,当时山神爷泥像倒下来,滚出的就是这一地的下水。

    我一下没会过意来:什么下水?王强也凑了过来:下水?猪肚猪肝猪心猪肺都是下水,不能把,啥下水能长成这样?硬的跟屎壳郎滚的粪蛋似的。哎,别说,仔细一看还真象猪心。

    李存壮冷笑一声:泉子手里的可不就是一颗心么,只是年代久了,外面硬上了,看着跟层壳似的,你们看,李存壮指指不远处的雪地上另一颗黑球:看那样子是不是一个胃。

    我吃了一惊,细看确实是李存壮说的那样,奇怪道:这是哪门子习俗,供品供到山神爷肚子里,李存壮摇头说:别瞎猜了,供菩萨的哪敢去掏山神爷肚子,这下水能是人放进去的吗?一准是别的什么东西掏了山神爷肚子藏里面的。何况,谁说就是做供品的猪下水了,没准就是人下水。

    我大吃一惊,连忙细看手里的黑球,但这心脏已经不知道从体里刨出来多少年了,神仙也看不出来它到底原来是颗人心还是猪心,只觉得心中一阵发悚,连忙想把这诡异东西扔掉,突然一双小手把黑球从我手里抢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中国女人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怀里抱着的小女孩伸手抢了那个心脏变成的圆球,搂着不放,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我不说话,我连忙想把这脏东西拿回来:闺女听话,这个东西不是玩的,快还给叔叔。

    小女孩不哭不喊,把怀里的圆球搂的更紧了,她妈妈也不劝也不说话,反而把小女孩也抱得更紧了,一时气氛有点尴尬,我看了看李存壮,他也摇了摇头,我心想总不能把手伸到女人怀里去把这东西抢回来扔了吧,正拿不定主意,王强卧地听了听,脸色变了:快走快走,声音又近了不少,是大洋马的重蹄子声,准是鬼子的部队。

    经李存壮一说,我总觉得把这诡异的心脏带走不合适,王强看我还盯着小女孩手里的圆球,急了:泉哥,就算真是人下水,也就是狐狸獾子什么的掏了坟堆,拖出来藏了防过冬的,你要再这么想东想西的拖下去,再过半晌,俺们就该被鬼子围住活掏下水了。

    我抬头看看那女人,女人不说话,和她怀里的女儿一个表情,死死的看着我。

   


多了一个 正文 第七章 (四)
章节字数:1061 更新时间:09-05-31 15:40
    不能多想了,我们迅速换上王刚扒来的鬼子军服,各人拿好枪弹,二鬼子翻译主动就要开路,我踢了他一脚,指了指绑在地上的那个鬼子:你跟他说,那么活的跟我们走路,要么死的留下蹲坑。

    翻译连忙跟鬼子嘀咕一阵,鬼子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跟在了二鬼子翻译后面,李存壮怀疑的问翻译:你没唬弄我们。跟鬼子搞什么串蒙吧?我看这鬼子特好说话了。二鬼子翻译委屈的说:哪能呢,其实皇军,不,鬼子都挺好说话的,你顺他们毛抹,一抹一定。

    王强把刚找的两套军服扯了一件往那日本女人身上套,听了二鬼子翻译的话抓起雪团砸了过去:小各跑会给小鬼子舔卵蛋还了不起了是不,砸死你个没祖宗的各跑,二鬼子翻译慌忙低头避过,王刚上下都扎结好了,边走到前面边好奇的问走他后面的翻译:你都跟这鬼子说什么了,看这家伙犟头犟脑了一夜,现在被你一说贼听话。

    二鬼子翻译嘿嘿一笑:我告诉他昨夜山神爷发怒收了别的皇军,不,小鬼子,心肝都给掏出来做了那个圆球。翻译一指小女孩手里的黑球:问他是留下等山神爷收拾还是跟我们上路。

    我顺着翻译指的方向看去,女人抱着孩子背对着我,那个小女孩专心的玩弄着黑球,李存壮正劝说抱着孩子的女人脱下身上已经湿透的王强的军服,边伸手想接过那个女孩好让她穿衣服,那个女人不说话,只是抱紧了孩子,根本不理李存壮,

    女人不开口,神仙难下手,老兵油子李存壮也拿她没办法,尴尬的递着衣服收不回来,嘴里嘟噜:哎,哎,嫂子,你这样不顾自己也不怕冻了孩子?穿上吧,穿上吧,哎,你到底穿不穿?媳妇生娃的你穿不穿?!

    女人腾手啪的打落了李存壮手里的军服,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李存壮可能觉得拉不下面子,划的拉上了枪栓,枪口对着女人吼道:捡起来,立刻给老子穿上,众人大吃一惊,连就要走出院子的王刚都愣住了,回头朝这看,我连忙对李存壮说:李油子你疯了,快把枪放下,别吓了孩子。

    李存壮没看我:别管我,我这可是为大家想,我们现在都披的鬼子军服,要是一下遇见鬼子队伍还能混过去,可这娘们穿的可是胡子强的我们的军服,混我们里面,到时候暴露了算谁的?我一想确实是这样,也不好对李存壮说什么,只好对那女人说:大嫂,你就把衣服换了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女人还是不说话,李存壮见状拿枪口点了点女人脑袋:换不换?要拖累我们信不信老子先毙了你?我们看到李存壮拿出了兵痞气,但也看出李存壮只是在吓唬,虽然觉得有点过分,但都没说话,都希望这女人早点换了衣服我们好上路,不料背后一杆枪无声无息的顶上了李存壮的后脑勺。

   


多了一个 正文 第七章 (五)
章节字数:657 更新时间:09-05-31 15:41
    我和王刚同时叫道:住手,把枪放下。李存壮结巴道:胡子强,强,你干什么,快听泉子和你兄弟的,把枪放下。

    王强枪口抵住李存壮后脑勺,狞笑一声:李油子,你听错了,弟兄们是叫你把枪放下呢!老子看不惯你个各跑欺负女人,不行吗?我连忙喝道:你们两都把枪放下。李存壮又急又气:胡子强你疯了,我他妈让她换衣服就是为弟兄们,她又不是你媳妇,你管什么鸟事。

    王强一听脸上顿时象刷了一层黑漆,不但没听我的话把枪放下,反而把枪口往前面一顶:李油子,你个各跑再放一句P,爷爷立刻给你尿壶上开天窗。李存壮的脸也真的沉了下来,枪口升前也紧紧顶住了抱着孩子的女人脑门:胡子强,泥人也有口土性子,你李爹今天就不放手,有种你开枪试试。

    我看王强额头一根青筋爆了起来,大惊下顾不得多想,连忙抬枪对准了王强脑袋:强子,立刻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快放下啊!同时觉得脑后一凉,什么东西顶在了我后脑勺上,身后王刚苦涩的说:泉哥,你先放下枪,让我和我哥慢慢说。

    王刚的枪口紧紧抵住我的后脑,我额头冒汗,却怎么也不敢放下枪,生怕王强一个冲动真开了枪,到时候可是一连锁的倒人,沉声对王刚说:刚子,不要怪我不放枪,老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也是为大家好,你快让你哥把枪丢了。

    不等王刚开口,王强已经骂道:明白个鸟,女人落在鬼子手上,还不知受了多少罪,你李油子拿个鬼子衣服硬往人家身上套,算什么出息。你放不放枪。

    我一下愣住了:是啊,王强说的不错,这女人很可能被鬼子们祸害了,早先也遇见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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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3 13: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王刚同时叫道:住手,把枪放下。李存壮结巴道:胡子强,强,你干什么,快听泉子和你兄弟的,把枪放下。

    王强枪口抵住李存壮后脑勺,狞笑一声:李油子,你听错了,弟兄们是叫你把枪放下呢!老子看不惯你个各跑欺负女人,不行吗?我连忙喝道:你们两都把枪放下。李存壮又急又气:胡子强你疯了,我他妈让她换衣服就是为弟兄们,她又不是你媳妇,你管什么鸟事。

    王强一听脸上顿时象刷了一层黑漆,不但没听我的话把枪放下,反而把枪口往前面一顶:李油子,你个各跑再放一句P,爷爷立刻给你尿壶上开天窗。李存壮的脸也真的沉了下来,枪口升前也紧紧顶住了抱着孩子的女人脑门:胡子强,泥人也有口土性子,你李爹今天就不放手,有种你开枪试试。

    我看王强额头一根青筋爆了起来,大惊下顾不得多想,连忙抬枪对准了王强脑袋:强子,立刻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快放下啊!同时觉得脑后一凉,什么东西顶在了我后脑勺上,身后王刚苦涩的说:泉哥,你先放下枪,让我和我哥慢慢说。

    王刚的枪口紧紧抵住我的后脑,我额头冒汗,却怎么也不敢放下枪,生怕王强一个冲动真开了枪,到时候可是一连锁的倒人,沉声对王刚说:刚子,不要怪我不放枪,老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也是为大家好,你快让你哥把枪丢了。

    不等王刚开口,王强已经骂道:明白个鸟,女人落在鬼子手上,还不知受了多少罪,你李油子拿个鬼子衣服硬往人家身上套,算什么出息。你放不放枪。

    我一下愣住了:是啊,王强说的不错,这女人很可能被鬼子们祸害了,早先也遇见过这种情况,

   


多了一个 正文 第七章 (六)
章节字数:1146 更新时间:09-06-01 18:27
    李存壮这会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沉声说:媳妇生娃的,原来你们一直在怀疑我,好,好,好,兄弟没得做了,兄弟没得做了,我放下枪,我放下枪,边说边慢慢垂下枪口。王刚松了口气,叫道:李哥,你放下枪,我跟你慢慢说,你别听我哥的,他不会说话啊。

    李存壮恩了一声,边放下枪边慢慢转身,面对王强的时候,突然枪口一挑,戳在王强下身裆间,恶狠狠的唾了一口:胡子强,你真当我怕了你了?李爹当兵打仗的时候,你娃还穿开裆裤呢,你李爹喝血比你喝粥还香,会怕你个娃子?来啊,开枪啊,看我一枪先崩了你的骚根,让你下辈子转胎当娘们。

    王强的枪口迅速抵上了李存壮的脑门:你个各跑李存壮,跟老子玩阴的,老子做胡子的时候,扒的人皮缝起来能给你老小子做棺材,会怕了你?我数一二三,不开枪的是孙子。一,二

    。。。。。。

    我大惊,根据战场上我跌打滚爬死人堆里打滚养成的的本能反应判断,先开枪的肯定是王强,我随即抬枪再次对准王强:住手,胡子强,再他妈胡闹,我一枪先崩了你。王刚随即在我后面抬枪瞄准了李存壮:李油子,放下枪,你敢动我哥一根毫毛,我他妈饶不了你!

    事情演变成这样是谁也想不到的,连二鬼子翻译都看呆了,我隐约觉得不对劲,都是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多少年的弟兄,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脸翻成这个样子,大家好像突然都毛躁了起来,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都拿到台面上来了。

    可形势逼人,我是连气都不敢喘,生怕眼睛一眨王强就开了枪,王强的脸色就跟煞神附体了一样,手指在慢慢扣紧扳机,李存壮的眼珠子也斜了,手指也开始扣扳机,我跟王刚对望一眼,真的不知道怎么是好,如果他们两个真开了枪,我们怎么办。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如果李存壮真的开枪打死了王强,王刚打死李存壮后,会放过和李存壮走的最近的我吗?看着王强和李存壮扣紧扳机的手,我不由自主的眼睛瞄向王刚,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先打死他?

    打死王刚?我怎么会起这样的念头?但很明显底下我不打死他他就该打死我了,我该怎么办?我的枪口已经不由自主的向王刚倾斜,王刚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惊讶的看着我:怎么,泉哥,你拿定主意和李油子合起来准备灭了我们兄弟两?

    身后的二鬼子翻译嘀咕了一句:不是吧,又来了,我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我这时候是怎样的表情,但很明显他被我脸上的神色吓住了,头一缩再不敢说话。

    一转眼的功夫,王刚已经闪电般的把枪口对准了我,咬牙切齿的说:泉哥,想死想活你放个话!我舔了舔舌头,却没说出话来,心理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不然我就会被他杀了。

    女人们都不说话,一时间庙中院子里静的可怕,破开的庙门口象一只巨大的怪兽独眼冷冷的看着我们四个拿枪的男人。

   


多了一个 正文 第七章 (七)
章节字数:1142 更新时间:09-06-01 18:28
    事情的结束也是谁也想不到的,眼看就要四枪齐发的时候,忽然那个日本女人走过来鞠了一个躬,捡起地上的军服搭在了抱女娃的女人胳膊上,又对女人鞠了一个躬,再对我们鞠了一个躬,静静的退在一边。

    好像什么无形的东西一下子从我心中被抽走了,我舒了一口气,突然看到自己的枪口还指着王刚,慌忙把枪口垂下,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疯了,王刚也同时垂下了枪口,茫然的看着我。

    军服已经到了女人身上,虽然不是穿上的,但起码她以后想穿就穿,李存壮也有了台阶下,就势垂下了枪口,王刚立刻跑过去举起王强的枪口朝天:哥,李哥这是实实在在的为我们好,你怎么能想对他开枪?

    王强茫然的松开了抓住枪的手,连连搔着头皮:我,我,这个,我是看到李油子逼这大嫂穿那个鬼子军服。。。。。。对,对,我想起了翠花,一股火就上来了,对,对,一定是这样,火上来了,火上来了。

    王刚的脸黯淡了下来,李存壮吐口痰在地上:媳妇生娃的,胡子强你给我记住,以后你就是被鬼子抓去点天灯,你李爹看着不会救你,你找你那个翠花去救。。。。。。王强阴沉了脸不说话,王刚朝李存壮摇摇头:李哥别说了,我哥俩给你道歉,翠花是我哥当年的媳妇。

    李存壮张了张嘴,没说话,我想起来王强和王刚当年是合买的一个女人做婆娘,那个女人正是被鬼子祸害死的,他们兄弟俩也是因为这个跟鬼子结的仇,看来李存壮也记了起来,眼睛瞄向我,我连忙过去打圆场:自家兄弟,都是自家兄弟,到这为止,赶紧撤退。

    王强一声不吭的走到了前面,后面那二鬼子翻译连忙退后躲到了原来排在第三的小鬼子后面,再后面走的是那日本女人,再后面,那个大嫂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圆球,递给了背后背着的女娃,那圆球是日本女人往她胳膊挂军服时候碰掉在地上的。

    李存壮拍了拍王刚的肩膀:刚子,虽然你刚才拿枪指着你李哥,但我信得过你,我两一块走,你跟我说说,昨天夜里庙里庙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刚点点头:好,我也正想对你和泉哥说,昨天夜里的事处处都透着蹊跷,我们边走边说吧。李存壮也点点头,两人并排走在了我的前面。

    我处在最后的位置断后,看着前面的人陆续走出庙门,不知怎么心里放松了下来,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刚才的情绪失控肯定不是正常的,一定和周围庙里的什么东西有关,但就是有时间我也不想去查了,现在,我只想离开这个诡秘莫测的山神庙越远越好。

    我最后走出庙门的时候,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山神庙,不知怎么眼前浮现出了昨天夜里火把下摇曳的山神像那张狰狞而暧昧的脸,不禁打了个寒噤,暗暗庆幸自己居然能活着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谁知道,我以为离开山神庙是梦魇的结束,结果走出山神庙才是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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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3 17:12:0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哥,继续呀,最后下次标上续,这次要不是挨个帖子看,就给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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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4 01:37:3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哥/.等的很久很难啊...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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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5 00:3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文章已更新     找我名字看   就好了  谢谢   还有   我是女的谢谢   不要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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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5 05: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真的好长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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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5 07: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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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8 18: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这个故事 谢谢楼主妞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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