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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最重要的十个观点
1.没有事实本身,只存在它的传播方式。人们只生活在语言传播的世界中,传播决定了事实真相。语言作为一种传播方式,对事实真相会起到支配、改变甚至颠覆的作用,人的语言最具有魔力最具有危险性。由于语言对事实的支配性,所以权谋家们看重语言对实现图谋、达成事功的功能。
2.谋略本身无所谓善恶,是使用谋略的动机和目的显示出谋略在道义上的卑贱崇高来。阴谋诡计应用在日常生活,那是卑鄙小人的伎俩,而如果用在国家大事上,那是枭雄谋士的雄才大略。苏秦与意大利政治学家马基雅维利一样,认为谋略权术是政治科学,与日常道德断然无涉。谋略并非教人奸诈和邪恶,相反,它正是为了战胜邪恶和侵害、为了保证道义的实现而必须运用的智慧和手段。它可使人避免愚蠢和短视,踏上科学、高效率的正道。
3.荆轲刺秦王是政治上的败笔。荆轲成就了自己的英雄主义形象,但却加速了燕国的灭亡,与最初的战略目的背道而驰。肯定荆轲抗暴的勇气和牺牲精神是一回事,检讨燕太子丹的决策失误是另一回事。至刚易折,政治中的退让、等待、忍耐比勇猛的义无返顾有用的多。政治就是一门把握可能性的艺术,周易中讲“灭蠖之屈,以求信(伸)也”,韬光隐晦、以退为进、坚韧的耐力方可成事。凭着血气之勇的刺秦,固然可以赢得千古英名和美学价值,但却既给行动者本人造成劫难,又对事业进程毫无补益。
4.谋略与口才相辅相成、互相促成。谋略是因,口才是果。谋略用来策划、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口才用来实现策划、通过说服人直接解决问题。没有谋略的口才会变成信口乱说,没有雄辩的谋略也会被束之高阁、因得不到实践而成为水中之月。战国策士们的伟大之处在于他们既是谋划高手,又是用雄辩实现自己谋划的行动者。
5.运用谋略与口才的根本在于对人性的把握上。对每个人人性中的善与恶、贪欲和良知要有清晰的衡量和娴熟的引导,说服对方,必须要有一个将自己置换成对方的过程。掌控对方的状况和需求,才能对症下药、以为我用。对待人性,如果积极成分多,就用褒扬的、激励的方式以利益和荣誉使其就范,若人性中否定成分多,就要靠威胁的、惩罚的方式以恐惧和灾难使他就范。
6.为达目的不应该不择手段。首先,手段取决于目的,这个目的一定是有利于自己或社会的;其次,如果手段本身的使用违背了目的,使用手段造成的负效大于目的应产生的效益,那么这个手段是不应该采取的。为那些能带来正当效应的有益目的去不择手段,而且此手段不会凌驾在目的之上,是完全应该的。
7.知识分子当不了政治家,因为知识分子心有不忍、注重清名而不能务实、只会论道而不会作事。真正老练的是务实型的政治家,他权衡得失、隐忍果决,他注重实力和谋划,是那种把目的的真正实现看得高于一切的政治家。他不看重道德上的清名、一时的成功和暂时的退却;他看重的是实力、效用和最终的胜利。
8.谋略带来和平也带来正义和民主。上天赐予我们大脑和嘴巴,不用动手动脚、动刀动枪,头脑和言语足以解决所有问题、化解各种危机,不战而胜是谋略的发端和宗旨。《战国策》中也充斥了众多朴素的社会政治真理,当时的民主政治达到了前世绝无、后世少见的高度。政治游戏规则古今同理,很简单也很朴素,遵循它就会长治久安,违背它,就会倒退紊乱。
9.善变敢说、运筹谋划不是在扭曲人性,而是在充分张扬人的智力、个性和气度,显露出人之为人的生命的力量和存在的价值。以辞锋相争,以智谋相夺,“人生世上,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没有遮蔽道德虚饰的战国策士们的这种进取有为的功利主义人生观,在任何社会,都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10.合纵连横,分化敌方、争取同盟的关键手段在于威逼和利诱。利与害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利有久暂之分,害有远近之别。诱之以利,使之惑近利、忘远害而为我所驱;胁之以害,使之避危亡之近祸而就我掌控。“福兮祸所伏”,以利诱之,实质上是以利害之。在合纵连横反复无常的变化中,败者多败于不能明察事机、丧失同盟而自陷于孤弱;胜者多胜于善于结盟联合、充分利用趋利避害的人性本质而益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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