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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3 05:3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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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必须给他打电话。
??可是小店已经关门了,怎么办呢?
??最后,我没有办法,只好将阿婆他们叫醒了。
??阿公阿婆听了我的话之后也很担心,根本没有责怪我这么晚还打搅他们,忙让我进他们的房间打电话。
??依旧是“嘟……嘟……嘟……”的长音,我焦急地等待着电话那端传来他的声音,告诉我他没事,我只是空担心一场,可是一直等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
??我马上再拨过去,可是这一次,电话那端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难道他看到我给他打电话,却不想接,把手机关了?
??不可能啊,他怎么会不接我的电话呢?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他没有理由怄气不接电话啊。
??难道他的手机刚好没电了吗?是不是因为我刚才打了很多个电话,虽然都是未接电话,但是也消耗了很多电能,所以现在没电了?
??可是怎么会刚好这么巧呢?
??还是手机根本不在他的手里?
??肯定是这样的。因为如果在他手里的话,他肯定会接的啊。
??可是为什么手机不在他手里呢?
??为什么呢?
??难道他的手机被偷了?
??可是即便是手机被偷了的话,他也该回来了啊,就算有事不能回,他也该找到公用电话,告诉我一声,让我放心的啊。
??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呢?
??难道,难道他被打劫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被打劫了,肯定是歹徒要抢他的手机,但是他不给,于是就打了起来,歹徒把他打伤之后,就把手机抢走了。所以我打电话过去,才没有人接。歹徒当然不敢接,于是就将手机关了。
??肯定是这样!
??他到现在还没有给我打电话,肯定是被打伤了,而且伤势很严重,否则他肯定会先给我打电话的,会不会他已经……想到这里,我都快要哭出来了。
??阿公阿婆也很着急。不停地安慰我,让我不要担心,说现在外面的治安也没那么差,呆会他肯定会打电话过来的。
??我让阿公阿婆先睡,可是他们说他们已经睡够了,让我好好睡一觉,要是有什么消息再叫醒我,可是我怎么睡得着啊。最后,阿公阿婆陪了我整整一个晚上。
??我们一夜未眠,直到天亮了,他还是没有出现,我以为肯定出事了,眼睛都哭红了。
??近中午的时候,正当我再也等不下去,打算报警的时候,他出现了。
??看着他沐着一身的阳光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开心地哭着,用拳头擂他的胸口,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阿公阿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默默地走开了。
??
??“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啊,你再不回来,我会死的。”终于,我停止了哭泣,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问道。
??他心疼地擦去我脸上的泪,柔声道:“傻瓜,对不起,害得你这么担心,我这么大的人,又不会丢掉,昨晚我是在画室里画画。”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生气地问道。
??“昨晚我的手机没电了。”他一脸的歉意。
??“可是我刚开始打的时候还时有电的啊?”我不依不饶地追问。
??他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想要考霍文良教授的研究生吗,今天我去了他家里,霍教授在中国画界是泰斗级的人物啊,很多人都说他来云海大学是屈才了。在他家里的时候我怕手机响起来不太礼貌,于是就设成震动了,出来后忘了改回来。霍教授很赏识我对于画画的理解,但是他说还想看看我最近的画作。你也知道,这段日子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没有搞什么创作。今晚听了霍教授的点拨之后,我特别有感觉,灵感这东西是稍纵即逝的,所以告辞了霍教授之后,我就赶紧来到学校的画室,想画幅画过几天交给教授。手机放在一旁,由于画得比较投入,所以就没有听到你打的电话。好啦,乖啦,不要生气了,以后不会了。”
??看到我还是有些不信的样子,他把手伸到我面前,说道:“你看看,我的手上还满是颜料呢,难道你还会怀疑我骗你?昨晚我真的在画室里画画,如有虚言,天打五雷……”
??听到他发这样的毒誓,我赶紧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虽然我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怀疑,可是他一夜未归,心里总难免有些疙瘩,听了他的这些话之后,我才完全放下心来。可是,此后的几天,他却没有并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晚上经常不回来。我打过去电话,却总是关机。
??第二天我问的时候,他都说是在学校的画室通宵画画,怕受干扰,所以就关机了。
??有的时候,他也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说是晚上要搞创作,让我不要等他了,然后就关机了。
??次数多了之后,我就有些放心不下了。一来是心疼他常常通宵画画,学校的画室又没有暖气,天这么冷,怕他身体吃不消;二来,心里也难免有了些猜疑,虽然总是很快告诉自己不该这么胡想,否则是对他的不尊重。可是心里总有些自己化解不了的疙瘩。
??我跟他说让我陪他一起画画,他却不答应,说是不愿我跟他一起受苦,而且如果我在旁边的话,他会分心,画不好画。要是这幅画不能打动霍教授,他的研究生就有可能不能录取,因为考研中导师的赏识是很重要的,很多时候能够起到根本性的作用,往往决定了录取与否,在绘画领域尤其如此。
??我知道他的分析都很有道理,可是每当自己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房间里独自守候的时候,就觉得很孤独,很想念他。
??我也曾想过和他一起考研,可是我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大学四年的学费都是申请了贷款的,毕业几年内就得还清,要是我读研究生的话,首先这些贷款就还不了了,而且现在的研究生教育基本上都改成了自费,这么庞大的费用又去哪里凑呢?虽然他说他可以向家里先筹措一下,可是这样的话我算什么呢?他当然不会看不起我,可是他的父母又会怎样看待我呢?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考研的打算。我计划先工作几年,等把贷款还清之后,有了一定的积蓄,然后再考。
??我知道他是个很好强的人,他说他考完研究生之后,还要读博士学位,争取做一个学院派的画家。
??我不愿意自己比他差,我害怕在他的眼里我不够优秀。我希望在他读博的时候,我能够有经济能力开始读研,虽然他说他并不在乎我的学历,他说他之所以要这么努力想要获得高学历,最终目的也是为了有能力让我幸福。
??“还记得当年我在云江边遇到你的时候,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吗?”他深情地看着我说:“我说:‘我等你很久了。’你就是我等了一辈子的新娘,你是最好的。”
??他的话又惹得我在他的怀里哭了半天。
??不知为何,自从遇到他之后,我变得越来越脆弱了。
??
??终于有一天的半夜,我按捺不住自己的思念,还有一丝不敢触及的怀疑,拿着他忘带了的围巾,去画室找他。
??这条围巾是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瞒着他悄悄织的。当他生日那天,我把完成的围巾放在他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我没有钱给他买生日礼物,所以织了这条围巾。他很感动,说再值钱的礼物也没有这条围巾贵重,他会一辈子戴着它。
??可是今天我却看到他把围巾忘在了家里。这么冷的天气,我怕他会冻着。但,也许这只是我为了能去画室而给自己找的一个理由而已。
??我手里紧紧地攥着围巾朝学校美院的画室走去,他以前曾经带我去过那里,所以我认得路。
??虽然我坚信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心里却越发不安了,我怕他觉得我不相信他,我更害怕的是,当我来到画室的时候,他却不在那里。我甚至想起了小时候那次从表姑家跑出来,回去看自己的家的情景。
??同样的天寒地冻,同样的担惊受怕。
??我真的好害怕,要是我到了画室,画室里却没有他。那我该怎么办啊?
??终于,美院的大楼遥遥在望了。
??我却失去了前行的勇气。我害怕。
??但是不论多么害怕,我仍然必须面对。
??拐弯,我看到了那间画室。
??我忐忑的心倏地落地了。
??因为画室的灯亮着,那般温馨,温暖着寒风中我彷徨无助的心,驱赶着丝丝寒气。
??这么晚还在画室里作画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的泪顿时就顺着脸颊下来了,我为自己对他的猜疑而惭愧,我为自己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喜极而泣。
??童年的悲剧毕竟早已过去,上天又怎忍在我的心头再狠狠地插上一刀。
??生活毕竟还是美好的,他最终还是值得信赖的。
??脸上的泪痕未干,我怀着雀跃的心情,轻轻推开了画室虚掩的门,我期待着他惊喜的表情。
??门开了,雪白的灯光照到了我的脸上,我的身上,我微笑着看着画室里面。在黑暗中呆了那么久,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这样强的光线,有一些五彩的光晕在我眼前飞舞。几秒钟后,我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光亮,画室里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募地,我的心猛地受到了重重一击,变得空空荡荡,刚刚绽放的幸福的笑容瞬间寂在脸上,围巾跌落在地,双手扶着门框,我几乎瘫软在地。
??眼前,明亮的画室中,他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呆望着我,他的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那是一条漂亮的围巾。
三个人,三双眼睛,
??他看着我,惊讶和尴尬写满脸上。我的目光停留在他和她的身上,悲哀,自怜,心伤。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又回头看他,疑惑不解。
??“你怎么来了?”良久,良久,他终于问我。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曾经,初相逢的他迎着阳光对我说:“我等你很久了。”这句话仿佛来自天地初开的鸿蒙,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幻出一道淡淡的彩虹;曾经,他站在女生楼下,腼腆地将一根奶油巧克力雪糕塞到我的手中,“赶紧吃了,别让它都化了,”转身跑开的他回过头来,冲我说,有红潮浮上他的脸颊;曾经,他轻抚着我的头发诉说着未来;曾经他紧抱着我的身体承诺着永远;曾经……
??从云江边的初次相逢开始,一个个镜头电影般从脑际闪过,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眸,悲哀的目光没有了半分的力气。没有任何的怨恨,没有丝毫的气愤,只剩下了苍白的悲凉。如果开始的相遇只为了后来的分离,如果过去的相爱只为了现在的背叛,那么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不离不弃,却又所为何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你来干什么呢?”他忍不住又问我。
??“我……”我没有说下去,蹲下身子,将掉在地上的围巾捡起来,扶着门框缓缓站起来。最后看了他一眼,我想为自己挤一个大度、无所谓的笑容,可是却失败了,他脖子上的围巾的确比我手中这条灰暗的围巾要漂亮洋气很多。
??我终于努力地转过了身,这一个转身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是啊,多少个日日夜夜里的相守,多少次风风雨雨中的承诺,却被一个镜头瞬间击溃。
??每一步的前行都是那么困难,冬夜的风如纷纷扬扬的刀凌迟着我的心。我的心暴露在无人的旷野,没有一丝的温润。
??我多么渴望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出声挽留;我多么渴望听到他那熟悉的脚步在我身后响起;我多么渴望他那双熟悉的手紧紧地拉住我,拥我入怀;我多么渴望他那对熟悉的眼眸依旧洁净深情地注视着我,告诉我这只是场误会;我多么渴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我依旧枕着他那熟悉的臂膀……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依旧在寒风中一步,一步,一步地蹒跚着。
??走过了那个拐弯,画室的灯光已经照不到了。如果他还注视着我的背影,也该看不到了吧。目光不会拐弯,极乐与绝望却可以在霎那转折。
??拐过了这个弯,强作的坚强瞬间崩溃,扶着冰凉的墙面,胸中一股寒闷之气逆冲而上,我在黑暗中不停地干呕着。没有吐出任何东西,我却觉得已经把五脏六腑和着眼泪一起都呕出来了。
??我终于顺着墙壁无力地滑到了地上。
??一双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熟悉的气息让我以为是在梦里。
??身后的人慢慢蹲了下来,将我揽在了怀里,他的胸膛是那么温暖,遮挡着外面的凄风苦雨,而今依旧是我的港湾吗?
??他将我的身子缓慢而坚定地扳了过来,
??黑暗中,他的双眸有如两颗不坠的星辰。从星辰中垂落的是不老的珍珠吗?落在我的脸上,融进我的心里。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头埋在他的胸口,我的双肩不停地颤抖,无力地啜泣着。
??他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痕,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的发际蹭着我潮湿冰凉的脸颊:“傻瓜,你误会了。”
??
??是吗?我误会了?
??即便只是一句安慰话,我也不愿去深究,即便这只是我的幻觉,我也愿意沉睡在这梦里,不愿醒来。
??习惯了他叫我傻瓜;习惯了他的怀抱;习惯了枕着他的臂膀入眠;习惯了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我已经习惯了有他。习惯了。
??我不能没有他。
??他说,那个女孩是霍教授的女儿,那天去霍教授家的时候认识的,很聊得来。当霍教授说让他画一幅画的时候,她便自告奋勇要当模特。既然是霍教授的千金毛遂自荐,他当然不敢拒绝对方的好心,可是由于怕我误会,所以没有告诉我,也没有答应我来画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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