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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0 17:5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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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文学吗?哇……这回必定学乖了吧。对啦,福尔摩斯也帮了你一手,给他好
颜色呢。”
雪子不知道后来发生的那一幕,片山便向她说明。
“真棒。好可惜没看到!”
雪子几乎笑出了眼泪。当然,由于四下太静,所以她极力压抑着笑声。
“……哇,真好吃,谢谢你。”
片山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又说。
“不客气。那就……请多加小心。”
“谢谢。”
如果说,直到这时为止,片山居然一无疑惑,那也不能责怪他。因为大凡男性都深
信。可爱的女性,必定善良而诚实。不过片山倒也在她离去以前,还保有如下的冷静。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雪子料不到这一问,微愣地说:“就是给你送这东西来的。”
“不不,我说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森崎老师告诉我的。老师还要我送这个来。”
片山还是不能释然。明明是一项秘密,森崎主任岂可轻易向同学透露呢?
“本来是说定不让别人知道的。”
“嗬,这个,我当然晓得,警察先生。”雪子好像多么高兴似地说,“可是这种事,
多刺激啊。”
“也不算什么。”片山有点泄气了,“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是在监视什么了?”
“嗯,森崎老师都告诉我了。你放心,我是特别的,除了我以外,不会有人知道
的。”
雪子拿起盘子迈出了步,可是又站住,走到窗边说。
“看。那个四楼的,夹在黄色和红色窗帘中间的没有灯光的窗子,就是我的房间了。
请帮我多留心。那就再见啦。”
“再见……”
目送着雪子的身影消失在学生宿舍大门,片山依然觉得奸像仍在梦境里。不是困,
是因为这会儿他才感受到确确实实和雪子挨得那么近。聊了那么久,他为之陶然欲醉了。
不一会,雪子房间那个黑暗的窗亮了,蓝色窗帘那么鲜明地浮现。这时,那窗帘微启,
映现雪子的剪影,朝他这边摆了摆手。片山慌忙地举手回摆,可是马上又察觉他这边是
暗的,她不可能看到。
奇怪的姑娘呢……片山喃喃自语。印象里,她是冷冰冰的高材生,却不料有下午的
一幕里的勇敢,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么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他独处的这房里,亲切地交
谈……还有哩,她说“我是特别的”,这“特别”两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片山睁大眼睛了。看,那窗帘关上了,雪子的影子小小地映在上面,而且好像在动
着……八成是在脱衣服呢。想想便知。那是一点也不足为怪的,也许要洗澡什么的,这
豪华的学生宿舍,都是套房设备!也说不定是在换上简便衣服。这不足为怪,可是他却
无法自持。想像到她脱下外衣。只剩下亵衣,脸上的血便似乎倏然下降了。如果她是要
洗澡。那么连亵衣都……想了这些,他的眼睛更亮了,满脑子奔腾的血液,但觉浑身燥
热。这是比咖啡更有效的兴奋剂呢。
不知幸还不幸,艳影不再继续下去,片山便也渐渐地恢复了常态。看看表,十一点
四十分。
他发现了另外一个影子,是十二点半稍过之后。大部分的窗还亮着,多半是在看电
视的深夜节目吧,雪子的窗也亮着,可是不再有人影映现,不知道人在不在。不晓得是
第几次看那个窗,无意间往窗下一望,便看到那个男子了。
那人正在防火梯上往上爬。如果有事,该从入门进去才是,这便表示大有可疑了。
总算没有落空,片山这么想着,便迅速地开始了行动。
出到户外,尽可能捡黑暗处,往学生宿舍挨近。那个防火梯上的可疑人影,还在往
上急爬。好像不是体力很足的男子,来到三楼,便在那儿的窄窄的平台上舒一口气。片
山来到防火梯下,蹑足轻轻地爬起来,避免被上面察觉。对方再上了一楼便驻足,好像
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片山上到三楼窥他。当他看清非常门红灯下的面孔时,差一点失笑。
怎么搞的,原来是白天受到雪子狠狠一击的英国文学教授。
记得是姓大中……竟然还不死心,想闯雪子的闺房吗?这回,恐怕免不了兜头给淋
一桶冷水吧。
片山窥望着。大中不晓得想到什么,举起那条短短的腿,吃力地爬过梯子的栏杆,
缓缓地把腿伸向宽约二十公分的窗台上。
“蠢蛋!怎么可以……”
片山低低地自语。又不是轻功师,居然想爬在四搂高的墙璧上,接近雪子的房间!
如果是运动神经极灵敏的年轻人,也许还可以一试,没有踢中猫就跌个四脚朝天的家伙,
这怎么可能呢?
这事跟他的任务是无关的,但人家可能跌下去摔死,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片山有些
不情愿地上到四楼。这时大中仍然一面害怕地往下窥望,一面徐徐前进。雪子的房间在
第二个窗里,大中好不容易地爬过第一个窗,来到第一与第二窗的中间。
这种场合,必需慎重地搭话。忽然把他叫住,说不定使他一惊就坠落下去了。
“……喂……”
片山低沉地喊,“喂,这边……这边呢。”
应该听到了,可是大中把背背紧贴墙上一动不动。片山把嗓音稍稍加大。
“……喂!没听见吗?”
大中缓缓地把脸转向片山。那是一张完全失去了血色的土灰脸,好似缺氧的金鱼让
嘴拼命地一张一合著。
“你没事吧?”
片山也惊住了。
“救,救救我!”
沙哑的嗓音从大中的喉咙漏出来。“我,我有恐高症!”
“那你怎么可以这么蛮干!”
片山吼了一声,可是救人如救火。大中浑身僵直,如一根木头般地挂在那里。看样
子,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等着!我来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出去了,可是片山对高处也是很棘手。而且他只有一个人,实在难以措
手。大中离防火梯己有七、八公尺远了,实在不可能把他弄回来。而离雪子房间不过二、
三公尺远,倒不如拉进那边似乎来得容易些。片山想打开非常门,可是里头好像上了锁,
根本动不了。
“等着!我马上过去!”
片山急急奔下梯子,绕到入口。
“小峰先生!小峰先生!”
他来到小窗口大声喊,可是没有人应。从旁边的边门进去,四下看看,小峰老人躺
在长椅上打着鼾呢。有一股浓浓酒昧,地板上倒着空洒瓶。
“真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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