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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学园》李林麒【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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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4: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和解    文 / 李林麒

  第三十二章:和解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林麒开始接受赵璇的“冷气攻击”,平时几个人开小会的时候,说话比林麒对苗天行还客气。短信也一样,回话只有“嗯、哦”。林麒又找不到解释的机会,俩人就这么冷僵着。
  这天苏凌雪给林麒打电话说在公司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林麒去看了看,只是发现那里有一些游离的阴气。应该是一些游魂的,林麒烧下几道禁符便又回到了学校。林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几天做什么都不起劲,好像什么堵在胸口似的。
  在学校走廊里遇见了苗天行,两人又聊了会。
  “林兄,最近,好像……赵璇同学她?”苗天行也看出林麒心中闷闷不乐。
  “唉……算了,都是我自己弄的,惹她不高兴了。”
  “呵呵,林兄啊,珍惜眼前人,那是个很难得的好女生。”
  正说着,林麒一眼望见远处钟维正和温小玉一起走着,俩人正高兴地聊着什么。
  “呵呵,苗兄,你还说我,你看!”林麒一指前方,“而且听说七夕那天,你要特意让我那兄弟陪小玉姑娘出去玩,你这是?”
  苗天行望了一会,叹了口气,“难道林兄也看不出来么?这么多年来,我对小玉,一直是当妹妹看待,若不是家里的指腹为婚……”
  “可小玉姑娘对苗兄却是一往情深啊!”林麒愕然道。
  苗天行摇了摇头,“不,她心智尚幼,她也只是听多了家中的念叨,不自觉地去迎合这种感情而已。待她成熟之后,必定会后悔的。族里被这些老规矩害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小玉也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苗兄,你……唉,不过,你似乎所托非人啊,我那兄弟他……!”林麒清咳了一声。
  “呵呵,林兄你不必多言,钟兄弟他面相仁善忠厚,是可信之人。”
  林麒一咧嘴,老二他忠厚、可信?偶滴神哟!只怕泥鳅都没他滑……
  苗天行一看林麒表情,“呵呵,林兄!其实关于钟兄弟我也有略有耳闻,不过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那种感觉就和第一次见到林兄一般。面相上看来,他将来也是成大器之人,而且……”苗天行诡异地一笑,“而且别忘了小玉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苗家除了蛊术,只怕她不会的也不剩几样了。将来谁受制于谁,可还不一定哦!”
  林麒听出苗天行的话中之音,也好!是该让这小子收收心性了,这温小玉确实是不二人选!
  
  和苗天行聊完回到宿舍,等了一会儿,钟维就回来了。小子一脸喜色,一看就是让爱情给滋润的,“小子又和美人散步去了!”
  “嘿嘿,老大你别妒忌我啊,怎么说你那口子还是高护系的女皇呢!”钟维色眼瞄着林麒。
  “别扯,什么我那口子,八字现在还没一撇呢!对了,你小子可得好好对人家姑娘,那可不是你外面的那些花草女友!”林麒提点道。
  “啊!老大,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几天你那口子……好像和咱校有名的大帅哥林逸之走得挺近啊!对了,最近怎么不见你俩在一块了!不会是……?”钟维担忧地望了林麒一眼,这话正好提到林麒的心事上。
  “是吗,唉……!”林麒叹了口气,想了想老二怎么说也是过来人,指不定能支几招,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出。
  
  “什么!七夕你和王丽娜出去,还让你那口子看见了!老大,你说你偷腥也不看着点!你说你这……哎哟!”林麒一看小子话里又跑味了,给钟维屁股上来了一脚。
  钟维揉了揉屁股,“那现在,老大,你要抓紧时间解释,赶紧把人家拉回来。不然让小白脸拐跑了,宿舍可没那么多酒给你喝!”
  “那你说咋办?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解释啊!”林麒苦着脸。
  “没机会创造机会啊!约她出来!”
  “得,你这不废话,平常见面都板着个脸,约她肯定推掉!”
  钟维得意一笑,拍拍胸口,“老大,你可找对人了,行家在此!现在就给她发短信,约她见面!”
  林麒盯了钟维好一会儿,“行不行?不行我可要废了你!”
  “绝对没问题,你先发短信,等她回了再说!就问她今晚有没有空?”钟维自信地催促着,林麒才将短信发出去。
  过了一会,短信铃声响起,打开一看,果然:“今晚没空,对不起!赵璇。”
  林麒一瞪钟维,正要出手,钟维一闪,“老大你别激动啊,还没完呢!再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她再推,你就再问她后天有没有空;她再推,你就问……!”
  林麒一顿,“这不是耍无赖吗?”
  钟维一笑,“死缠滥打,这是必杀技。别怕丢脸,你越丢脸,对方越觉得有脸。女生也是爱讲面子的,给足了面子,再加上无赖型的邀请,这么问下去,她不能一年365天都没空吧!到最后不答应也得答应。当然,前提是女生已经对你有一定好感,不然会有反效果,有些女生对不喜欢的男生就是情愿回365次‘没空’,也不会答应的。你和你那口子的事我了解,这招绝对行得通!”
  果然,在问到“大后天”时,赵璇终于屈服,回了句,“好了好了,林大哥我怕了你了,有空行了吧!有事吗?”
  林麒崇拜地望着钟维,“现在怎么说?”
  钟维略一思索,“就约她校门口见面就得了,等到时候再说!现在就说是约会,女生有可能会因为害羞而拒绝!”
  
  林麒将短信发过去后,当天晚上又紧急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讨论约会的内容。在会上众人踊跃发言,点子是一个赛一个的邪,主意是一个比一个没正经。
  老二钟维,“约她出去喝酒得了,等她喝醉了……,哎呀!老大你答应过不打脸的,呜呜……!”
  老三黄峰华,“这种女生应该比较喜欢高雅一点的东西吧,音乐学院最近有音乐会,门票也不贵。”
  老四谢健成,“还不如现成点,请她去吃一顿,吃饱了什么都好说!”
  老五梁东辉,“人家女生现在兴减肥,吃什么吃。老大你带她去看恐怖电影,还不得把她吓得直往你怀里缩啊……!”
  老六刘晓华,“嗯……,都有理,下一位。”
  老七赵冠正,“那个……,要不咱哥几个弄身行头,装装歹徒让老大英雄救美一回?”
  老八丁杰,“带她去网吧,上会网,打会游戏,再一起看看小电影什么的,绝对OK。哎!老大你怎么还没听我说完就睡了,老大……!”
  
  嗯……,那就去听音乐会吧,就这么一个主意是正经的……
  
  转眼就到了和赵璇约会的日期,林麒早早地换好了件干净的衣服,又理了理头发。刚来到校门口,已经看见赵璇早等在那了。糟了!约会让女生等,这可是大忌啊!林麒加快了脚步。
  赵璇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的旗袍,领口托着粉颈,配着一双古式的布靴,显得成熟妩媚。完美的曲线,再配着娇小可人的面容,把看门的保安都看呆了。来往的男生们为了多望上一眼这美人儿,更是前脚拌后脚跟地,连路怎么走都忘了。赵璇则望着校门的一盆新开的茉莉花,发呆地在想着什么。
  林麒走上前,正想打招呼,想想要不开个玩笑吧,小璇这么等着肯定生气了。便变了一下嗓音,手一搭赵璇的肩膀,油调十足地:“小妞一个人啊?跟哥出去乐一会儿怎么样!”
  赵璇被惊着一般地一回身,“啪!”地一个脆响,一个*****美丽的五指便又清晰地印回了林麒的脸上。
  “啊!林大哥,怎么是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我……我又打你了……!”赵璇定睛看清眼前人时,慌忙道歉着。
  林麒揉着脸,心里无限地纳闷,这丫头哪来那么灵敏的动作,而且力度掌握得那么好,手在空中做匀加速弧线运动,在触及脸的一瞬正好爆发出最大力量。这简直是武学上的意随心至的最高境界啊!不过现在自己成受害人了,小璇她总发不了脾气了吧,这……应该……应该是好事吧,虽然……虽然脸是麻辣烫一般的快感!
  “算……算了,我说我被打得多了嘛!”林麒铁青着脸,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赵璇一看,捂嘴偷笑,“谁让林大哥你吓人的!”
  “笑,笑,你不生气了吧!七夕那天……!”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林大哥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赵璇一噘小嘴,可眼角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这都抽了一巴掌了!还不解气!那天是那女生生日,又没人肯陪她过,我是她同学,做同学的陪她过个生日很正常嘛,谁记得那天是七夕啊……!”林麒一急,把话都抖了出来。
  赵璇还是噘着嘴,“那……那天你们都做什么了?”
  “也没做什么啊,就……散散步,然后陪她吃了碗寿面而已。”林麒继续揉着脸。
  “肯定不止这些,还有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了……哦!我还摘了一朵野花送给她,这算不算?”
  “当然算,今天我也要吃面,也要花!”赵璇哼哼着。
  “好,好,一会给你买成了吧!”林麒无奈着,女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不,我就要野的!”赵璇继续哼哼着。
  “这……我现在上哪给你找野花去!”突然林麒一看眼前的花盆里的刚开的茉莉花,再一斜旁边的保安。换了个姿势,正好挡住他们的眼光,剑指一挑,就削下了一朵开得正盛的茉莉花,转身递给赵璇。
  赵璇小脸微红地接过,紧紧地贴在心上,望了一眼林麒,“林大哥你知道茉莉的花语是什么吗?”
  林麒摇了摇头,“是什么啊?”
  赵璇红着脸,瞥瞥嘴,“不告诉你!对了,还有面呢?我要吃面!现在就要!”
  林麒掏出口袋里的票,“我买了两张音乐会的票,这差半个小时就开始了,要不……,我们听完了再吃?”
  赵璇一听,转过脸去偷笑,“那……那好吧!”
  
  两人打上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剧场。临进去前,林麒又顺手买了几包瓜子和零食,这是他看电影的习惯。两人找着座位后等了一会,音乐会就开始了。
  第一部就是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田园》,以F大调带出的浓郁清新的奏鸣曲式,由慢至快再至小快板,叙述的是乡村里的回忆和美景,赵璇听得如痴如醉,林麒在一旁则昏昏欲睡。
  第二部是第五交响曲《命运》,以C小调带出的明朗和雄伟的变奏,如同战士正在与命运搏斗,激昂的曲调总算让林麒精神稍微一振,坚持了下来。
  但到了第四十钢琴奏鸣曲《月光》的时候,林麒实在是抵不住了,脑袋一歪,甜了过去。
  赵璇正听着,转头一看林麒歪那了,睡得正香,赶紧把他拍醒,“林大哥,你怎么能睡着了!这样对乐手们是不礼貌的!”
  “啊!哦,但是……这琴音太有催眠性了,我……抵不住!”林麒揉了揉眼睛。
  赵璇心中一顿,这家伙究竟是音乐白痴还是真正的知音人,这确实是“幻想式的奏鸣曲”,想了想,“你先忍一会嘛,下面还有《英雄》和《土耳其进行曲》这种激昂的嘛,想办法先忍一会儿。”
  想办法……哦!有了,吃点东西能提神的!林麒想起了口袋里的零食,掏了出来,递给赵璇一包。赵璇听得正痴迷,看也没看就接过,拿着。
  林麒则撕开一包瓜子,开始使劲地磕起来,当时正好奏到了第三交响曲《英雄》,深沉和激昂的曲调再配着林麒口中“咔巴”做响的瓜子,带出一片片铿锵之音,引得旁边的人都如看怪物一般地转头过来望着他。
  赵璇这才发现不对,一回头,看到了吃得正香的林麒,“林大哥~!你……,你怎么在这吃东西啊!”赵璇脸红满面,汗如雨下。
  “啊!这……这不能吃东西的吗?”林麒停下了正在往嘴里送瓜子的手。
  “当然不能了!”赵璇声音提高了至少二十分贝,这下完了,全场都炙热不满的目光望向他俩。
  赵璇窘迫地拉起林麒,“我们先走吧!”
  “啊,为什么,这还没听完呢?”林麒傻着。
  “走吧,走吧,我……我不想听了,我们吃面去,我饿了!”赵璇拉起林麒就走,背后传来的正是《英雄》的第三乐章,诙谐的快板,如同众人心中的嘲笑,赵璇以逃离的速度带着林麒跑出了音乐厅。
  
  在一家小店里,林麒傻傻地望着嘴已经噘得老高的赵璇,“小璇,我……”
  赵璇一看他那可怜相,“算了算了……,吃面吃面,我饿了……呀!这面里怎么有腩肉,我不喜欢吃的。”
  林麒赶紧捧过去,小心地一块一块夹到自己碗里,然后把自己碗里的火腿都夹出来,放到赵璇的面里,“我喜欢吃腩肉,你吃火腿吧。”
  赵璇满意地接过碗,开心地吃了起来。
  
  等吃完面,回到学校,已经是十点钟,林麒将赵璇送到学校走廊,“小璇,对不起!我今天……”
  小璇还是噘着嘴,“我不是不高兴今天的事,是你还……!你以为我不知道,后面就是女生宿舍,那晚你把她送回来我都看到了,我一直盯着看呢,她最后还抱了你是不是!”
  “那……那是……!”
  不等林麒解释,赵璇已经一把扑了上来,“我说了,林大哥给别人的,我也要有!”一股扑鼻的体香袭来,赵璇如羔羊一般一把扑进了林麒的怀里。赵璇脸已经红透,心跳急促着,却抱得愈紧,仿佛要将自己溶到林麒身上一般。
  林麒已经迷离了过去,手紧紧地揽着赵璇的细腰。不需要任何经验和指引,林麒不自觉地低下头,循着那股迷人的体香,一把吻上那樱桃般的小嘴。赵璇垫起脚尖迎合着,如伸懒腰贪婪地呼吸着清晨第一缕清新的空气……
  良久良久……,赵璇两条缠得死紧的玉臂才恋恋不舍地解开,还未等林麒回过神来,却已经如兔子一般跳掉。身后传来赵璇如银铃一般娇羞的声音,“茉莉的花语是: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
  
  在女生宿舍的楼顶,一个身影在颤抖着,“骗子……骗子!男人都是骗子!一千年前是这样,一千年后还是这样!都是骗子!”王丽娜的脸在扭曲着,眉心上的一只眼睛正在缓缓睁开,妖异的光芒正从那只眼里溢出,随着那第三只眼的睁开,她的脸却愈发得妩媚的光彩,最后显现出的却是指引过林麒剑法,那位妩媚少女的脸!
  那少女冷笑了一声,“早叫你别那么幼稚了,是他又如何,你再回到一千年前又如何,你还是一样会上男人的当!让我来吧收场吧!”,话音未落,那少女的身影已经在黑暗中隐去……
  
  《山海经?西次三经》:“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述异记》:“昆仑之虚,有瞳国,人皆三眼,印度三大主神大之一自在天(湿婆)之后,不老不死,亦神亦魔之迷幻一族,又称圣魔。尽其一生只吞噬一人生命,将其收为奴仆,其身不死,奴仆不亡,做名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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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4: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章:情殇
  
  林麒回到宿舍,那些家伙早就等着了,刚开门,呼啦一把全围了上来。“唇印!”老二大叫了起来,“真的是唇印,还有这个……这是个巴掌印!”接下来几个也惊呼起来,这些家伙的眼睛怎么比显微镜还好使!林麒冷眼瞪着他们,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戏。
  钟维清咳了几声,“这个……大家静一下啊!我来推理一下,这个唇印、巴掌=强吻,然后挨抽!哇塞!老大我可崇拜死你了!哎呀……!”感觉到林麒的杀气,钟维赶紧闪开。
  “其实老大你不用不好意思,这样才够爷们!那个……问一下啊,后来那口子是偷笑着走的,还是怒气冲冲地走的?”众人色眼闪烁地打探着。
  林麒眼光一斜,“想知道啊?和我一样挨一巴掌就知道了!”抬手便向众人杀去,众人怪叫一声,四散而逃……
  
  和舍友们打闹完,林麒又去洗了个澡,回来正好看到刚从网吧回来的老八,“你小子又爬墙进来啊?”
  老八嚼着刚买的面包,点了点头,“妈的谁让学校关门那么早的,对了老大……”老八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刚出网吧门口就遇到一个MM,说是让我把信转交给你,那MM长得可真他妈的水!”
  林麒疑惑地接过,撕开,信上只有一句话,“收到信速带仁龙剑单人来天乐地下室,否则赵璇性命不保!”信的后面画了三只眼睛,这是……!
  林麒拿起来手机赶紧拨赵璇的号码,回应是“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再拨赵璇宿舍的电话,同学也说她还没有回来。糟了!林麒又望了一眼那信上画着的三只眼睛,这是……三只眼哞迦罗一族的标志!
  
  三只眼哞迦罗,圣魔一族,拥有不老寿命的魔幻一族。据说是印度三大主神之一湿婆的后裔,居住在虚幻之都古昆仑的鬼眼城,据说其位置在中国的西藏一带。《山海经》里说昆仑是神和妖怪的聚集地,也是帝王住的地方,三眼族可以任意地召唤那里的妖怪。《述异记》里就有过三眼族的记载,传说中他们和西藏密教有过交往。漫画家高田俗三的作品《3X3只眼》也曾经介绍过这神秘的一族。
  在其密录中,有写道:三眼族有双重人格,当第三只眼睁开的时候,他们是至高无上的“圣魔”!拥有其极其可怕,能与神相媲美的力量。但当其施放出一项大的密术的之后,他们就要进入长期的沉睡,从几天到几年不等。这时候他们的第三只眼睛会合上,另一个人格就会苏醒过来,但那个人只拥有和凡人一样的力量。两个人格的思想也是独立的,如同两姐妹。而当力量恢复的过程中,他们会因为另一人格的脆弱,而容易被窥嫉其力量的妖怪伤害。
  所以他们身边需要一个强大的仆人——“无”。而三眼族人,终其一生,也只有一次收仆人的机会,一旦定下,一生都无法更改,“无”可以是妖怪也可以是普通人类。确定了对方是自己想要的仆人之后,第三只眼就会睁开,将其“生命”吸去让其成为“无”。所谓“无”,就是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在自己体内,而在吸去其生命的三只眼体内。三只眼不老,“无”亦不死,“无”是一个彻底的怪物,他和常人一样活着。但他是真正的“不死”,哪怕将其碎尸体焚烧,他也会很快地恢复自己的身体,拥有极其可怕恢复和自愈能力。除非其主人“圣魔”死去,不然“无”是永远杀不死的。反过来说,无为了自己的不死,会了拼命去保护自己的主人。这就是互相牵扯,异体同心的“不老不死”。
  听起来匪夷所思,这完全不符合任何宗教思想和科学理论。但做为神之后裔的他们来说,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在密录的最后却写道:拥有强大力量的三眼族人却向往着普通人类的自然老死……
  在一千年前,三眼族突然神秘地灭亡,没人知道其真正的原因,似乎在一夜之间,鬼眼城已成废墟,城中尸横满地,不余活口。据传说,是因为鬼眼王和族人们发生了矛盾。那一战全族俱殇,战争的原因却永远是个迷。现在这信上的三只眼标志,难道发信人真是三眼族人!难道这世界上真的还有“圣魔”存在,那小璇她……!
  想到这林麒出了一身冷汗,扫了一眼已经睡下的众人,迅速地换好衣服,取出压在床垫底下的仁龙剑,转身就向天乐集团赶去。
  
  来到天乐集团,林麒轻车熟路地就进了地下室。地下室昏暗一片,林麒祭开天眼,才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在地下室的正中央,坐着一名妩媚的少女,此刻正一脸笑意地望着林麒,眉心上的那第三只眼睛闪着妖异的光芒,摄人心神。
  “是你!”林麒失声道。
  “是我又如何?”那少女依然是一副戏谑的口气。
  林麒一咬牙,“莜小颖说那邪女子妩媚又稚气的时候,我早就应该想到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男人总是喜欢问为什么,既然那么喜欢问,干嘛不在自己身上找找为什么。”那女子冷笑道。
  林麒不想浪费时间和她嚼舌根,“小璇呢,放了她!你要是胆敢伤她一根手指头,我……!”
  “你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顿时林麒一股杀气爆出。
  “哈哈哈哈……!”那女子仰天长笑,眼中却溢着泪花,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答案,但这答案从他口中说出时,原来……心却还是会痛的……
  笑完了那女子一咬银牙,“你看看自己有这本事吗!”,执起玉笛一式“神凰光舞”向林麒袭来。
  林麒冷哼一声,一式“苍松迎客”接了过去,然而那女子的招数却蹊跷诡异,原本她这一式攻的林麒的正面。但在俯冲而下的一刻,转手一按玉笛的音孔,刹时空气的流动一错,女子原本直坠而下的身影在半空中竟拐了个弯,如鬼魅一般地绕到了林麒的身后。
  林麒的这式“苍松迎客”,原本是旋剑横胸,御敌于前。但仁龙剑那出奇的沉重使林麒旋剑之时错位,剑锋向后落去,却恰好接下了那女子的诡异一式。短兵交接的一瞬,两人皆吃了一惊,女子惊的是林麒这古怪的一招,看似毫无章法,却暗含玄机。林麒惊的是自己的错招竟然救了自己一命,难道这才是仁龙剑的真正威力?难道那不是错招,那才是真正的妙式!
  想到这林麒又一个旋身,一式“白虹贯日”直取女子颈下天突穴,这一式原本是华山剑招中的精妙,“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这一式取的正是快和准。那女子也识得此招,玉笛一挑,护住前胸。但林麒在出剑的时候,仁龙剑本身的长却阻碍了行剑,剑在半路中不得不微抖了一下。但这一抖却似一股电流,一下击中了林麒的右臂,体内的灵力本能地一个回送,一股灵力化为剑气射出。待那女子发现时已晚,闪身已是不及,凌厉的剑气把中府穴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女子痛哼一声,回身一纵向后退去。林麒依然是君子之风,一招得手却不追击,立在原地任那女子逃开。原因也在于赵璇还在她手中,而且自己的剑招虽然巧合的神妙,却不知能否招招如此,即时收手便好。这至少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可以逼她交出赵璇。
  “把小璇放了,我饶你一命!”林麒冷声道。
  那女子捂住伤口,冷笑道,“饶我?剑法我虽不如你,术法可未必,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三眼族人,神之后裔,圣魔之尊。那又如何?枉你活了千年,却一点不晓人性,不通仁爱!”林麒冷哼道。
  听言那女子又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人性?爱?看看这就是你们的人性,你们的爱!”说完一把扯开自己胸的衣服,顿时露出那雪白的肌肤。但在那胸前,却围着一串黄符织成的缚妖绳,绳的边上有刀符,刀符深没入肉,刀符早已经被血染得黑红,周围也已经结了死肉。可以想象出,当年当这缚妖绳绑上之时,她受了多可怕的痛苦,现今看来,依然让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林麒一惊:“这是!”
  “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爱’啊!怎么?自己的东西都不认得了么!”女子狂笑着,第三只眼中闪烁着的妖异光芒更盛。
  
  在那万年族劫之后,我一人孤零零地离开昆仑,来到凡间。那一天,我路过田间,遇上了逃避农活,在树下乘凉的他。见到我,他呤了一首诗,我那时言语不通听不懂,却很喜欢。那是我寻了十余年,才第一次遇上人,第一次有一个那么专注和我说话的人。他说的念的东西里,好像有很诱惑我的东西在里面。我静静地听着,傻傻地望着他,我想,人们说的爱和幸福就是那种感觉吧。虽然那时候我只能和哑巴一样,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努力地张嘴比划着,我想告诉他我很喜欢他念的东西,我能感觉那东西很美!
  天黑后他把我带回了家,在他家的草房里,他粗暴地撕开我的衣服,占有了我。他得意地笑着,享受地听着我痛苦的呻吟。我疼,却觉得很幸福,妈妈告诉过我,那是女孩长大后要经历的第一次。他在帮我“长大”,以后我就是女人了!这时候突然跑进来一个女人,推开了他,追着我打。他上去劝了劝那个女人,我知道他在保护我。是的,我的男人在保护我!他好厉害,才说了几句话,就把那女人说得笑了起来,望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去。
  第二天突然来了很多男人,一个接一个地帮我“长大”。我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向他望去,他接过别人手里一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对我笑了笑,我又觉得不疼了,他的笑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迷人。那些男人走了以后,我又回到草房里,他则和那个打我的女人睡在屋里。我在草房里想着他睡着好看的样子,我们离得很近,还不到十步,想着想着就甜甜地在茅草里睡着了。
  就这样,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他经常对我笑,特别是接过那些男人手里闪闪发亮东西的时候,笑得很好看。我觉得,只要他肯对我笑,我不吃饭都行。直到有一天,他在赌场输光了钱以后闹事,被人乱棍打死,抬了回来。我一看到,赶紧扑了上去。睁开我的第三只眼,施我族的起死奥术。那是在族劫术法混战之后,我第一次睁开第三只眼,只为了救他。周围的人都被我吓坏了,转身就跑。我不管,我不管,我只想救活他,看着他天天对我笑……。
  他被我救活了,却把我关回了草房,而且一点东西都不让我吃。三天以后,他带了一个咒师回来。我施术救他已经费去了太多的力量,无力抵抗。咒师给我转交了他对我的爱——这个缚妖绳,我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他在一旁甜甜地笑着,笑得我的心都痛了,原来……爱是这样的……!闭上眼睛前,我心想道。
  
  听到这林麒握剑的手一紧,“这个畜生!”
  那女子摇头一笑,“骂他做什么,你们男人都一样,千百年来如此!当我回去杀他的时候,他跪在我脚下苦苦哀求,我笑自己,笑自己竟然会爱过他!当我的爪子捅穿他的胸口,取出他的心脏的时候,我很疑惑,他的心竟然和我的心一样,是红色的……”
  她起捂着伤口的手,舔了一下,“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当我发现你们人类是这么弱小的时候,当我爱上这血腥的时候!现在我想杀谁就杀谁,我开心的时候杀,不开心的时候也杀!你们在我心中,连只蛆虫都不如!”
  “你又何必要麻醉你自己,若真是如此,你今天也不会和我说这些话。”林麒叹了口气说道。
  “是的,你是个例外,我曾经这么以为。当你救下那只妖狐的时候;当你不为我美色所动的时候;当你陪着王丽娜那个平凡的小女生过生日的时候……我以为,你不在乎什么异类,我也以为,你和以前那些以貌取人的男人不一样,可你……!”
  “王丽娜!王丽娜是你的化身!”林麒吃惊道。
  “怎么了?后悔了吗?确切地说,那是另一个我。当然,我的外貌除了你现在看到的真身,我可以随意改变。是不是后悔了,你要是后悔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向我解释今晚的事,也许我会原谅你。”那女子微微一笑。
  林麒扬起两道剑眉,“不用,我没做错什么,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什么。王丽娜在我眼中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女生,我想,那个才是真正的你。我陪她过生日,因为我是她同学,如果她愿意,我也可以是她朋友。但,我没有喜欢过她,和长相无关,就是换上你这张脸,我一样会这么说!”
  那女子仰起头来,惨然笑道,“原来是我在自做多情……,知道吗?你应该骗我的,骗了我,今晚你能活着离开这,也许她也能离开这。”
  林麒挑眉一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如果是为了她,也许我会骗你!”
  那女子星眸向林麒望去,“你真的这么爱她?”
  “爱……?这词太重,现在的我还不配用。但我喜欢她,我想天天都能看见她,守护她,让她幸福,哪怕她不属于我!你恨的不是男人吗?你眼前就有一个,来吧!只要你放了她,想要我的性命,你尽管取去!”林麒收剑于背,缓步向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咬牙冷笑,“又是一个傻子,你以为我会被你感动吗?装腔做势,我要毁了她的容,断了她的手脚!看你还会不会喜欢她!”
  林麒一怒,“你敢!”,刹时抖剑出手,这一出手便是林家的傲诀——凌霄一弑!林家剑法一共二十一式,每式皆有八十一变,惟独三式没有,“凌霄一弑”正是其中之一。
  这一式一出,剑气夺魂,只闻破空一声,似电一逝,那女子只觉胸前剑气一凛,仁龙剑已经抵住了她的咽颈。怪的是这次仁龙剑没有任何阻拦蹊跷,一招尽出。而那女子也似有所持,并未躲闪,却也为这破天一式赞出一声“好剑法!”
  “你为何不躲!”
  “你不敢杀我,也杀不了我!”
  “为了她,我确实不敢杀你!但如果你真敢做你刚才所做之事,我现在就杀了你,杀完了你,我再去寻她,以你的心思藏起来的人,也许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但至少,我还有一线希望!”
  “是吗?那你看看那是什么!”那女子一指远处的天花板。
  “小璇!”林麒惊叫道,远处赵璇身子悬空,紧贴着高高的天花板,已经昏迷了过去,正对着赵璇地板上已经撒满了碎玻璃。“你把她怎么样了!”
  那女子得意一笑,“放心,我不过是点了她的晕穴,不过她这悬空是我的法力在支持着,要是我死了……”
  林麒一惊,把剑收回,“你究竟想怎么样?”
  “按我说的做,也许我会放了她,只是也许!为了这个也许你愿意吗?其实你也可以试试,一剑刺穿我的喉咙,她掉下来,运气好的话,只是摔个小伤而已;运气不好的话……”
  “不!你说我做,请不要伤害她!”林麒哀求道,出生以来,也许这是他第一次求人。
  女子妩媚一笑,却带着黯然,“把仁龙剑插在地下室的符阵中,用你自己的血,在剑身画上封咒。这是第一件!”
  
  林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她所指的方向走去,这是一个黑砂画成的符阵,阵上写满了古文和秘咒,林麒认不出是什么符阵,也没心思去破解,径直走向了阵眼,将仁龙剑插下。
  “你可以再想想,刚刚你自己也体会到了,仁龙剑的灵妙,要是……”那女子一顿。
  “勿需多言!”林麒一咬中指,只手划去,一道封符刹时成形。封符一成,仁龙剑剑身一阵狂颤,灵气四旋。
  林麒心痛地抚着仁龙剑,“剑灵,我负你所望,我有愧,待我来生再偿……!”仁龙剑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声,静了下去,让封符渗入剑身,灵气逐渐黯淡,消失。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一震,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升起之后又刹时消失。林麒并未在意,以为那只是仁龙剑的最后余威。转身向女子望去,“还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女子饱逸一笑,“这一件就够了,这是主人提出放人的条件!”
  “主人?你……!”林麒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她只是醋意自为,没想到还有人指使,这世上还有能指使圣魔的人吗,除了……!“你的主人,究竟是谁,是不是它……!”
  “你不用问,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别以为这么就完了,主人有他的条件,我也有我的条件,我想看看你们所谓的爱能维持多久!”
  林麒冷笑了一声,“你想怎么样?要我自尽于你的面前?还是……!”
  女子一咬银牙,“我要你……我要你自断一腿足根!你敢么?我看看你变成瘸子以后,她还会不会爱你!”
  林麒狂笑一声,“这有何难!”拔剑向左腿足根削去,剑落筋断,一阵抽心之痛传遍全身,脑中刹时一白,身子一倾,赶紧用剑支持住身子。
  林麒脸色发青,紧咬着牙,嘴唇却苍白地抖个不停,“你……,现在可以……放了她了吧!”
  “你……,罢了!”女子一挥手,赵璇身子轻轻地落下,林麒赶紧支着剑一瘸一拐地过去接着,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条血痕。在接到赵璇的身子时,他终于一个不支倒了下去,当却用自己的身子垫着,没让赵璇受一点震荡。
  那女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林麒,冷笑着,“你现在瘸了,还怎么带她回去?”
  “不劳你操心!”林麒一顿手中法印,“麟儿助我!”,话音未落,一只身披鳞甲,头长龙角,形似骏麋的神兽已经立于林麒面前,虽然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灵力,眼中却充满神威,仁傲兼俱。
  “麒麟圣兽!”那女子没有回头,也已经感受到了圣兽可怕的神威,她自己也能召唤魔兽。但魔兽和神兽已经隔了一个天差地别的等级,更何况是神兽当中的圣兽!就连凡仙都无法驾御,更何况林麒只是个修行之人,除非……!
  “你是麒麟投世所生!林麒——麒麟!”女子骇然道。
  林麒抱着赵璇跨上圣兽之身,完全不理会那女子的惊鄂,一按圣兽之背,“麟儿,走!”,圣兽一顿身形,腾空而去……
  
  女子在原地站了良久,一动不动。一声长叹传来,一个角落闪出一个人来,正是那郭奕斌。“小主人,你想哭就哭吧,不用躲着。”
  “师兄……!”女子娇躯一抖,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那么幸运,为什么他连我的真名都不问,哪怕记着以后寻我报仇都好啊!为什么……?”女子扑到郭奕斌的怀里痛哭着。
  郭奕斌又是一声长叹,“小主人,你没有喜欢错人,只是无缘而已。用情专一、傲气风骨、正义凛然……,他才是真正的坦荡君子啊!就连削足的那一剑,都没有一丝保留,剑气把神经都切断了,就算足根接上也好不了了。千年以来,能让我心服者,唯他一人啊!”
  “我……,我只是一说,谁知道他真的就……。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啊!我……我只想让他问问我的名字,哪怕恨着念着,他心中也有我一席之地啊,我想告诉他,我叫媚灵啊,就两个字啊……!”媚灵抽泣嘶喊着。
  “小主人,你以为他会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对你求饶吗?不,他是林麒!他是圣兽投世、是林家之后、是七杀宿主,是顶天立地的真君子、大丈夫!他不问你的名字,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找你寻仇,你在他心中,不过是个受了伤,惊慌失措保护自己的小姑娘。你看……!”郭奕斌一指媚灵的前胸。
  媚灵低头一看,那一串缚妖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齐根削断,碎成纸片散落开来。刚刚的那凌霄一弑,那前胸的剑气一凛,那根本不是为了杀我,是……!
  “他知道你将这一串缚妖绳留到现在,是为了记着那些伤过你的人。他怜悯你,他削足断绳,只是想帮你抚平你的创伤,平息你的愤怒。他可是有着麒麟圣力和七杀宿命之人啊,难道他真的没有胜算吗?”
  “他……!”媚灵已经说不出话来,将头埋得深深的,任凭那泪水夺眶而出……
  
  林麒和赵璇被圣兽带回到学校门口,林麒腿上失血过多,脏器衰竭导致大脑缺氧,拼着最后一丝清醒,解开赵璇的穴道,一头倒了下去,圣兽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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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4: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四章:忆梦
  
  这是哪?林麒迷茫地望着自己的脚下,自己怎么会浮在空中!这……是梦吗?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梦……
  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引得林麒转头望去。
  
  “报李将军!十余万胡联军已经攻入剑阵!”一名军卒单腿跪地向着前方的将军急急报道,脸上是一片焦急神色,话语却丝毫不乱,铿锵有力。足见其从军多年,且对眼前的将军十分敬重。
  那将军原本在看着帐中的草图,闻言才抬起头,剑眉下的星眸中精光内敛,面若冠玉,批着一身玄色铁甲,那年轻的脸上却是一派成熟威严之色。
  林麒一见,惊色当场,这将军的长相,难道……!
  
  “传我军令,速点一千兵铁骑帐前受令,余下士兵全军后撤十里驻守城门!”
  “将军可是要领铁骑去诱敌入阵心?那可是十余万凶猛胡军啊,将军您带这一千铁骑岂不是……!”
  那将军一抬手,“勿需多言,速传我军令!”
  “不!司徒……李将军,您这是去送死啊!”那军卒一失言,差点叫出将军的本名来。
  “仁龙,你随我有多少年?”将军却顿然变了语气,
  “小奴自献剑给将军以来,随着将军已有十余个春秋了。”军卒答道。
  “不短了,你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你带余军退后一里,如我战败身亡,你便带兵退回天王帐下。师妹她正在城中祈雨,到时候你带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寻一处清幽之所……”
  “主人这是在赶剑奴走么!”军卒眼中黯了下去。
  “我……,罢了,速去传我命令!”将军叹了一口气
  
  半盏茶工夫,千人铁骑已经列队立于将军帐前,众人眼中皆是一片凛然,英勇之气尽显于面,跨下神骏顿足而立。
  将军行出帐外,绕着列队行了一圈,沉身道:“家中有待养老母妻儿的,出列!”
  连喝三次,竟无一人动弹,将军剑眉一挑,冲着其中一名赤面勇士喝道:“獒,你家中不是还余老母亲待养吗?为何不听令!还有你们几个!”
  那几名勇士闻言皆下马跪地,齐声道:“将军!我们知道您想将我们谴回城中。但这场死战,我们若不能陪着将军一同,那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回去城中又哪来的颜面见老母妻儿?”
  “军命如山!若不听令,军法处置!”将军冷声道。
  那几名勇士脸上毫无惧色,“若要处置,也请在我们陪着将军打完这一仗先!”
  “你们……!”
  “请将军让属下同战!”一名勇士起声道,后面的将士也一起跪地,齐声道:“请将军让属下同战!”“请将军让属下同战!”……千名铮铮男儿无一遗漏,浩浩荡荡,声如洪钟,连绵不绝。
  “你们可知道这一战的局面么?”将军叹出一口气。
  “死!我等就是去寻死的!能陪着将军,死又何惧?”勇士们齐声道。
  将军闻言眼中一润,爽朗开笑,“哈哈哈哈,好好!我李农能有这一帮死士弟兄,死亦无求!待我们除了这批胡军,回来再温酒开怀!擂军鼓,准备出战!”
  一声令下,军鼓顿时响起,轰鸣直击心腑。
  将军跨上神骏,拔出腰间的长剑,“成三三之列,随我出战!杀!”身后的千人铁骑也一勒马缰,“杀!”字之声连绵不绝,随着将军冲出营中……
  
  半空中的望着这一切的林麒却是看呆了,那将军手中握着的竟然就是仁龙剑!
  “李农……!”林麒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将军的名字,历史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将军吗?这是梦?不,这更像是一段回忆,那这又是谁的回忆?
  
  就在林麒思衬着的时候,景象一变,已经到了战场的中心。
  战场中尸体满布,喊杀之声四起,那将军身上负了一处箭伤,带着残余不足百人的铁骑抵挡着十余万的胡军,场面极其壮烈震撼。有其中一名勇士身上被长矛刺穿,他却硬是拖着身上的这根长矛一把挑死了十余个胡军,临死前还猛地冲向其中一个胡将,身上的长矛将那胡将刺出了一道大血口,那勇士才满意一笑,吐出一口浓血来,倒在地上。
  另一个正是刚刚的那个勇士獒,他肚上一道大血口,肠子已经露了出来,他把肠子往肚子里一塞,大喝一声,继续向前杀去。
  将军所带的勇士,个个如神兵天降,勇猛似狮,才千人的铁骑硬是与十余万的胡军打了个僵持之局。
  
  将军一指前方,“将胡军逼入剑阵中心,护我汉室河山!”
  众勇士一听,精神抖擞,一按跨下神骏,喊杀而上。那气势如长虹贯日,战意惊天!胡军早已被这非人的作战方式慌了手脚,此时更是被这一喝吓破了胆,十余万的部队竟被这一喝吓得后退了十余丈,不少胡军更是抱头向后退去。
  
  林麒举目望去,在不远处,有一用巨石和火药布好的奇阵,胡军正被逼得向那退去。怪的是这个奇阵虽然布下了界临,却没有阵引。阵中暗藏生死之门,布五行之变,取阴阳对势,颇有八图之风,惟独少了阵引。
  
  将军一看胡军已经入了阵心,一挥手,“全军突围,撤回城中!”
  其他勇士一惊,“那将军您呢?”
  将军苍茫一笑,“你们回帐中温好酒,等我回来了再开怀畅饮!”话音未落,已经如离弦之箭,飞身杀入胡军。强横的剑气荡起,随着剑诀的缓缓启出,前方包围圈中的胡军碎尸飞溅,惨叫之声四起,一条血路俨然现了出来。将军一指血路,“撤!”
  勇士们一望眼前的将军,知道他决心已下,再劝无用。怒喝一声,杀死余敌,鱼贯而退。
  将军欣慰一笑,御剑而起,一顿地,飞向阵心。阵中的胡军被吓了一跳,向一旁退去,他们都认得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天将。将军却不理会这些,起指结出法印:“以吾为引,取吾命宿——七杀剑阵!”
  手中的仁龙剑向天指去,刹时剑阵启动,无数道紫光从天而降,落至半空之时竟化成实形之剑,地上的剑影竟也实化,纷纷竖直,冲着天上飞射而去。夹在其中的胡军血肉横飞,惨叫声四起,当地上的实形剑影与空中的紫剑相遇之时,爆裂开来,如晴天霹雳,阵中的火药也顿时被点燃,连环炸开。界临张开,十余万胡军竟无一幸免,皆被制于阵中,死觞当场。
  阵中早已血流成河,死尸如山,可剑阵还在继续启动着,一点没有停的迹象。
  
  林麒一惊,原来这将军是要将自己做阵引。可这样用自己的星宿做引,不仅会折寿五十年,而且剑阵发动之后,他本身也会耗力过度,被自己的剑阵所灭!
  
  阵中残余的胡军急红了眼,转身杀向阵心中的将军,将军早已经耗力过度,却努力地支起仁龙剑,对着冲过来的胡军们冷冷一笑,“胡贼们,来吧!”……
  眼见将军即将丧命于胡军手下,突然一个人影飞至。那人一式划开,剑如闪电,已经将冲在前面的几个胡军挑死于马下。转眼已经来到将军面前,赫然竟是起初那位军卒。
  “主人!”军卒赶紧一把上前扶住将军。
  “仁龙,你怎么……!”
  “仁龙既为剑奴,自是随剑而行,侍主一生!请主人速随仁龙离开剑阵!”
  “不可!我已为阵引,此时离开,剑阵便会崩塌,此时残余胡军依然有数万,若是让他们离阵,后果不堪设想!”
  “好!那我就随主人护住剑阵,直至剑阵全启!”军卒脸上毅然,挺剑迎向另一批冲上来的胡军……。
  
  林麒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这是在一个摆设雅致的房内,将军已经卸下玄甲,昏睡在床上。床的旁边坐着一妙龄女子叹气落泪,那女子玉貌星眸,妩媚娇美,当喻国色天香。林麒一见,不禁呆了——苏凌雪!但她一身丝袍宫装,凤头玉钗,气质如兰,比苏凌雪更显娇媚可人。此等倾国倾城之貌,只怕西施复活亦难做比较。
  那女子玉手扶一芳巾,轻拭着将军额头,“吱”地一声,门开了,军卒捧着一碗药进来。
  “小姐,你已经守了主人两天了,歇一会儿吧!我来守着主人便是了。”说着把药轻轻地放在一旁的桌上。
  那女子摇了摇头,轻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不看着他醒来,我怎能安心。倒是你,身上还带着伤,才应该好好歇息才是。”
  军卒一笑,“这等小伤无碍,吃几副药便好,只是主人他为何还不醒?”
  女子叹了一口气,“司徒大哥他强行以己为引,催动剑阵,元神已经大伤,加上这些时日的苦战,体力的恢复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正说着,门口小童急急来报:“天王带着城中的御医来看将军了!”
  闻言两人赶紧起身出门迎接……
  
  只见一位腰间佩剑的威武战将远远疾步而来,身后跟着几名疾步随行的御医。女子与那军卒单腿跪地:“叩迎天王!”
  那战将赶紧上前一把拦住,“两位快快请起,若非有你们三位,我这城池恐怕早已被胡众联军踏于马下!李将军怎么样了?我带了御医过来。”
  正说着,一个声音响起,“天王勿忧,吾等之身早无大碍!”,却是那将军的声音,众人一听,喜惊于面,一齐拥入房中。
  一见那战将进入,将军扶床欲起,一个不支又躺下。战将赶紧上前拦住,“李将军且好生躺着,待御医诊治。”
  “吾等失礼,不能在此给天王行礼了。”
  “无妨无妨,将军这一战可谓威震天下,胡军现在一听到李将军的乞活军之名,皆不战而退!若非有将军把阵,只怕是天兵天将都难挡这十余万胡联军!来,快让御医给将军把诊!”
  战将说完向一旁让去,让几位御医上前切诊。
  战将一回身,又向那女子一礼,“城中干旱一年有余,若焉小姐竟能祈来这九天甘露,百姓们无不感恩戴德。还有这位仁龙侠士,剑法如神,立下的这赫赫战功威震四方。三位似是天神下凡,来助本王大业,这让本王该如何道谢!”
  女子只是摇头辞谢……
  
  在一番浅谈之后,御医开好了方药,那战将才起身告辞。此时那将军却突然开口了,“天王要将那受伏的胡军与胡民做何处置?”
  战将安抚道:“将军好生养病便是了,这等小事,让本王来处理罢。”说完转身离去,将军闻言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望着战将远去,女子才回身扶住将军:“师兄,你怎么样了?”
  将军一摆手,“无妨,歇息几日便好。”
  “你……!”女子欲语又止,却落下泪来,“七杀剑阵,师傅曾经一再交代,是禁用的,为了他,你……!”
  “天王是我汉族的英雄和唯一希望,我助他,就算赔上性命也值!”
  女子轻叹一声,“汉族和别族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么?汉族是人,那其他族就不是人了么,看看天王这些年月下来,已经灭了匈奴、羯、鲜卑、羌、氐……这些异族,难道真要把异族灭完,让汉族独存吗?”
  将军摇了摇头,“师妹,我也不喜杀戮。可你也看到了,我汉族若不抵抗,就会被别族所灭啊!前朝是怎么对待汉人的,师妹难道忘了吗?”
  “那用得着连异族的老弱妇残一并诛杀么!”
  “什么!”将军闻言坐起。
  “天王发下‘杀胡令’,城中胡族,不论老弱,和胡兵一齐诛杀活埋!前日已经执行!”女子落泪道。
  “怎么会这样?天王他……!”
  “我知道你一直信任着他,助他,可他的这份杀戮之心如斯,只怕有一天他连你都要杀!”
  “不……,不会的,天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由!一定有他的原由……”将军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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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5: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五章:历史没有对错
  
  林麒眼前的景象朦胧了起来,这是……?这是更模糊的回忆吗?这是哪?
  只见一位官服打扮的老人此时正在催促着老管家,“速带少主离开,赵王石勒已下命诛我司徒一家。恨只恨这胡族之帝,始终不忘我汉室之身,十余年的功劳还不抵胡官一句笑语!”话还未说话,前门已经传来了家人的惨叫声……
  
  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一座竹屋内,一位鹤发白须的老人轻抚着跟前孩子的额头,“命宿七杀,命克十亲。唉,天命亦是天意啊!孩子,以后我便是你师傅,莫要问我名讳,我传你这一身异术亦是天意。”
  正说着,忽然老人一低头,掐指一算,望了望孩子,“徒儿,你且向北现行千步,有一小姑娘,双亲已被胡人所杀,名若焉。到那你将她带回来便是,她便是你的师妹。唉,天意啊……!”说着一扶拂尘,径直向里间行去,
  “将她带回后,领她去东舍小屋!”一声传出,人已在屋内隐去。房内的孩子看年纪不过七八岁,神色却早已经带着八分稳重,那稳重中又带着极深的孤独和冷傲。师傅进屋后,他只是一低头,领命而去……
  
  在山脚下,一个小姑娘坐在地上,三天了,她已经哭干了眼泪,跟前的正是她的双亲,早已死去多时。她哭一会儿睡一会儿,竟也不觉得饿。现在眼泪都哭干了,坐着继续等死吗?她不会想也不去想,也许除了哭,她也做不了别的事。
  “别哭了,跟我去见师傅!”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她一个人的宁静。
  “你是在喊我么?”小姑娘望了一眼比自己稍高一点的男孩问道,男孩点了点头。
  “你师傅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师傅就是你师傅,师傅说你在这。”男孩的回答让小姑娘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想了想,心中竟也释然了:想明白了又如何?世间的不平事是永远也明白不了的……
  “那你帮我把爹娘都葬了我就随你去见师傅。”
  “好!”男孩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转身就开始在一块平地上刨起了土。
  “你……就这么挖么?手会破的。”
  男孩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一次又一次地刨土,小姑娘望着望着,不禁痴了……
  
  突然,林麒眼前的景象晃动起来,怎么回事?
  在一片荒漠之上,那位战将指着前方血流成河的尸体,“这就是我汉人军队!我汉人军在前方受死,他们胡人军在后面享功!李将军,你莫笑我只是胡人走狗!有一天,我冉闵会丢去这石姓,复我汉身,灭尽天下胡族!将军助我否?”
  战将身后的李将军并未出声,那望着前方已经战亡将士的冷眸和脸上的愤怒却早已经做了最好的回答!
  
  凤阳殿中,战将和将军率着不足百人的士兵,将三千人羯族皇军护卫杀得人头滚地,横尸相枕,血流成渠……。宣令内外:“六夷胡人有敢持兵器者皆斩”
  将军的脸上依然是那股冷傲,冷傲中却带着莫名的兴奋,是复仇的快感,还是这血腥的死战……包含了太多太多……
  
  忽然,一切急速地在林麒的眼前闪过,老管家、若焉、鹤发老人的教导、司徒家人被杀的场面、战将指着前方时的义愤填膺、皇宫中的那场死战……
  一瞬全在林麒眼前闪过,然后消失。
  
  等再清晰起来的时候还是在将军歇息的屋内,将军正抚着额头黯然伤神,林麒心中一顿,难道自己刚刚看的,正是将军的回忆!?
  良久,将军终于开口,“仁龙,扶我去城中看看。”
  “主人,您的身体……!”
  将军已经翻身坐起,那军卒长叹一声,赶紧上前扶住。
  
  将军现在的身子虽然弱不禁风,但坚持带上了自己的佩剑,由军卒搀扶着。将军行出门外,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原本热闹非凡的邺城集市,现在却是人烟稀少,冷落非常。
  将军正想开口询问一旁的军卒,忽然一阵喊杀之声传来,多年征战的本能使将军一把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但对面跑来的却是百姓打扮的一群人,众人像疯了一般追着前面的几个胡民。就在离将军百丈的时候,那几个胡民终于不支摔在了地上,众人一见,发出一声兴奋的长啸,抬起手中的扁担锄头向那几个胡民头上招呼去。
  将军一见,大喝一声“住手!”
  那几个胡人,也一把跪在了将军的面前,“将军救救我们啊!”
  众人一见眼前的神威将军,皆是一惊,赶忙跪倒在地,“拜见李将军!”
  “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天王有令:‘汉人斩一胡人首级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职悉拜东门’,我等正是听命行事啊!不知李将军,这……?”
  将军闻言一惊,转头向军卒问道,“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军卒长叹一声,点了点头,“现如今赵人百里内悉入城,胡羯去者填门,邺城凤阳门前,已经堆积了数万胡羯人的脑袋。天王又下令,捕杀胡人有功者,皆加官进爵。城中人现如今疯了一般。”
  未等军卒说完,一声惨叫传来。一个农夫早已按捺不住,一锄头向其中一个胡人的脑袋剁去。众人一见,如疯了一般,有些上前抢夺那颗胡人脑袋,有些则冲向余下的那些胡人……
  
  将军望着眼前疯了一般的百姓,脑中一白,身子一个不稳险些向后倒去,军卒赶紧一把扶住。
  “你们……!这……这还是我善良仁厚的百姓么?你们……你们……!”
  那些百姓却顾不得眼前的将军,抱着血肉模糊的人头,如抱着宝贝似的,还要防着别人的抢夺,蜂拥着向凤阳门跑去,想来是去找天王邀功去了。
  将军望着眼前那几个已经被剁去脑袋,手脚却因为神经的痉挛,依然在抽搐着的尸体。血流了一地,和泥土混在了一起,愈加显得的腥红。
  这……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杀尽天下胡人,天王所说的杀尽天下胡人就是这么杀的吗?这些不过是普通的黎民百姓,他们每天只为了果腹而劳作,王室的杀戮争夺与他们何干?自己汉人的百姓呢?杀这些胡人如同打猎一般,这还是人吗?
  “汉族就非得要和别族拼个你死我活的么?汉族是人,其他族就不是了么!”师妹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都是人……这……都是人啊!
  异族……什么是异族?不都是人吗……!
  
  “天王现在何处?”
  “天王亲自率队,正在城中搜杀胡羯族人。”
  将军闻言,脑中又是一白,“速带我去见天王!”将军吃力地说道。
  军卒扶着将军刚行不远,前方几人拥着一银甲小将迎了过来。“参迎李将军!”
  “原来是智儿,快快请起!”将军赶紧扶道
  “将军苦战归来,当好生歇息才是,怎么……?”
  将军长叹一声,“天王他……!”
  那小将闻言已猜出八九,“将军可是为了父王他的‘杀胡令’,这……我已经劝过,可父王他仇心太重,根本劝不动啊!将军您若是为了此事,听侄儿一句劝,还是莫要白白伤神了。”
  将军却不听劝,只是问道:“天王他现在何处?”
  小将面露难色,最后还是轻叹一声,“将军执意要劝的话,随小侄来便是。”说完便在前头引起路来。
  
  几人行了约半盏茶工夫,行至城郊的一处荒地,将军又再一次地惊呆了,那荒地上堆满了尸体,堆叠成山。一群野狼正在那啃咬着,见了人来竟也不怕。一阵风吹来,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这……这是!”
  “这都是胡羯族人的尸体,在地底下还有被坑埋的,上面的是这些天捕到的。有些是被赶到这再斩杀的,有些是被杀后运到这的。太多,埋不过来……”
  正说着,将军忽然望到了尸体中一个弱小的身影动了起来,是一个孩子,原本被母亲抱着,母亲死的时候尸体压住了他,也帮他挡过了这一场屠杀。现在他吃力地从母亲的身下爬了出来,望着一地的死尸,茫然地哭了起来,摇着母亲的尸体唤着母亲的名字。
  将军望着,不禁想起了第一眼看见师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将军径直向着那孩子走去,未待他走近,只闻风声一紧,一支冷箭已经精准无比地射穿了孩子的喉咙。将军身子已经虚弱已极,根本来不及出手,只能看着孩子中箭倒地。
  孩子死前还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袖,瞳孔里是无尽的恐惧……
  
  将军一回头,射箭的却正是那位战将。他已经下马,向将军行了过来。
  “将军有伤在身,来这做甚?”
  “天王……他,他只是个孩子!”将军眼中第一次闪出了愤怒,指着那孩子向战将吼道。
  战将一顿,却马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冷眼,“将军说的是,他现在确实只是个孩子。但十年之后,他也许就是残杀我汉人的一员!斩草除根,对胡人仁慈就是在害我汉人!”
  “到了那时候我会再与他对决,但他现在不过是个孩子!”说着将军已经摸向腰间的佩剑,一股凌人的杀气骇然升起。
  战将已觉到了这股杀气,脚步却是不停,向将军行去。
  “将军忘了家父当年是怎么死的了吗?忘了那天在荒坡上我俩立下的誓言了么?我们要杀尽天下胡人,振我汉室江山!将军都忘了么?”
  这一席话说得将军黯然了下去,“可他们,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
  “胡军不也是从百姓中征的,他们才是根源!他们才真是该杀!”战将已经行至将军面前,一手搭上了将军的肩膀,“将军,你我生死之交。歃血同征,情同兄弟,难道还比不过对这些异族的所谓仁慈么?”
  将军低下了头,“我……”
  “将军莫再多说,我受百官进柬,已然决定称帝。此事我与将军谈过多次,将帝位让于将军,将军誓死不从,现如今我只好接下。在我登基之后,将军亦封王,与我平起平坐……”
  “我只想领着我的‘乞活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这些皇室爵位,我无心涉之。”将军摇头打断战将的话。
  “将军莫要再推让,此事容后再议。将军身子尚虚,还是先回府歇息吧!”战将说着让人把将军搀扶了回去……
  
  忽然,林麒眼前的一切变得纷乱起来。
  
  屋外,军卒单腿跪地,“禀报主人,天王已颁下令。改元永兴,国号大魏,立冉智为太子,主人为太师,封齐王。
  房内的将军未作言语,只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黑夜城中一角,将军护着那女子同几十名侍卫斗争对持着,女子的身后还有一堆孩子。将军看起来身子依然虚弱,已然没了往日神威。战将在一旁冷眼望着,窥到一个破绽,冷然出手。
  那女子惊呼一声,飞身挡在了将军背后,战将的倾力一击,女子全然收下。一剑透背而出,女子一个不支,倒在地上,战将也为自己的这一剑顿在当场。
  将军回身一望,惊呼一声,上前扶住女子。那几个侍卫随之欺身而上,忽闻一声怒啸传来,那军卒已经飞身而至,回身一望:“老贼已经在城中布下埋伏,主人快护着小姐先走!”
  将军一把抱起那女子,护着那几个孩子向前杀去……
  
  周围都是黯淡的紫色,将军半跪在地,怀中的是那个女子。
  这是!林麒顿住了,这不是每次自己做的怪梦吗!
  “司徒大哥……莫要再一错再错了……”
  又是这声哀叹……
  这次这个梦却有了结尾,女子已然芳魂消逝,将军抱着女子,朝天怒喝:“冉闵老贼,我不灭你!誓不为人!”……
  
  连环马阵中,战将与一不起眼的小兵战得难解难分。忽然,小兵怒喝一声,手中之剑顿时消失,引风长诀,幻做漫天剑幕落下,那剑影若虚却实。战将望着却呆了,道了一声“原来是你,难怪我会败。”
  话音未落,已经被一道凌厉剑势挑于马下,那小兵却在群兵中失去了踪影。其余兵众一看,欺身向前将那战将擒住……
  
  龙城荒坡之上,有一道衣打扮的人,仔细一看,却正是那位将军。他已经焚香起了法坛,转身却取出一坛醇酒,满上三碗。
  端起一碗,“司徒某人此一生,狂傲无知,却庆幸识得这一堆仁厚之交。这碗酒,敬我‘乞活军’死士兄弟!敬我仁龙剑士!司徒能交得你们,一生无憾!”言毕将酒朝天洒去。
  又端起一碗,“这碗酒,敬我师妹芳魂,恨只恨我当初不听师妹之言,害了师妹,也害了我仁龙兄弟!师妹不胜酒力,且让为兄代之。”言毕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拿起第三碗,“这碗酒……让我如何开口,天王,且让我最后再这么叫你一声。你确实不愧我汉室英雄,五胡已让你灭了四族,羯族已被尽灭,令胡族闻风丧胆,汉室得以一振。只是你行事为何如此毒辣?不光我,连尚书令王漠、侍中王衍、中常侍严震……这干往日与你拼死同征的兄弟你也不放过,只为了巩固你的帝位虚名。这酒我还是要敬你,不过只敬你这汉室英雄,不敬你为人!”言毕将酒倒与地上。
  他将酒碗放下,执起仁龙剑,“冉闵,我自认玄术通天,竟也没看尽你。只知自己宿星七杀,却不料你竟也是天命之人。别人只道你已死,却不知,你死后才是真活!我已经用过一次七杀剑阵,宿星之力已不能与你相持,只靠着这残命将你封起。只盼千年之后,有能之士代我收你!”
  说着将宝剑朝天指去,刹时法坛大振,地气异起……
  
  林麒一震,难道这就是当初将老鬼封印的阵法!正想看仔细,忽然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传来:“林大哥!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顿时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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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5: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郭奕斌的真正身份
  
  林麒睁开眼睛,第一正对的就是赵璇的泪眼,“林大哥!林大哥醒了!”赵璇惊喜掺半的声音轻呼道。
  其他人一下都围了上来,苗天行和莜小颖,还有206的全部舍员。
  “林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苗天行顾不得说安慰的话,急急问道。
  “老大,这谁弄的!是不是高映川?把名字给我!”钟维眼睛红红的,拳头捏得青筋一根根暴起。后面的老三几个都没有说话,就等着林麒说出这个名字。
  林麒又深吸了几口气,总算彻底清醒了过来,“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你们别问了。”
  “老大,你……你的腿……!”钟维说不下去,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林麒却只是安静地闭着口。
  钟维急了,“你他妈的倒是说啊!咱兄弟从没怕过谁,也绝不受人欺负!哪怕他就是黑社会老大,我他妈都敢买枪把他崩了!”
  “真的是我自己弄的,等我有精神了再和你说好么?”林麒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钟维咬了咬牙,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林麒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正好医生这时候闻言也赶来了,要做一下检查,看看康复情况。众人也只好先退出病房。
  
  病房外的钟维眼睛红得要着火了一般,只是望向赵璇,“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叫你一声嫂子,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和老大一块出去的吗?是不是惹上什么人了?求求你告诉我们,我们老大的腿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
  赵璇擦着眼泪,只是摇头,“昨晚我就上宿舍楼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被人点了一下,眼睛就黑了过去。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林大哥倒在一旁……”
  “这……这他妈的究竟是谁弄的,老子他妈的叫他连腿带胳臂一起还给老大!”钟维狠狠地一拳砸向墙壁,竟把铺墙的瓷砖打得裂开了一条裂缝,拳头用的力道可想而知。
  钟维却不觉得解恨,举起来又想砸第二拳,被一旁的老三他们几个赶紧拦下,“二哥,别这样,把力气留着,等老大肯说了,找着人了,咱再尽情弄!”
  “可……他妈的他就是不肯说啊,憋死我了,咱兄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钟维眼中憋着泪,别看平时两人没正形地嘻嘻哈哈,和林麒感情最深的就是他。
  苗天行这时候也上前劝道,“钟兄弟,先别急。林兄不肯说,想必有他的原由。等他身体复原了,我们再慢慢打探,这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正说着,苗天行一抬头正好看见不远处苏凌雪也正疾步赶过来,赶紧迎了过去。
  “苏小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听医生说林先生醒了,我就赶紧开车过来了,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现在医生还在检查呢。这都快半小时了,也许在做足部的消炎换药吧。”
  苏凌雪抬起头,向众人点了点头,算了打了下招呼。其他人也早已经耳闻这位大小姐之名,林麒能住上全市最好骨伤科医院的VIP病房,也是多亏了苏小姐的帮忙。今天一见,也是惊艳,想不到传说中天乐集团的总经理竟这么年轻漂亮,纷纷点头回应。
  苏凌雪最后的视线落在了赵璇的脸上,也是礼貌地微微一笑。赵璇抹去眼角的泪水,赶紧也点头还礼,完了又吧嗒吧嗒地在一旁抹着眼泪,看得苏凌雪也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
  
  又等了一会儿,医生总算出来了,一出来大家就迎了上去。医生也早已经习惯了亲属的这种急切心理,只是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大家随我到楼下再谈。”说完了径直就上前和苏凌雪打招呼。
  “医生,林先生的腿究竟怎么样了?能不能痊愈?”刚到楼下,苏凌雪就代替大家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虽然将创口接好缝合了。刚刚检查过了,大血管也通了,愈合情况良好。可以说,手术做得很成功……”说到这医生叹了一口气,“但,这断了的神经是怎么也连不上的,至少按目前医学的发展水平来说是不可能的。我也一直疑惑着,究竟是用什么切的,只怕是用激光都做不出这么平滑的切口。最不可思议的是,神经被切断了,周围的肌肉组织却没有多大的创口,甚至是没有创口……”医生小声地嘀咕着。
  “那……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吗?比如神经移植之类的?只要能治疗,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苏凌雪继续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苏小姐,确实是没办法,若是一般的神经断裂和损伤,我们自然可以一试,可这伤口实在是太特别了,表面看起来只是足根部的一个创口,对神经来说却是将整个足部都切掉了一般,足下神经竟找不到有一根完整的,要恢复真的是不可能。”
  苏凌雪背后其他人都是学医的,闻言也知道这确实是不可能。
  
  “还有,您看看这个,这个问题只怕比足部的要大。”医生说着拿出一张肺部的X光片,苏凌雪看不懂,背后的苗天行却是惊了一下,赶紧接过来仔细端详。
  “医生,肺部的这些空洞和不明阴影是……!”
  医生欣赏地望了苗天行一眼,“是的,没确诊之前,我们只能叫不明阴影,我们也可以侥幸地认为这些是肺叶上的正常空洞和一些钙化点。你应该是医学院的学生吧,后面的我想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苗天行呆立良久,才下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缓缓接道,“这阴影的边缘模糊,如果真的是……。那是恶性的……!”
  医生也点了点头,“是的,有可能是肺癌,稍后再做一下CT就能确诊了。病人是不是有长期吸烟的习惯?”
  闻言身后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赵璇更是如遭雷击,抢过X光片,痴了一般,喃喃地摇着头望着片子,“不会的……不会的,林大哥他……!”
  苏凌雪闻言不禁也惊呆了……
  
  林麒躺在病床上,正回想做过的梦,
  这些看来不只是单纯的梦……这更像是回忆,谁的回忆?
  
  突然敲门声响起,林麒轻道了一声,“请进!”
  门开了,却是郭奕斌,还提了一袋子的水果。
  林麒一愣,“呀,怎么是你?今天没课吗?”
  郭奕斌也是一点头,“是啊,学长,听说你受伤了,所以顺便来看看你。”
  林麒翻身欲坐起,郭奕斌赶紧放下手中的水果,上前扶住。
  林麒一笑,“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
  “医生怎么说?能接上吗?”
  “还不知道呢,啊,你看看你,来就来了,还带水果。”林麒两眼放光地瞄着那袋子。
  郭奕斌一看,赶紧把袋子打开,递过来一个苹果,“已经洗过了,学长你尝一个。”
  林麒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大口,“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哦,我听同学说的,反正今天没事,就顺便过来看看你。学长,你的脚……疼吗?”
  “哈哈,完全没感觉,足下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了现在,动一下脚趾都不行。”
  郭奕斌长长叹出了一口气,惋惜地看着林麒的脚,最后才挤出一点笑容,“对了,学长,我们家乡有一种药,对治腿伤很有效果的,我今天也带过来了,你要不要试一下?”
  林麒满口嚼着苹果,“好啊,不过这刚动过手术,创口是不能动的。”
  “不用敷在创口上,在腿上别的地方搽也行的。”
  “哦!这么神奇!我试试。”说完就把自己的裤腿拉了起来。
  郭奕斌一笑,“学长你也不问问我这是什么药,就让我用啊?”
  林麒继续嚼着苹果,“能治病的就是药,管它是什么药呢。”
  郭奕斌闻言一顿,眼中惋惜之情又加重了一分。转身从袋子中取出一张薄纱布,又取出一个晶莹的绿色小瓶,将瓶中的液体全倒在纱布上,纱布顿时染上了一层翡翠般的绿色,散发出一阵阵奇特的异香。
  郭奕斌望了林麒一眼,“学长,开始了。”
  林麒微笑着点了点头,把腿微微抬起,郭奕斌小心地将纱布张开,轻轻地盖在林麒的大腿上部。
  纱布刚刚盖上,林麒只觉得一阵清凉。但不一会儿,那些液体缓缓地渗入到皮肤深处,那液体入了体内之后,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变得暖热,由伏兔穴开始,经曲泉、三里、巨虚,最后直达创口处的交信穴,迅速汇集。创口处有一种暖痒的感觉,血气在这暖流的作用下,活跃了起来,那麻木的足部,竟微微开始有了感觉,虽然只是一丁点,但与刚才的麻木冰冷已经是极大的差别。林麒也被这暖流牵引,不自觉地将内力向足底的交信穴汇去。
  郭奕斌小心地看着,直到林麒足跟的颜色红润无恙,才将那纱布揭起,那股暖流也逐渐散去。
  
  “学长,现在感觉如何?”
  一句话把林麒的心神拉了回来,却没有马上开口,望着郭奕斌良久,才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为什么帮我?”
  “学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这药刚开始可能会有点不适。”郭奕斌赶紧解释道。
  “凝香续筋露,西藏密教千金不换的第一圣药。密录中有写,密教中人用此药和圣魔族人做过交易。这么珍贵的药用在我身上岂不是浪费了……?”林麒缓缓说道。
  “林兄真是博古通今。”郭奕斌默认地干笑了一声,“始终还是逃不过林兄的眼睛,林兄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就在刚刚你问第一句我的腿能不能接上的时候,我开始注意你的眉心上的皮肤略显得比其他地方厚,是为了遮掩那个‘无’字吧?”
  郭奕斌依然是那股清淡的笑意,“是的,不过林兄竟然已经怀疑我了,怎么还敢吃我送来的东西,任我用药?”
  “因为你不是来杀我的。”林麒也笑着回道。
  “哦!为什么?”
  “在我昏迷的期间你要杀我易如反掌,要杀我的话你也没必要费那么大工夫。为什么帮我?算是帮你的‘主人’赎罪吗?”
  “有一半算是吧,另一半是因为我也想帮你,因为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人情?你指的是开学校门的那次?那算什么帮,我不过是做了多余的事而已。”林麒自嘲地一笑。
  “不,那就是我欠你的,当天的我是绝对不能出手的,你确实帮了我!”
  “呵呵,你说是就是吧,现在两清了,你可以动手了?”
  “你我总会有对决的一天,不过不是现在。”
  “为什么?”
  “就是没有受伤的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在等你有足够实力能和我对决的时候。”说这话的时候郭奕斌没有一丝自傲的表情,却依然是那清淡的微笑。
  林麒闻言却没有生气,只是叹了一口气,“你很诚实,也很可怕!”
  “因为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尊重的对手!”说这话的时候,郭奕斌已经转身开门。
  “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破绽的吧?”
  郭奕斌背对着林麒,不置可否,“时间不多了,圣药始终还是人造的,只能帮你加快痊愈时间而已。没了一条腿,你连站都站不稳,将来你要用什么来和我对决呢?”
  
  门已经轻轻地带上,
  林麒望着那淡黄色的木门,表情凝重,凝重中却透着一丝复杂,复杂再继续复杂,然后再继续复杂,直到完成最终形态——化成一个贪婪的微笑,“他奶奶的,终于走了,不走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吃你送的苹果!”
  伸手抓过袋子,挑了一个最好的就往嘴里塞去。
  他饿了,这单细胞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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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5: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封之伤
  
  正吃着,又是一阵敲门声,林麒一顿,该不是那家伙反悔回来拿苹果吧!
  紧抓着手中的苹果,颤抖着说了声,“请……进……!”
  门开了,却是赵璇,眼睛红红地,却还要挤出笑意。林麒一见,“嗨……!小璇,下次进来就直接开门,别敲什么门,吓得我连个苹果都吃不安稳。对了,这苹果挺好吃的,快过来吃个!”
  接过林麒手中的苹果,赵璇咬着小嘴,“林大哥……我……”
  “怎么了?”林麒地问道。
  “林大哥,你的脚,是不是因为我才……!”
  林麒一笑,“别乱想,和你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不!直觉告诉我,肯定和我有关系!不然我怎么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你的身边!”赵璇一张口,眼泪又涌了出来。
  “傻姑娘,真的和你没关系……对了,我的剑呢?”林麒爱怜地轻轻帮她擦去泪珠,顺便扯开这话题。
  “那天我偷偷拿回宿舍放好了,别人不知道的……对了,林大哥,你别叉开话题,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医生虽然不明白,可我和社长他们都心里清楚,这样的伤口只有无上境界的剑气才能办到!”赵璇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
  “是啊!我说了是我自己弄的嘛,就是用仁龙剑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啊!”林麒继续自圆其说。
  “那那天早上我为什么会和林大哥一起躺在校门口呢?林大哥你是不是因为我和谁交手了?那晚我回宿舍的时候就觉得身后风声一紧,就被人点了昏穴!”
  “哦,那个……那天晚上是点了你的穴!”情急中林麒开始乱编。
  “啊!为什么啊?你是不是那晚……不过,咱们已经是……所以,其实也没关系了。”赵璇小脸粉红地低下了头。
  林麒一看,看来编对位了,继续!
  “呃……不是了,那晚我有几句话忘了和你说,所以就回头去找你。本来是想逗你一下的,谁知道我这破手练武练出毛病来了,一拍正中你身后的风门穴,把你给拍晕了……然后,然后我就慌了,再然后把你抱到了学校外的那个石雕小凉亭里,等你醒来。谁知道一等就是一晚,后半夜我实在闲不住了,就去练剑,谁知道一练就把脚给划到了。”
  “不对啊,我已经在宿舍楼梯那了,你把我送回宿舍不是更好吗?”赵璇又蹦出了个疑问。
  “开始我也是想啊,后来觉得不好,毕竟你是个女生嘛,不明不白地和我出去玩,还晕倒了,我怕到时候那些小女生胡说八道不好嘛。而且,而且我想再和你多呆一会儿嘛……”林麒不失时机地飞起两片“红霞”。
  赵璇那小脑袋瓜哪经得起林麒的一通瞎编,再加上林麒时不时地加点“蜜语”,她早晕了,哪还记得找疑点,小脸粉红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你说你也是,怎么练剑能练到把自己给伤到了!”
  “那我以后可能要成瘸子了,小璇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永远不会,就是林大哥两只腿都没了,我也要陪在林大哥身边,当林大哥的腿!可是,可是医生说……!”说到这,赵璇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医生说什么了?”
  “医生说你的肺部有不明阴影,下次要做CT确诊!”赵璇已经泣不成声。
  “不可能的事,我抽烟又不过量,况且我也是学医的,自己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好了,别瞎想!”林麒安抚地摸了摸赵璇的小脑袋。
  赵璇顺势依偎在了林麒的怀里,“我……我害怕,我好怕有一天醒来,林大哥就不在了,再也找不着了。”
  “不会的,小傻瓜,相信我。”林麒小心地轻抚着赵璇秀发,安慰道。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发生了奇迹似的,林麒的腿不到一个星期就接近痊愈了。而CT诊断出来的结果,也再找不到一丝可疑的阴影,各种检查都找不到林麒胸腔有病灶。就连医生都拍着自己的脑袋,行了半辈子的医了,还没遇上过这种怪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反正林麒一个星期后就迫不及待地返回了学校。腿是基本上痊愈了,不过神经也始终连不上,走路没多大问题,就是有一点跛,不留心也看不出来。
  苏凌雪倒是为此忙坏了,联系了一堆国外的神经科教授,可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要想完全康复,是不可能的!
  林麒自己觉得没什么,可苗天行等人明白:“剑行三分,步扎七分”林麒这一辈子只怕是再也用不了剑了,唯有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叹息……
  
  临出院的时候林麒请苏凌雪吃了一顿饭,以示谢意。
  “奇怪,我怎么发现我和林先生在一起最多的时间都是吃饭度过的,咱们好像比应酬还应酬!”苏凌雪望着林麒,开玩笑地说道。
  “呵呵,这么说不对,说不定咱们上辈子是一家呢,还没吃够,这辈子补上。”林麒也笑着答道。
  “是啊,说不定咱们上辈子真是一家呢。”苏凌雪又再重复了一句,眼前蒙上了一层薄雾。
  “苏小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那个常来看的女生是你女朋友吧,挺漂亮的!”苏凌雪笑着问道。
  “是啊,是个很好的女生,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林麒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确实很好,看得出她很善良,也很纯真,像水晶一样。不过林先生你也不差啊!”
  “我还不差呢?要啥没啥,现在还瘸了一条腿,只怕这爱情……”
  “呵呵,不会的,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其实你编的脚伤故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是为了她才受的伤吧?为她受了伤却还编故事哄她,光凭这一点,你就绝对配得上她。爱情,有时候很简单,有两颗真心就足够了。”
  林麒默然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自己做过的怪梦。
  “对了!苏小姐,你有没有做过一些怪梦,一些古代战争之类的?”
  “怪梦?”苏凌雪很吃惊似地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
  “哦,那算了。呀!菜好了,快趁热吃!难得我能请苏小姐吃一回饭,以前都是苏小姐请的我,快多吃点,尝尝我点的菜!”
  “呵呵,好,真的是挺难得呢!”苏凌雪也笑着举起了筷子。
  
  两人饱餐一顿之后苏凌雪开车把林麒送回了学校,
  “好饱,每次和林先生吃饭都吃得好香,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就好了。”
  林麒打开车门,“呵呵,苏小姐,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要吃好吃的可别忘了叫我哦!”
  “好啊,这辈子吃不够,我们也约个下辈子好不好?下辈子,我们要成为一家人,天天一起吃饭,好不好?”苏凌雪很认真地望着林麒。
  林麒也一笑,“好啊,下辈子我们要成为一家人,天天一起吃饭!”
  苏凌雪的车子开动了,如河流中一片孤独的叶子,载着一个单薄的约定,远去,再远去……
  
  刚回到宿舍,林麒就觉得宿舍里的气氛有点怪,老二不知道上溜去了,老三在睡觉,老四……最怪异的是老八,他……他竟然在看《药理》!
  见了林麒回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一点欢喜也没有。林麒纳闷道:这都怎么了?
  正好赵璇发短信过来,约好一会儿去学校的后山,把仁龙剑还给他。林麒换了鞋就往后山去,出门还是停了一下,这宿舍怎么一下子气氛变得那么压抑!
  
  来到后山,赵璇已经等在那了,一见林麒就迎了过来。平时不觉得怎么样,一走这山路才发现吃力,一条腿半走半拖地,有几次还差点摔倒。到了约定地点的时候,林麒竟比晚出门的赵璇还晚到。
  赵璇远远望见了,才想起林麒的腿来,赶紧迎过来扶住他,“对不起!林大哥对不起!我……我给忘了,看我这猪脑袋!”
  林麒心头流过一丝苦涩,自己连这点路都要人扶,那以后……
  摇了摇头,林麒把那种压抑的感觉挥去,挤出点笑意,“没事的,仁龙剑呢?”
  “哦!在这呢!”赵璇赶紧取出用报纸包着的仁龙剑。
  林麒接过,揭开报纸却是惊呆了,仁龙剑早已锈迹斑斑,哪还有往日光彩,“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奇怪呢,那天我一醒来发现这把剑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我还以为林大哥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之前不是银白似雪的吗?”
  “是……都是我……剑灵被我给封住了!”
  “啊!剑灵被封了!那剑现在不是没有灵魂了吗?等于现在是躯壳一般?”
  “嗯,不过我想,既然能封,应该也能解才是。”
  说着林麒环顾了一下周围,御起灵感寻了一处地气较盛之处,就着仁龙剑在地上勾好了一个“混元初始阵”。画完了林麒却是一愣,这怎么那么像那晚封剑时所用的阵!虽然法阵林麒一直熟记于心,可现实见的和心中所记的却是两回事,加上当晚林麒为救赵璇心切,所以也没细看。今天自己画完了这“混元初始阵”这才想起来,除了阵心不一样,界临和密咒都差不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
  “林大哥,你怎么了?”看到林麒出了半天的神,赵璇小声地问道。
  林麒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好了,我现在开始解封,小璇你帮我护法好不好?”
  “啊?护法?听是听过,怎么护啊?”
  “嗯……简单地说,就是别让别人打扰到我就是了。解封有时候很危险,稍微一个不小心会让人走火入魔的。”
  赵璇认真地点了点头,在阵外御起了灵气。
  林麒将仁龙剑插在阵心,也盘腿坐下,缓缓启出咒文,将咒文缚于卓剑指中。半盏茶工夫,咒文已然启尽,林麒捏诀将咒文灌入剑身。仁龙剑上的血印一触到这些咒文,马上起了反应,强大的斥力汹涌而出。解封有斥力原本是正常的,斥力的大小也和自己设封时所用的咒文和灵力息息相关。
  封剑的是林麒自己,要解封自是易如反掌,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但这斥力竟如决堤的坝口,林麒解封的咒文非但没能灌入半分,那斥力竟顺着林麒灌咒的经脉逆流回来,林麒吃了一惊,驱起全身灵力抵住溢口,但坚持不到半会儿,斥力竟又突然增大了两倍不止,林麒再抵挡不住,可怕的斥力如洪水一般鱼贯着涌进了林麒的经脉当中!
  经脉受这斥力一压,如何受得了,林麒咬着牙没出声,脸却已经憋成了猪肝色,身上一条条青筋暴起。阵外的赵璇早已经察觉到地气有异,回身一望,惊叫一声,刚要奔过去,一碰界临,竟被凭空反弹开了数十丈,一把跌在地上。
  林麒咬着牙,“小璇……别……别动,现在咒文已经被反灌,你入阵也会被……缠住的!”
  “不要!林大哥,你怎么样了,这是怎么回事!”赵璇惊呼一声,又起身向阵中跑去。
  “不……不要……!”林麒已经到达极限,御力一放,斥力如毒蛇一般,直冲心脉。林麒闷哼一声,一口热血喷出,那灌咒的手却如被磁石吸住了一般,怎么也挣不开仁龙剑,任由斥力在全身经脉游走,爆裂!
  “林大哥!”赵璇哭喊一声,奋尽全身力气向那法阵撞去。侥是天意,赵璇被这眼前的景象一激,一直处于潜隐状态的强大灵力被牵引而出,不经任何指印法咒的引导,那强大的灵力竟自动地透体成形,削开了如铁板一般的界临。
  赵璇一入阵,那斥力如电流一般,又找到了新的导体,欲想攀上赵璇的身。赵璇已经悲痛到了极点,自身的灵力也如满弦之弓,那强大的斥力不但没能进赵璇身体半分,竟被赵璇本能一般可怕的灵力吞噬掉,赵璇浑然不觉一般,向林麒的手抓去。斥力一被吞噬,顿时法阵出现了裂缝,地气如被打满了气的气球一下爆开。
  赵璇因为自身的强大的灵力及时张开了御界,毫发未损。赵璇原本是想抓住林麒的手,却始终是来不及,林麒如一个空心的足球一般,被高高炸起,跌落在地。
  赵璇大呼一声,跑了过去,但土尘四起,一下迷住了赵璇的眼睛,她眯着眼睛,边摸索着向林麒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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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6: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八章:棋术玄奇
  
  土尘散去,赵璇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一名白衣男子早扶住了林麒——林麒脸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残余的斥力在全身乱窜,如一条条绿色的毒蛇。
  “林大哥!”赵璇又是一声惊喊,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将林麒紧紧抱住。
  那白衣男子却是一脸平淡,只是摇了摇头,叹道:“残局啊……!开局你行的是弃卒行车,现在中宫之势已成,你却还要起炮活卒,难道不知这兵卒过河,只能进不能退吗?”
  赵璇哭着不忘白那男子一眼,“瞎卖弄什么,有空在这酸喊,怎么不去叫其他人来帮忙!”
  那男子冷笑一声,“其他人帮不了他,要帮他也只有我!”
  “真的,那你快救救林大哥啊!”赵璇顾不得什么矜持和原则了,一会骂一会求的。
  那男子也被赵璇弄得无奈一笑,“久闻高护系赵璇翻脸女皇一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这位应该是林麒吧,人品不二,可惜下得一手瞎棋啊!”
  “你究竟有没有办法,没办法滚一边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在这废话!”赵璇急了。
  男子倒是不气,只是小心地将林麒身子扶正,“这棋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继续往下走了!”
  言毕起指结印,向林麒的经脉抚去,行脉遇穴又翻手一点,口中还呤哦有声:“起炮在中宫,观棋气象雄。马常守中兵,仕上将防空。相要车相附,兵宜左右攻。居将炮车敌,马出渡河容!”
  说也怪,经这男子指法一点,那肆虐的斥力竟逐渐缓和,与林麒本身的灵力化为一体,逐渐消去。刚刚被充斥得错乱的经脉也顺了过来。
  林麒一个大喘气,总算缓了过来,“林大哥!”赵璇轻呼一声,赶紧帮林麒抚着胸口顺气。
  “虽然还是残局,不过至少现在有条理了些。”那男子一笑,自顾地转身离去。
  
  好大一会儿,林麒才总算能开口说话,“小璇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林大哥你都这样了,还为我担心。”
  “没事就好,刚刚那位是谁,好一位内修高手啊!”
  “哼!什么内修高手?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罢了,人家是象棋社的社长,骄傲着呢!”
  “他就是象棋社的箫傲笙!”林麒一惊,顿在当场。
  
  林麒调息了一会儿,赵璇在一旁小心地帮他擦着汗,半顿饭工夫,林麒的精神总算恢复了过来。
  “林大哥,怎么样了,好点了吗?”赵璇一看林麒睁开眼睛,连忙问道。
  林麒点了点头,“好多了……,对了!小璇,关于这位象棋社社长,你有什么了解?给我说说,此人确实非同小可!”
  赵璇噘了噘小嘴,“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而已!不过……,要真要算起咱03届的风云人物的话,他确实数一数二……!”
  准确地说,他也并不是03届的,箫傲笙是转校过来的。大学的转校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但学校不仅帮他办得干干净净,而且一来就安排在了最有前途和高考要分最高的内科。可以说是学校“请”过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棋”。
  象棋的高级称号就是“大师”和“特大”,有些象棋手奋斗了半生,积分才排到“大师”,“特大”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那要求参加过全国和个人赛。但箫傲笙作为一个业余棋手,年纪轻轻就拿到了“二级大师”的称号,曾经多次代表过本市参加全国的各类象棋比赛。但关于他其他的情况,几乎是迷,没人知道他家乡是哪的,原来属于哪个大学。
  而他做象棋社的社长也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但箫傲笙的为人极其狂傲,社团会议和学生会汇报几乎都是副社长一手打理,他从不露脸。有次市里举行邀请赛,在最后夺冠的时候,他和对手下到一半竟然起身转头就走,只冷冷丢下两个字:“无聊!”。弄得全场愕然,裁判们更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像这类事对于箫傲笙来说几乎是家常,路上有老师见了他,和他打招呼他都爱理不理,同学就更别提了。可以说,他这个社长几乎就是挂名,除了棋赛,别的事务他一概不管。
  赵璇宿舍有个小美女,一直暗恋着他,后来鼓起勇气向他表白,结果他在那听了半天,一样还是丢下那两个字“无聊!”,转身走人。弄得那女生尴尬在场,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赵璇听了这事,想找他理论,被那女生拉住了。那女士哭了一个月,赵璇也气了一个月。难怪刚刚一见他就和见了仇人似的。
  
  听到这,林麒也点了点头,“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会下棋罢了。女士宿舍里原来谈论最多的男生就是:‘学生会的主席,箫傲生的棋!’,不过现在……”说到这赵璇小脸一红,“现在又多了一句:‘流氓头子最怪异’。”
  “流氓头子?”林麒疑惑道,“谁是流氓头子?”
  赵璇一脸坏笑,“嘻嘻!说的自然就是阁下您了!”
  林麒胸前一紧,一口血又差点喷出,长叹一声,“我,我……!原来我都混到这份上了,流氓……还头子!”
  赵璇捂嘴一笑,安抚着,“好嘛好嘛,怎么说也是名人呢。我的男朋友可是名人哦!”
  林麒点了点头,也安慰着自己,“流芳百世和余臭万年在时间上还是对等的。”
  赵璇早已经笑得满地打滚,林麒一脸无奈,只能仰天长叹这世间不公……
  
  “对了,林大哥,我以前也只知道他棋很厉害,可从来没听说过他会术法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赵璇忽然想起来。
  林麒微微一笑,“象棋原本就和玄术相关,只是普通人不晓得罢了。伏曦八卦舜制棋,几乎产生于同一个神话时代。比如象棋中‘马’的走法,绕棋盘一圈,画出来正是一个八卦,其它棋子的走法,也分别代表了各类天罡正步。棋盘楚河汉界,棋子的互杀互护,正如同阴阳之对和五行的相克相生一般。”
  “原来是这样。”赵璇点了点头。
  “不过像他这种用棋术来驱法的高手,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希望有机会能和他好好聊聊。”
  “他狂傲是出了名的,就怕林大哥你去自找没趣。”赵璇担心道。
  “那我也要试试,要对抗那怨灵,我们这方的实力实在是太微弱了,希望他能助我们一把。”说到这,林麒长叹一声。
  林麒心中明白,现在自己这种情况,已经接近废人。若是怨灵解封,单靠苗天行和莜小颖,只怕还敌不过一个不死的“无”。再加上神之后裔,还有怨灵其它还未现身的属下……这实力,实在是差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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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6: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最后一个迷案
  
  夏末,天气热得很,宿舍里开大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谢健成已经躺了一天,白外面太阳辣得很,就是再喜欢篮球,也只好憋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谢健成才一翻身,从床底摸出篮球。一看宿舍,就剩中午从网吧回来就一直躺到现在的丁杰。过去拍了拍他,“老八,今天怎么不去上网?”
  其实丁杰早醒了,就是不想起来,“妈的,破服务器今天维修,害我玩不了。”
  谢健成一笑,“难怪呢,和我打篮球去不,整天老上网,会把身体憋出病来的,去运动运动!”
  丁杰朝里头一个翻身,“四哥你涮我呢,我连运球都不会,打毛篮球啊!”
  谢健成一想也是,不过实在是找不到人了,找个人陪着拣拣球也不错。继续开导着,“你去抱着篮球跑两圈也好啊,没看新闻啊,前几天又有个家伙在网吧包夜一连包了三天,结果死在网吧了。你再不运动,说不定哪天也翘在网吧了。你想想啊,你死了,你那号咋办?不是废了吗?”
  丁杰这人比较有原则,一看这和网游联系上了,精神了,“那……好吧,我和你溜两圈去!”
  
  来到篮球场,谢健成才后悔了,大白天的这里鬼没一个,一到晚上就全冒出来了。几个队正在打比赛,把篮球场占得满满的。本来要是谢健成一个人来的话,找个熟队,上去打几场没问题。可现在把丁杰带出来了,不能丢下他一个不管吧。
  “四哥,你看没地方打球了,我还是继续回去睡觉吧!”
  “别啊,说了带你来打球的。对了!我们去老球场玩!”谢健成提议道。
  “那球场废弃了好几年了,去和鬼玩啊?”丁杰撇了撇嘴。
  “走,就是废弃才没人玩啊,你看看这不废弃的,连个站脚的地都没有了!”谢健成不由分说,拉起丁杰就走。
  
  老球场在学校西边,靠着主教学楼的后面,平时很少有人来,废弃了多年。球场水泥板有破损的地方还长出了草,谢健成硬是在这把球运得如影随形,一投既中。丁杰则不时地拣拣球,再丢球砸砸篮板,不到半小时,长期不运动的丁杰就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气,谢健成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四哥,那也是我们学校的教学楼?”丁杰一指前方。
  “啊?什么教学楼?我们学校不就六栋教学楼吗?”
  “七栋吧,最尾放器材那栋不是标着七号教学楼吗?我以前一直数来着,数来数去就六栋,我还以为数错了呢,原来还有这一栋在这呢!”
  谢健成顺着丁杰所指的方向望去,在球场的后面确实立着一栋从未注意过的教学楼,但奇怪的是,全楼都是黑的,只有一楼亮着灯。
  “见鬼了啊!以前我怎么没注意到这还有一栋教学楼!”
  “是啊,我也没注意过,怎么回事?”丁杰远远地望去,看见那教学楼的墙大写着一个大大的“4”号。
  “走!看看去!”谢健成抱起篮球提议道。
  “别了,你看天都黑了,而且,四哥……你觉不觉得这楼有点怪?这里咱们是少来,可印象中这里没这栋楼啊?你再看看这楼,风格是老式的,可看起来就和刚建起来的一样新。”
  “墨迹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说不定学校把最好的设施都藏这了呢,给那些高干子弟专用的!”说完了就往前面走去,丁杰也只好跟上。
  周围安静得很,热风呼啸而过,却带来一阵寒意,让丁杰打了个冷战,“我说……四哥,咱回去吧!我总觉得不对劲!”
  “都走到门口了,进去看看有什么再说。”谢健成前面的是一个大铁门,虚掩着。这栋教学楼是老式的,教室门朝里开,要进教室就要先进大铁门。一楼都亮着灯,但从窗户往里看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谢健成边说着边伸手去推那扇铁门,就在即将触到铁门的时候,一楼的灯忽然全灭了,一个恐怖的黑影呼啸而来。只听谢健成发出一声惊呼,似乎已经被那黑影抓住,借着昏暗的光线,丁杰看到黑影把谢健成向教学楼内拖去。
  “四哥!”丁杰惊叫一声,向前追去,但那黑影一回身,把丁杰吓住了。虽然漆黑一片,但那黑影一回头竟现出了一股笑意,透过那片黑暗,丁杰完全感觉到它在笑,贪婪阴森地笑!一瞬丁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那是什么东西!那东西根本不属于人间,扭曲的身形,却长着和人一样的四肢……
  谢健成的最后一声惨叫,把丁杰唤醒了过来,“四哥!”
  丁杰再追去的时候,一切都归于黑暗,教学楼消失了!
  
  回到宿舍的林麒正躺在床上想今天发生的事,丁杰忽然推开门,脸色惨白,“四哥……四哥不见了!”
  其他人的都疑惑地望向他,林麒翻身坐起:“你说什么!”
  听完丁杰断断续续的话,大家听出了个大概,赶紧就向老球场跑去。林麒边跑边拿手机给苗天行打了个电话,直觉告诉林麒,这事不简单!
  跑到老球场,丁杰指着前方,“就是这!”
  众人举目望去,哪有什么教学楼,前方是野草杂树和无尽的黑暗。
  “老八,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老二转头问道。
  “我……我他妈的哪还有空开玩笑!四哥就这样没了!我还开什么玩笑!”丁杰也急了。
  正说着,苗天行也赶来了,“林兄,怎么回事?”
  “我兄弟被一个黑影抓走进了第四教学楼!”林麒急急地回道。
  “第四教学楼!”一向镇静自若的苗天行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也惊呆了。
  
  众人搜寻了一夜,唯一的发现就是谢健成当时丢下的篮球。
  林麒走近苗天行,“苗兄,你觉得怎么样?这的地气很正常,也没有什么残余的阴气。”
  “是的,我也感觉不到。林兄,这事容我调查后再讨论。这事,只怕……”苗天行叹了口气,“只怕那位谢兄弟凶多吉少,第四教学楼根本不是什么怪谈,是事实,一件无法解释,最后学校不得不镇压下来的事实。”
  林麒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天行摇了摇头,“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在学校里,这个话题是个禁忌,我们只能暗中调查。这事恐怕也不能报告学校,不然学校肯定会想尽办法封你们的口,甚至对你们采取监控措施……!”
  林麒点了点头,思衬了一会,回身把其他人招呼过来。
  “大家先回去吧,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了,正如兄弟们所见,这事已经不是什么传说,是事实,我们也只能一步一步来。”
  钟维叹了口气,“老大,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床垫底下的那把剑,可能你有很多不能告诉兄弟们事,但我们相信你。但有一点,若是有老四的什么消息,都不要隐瞒我们,那是咱自己兄弟,能不能帮得上忙,都要告诉我们一声!”
  林麒一推钟维,“少和我打官腔!兄弟是只喊两声就完的吗?有事肯定不会漏了你们!”
  钟维望着林麒,郑重地点了点头,领着众人先回了宿舍。
  
  等众人走远,林麒一望苗天行,“苗兄,好了,开始吧!”
  苗天行点了点头,取出随身带的金粉,以指为引,用内力将金粉向四周驱去,这正是苗家特有的询灵之法。比一般的问灵术更为深奥,普通的问灵术只能唤来生灵询问,苗家的询灵术却能收集天地万物散发出来的讯息,不仅生灵,连树木土石所见也能查到。
  玄术驱动,苗天行已然入定,林麒也收敛起心神,在一旁为他护法。
  过了约半盏茶工夫,随着金粉飞回汇集到盒子中,苗天行也将法散去,缓缓睁开眼睛。
  “苗兄,如何?”林麒赶紧上前问道
  “不行,这里的地气不足,我看到的和丁兄弟看的差不多,就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将谢兄弟抓走,再感应不到其它的讯息……”苗天行摇了摇头。
  林麒似乎一下想到了什么,“不,还是有发现的!”
  “哦!林兄发现什么了?”
  “地气不足!这话提醒我了,苗兄你看,这没有什么阴气,地气在我们来说,也几乎是一个最低点,这代表了什么?”
  苗天行也一顿,“林兄说的是,我们学校的阴气是强得可怕,但这里几乎感觉不到。”
  林麒沉呤了一下,“算了,这天都要亮了,苗兄我们先回去,该上课了,这事我再想想,等中午我们叫上莜小颖聚一聚,灵异社的社员对第四教学楼有什么了解也不一定。”
  苗天行点了点头,然后和林麒一起回了各自宿舍。
  
  上课林麒都没什么心思听讲,再加上昨晚一夜未睡,正好碰见的是陈老师讲的“毛概”。讲政治的一般都有这毛病,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课没什么趣味,可也见不得学生不听讲。一转眼正好看到林麒在下面精神恍惚地想着什么,一下就点了出来,“林麒,怎么又是你!老这样子,你自己算算,已经缺了个课时没来了?还说什么受伤上医院,又是出去外面胡混和别人打架了吧!已经断了一条腿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有点学生样吗?你还想过这门课吗?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
  她越说越激动,一拍桌子,“真不知道现在你这种学生的思想,脑里想的都是什么!学校是用来学习的,不是给你们玩乐胡混的,不想上你就不要上!回家继续混去!”
  林麒因为谢健成的事,原本今天一直心情不好,一看她这么说,也懒得和她理论,转身就走。
  陈老师冲着林麒一瘸一瘸的背影吼着,“滚回家去,学校不需要你这种学生!一个瘸子,再加个没知识的大脑,我看你以后怎么在这社会生存!”
  
  钟维早就忍不住了,一把站了起来,“陈老师,你说话客气点!”
  陈老师一回头,“怎么的,你也想学他是不是?”
  钟维冷冷一笑,“看了您的一番言语,我怕了……我怕学了这些狗屁东西,以后会变成和您一样的骂街泼妇!”举起课本,一撕成两半。
  回身对着黄峰华他们一笑,“怎么样,老大走了,我们还呆在这干什么?”
  黄峰华他们也一冷冷笑,转身头也不回一齐跟着林麒离去。
  陈老师在后面暴跳如雷,“你们……你们会接受处分的!”
  等她一回头,却看见班中不少人都站了起来,其中竟然还有科代表黄静,“陈老师,您真的很让我们失望……林麒同学的为人,只怕您一半都比不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站起来的同学一下走了不剩三分之一,陈老师望着,气得全身哆嗦,“你们……你们……!”
  ……
  
  钟维等人回到宿舍,原想安慰林麒几句,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原来林麒回到宿舍,想想时间还没到中午,现在也找不了苗天行,便取了仁龙剑向后山行去,仁龙剑的封印实在是太蹊跷了。
  到了后山,林麒又小心驱法试了试。但那封符仿佛不是林麒下的一般,不仅反斥林麒灌入的咒文,而且随时有可能逆流回来。林麒试了几次,用的都是最小限度的灵力,有逆流也可以抵挡。试了大半天,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最后只得作罢。
  抚着那已经锈迹斑斑的仁龙剑,林麒一阵心痛。
  过了约本盏茶工夫,林麒顿然立起,脸上一片坚定,“仁龙,哪怕你身上的封印永远都解不开,你也永远是我的剑!就是残了锈了,我们也不是废物,我一样是顶天立地的我,你一样是见血封喉的剑!”
  一股凌风的傲气升起,林麒执剑在手,一式“妙灵轻舞”冲天而起,但左腿根本使不上力,这一跃的高度已经大打折扣,半空中原本是剑画七星,落坠而下,但这高度不够,七星之位尚未排尽,已经草草收势。这一式原本是纳七星剑势合而为一,七星未尽,剑自是走了偏锋。落地之时林麒竟忘了左腿已残,立开马步收势,突觉左腿一空,醒悟已晚,竟一把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一个反弹,向林麒胸上落去。
  林麒一惊,暗道了一声“糟”!但只觉得胸口被重重地磕了一下,竟没有受伤,举剑一看,原来铁锈已经将刀口封死,宝剑已无昨日之辉,恰似躺在这里的自己……
  林麒叹出一口气,苦笑地摇了摇头,刚刚的一股傲气早已消去,剩下的就是满心的无奈和叹息。
  
  忽然一阵讽刺的笑声传来,林麒转日望去,高映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在不远的一个高坡上偷看,现在已经立起身子。
  “妈的,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林麒倒是不怒,只是冷笑一声,“有今天又怎么样?没了一条腿,我一样可以踩死你!”
  高映川怒啸一声,“你以为我还是昨天的我吗!”纵身一跃,竟有一树来高,落至林麒跟前。
  林麒一惊,“你……!”
  “让你尝尝老子新得的力量!”高映川大喝一声,一掌向林麒上身攻出,林麒也同时出手,两人硬生生地在半空中对了一掌。
  一声闷哼,林麒竟被他这一掌震得向后退去,原本一条腿就使不上力,这一退竟退了七八步才站稳。高映川只是身子晃了晃,竟半步不退。
  林麒心中一惊,这怎么可能,一个月以前,他还是连基本内力都没有的人,现在自己竟被他这一掌震得虎口发麻,险些接不下。就是所谓的武学奇材,阅遍天下所有绝世秘籍,也不可能一月飞升至此啊!
  高映川这一掌拍出,竟是自己也吃了一惊,抬起自己双手望了望,狂喜地说了一句:“真他妈的,那老鬼真没骗我啊!”
  林麒听得真切,心中已经猜出了八九分,难怪他一个月就脱胎换骨,就如当天的刘继堂一般,术法武功用得根本没什么禁忌。但他究竟是怎么遇上那怨灵,又怎么得到力量的?怨灵自然不会随便给予一个人力量,更何况是一个资质这么平庸的人,他身上肯定有可利用之处!难道……他和老四的失踪有关!
  想到这,林麒望向他,“我兄弟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高映川满不在乎地一笑,“有关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放了我兄弟,有事你冲我来!”
  “不放又怎么地?有事,我冲着你和你兄弟一起来!老子现在可谁也不怕了,哈哈哈哈!”高映川又是一阵狂笑。
  林麒怒喝一声,“那我他妈的就先废了你!”一式“灵蛇吐信”直取高映川胸口灵墟穴。
  高映川冷笑一声,“你看看你有这本事么!”双手如闪电,稍分即合,竟把仁龙剑夹在半空中,林麒剑势尚未启尽,竟已被这一夹夹得动弹不得。
  高映川这招式怪异,近于日本剑道当中的“空手白仞”。他一招得手,一腿顺势向林麒小腹扫去。
  若是此时弃剑,林麒完全可躲过这一招,但他竟是紧握不动,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腿。高映川这一腿他全数收下,被踢得气血翻涌,离地几尺才落下,手中还是抓着仁龙剑不放。
  高映川得意地望着林麒,“你小子也傻得可以嘛!一把破剑罢了现在还死抓不放,你以为那种剑还能杀人吗?”
  林麒已经撑剑翻身站起,抹去嘴角的血,“再破那也是我的剑,一名剑客永远不会让自己的剑脱手!”
  高映川唾出一口痰,“一把破剑,再加个残废,真他妈的绝配!你们一起归西去吧!”手中一顿,结出的竟是异教中的魔火印。
  林麒一见,心中一惊,御起剑正想结出御界。猛然想起剑已经被封,灵力无法灌入,匆忙中赶紧换了三清指,但三清指启法容易,所结出的御界防御力也不强。而且高映川驱法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原本七个连印才能祭出的魔火,他硬是一个指印就启了出来。
  赤色的魔火从高映川的印中飞出,直向林麒冲去,林麒匆忙中张开的御界不消半会儿已经被烧穿,魔火从已经破裂的罅隙当中喷了出来。魔火可非同一般,只要沾上一丁点,就如同燎原火星一样,不把人烧成灰烬绝不熄灭!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飞至,一掌同时拍向高映川。高映川被这一掌拍得离地三丈,向后飞去,一直撞上了一棵树才倒下。高映川所施的术法被打断,即将沾上林麒衣服的魔火也顿时散去。
  林麒举目望去,那人却正是郭奕斌!
  
  高映川一见了眼前的郭奕斌,却是脸色吓得惨白,忍痛从地上爬起,一脚跪地,“属下参见……!”
  “起来说话!”郭奕斌冷道一声,
  “是!但不知郭副将为何阻止我……!”高映川满身怒气,也只得压下,小心问道。
  “主人最恨擅自行动的人,我想你也知道!”
  郭奕斌只是冷言道了一句,高映川已经吓得汗流浃背,“这……,属下知道……!”
  “知道还不快滚!”
  “是……!”高映川颤抖地回了一句,连忙退下。
  
  “为什么帮我?”林麒顺了几道经脉才问道。
  “我没有帮你,主人没有说要杀你,所以你现在还不可以死!而且我说过,你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准杀你!”言毕转身正要离去。
  “等等!我兄弟的失踪是不是和你们有关系?”林麒急急问道。
  “是!”郭奕斌停步回道。
  “为什么?我兄弟现在在哪?”
  “不能说!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找!”
  “谁抓走他的?是不是高映川,你们的主人究竟是谁?”
  “不是高映川抓的,剩下的问题还是一样: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找!”话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不远的一个山头上,高映川捂着胸口,狠狠地朝郭奕斌离去的方向瞪了一眼,“妈的!仗着有那丫头给的不死之身,哼哼……!不死不过是唬人用的,那丫头死了,你也活不了!总有一天你要栽在老子手里!”
  
  第四教学楼
  一个学校和老师们共同隐藏了十余年的秘密,一个老师们都知道,却从不敢提及禁忌。十余年前,它已经断送了上百人的性命,包括当时在任的校长和多位老师。十余年来,在历任的校长和老师的镇压下,这个学校的第一血迷已经在学生们口中消失。十余年后的今天,它再度出现了,带着死亡的微笑回来了……!
  它是开始,也是结局,学校发生过的一切,都不过是它的序曲。
  众人的命运,将由它来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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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6: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一切都是谜
  
  林麒望着手中的仁龙剑呆立良久,最后才微微叹出一口气,拣起地上的报纸,将仁龙剑包好,转身离去。
  回到学校林麒把剑放好,看了看手机,和苗天约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
  
  来到苗天行所在的教室,只有苗天行一个人在。
  “林兄,你来了,先坐下。小颖她一听到林兄的兄弟出事了,一早就通知社员开会询问第四教学楼的事,估计一会就能带来消息。”
  林麒闻言心中一暖,小颖确实是个热心侠义的女生。初见时虽然显得有些张扬和自傲,但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和小璇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姐妹。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莜小颖和赵璇已经匆匆赶来。
  “对不起,师兄和苗兄等急了吧?”莜小颖歉意道。
  “不不,我也是刚到,师妹谢谢你,一早就麻烦你……”林麒感激道。
  “师兄这是说的哪家话,来,我们先交流一下今天收集的情报吧!”莜小颖说着就翻开了今天的会议记录,赵璇则习惯地在林麒的一旁坐下。
  “你看,这是我们其中一个社员说的,她当时开会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后来等散会了,她才偷偷叫上我。据说她母亲是这学校的老师,她在家也曾听她母亲提起过第四教学楼的事。”
  
  林麒接过记录本,莜小颖指着其中一段:
  杜小娥:母亲曾经提起过,不要接近旧操场。开始是说那地方常有蛇出没,后来看我不听,才模模糊糊给我讲了第四教学楼的事。这事要提起来就很远了,好像是说在80年的时候,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咱学校原来是个护士学校,按现在来说只能算个中专,因为设施很破旧,那一年教委决定把这学校合并到周围的一所医科大学。
  就在这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位回国教授,他竟坚决反对这件事,还说愿意将自己一生的研究专利所得,全部捐赠给这所学校,让这所学校独立成为一所医科大学。改革开放之初国家教委原本就缺钱,一听这事自然全力赞成。就这样,在老教授的全力资助下,这所学院从师资到设施都换了新貌,第二年,自主成立医科大学的申请就得到了批准通过,而且委任老教授作为第一任校长。
  这个时候,老教授将自己全部家产都卖了,兴建了五座教学楼,后来的两座是前几年才扩建的。原本那五座教学楼是一起建的,不知道是资金还是什么原因,连第五教学楼都已经启用,第四教学楼还是迟迟没有建成。
  一座半完成的教学楼就这样一直停建到了第七年。那时学校已经开始小有名气,在本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母亲说当时她也是本校的学生之一。在母亲入学的第二年,教授才又开始调动资金继建第四教学楼。
  不到两月时间,第四教学楼已经建好了,全校欢喜,以为有新的教学楼可用了。但教授竟下了一个古怪的禁令,任何人不得踏足第四教学楼。在第四教学建好后的一个月,教授宣布当晚要举办一个开楼庆祝会。当晚到场的有受邀的部分老师和学生。没有接到邀请的的老师和同学都很气愤,原本一个开耧庆祝会,全校都有资格参加才是,教授偏偏这么做。当时很多人都在底下生着闷气,特别是老师们。
  庆祝会开得很是热闹,就连母亲睡的宿舍,远隔着两个教学都听到了嘈杂的音乐声。一直到了晚上一点多,母亲起床去厕所的时候,还看到那灯火通明,特别是一楼,一闪一闪的变色舞台灯,不过嘈杂的音乐倒是没有了。
  可等到第二天众人起床的时候,大家看到一件不敢相信的事实——第四教学楼不见了!
  就这么不见了,母亲当时也随着人群去看了,是真的,我不骗你们!母亲说真的不见了,就连水泥地板都不见了,地还是原来的泥地,好像这所教学楼从来就没出现过一般。而当晚受邀去的同学和老师也一样,就这么随着第四教学楼消失了,母亲说好像有一百多人呢!
  当时全校惊慌之下,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检查过,然后又搬来仪器检查,始终没有任何发现,甚至声纳探测器都用上了。地下几百米都没有第四教学楼的影子!就在警方无奈的时候,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来了:那位老教授早在十几年前,已经死在国外!那一直活到现在,天天面对的教授又是谁?
  同学里暗中传言,那老教授是个妖怪,回来这里做的这一切都是阴谋!那一百多人估计是被教授关在消失的第四教学楼里一个一个地吃掉了。等到教授把人吃完了,第四教学楼一定就会再次出现,到时候……!
  说到这,杜小娥声音已经发抖,可见她母亲当时给她讲的更恐怖。
  后来……后来学校来了新校长,他下令禁止在学校内谈论任何有关第四教学楼的事,严重者将直接开除学籍,赶出学校!
  然后这个怪谈就这么消失了,对了!社长你可不要把我今天说的话告诉别人哦!虽然我母亲也是老师,可她也绝对不敢在学校内谈论有关和第四教学楼的事。上次有一个新来的老师,他就是说了一句“奇怪,怎么我数来数去,都只有六栋教学楼啊,一、二、三……五、六、七……!第四教学楼在哪?”就被调职到其它学校了!
  有一次,我在家问母亲关于第四教学楼的事,被她呵斥了一顿。说这事自己知道就行,千万不要再提!我也看到了母亲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本来今天我是不想说的,看到社长您这么着急,我想一定出了什么事,而且我也相信社长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看到这,林麒沉呤了一下,“师妹,这位同学有没有说当时那位教授叫什么名字?这事发生的具体时间在什么时候?”
  莜小颖摇了摇头,“没有,她说这都是听她母亲说的,她母亲就说了这么多,具体的东西都含糊代过。”
  “这些我可以去查学校的年记表,虽然事件有可能被隐瞒,但建校创始人总不能不留个名吧!”苗天行接过话去。
  林麒点了点头,“要是按这么说,难道那晚老八看见的是那教授化身成的妖怪?可是……郭奕斌也承认了这事和他们有关系,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什么!林兄你见过郭奕斌了!”大家听林麒提过郭奕斌的真正身份,现在闻言也是一惊。
  林麒苦笑一声,“不仅见了郭奕斌,连高映川也见了,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另一个刘继堂,力量可怕得难以想象……!看来他已经和怨灵见过面,而且得到了怨灵给予的力量。”
  众人听到这,又是一惊。
  赵璇吓坏了,小心在林麒身上摸索了起来,“林大哥,你有没有和他动手?有没有受伤?”
  林麒爱怜地摸了摸赵璇的头,“小傻瓜,当然是和他动手才知道他力量可怕了。不过我没受伤,放心吧!”
  “不行不行,林大哥老骗人,我要看看!”赵璇一听,急了,就要掀开林麒的衣领,找身上的伤。
  莜小颖轻咳一声,“咳……!小璇啊,我看师兄的气色也不像受了伤,你就收敛一点……那个……单独的时间会给你们的。”
  这话引得苗天行和林麒一阵大笑。
  “社长~!”赵璇娇嗔了一声,小脸通红地在一拍林麒,“你也是,人家苗大哥笑你跟着瞎笑什么!满脑子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林麒很无辜地望着赵璇,“小璇我脑子里装什么了?你说说我脑子里装什么了?你怎么想到的?”
  赵璇刚想说,突然才发现不对,自己说了不也就证明了自己也想了么,咬了咬小嘴,“你坏……!”
  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好了,师妹给的消息很重要!我们需要理一理,苗兄你的意见呢?”林麒望向苗天行。
  苗天行点了点头,“图书馆中午才开门,在那应该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线索。我早上也找了一些老师探口风,但他们都畏惧得很,我也不能明问。”
  “其实一上午我们社里开会等于是白开了,还好最后杜小娥肯把这事说出来……”莜小颖也说道。
  “不!会也并没有白开,你看这条。”林麒指着记录本下的一段杂话。
  
  张德升:是啊,我母亲也是这学校以前的学生,那时候学校还只是护士学校。听说第四教学还没建起来那就经常闹鬼,我母亲从来不敢晚上经过那里,走到那都绕着走,确实可怕得很!
  
  “这……?”莜小颖疑惑道。
  “师妹你应该去那看过了,那几乎没有什么阴气,可以说是这学校绝无仅有的。从这位同学的话看来,他母亲应该比小娥的母亲还早来这学校,但为什么说那经常闹鬼呢?这就是说,这些年来,那里的地气已经变了,从阴气聚集地变成了稀无地!”林麒缓缓说道。
  “那这究竟代表了什么?”莜小颖也问道。
  林麒摇了摇头,“目前还无法推测,总之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要是能查到这所大学建校前身的事就更好了!我想那教授花了那么大工夫来独建这所大学,一定有他的目的,和这地气也是有关系!但是,他又为什么要让上百人和第四教学楼一起消失呢……?”
  “现在图书馆应该已经开门了,我先去查查,那里应该有学校的历史记录!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大家。”苗天行起身说道。
  “好的,苗兄你也小心点,学校这么忌讳这件事,我怕学校发现了,到时候会为难你!”林麒也起身道。
  “放心,学生会主席这虚名还是有点用的!”苗天行笑道,匆匆赶往图书馆,众人也各自散去查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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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无上秘籍
  
  林麒从教室里出来,已经是一点钟,才发现自己半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已经这时候食堂的饭早卖完了,只能到校门口去买点小吃。
  走到校门口,有几个女生经过,望了望林麒的背影,
  “那不是林麒吗?他的腿怎么了?”
  “嘘……小声点,听说是出去外面和人打架被砍了。”
  “是啊,流氓毕竟是流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林麒也只能装作没听到,继续向前走去,来到校门口,还是走向那个卖肉夹馍的摊位。却忽然发现摊位旁边多了一个算命摊,有一个老头正在滔滔不绝地给一个女生算着命,那女生竟然一眼虔诚地听着。
  林麒原本就是学玄术的,自然知道这所谓算命是怎么回事。也只是笑了笑,依旧向肉夹膜的摊位走去。
  “大爷,来五个热的!”
  “好勒,小伙子稍等!哟!你这腿是怎么了?”
  “嗨……!没事,不小心扭到了!”
  旁边那算命的老头却是不冷不淡地接了一句,“扭到了……,可惜了可惜了!”
  林麒一转头,望向那算命的老头,猛然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
  老头一看林麒望向他,就开始招揽生意,“年轻人,你前庭饱满,耳垂过人,是至福大贵之像啊!让我为你算上一卦如何?”
  林麒心中一笑,原来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外行人,刚刚自己还感觉这老头不简单呢,于是摇头笑了笑。
  老头倒也不急,晃了晃脑袋,“原本你福泽深厚,但可惜了可惜了……命宿七杀,身逢七杀旺提纲,只为干衰大受伤;正禄交差刑杀入,终身不免受灾殃。五岁克母犯孤星,若不是家父也是玄命之人,只怕……!”
  林麒听到“五岁克母”的时候心中一惊。
  上前一步,“老先生,未请教……?”
  老头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布匾,上面赫然写着,“半真虚卦,批命五十,分毫不减!”
  林麒一顿,这老头真是狮子大开口,批个命要五十块,自己身上才带了不到三十块,算了这卦自己这两天就不用吃饭了。想到这,林麒冷哼一声,转头继续等着自己的肉夹馍。
  老头看林麒转头,倒也不急,只是转身取出自己今天的收银,自顾自地数了起来。
  林麒也是闲着无聊,转头又向老头的卦摊望去,命签、铜钱、龟板……看来这老头会的还挺全。再往下看去,桌角却摆着一垒书,最上面的那本用宋体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独孤九剑》
  林麒绝倒,不是吧,难道这老头还卖小人书?
  反正闲来无事,林麒过去和老头打了个招呼,随手拿起来翻了翻。一共四本,分别是:《独孤九剑》、《玄铁剑法》、《太极两仪剑》、《易筋经》,林麒心中一顿,真的假的!
  翻开第一本《独孤九剑》。果然,里面的剑招图解就如同小儿的随手涂鸦一般,连个人形都画不好。原本想一笑了之,看了看肉夹馍还是没做好,就又随手翻了翻,不经意已经翻到第二部分“破剑式”,但这一望竟再移不开眼。图画虽然潦草,但林家原本就是以使剑出名,剑法的造诣自是不用说,一眼就被这眼前的剑招给吸引住了。这页的剑招初看似平淡无奇,再细想,若是有人执这一式,却是叫人无从下手,破无可破。林麒一望就是十余分钟,脑中闪过所有学过的剑法,始终无法破解这平淡无奇的一招。
  
  直到买肉夹馍的老头喊了几声,才把林麒惊醒过来。接过肉夹馍,林麒望了望还在数钱的算命老头,又望了望手中的书,始终割舍不下。
  林麒低下头,“敢问老先生,这书……怎么来的,卖么?”
  老头头都不抬,“我自己画的,你要买的话十块钱一本!”
  “十块,不是吧,这么贵!敲诈啊你,你看看你画的都什么东西,难看死了,五块好不好?”林麒开始砍价。
  “八块,要不要,不要走人!”
  林麒摸了摸口袋,只有二十四块,只够买三本,不行。
  “这样吧,六块?结个缘嘛!啊?”
  “你是七杀孤星,才不能让你欠我人情,会坏了我的运势的!七块,我要走了,等你有钱再说!”说罢老头已经起身开始收摊。
  “老先生,等一等嘛,你看看,我就二十四块在这了,你就行行好……?”
  老头望了望林麒掏出的钱,又望了望林麒手中的肉夹馍。
  林麒会意,心一横,把全身的笑容都顶到脸上,“您看,你还没吃饭吧,加上这小小的敬意……”
  老头望着那澄黄的饼面,吞了一把口水,犹豫良久才接过肉夹馍和钱,“呃……算我倒霉,给你了!”
  “谢谢老先生!”林麒道谢一声,抱起那四本书飞一般地向校门跑去,就怕那老头半途变卦。
  
  老头收完了摊子,转身却向一个偏僻的胡同走去。
  苏凌雪已经在那等了半天,一见到老头,赶紧起身打开车门,“老先生,怎么样了?”
  老头一笑,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忽然一个弓腰,“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老先生!”苏凌雪赶紧上前一把扶住,“您怎么了!”
  老头喘息了几声,才顺了口气,“想不到少林寺的那个老秃驴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老儿我不过翻了几下经书而已,这一记大力金刚掌若是往上再移半点,老儿吾命休矣……!”
  苏凌雪赶紧小心地将老头扶进车内,向前方驶去……
  
  苗天行赶到图书馆,扫了一眼管理口,正好!现在是中午,图书管理员下班休息去了,管理图书的工作由学生会内的干事代劳,是一个叫栩灵的女生。
  “呀!主席,怎么中午还不休息?”栩灵看见苗天行,略带惊讶道,苗天行在学生中一向都很有威望,特别是学生会内的事,认真负责,打理得井井有条,更受会员们的尊重。
  “哦,呵呵!过来查点资料,你也辛苦了!”苗天行笑着回道。
  “什么资料啊,要主席您亲自过来跑一趟?”
  “我想查查学校的一些记录,图书内间的钥匙在你这么?”
  “在,我这就给您!”说完了栩灵打开柜子,取出钥匙交给苗天行。
  苗天行接过道了一声谢,就往内间走去。也幸好现在是学生当班,上次苗天行来,那个老古董管理员又要学生证,又是要苗天行写保证书的,纠缠了半天才放行。不过图书内间是放重要档案和年记的,向来也确实不对学生开放。
  
  苗天行打开门,就闻到了老大的灰尘味,猛吸了几口气,才走进去。直奔年记栏,找了一下,种类还真是多。有各年学生《文娱活动年记》、《外校生交流年记》、《各届优秀成果年记》……。翻一会儿已经飞起了一大堆灰尘,苗天行只好忍着。
  忽然一本《校建年记》露了出来,苗天行心中一喜,正想取出,手伸到半空中却停住了。那本书虽然显得破旧,上面灰尘却不多,和周围布满灰尘的书显得格格不如。糟!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苗天行取出来赶紧翻开,第一页就是:
  本校建立于1881年,由国家教委审批通过,初始建有教学楼四栋,设施有……
  
  苗天行仔细看了一遍,后面部分写得得很详细,可前面连建校第一任校长的名字都没有提及,更别提有关第四教学楼的任何讯息了。上面明确地写着“教学楼四栋”,意思明白得很,把第四教学楼彻底抹去!苗天行又看了几遍,把书放下,陷入了沉思,这学校还真是铁了心要将这事隐瞒下去,竟连第一任校长的名字都不写。就算是为了防止谣言,这也太过分了点,这不是等于把那位教授的功劳给完全抹杀了吗……!
  望着那本年记,苗天行突然灵机一动,竟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那自己跟着他的脚步走又何妨!苗天行向周围的书架扫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另一本没沾多少灰尘的,是一本《学校杂谈》。没有署名,看笔迹和内容像是当年的一个学生写的,想来是写完到半途被老师发现,给没收上来了,直接也一起丢在了这。
  苗天行翻了一会儿,一个题目印入眼帘“第四教学楼的诅咒”!
  
  正文如下:
  这个学校真的隐瞒了太多太多,年记上竟连建校校长的名字都不写,第四教学楼竟变成了“初始建有教学楼四栋”!
  在这,我将我所见所闻真实记录下来,只为了“公正”这两个字,为了那位不知名的教授,也为了给予后来人参考。有一次和师兄喝酒,他曾经吐露第四教学楼是存在过的,不过他也是听上任师兄说的。那位上任师兄说他亲眼看到了第四教学楼的建成和消失,那位教授还曾经指导过他的功课,人很祥和。但可惜的是,大学生的弊病就是校花校草的名字,哪怕睡着了都能倒背如流。可天天给自己讲课的老师姓什么,晓得的都没有几个,更别提难见一面的校长了,所以我多方探询,始终无法得知那位教授的名字,可惜可叹。
  作为一名医学院学生,我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对于诅咒和那些可怕的传说向来不屑一顾。可是多方探询之下,却让我知道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确实有诅咒!就在第四教学楼消失的当天,警察在校长办公室的白墙上发现了一行大红字,经过检验,那是用血写成的!那行字的原文是……
  
  就在看到这的时候,下面的被撕走了,再翻,也再没有和第四教学楼有关系的内容。苗天行眉头一皱,从书上灰尘的稀薄程度来看,应该是最近才被翻阅过。撕走下面内容的极有可能是捷足先登的人!也有可能是当时没收这本书的老师撕的,不过可能性不大。因为学校也有自己的法规,若是要责罚处理一个学生,要有凭证,老师要留着书作为凭证,这也是这本书能幸存到今天的原因。
  是谁?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也对第四教学楼有兴趣……
  苗天行看看时间,已经快两点,管理员快来上班了。得赶快走,自己被那老古董责骂几句是小事,要是拖累了栩灵被批评就不好了。想到这,苗天行又再匆匆扫了几眼书架,确认没有别的书也不带灰尘,才转身离开。
  
  锁好内间的门,出来把钥匙交给栩灵,“谢谢你啊!”
  “主席说笑了,这有什么好谢的。”栩灵也笑道。
  “对了,除了我,有没有别的学生或老师进过内间啊?”苗天行探问道。
  “嗯……我想起来了!我们社长前几天也进去过,待了半天又出来问我里面的书能不能借,我说当然不能了。然后他又走进去,过了一会才出来,把钥匙交给我。”栩灵若有所思地回忆道。
  “你们社长!你是哪个社的?”苗天行眉心一挑,赶紧问道。
  “我从小喜欢象棋,所以我入了象棋社。对了!主席你会不会下象棋啊?改天我们下几盘好不好?”
  苗天行心中一顿,象棋社——箫傲笙!
  想到这,苗天行匆匆回了一句,“好的,有空我们下几盘玩玩。”就向箫傲笙所在的宿舍赶去。
  后面的栩灵眼中一片欣喜,望着苗天行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小嘴。苗天行是学校最风云传奇的人物之一,也是绝对的帅哥。可就因为他太完美了,而且人前人后都受人尊重,敬更多于爱。让许多的女生都自惭形秽,知难而退。今天栩灵第一次和苗天行对面,发现他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小小的幻想又升了起来。
  
  可当苗天行赶到箫傲笙所在的宿舍,箫傲笙人却不在。问他的室友,也说不知道,而且他们今天下午没有课,想去课室等他也不行了。箫傲笙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别人不知道他的行踪倒也不奇怪。
  苗天行从箫傲笙的宿舍出来,就给林麒挂了个电话,把今天的发现说了个大概。
  “苗兄辛苦了,真是重要的线索,我想我也许知道箫傲笙在哪,我现在就找他去!”
  “林兄,箫傲笙此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耳闻。他一向孤僻自傲,独来独往,只怕找到他也……”
  “苗兄放心,你先上课去,等我消息再说。”
  林麒挂掉手机,望着手中刚得的几本书出神。思忖了一会儿,拿起最后一本《易筋经》,抓起衣服就向后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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