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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卸甲之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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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9 17:50: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楔子

    阳光,照射在那铁铠盔甲上,散发着阵阵逼人的光芒。

    就像是天降神人一般,轩辕极天迎风站立崖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敌我双方对峙的大军。

    飒飒山风虽然疾劲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即使崖下的气氛紧张,但那张宛若刀雕斧凿、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却染着一抹恣意畅快的笑容。

    “勾魂,你说咱们能胜了这仗吗?”

    “可以!”那回答毫不犹豫,肯定得就像是早已预知结果。

    眼前的形势早已注定一切,瞧瞧底下那两端的人马,一方雄纠有神,另一方却是委靡而不振。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分辨得出来,他们早已胜券在握,改朝换代的日子不远了。

    “魄,你说呢?”

    “要是这样还不胜,就枉费咱们兄弟四人忙了这么久!”跟在场众人一样,令狐魄的脸上亦有着自信满满的笑容。

    只不过那笑容太邪,不,不单是笑容,就连他那张堪称世间绝色的脸庞也带着一股诡谲的阴柔,浑身上下甚至在隐约之中散发出淡淡药香。

    若非身着男装,眸中染着一股英飒之气,这样的姿容,任谁都会将他错认为女子,而且是祸国殃民的那种。

    “闻人,那你说呢?”凌厉目光一扫,望着那张带笑的脸,轩辕极天望着闻人翻云的眼神也跟着染上笑。

    “要我说啊?光是打赢仗是没有用的,因为即使打赢这场,却拿不到咱们想要的东西,那么一切不都白搭吗?”

    不是他爱泼冷水,只不过他天生的骨血里就带着铜臭味,所以拨起算盘来也就特别响亮,他在意的从来就不是一朝灭,另一朝兴。

    而是在朝代更迭之间,他们能有多少的好处。

    听完所有弟兄的意见,轩辕极天纵声而笑,那笑声宛若洪钟,不停地在山谷之间回荡着。

    霸者之气展露无遗。

    在朗朗长笑之后,眼眸环视着视如血亲的众兄弟,他豪气十足地说道:“走吧!”

    “终于……”听到轩辕极天的一声令下,早想要大展身手的勾魂重重地吐了口气,然后率先双足轻点,拔地而起。

    等了这么久,就等这一刻,霸业将成,众人无不热血沸腾。

    看着那兔起鹘落般的身影,除了轩辕极天之外的众人,全都跟着潇洒俐落的一跃而下。

    望着双足已然点地的弟兄们,轩辕极天大步一跨,不愿错失这历史性的一刻,大开杀戒之后,他知道属于他的帝业将成,他的名字亦将永留青史。

    “别去,别逼我恨你!”柔细的声音本该被淹没在强劲的疾风中,但却奇异地划破那风,笔直地穿透至轩辕极天的耳中。

    昂然的脚步猛地顿住,没回首,但身后那人脸上的悲戚,他可以想像。

    心微微一窒,她那张含泪带怨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心中,宛若早已被刻上似的。

    “我一定得去。”这样的信念从他年幼之时,恐怕就已深植。

    “即使我会恨你吗?”

    “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裘水嫣那颗剔透的玲珑心顿时破了个洞,整个人空空洞洞的。

    原就纤细的身子在狂风的吹拂下,更显单薄,像是随时会消失似的。

    “那你走吧!”泪早已流干,裘水嫣定定地望着他,清亮的眸中无泪。

    “你……”她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静让他心中微诧,但崖底那几乎一触即发的紧绷让他无暇细思。“有什么话,等朕回来再说。”

    虽然未成王,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如愿,所以自称为朕。

    “嗯!”面对他迫不及待要投入杀戮,她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

    该说的早说了,再多说已是无益。

    她与他,本该就是两条不会交错的平行线,纵有短暂的交错,也注定是敌。

    就到此为止吧!

    就让他做他梦寐以求的皇吧!

    凝望着他那壮硕傲然的背影,裘水嫣抿唇不语。

    然后在他朝着崖下跃去的同时,她转过身去。

    从今而后,天与地,不再交错……
 楼主| 发表于 2011-7-19 17:50: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1)

    红嫁衣、红盖头,触目所及,皆是一片耀眼的红,就连那些还在陆陆续续鱼贯而入的宫女们手里捧着的,也都还是带着浓浓喜气的物品。

    望着那一片有些刺目的红,裘水嫣眸中蓦地泛着浓浓的不解与疑惑。

    皇兄干么没事让人搬了这些东西到她寝宫里啊?

    这些不都是新嫁娘要用的物品吗?

    她又用不到!

    放下手中的书卷,她伸手指了指那一片红,偏头看向伺候在一旁的宫女信儿,问道:“这些是什么?”

    “是皇上和太子为公主大婚所准备的嫁妆。”看来宫里上下全都知道这桩喜事了,就只有公主一人还不知道。信儿在回答时,脸上还带着一抹开心的笑容。

    大婚

    她被指婚了吗?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父皇将她指给了谁?

    莫非是……

    呵!

    突然间,清丽脸庞上的疑惑被一抹甜甜的笑靥所取代,一股狂喜更在她心中快速蔓延着。

    这一定皇兄给她的生辰礼物吧!

    那日,皇兄知道了她心仪于新科状元陆连东的文品与人才,所以这才特地请父皇替她指了婚吧!

    待嫁女儿的心情在她心里无限发酵着,那股甜甜的欢欣让她感觉沐浴在无比的幸福之中。

    裘水嫣再次眺望着那些大红嫁衣,蓦地不再觉得它们刺目,反而是满心的欢喜。

    “太子呢?”心中已为眼前的这一切找着一个解释,她立即忙不迭地转头问着侍立一旁的宫女。

    她的话才问完,一记低沉而带着宠溺的声音已然在门边响起,“我不正在这儿吗?”

    闻声抬头,但见裘水嫣脸上是笑意甜甜,宛若一只翩然彩蝶,轻巧地飞扑到兄长怀中。

    “皇兄,谢谢你!”

    “谢啥?”才一进门,就受到这般热情的对待,裘啸天的脸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他伸手将小丫头给拥在怀中,问道。

    “就是……就是……”终究是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裘水嫣话没敢说得太露骨,只一双水灵儿似的眼睛已经瞟向那些御赐嫁妆。

    裘啸天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只见妹妹那眼神一飘,已经懂得她的谢意打哪儿来了。

    “就是谢谢皇兄终于替你说成这门亲事是吗?”

    “嗯!”裘水嫣轻轻颔首,兄长那直接的说法让她脸上顿时飘过一片红晕,整个人显似一朵娇羞的清莲。

    “你倒还真该感谢我,要知道,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说服父皇,将你许给那样傲然的男子。”

    伸手,亲昵地拉着妹妹落坐,边说边伸手端起宫女送上的茶水,潇洒地一饮而尽。

    “谢谢皇兄!”

    情生意动的待嫁女儿心,裘水嫣一颗心里宛若养了七八头小鹿在哪儿撞来撞去的,即使面对兄长的取笑,依然好半晌不能平息。

    瞧见妹妹那娇羞的模样,裘霸天眸中蓦地闪过一丝怜惜与不忍,只是在裘水嫣还来不及发现时,已然隐去。

    “这么快就谢我了,你知道你要下嫁的人是谁吗?”目光飘忽,有意无意地闪躲着妹妹那全心信赖的眸光,他轻声问道。

    “呵!”面对兄长的询问,裘水嫣轻笑一声,然后毫不迟疑地说道:“大哥替水嫣寻的亲事一定是……”新科状元陆连东。

    一个令她心仪不已的朗朗男子。

    但女人家的矜持让她没把那个名字说出口,只是一脸的娇羞,直勾勾地望着打小便疼她的皇兄。

    她那欲语还休的模样让裘啸天倏地眯起眼,心中有了片刻的犹豫,但终究心一横的揭晓答案,“我替你说定的亲事是前朝遗孤安乐侯轩辕极天。”

    一句话僵住小脸上那灿灿的笑靥,眼神中原有的信任更转化成浓浓的不可思议和不解。

    “怎么会?大哥弄错了吧!”她震惊地呢喃,原本晕红的脸庞登时血色尽失。

    虽然方才裘啸天说得这般肯定,她仍是猛地摇了摇头,企偷服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就是她大哥说错了。

    她明明跟大哥说过,她心仪的是新科状元陆连东,那人不但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气质,更让她在那不经意的第一眼对他芳心暗许。

    “没弄错,这桩亲事我已经呈奏父皇,父皇的圣旨也已经下了。”声调不若以往的宠溺,是坚定、不容置疑的,而这样的回答彻底地震碎了裘水嫣的心,脑内更是轰轰作响,找不出一丝的清明。

    “大哥……”泪已盈眶,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大哥要这般待她,她眼中有控诉,语调中有指责。“你明知道我的心已在陆连东身上,为何又……”

    语未尽,泪已流。

    她难过到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用满是不解的眼光望着兄长,希望他能给她一个解释。

    如她所愿呵!

    像是对妹妹的泪眼婆娑视而不见,裘啸天紧抿的薄唇微掀,冷然说道:“陆连东是个文人,对大哥的登基之路没有太大的用处,那安乐侯打小便是个军事奇才,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他早已是个大将军,再加上他身边那些暮龙皇朝的遗孤,个个都是雄霸一方的枭雄。”

    这一番的歌功颂德听在耳中,并没有解除她心中的疑惑,她依然不懂得兄长的用意。

    “那又如何?”

    纵是盖世奇才,也是前朝遗孤,父皇之所以留他性命,不过是想博得一个仁义的美名,对他甚至有着必然的防备。

    身为皇室中人,皇兄不会不明白这层关系,为什么他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皇兄需要这样的人才在身边,他和他身边的那些人可以助皇兄成功地登上皇座。”

    最近西宫几个皇子动作频仍,一心一意地想要将他拉下太子之位,所以他必须拉拢轩辕极天。

    虽然父皇因为忌惮他的身份,对他从未重用,但他身边却有许多的人才,尤其是那个掌握了天霖皇朝一半经济命脉的闻人翻云,更是他亟欲拉拢的对象。

    再加上他埋伏在轩辕极天身边的探子说他并无反叛之心,对于复国更是兴趣缺缺,是个名副其实的“安乐侯”。

    既然如此,他当然要他为己所用,可不能让其他的皇子捷足先登了。

    所以,水嫣成了他的棋子,是他巩固权势地位的贡品。

    “只要你以公主之尊下嫁给轩辕极天,那么我就能拉拢他的势力,也能借此牵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们。”

    时值此刻,裘啸天一丁点也不在意的将心里的如意算盘说给妹妹听。

    水嫣身为他向来最疼爱的妹妹,自然有义务替他牺牲。

    “皇兄……”两片刷白的菱唇儿轻颤,裘水嫣多么希望自己听错了,可兄长眸中的冷漠让她清楚自个儿并没有听错。“如果我不答应呢?”

    身在这大内皇宫中,她已经看多那种让人恶心的争权夺利,她不要自己的终身也埋葬在这权势斗争之中。

    个性向来温驯的她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心思。

    “贵为公主,你当然可以去请求父皇收回成命,也许父皇会基于爱女心切破例也说不定,不过,容我提醒你,在这偌大的后宫中,要随意安插个理由,将一个妃子打入冷宫,也不是多难的事。”

    这是威胁,而且恶毒。

    裘水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蓦地涌起一股好陌生的感觉。

    皇兄不是一向很疼她吗?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忍心拿娘亲来威胁?

    裘啸天收起脸上的冷凝,步上前,伸出厚实的大掌,一如往常般地拍了拍妹妹的头顶,说道:“这些东西是皇兄替你准备的嫁妆,父皇也已经下旨,要让你风光大嫁,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你的新嫁娘吧!”

    该说的兜了,裘啸天再看了她一眼,就留下那一堆不再闪烁着喜气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昂然踏步离去。

    望着那曾经熟悉的身影,裘水嫣纤细的身子晃了晃,突然间一片黑雾铺天盖地地朝她卷来。

    在闭上眼前,一颗晶亮的泪珠自她眼角滑落,在她那白皙的雪肌上划出一条水痕。

    这算什么?这究竟算是什么!

    难道说坐拥权势真的比血缘至亲更加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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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9 17:5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2)

    御赐红蟒袍罩在那颀长壮硕的身躯上,更显英挺,但那张刀雕斧凿的俊脸上却见不着一丝的喜气。

    “啧,瞧瞧你这新郎官当得还真不称职。”

    没好气地摇摇头,闻人翻云望着轩辕极天脸上那抹深奥难辨的神色,忍不住出声挖苦。

    “哪儿不称职了?”剑眉一挑,他难得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堪称是不耻下问的最佳典范了。

    “成亲”不过就是为了达成想要的目的,又有什么称职不称职的。

    他不是只需要穿着这一身让人生厌的红蟒袍,到皇庭前将那尊贵的公主给接回来,事情就完结了吗?

    “说你不称职是因为你脸上没染沾上任何的喜气,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你是一个心甘情愿的新郎?”

    闻人翻云是个成功的商贾,对于斤斤计较这档子事一向是熟门熟路。

    一个没有笑容的新郎,活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般,谁会相信他是真心真意地想要迎娶当朝的公主呢?

    再说,如不能取信于皇室,那么他们今日上演这出戏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娶她是为了消除裘厉和裘啸天那最后的疑虑,轩辕极天该要扮演的是个欢天喜地、胸无大志的男人。

    “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削弱他们对我的防备,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喜悦的。”

    这回没好气的人换成是轩辕极天了。别人不知道还不打紧,他这些弟兄应该个个知道其中原委的。

    自从亡国后,他这个太子与几个大臣的遗孤歃血为盟,就是为了要匡复暮龙皇朝。

    他对裘水嫣并没有太多个人的好恶爱憎,既然她是裘厉的女儿,那么唯一存在的价值便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就算是演戏,也得演得像啊!”

    他们大伙努力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要距离理想更进一步,他可是一丁点也不希望这一切全都败在轩辕极天那张冷脸之下,所以尽管不爱说话,闻人翻云还是忍不住长篇大论起来。

    “那我又该如何?”安乐侯这个角色演了十数年,其实是演得入木三分了,只是一想到要娶的是裘厉的女儿,他着实很难笑得出来。

    一个杀父灭国之人的女儿!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她的父皇挫骨扬灰,但如今他却必须“喜孜孜”地迎娶她为妻,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当然是要笑,而且还要笑得像个志得意满的白痴,收敛霸气,必须让裘厉和裘啸天打心底相信你是无害的,更相信这桩人人求之不得的赐婚可以彻底的让你安份地享受着荣华富贵。”

    听到闻人翻云的话,轩辕极天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厉气已消,浑身上下所散发着的霸气更不见丝毫,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欲无求的平淡,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一个温文的男人。

    见他瞬间像换了个人,闻人翻云忍不住赞叹地啧啧出声。

    “有时候,我可真是同情裘家那父子俩,完全被看似无害的你耍得团团转的,他们难道真瞧不出你一肚子里装的可全都是坏水呀!”

    当年,就是这样一副无害的模样,让裘厉为了博得善名而留下轩辕极天这个暮龙皇朝唯一的根苗。

    也是这副无害的模样,让他们从“观其言、听其行”到现在甚至想把皇朝中最受宠爱的金枝玉叶下嫁给他。

    可惜他们都不晓得,轩辕极天是一个怎样内敛、城府极深的男人,在他的算计之下,当年他们这些暮龙皇朝余留下来的几个血脉,才能在天霖皇朝里完全不着痕迹的蚕食鲸吞,一点一滴地建立起他们各方面的影响力。

    从武功修为极高的勾魂成了足以号令天下的武林盟主,到能力足以和阎王抢人的令狐魄总能成为各方人马的座上嘉宾,再到他这个只消跺跺脚,天霖皇朝的商界就得跟着地震一番的商贾,这一桩桩,无一不是出自于轩辕极天的缜密布局。

    “他们瞧不出,因为他们的心眼已经全都放在勾心斗角的权力斗争上。”

    冷冷的,轩辕极天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不屑。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天霖皇朝中,那连年的灾荒、人民的苦难,恰恰让他可以用闻人赚来的钱去收买民心。

    而当今圣上贪生怕死,完全不顾身为天子必须解救民苦的责任,只是一心想方设法延年益寿,正好让他将医术冠绝天下的魄摆在他身边,当一个最成功的密探。

    再加上勾魂那武林盟主的地位,只要时机成熟,他登高一呼,那么天霖皇朝的一切,对他而言便有如探囊取物一般。

    为了这打小便存在心中的愿望,所以他不断的容忍,就连裘啸天主动找上他,想要将长公主许给他时,他也抑下心头的恨意,笑着答应下来。

    所以,笑有何难!

    只要能让他得到想要的,多灿烂的笑容,他都可以扯得开。

    否则他怎么对得起身在九泉之下的父皇母后,又怎么对得起这些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呢?

    两兄弟对视,四眸之中同时闪动着胜券在握的光芒,良久之后,闻人翻云却忽然开口问道:“那么你会善待她吗?”

    倒也不是他真的关心那个公主的死活,只不过轩辕极天的态度也会决定他的态度。

    “只要她够乖。”紧抿的唇微掀,说了句不带个人情感的话。

    毕竟他连见都没有见过她,所以除了那源自于血缘的恨意之外,他没有太多的情绪可以浪费在她的身上。

    “嗯!”终归是做兄弟的,只消简单的一句话,闻人翻云已经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那位公主。

    反正就是当成空气,不用刻意的恶意对待,但也不需要太过重视。

    “明儿个要魄和魂都过来吧!等我迎娶了她之后,咱们还有好多事得商量。”

    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旦他娶了裘水嫣,那么他们的计划便要进行得更快些。

    胸臆之中的壮志一直频频催促着他,要他早日让暮龙皇朝再现。

    而他相信,那天已经为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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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9 17:51: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1)

    吴侬软语,琴音缭绕……

    在一阵阵嘈杂声中,劝酒声更是不绝于耳。

    在妆点得雅致万分的闺居里,莫关红正一脸悻然地打理着她那头宛若黑缎般的长发。

    望眼欲穿啊!

    即使连在打理着自个儿,她仍不忘从铜镜中打量着房门口,就是希望能见着那令她魂萦梦系的身影。

    终于,原本阖着的房门被打开了,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但进来的却不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失落在转瞬间完全地攫住她,原本还能勉强扬着笑意的脸庞再也无法强撑,尽是一片的失落。

    “他……不来吗?”

    没有回头,她喃喃地开了口,似在问着身后正在反身将门锁好的女侍珊瑚,又像在失落地自语。

    “侯爷的侍从说了,侯爷这几日太忙,无法过来探视。”

    忙

    他有哪天不忙的,白日里,他忙着扮演那个胸无大志的安乐侯,夜里他忙着匡复大业,能分给她的时间向来少得可怜。

    她本不是一个名伶,只要她愿意,虽然无权无势,不过想要成为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太太,并非什么难事。

    像她这样一朵娇艳难攀的花朵,不知有多少男人愿意捧着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迎娶她入门。

    偏偏却为了他甘愿委身在这龙蛇杂处之地,为他拉拢堪用之人,甚至在耳鬓厮磨之际,为他探知所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做尽这一切,从来就不只是为了回报他当年的救命恩情。她最想得到的,其实是他一记炽热的眼神。

    她想成为他的后啊!

    为了这样的想望,所以一切的一切她都可以忍受,也可以不在乎,她相信等他荣登九五之时,自己是最有资格与他共享荣耀的人,到时不再伤心复仇念头的他也会回头看看她,给她所想要的一切。

    “主子!”望着她脸上的凄然,珊瑚带着一些犹豫地开了口,但却欲言又止。

    “啥事?”失落的心思全都缠绕在轩辕极天身上,她懒洋洋的问道。

    “方才,我听侯爷府守夜的人说……”

    话说一半,又戛然而止。

    “说啥?”向来机灵的珊瑚鲜少这般犹豫不决,这终于引来莫关红的注意力。

    美眸凝视,心生不祥。

    在侍女还来不及开口之际,她已经忍不住地催促道:“你快说,是不是侯爷出了什么事,是受伤?还是怎么样了?”

    脑中突然冒出一堆血淋淋的画面,一颗心也跟着惶然不安起来。

    “都不是,侯爷没事,只是……他明儿个就要成亲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珊瑚索性一口气说道。

    “匡当”一声,手中的玉梳落了地,莫关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他怎么可以

    不行,她要去找他问清楚。

    在这一刻,所有的爱恨在她心中腾然而起,那层层叠叠的愤怒与不甘,更是纠缠难开……

    龙凤对烛的火光在黑暗中轻浅的舞动着,原该散发着浓浓的喜气,裘水嫣却只觉得凄然,完全没有一丝新嫁娘该有的喜悦与期待。

    在一片此起彼落的嘈杂声中,她是完完全全地被绝望包围着。

    在这一出闹剧之中,她真的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在皇兄的眼中如此,在她未来的夫婿眼中,应该也是如此吧!

    谁会真心地迎娶一个毁国杀父之人的女儿成为他的妻?

    恐怕是心中别有盘算,就算轩辕极天真如他平常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胸无大志,压根就没有复国的心思,但他的心中难道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怨吗?

    她不相信。

    这种种的纠结缠绕,那一声声的喜乐和喝,在在都让向来温婉的她很想放声尖叫,更想不顾一切的拒绝这桩亲事逃离这里。

    可……她什么都没有做。

    浑身力气像在转瞬间被抽干似的,单薄的身躯即使穿着厚重璀亮的嫁衣,还是不由得泛起一阵阵刺骨的冷意,她的一颗心更像是突然坠入一片极寒的雪地之中。

    耳中不断回荡着的是皇兄那毫不留情的威胁,她知道他真的会想方设法地将娘亲送入冷宫了此残生—如果她不愿意听话的话!

    想起娘亲在这权力倾轧的后宫中所受的苦,她怎么能眼睁睁地再看着娘亲被送入冷宫,孤单抑郁而终呢?

    所以今儿个这身嫁衣她不能不穿,这花轿她不能不上。

    心蓦地窜起一阵阵的苦涩,裘水嫣只是静静地瞧着那一抹抹刺眼的红,直到整个人被淹没在那抹艳红之中,在寂索中等待……

    终于她耳际响起“伊呀”一声,门开了,原本无趣地倚在椅上打盹的媒婆和陪嫁宫女顿时醒了起来,寂静的新房一时间活络起来。

    面对这一切的嘈杂,裘水嫣那双被隐藏在红盖头下的眼依旧没有费劲地睁开,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她以为自己很平静,也早就接受了往后那身不由己的命运,可几乎绞成麻花的纤纤十指却悄悄泄露了她的紧张。

    在人群的簇拥下,镶上金边的软呢靴大踏步地进了门,宫里陪嫁而来的连嬷嬷连忙用眼神使唤着小宫女们递上被系上红绳、镶着金箔,闪闪发着光的掀盖秤杆。

    “请驸马爷掀盖头。”

    没接过秤杆,也没有屏退那些笑闹着的人群,轩辕极天不顾礼教地笔直走上前去,手一挥,一阵掌风便让那原本安稳地待在裘水嫣头顶上的红盖头凌空飞起。

    “哇……”随着娇颜的大方展现,轩辕极天的耳边是一片此起彼落的惊呼赞叹声。

    美,真是美!

    那是一种不嚣张,但却沉静而诱人的美。

    这样的容颜,别说是那些看热闹的人看傻了眼,就连轩辕极天一时之间也难将自己的眼神抽离。

    一直以为身为一个被娇宠的公主,嚣张与跋扈是—种绝对的必然,他甚至不期待自己这在无可奈何之中迎娶的妻子会是个入得了眼的女人。

    娶她,意义大于实质,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就在红帧飘起的一刹那,她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凝静,还有那一张美丽得几乎无懈可击的容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甚至让向制的他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时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流逝,直到连嬷嬷识趣地驱赶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还给他们一方安静的空间……

    “你……”

    没料到自己见着的会是这样一个昂藏而霸气的男人,她以为……他应该长得更温文一些,毕竟宫中那些有关他的传言,他从来就不该有着这么霸气形象。

    望着他那张充满着霸气的脸孔,她的心冷不防漏跳一拍,尽管她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可仍被他那种仿佛想要穿透她的眼神给震慑了。

    红艳艳的菱唇儿微掀,裘水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让人紧绷的安静,可终究无言以对。

    眼前站着的,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夫婿,不过对她而言,他却是一个道道地地的陌生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带着敌意而来的。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或者能说些什么,于是最后她选择了闭嘴什么都不说。

    他们之中存在的是一种必然的冲突!

    昂然踏步向前,轩辕极天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每踏一步,裘水嫣的身子就不由得缩了缩。

    她畏缩的模样就像是怕猫的耗子似的,他猜想,如果可以的话,她肯定很想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冷凝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笑容,那笑仿佛像是一道寒冬中的朝阳划破他脸上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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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9 17:5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2)

    少了一些阴沉,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冷凛、难以亲近,但他的驱近依然让她心如擂鼓,紧张得连手心都被汗水给濡湿。

    “你想干么?”终于,心中的惊惧让她无法再继续维持着沉默,那质问的语气中染着浓浓的防备。

    “你说呢?”挑眉,轩辕极天不答反问,然后缓缓地伸手向她。

    “你……你……”难道他想……她不爱他,对他甚至有着浓浓的恐惧,只要一想到此刻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裘水嫣便坐立难安,有种想要跳起来逃走的冲动。

    她脑中甚至浮现方才连嬷嬷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交代的话语,那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缠绵事……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那个吗?不,怎么可以?她还没准备好啊!

    伸手,就在裘水嫣紧张得想要尖叫出声时,他快速地摘下她顶头上那几乎压断她纤细颈项的凤冠。

    “累了吧!”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鼾辕极天不但体贴地替她摘下凤冠,甚至还口气温和地低声询问。

    她被他的举动弄糊涂了。

    他不恨她吗?为什么还能够这般体贴地替她摘下那几乎要压垮她的凤冠?

    “你……”心中充满浓浓疑惑,她想问,但又怕自己说错话。

    方才,她真的以为他会像头猛兽一样的将她拆吃入腹,完全不顾她的感受,毕竟他对她应该有恨。

    可是,他不但没有对她有任何一丝的不善,甚至还体贴地将那几乎压垮她的凤冠给取下来。

    “休息吧!”把手中的凤冠放在榻旁的小几上,轩辕极天并末打算多加逗留,脚跟一旋,就要走人。

    虽然今儿个是洞房花烛,可他并没有打算要在这儿过夜。

    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呢!

    “难道……侯爷不在这儿过夜吗?”望着那宽得像天一般的身影,心头万分诧异的裘水嫣冲动地开了口问道。

    然后懊恼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明明不希望他留下的,可却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望着一眼就得以看穿的小女人,轩辕极天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拉大再拉大。

    他是故意这么晚迸新房的,一心以为久坐枯等的公主必然万分不悦,甚至可能指着他鼻头大骂,给了他冷落她的借口。

    结果她非但安份的等着他掀盖头,对于他帮她把凤冠拿下的举动,马上露出意外又感激的表情,这样一个单纯的女人,在那权势倾轧的后宫里头,也算是一个奇葩了。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也许他应该换个方式来对待她?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了,公主初来乍到,必定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再说今儿个也折腾了大半天,公主必定累坏了,我又怎么敢再继续叨扰公主呢?”

    一番话说得既合情又合理,当然也成功地说进裘水嫣的心坎儿里,令她原本惶惶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也极为动容。

    如他所说的,她的确是累坏了。

    这段日子以来,想到未来可能得在夫婿怨恨的目光下过活,或者承受他不能在外宣泄的怒气,其实,她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

    现在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或许,他的心中真的没有恨,所以才能这般的体贴。

    “那你要去哪儿呢?”拜了堂,进了门,饶是之前百般不愿,可是到了这一刻,她已经认定他是她的夫婿了,所以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我去书房看点书,顺道在那儿小憩一阵。”

    对于她这般温柔的询问,向来我行我素惯了的轩辕极天语气中逐渐透着淡淡的不耐。

    这不是他要的牵绊,尤其是于她。

    但戏还是要演的,所以他扯起一抹笑。他必须让她相信自己是无害的,否则在时机未成熟之际,若是让她探知了他心中的盘算,难保她不会回宫里去通风报信坏了大事。

    “这……”听到他要委屈自己夜寝书房,向来性子温婉的裘水嫣不由得感到不妥,心中甚至泛起一阵阵的不安。

    这样好吗?

    虽然不必面临那令人害臊的床第之事,让她松了口气,可是他们已经拜了堂,他是她的夫、她的天了,她怎么可以让他去书房睡,自己独霸这新房?

    思绪百转千回,裘水嫣心中兀自犹豫着,但轩辕极天却是再也按捺不下去。

    他沉默地再次回身,几个大踏步地迅速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趁着裘水嫣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大手蓦地勾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靠近他。

    二话不说的,他那两片薄薄的唇己然衔住她那丰润的红唇。

    灵巧的舌尖就像是一条散发着艳艳光芒的彩蛇,狂妄又态意地**着她口中的**。

    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之外,有那么一时半刻,裘水嫣完全愣住了,任由他的气息郝度在她身侧笼罩弥漫着。

    一向平淡自持的心房,如今宛若住了只不住狂奔的小鹿一般,怦怦作响着。

    很甜,就如她的外表一样。

    像裘厉这样不择手段的男人竟然能够养出像裘水嫣这样甜美而下跋扈的女儿,他真的是太意外了。

    那温润檀口不断渡过来的甜美滋味更让他下腹起了阵阵骚动,轩辕极天是用尽莫大的意志力,才得以让自己抽离这欲望的泥淖。

    “我不会生气的,你快快休息吧!”满眸的欲色在顷刻间已然全都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抹深邃难辨,抵住她那光洁的额际,他温柔低语地保证。

    在那激狂烈吻的侵袭下,裘水嫣白皙的容颜一片娇红,她微喘着气,还来不及表示任何意见,轩辕极天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这回,她没有再出声阻止他。

    望着他透着坚毅的身影,她的心蓦地乱了。

    她以为的全都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可在那隐隐约约之间,她又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看起来似乎很疼惜她,她却从他体贴有礼的态度里察觉一抹疏离,是她想太多吗?

    重重的问题在她的心底缭绕纠缠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她定定地望着榻顶那雅致的浮雕,意识始终在迷离之际游走着……

    迷迷蒙蒙之间,她听到院子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府邸,她下意识地想要听清楚那一团纷闹所为何来。

    闭着眼,她静静地听着,可愈听她的心便愈沉,原来……一切还是如她所想的一样。

    是她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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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9 17:5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1)

    他成亲了!娶的竟然还是杀父仇人的女儿!这算什么?

    浓浓愤怒在莫关红的心里不停地燎烧着,一张醉人的娇颜在转瞬间竟然变得扭曲而狰狞。

    再也顾不得什么,才从杭州城回来的她带着满腔的愤怒进了侯爷府,一向在侯爷府中出入自由的她,却在轩辕极天的院落之外,被人给拦下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狗东西滚开!”愤怒让她理智全失,樱唇里喝出的是极其粗了俗的字眼,平日落落大方的气质早已离她远去。

    面对她的喝斥,侍卫们肃容不改,两把长枪依然在她眼前闪烁着吓人的白光。

    “闪开!”心中怒意更甚,莫关红再次低喝,当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们依然伫立在她眼前未动,她倏地甩出手中那根始终不曾离身的长鞭。

    只见那鞭宛若灵蛇一般舞动,顷刻之间,已有不少侍卫们挂了彩。

    “滚——”她要见他,立刻!

    她要质问他为什么可以这般狠心的另娶他人,难道他不知道她为他做了多少的牺牲吗?

    他这么做不育是用一把利刃插进她的心窝,对于他的残忍,她怎么能不来寻求一个答案。

    一鞭鞭地挥出心底的愤怒,那一道道的伤痕就像刻在她心底的伤痕一般,疼痛而磨人。

    “住手!”

    冷凝的喝斥穿破眼前这一团紊乱,让正处于盛怒之中的莫关红倏地双手垂下,一双冷眸含怨带怒地瞅着轩辕极天,抿唇不语。

    “你这是做什么?”

    望着手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血痕,轩辕极天心里怒意骤起,但面容上却平静无波,只是静静地睨着莫关红。

    “我来找你。”

    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的望着她,他会不知道她为何而来吗?

    难道他心中完全不觉得有愧于她吗?

    “有什么事吗?”他语气冷淡的问道。

    “我……”张口,却语塞。

    她想怒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趁着她出远门替他办事时,大大方方地娶了个公主妻子回来?

    即便她心底也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是他娶她的唯一理由,可心中的妒恨却不能因此而稍有平息。

    “关红,你一向很冷静的,今儿个的你让我很失望。”简单的几句话,却像是蕴有雷霆万钧之力重重的击到她心窝里,一张娇俏容颜倏地刷白。

    是啊!她知道自个儿今天活像是个骂街泼妇,但……难道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要不是骤然得知他的成亲,她敢这么在他面前放肆吗?

    打从认识他那一天起,他便是她的天了,纵然在外头被多少官家贵公子给捧在手掌心里,她从来也不曾把他们看在眼底。

    唯有他,甚至在他的面前,她永远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松懈,因为她要在他心中留下完美的印象,是一个配得起他的女人。

    她要成为他的后。

    她可以忍受一切,唯独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另娶,她办不到!

    “我只是嫉妒。”她不想承认,可这句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冲口而出。

    勾唇,冷笑。

    轩辕极天的眼神骤冷,望着她,一抹染着残忍的浅笑在他**绽开来,薄唇微掀,他冷然说道:“记得吗?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承诺。”

    雷殛天降!

    原本骄傲的身躯因为这句话晃了晃,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莫关红踉踉跄跄退了数步。

    他……真够狠!

    的确,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承诺,可是他们一直有着肌肤之亲啊,她一直以为那就是一种牵系,不是吗?

    “一夜夫妻百世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竟然把两人之间的亲呢撇得一干二净。

    她语气虚弱的质问,可惜换来的只是更加冰冷残忍的话语。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罢了。”那双眼眸中的冷芒更像是一支支锐利的箭镞,伤得莫关红体无完肤。“关红,你逾炬了。”

    当初讲好,就是这样,所以他丝毫不觉有愧,倒是暗暗责怪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她当初的潇洒如今已经变了调。

    “我……你……”凄然的冷笑。好一个“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呵!

    没错,初时,她不曾向他要过什么承诺,可人总是有感情的啊!在那段相互扶持的日子里,他一直是她的支柱、她的信念,所以她也一直觉得在他心底她应该是特别的,无人可以取代的,是他成王立后时的唯一人选,她这样想有错吗?

    “关红,你该知道我的个性的。”他板着脸,冷声提醒,也语带警告。

    平时他或许可以纵容她的自恃宠爱,可在他娶裘水嫣这件事上头,他却绝对不容许她撒野。

    在他心眼里,莫关红是一个可以把酒言欢、共享鱼水之欢的伙伴。

    她的存在或许特殊,但也仅止于此,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与爱无关!

    所以一旦她逾了矩,她的来去,他并不真那么在乎。

    “嗯,我知道了!”收起,抑下。

    意识到他那即将破茧的怒气,莫关红迅速收敛起荡漾在自己眉宇之间的情爱,压抑下心中翻腾着的怒气与不甘。

    跟在轩辕极天身边这么多年,明白他的个性,她知道一旦他决定舍弃,他会有多么的残忍与冷绝。

    她不愿触怒他,所以只好收拾起自己心中的委屈。

    “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淡然的,他宛若君王一般地驱赶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冷漠伤人。

    仰首,幽眸觑了他一眼,莫关红本欲听话的旋身离去,但终于还是管不住心底的渴藏,开口问道:“她……那个仇人之女,在你的心目中,究竟有何地位?”

    她问得平静,再无初时的烈烈怒焰,可眸中的急切却不经意透露出她的在乎。

    不耐地挑眉,就在莫关红于心中懊悔着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也认定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之际,他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地开了口。“一枚棋子罢了。”

    “嗯!”这个答案终于让她的心中稍稍获得满足,沉寂的面容又重新燃起一丝喜色。

    “夜深了,快回去吧!”不是没有发现她的喜形于色,轩辕极天敛眉,不耐的再度开口催促。

    “那你今晚……”不可讳言的,她希望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能够独整,即使他已经亲口承认那个新嫁娘无足轻重,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对方较量。

    即使素末谋面,但她已经将裘水嫣当成敌人,恨上了!

    “今晚我与翻云他们有要事相商。”言简意赅地拒绝了莫关红那几乎是明摆的邀请,然后不再留步的回身走人。

    望着他那昂藏的身影,即使被拒绝了,莫关红依然迟迟无法收回自己的目光。

    这样一个天生该为王者的男人绝对只能独属于她,绝对!

    更深露重,夜深人静。

    在这个众人早该就寝的夜里,这间摆设雅致不俗的小厅里,竟然摆了这么一桌冒着撩人香气的好酒好菜。

    那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缭绕,不过在场的三人却完全无动于衷,闻人翻云很杀风景地拨着算盘,声音响亮,显然完全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让他算帐的机会。

    至于勾魂则是沉默地闭目养神,让自己那浑厚的内力在全身上下七筋八脉中运行,至于令狐魄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伸手逗弄着自己的宠物——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

    “你们说,极天在洞房花烛夜,让我们全兜在这儿干么啊?”

    受不了让人烦躁的安静气息,向来讨厌安静的令狐魄终于开口打破一室寂静。

    “因为他不想让那个女人影响他,所以要咱们在这个时候来共商大计。”直接而无赘词,闻人翻云发挥了奸商的功能,连言语都能省就省。

    “共商大计?”听到这四个字,令狐魄冷嗤一声。

    还需要共商什么大计啊?那天霖皇朝早已颓倾一半有余,恐怕不用两、三年,百姓怨声载道的情形就会愈演愈烈,到时再让轩辕登高一呼,那天霖皇朝不就有如囊中之物了吗?

    “令狐,你的心太躁了,看来是郁闷太久了,要不要做兄弟的我替你找个暖被的女人,好让你解解闷。”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成功地让众人转移注意力,令狐魄还大方地给了那个有正门不走,却选择从窗外飞进来的轩辕极天一记大大的白眼。

    “怎么会没有大计要商量呢!那粮食的囤储情形如何?咱们在川西训练的军队够骁勇了吗?再者,裘厉那老贼的身体够虚了吗?”

    他话才刚说完,令狐魄就率先说道:“给我一句话,你要他啥时死?”

    要知道,他这个“鬼医”可不是叫假的,身为裘厉的御医,他有把握,要他生他便死不了,要他死他也活不成。

    “军队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现在各大门派正在暗暗招兵,只消时机成熟,咱们便可以挥军直指京城。”勾魂收摄心神后便懒洋洋的开口。

    “嗯!”连连听到两个好消息,轩辕极天原本严峻的脸色终于松了松,跟着他的眼光瞟向一直把玩着金算盘的闻人翻云。

    “米粮已经囤足十万担,另外的可得等到明年了。”毕竟要收成米粮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他自认为一个奸商,可他不是神,怎么样也不可能无中生有。

    “这样一待明年到来,咱们便能实现多年来的心愿了。”轩辕极天满意地自喃道。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他心情甚好地落了坐,顺便替自己斟上一杯美酒,可那杯美酒都还没下肚,向来不甘寂寞的令狐魄便凑到他身边,开口问道:“娶个公主做妻子的感觉如何?”

    “没感觉。”

    “没感觉?”令狐魄怪叫道,然后眸中满是指控地瞪着轩辕极天。“人家说当朝的长公主可是个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子,你怎么会没感觉呢?”

    “不过就是女人罢了。”

    “女人也分很多种啊,一个是尊贵无比的公主,一个是痴心于你的花魁,瞧瞧你占多大的便宜,只不过你可得小心,要是两个女人斗上了,你可惨了!”

    这话乍听之下又是酸又是调侃的,可了解令狐魄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拐着弯提醒轩辕极天得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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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9 17:5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2)

    这两个女人若是驱使得好,便可为他们的复国大业助上一臂之力,若是驱使得不好,那可是会为绊脚石的,水可载舟,亦也覆舟啊。

    听到这话,轩辕极天睨了令狐魄一眼。显然他的好弟兄们对于莫关红对他的爱意都是知之甚详啊!

    “你们都知道关红对我的心思?”他不经意的问道。

    “白痴才不知道。”一直静默不语的勾魂毫不客气地冒出这一句话。

    若是无爱,没有一个女人会为了帮助一个男人而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牺牲美色都无怨无悔。

    “呵!”对于好友的暗示他愚蠢,轩辕极天轻笑了声,没把那话往心里搁去。

    毕竟女人家在想些什么,对他来说真的不是太重要的事。

    “看来你现在已经清楚地明白关红的心思,那你打算怎么办?”闻人翻云关心地问道。

    莫关红性烈又对轩辕死心塌地,轩辕娶妻这事如没安抚好她,是有可能让他们十几年来的努力付诸流水的。

    “什么都不办。”两手一摊,轩辕极天回答得漫不经心,那模样仿佛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似的。

    “你疯了吗?”听到他的话,勾魂皱眉。

    而令狐魄的反应则更是直接,“咻”地窜到轩辕极天身边,拉起他的手就开始把脉。

    “你干什么?”对于好友这莫名的举动,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问道。

    “把把脉,看看你是不是病得很严重。”这话说得很讽刺,听的人不用太聪明就可以听得出来。

    “我很好!”

    “好在哪儿全都瞧不出来,你明知道以关红那种野蛮的性子绝对不会让那娇滴滴的公主好过的,你难道没想过,若是那公主回宫里告个状,咱们的计划就可能受阻吗?”

    见轩辕极天完全不把那两个女人当成一回事,勾魂忍不住出言提醒。他知道轩辕城府极深,否则他们几个亡国之子,也不会有今日的光景。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身为兄弟,他必须这么提醒他。

    “这些我想过。”对于弟兄们脸上浮现的不赞同,轩辕极天只是掀唇浅笑,完全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感觉。“只是我比较想知道,裘水嫣在面对关红时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处理法。”

    有些事,他不想出手。

    他心里很清楚,今儿个莫关红虽然被他斥退,但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来找裘水嫣的秽气。

    突然间,他有些好奇那个行事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女人会怎么做。

    是像领地遭人侵犯的母狮,跳出来捍卫自己的地位权势,还是像一只耗子一般地打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呢?

    “你……在盘算什么?”身为一个极其成功的奸商,轩辕极天的话才说完,闻人翻云就已经嗅到一丝丝的异样,于是他连忙问道。

    “倒也没有盘算什么,只不过我在想。或许关红对我的痴心妄念可以帮助我,让裘水嫣对我死心塌地的。”

    “这不杀回宫里告御状就很庆幸了,怎么可能还会对你死心塌地的呢?”勾魂再一次觉得自己兄弟疯了。

    “别人或许是这样,但裘水嫣却是一个很不一样的金枝玉叶。”

    轩辕极天此话一出,便换来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的嗤之以鼻。

    “怎么个不一样法?”虽然闻人翻云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但语气之中的讥讽却浓烈得无法被人忽视。

    裘厉那个老贼能养出什么样的儿女?

    只怕也是跟他一样心机深沉,算计人像吃饭一般的简单吧!

    “她……”该怎么说呢?

    方才,在他亲吻她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得她的惊讶与恐慌,但她却只是闭着眼,毫不挣扎,像是接受了他是她丈夫的事实。

    害怕却不退缩、不挣扎,究竟该说她胆小,抑或者……说她勇敢呢?

    但不论是哪一项,她都与老奸巨猾,心机深沉扯不上半边。

    “该说她认命吧!”这似乎是最适合她的字眼。

    从她的惊惧,他可以感觉出来,她似乎也不乐意下嫁给他,可她却认命。认命地上了轿、认命的拜了堂,甚至还认命地面对所有可能的一切。

    “认命?”勾魂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想着什么似的,他的眉心突然一皱,对着轩辕极天说道:“一个认命的女人不会为你付出一切,现在的她甚至称不上是一颗好棋子,不能为你所用。”

    只有全心全意爱上的蠢女人,才会为了心爱的男人不顾一切,一如莫关红这个自视甚高的女人,不就败在爱上轩辕极天吗?

    “这个我懂。”环视着众人忧心的眼光,轩辕极天微微颔首,但锐利的目光却显现出他的胸有成竹。

    “所以我才说,对于关红的妒意,我什么都不会做。”他虽不做,但他相信自然有人会替他去做,这样他才有出手布局的机会。

    “这是什么见鬼的方法啊!那裘水嫣又不是傻子,如果真如你说的,她对这门婚姻已经不抱期待,再让莫关红那个女人一欺负,她还敢爱你吗?”

    向来性子古怪又急,令狐魄一听轩辕极天那打哑谜似的说法,连忙哇啦哇啦的数落着好友。

    “她不被欺负,我又怎么有机会替她出头呢?”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自然要玩弄点手段,否则怎么叫她死心塌地呢?

    此话一出,不仅是勾魂懂了,闻人翻云当然也不会不懂,就连令狐魄也多少清楚了轩辕极天想要玩的把戏。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简单的八字真言已经道尽他的如意算盘。

    身为一个天生的王者,轩辕极天的心思是何等的缜密,他当然知道自己娶了裘水嫣,莫关红心里会有多么的不平。

    心中既有不平,那么绝对会做出失去理性的事,一旦有了这种事,他就有借口可以保护裘水嫣,让她真心真意地爱上自己,然后为己所用。

    “啧,恐怖!”慢半拍的想通这一切,令狐魄只有讪讪然冒出这一句。

    如果裘水嫣不是裘厉的女儿,要不是恨姓裘的已经恨习惯了,那么他还真有那么一点同情裘水嫣这个女人。

    碰上轩辕这种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要不栽了,也难。

    安静得几乎无声。

    出嫁后她的生活几乎和在宫中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只是多了份死寂。

    那夜,在迷迷蒙蒙中听到的对话扼杀了她心中对于未来那仅存的一丝奢望。

    因为没了奢望,她认命的度过每个清晨与深夜,她甚至没去问为什么这几日轩辕极天不曾踏进他们的新房一步。

    即使面对着送膳丫鬟那带着刺探和同情的目光,她也同样的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的日复一日。

    她甚至欣喜于这样的寂静,如果这样可以远离那些肮脏丑恶的权力倾轧,那么遭受漠视又有何妨。

    突然间,原本怡然的心情消失了,她倏地回头,看向院落里那一簇簇开得灿烂的花朵。

    但让她回首的其实并不是那些景物,而是一种感觉。

    她总觉得打从她入府以后,就有一双眼不停地在窥视着她。

    是谁?

    又为何要这样做?

    虽然看不见人,裘水嫣却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是她不懂,自认低调过活的她为何会招惹来这双窥视的眼神。

    毛骨一片悚然,水柔眼眸眯起,细细的打量着院落里的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是她的错觉吗?

    她暗暗笑着自己的多心,那打量的眼神兴许是府里哪个对她好奇的仆佣吧!

    柔荑探向她打算用来打发这一日清寂的书本,但忽然间,一抹张狂的艳红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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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9 17:52: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1)

    “啊!”

    没有太多的惊惶失措,可对着这个突然闯入房里的人,裘水嫣还是发出一声浅浅的惊呼,两道细柳眉微微轻蹙。

    “你是谁?”她轻问,轻易地便可以感受到来者的不善。

    没理会她的询问,好不容易花下重金,混进戒备森严的侯爷府,莫关红只是一迳无礼地打量着她。

    “你就是裘水嫣?”

    “我是!”

    听对方准确无误地说出她的名讳,裘水嫣一边颔首,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英气飒爽的姑娘。看样子,是要来找她没错,而且来意不善呢,不过,为什么?

    “姑娘是?”

    “我是轩辕极天心爱的女人。”这无疑是个天大的谎言,可心中的嫉妒让莫关红再顾不了那么多。

    她已经好几天见不着轩辕极天,向来在府邸里行走无碍的她,如今甚至连进府都难如登天。这种种的景况,怎么不叫她心生愤怒,她甚至打心底认为这一切都是裘水嫣所造成的。

    所以今儿个她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地要来找她说清楚。

    “嗯!”浅浅颔首,算是接受了她这样的回答,也接受了她的宣告。

    啊!突然间,裘水嫣脑海中浮现那日在意识迷迷蒙蒙间听到的对话。难怪方才她会觉得这姑娘的声音好熟悉。

    原来……就是她啊!

    “你……”没料到裘水嫣的反应会这般平静,莫关红不由得愣住了,随即这样的平静就被解读成蔑视。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不相信侯爷爱的是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为侯爷做了多少事,他本来应该娶我的,可偏偏你该死的是个公主,所以他才会迎你入府,你别以为你已经坐稳了侯爷夫人的位置……”

    一串话连珠炮似的,换成其他身份稍微尊贵的女人听了,只怕早就气愤难当,可裘水嫣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轻声否认。

    “我没有。”

    没有看不起她,没有自恃自己坐稳了侯爷夫人的位置,更没有打算要夺取他人的男人。

    她会待在这儿,只是万不得已。

    “你……可恶!”气急败坏,察觉到自己所有的愤怒仿佛全都像是打进棉花堆里头似的,激不起半丝的涟漪。

    登时,勉强还能压抑的愤怒全镀魔物一般在莫关红的身躯内叫嚣着。

    它们驱使着心中浓浓的恨意,毫无预警的,她的手一扬,一个热烫烫的巴掌就呼上裘水嫣白嫩细致的脸庞。

    一道血红色的掌印转瞬间成形,那血红衬着她的雪肌,更是红艳得吓人,端着茶水进来要替换的丫鬟见状也忍不住一声惊呼,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螓首被那力道结结实实地打偏,然而面对莫关红的野蛮,裘水嫣甚至没有半点反击的意味,轻柔的眼神只是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极度恨她的女人,然后开口。

    “我很抱歉。”

    同样身为女人,她可以体会她的痛楚有多深,她也曾经爱过,虽然那株爱苗在还来不及成长时就被她的大哥亲手扼杀,但,那种痛,她懂。

    所以她同情她,即使被她这般恶意的对待,也不怨念。

    “你凭什么跟我道歉,你凭什么用这种包容的态度对待,你知不知道他恨你,他要你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恨你!”

    多么荒谬的道歉,这个女人她凭什么啊?

    忍不住的,红唇儿一掀,便什么都再也顾不得,所有的话语就只为了打击眼前这个夺去她一切的女人。

    她要揭开这一切,要告诉她不用得意,轩辕极天要她的理由,不过就是报复。

    “你不用跟她致歉,她没有那个资格。”冷然的声音,绝然的话语,让原本怒气腾腾的莫关红一张脸刷地成了一片雪白。

    听到这低沉染怒的声音,两个女人同时抬眼,看向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昂然英姿,眸中情绪各异。

    莫关红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而裘水嫣则是不忍自己所听到的。

    “你别……”望着他,她试图开口阻止他的残忍,可轩辕极天并没有理她,迳自走向莫关红。

    “滚!”好简洁有力的一个字,却像是最锐利的刀刃,笔直地射向她心窝,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你……怎么可以?你忘了我曾为你做过多少吗?”

    索讨?

    眯起眼,轩辕极天脸上漫起一片冰寒冷意,锐利眼中疾射而出的更是一把把毫不留情的冰剑。

    “我知道你为我做过很多,但饶是如此,你仍是没有权利对我的妻子做出这样放肆的行为,欠你的我可以还……”

    话声未落,轩辕极天俐落地从靴子中抽出一把短匕,望着莫关红的眼中波澜末兴。

    就在裘水嫣嗅到一丝不对劲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自她眼角闪过,那寒光闪耀的短刀已经笔直地插进轩辕极天胸口,然后随着他强劲的心跳不断地喷洒出一朵朵妖冷而夺目的血花。

    莫关红望着他那绝然的模样,整个人就这么愣住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压根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处理这一切,不似莫关红一般的怔愣,裘水嫣回神过后就一个箭步的冲向前去,掏出锦帕捂住他那血流如注的伤口。

    轩辕极天抬眼,眼神扫过她那张细致却己染血的脸庞,旋即停在莫关红脸上,尽管脸色已经随着鲜血的涌出而苍白如纸,他依然直挺挺地站着,淡淡一句——“这样……够偿了吗?”

    “你怎么可以……”莫关红简直不敢相信他所说的。

    他的意思是用他这条命来偿她吗?

    她猛地摇了摇头,试偷服是自己听错了,可他脸上的决裂不容错辨呵!

    即使上一回来向他索讨一个交代,早清楚这男人对自己根本巨心,莫关红这一刻还是被他的决绝给伤个彻底。

    几年的情份,几次的九死一生,他却宁愿用这条命来偿她,而不容她伤了裘水嫣一分一毫。

    他……的确够狠!

    清冷的眼神扫向即使重伤也不肯倒下的轩辕极天,再看向急着为他止血疗伤的裘水嫣,她很清楚,这偌大的侯爷府不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纵然,她曾经不顾一切地替他卖过命,都不如眼前这个公主之于他来得重要,不管他选择的理由是什么。

    不值啊!

    回身,她步履踉跄的离去,一向挺直的腰杆此刻却透露着一抹沧凉。

    裘水嫣不忍,伸手想要阻止她的离去,可轩辕极天却阻止了她,“让她走吧!她不该伤了你的。”

    话说完,他昂然挺直的身躯突然像是即将颓倾的大树一般晃了晃,裘水嫣见状,连忙伸手搀住他。

    望着他苍白的脸庞,她知道要是再不止血,只怕他就要撑不住,她正开口要喊,门已经被推了开。

    一个俊美无瑕的男人带着一脸的不赞同走近已经倒在她身上的轩辕极天。

    然后他一把扯起他,只差没用扔的将他放上床榻,口中还不住的叨念。

    “真的有需要玩得那么大吗?你当真以为我一定可以把你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吗?”

    说话问,令狐魄手指疾点封住轩辕极天周身几大穴道,像是变戏法似的,原本如注的血流顿时被止住。

    “别吵!”开口,即使气虚了些,依然势如万钧。

    “你还嫌我吵,你知不知道,我……”

    没理会令狐魄的气急败坏,轩辕极天注意到裘水嫣在瞠目结舌地看完眼前这一切后,不发一语地就想要离去。

    “你要去哪?”他开口喊住欲去的佳人步伐。

    悄然离去失败,她暗叹了口气,半回过身,望着一脸不悦的轩辕极天一眼,樱唇轻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想他会好好照顾你,所以这里显然不需要我了。”虽然这里,是她入府之后就使用的房间,但她一丁点也不介意让给他使用。

    反正侯爷府不小,要找个能够让她安身的地方应该不难。

    “你就这样走了?”向来沉稳的嗓音忍不住拔高了些,他的异样甚至换来令狐魄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神。

    以前朝遗孤的身份,在这满是敌人的天霖皇朝长大,轩辕极天早就练就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沉稳。

    而这份沉稳却轻易叫她打破?只因她带给他意外实在太多。

    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记耳光,她不生气,他举刀自残,她不惊慌,只是安静地试图处理他的伤口,然后更在确认不需要她时安静离去。

    平平静静,仿佛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谁也不能剥下她脸上那张“处变不惊”的面具。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好奇了。

    “过来!”凝着她,他沉声命令。

    初时,对于他的命令裘水嫣有些迟疑,步履自有意识似的不愿往前踏上一步,直到他很认真的再一次开口。

    “你过来,或者我过去?”

    这是威胁,绝对是的。

    翠柳眉紧皱,她很不想被他威胁,可望着他那张几无血色的脸庞上所散发出来的决心,幽幽叹了口气,她才依言步上前去。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她才一靠近,轩辕极天就迅雷不及掩耳伸出手攫住她的,然后紧紧地握住,不让她离去的意图明显。

    “我要你陪我!”不理会裘水嫣的存在其实会防碍到正努力替他上药续命的令狐魄;轩辕极天任性的命令道,说完,便像累极似地闭上双眸。

    “搞什么嘛,都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还在乎这个女人,嗟!”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由自主,令狐魄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话会被她听见,双手忙碌的同时,还不住嘟喽。

    尬尴不已地伫在榻前,裘水嫣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尽量不防碍到令狐魄救人,终于,轩辕极天的胸前有着缓慢而稳定的起伏。

    他……已经入睡了吧!

    这样的念头让她忍不住想要抽回自个儿被握着的手,与此同时,令狐魄已经替轩辕极天处理好伤口。

    就像来时一样的,他在离去时,眼中也仿佛没有裘水嫣存在一般的转瞬间消失无踪。

    他的离去让裘水嫣更不自在了,原本只是小心翼翼地试图逃离,现在一急,动作不由得稍大了些,那双原本紧阖的眼眸倏地睁了开来。

    “你想干么?”满脸的倦容,他的语气有着被打扰的不耐,可紧握的手却没有放开分毫。

    “离开。”

    “不准!”又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轩辕极天最后索性巧劲一使,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口可能裂开,硬是将她扯上榻。

    “你……”就算他不在意自己的伤口,裘水嫣却无法不管不顾,她完全不敢挣扎,就怕弄疼他的伤口。

    “咱们是夫妻,你得陪着我。”说完,又闭上了眼。

    听到他的宣告,裘水嫣的心蓦地一动,有那么一刹那,那“夫妻”两字就这么硬生生地撞进她的心坎里,可……“不是真心的。”她小小声地说道。

    她可没忘了那日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的话。不过是颗棋子呵!

    “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既然你被我的花轿抬了来,就是我的妻子,往后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得陪伴在我身边一生一世。”闭着眼,却没漏听了她的咕哝,轩辕极天几乎想也没想的便这么说道。

    此话一出,裘水嫣愣住了。

    望着他的眼眸泛着不解的光芒。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般轻易的说出“一生一世”,他明明对她不怀好意的啊。

    她张嘴,想抗议,却发现他已经睡得好沉好沉……是累极了吧!

    望着那张宛若刀雕斧凿出来的俊颜,裘水嫣再次闭上了嘴。

    还是先让他歇息吧!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她受伤的,虽然她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何要为了一颗微不是道的棋子这么做,但他确实做了。

    而她唯一能够回报的,便是陪在他身边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如果这是他所期望的……

    暗夜深沉,裘水嫣好不容易偷了个空,出了房门透透气。

    凭栏远望着天际的星子,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刚硬却总在最不经意时渗着孩子气的脸庞。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一个是最尽责的妻子,一个是最黏人的丈夫。

    这两个身份原都不该出现在他们身上,可却诡异的出现了。

    她这般认真照顾他,还有些道理,毕竟他为她受伤是事实。

    可他呢?

    若非亲眼所见,她着实很难想像一个昂藏七尺的大男人,竟然会像个黏人的孩子,每日每夜都非得要她伺候在跟前才肯进食、吃药!

    怎么瞧,他都不像是这样的男人,偏偏做出这样看似荒谬的事情。

    幽幽叹一口气,她发现自己看不透他,也搞不懂自己。这阵子,最常出现在她脑海中,居然不是陆连东,而是他!

    这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

    难道她忘了在他心中她只是一颗棋子?爱上他,注意神伤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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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9 17:52: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2)

    “公主!”一声轻唤打断她的思绪,乍听之下,裘水嫣还有些错愕,毕竟这样的称呼自从她嫁给轩辕极天之后就很少听到了。

    “公主……”见她没有反应,那人于是又再唤了声。

    裘水嫣回头一看,是个她从未在府上见过的丫鬟。

    她绝对不是寻常的丫鬓,因为她的眼神太锐利,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势凌厉。

    “你是谁?”

    “奴婢方瑛,是太子殿下特地派来侯爷府伺候公主的。”含眉敛首,方瑛用词恭敬,态度却带着一丝丝的轻忽。

    “我不必你伺候,你离开吧!”她答应嫁人,可从也没有打算卷入那场争夺之中,所以实在不必放一个皇兄的人在身边。

    伺候?她倒觉得是监视。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方瑛傲然昂首想要传达主子的意思,谁知看似柔弱的金枝玉叶却突然变得强悍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管他的意思是什么,总之,我已经如他所愿的嫁人了,没兴趣再替他办事,你转告他,若是他还顾念我与他之间的兄妹情份,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表面冷绝,实则不然,她甚至必须紧握双手,才不致失控的呐喊出自己的愤怒。

    “太子要奴婢传话,您既然身为天霖皇朝的公主,自有身为公主的义务,这是他要属下转交给你的,若是将来情况出了差错,你就必须想尽办法让轩辕极天喝下这药。”

    显然,皇兄虽然心急地想要拉拢轩辕极天,不过对于他的身份也不是完全那么放心,所以将她这颗棋子摆在他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意识到这一点,裘水嫣的心忍不住地又沉了沉。

    方瑛话说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便不顾尊卑地将药瓶强硬地塞进她手中,然后一如来时那般无声无息地消失。

    低头看向那被硬塞进她掌心的药瓶,裘水嫣心中真的是五昧杂陈。

    “皇兄,你何苦这般为难我呢?”她轻喃。

    打算上了銮轿,入了侯爷府,就再和皇宫里的争权夺力没有任何的牵扯。

    奈何,她有心脱离,皇兄却硬是不肯放过她,甚至还特地派人潜进侯爷府送上这瓶毒药。

    皇兄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要她做的是什么?

    是要她杀人啊!而且杀的还是她的夫婿!

    “在想什么?”

    朗朗的声音染着沉沉的不悦在她耳际响起,一听到他的声音。

    裘水嫣立时心虚地将手中的药瓶藏在身后。

    “我、我……”向来就不会说谎,再加上心虚,她更是“我”了个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宛若苍鹰股的利眼,怎会没有瞧见她藏在身后的药瓶呢?但他完全不动声色,也没有坚持索讨答案,只是朝着她不满地质问:“你为什么趁我夜寐时离开?”很难形容自己在睁眼时没瞧着她的感受,这几天下来,她的存在似乎已经成为必要。

    所以方才睁开眼却没见着她时,一股不知打哪来的怒意,就张狂地充塞在他胸臆中。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待在我身边很闷吗?”显然对她轻描淡写的回答很不满意,轩辕极天依然板着脸,继续追问。

    “我……”该怎么说呢?

    待在哪里对她来说,从来就不是太大的问题,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暖昧。

    这样的情况让她没有办法自在的与他相处,所以才会想要出来透透气,顺道想想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境况。

    谁知道,却遇着皇兄派来的人,心,更烦、更闷了。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裘水嫣索性顾左右而言他,“你重伤初愈,该回房去休息了。”说着,她伸出手去搀他,可他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成为我的妻真的让你那么闷吗?”像一座山般地矗立原地,他执意索讨着一个答案。

    面对他的执意,裘水嫣无言。

    成为他的妻从来就不是她乐意的,这桩不得不的姻缘不曾让她有过丝毫欣喜。

    莫关红的出现让她苦恼,而皇兄的步步进逼却让她绝望。

    所以,能不闷吗?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能长上一对翅膀,好让她可以飞离这一切。

    可这些话她怎么能够说出口呢?

    不想再继续面对这恼人的问题,她转身想走,然而轩辕极天却扯着她那纤细的手臂,不让她离去。

    一双鹰眼直勾勾地望着她,那种宛若一座大山矗立面前的压迫感,令她不禁皱起眉头。

    “说!”一个字,夹杂着万钧的气势,透露着他非要得到答案的执拗。

    迎着他的怒目,裘水嫣心中几经思量,最后只淡淡的说道:“或许侯爷真正该娶的人是莫姑娘,其实你不用顾虑我的。”

    那日莫关红的爱恨她清楚的看在眼里,她的张狂于被背叛的愤怒和伤痛,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眼前这个傲然的男人。

    解铃还需系铃人呵!

    这番话只是好心建议,她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可没想到却像踩到阵眼勾出轩辕极天的滔天怒火。

    “你当真一丁点也不在意吗?”

    攫住她纤细的手臂,向来令人摸不清心思的脸庞染着怒气。

    她的轻忽难道是因为“他”吗?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在决定要让她爱上自己的那一刻,他才试着去了解她,于是派人去查探她的过去,当知道原来她心系新科状元陆连东却被迫嫁给他,他才恍然大悟——所以新婚初时,面对他的不闻不问,她欣然的接受,所以遇上莫关红上门来示威,她也一笑置之,因为她的心底根本没有他!

    说不上,当时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五味杂陈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对她更誓在必得了!

    而今,她这种明摆着的轻忽和不在意,再加上大方建议,真的是叫轩辕极天很呕,怒火熊熊。

    这个女人压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即使在他努力拉近他们的距离之后!

    “你弄痛我了!”蹙着柳眉,裘水嫣喊道。

    “对于自己的丈夫,你似乎看得比衣服还不值啊!”没理会她的痛呼出声,轩辕极天咬着牙逼视她,浓浓的不满轻易便可嗅出。

    “我……”的确是!

    但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他顽长的身躯蓦地俯下,猜到他想要干什么,她头一偏,想要闪过他的唇,但他的动作更快。

    手一伸,他的手定住她的下颔。

    “你不可以!”不似洞房花烛夜时那样认命的接受,裘水嫣对于他的亲近有着强烈的抗拒。

    他已经有了在痴痴等待他的女人,对她,他也不是真心想娶的,在知晓一切之后,她断无可能再接受他的为所欲为。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我不可以做的。”

    他要她,而她的排拒只是彻底激起他那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望。

    那种执意之强烈连他自己都大感意外。

    “你——”意识到他的执意侵犯,裘水嫣向来温驯的脸上,难得浮现浓浓的抗拒,可她还来不及对他晓以大义一番,水眸儿便蓦地睁得老大。

    透过他那厚实的肩膀,她瞧着好几个黑衣人悄然无声地落了地。

    他们是谁?为何一身劲装,甚至蒙着脸,这般见不得人。

    还有那浓浓的杀意所为何来?

    他们想要对他不利,可是他重伤未愈啊!

    脑中才闪过这念头,随着那亮晃晃的利刃划开迷蒙的天色,她也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冲动,伸手倏地环住他的腰,身子一转与他位置互换。

    跟着她口中逸出一记的闷哼,整个人便软倒在轩辕极天怀中。

    这一切只在转瞬间发生,快得轩辕极天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她的愚蠢。

    她凭什么以为是他的保护者,竟用自己的身躯来替他挡刀箭,她不是不在乎他吗?

    不是积极鼓励他去迎娶别的女人吗?

    那她干么还要不顾自身的安危来救他?

    这女人为什么总是不按牌理出牌,让他永远也摸不清她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想要探究,然后愈陷愈深!

    “你是白痴吗?你以为你是钢铸铜造的吗?”

    这样替他挡刀,她就不怕那一刀要了她的命吗?

    对于她的舍命相救,轩辕极天非但不感激,甚至还火大万分地朝着意识逐渐涣散的她大吼,但面对他的盛怒,她只是微微地勾唇而笑。

    “你……还受着伤呢!”这是她救他的唯一理由。

    从来,她都不在乎两家间的仇恨。救他,并不是要弥平他心中的恨意,她只是很单纯地不希望他再受伤。

    “我受伤关你什么事啊?”一手将她拦入怀中,一手带着万钧的气势格开朝他砍来的刀剑,轩辕极天继续火大的骂道。

    “至少,你是我名义上的夫,不是吗?”

    意识被不断漫来的疼痛给侵蚀,她发现自己真的永远不懂为什么他会这么的生气。救他……却还要被吼,吼得她耳朵都发疼了。

    被他吼得心头一阵委屈,只是猛然袭来的黑暗让她再无法出声抗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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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9 17:5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1)

    “救她!”

    “这刀上喂了毒,很难。”对于轩辕极天的命令,令狐魄浑身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就连走个几步去审视裘水嫣的伤口都懒,与那日他在救轩辕极天时的气急败坏完全不同。

    虽然身为医者,但他对于生命的态度一向恣意。

    他可以眼睁睁地瞧着一个病弱之人在面前断气,而不心生半点同情。

    救与不救要看对方的身份,还有他的心情。

    “做不到吗?”面对令狐魄那懒洋洋的劲,轩辕极天难得地对这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板起脸,沉声问道。

    觑也不觎他铁青的脸色一眼,令狐魄悠哉游哉地把玩着自己的小宠物。

    “和阎王爷抢人虽然一向是我的兴趣,可那也得看是抢谁的命啊!”

    言下之意很清楚,他并不认为裘水嫣值得他救。

    再说,人被刺客杀了,不但可以拔除一个朝廷的耳目,轩辕更可以顺理成章的在府里置重兵,美其名保护自己。这种有利而无害的事,他没动手脚加速裘水嫣的死亡就不错了,干么还浪费力气救她?

    这点盘算他相信轩辕不会不知道,可偏偏他依然那么气急败坏。

    “我要你救她!”大踏步走向前,脸上难得浮上对自家兄弟的愤怒,手一揪,他竟然扯住令狐魄的衣领。

    “你……”震惊犹不足以形容他们几个此刻的心情。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嘛!值得他对他们这些兄弟动起这样的滔天大怒吗?

    “轩辕,你的冷静呢?”做大事者首忌情绪失控,这点他一向做得可圈可点,可谁知道今儿个居然为了个仇人之女而方寸大乱。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轩辕极天双手一松,烦躁且颓然地长叹一声,一改方才那种命令的口吻,朝着令狐魄解释道:“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就只是这样吗?”

    那莫关红也曾不少次舍命相救啊?

    怎么就没见他为她急成这副模样。

    令狐魄心中嘀咕着,可他知道要轩辕极天开口求人比杀了他还痛苦,然而方才那番解释已是带着企求的意味。

    是兄弟,纵是再不情不愿,对方都开了口,他还能说什么呢?

    讪讪然步上前,他先是从怀中掏出一颗黝黑的药丸,然后毫不温柔地将它塞入裘水嫣口中。

    跟着瞥了她背上还不住漫着鲜血的伤口一眼,便朝着一双熊目直勾勾地瞪着他瞧的轩辕极天问道:“介意吗?”

    “介意?介意什么?”

    “她的伤口太大要缝,所以我必须脱掉她的衣服,我是问你,介不介意由我来帮她脱衣,还是……”要叫一名丫鬟进来。

    可惜令狐魄还没说完已经被轩辕极天一句“我来”给截去。

    然后他便把一代鬼医给赶下床,并把床帐放下来,他这紧张、在意的模样看在其他三人的眼中,他们的心同时打了一个突。

    该死的,这轩辕莫非是对裘水嫣动了真情吧!

    “轩辕,你似乎太过在意她了。”等他帮她脱衣翻好身下床,闻人翻云劈头一句的提醒。

    裘水嫣会是颗好棋子,可绝对不适合动真情。

    尤其两家之间有着太多的纠葛了,即便现在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可未来必定是敌。

    “她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妻……”一向有着霸王之气的他难得语塞,只能以她给过他的答案作为借口。

    闻人翻云摇了摇头,“难道你以为我们会去占裘水嫣的便宜?非礼勿视的道理我们还懂得,你那小心呵护的模样才是叫我们心生警讯的原因。”

    “对她,你不该也不能倾心。”勾魂也沉声提出警告。

    若不是轩辕执意要救,他也跟魄一样,觉得应该让她死去,否则……心蓦地泛起一阵不祥,可他还来不及再多说什么,轩辕极天已经铁青着脸色宣告,“我不会爱上她的,她不过是一颗棋子,救她只是为了偿还罢了!”

    他替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解释,可在场的众人却没被说服。

    见状,轩辕极天抿着唇不发一语,视线却投向床帐。

    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回身,他踏着稳健而坚定的步伐离去,除了还在救人的令狐魄,另外两人在面面相觑之后,理所当然地跟着离去,令狐魄也在处理完裘水嫣的伤口后走人。

    还给这屋子一室的静悄悄,直至星子闪耀、月正当中的那一刻,一抹人影才悄然推开门,在她躺着的床旁落坐。

    手轻轻地执起她那宛若葱白般晶莹的柔荑,紧紧地握在手中。

    在凝望着她好半响之后,他俯身在她耳际低沉而坚定地说:“朕不允你死!”

    他的一句不允,裘水嫣被令狐魄从阎王爷的手中抢了回来。

    长长的睫儿扬了扬,好不容易脱离了黑暗,一睁眼却撞入另一抹的幽黑当中。

    傻愣地锁着那双眸,向来平静的心冷不防漏跳了拍。

    那一瞬间,她仿佛穿透一层迷雾,直接看进他眼底所蕴含的情绪。

    在他那冷然的眼中,她清楚地看见埋在那里的仇恨和愤怒。

    这样的他生活得其实很辛苦吧!

    心微微的泛着疼。

    尽管这个男人有着最强悍的外表,也有着最强悍的意志,但她就是感觉到能够看见他在隐隐然间所散发出来的憎恨。

    对这个世界。对她父皇。

    “你很累、很孤单吧?”头一次,她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柔声问道。

    没想到,她一开口,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从初时总是因为她的反应而惊诧,到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她眼中似乎从来不曾有过自己呵!

    她开口,没有问过自己的伤势。更不关心那些伤害她的人究竟是谁,她担心的竟然是他?

    这样的女人……心中有那么一刹那泛起浓浓的遗憾——如果她不是裘厉的女儿,或许他们之间便不会有着这么多的纠结。

    但终究只是如果,世事不会重来,他们都不能再重新投胎一次。

    所以他们之间是注定好的!

    他的兄弟们不是一直提醒着他吗?

    “如果我承认自己很累、很孤单,那么你会留下来陪我吗?”利用一个女人的善良是不道德的。

    他或许是一个霸主,可从来就不是一个君子,所以他利用得理所当然。

    “我……”心中蓦地泛起一抹冲动让她渴望点下自己的头,因为在他充满清寂的眼中,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孤单。

    是残存的一丝理智阻止了她的冲动,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留下来陪他多久。

    尽管他从来不曾开口,也不曾做过什么,可她就是可以从他的身上嗅着浓浓的仇恨。

    他会复仇的!

    她很肯定。

    唉!

    “你不愿意吗?”似乎看穿她的心软与犹豫,轩辕极天收敛起自己的霸气,放软总是冷硬的声调,再次追问。

    “莫姑娘难道不能陪你吗?”她犹兀自挣扎,如果能够换个身份,或许能够简单得多。

    “她不能。”没有丝毫的索,他不容许她将他塞给别人。

    “可……”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也太复杂了。

    有朝一日,他与父皇对峙,到时她又该当如何自处呢?

    见她依然犹豫不决,轩辕极天知道自己该再做些什么,才能够让她的心防彻底瓦解。

    伸出手,他以不弄疼她的方式抱起浑身虚软的她。

    “放开我,你想干么?”

    这般的亲昵让她忍不住想要挣扎,可他却强硬命令道:“环住我。”

    “我……”对于这样的命令,裘水嫣是为难的,但她不动,轩辕极天也不动,只是低着头用他那双深远的眼神望着她。

    就像着了魔似的!

    在僵持一会之后,她终于认命的伸手环住他的颈项。

    就在她的手在他颈后交握的那一刻,轩辕极天带着她凌空跃起破窗而出,足尖轻点在树尖儿疾行。

    “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住你的……”疾风拂面之际,他的声音突然破风而来,那句话就像有魔力似的,将她心头的恐惧一扫而空。

    闭上限,她享受着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对于他究竟要带她去哪儿,那似乎一点也不重要了。

    拂晓。

    只点缀着星子的黑夜逐渐透着一抹灰白。

    在月落西沉之际,轩辕极天的双足终于点地。

    在那淙淙流水声中,裘水嫣睁开眼,眸中还透着一丝诱人的迷蒙。

    她不知他们奔驰了多久,只知道在他那沉稳的心跳声中,重伤未愈的她意识渐渐地朦胧……再醒来,他们已经落了地,轩辕极天甚至抱着她坐在一块大石上。

    “醒了!”

    瞧着她那还一脸惺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模样,轩辕极天忍不住莞尔,脸上刚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许多。

    “这儿是哪?”

    完全不懂他带她到这的用意,裘水嫣只觉这里环境清幽,眼前那层层叠叠的群山峻岭在清晨的迷雾中仿佛化为一条盘卧的巨龙。

    “这是葬着先皇的陵寝!”

    听到他的回答,她轻呼一声,“咦?”

    他的父皇不是被她父皇给葬在京畿附近吗?

    而这怎么瞧都像是在荒山之中,怎么可能葬着他的父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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