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里的红嫁衣（一）

jack870223

    我家是住在一个小山坳里面的，山坳里面的人不多，我家算是大户人家了。从我记事起，家乡的鬼怪故事有很多。
    爷爷是继承祖上替人算命的师父，我出生的时候听说村里所有的狼狗都吠了，爷爷说我的命阴，所有晚上不让我到处去的。
    这些年我已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了，而爷爷也显然看来苍老不少，也瘦了，我很担心他的身体。不过他说他知道自己的命，阎王还没有那么早要他。爷爷很慈祥，他替山坳里面的人算命，从来都是不收钱的，大家都很敬重他。
    父亲和母亲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家中还有一个小叔，听说是在几年前的一次事故中疯了。关于他的事，家里不让说，以至于外面的人更是猜想纷纷，有的还说是冤鬼复仇，原因是小叔做了些伤天害命的事。不过到底是真是假，我无从而知。
    现在的小叔被爷爷关在一个小房子里面，我基本上很少看见小叔，只是每天都听到他在疯言疯语的，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以至于他现在这个样子。
    同村的小祥是我从小到大的玩友，还有春爱。春爱是个女孩子，大我和小祥一岁，听说她是被现在的养母收养的，村里人见他们两母女可怜，于是就收容了他们。
    山坳里面山鸡野味多，我们三个经常一起去捉山鸡、小鸟什么的，还有了一个相会地点，就是村口的大榕树。这棵树相传已经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长得很粗很大。听山里的老人们说，当年的日本鬼子来到我们村子，就是这棵老榕树保佑了村民，赶走了鬼子。不过我却不太相信，一棵榕树有何能力保护村民，难道它是成仙了？
    我记得爷爷说过，这棵老榕树是全村的命根，也是抵挡外族的根本，任何人不能去破坏它，不然大家都要大祸临头。那时候的我不知道爷爷话的意思，以为他是在吓唬我而已。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它真正的意义。
    八年前，这里还没有水泥路。后来政府派人来这里修一条入山坳的水泥路，那时候我才九岁。山坳外面很长一段路都是没有人家的，加上这里弯弯曲曲的地理环境，外人是不容易找到这里的。记得那天我们三个是到了外面的山里玩耍，遇上了这队工程队了，他们还向我们问路，那是我第一次坐上了汽车。
    工程队在村外扎起了帐篷，原定几天后动工修路。可听说就在第三天动工的时候，挖掘的时候挖到了一条死尸，立刻通知了有关部门进行处理，那时候爷爷也来到了现场。我本来要跟爷爷一起去，只是被爷爷阻止了，等他走了之后，我又和阿祥跟春爱偷偷溜去了现场。      
    来到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为了不让爷爷发现我们，我们躲在了人群的后面。我看着爷爷，听到他劝告工程队要停止工程，不然将会有血光之灾。于是爷爷每人给了一道护身符给工程队的人，可却被人当笑话，工程队的人不相信爷爷的话，还警告他不要妖言惑众，无奈之下爷爷便叹了口气，走了。
    我看着爷爷走远了，才走上前去看，原来那是一具腐烂已久的尸体，不过看上去应该是个女的，至于她为何被人埋在这里，这就不清楚了。
    在随后的几天里，工程队听说有一个人死了，就是第一个挖到尸体的人，名叫徐贵，是工程队的领队。大家开始也是不信邪，认为他是死于心肌梗塞，便封锁消息，继续修路。这时候消息还没有传到山坳里，所以我爷爷还不知情。第三天，山坳里的李叔从外面回来，听说工程队已经连续在三天内死了三个人了，便觉得事情怪异，来到我家请教爷爷。
    爷爷看了看李叔，像是早早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叹了口气，说：“看吧！我早说过这里不宜再修，他们偏偏不听，现在出事了吧！”
    李叔跟爷爷学过些算命占卜本领，只是学艺未精。爷爷吩咐父亲帮他收拾些东西，便和李叔去了事发地点。我是不能去了，母亲在家里，所以小祥和春爱跟了去。
    回来的时候小祥回述爷爷的话和告诉我当时的情况。工程队的人其实大部分都是相信鬼神之说的，死去的那几个是工程队的头头或是跟班，不信鬼神还把人家骂个娘的，死了也不值得可怜的。
    工程队的人说，其实还没有开始修路的时候也出现过奇怪的事情。有人说听到夜晚好像总是有人在哭，隐隐约约的；还有外面似乎有滴水的声音，但是外面根本没有水龙头啊！爷爷回来的那天就听到他说那些邪啊！冤魂不散，无主孤魂到处游，像是要找替身。
    工程被逼停了下来，听说那三个死去的都是因为不信邪，没有带上爷爷给的护身符，以至于被女鬼索命。现在大家都已经是人心惶惶，看到爷爷到来似乎是得了定心药。
    爷爷首先化了宝，说这一段路现在是没有办法再修了，但是工程停下来也不行，唯有绕过这段路，先修里面的路。后来爷爷尝试跟那女鬼沟通，得知原来那女鬼是抗日时期被流氓所杀的，随后被人埋葬在这里的。多年来一直单身于此，因而怨气很大，一直想找替身。爷爷说她还有心愿未了，不能帮她超度，只有在山坳后的一处给她立个碑，让她安息。

林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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