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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学园》李林麒【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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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37: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苏家的诅咒和凶案
  
  值班室里,小王悠闲地躺在地上,眼睛惊恐地张着,却早已经没了神采。双手摊开,应该是个很舒服的姿势,现在他什么都不用想了,家中还在等他工资交学费的弟弟、苍老的父母、乡下那个青梅竹马的对象……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林麒紧握着拳头,小王的声音犹如还在耳边:“你还是大学生呢,真好……”
  “哪天当了我们上司可别忘了我们”……
  
  苏凌雪尾随着走下来,到值班室的门前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捂住嘴没让自己叫出来,其他人看见了赶紧上前扶住她。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苏凌雪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报警。林麒轻轻地帮小王合上双眼,心里无限地懊悔。不过一个小时而已,自己不过放松了一个小时,又让凶手犯了一次案。一拳狠狠地砸向地面,苏凌雪见此情形,赶紧劝道:“小林你别激动,我们尽量保持好案发现场。等警察来查,别让凶手逃脱了!”
  对!凶手!林麒冷静下来,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邪气还没散去。他静下心来,向着邪气发出的方向追了出去。循着邪气,林麒来到了楼梯口,是这里没错,这里是紧急逃生楼梯口。里面漆黑一片,林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向里面走去。
  逃生通道里一片寂静,越深入邪气越强。林麒沉着气,右手捏诀,左手扶着楼梯前进。默数着楼梯,按现在的这个高度,应该是在四层左右了。邪气似乎已经近在咫尺,林麒御起灵气,将那股邪气的气势压下去。突然一个黑影扑来,林麒早有准备,一个转身躲过,右手顺势化为剑指向对方刺去,黑影痛嚎一声,刹时消失。
  想跑!林麒拔腿向前追去,在一个拐角处,黑影猛然停住,回身一踢,林麒一个收身不住,一脚吃了个结实。从楼梯跌下,头磕在墙上,脑袋发晕,生疼得厉害。黑影一看一招得手,接着欺身而上,林麒拼着一丝清醒,右手御起灵气,成剑指急急向冲来的黑影扫去,疾光一闪,黑暗中只闻黑影的一声惨叫,却没有听到黑影身体跌落的声音。林麒出手之后也一阵眩晕,昏睡了过去。
  
  林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紧急楼梯口很少有人来,所以他在这里躺了大半天都没人发现。林麒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好像没什么大碍,就是后脑勺生疼得很,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磕的。掏出手机正想看一下时间,手机上却显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这是谁的号码?林麒正疑惑着,突然电话又响了,他一接,电话里传来了苏小姐的声音。
  “是林麒吗?我是苏凌雪,你昨晚去哪了?”
  “昨晚……我……有机会再向您解释吧,有很多事我还没弄清楚。”
  “好的,你现在在哪?有时间的话,去看一下我父亲好吗?我从员工资料上查了你的电话,打了一个上午电话了,可一直没人接。快把我急坏了,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可以,我现在就在公司呢,我去哪找您?”林麒顺手揉了揉后脑,还是疼得厉害。
  “我的车就在公司门口,你直接下来就行了。”
  “好的,我这就下去”把电话一挂,扶着墙站了起来,正准备往楼下走去,楼梯角一张纸片却让他停住了脚步:“这是……!”林麒小心地拣起纸片,放入口袋,再打量了一下四周,往楼下走去。
  来到公司门口,很不巧地又是那几个保安在值班。一见林麒,正准备开口发难。苏凌雪已经快步地从门口迎了过来。
  “怎么现在才下来,我们赶紧走吧!”
  林麒点了点头:“好的!”和苏凌雪赶紧一起上了车,留下那几个傻在那里的保安,愣了半晌,其中一个冒出一句“妈的!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还好刚才没惹他!”
  
  林麒靠着车座,双眼微闭,顺了一下自己的灵气。苏凌雪开着车,不时地打量一下林麒,眼里显露出一丝担心。一路无话,经过半小时的车程,来到了市中心的总医院。
  上了电梯,一路上都有人和苏凌雪打招呼,她也只是礼貌性地点头回应着,心中焦急着的还是父亲的病情。来到三楼的VIP病房,门口一位金发的洋教授早已经在等候着。
  “布朗大夫,我父亲的病情怎么样了?”苏凌雪礼貌地问道。
  “一切正常,就是不知道苏先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苏小姐你不用太担心。”看来这位洋教授在中国待的时间不短,汉语说得很好。
  “我想带这位林先生去看看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要待太长时间,以免对苏先生有影响。”洋教授看了一眼打扮平平的林麒,不以为然地说道。
  
  进入病房,病床上躺着的就是苏运堂,这位叱诧风云的大人物如今却只能静静地躺在这,一息尚存。苏先生已入中年,额头有几丝白发,脸上却没有一般病人的那种病容,红润得和健康人一样。林麒看了一旁的心电图和脑电波形,心率和节律都很整齐,没什么异常。他向苏凌雪看了一眼,她也默许地点了点头。
  林麒轻轻地扶起苏运堂的手,摊开手掌,一个豆大的黑点顿时显现了出来,再摊开另一只手,和那只手一样。脚心也各有一个隐约可见的黑点,从黑点上散发出的是可怕的锐不可挡的邪气,林麒也得御起灵气才能隔开那种刺骨的感觉。
  
  林麒思忖了一下,抬起头来:“苏小姐,我需要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只要能买得到的,请你随便吩咐!”
  “一把手术刀、消毒海绵、酒精、一个电动剪发器和十根白蜡烛。”
  苏凌雪叫过一边正守护着苏先生的一名保镖,吩咐了一下,保镖领命匆匆而去。
  “苏小姐,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林麒看着苏凌雪:“您现在还相信我吗?”
  苏凌雪点了点头:“当然!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谢谢,那一会无论我做什么,请您不要吃惊。我希望您能帮我,而不是阻拦我。”
  苏凌雪郑重地点了点头,虽然眼神还有一丝疑虑,不过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了。
  不一会那名保镖就把东西都买回来了,放在桌子上。林麒把电动剪发器接上电源,上前就帮苏先生剃头。这情形刚好让刚看过别的病房回来的洋教授看到了:“Oh!MyGod!你在干什么!”过来就想抢林麒手中的剪发器,苏凌雪一示意,那几个保镖赶紧把他拦下。
  “对不起,教授,这已经不属于科学的范围了。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在一旁看着,但请您不要打扰我”林麒帮苏先生剪完了头发,边洗着手边说。
  “苏小姐,你在干什么!他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病人,我不允许你这样乱来!”
  “我……我只想救我父亲,……请您原谅我。”苏凌雪声音颤抖地说着,她也不能肯定林麒一定就能救她父亲,是对是错都管不着了。只要能救父亲,什么方法她都愿意尝试。
  林麒用酒精棉球在苏先生四肢的黑点周围消了一下毒,拿起手术刀在每个黑点上都做了一个小十字切口,苏凌雪不禁呻吟了一声,仿佛切的是她的手一般,赶紧咬着嘴唇忍住了。
  那位洋教授更是疯了一般咆哮着:“Whatareyoudoing!Areyoucrazy?!……”被那两个保镖勉强架住,幸好这里是VIP病房,隔音非常好,外面没人听到,不然非把医院里的人都招来不可。
  林麒做完这一切,拿起九根蜡烛绕着苏先生的病床一圈排好,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临、兵、斗、者、皆、阵……”用的正是九字神诀,九字神诀不仅能封魔,也能设结界,而且是最强的结界之一,能保护结界中人不受外界邪气影响。能逼林麒用这个结界的对手,力量也可见非同一般。
  林麒每念一诀,蜡烛就随之自燃一枝,点燃九枝,他一振手中法印:“九字定神、急急如律令!疾!”一股不可见的灵气顿时将苏先生围在了其中,将他保护了起来。
  结界刚设完,苏先生就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爸!”苏凌雪赶紧过去轻呼着,那位洋教授倒是不吵也不闹了,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蜡烛和林麒。
  “小雪……你怎么在这?我昏迷多久了?”
  “您可把我吓坏了,一睡就是好几个星期,您现在觉得怎么样?”苏凌雪焦急地问。
  “好了好多,胸也不闷了,就和没病一样,哎呀!我手怎么流血了!”苏先生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不过,好舒服……奇怪了,我手是痛的,可我心里怎么会觉得痛得那么舒服呢?……”他自言自语地说。
  “太好了!太好了!”苏凌雪眼里泛着激动的泪花:“对了,多亏了这位林先生,咱们要好好地谢谢人家!”她一指身后的林麒。
  苏先生正准备起身道谢,被林麒拦下了。林麒没有喜色,反而一脸凝重地问。“苏先生,我想冒昧地问您个问题。您的病没那么好解决,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
  苏先生也正色起来,苏凌雪更是一脸焦急:“林先生,我父亲不是醒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苏小姐,您看到地上的这些蜡烛了吗?蜡烛燃完之时九字真言就会失效,如果找不出原因,我做的这一切都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接着林麒转向苏先生:“苏先生,我想问您。您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以至让有些人对您起了杀心,这么恶毒的诅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诅咒!”其他人都吃了一惊,林麒点了点头。
  “而且诅咒已经入血!我想你们都有所耳闻,有一种诅咒是用草扎小人,上面写好被诅咒者的生辰八字,还有头发,七日扎一针,扎遍草人的四肢、额头、下腹、最后是心脏,七七四十九日就可诅咒其人。”
  林麒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这种诅咒简单,收效也不大,最多就让被诅咒者生场大病之类的。可要是再加上几道别的工序就不一样了,比如用自己的血灌满草人,其收效就会翻倍,从苏先生血上的刹气来看,施法者已经加上了这道工序,而且还加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做法,不然杀气不会这么重!”
  其他人闻言都吃了一惊,苏先生眉头紧锁了半天,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是谁在害我,生意场上的对手太多了,哪个不盼着我早死,可……没有仇恨到这种地步的吧!”
  “林先生,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救我的父亲?”苏凌雪焦急地问道。
  林麒叹了口气:“关于诅咒一类,我知晓的并不多,而且现在连诅咒来源都不知道,只能免力一试。”苏凌雪眉头垂了下去,那几滴热泪又要翻滚出来,一份孝情尽表于面。
  林麒赶紧笑着说:“虽然我知晓的不多,不过我想有个人能帮得上大忙!”苏凌雪闻言一喜,感激地看了林麒一眼。
  “稍等一会,我先打个电话!”他走到窗台边,拨通了苗天行的电话。说起诅咒和蛊毒,苗家可是如假包换的绝对开山祖宗,苗天行更是专家级别的人物。
  林麒打电话的时候,那个洋教授还在发愣,半晌突然他一拍脑门:“对了,这是神经刺激疗法,哈哈!我知道了,神经刺激疗法!绝对是!只是我一直没想到而已。”别人没搭理他,他瞎喊了半天,看见没人理他。一股秋风凉意直冲脑门,窘迫地静了下去。
  苏凌雪扶起父亲靠着床,苏运堂喘了口气:“小雪,这位林先生是你哪找来的?年纪轻轻的这么厉害。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世上真正会法术的就只有大悲寺的不开禅师而已。”
  “他是我们公司刚来的保安,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总算老天有眼。爸,你要不要喝点水?”
  苏运堂点了点头,苏凌雪正准备转身倒水,突然苏运堂一声哀号,吓了苏凌雪一大跳。回头一看,苏运堂正看着地上的头发泪眼朦胧。他一直躺着,没看到地上的头发,刚刚起来靠着床看到才发现自己头发没了:“我的头发!我怎么变光头了!……那……那是我用了多少生发水才憋出来的头发啊!”
  苏凌雪苦笑道:“爸……那是林先生为了治你的病才剃的,头发没了可以再长嘛!”
  苏运堂恍若未闻一般,喃喃道:“完了完了……记者招待会是绝对不开了,公司在我头发长出来之前我也不回了,女儿啊!老爸的头发要是一直长不出来,你就等着嫁给公司吧……!”
  苏凌雪一个脚跟不稳差点跌倒,哪来这么一个臭美老爸……
  
  林麒这边也打完了电话,果然没找错人。光是问了他两三句话,苗天行就把情况了解了个大概,关于解咒,苗天行一口气就给说了三个。要不是林麒心疼自己的手机费,估计他还能再说出几个三个来。
  收好电话,看到苏家父女正在神聊,不想打扰他们,直接走到桌子跟前拿起剩下的一根蜡烛,右手捏着用过的手术刀雕刻起来,不一会儿就刻出了一个大概的人形,苏凌雪看到了也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
  “林先生,你刻的这是什么啊!说真的,好难看……呵呵!”
  “呵呵,献丑了,我刻一个小人,代替令堂接受诅咒,古语称之为‘形代’。我以前也耳闻过,正好朋友刚刚教了我详细的做法,希望有用。”
  林麒笑着,看着苏凌雪,从“小林”到“林麒”再到“林先生”。不禁让他想起了一则郑板桥的诙谐对联:“坐、请坐、请上坐;茶、泡茶、泡好茶!”。
  林麒刻好了小人,从地上拣起了几条苏运堂的头发缠在小人的腰上。口中默念符咒,将咒文结于右手,向蜡人指去,口中暗喝一声“唑!”一道隐约可见的黄光在指尖一闪而过,蜡人身上便施好了一道苗天行刚传授的附身符。过了一会儿,蜡人竟开始发生变化,表面轻微地开始熔化,林麒原本粗糙的雕刻慢慢地清晰起来,到最后竟然变得和苏运堂真人丝毫不差。VIP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小人的变化,就连那名洋教授也看得入神。苏凌雪看得诧异,正准备问一下林麒。结果一扭头,看到他也正傻瓜似地看着蜡人流口水,比别人还入神,差点跌倒。原来这傻瓜也是第一次用附身符……
  
  “林先生……林先生!”苏凌雪连喊了好几声才把他惊醒,
  “啊!哦,怎么了?嘻嘻,这东西真好玩,还可以变身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林麒兴奋地说。苏凌雪心里一阵发凉,这家伙究竟可不可靠?!
  林麒弯下腰正准备把地上的九字结界撤去,突然一阵眩晕传来,从早上醒来就匆匆赶来医院,连早餐都没吃,还连续驱法,再加上昨晚摔的那一交,就算灵力再高,体力也跟不上来。身体一倾,正好靠着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站稳。
  苏凌雪看见了赶紧上前扶住:“林先生,你怎么了!”
  林麒勉强挤出张笑脸:“没事,可能是饿了,血糖低,让我坐一会就好了。”顺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运起内力调息,一根烟工夫,渐渐缓过神来。一睁眼,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如同在看电影里的神话人物一般。林麒窘迫地干咳几声,那些家伙才醒悟过来,把眼光移开。
  “对不起!林先生,为了我父亲的病,害得你……”苏凌雪急急地歉意道。
  “不!不!和苏先生没关系,我只是饿了……嘿嘿”林麒干笑着。
  闻言苏凌雪赶紧起身请林麒去吃饭,这家伙当然不会错过这种骗吃骗喝的好机会。在只言片语的一番客气之后,在苏家父女的一再请求下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倒是那名洋教授出神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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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37: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险境
  
  林麒撤去了九字结界之后,和苏凌雪一起来到附近的一家餐厅。这家伙确实是饿得不行了,菜一上来,什么形象也不顾了,埋头拼杀。看得一旁的苏凌雪阵阵惊叹: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难看的吃相!
  不过,这却让苏凌雪有另一种感觉,一种真实的感觉。以她的身份,见过的朋友,哪个不是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的,吃饭就像在表演。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比她还细,还时不时地找找食物的缺点,说得好像连菜里少放了几颗盐都知道似的,和这种人吃饭,哪来的食欲?这么多年来,苏凌雪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吃饭方式,食不甘味。
  现在见到林麒的吃相,苏凌雪仿佛又见到了小时侯那些手抓鸡腿,大口嚼肉的小玩伴们,那样的无所顾忌,没有带上一点世俗的枷锁。那种在苏凌雪的世界里早已经消失的感觉,慢慢地在苏凌雪的心里复苏。林麒正埋头苦干,抬头见到了正在发呆的苏凌雪,嚼得满口地问:“?#%#……%¥¥%?##”。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大概意思是:“苏小姐,您怎么不吃……再等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了顺便夹了块鸡腿到苏凌雪的碗里,苏凌雪看着碗里的鸡腿,又是一愣,多少年了……即使是在家里,家人也很少这么做。书报杂志上都大批特批中国人这一“陋习”,据说是不卫生,容易传播疾病。就这样,在平常家里都有的小动作,苏凌雪却从没感受过。亲情就像隔着块干净的薄膜。林麒这夹来的鸡腿带着浓浓的温馨,一下融化了苏凌雪早已经习惯了的戒心、礼节……
  那一份轻微的感动,让苏凌雪对面前的年轻人更增加了一份莫名的好感,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在苏凌雪的心里徘徊着,暖暖的。
  
  林麒又抬起头:“#¥*?##¥。”不用听也知道是在催促苏小姐快吃,苏凌雪拿起鸡腿,在林麒已经到达极限的吃相面前还需要什么顾忌,举起鸡腿大嚼了起来。好香……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早已经习惯了一小口一小口的西餐,优雅却无味地进食。要不是揣测着林麒不习惯吃西餐,苏凌雪几乎不会到这个充其次只能算中等的中餐厅来。更不会吃鸡腿,因为鸡腿需要用手举着,吃的时候更是满嘴沾油。在苏凌雪的世界里,这本来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形。可今天的她不仅有父亲苏醒的喜悦,还有面前林麒那难看却让人充满食欲的吃相,苏凌雪也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自己。今天的情形若是让认识她的人看到了,不吓个半身不遂才怪。幸好这餐厅平凡,那些“贵人”们也不会到这来,但苏凌雪这么优雅漂亮的小姐还是引来了不少注目的眼光。不过在林麒的恐怖吃相陪衬下,苏凌雪的吃相依然和优雅挂钩。
  过了大半会,两人总算吃到了喉咙口,苏凌雪用餐巾纸优雅地擦着嘴角。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吃出了香和饱,那种吃饱后的惬意,原来是那么舒服……而林麒则靠在椅子上打着饱嗝,很习惯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
  刚想掏烟,突然想起苏大小姐还在面前,摸烟的手赶紧缩了回来,这一情形刚好让苏凌雪看见了。说道:“林先生不用客气,你想抽烟就抽吧,我不会介意的……。”
  这家伙一听,正中下怀,掏出一根、敲结实了、叼着、点上、深吸一口,那个爽啊……尽在不言中!
  苏凌雪开心地看着他的一副享受样,往日里,苏凌雪是最厌恶男人抽烟的。可今天,在这个“小男人”面前,仿佛一切都变了。原来很多东西不是她不喜欢,只是迎合了礼教的观念,很多东西不是她不能做,只是她不敢去做……在他面前,似乎很多东西都被释放了,很轻松、很舒服。
  
  “林先生,我……好饱,谢谢你!”说完苏凌雪眼里竟有了一丝羞意。
  “谢我?你请我吃饭我还没谢你呢,您怎么反过来谢我!”
  “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是我一早上的就把你叫来,连早饭都没让你吃上。为了我父亲,你又耗费了那么多——‘能量’,我早应该好好谢谢你……”找不到合适的词,苏凌雪只好用“能量”这一词来代替。
  这一修辞让林麒一个不稳,差点从椅子上跌落。“能量”——这苏大小姐不是把我当成奥特曼了吧?
  “呵呵,那个……按中国的说法是‘法力’,国际通用说法的是‘灵力’。”
  苏凌雪也发现了不妥,不好意思地一点头:“对了,林先生你一早上在公司干什么啊?是不是查小王的事,真遗憾,又出了这种事……”
  “对!这事我也正想说呢,苏小姐,你见谁手上有过这种东西?”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从楼梯口拣的那张纸片。苏凌雪接过去仔细端详,是一张人形纸片,巴掌大小,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可留神就不难发现,纸片制作得很仔细,身体的比例分毫不差,甚至手脚指头的指甲都惟妙惟肖。初时看起来没什么,可过一会发现这一切后,苏凌雪也不禁冒出一股凉意,这纸人太邪门了……!
  “这纸人让我觉得有股寒意,不过林先生,我印象中没人会做这种东西,这是哪来的?”苏凌雪说着把纸片还给林麒。
  林麒接过纸人:“是在楼梯口拣到的,昨晚……”林麒刚想说昨晚的事,但转念一想,觉得没什么必要,挑简单的说就是了。“昨晚发生了一点状况,我是今天早上刚发现这张纸片的。我猜测这东西和案犯有很大的关系,我感觉这纸片发出很重的邪气和怨念……对了!我现在怎么感觉不到了!”
  接过纸人的林麒猛然发现,自己的灵感消失得无影无综。从刚刚的眩晕之后,林麒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不过刚才是以为自己饿了,所以才会这样,可现在……林麒赶紧暗中结了个印,可就像灵力被掏空了一样,根本无法可驱。
  “林先生,你怎么了?”苏凌雪发现了林麒的异常,焦急地问道。
  “我……我没事,现在你有空送我回去吗?我的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也许是累了,休息一会就好。”林麒勉强镇静地说道。
  “哦,对不起!我真失礼,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一定是为我父亲累的。”说完苏凌雪赶紧起身送林麒。
  一路上,两人无话,苏凌雪不时地从后视镜上看林麒,林麒双目微闭,好像正在小睡。苏凌雪才舒了一口气。殊不知林麒正在拼命地驱法,哪怕能驱动一丝灵力也好,也能说明林麒的力灵力并没有消失,可直到车开到宿舍门口,林麒的努力也没有得到一丝回报……
  
  “林先生,到了!”苏凌雪小心地向林麒说道,
  “哦!谢谢!”林麒下车后失魂落魄地向宿舍楼上走去,连告别的话都忘了。苏凌雪也没有介意,以为是他累了。看到他为自己的父亲累成这样子,心中也生出一份歉意,目送林麒走上楼后才离开。
  
  回到宿舍的林麒,呆坐在床上,半天没有动一动。拼命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哪出了差错,可想破了脑袋,根本找不到原因。是不是在治疗苏先生的时候被人用法术暗算了?但,不可能啊!从来没听过有能夺取别人灵力的法术啊!就算有,以自己的修为,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发现?难道是自己的体质出了问题?想到这,林麒抓起衣服就跑出宿舍,在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漕清山瀑布!”。
  曹清山有个小瀑布,可以说是本市唯一的瀑布。不过那没什么风景,位于郊区,三不管地带,偷钱抢劫的事不少。据说还出过命案,所以平常也没什么人敢去。司机看见林麒阴沉着脸,也不敢多问,把他带到山脚,收了钱就匆匆离去。林麒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向着目标行进着。十五分钟后,一条清亮却显单薄的小瀑布出现在林麒的面前。
  爬了十五分钟山路的林麒却没有一丝倦意,一脸决然,对着瀑布,手成剑指……缓缓地指向自己的脖颈……解开第一个扣子——开始脱衣服。这家伙费那么大周章就为了来这洗个澡?当然不是,林麒想用最初始的方法引导出自己的灵力。当年父亲就是让他在瀑布下冥想了三天三夜才引导出自己的灵力的,现在已经无计可施的他只有从第一步走起。
  
  褪去了世俗的尘衣,林麒指捻莲花,平息打坐于瀑布下。任瀑布清冷的河水冲刷着自己的躯体,洗去那尘世的杂念、万务的牵扯。不知林麒什么时候已经入了定,又不知过了多久,林麒的脑中只剩空明,万物早化无形,心如静湖,无天、无地、无佛、无我、无如是、无以非……万物皆无,无后生有,生灭无常,循环不息……
  那股熟悉的感觉渐渐复苏,如同每次使用灵法前一般,只要一个起势,就可以汹涌而出。林麒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灵源正在一点一点汇集、散发……
  “司徒大哥,莫要一错再错了……!”只是一声哀叹,只是一声来自心底深处的一丝微弱的声音,就无情地打破了林麒静湖般的空明,那片空明碎了,碎得那么彻底……空明后面的是虚弱却凄美的脸在深情地凝望着他,却向后倒去……
  林麒赶紧伸手去抓,却醒了过来,手中抓的不过是一把清冷的河水。
  
  灵源早已经不知去向,身子还冰冷得可怕。要站起来的时候,林麒才发现腿已经被冻得麻木。虽然已经是七月份,但最近阴雨不断,气温也低得很,在这时候还在瀑布下打坐了半天,换了另一个人,估计早已经被活活冻死。林麒用手撑着慢慢站起来,拖着麻木的脚,一点一点地爬上岸。穿好衣服,打着哆嗦地点上一根烟,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好不容易引导出来的灵源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林麒呆坐在地上,深深地吐出一口烟,叹了口气:“你他妈的究竟是谁……?”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的是梦里的那个女子,还是在问他自己。
  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早点回去吧……再晚学校该关门了!
  
  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学校门口,刚想踏进学校,突然几个黑影同时窜了出来,一把把林麒围在当中,话都不搭就动起手来。林麒又冷又饿,手脚早已经迟钝。刚抵挡了几个回合,突然腰部被硬物一顶,这种麻感,糟了!是高压电棍!林麒一顿抽搐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麒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黑暗的一片。看来眼睛是被绑上了,腰部一阵酸痛,想伸手去揉,却发现手脚都被反绑了。绑在一张椅子上。一阵脚步声近了。
  “妈的,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能打!”
  “再能不也一样落咱手上了。”
  “别说话了,看样子他醒了!”这是一个很沉闷的声音。
  听脚步声判断,人已经走到了林麒面前:“呵呵——,林先生真是好体力啊。这么快就醒了?”
  林麒冷哼一声“布郎大夫,不用刻意改变你的声音,你的汉语说得再好也改不了你的喉音!把我眼睛上的布拿开吧,不用眼睛看我也知道你们是谁,抓我来想干什么!”
  布郎大夫倒也不惊慌:“嘿嘿……林先生真是聪明,不过能听出我的声音不奇怪,可他们几个你肯定猜不出来了吧。”
  林麒顿了一顿:“我确实猜不出来你们几个看门狗什么时候和这个洋大夫混到一块去了!”
  那几个家伙不禁惊讶齐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们!”
  林麒冷笑一声:“果然是你们!刚刚我也只是凭声音猜测而已,看你们反应,看来我猜对了!”
  “哼!被你猜到又怎么样,老子敢做,不怕被人知道。”说完一把扯去了林麒眼上的布。林麒这才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在一个废旧的防空洞里,是往地下深挖然后里面铺一层水泥的那种。那三个保安正在前面小人得势地瞄着他。
  “说吧,抓我想干什么?”林麒懒洋洋地挑衅着他们的眼光。
  “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来到这,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说完往林麒脸上就是一拳。林麒头一歪,吐出一口血痰来。回过头继续挑衅地渺着那几个保安,那个家伙一气,正准备再出手,被那个洋大夫拦下了:“别打了,要是内出血,手术就不好做了,内脏也卖不了好价格!”
  听到这林麒一惊,怒道:“妈的你个老杂毛,你做人肉买卖!”
  那个洋大夫阴沉沉地笑着:“放心吧,林先生,你的体格这么好,浑身的器官肯定都能卖个好价格的,而且到时候我还能好好研究一下你的‘特异功能’,看看你的身体构造究竟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走,明天再来。饿他一天,把他肠胃饿干净了,明天好做手术!”一摆手,几个人也随之离去。
  
  “没人看着,那小子不会跑吧?”
  “放心吧,那是老子拿水泡过的牛筋绳,就是牛也挣脱不了。”
  脚步声远去了,林麒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个很简陋的防空洞,四周简单地用水泥抹过,自己被绑在一张铁椅上。铁椅已经被钉死在地上。林麒试着挣了一下,丝毫不动,确实绑得结实。这种拇指粗的牛筋绳磨一晚上都磨不断,况且自己被反绑着,根本动不了。看着防空洞洞口那一人来高的草,不用看外面也知道这肯定是在荒郊野地,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自己的灵力要是还在的话,要挣脱这个绳索方法多的是,可现在……想到明天的手术,林麒心里也升起一阵寒意。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你听得到吗?……和我说话好吗?好久没人和我说话了……对不起哥哥……你听得到吗?”一丝细微的声音断续地传入林麒的耳中,其实刚刚林麒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可一直没注意,现在静下心来,才稍微能听到。
  “我能听得到,虽然不是很清楚,你是……?”
  “太好了!终于有人听到我说话了!我,我叫小秀。我、我应该是人家说的鬼吧,哥哥你呢?你叫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小秀的声音高兴得都有点发抖了。
  “我叫林麒,我是被他们暗算抓来的,你呢?小秀,你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也被他们……”
  “我不记得了……我一个人好孤单。没人愿意和我说话……我想走,可我哪也去不了,我一停下来,就发现自己还是在洞里。”
  “原来是只地缚灵,……我的灵力要是还在就好了,我就能超度你了。”林麒叹了一口气。但心中也不禁奇怪,这个女孩听她说话几乎没什么怨念,也清楚自己已经死去,怎么还会成为地缚灵呢?
  就这样一直陪着小秀聊到了晚上,小秀好高兴有人能和她说话,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林麒也耐心地陪她聊着,林麒也发现一件事,自己的灵力虽然一样空空如也,不过灵感正在逐渐恢复,因为听小秀说话越来越清晰了。月光出来了,透进防空洞里,小秀的身形逐渐显现了出来,绑着个小马尾,可爱的小圆脸上一对大眼睛呼闪呼闪的,可是穿着一件很旧的连衣裙。
  “小秀,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没有给你招魂烧香过吗?”
  小秀摇了摇头:“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原来在孤儿院里住着,有一天我跑出来玩,跟着一些乞丐乱跑。后来迷路了,再后来就记不得了……”
  林麒听完又是一阵疑虑。小秀和别的鬼魂不一样,她对生前的事记得很清楚,反而对鬼而言最重要的“死亡记忆”却一点都想不起来,难道这其中另有别情?
  “小秀,现在我没灵力超度你升天。我教你一段经文,你每天坚持默念,等你有一天真正能心神意会的时候,你就能升天了,就能离开这了。”
  “好啊,谢谢哥哥!那哥哥教完小秀全部学会再走,好不好?小秀好不容易能遇上一个肯和我说话的人……”说到这,小秀眼睛里的都是不舍,看得林麒心里一酸。
  “哥哥也想啊,可哥哥怕没时间了。”林麒黯然道。
  过了一会儿,林麒摇摇头,强打起精神微笑道:“好了,我们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了,哥哥先来教你‘往生咒’。哥哥先全部给你念一遍,然后哥哥一句,小秀一句好不好。”
  “好!”小秀用力地点了点头。
  “哥哥开始念了,往生咒的全文是: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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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3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卑劣的人性
  
  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大亮。刺眼的阳光把林麒唤醒,林麒打了个呵欠,习惯性地吧嗒了一下嘴巴——饿了。屈指结印,灵力还是空空如也,他惨然一笑:看来真的是天要亡我。
  一转头,看见小秀双眼微闭,双手合十,正在默念着林麒教给她的《往生咒》,身上泛起了一圈紫光。林麒吃了一惊,难道小秀这么快就领会了《往生咒》!那一圈紫光正是升天前的预兆。也许也是因为小秀纯净如水的心灵吧,只有这份无恨无欲的心境,才有可能在一夜之间领会经文中的蕴意……。想到这里,林麒欣慰地露出一丝笑意,在生命的最后总算没留下什么遗憾,没有了灵力的他,一样没有愧对林家之名。
  林家之名……父亲,儿子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兄弟们,以后没机会再聚了;小璇的术法也不知道练得怎么样了;学校的那只凶灵以后怎么办?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好多好多想再见的人,好多好多,……只有在将死之时,人才会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这么多来不及做完的事。
  洞口已经远远地传来说话声,他们来了。林麒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一会他要做手术应该要解开绳子,或许还有一搏的机会!林麒把头一歪,摆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让他们放低戒心。
  
  “哟!昨天不是挺精神的吗?今儿个怎么了,崴了?哈哈哈哈哈!”一个保安一进来看到林麒虚弱的样子就得意地笑了起来。
  “让你小子再牛,爷几个今天就送你归西!”另一个接口道。
  林麒咧嘴一笑,“嘿嘿!小心你爷爷今晚变鬼了就去找你要债!”
  这句话说得那几个保安一顿,脸色一白,林麒说的话可不只是单单的威胁。
  那个洋大夫阴沉一笑:“林先生你放心吧,我的思想还是很跟得上你们的。早在我做第二笔生意的时候,就找了你们中国的一个阴阳师,从他那学了很多让我的货物永世不得翻身的方法,从他那卖了不少噬魂钉,可花了我不少钱!你们干这一行的都很赚钱吧,哈哈哈哈哈!”
  “妈的,败类!”林麒骂了一句。噬魂钉是很邪恶的邪术,把人杀后,取头骨下鄂灼烧,将灼烧流出的油抹在噬魂钉上,然后把噬魂钉从脑门钉入,此人的魂魄就被永远钉死,永世不得翻身。这原本是封鬼术的一种,用五根加持了灵力的长钉在恶鬼的坟前钉下,就可以封鬼破魂,称之为“五钉封鬼术”。后来被一些邪派反其道而行之,成了邪术。这个法术界的败类,竟然教了这个杂毛这种邪术,难怪没有厉鬼找过他索命!
  旁边那几个保安一听,安下心来,一派悠然自得:“说吧!你还有什么遗言要留,爷几个就要发财了,心情一好,说不定会满足你。”
  林麒冷哼一声,“我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那洋大夫不愠不火地说道“那天你大显完身手,我就想收拾你了。本来是去公司找你上司想查你的住址,可没想到遇到了他们几个,算你倒霉,要不以林先生你的武功,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抓你呢。”
  林麒眉头一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洋大夫说完了自己得意一笑,打开工具箱,把装器官的简易冷冻箱取出来,开始做手术前的准备。林麒叹了口气,转头去看着入定中的小秀,鬼和人不一样,鬼一旦入定,就很难被打扰。鬼是因为留恋人世才会在人界徘徊,但当鬼只想做鬼的时候,鬼已经看不到人,人世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和她没有了关系。《往生咒》正是引渡亡魂的经文,以目前小秀的情况来看,中午小秀应该就可以圆满升天了。
  想到这,林麒欣慰地对着入定的小秀轻声道别:“哥哥要走了,小秀再见了。小秀要乖乖的,来世投个好人家,不要再受苦了……。”
  一旁正在取工具的洋大夫突然触电一般地怔住了,回过头来。“你刚刚说什么……小秀!你怎么会知道小秀?”
  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竟然是为人父才有的温切!林麒见到他的这副神情竟也愣住了。
  “你说话啊,你怎么知道小秀的!”洋大夫急切地问道。
  林麒本来想说实话的,但一看他的神情,却另外有了打算,“哦……我随口提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小秀的!”
  布郎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那……那是我女儿。”
  “你女儿?小秀看起来不像混血儿啊!”
  “我……我认的,她是天使,上帝送给我的天使。”一瞬布郎大夫仿佛险入了久违的回忆当中,脸上竟显露出少有的温情。
  林麒学心理学的,知道他现在的心理防御正是最低的时候。猛地怒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呢?”
  “她……她死了……,死了……!”布郎大夫如同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眼神中尽是一片迷茫。
  那几个保安一看不对,上去拍了他一把,“嘿!大夫你干什么呢,现在可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快办正事!”
  布郎大夫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一瞬又恢复了原来的圆滑与警惕,回望向林麒,“说,你怎么知道小秀的!”
  林麒可不买帐,懒洋洋地别过头去,“你说我都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想知道,陪我去地府我就告诉你,嘿嘿。”
  那几个保安早不耐烦了,“别听那小子废话,快动手!”
  “呵呵,林先生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给你做手术不用麻醉药!随便你!”洋大夫阴沉地威胁道。
  林麒闻言也暗吃一惊,不用麻醉药就动手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脸上依然不露声色地戏谑着,“老杂毛,我告诉你,是小秀告诉我的,你信不?”
  洋教授给了一副“你继续编”的神情。
  “而且她现在就在我身边,就在这看着你,看你继续作孽。”说到这的时候林麒突然一顿,这股阴气!转头愕然向小秀望去,一股股的黑气正在汇向小秀的魂魄汇去,怎么会这样?
  小秀她现在应该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才对啊,但这逐渐成形的阴气……!
  
  “你们几个!”林麒猛地回头对他们喊道,“虽然我很恨你们,不过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想活命的快逃吧。”
  “妈的,你唬老子呢!”一个保安上前,正想教训林麒一番,突然他的脚步止住了,林麒旁边的一个黑影正在逐渐清晰,成形……
  “小秀!静下心来,别让阴气汇集,你会堕入邪道的!”林麒着急地朝小秀喊着,
  小秀却如未闻一般,木然的脸上却挂着两行清泪:“爸爸……我的好爸爸。这世界上唯一疼着我的爸爸。小秀……小秀只想记住这些。我……我一直骗着自己。我……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忘不啊!因为……疼啊!……爸爸……好疼啊!小秀好疼,你在小秀心里划的那一刀好疼啊!”
  布郎大夫看着眼前的小秀,吓得向后退去,“你……你不是小秀!你别以为弄个幻象出来就能吓到我,你不会是小秀!”
  突然间他停住了,眼前的女鬼向他伸出了双手,“爸爸……抱抱。”
  布朗呆住了,一股难已割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向着小秀走去。那几个保安被吓呆了,连跑都忘了跑,呆呆地看着下文。
  
  布朗大夫向前去,小秀木然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笑意,
  糟!林麒一见,心知小秀已经成形,现在已经是狂暴状态!想起身阻拦,却怎么也挣不开身上的绳索。就在布朗大夫手即将触到小秀的一刹,小秀鬼啸一声,一跃而起,扑向布朗大夫。一口就咬上了他的肩膀,向旁扭头一撕,带下一大块肉来。爪子同时猛地往他胸口一抓,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顿时一股鲜血喷出,淋了小秀一身。那洋大夫被这一爪带得悬空而起,伴随着凄惨的痛嚎向后滚去。
  那几个保安一见,才如同被惊醒一般,拔腿逃命。
  林麒一愣,“喂喂!你们等一下……!”
  那几个保安同时回头:“想我们救你一起逃?做梦!”说着脚下速度又加快了许多。
  “不是……我只是……!”
  “说什么也没用!你就等死吧,我们不会救你的!”
  林麒叹出一口气,“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方向跑错了……!”林麒话没说完,“啊!”的一声惊叫,跑在前面的保安已经一把撞上了成形的小秀,后面的也一把撞在了前面的背上。
  关于原因,我们可以从物理上来理解一下:他们原本是朝着洞口跑去的,但就在他们回头奚落林麒的时候,脑袋和原本的方向成大约120度角,这时候力矩就产生了——取中间值——60度!当然,这个方向正好是小秀站着的方向。
  小秀被这三个人一起撞上,纹丝不动,反而那撞人的几个却被这“鬼打墙”撞了个眼冒金星。等再一看眼前浑身是血的小秀,吓得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向洞口逃去。
  小秀一把咽下满口的鲜血,兴奋得又是一声长啸,身形一闪,堵在了洞口,向一个保安扑了上去。那个保安本能地往后哆嗦一滚,勉强躲过。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就在小秀正准备再出手的时候,一阵佛音传来。是林麒!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念起了《往生咒》,只要小秀还没杀人,就还有超度的希望。
  但不带灵力的咒文惹得小秀怒号一声,向林麒扑来。他的手机和护身符早就已经被他们搜了去,又动弹不得。林麒淡淡一笑,闭上眼睛等着那最后的了结。
  就在此时,蓝光一闪,一股强大的灵力护盾猛地张开挡在了林麒面前,将一扑而上的小秀重重反震开去。林麒也感应到了这股强大的灵气,愕然地睁开了眼。蓝光之后,一只小白狐悠然地晃着小尾巴,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洞口,向林麒爬了过来。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已经处于狂暴状态的小秀,竟也安静了下来。警惕地打量着这只小白狐,目送着它一步一步接近林麒,却不敢再欺身而上。
  “臭狐狸!现在才出现,想看我笑话是吧!”林麒心里一阵惊喜,嘴上仍在假愠道。
  小白狐呜呜地连声抗议,林麒可不知道,小白狐在宿舍里等了一天,没见林麒回来,预感到林麒要出事,就出来寻他。可林麒的灵气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不容易在校门口闻出了林麒的脚印,循着方向向着这找来,小白狐又不是狗,哪来那么好的鼻子,寻了林麒一夜也没找到。要不是刚刚小秀的阴气汇集引起小白狐的注意,小白狐恐怕也发现不了这个防空洞。
  小白狐的满不在意勾起了小秀的愤怒,怒啸一声,接着欺身而上。岂料小白狐只是满不在乎地微一转身,小尾一摇,一股惊人的灵力就被带出,小秀如一张薄纸一般,被一把扫开。别人看的只是小尾一摇,林麒却看得真切,那条小尾后面带出的是七条尾巴的幻影,八尾狐!林麒一惊,狐妖的最高修为是九尾,眼前的小白狐已经有了八尾,这已经接近了妖仙的境界!
  那几个保安乘机向洞口逃去,小白狐冷哼一声,狐尾一甩,一股冲天的赤色火焰向他们飞去。操火术!
  “不要伤了他们性命!”林麒赶紧出声,要知道妖狐一族的操火术,与三味真火可有一拼。小白狐不情不愿地呜了一声,小尾一摇,那股赤色火焰顿时在半空中消失。收发自如,真不愧是八尾狐!林麒暗赞一声。那几个保安哇呀乱叫,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飞也似的向洞外逃去。
  接着小白狐一个小狐火帮林麒烧掉了全身的绳索,就在此时,小秀眼见小白狐惹不起,转移目标,向正在地上呻吟的洋大夫冲去,小白狐一看她的目标是那洋大夫,无关它事,假装没看见的转过身去。
  林麒却瞄见了,“狐狸,快把她制住!”
  小白狐这才不情愿地一转身,使出一个缚灵术,将小秀制住。小秀仍在挣扎不已,一双眼睛满是怨恨地盯着林麒。
  林麒走了过去,查看了一下洋大夫的伤势,接着来到小秀面前。叹了口气,转身对小白狐轻声道:“狐狸,借我点灵力。”
  小白狐应了一声,跑到林麒脚边一盘,一股骇人的灵力顿时充满了林麒的全身。林麒缓缓地念起了《往生咒》。小秀一片痛苦地奋力挣扎起来,身体剧烈扭曲着。但不一会,一阵黑气逐渐散去,小秀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爽。小秀双手合十,缓缓睁开眼睛。还好小秀没有杀伤人性命,不然可没这么容易唤醒,林麒暗中庆幸道。
  
  “哥哥,小秀刚刚是不是做错事了?”小秀低着头揉着衣角。
  林麒上前爱怜地抚着小秀的头,“没有,小秀刚刚做了一个梦而已。”
  “呀!那个叔叔怎么了,怎么流那么多的血?”小秀看见了在地上呻吟的洋大夫,赶紧跑过去。
  “叔叔,你怎么样了,疼吗?”小秀关切地问。
  “小秀……你不记得……哦,不疼……叔叔不疼。”布朗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小秀那双清澈的眼睛。
  林麒接着默念起了《往生咒》,小秀站了起来,随着真经两眼微闭,双手合十。小秀的身体又出现了那一圈紫光,随着那一圈紫光逐渐闪眩,小秀的身体逐渐淡化……消失。
  布朗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向小秀抱去。“小秀,……爸爸对不起你!”但抱住的只是一个最后的幻影。
  半空中传来小秀那清澈的声音:“小秀没有恨过爸爸,爸爸永远是最疼小秀的爸爸……”
  
  林麒转过身去,“布朗大夫,你知道吗?小秀真的没有恨过你。她为了忘记你对她做的错事,把自己的死亡记忆封住了。所以只有在升天的一刹,她才想起你来……”。
  “我……我是个畜生,我不值得小秀的原谅……”布朗大夫两行清泪汹涌而出,过了一会又突然狂笑道:“我,我杀了我女儿,哈哈,我杀了……我就可以还债了!……我……我的天使……我可以有自己的医院了……我,我杀了……”
  他疯了……林麒面无表情地从布朗大夫带来的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和护身符,给苏小姐打电话说了一下情况。缓缓地向洞外走去,始终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个洋大夫,小白狐默默地跟着。
  来到洞外,林麒习惯地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望向远处。
  “狐狸,你说人为什么有时候连畜生都不如?等做了禽兽不如的错事,醒悟后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白白披了张人皮?”
  小白狐也望着远处,天边依然是淡色的温蓝,清丽如昔。
  天空的颜色从来就没变过,那人心呢?
  一人一狐就这么久久地站着,一高一矮的影子如同一个大大的感叹号,重重地画在了地面上。
  山风依旧在轻轻地刮着,把林麒的叹息带出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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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38: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凶案迷雾
  
  苏小姐办事果然有效率,不到半小时,就看见一队人马已经远远地向着山这边走来。小白狐呜呜地叫唤了林麒几声,林麒会意,点了点头:“去吧……”
  它原本就是山中修炼的精灵,自是不喜欢这多人的喧嚣。小白狐小尾一摇,身影在林中隐去。
  “林先生!你没事吧?”苏凌雪远远就看着他喊。她原来是别人搀扶走在后面的,可看见林麒后不顾山路的崎岖,急急赶到了众人的前面。看得林麒心里一阵感动,也慌忙迎着下去搀扶她。
  “苏小姐,你怎么亲自来了。我都在电话里说没事了,早知道我直接报警了,免得麻烦你。”林麒看着苏凌雪的高跟鞋上已经沾了不少泥点,心里一暖。
  “不麻烦,其实要不是因为我父亲,我想林先生也不会遇上这种事。对了,那个布朗大夫呢?还有那几个保安!这些个小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苏凌雪也一咬玉牙。
  “那几个保安逃跑了,布朗大夫疯了,就在洞里。”林麒用手一指后方的洞口,苏凌雪一摆手,几个保镖顿时蜂拥而入。
  “他怎么会疯的?像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难道也会良心发现吗?”苏凌雪不屑道。
  林麒叹了口气,“也许他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只是他一直在骗自己罢了,他不骗自己的话,只怕他也熬不到今天了。”
  “对了,昨晚刘先生也病了,而且症状和我父亲的一模一样。”苏凌雪突然说道。
  “什么!”林麒对刘先生一直很有好感,听到他出事,自然焦急万分。
  
  顾不得自己的灵力全失,等那几个保镖把布朗大夫带出来,林麒就和苏凌雪匆匆下山去看望刘先生。在路上顺便找了个小店买了点面包和饮料,林麒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这两天内发生的事真正让林麒体会到了什么叫焦头烂额。车上苏凌雪也不住地从倒后镜看林麒,一片关切之情尽表于面。
  “要不林先生,改天再去看刘先生吧,你已经一天都没好好休息了。”
  “哦!不用的,我昨晚睡得很好。不过我现在灵力全失,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帮刘先生了。”
  “啊?林先生你的……灵力,那是不是就没有法术了?那我父亲和刘先生怎么办?是不是……?”听到林麒说他的灵力已经全失,苏凌雪也一片慌乱。不仅仅是对父亲,刘先生也是她很重要的人。虽然表面上只是一个小小的人事部部长,但其实是受了重托,一直在公司帮苏凌雪在内部监督着公司的运做,也是苏凌雪为数不多的能相信的人之一。
  “苏小姐请放心,就算我没灵力了,我可以请其他朋友过来帮你。就怕来不及,要是能找到我堂哥的话就好了。”林麒安慰着又自言自语道。
  “对了,苏小姐,公司门口的那两个大狮子是怎么来的?”林麒顺口一提,转移苏凌雪的担心,免得她一直担忧。
  “哦,那是刘先生在第一个保安出事后提出来的,说是放两个大狮子能压一压邪气,那次刘先生还特意跑去汉白玉雕刻场订的,可放上去后一样没什么用。”苏凌雪叹了口气。
  林麒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
  
  来到市总医院,在另一个VIP病房见到了刘先生,看起来情况还没多坏,不过精神有点萎靡不震。一见苏凌雪来了,赶紧起身迎接,被苏凌雪拦下了。
  “刘先生你快躺下,你病还没好呢,我找到林先生了,快让他看看!”
  林麒也上前一步,向刘先生示意问好,刘先生笑道:“小林你没事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昨天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才会晕倒在餐厅里的。医生也说没什么,是苏小姐过滤了。”
  林麒也一笑道:“呵呵,刘先生说的也是。不过我也是学医的嘛,让我看看卖弄一下也好啊!”
  刘先生这才让林麒号脉。其实林麒刚进门就看出来了,刘先生对诅咒一说很是不屑,所以刚刚才推辞,林麒一个带自损的玩笑话才让他释然。
  林麒扶着刘先生的左手,号完了脉,轻轻地帮他把手掌摊开。掌心一颗隐约可见的黑点浮现了出来,散发出一股可怕的邪气。这股邪气竟比在苏云堂身上发出的更盛!才几天时间,下诅咒者的邪气竟增加了这么多,林麒心中一凛,此人究竟是何身份,竟邪恶如斯!
  正想着,苏小姐手机响了,接完电话,苏小姐一回头看着林麒:“警局来电话,说那三个保安死了,一个死在家里,看样子是正准备回家拿东西出逃,另外两个死在一个仓库里,死因和我们公司以前的保安一样。法医初步断定,三人的死亡时间应该一样。”
  林麒听完,倒不是太吃惊,如同早已预料到一般,叹了口气:“杀人灭口……!”
  
  从医院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刚走到医院门口,林麒停住了,“苏小姐,我想……去看看那些保安的尸体。”
  苏凌雪也一顿。其实林麒提这个要求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总医院有本市最大的停尸库,就在总医院的地下室。而且有一个涉案停尸间,是专门为警察局开的。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结案,那些保安的尸体肯定也还在涉案停尸间里。林麒想去看看能不能理出点头绪来。还有小王,林麒是个重感情的人,也想再见他一面。
  不过以林麒的身份想进入涉案停尸间不太可能。林麒一不是调查人员,二不是至亲,守卫肯定不会放行的。可要是苏凌雪一起去就不一样了,既是涉案关系人又是天乐集团的负责人。以这两个身份去看自己员工的尸体,那就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苏凌雪也明白林麒的意思,可……去看尸体,苏凌雪听到都心里直发冷。不过为了林麒,最终还是答应了。
  
  有苏凌雪领路,守卫问都没问,直接让苏凌雪签个名就放行了。由守卫领着,从入口又走了两层楼梯才到达停尸库。林麒正想问怎么不走电梯,想想也对,电梯一般在搬运尸体的时候才能开放。要不谁都用电梯,一个不小心下到停尸间里,还不得吓个半死。当然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毁尸行为。
  越往下越阴冷,虽然已经是七月份。难怪选择把停尸库建在地下室,为保存尸体提供了很好的自然便利条件。到了涉案停尸间门口,守卫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在门口,苏凌雪停住了,林麒也会意地一点头,让她在门口等着。
  守卫一指,“那一排都是那些保安的尸体,你找的小王在第三个尸箱里,后的是今天才送来的那三个保安的。”
  “谢谢!”林麒道了声谢,径直走了过去。缓缓拉开尸箱,叹了口气,轻轻地揭开裹尸布。
  又看到了小王那张熟悉的脸,可那张脸早已经被冻得发白,还凝着一层冰霜,这曾经是一张多活泼可爱的脸。林麒黯然地低下头,抑住那鼻子的酸感,继续检查。虽然法医说找不到任何伤痕,但林麒还是希望能再找到别的线索。那守卫就在旁边,林麒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轻轻摸索着。到腹部的时候,林麒的手突然一颤,这是……!
  林麒故意换了一个角度,刚刚好挡住那个守卫的视线。这时左手中指往腹上一压,右手轻叩,鼓音!用力压下再叩,还是鼓音!换腹部的任何地方叩,都是鼓音!
  林麒略一沉思,再拉开前两个保安的尸箱,一样,腹部周围都是鼓音。难道说……!
  再查看刚刚运来的那三个保安的尸体,正常,本应该是鼓音的地方压深也能敲出浊或实音来。
  这时候苏凌雪实在忍不住了,在门口朝林麒抖着声音喊了一声:“林先生……那个,还没好吗?”
  林麒着才想起苏小姐还在外面等着呢,赶紧应了一声。把那几个保安的裹尸布盖上,推好,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林麒突然一回头:今晚一定要再来一趟!
  
  从医院出来,看看时间,已经下午5点了。苏凌雪提议说要不去吃饭吧,林麒一听正中下怀,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其实学医的大都有这样子,麻木了,要不隔三差五的就有解剖课,不习惯也得习惯。
  菜一上来,林麒马上恢复了本来面目,加之已经在山洞里饿了一天,吃相更甚从前——丑不可看。苏凌雪原本也是不怎么有胃口,可如同被牵引了一般,在林麒的带动下,竟也动起筷子吃了一个饱。
  吃完饭,服务员又上了一壶茶。林麒刚想往口袋里掏,突然想起早上已经把烟抽完了,只好以茶代烟,喝个不停。苏凌雪好像也看出了个大概,捂住嘴偷笑,心情轻松了很多。
  
  “嗯……林先生,你看过刘先生的病,觉得怎么样,是诅咒吗?”
  林麒点了点头,“肯定是诅咒,可惜我现在没灵力,要不我可以先帮刘先生先解咒,诅咒越早越好解,到后面了就麻烦了。”
  “那我父亲……?”
  “苏先生我已经帮他做了形代,目前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出幕后凶手!”
  “那林先生你有头绪了吗?”
  林麒一沉呤:“目前只能确定凶手是内部人员所为,甚至很可能每天就在我们身边。你看他犯的案,每次都比我们提前一步,甚至连时间地点都选在我们疏忽的一刹那。但最难的就是他不是亲自下手,每次都用邪术,让人防不胜防。”
  “那我们不是没希望找到他了吗?”
  “不,每件事都肯定有原由,凶手不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杀人而杀人,他有他的动机。而且……请恕我直言,凶手的动机和令尊肯定有着莫的大关系。”
  “父亲他难道有什么瞒着我们吗?”
  “这我就不敢妄言了,也许是隐瞒,也许是他早已经忘记,也或许他无意之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诅咒一类的术法我虽然不精通,但我知道诅咒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甚至是以命换命,如若不是有深仇大恨……”
  苏凌雪眼上又升起了那一层厚厚的忧虑,叹了口气:“父亲究竟做过什么?让凶手这样至之死地而后快。对了,林先生你不是可以感应邪气吗?应该可以找得到他啊!”
  林麒摇了摇头,“他要是想刻意隐瞒,我也感应不到的,除非他施法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对了,我怎么没想到!”林麒突然一拍脑袋。
  “怎么了,林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林麒掏出还在口袋里的那张人形纸片:“还记得这张纸吗?”
  苏凌雪点了点头,林麒接着说:“这张纸其实也是形代的一种,这种邪术在纪晓岚的《阅微草堂记》和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皆有记载。那天杀害小王的就是这种邪术,但这种邪术不同于诅咒,这种邪术是将自身的玄神寄托于纸人上。操控纸人行凶,用这种邪术对自身也有一定危险,有时候自己的精神如果损耗过度,将很难回到自己的肉身。因此,施术的时候,施术者一般就在附近。”
  林麒眉头一锁:“也就是说,当晚小王被杀的时候,施术者就在公司里。”
  “去查当天的出勤记录!”苏凌雪和林麒几乎异口同声到。
  
  一路急赶,来到公司。两人直接到值班室,老陈不在,只好自己动手,翻看起当天的出勤记录。但不一会儿两人就都又恢复失望。
  出勤记录现在公司用的是打卡器,机器方便漏洞也多。来上班一张卡往里一插,当天的出勤记录就有了,走的时候也是一插就完事,常常可以见到一个员工拿着帮别人代打的一堆卡在机器前猛插。机器记录上也是这样,一目了然,当天晚上除里苏小姐和林麒他们几个夜值,并没有其他人留在公司里。可这种从机器记录上看到的东西根本不可信,看了和白看一样。
  不过林麒很快就找到了别的方式,当天的监控录影带。虽然只是一天的,时间也定在傍晚过后,但清理出来的带子竟然有8盒之多。抱着带子,到了苏凌雪办公室,两人各自找了一个放映机,看起带子来。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两人才将带子看去了一半。从带子记录上看,下班后,确实当天的人都离开了公司,也没什么其他人的进入。然后是8点过后,那一段时间公司没人,监视器拍的都是静止的画面。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就在林麒准备放弃的时候,苏凌雪突然一声惊呼:“林先生,你来看!”
  林麒赶紧凑过苏凌雪那一边,那个摄相头拍的是后门。就在9点半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掏钥匙开门然后进了公司。林麒带子倒回去再放,将画面定格,放大。那个人是……老陈!他儿媳妇那天不是生孩子吗?他回公司干什么?
  
  林麒又把带子倒回去看了好几次,确实是老陈不错。而且在10点过后,他又急急忙忙地离开。小王的死亡时间正好在10点左右。
  “苏小姐,老陈这个人,你了解多少?”林麒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老陈问道。
  苏凌雪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我们公司的一名老员工,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来公司玩的时候他已经在这干活了。关于他别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好像以前还是我父亲的保镖。后来看他年纪大了,父亲也不忍带着他奔走,便给他安排了这个闲差。”
  “按这么说,他应该和令尊感情不错,应该不会……嗯,世事没有绝对!苏小姐你先回家去吧,我现在去上班,顺便一探他的口风!”林麒说着边把带子取出来,交给苏凌雪。“把带子保存好,也许是重要的证据!”
  苏凌雪接过带子,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林先生……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啊。我……觉得欠你好多好多,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一直麻烦你。还有你的灵力,虽然你不肯说,但我知道,和这件事肯定有关系,我……!”
  “哈哈,苏小姐你想太多了,我的灵力怎么没我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和这事有关系。再说你请我吃了那么多好吃的,还不知道是谁欠了谁的呢,嘿嘿!”林麒笑着打断,苏凌雪眼中那深深的关心和歉意让林麒感动,更不忍让她再自责。
  苏凌雪欲再言,林麒又接着笑谑了几句,匆匆告辞而去。他从小就怕这种场面,你就是站他对面骂上一个小时他也脸不红气不喘的,可一旦遇上别人道谢道歉,比宰了他都难受。
  苏凌雪看着离去的林麒,那背影如同一道飘诀的流苏,御剑悠行的年少英俊。一派侠气傲骨,直凌九天云霄……。
  直至林麒离去好一会儿,苏凌雪才回过神来,刚刚看见的那是幻象吗?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幻象,自己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想到这,苏凌雪成熟妩媚的脸上竟也飞起两片红霞,不争气!苏凌雪咬了咬嘴唇,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赶紧正色收拾带子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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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38: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苗天行归来
  
  来到楼下的林麒,一入值班室的门就被老陈瞄见了,“小林啊,怎么现在才下来?”
  “下来!”难道他知道刚刚我在经理室!林麒吃了一惊,对了,公司的监视器!怎么忘了这个。
  “是啊,刚刚苏经理说有事问我,所以耽搁了一下!”林麒一看老陈已经知道,就接过话来。正说着,其他夜值保安也回来了,一看林麒回来了,也围了上来,关心地询问。平时虽然大家都不大说话,可这一片真情却是不假。林麒那天看小王出事冲出去后两天不见人影,大家都担心了两天。
  林麒也被这一片真情所感,赶紧把事情原委告诉大家,不过省略了关于自己会法术一项。只是说苏小姐听说自己也是学医的,就把自己也带去看她父亲的病。结果让自己胡乱找了个土方,竟然有奇效,惹得那洋大夫起了杀心。大家听完那个洋大夫的事,一片愤然。
  “妈的,个老杂毛真阴险!还好小林你命好,没让他们得逞。还有门口那三个保安,他们就算不死,回来我们也要打死他们!”
  “就是,公司怎么养了这么些白眼狼!”
  老陈也拍着林麒的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怜小王……”说着心里一酸,说不下去。
  众人听到小王也黯然地低下头,老陈长长叹了口气,“不过咱公司很有人情味,苏小姐前天说了:无论最后查明咱公司的人死于何种原因,公司负责全部的丧葬费用,对人员家里还有长期的抚恤金。”
  众人一听,也点头称是。“如果不是公司一直对我们这么仁厚,我们也早就不敢干了。对了,发工资后我们每人凑点钱寄给小王的家里吧,也算尽我们的一点心意。”
  大家都欣然同意,过了一会,老陈看看时间,又到检查时段了。让大家做好准备,嘱咐大家小心点,为了安全,检查安排也改了,两人一组,一起检查四层。老陈坚持和林麒一组,林麒一听,也正中下怀。
  
  林麒换好服装,和老陈从第一层检查起。小王出事后,林麒除了原来的三四层,小王负责的一二层现在也归林麒管。
  “组长,听说您老早就已经跟着苏先生了?”林麒边检查,边假装不经意地问。
  “呵呵,是听苏小姐说的吧。是啊,苏老爷一家都是好人呐。我跟苏老爷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后悔过!”老陈沧桑地一笑。
  “那我听说苏先生这次的病是因为被别人用邪术诅咒,那是不是苏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
  “胡说!”老陈气愤地打断,“你听谁说的?苏家一家都是大好人,哪来的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年轻人不要听那些谣言,都是胡说八道!”。
  林麒赶紧笑着圆场,心里却有另一种感觉,老陈的这种语气会不会是装出来的?要说气愤也有点过了,好,直奔主题,我就不信这个你还能装得那么好!
  “对了,组长,我听说小王死的那天晚上,有工友见您回过公司啊?您儿媳妇不是临产吗?怎么还回来?”林麒说着,一双锐利的眼睛望向老陈。
  老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哦……那天,……那天晚上我银行卡忘在公司了,我儿媳妇要动手术,交手术费的时候才发现忘了,所以赶回来拿。”
  交手术费这么急还在公司里待了半小时才出来,恐怕其中另有别情吧!这一丝惊慌没有逃过林麒的眼睛,“哦,原来是这样!”林麒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老陈一看林麒不再追问,正想往前走去,“等等!组长我好像看见前面有个黑影!”林麒一把拉住老陈,暗中右手扣住他曲池,左手向天宗穴探去。此两穴一起连正是灵力经络的主支之一,哪怕灵力隐藏得再深,在这也能探得出来。
  反过来说,只要修法之人都绝不会让人齐扣这两大穴位,若有不慎,有可能会被人毁了半世道行。但老陈如同不知一般,只是向前看去,问道“什么黑影!?”。
  林麒只手探去,也是一片虚无,两穴之间根本无半点灵力的流动。林麒暗道一声奇怪,赶紧把手放开,笑道:“可能我看错了,自己把自己给吓的。”
  老陈呵斥道:“小林你也太胡闹了,这是能开玩笑的吗?这两天出了多少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把老骨头都差点被你惊散了!”
  林麒认错地一脸赔笑着,老陈又说了几句,两人继续检查剩下的楼层。
  经过刚刚一试,林麒的疑惑更深了:难道说我想错了,凶手另有其人?还是老陈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连自己都试探不出他的修为。
  当晚林麒又找机会试了几次老陈,均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可对于那晚回公司之事老陈却含糊不清,林麒觉得其中必定有蹊跷。那一脸的惊慌,那晚小王出事就算和老陈没关系,老陈也肯定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但看来套是套不出老陈的话来了,改天设个局把他的话激出来才行。
  
  一晚就这么过去了,一直到下班,林麒也没能套出老陈的话来。换下制服懒散地晃回宿舍,到门口的时候林麒才一拍脑袋:“糟了,忘了去看尸体了!”
  “唉,算了,困得要命,睡醒了再去吧。”林麒抓了抓脑袋,正准备掏钥匙开门,一摸把手,门没锁!一把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林麒面前,是苗天行!
  一见到林麒,苗天行起身迎了出来,双手抱拳:“呵呵,林兄时日不见,想煞苗某了!”
  林麒抑制不住内心高兴,一把抓住苗天行的手:“苗兄莫非有通天彻地之能!知道小某正欲寻你!”
  苗天行一惊,“莫非还有什么事是林兄解决不了的吗?”
  林麒也不客气了,拉着苗天行坐下,从床头摸出烟点上,提了提神,娓娓道来……
  
  “什么!林兄灵力全失!”听到这苗天行吃惊得站了起来。
  “林兄且让苗某一探!”苗天行一改往日的沉着,指如疾风,分别向林麒曲池、天宗、灵墟、百会、神道五穴探去,探完了也一把瘫坐在椅上:“怎么会!……林兄这不可能啊!”
  林麒倒是看得开,摆摆手。“算了算了,别想了,说不定过几天就自己突然好了。要是一辈子都好不了,做个凡人倒也乐得逍遥。倒是天乐集团发生的事,苗兄听完了有什么想法,这是当前最重要的?”
  苗天行一片惋惜,“林兄气度确实让苗某佩服,只是这灵力乃是林兄苦修十几年得来的,岂能说没就没了。而且我也丝毫看不出林兄有中蛊或收制于其他邪术的迹象。”
  林麒一笑,“现在想也没用,这几天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不仅灵力全失,而且连引导都引导不了,比一个平常人都不如……还是谈谈天乐集团的事吧。”
  “这个,唉……”苗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到原话题,“天乐集团发生的事我和林兄想法一至,老陈肯定是个突破口,但我觉得凶手不会是他!”
  “哦!为何?苗兄请继续!”林麒听苗天行一说,兴致也被挑了起来。
  “第一他没动机,他杀害这几个保安,对他有什么好处?反而使他的保安工作越来越不稳定而已;第二为财杀人也不可能,小王他们几个都是乡下来打工的,身上能有多少钱,老陈几十岁的人了,不会为了这点钱杀人;第三他没这能力,我相信林兄,如果林兄都测不出他有灵力,他应该只是个凡人。而且你说他在天乐集团已经干那么多年了,突然反向的可能性也不大。”
  林麒点了点头,从口袋取出那张人形纸,“苗兄你看这个!”
  “形代!这是我们苗家一族才会的法术啊!”苗天行惊讶出声,接过纸人仔细端详。
  “而且我前天去检查那些保安的尸体的时候,让我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林麒接着说道,苗天行抬起头等着林麒的下文。
  “先送去的那几个保安的尸体,我在腹部和胸部叩出来的都是鼓音。腹部我用力深压后再叩,还是鼓音,心脏的叩诊浊音界也完全消失了,但表面一点伤痕都没有。苗兄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他们的内脏都被掏空了!”苗天行接口道。
  林麒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而且表面找不到任何伤痕,似乎有东西在他们体内将他们内脏吃了。但这一切仿佛是死后才发生的,我在那几个后来运来的保安身上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我族里蛊术里倒是有一种虱蛊,可以吃人内脏,就不知道用的是不是我族的术法。这种蛊术十分可怕,反噬也极其厉害。如若拥有此蛊之人三年之内不放蛊杀人,蛊主本人也会中蛊死去!”苗天行眉头紧锁起来,如若此人也懂用虱蛊的话,不仅极有可能是他的族人,而且术法也十分厉害。
  “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如此狠毒……”林麒也鄂然,“对了,苗兄你怎么会突然回学校的,现在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呢?”林麒想起苗天行的突然回来。
  “呵呵,别提了,还不是让学生会主席这个名号给累的。放假了都不让我轻松,学校让我提前回来整理学生档案和准备迎接新生的工作。我一想你上次打电话问我诅咒术的事,有可能需要我的帮忙。所以昨天下午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结果宿管大爷告诉我说你去打工了,让我今天早上再过来。”苗天行苦笑道。
  “对了林兄,我一会儿也要出去,顺便去总医院一趟看看那些尸体。事情涉及到我一族,我不得不管!”苗天行一脸凝重地说。
  林麒一听中下怀,“哈哈,我正求之不得呢,有苗兄的帮忙,这事就好查得多了!”
  “好了,林兄你累了一晚了,快休息吧。等我先去查一查,再回来和你探讨。”
  苗天行拱手告辞,林麒也起身相送。看着远去的苗天行,林麒舒了一口气。有了这个邪术专家级别人物的帮忙,查找凶手就容易多了。而且苗天行办事稳重干练,术法虽然很少在林麒面前表现,但林麒隐约也能感觉出来,苗天行似乎在刻意谦让,但其修为甚至在林麒之上。
  看看时间,已经9点多了,林麒又困又累,往床上一躺就呼呼睡去。
  “司徒大哥,莫要一错再错了……!”又是这个怪梦,熟睡中的林麒也重重叹出了一口气。
  
  林麒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3点多,刷完牙顺便又洗了个澡,一身清爽的感觉就是好。哼着小调拎起饭盒正准备杀向食堂,想起苗天行来,不知道他查得怎么样,给他发了条短信约他去食堂顺便吃点东西。
  林麒刚在食堂打好了饭,苗天行就到了,给林麒打了个手势。看样子他已经吃过饭了,林麒就顺手给他买了瓶饮料。
  苗天行接过林麒手中的饮料,两人坐下,“苗兄查得怎么样了?”林麒迫不及待地问。
  苗天行咕嘟喝了一大口水,看样子是刚赶回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什么!”林麒停下手中的午饭,愕然道。
  “我刚到医院,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混到涉案停尸间里去呢。可一到门口,就看到围了一大帮人。我上去一问,林兄你猜怎么着?那些保安的尸体全都不见了!”
  “啊!那个……不会让那些什么虱蛊给吃光了吧,不会吧?连指甲头发也没放过?”林麒一派天真地问道。
  苗天行正往口里灌水,差点呛住,“咳咳……,林兄你也太有想象力了,虱蛊会吃死尸的内脏已经是怪事了。那个蛊术本来就是用来害活人的,把人害死,蛊主就会把蛊收回来的,怎么可能连尸身也不放过。何况还有衣服什么的,虱蛊再邪也不是屎壳郎……”突然发现自己用词不对,这个怎么说也是自己家族里的法术,怎么和屎壳郎搭一块去了,苗天行又清咳了几声。
  “后来我趁乱混进了涉案停尸间,查看了一下现场,发现了一些东西,第一是裹尸体的胶布明显是从里向外撕开的;第二是涉案停尸间被破坏的铁栓是从里向外弯曲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尸体不是不见,是自己从尸箱里爬出来的!”林麒惊讶地接口。
  苗天行郑重地点了点头,林麒心中一寒,尸变!这可是比闹鬼又上了一个阶层啊……!
  林麒脸色凝重了起来,“那苗兄你可知道,除了湘西赶尸术还有什么法术是能让尸体自己动起来的?”
  “苗家操尸术……!”苗天行从牙根里一字一顿地念出这几个字,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苗家一族的法术是向不外传的。而且操尸术在多年前已经禁用,在我爷爷那一代早已失传。就连族长直系长孙的我都不会……何况是外人?”
  “苗兄你无需疑惑,待我们找出真凶,一切自会明了!”林麒看他伤神,赶紧劝道。
  苗天行点了点头,“林兄言之有理,对了,今天查尸体之时,我突然萌生一个想法。林兄在查真凶的过程中似乎一直忽略一个人,这个人如若是真凶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林麒闻言一顿,抬起头来,“谁?苗兄请讲!”
  “苏小姐!”苗天行脱口而出。
  
  林麒放下手中的餐具,缓缓叹了口气,始终要面对这个问题的,并不是林麒没有想到,只是林麒一直不想去想,但这个问题始终是无法回避的,“苗兄请继续,这个问题我自己恐怕没什么发言权,在这个问题里我有私心……”
  苗天行一看林麒,也猜出了大概,点了点头,“第一从动机上来说,苏小姐是嫌疑最大的人,苏先生一死,家产不都落在她头上了吗;第二从做案时间来说,案发当晚,除了那几个保安,就只剩老陈和你还有苏小姐在公司,也许在你在经理室里遇到苏小姐之见,小王就已经遇害了,用形代杀人,不过是几分钟的事;第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凶手另有其人的话,为什么苏先生,甚至连刘先生都已经受到了诅咒。而这个集团目前的主角苏小姐却安然无事,这说明什么?除非她自己就是诅咒者!还有她是女的,这就注定了林兄你不敢动手去探测她有没有灵力。”
  “等等……,苗兄这样说就有点武断了。这些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确实在理,但如果你见过苏小姐本人的话,恐怕你也不能说得这么果敢了。还有,苗兄你觉得那几个保安有没有嫌疑?”林麒接着问道
  苗天行沉呤了一下,“其实在真相没有大白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嫌疑,那几个保安当然也包括在内。但我个人觉得他们几个犯案的可能性不大,他们的嫌疑比老陈还要低……至少从动机上来看是这样。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几个保安的尸体,凶手可能要有大的动作,也许就在今晚!”
  林麒点了点头,一口气把剩下的午饭三扒两扒消灭光,回宿舍换好衣服和苗天行一起赶到总医院去看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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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操尸蛊乱
  
  到了总医院,林麒他们正想去停尸库再一探究竟,不料到那的时候已经被警察封锁了现场,守卫森严,林麒他们转悠了半天也没能混进去。
  “苗兄,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有没有什么术法,能找到那几个保安的尸体的踪迹?”林麒看了一眼守卫森严的停尸库问。
  苗天行摇了摇头,“如果凶手用的是苗家操尸术的话,那就没什么办法了。操尸术和赶尸术不一样,赶尸术其实也是起源于苗家,是利用咒法招回死者残余的魂魄,封回体内,让尸身能拥有基本的活动能力。赶尸又有‘三赶,三不赶’之说,凡被砍头的(须将其身首缝合在一起)、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理由是,他们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病死的阳寿已尽,阎王已将其魂魄索去,招不回魂。投河者有‘替死鬼’一说,已经代替了上一个投河者的魂魄被缚在河里,也招不回魂。被雷打者是遭天谴,属罪孽深重之人,其魂也不能招,火烧肢体不全者自然‘起’不了尸身。赶尸人在赶尸的时候会一直发散出灵力指引尸身,我们远远地就能感应到其灵力。”
  苗天行顿了顿,“但操尸术就不一样了,完全不受这些限制。在尸身上下了蛊和咒术之后,如同操纵傀儡一般任意地操纵尸身。而且用这种法术的注重的是蛊,术法用的很少,即使蛊主就在我们旁边,恐怕我们也觉察不出来。此术原本只单传族长一家,传到我太爷爷那一代的时候,我太爷爷觉得此术太邪太凶,传下来只会害人,已将秘籍烧毁,不传后人。就连我爷爷都不会此术,此人究竟何等人物,竟厉害如斯!”
  林麒听完一惊,“这么说来难道苗兄也无胜他把握?”
  苗天行叹了口气,“林兄你可知道苗家术法为何让世人如此畏惧,甚至多少隐世高人都要退避三舍?”
  “因为苗家一族术法诡异,而且只传苗家,世人根本无从得知其施法,更无谈破术之法。”林麒缓缓接口道。
  “正是!”苗天行无奈地点了点头,“诡异和隐秘正是苗家术法的致命恐怖之处,但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完全精通苗家术法的敌手的时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自讨苦吃!”
  林麒闻言心中一寒,苗天行说的话已经不是自谦之语,凶手厉害至此,那还有何法收他?
  正想着,突然手机响起,一接马上传来苏凌雪急促的声音:“林先生你在哪里?我爸他突然犯病了,胸口像被针扎一样,快痛晕过去了……林先生你快过来啊!……啊!爸!你怎么了!……爸!”到最后苏凌雪已经带着哭腔。
  “什么!我们就在总医院楼下。苏小姐你别急,我们这就上来!”说完和苗天行两人向楼上跑去。
  
  一进VIP病房,也顾不上打招呼了。一眼就看见了在床上已经在半昏迷状态的苏运堂,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双手捂着胸口。一旁的苏凌雪手足无措,只能急得泪流满面,一见林麒进来赶紧急步迎了上来,“林先生,你看我父亲……!”
  林麒示意安抚了一下苏凌雪,转头向苗天行望去。苗天行会意一点头,走向病床,出手分别向苏运堂神庭、天突、灵墟三穴探去,道了一声“奇怪!”。便迅速结了一串连印,林麒只看清印中暗含了十天干中的“己”与十二地支中的“寅”。
  “以吾之名,奉五瘟神之命,神兵火急如律令!破!”苗天行手背成刀,临空一挥,如同砍断什么一般。又急急祭起一诀,向苏运堂眉心点去。随着这一点,苏运堂呻吟一声,缓过气来。
  “爸!感觉好点了吗?”苏凌雪赶紧上前帮他抚着胸口。林麒在一旁暗暗称奇,苗天行施的术法有苗家的诡异灵咒,其中却好似又搀杂了茅山道术在里头。特别是最后一句“神兵火急如律令!”很明显的茅山术咒。
  苏运堂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好多了,好多了。我的天呐……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刚刚痛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一转眼正好看到了苗天行正在结势收法,“林先生,这位又是?”向一旁的林麒询问道。
  “哦!刚刚情况紧急,来不及介绍。这位是我的同学苗天行,而且是苗家一族的直系,刚刚就是他施法救您的!”林麒微笑着介绍。
  众人一听林麒的介绍,心里都一惊。就算对术法没有任何认识的人,从小从电影、传说里都听闻过苗家之名,那一份敬怕之心更是由来已久。苏先生也鄂然道:“原来是苗家之后,苏某何德何能,竟能获林苗两家两次出手搭救!”
  苗天行也一抱手,“呵呵,苏先生言重了,就算苗某不出手,林兄也会出手的。救人本就是我等学法之人的本份,何敢求谢。”
  林麒也上前对苗天行一笑,“苗兄不用过谦,现在我灵力全失,恐怕想救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对了,苏先生刚刚是怎么回事?”转而对苏运堂问道。
  苏运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正和小雪聊天,突然胸口剧烈疼痛起来,如同一根钉子一寸一寸地钉入我的心脏一般。要不是两位出手,恐怕……!”苏凌雪一听,又滚出两滴眼泪来。
  
  “难道他已经……?”苗天行思忖了一下,抬头突然问道:“对了!林兄做的形代呢?怎么会没起作用!”
  “哦!那个怕别人乱动,一直锁在柜子里呢!”苏凌雪回答着边掏出钥匙打开柜子。柜子一打开,众人都惊呆了——那根人形蜡烛已经化成了腊水,淌得满柜子都是。
  苗天行上前,用中指试沾了一点柜子里的腊水,竟然还是热的!苗天行的眉头锁了起来……好可怕的咒力,竟然把形代也化掉了!
  林麒也上前一探那些腊水,骇然一惊,“苗兄,这……!”
  苗天行会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对苏运堂一抱拳道:“苏先生,我刚刚帮您破咒法的时候,顺便在你身上结了苗家的守护印。不过从施咒人竟能将林兄结法而成的形代化掉看来,恐怕苗家的守护印也抵挡不住他的诅咒。所以苏先生,请您一定要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人,对您仇恨至此。而且诅咒术都是有可怕的反噬,这么凶的咒术反噬更是可怕,施咒人甚至赌上了自己的性命来施这个咒术。我想,如果对您没有深仇大恨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苏运堂闻言沉思了良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唉,我苏家虽然生意场上对手众多,但从来没有做过赶尽杀绝之事。更没有泯灭人性,与人结下过不共戴天之仇。这……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啊!”
  苗天行向林麒望去,林麒知道苗天行有话要和他说。正想告辞苏家父女,突然苏凌雪的手机响起,苏凌雪一接,转过头对林麒难以置信地说:“林先生,老陈刚刚来电话说,有人在公司看见了小王!”
  “什么!”林麒一惊,对苗天行一示意,接着匆匆告辞了苏家父女,两人向公司赶去。
  
  “苗兄,是否有话要和我说?”一出门口林麒便问,
  苗天行一点头,“正是,林兄刚刚也看见了,凶手的术法之高,已经远超我们想象。我刚刚没对苏先生明说,凶手已经将咒术强制进行到了最后一项。如果他再继续施法的话,恐怕我苗家的守护印最多只能坚持过今晚。也就是说……,如果今晚我们还查不出凶手的话,恐怕明天苏先生……。”
  林麒知道时间紧迫,突然想一事来,“对了,苗兄,刘先生也在总医院,我们要不要顺便去看看他?”
  苗天行略一思忖,“我觉得不用,他中咒尚浅,无性命之忧。而且林兄你也说过刘先生这个人不信术法之说,我们去了恐怕要白白碰壁,只要我们把凶手找出来,他中的诅咒也会随之自解。”
  林麒一想也对,“那我们现在快赶去公司吧,我有感觉,那有很重要的线索在等着我们。小王的尸身在那出现,凶手肯定有所图谋!”苗天行一点头,两人向天乐公司赶去。
  
  一到天乐公司门口,苗天行正想随着林麒一同进去,突然心中一动,向天乐公司周围一打量,停住了脚步,不禁掐指算来,这一算竟呆住了。林麒在前面领着,突觉身后一空,回头望去,苗天行停在了门口,举手掐算着什么,便赶紧折身回去。
  “苗兄!怎么了?”林麒上前问道。
  苗天行掐算良久,突然发出一声赞叹“好势、好位、好风水啊!”
  “什么!”林麒奇道。
  “林兄你看!”苗天行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拉起林麒的手行至街边,向两旁指去,“林兄你看这两条街,还有绕街的那条河,而这天乐公司正是在这两条街的交会之地,好一派双龙气脉相交之势!”
  林麒一看,确实是这样,那两条街宛若两条金龙,气浩蜿蜒,交会于此。林麒对风水一术,并不精通,所以来了天乐公司那么久也一直没在意。现在苗天行一说,这才注意了起来,“呵呵,苗兄真是通天彻地,无所不晓。不过天乐那么大的一个集团,建个总公司肯定会请一些风水大师来看的,取了这么一个好地势也不是太奇怪。”
  “不不不……林兄你接着看此地居位,《阳宅天元赋》有云:‘二水离方入坎宫,尽头一宅夹其中;双龙气脉来相会,此宅三元贵不穷;坎杂之水二龙交,立宅中间甲第高;轮转三元无替谢,儿孙世世产英豪;巽水迢迢六白龙,后湖九紫气还锺;前宅中元卿相贵,下元后宅庆财丰’此双龙气脉相交一势竟带出这多吉相位,奇观!奇观啊!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的风水奇观啊……能居此位,若非祖上积德阴泽后人,哪怕是求佛祭香、足踏千里,也寻不到这吉势奇位啊!”苗天行又发出一声赞叹。
  林麒一惊,无怪天乐集团财势如日中天,只升不降!
  “哎呀!看我这一入迷,竟忘了正事,林兄勿怪!”苗天行突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
  林麒一笑,“苗兄何出此言!苗兄一席话,让小某见识不少,收获不小啊。”
  “不过这公司门口的石狮子怎么有点怪怪的……,门放石狮,本是守财辟邪之势,风水上来说没什么不对,就是这狮子的造型……。”苗天行小声嘀咕了一句。
  林麒倒不是太在意,“这石狮子我来第一天也觉得有点怪。算了,无暇理会这些,先去查案吧!”
  苗天行也正色一点头,两人向天乐公司走去。
  
  来到值班室,只有老陈一个人在,很少见的没有在泡茶,扶着额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以至林麒和苗天行进了值班室也没有察觉。
  “组长!”林麒过去一拍他肩膀,他吓得一抖,差点叫出声来,回头一看,原来是林麒,不禁火道“小林!你干什么!我这把老骨头都被吓散了!”
  “哦?组长你怎么了?”林麒故意问道,
  “这个……哼!有个做清洁的说什么他在楼道里见到了小王,弄得现在人心惶惶的,五点还没到,整个公司的人都提前走得差不多了……你是?”老陈看到林麒的苗天行,问道。
  “哦,这位是我同学,今天路过咱公司,听说我在这工作,所以上来看看我。”林麒编了个理由,苗天行也冲老陈礼貌一笑。
  “小林你又不是不知道规矩,不能带外人来值班室的!”又顿了顿,“算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到你们上夜班的时候他得离开这里,要不然公司丢了什么东西可不好交代!”老陈当着苗天行的面也不客气地说。
  “你们!”林麒一愣,“组长你今晚不上班吗?”
  “今晚我有事,请个假,你负责帮我管理一下吧。”老陈支吾其词地说。
  林麒一看老陈神情,也猜出了十之八九,小王出现的传言,无论是真是假,肯定把老陈吓坏了。而且他这么害怕,恐怕小王的死,与他也有莫大关系吧!
  想到这林麒假装为难地一叹气“哎,好吧,我再替您一回班。小王就是您上次不在的时候出的事,这次您又不在……希望别再出什么事才好。小王死得不明不白的,他的冤魂要是真出现了,我倒要问问他,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陈闪过一丝惊慌,又马上镇定了,“年轻人不要轻言鬼神,那东西是说不得的!”
  林麒正想继续再套他话,老陈抓起衣服,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匆匆离开,跟逃命似的。
  林麒和苗天行对视一笑,“苗兄,他就是老陈。”
  苗天行知道林麒在问他对老陈的印象,摇摇头,“此人面相内收,为怕事之相,观其言语也是此辈,我在他身上也感觉不到任何邪气,凶手是他的可能性不大。”
  林麒点头同意,“苗兄和我想法一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静观其变吗?”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凶手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先去那个清洁工说见到小王的地方,看看能有什么发现没有。”苗天行提议道,林麒点了点头,领着苗天行向楼道走去。
  
  天已经渐黑,公司楼道又是过了6点才自动开灯,所以楼道里阴暗的一片,刚到楼道口,苗天行赶紧几步,走到林麒的前面,林麒知道苗天行是好意,现在自己灵力全失,和个普通人差不多,苗天行是为了防止鬼灵突袭。但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沦至要受人保护的一天,林麒也只能露出一丝苦笑。
  苗天行御起灵气,在自己和林麒周围凝出一片御界,两人缓步在楼道里走着,捕抓着空气中传来的一丝一毫的响动,空了的楼道里伴着两人的脚步声传出一阵阵回响,世界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到,林麒倒能希望发生点什么,哪怕小王挥舞着爪子扑过来也好,至少多了一条找凶手的线索,不用像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似的四处碰壁。
  “苗兄,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你们族里有什么远亲之类的?”林麒忍不住又问道。
  “不会,术法最高的就是族长一家,我家也是单传,不可能出现什么远亲。”苗天行几乎想都不想很肯定地答道。
  苗天行又顿了顿,“不过,也不是绝对的族人的法力就不可能超过族长一家,也有例外的。”
  “哦!什么例外?”林麒急急地接口问道。
  “除非是民间口传的‘草鬼婆’!”苗天行叹了口气,“其实苗家一族里真正的蛊术主支是女子,女子炼蛊比男子练蛊要快要精。蛊虫天生就喜欢依附女子,因此女子修炼起来比男子容易也厉害得多,修到一定境界的女子,民间以‘鬼草婆’称之。但不知道为什么,几百年前,我族内突然禁令女子再修炼蛊术,从此,‘鬼草婆’成了传说和绝响。”
  苗天行顿了顿,“所以说若是有一个女子得我族正统传授的蛊术,超越我族长一族也并不是什么怪事。”
  “也就是说……?”林麒疑惑道。
  苗天行点了点头,“是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女的!当然,我并不是针对苏小姐才这么说。我今天也见到了她,她的表现确实让人很难想象她是凶手,但世事无绝对。”
  林麒也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在公司巡查了一圈,均没有什么发现,便决定先返回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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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39: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一念之间的真相
  
  回到值班室,已经是六点多。其他人都已经到齐,正在讨论着什么,一看到林麒,都围了上来,林麒把情况大致给大家解释了一下。听到老陈先走了,大家都觉得气愤,“他怎么又走了,上次也是这样……天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事!”
  “对了,这位是?”众人看到了林麒一旁的苗天行,
  “哦,这是我同学,苗天行,上来找我玩的,大家认识一下吧!”林麒向众人引荐着。
  大家也纷纷向苗天行打了招呼,苗天行本来就是温文的个性,很快就融入了其中。边聊边细心观察每一个人,希望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林麒一看差不多了,清咳了几声,大家静了下来,“大家估计也有耳闻了,说今天有人看见小王在咱公司出现。无论是不是谣传吧,不能再让咱们的工友再出事了。今晚我们查楼方式改了一下,我负责在值班室里监察各种情况,剩下的五人就算一组,一起检查,有事也好互相照应。检查途中无论出现任何情况都不得单独离队,一发现有什么不对,第一时间通知我!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一听,大力赞成,五人一组无论出现任何情况,都好应付了许多。当下换好服装,大家就开始各司其位,待那五人出去后,林麒回身一望苗天行,“苗兄,这五人呢?”
  苗天行点点头道,“和所想不差,面相都属憨厚之人。光是从公司出了那么多事,还能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这点来看,都有着一份忠直之心,不太可能会做出那种讹诈之事。对了,林兄,那些监视录像带呢?我想再看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
  林麒点了点头,抱着一丝希望,和苗天行一起又翻看起17号小王出事那天的录像带。
  
  虽然看得很仔细,可七盒录像带看完了,苗天行也和林麒一样,叹了口气,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
  “苗兄,恕小某冒昧,操尸术可有破解之法?”林麒轻声问道,毕竟是人家家族的秘法,这样问不太礼貌。
  苗天行倒不是太在意这个,只是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族人传言,无缘习得此法,更无谈破法。”顿了顿,“但对此法之邪曾有耳闻,被操纵的尸身不但不会像僵尸一般行动僵硬。而且蛊虫会在尸身体内分泌一种毒素,让尸身的细胞和神经活跃到极至,其蛊尸将会力大无穷,动似鬼魅……”说到这,苗天行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而且,因为蛊虫便及全身,就算将蛊尸的头砍下,蛊尸仍然在蛊虫的操纵下活动自如。”
  “什么!”林麒闻言大吃一惊。一个人被砍了脑袋还能鲜活乱跳,流着一身的尸水到处乱跑,光是想到已经脊背阵阵发寒。连苗天行都不知道破解之法,那真要对敌的时候岂不是一分胜算都没有?要是那只小白狐在就好了,就算不会破解,以它那一身蛮横的灵力,至少也加了五分胜算,可现在上哪找它去,它又不用手机。
  “林兄……我终于知道凶手为什么让虱蛊把那些保安的内脏吃掉了!”苗天行突然说道。
  “哦!为什么!”
  “凶手想延长尸体的保存时间,也就是说,他早有预谋要利用这些保安的尸体!蛊虫虽然厉害,但如果尸体完全腐烂的话,它也无用武之地了。在停尸间里当然不怕尸体腐坏,但是一旦使用操尸术让这些尸体暴露于空气中,第一会引起腐坏的就是内脏!”苗天行紧锁着眉头。
  “难怪……!”林麒也叹了口气,凶手真是什么都想到了,一丝都没有错漏,自己就像小丑一般被他玩弄于掌心之中。凶手是不是连自己会来天乐集团应聘保安也算到了?
  
  不禁想起来应聘的第一天,那几个蛮横的保安,苏凌雪的突然出现,刘先生的好意相劝。还有……天真爽朗的小王——“你还是大学生呢,真好。”小王那羡慕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引得林麒心中一酸。一切……好像还只是昨天的事。一闭上眼睛那一幕幕又在眼前回放,闪过去,又倒过来。小王的笑脸、老陈的茶、刘先生那和善的眼神、苏小姐疲惫的痛苦的身影……。最后画面好像都模糊、远去,最后定格在第一天来天乐集团看到的那两个石狮子上,一瞬!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林麒陡地睁开双眼!难道……!
  是他!这……这不可能啊!林麒一瞬愣在当场。
  可……,自己什么都查过了,怀疑过了,惟独漏了他……这难道也是他设好的局!
  他又为什么这么做?动机是什么?这完全说不通啊,下了这么大的工夫难道就为了单纯的杀人?
  不!肯定另有所谋,那他谋的是什么?
  当天的监视录像里根本就没有他,操纵‘形代’只能是近距离,不在公司内,那他又是怎么杀的人?不可能!
  难道他还有同谋!那他的同谋是谁?不,同谋是建立在他是凶手的基础上的,先别分散注意力,先确定他先!
  要确定他是凶手,光凭推论是不够的。要有证据!
  先找证据!如果光从他一个人着手的话,证据反而好找多了!原本零散的线索,现在只要能连成一条线就可以了!
  
  林麒来不及招呼身旁的苗天行,疯了一般地翻出《出勤记录本》,在上面急急地找着。上千人的名字挨个查很难,只找一个却是简单得很,特别是有了推算出来的日期之后。
  当那个名字第三次出现在林麒的视线中的时候,林麒心中一顿。
  难道真的是他!可每次杀人的时候他都不在现场,监视录像上也没有他,他是怎么办到的?就算是所谓隐身咒,那也只是通过术法操纵别人的心理,从而迷惑别人眼睛的一种另类幻术而已。
  这就好比相对论:并非你真正消失了,而是别人的眼睛看不见你,其效果就和你消失了一样。无论如何,人是绝对不可能在空气中消失的!玄术再玄,它也不能脱离自然法则而存。监视器是机器,没有任何感情,拍下来的也是最真实原始的东西,不会受到术法的干扰。这就如同人看不见鬼,相机却能拍到鬼影一般。
  那他是怎么在监视器面前消失掉的?对机器用幻术能有用吗?像“幻境魔杀”一般的“破界”幻术也许行,那种将时间和空间强制分离开来,与自然法则相冲突,达到“破界”的法术!可是如果他使了这种程度的术法,那他还哪来的余力去操纵“形代”杀人?
  等等!时间和空间……!对了,自己怎么没想到!虽然时间一直是流逝变化的,可如果地点不变,所处的却是不同的时间,那……!
  
  林麒想到这,赶紧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小王出事的前一天,也就是十六号那天的那八盒监视录像带。
  苗天行正想上前询问,林麒却比他更快开口了,“苗兄,帮我个忙!快去经理室的内间把‘仁龙剑’借取一用。此剑灵气逼人,苗兄你用此剑肯定能增强不少法力,快!我们有可能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苗天行一听,不敢迟缓,飞身向楼上跑去。林麒把八盒录像带一起*****到放映机里,按下“快进”键,顺手拿起对讲机,“大家别查楼了,马上到值班室里集合!”眼睛却始终盯着放映屏幕,一心八用,竟然在15分钟内就将八盒录像带“快进”浏览完。
  接着把八盒录像带全都取出来,放进柜里,锁好。那五人和苗天行几乎同时赶回到值班室,“小林怎么了?为什么让我们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五人齐齐问道。
  林麒一脸凝重,急急开口,“没有时间了!以后再向大家解释,希望大家能相信我一次。从现在起到天亮大家就待在值班室里,哪都别去!外面无论发生什么都千万不要走出这个门槛!”说完往苗天行望去,苗天行会意,捏诀结印,御剑一划,在值班室里设了一道结界。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一看林麒那急切的神情,便知道该如何做,毕竟这半月以来的默契也不是虚的,当下一齐郑重地朝林麒点了点头。林麒心头一暖,抓起《出勤记录本》,和苗天行两人向楼下赶去。
  
  “林兄我们这是要去哪?”苗天行疾跑中微喘着问。
  “回总医院!”林麒头也不回地答着。
  一到楼下,两人硬是在违章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林麒那一脸急得要吃人的神情和苗天行手中的剑让司机叔叔浮想翩翩,一上车司机都没敢问他俩要去哪,只管把车往前开。
  林麒掏出手机,急急忙忙地拨通了苏凌雪的号码,“喂!苏小姐吗,你现在在哪?什么,在总医院!……旁边都有谁?……刘先生也在!”听到这消息林麒脸一下变得煞白。
  苏凌雪在电话那边莫名其妙地,“怎么了,林先生!是不是公司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林麒深吸了几口气,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回答“哦……那个,公司没什么事,我今晚会在公司好好看着的,放心吧……就这样,帮我问苏先生和刘先生好!”匆匆挂上电话,额头上早已经满是冷汗,往靠椅上一瘫,“希望来得及……”
  苗天行在一旁也看出了大概,林麒是特意强调自己正在公司,稳住凶手,那凶手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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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39: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一切都是阴谋
  
  那司机倒也机灵,看林麒打电话提到总医院,就往总医院开去。一到医院门口,林麒抓出一把钱丢给司机,也没看是多少,和苗天行就往楼上跑去。看得司机一愣,这俩劫匪还挺有良心,坐车还给钱,出手还挺阔绰!
  
  林麒几乎是一脚揣开了苏先生所在的VIP病房的门,把病房里的人吓了一跳。苏凌雪身旁那几个保镖本能地摆开架势正准备出手,定睛一看,是林麒!也愣住了。
  林麒根本无暇顾及那几个保镖,一眼就瞧见苏运堂正坐在床上和刘先生下棋,冲过去一脚把棋盘踢飞,硬生生地将苏运堂挟起后退三丈。苗天行也随之飞身挡在了林麒和苏运堂的前面,对着刘先生持剑横胸,捏诀而立。
  刘先生一脸疑惑,“小林!你们干什么?”
  林麒喘了几口粗气,才从牙根里蹦出一句话,“刘继堂先生,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吗!”
  后面的苏家父女早就忍不住了,“林先生,刘先生,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事好好说嘛!怎么弄得翻起脸来了!”后面的那几个保镖早忍不住了,正准备出手,被苏凌雪抬手拦下。
  刘继堂缓缓站了起来,“小林,你究竟想干什么?就算是开玩笑,你这玩笑也开得太过分了!”
  林麒冷笑一声,“哼!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这个杀人凶手!”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刘继堂反倒冷静了下来,反问道,“小林,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凶手!为了破坏我和苏家的情谊,博取苏小姐的好感,你这招也太阴险了吧!”
  “哼!你以为你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把别人都当你手心的猴子玩吗?天乐集团门口的那两个石狮子是你买来的吧!”林麒问道
  刘继堂不以为然,“是又怎么样,我觉得公司出的怪事太多,买两个石狮子回来压压邪气有什么不对!”
  林麒冷笑道,“压邪气,你也好意思开得了口,那是给你造邪气的吧!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狮子,是睚眦!”
  “睚眦!那是什么?”苏凌雪奇道。
  苗天行不禁脱口道“所谓龙生九子不成龙,睚眦便是龙子之一,喜杀戮,外形似狮,其性凶残无比,为凶邪之兽。我第一眼看到就应该想到了,难怪天乐集团风水那么好却事端不断、内忧外患,原来是托了这两凶兽石像的福!”
  林麒接口道,“苏小姐你说那两个石像他是在第一个保安死后才建议去定做回来的,那是因为公司的风水好,他的邪术被正气所压展示不开。他杀了第一个保安后才发现这个问题,所以请了这两个邪兽回来截公司的龙脉,而且也达到了他扰乱公司的目的!”
  刘继堂放声大笑,“无稽之谈!真是无稽之谈!你这种天人说梦的理论就想定我的罪?”
  林麒掏出口袋里的《出勤记录本》,晃了晃,“那我们再来看看这个!”林麒翻了几页,朗声念道“6月28日马云遇害,同日是刘继堂休假日;7月3日徐叙诚遇害,同日也是你刘继堂的休假日;7月17号小王被害的时候,又是你的假日……巧合吗?呵呵,真是了不起的巧合,看来你为了你将来的不在场的证明,下了不少苦心啊!”
  刘继堂闪过一丝慌乱,眼珠一转,又恢复了正常,微笑道:“小林,你也太能找了,这么巧的事都让你发现了。不过,这些好像正是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你想用这些证据来定我的罪吗?呵呵,你这玩笑开大了吧?”
  林麒叹了口气,“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确实很高明,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直在看案发当天的监视录像带,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你的身影,为什么?因为你在案发的前一天,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一直到第二天也就是你所谓的假日,等用形代杀完人,第三天你才假装修完假来上班。这三天,你一步都没离开过办公室!所以,案发当天的监视录影带都没有拍下你,你亲手创造了这一片空白,可是你没想到吧……这世上还有我这种傻瓜会去翻前一天的录影带来看。”
  林麒顿了顿,“刘先生,我实在不得不夸你……你煞费苦心地安排的这一切,真的是不容易!”
  刘继堂意味深长地望了林麒一眼,“小林,我真是小看你了……!”
  林麒冷冷一笑,“刘先生过奖了,比起你的心计,我不过也只是你手心里的猴子而已。小王出事的那天晚上,你想杀的是我吧!让我负责工作,我还浑然不知地对你心存感激。你想把我留在值班室指挥工作,可怜的小王阴错阳差地不知道怎么先回了值班室。”说到小王,林麒心里又是一痛。
  刘继堂阴沉一笑,“确实那晚我想杀的人是你,不过后来……”
  “后来让回来取银行卡的老陈发现了你在办公室,你把目标换成了老陈是吧!”林麒接口到。
  刘继堂闪过一丝惊诧,“这点你也推想到了!没错,我施法的时候确实让老陈看到了,虽然我向他解释了一下支吾过去。后来确实还是对他动了杀心,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我迟迟犹豫没有杀他。那晚的确是小王倒霉,老陈拿好卡一出值班室,他就进去了,让他看到了我的形代,自然不能放过他!”
  听到他说到小王的时候竟然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林麒一怒,“那是一条人命!你知道吗?不,是六条人命啊!”
  “哼!六个保安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那三个害你的保安你不也记恨他们吗?我帮你杀了他们你还不谢谢我。”刘继堂毫不在意地说。
  “谢谢你什么?谢谢你指使他们帮着布朗大夫来谋害我吗?你杀他们不过是害怕他们被抓到把你招出来而已!”林麒道。
  刘继堂一派傲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死得其所,而且我已经将他们的尸体做了最大利用,他们这些小人物能被我所用,那是他们的荣幸!”一拍手,六个黑影在病房门口应声而现,虽然脸上都蒙了黑布,不过想也知道正是那六个保安的蛊尸,吓得众人一惊。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也配说这句话?可笑!他们是心甘情愿地为你而死的吗?倒是你的心计,当不了大将,当个在背后出阴谋诡计的*****才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在公司全力上下查找凶手的时候,你装中咒,来总医院治疗。让我把怀疑重点转移到苏小姐身上,而且还能在第一时间在那几个后来运来的保安尸体上下蛊和窥机在苏先生身上继续施法,坐享其成。若不是我突然想起了睚眦之形,牵扯地怀疑起你来,恐怕我还在你的手心里转着!”林麒冷笑道。
  “是!我承认,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有能制裁我的法律吗?哈哈哈哈……你去向法官告我用咒术杀人?……荒谬!”刘继堂有恃无恐地狂笑着。
  林麒身后的苏运堂早已经气得脸色苍白,“刘继堂!我待你不薄啊,没想到你是如此小人!为何要如此害我们苏家?苏家有没有对不起你的吗!”
  “苏家!你们苏家对不起我的多了,你们欠下的债也该还了!”刘继堂反吼道,反而吼得苏运堂一愣。
  “刘先生,你不用作势吓人,你在苏先生身上下的咒术已经到了最后关节。如果今晚你取不了苏先生的命的话,诅咒就会反噬在你身上。到时候不用法律,你自己种下的蘖会制裁你自己的!”苗天行缓缓说到。
  林麒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刚刚我已经顺便把你说过的话都录下来了,我想,哪怕你今晚没事。将来如果让法官听听这个,法官会考虑一下法律以外的东西的!”边说着另一只手却暗中把自己的护身符递给苏家父女。
  
  护身符要抵御一次灵力攻击是完全没问题的,但只能抵御一次,过后只有靠主人注入灵力才能立即再起防御作用。不然只能靠护身符自己吸取天地灵气恢复的话,需要好几天时间。
  刘继堂冷笑着,“你们以为今晚还能活着出去吗?林麒你灵力全失我早知道,只靠姓苗的这小子又能耐我何!”说完一声长啸,那原本呆立着的六个蛊尸应声出手。
  那蛊尸原本痴立着,一出手竟然身形如风,动似鬼魅,苏凌雪身边那几个保镖冲上去刚接手几个回合,就被制于掌下,有一个保镖竟然被活生生地被两个蛊尸扯断一条手臂,力道恐怖得惊人,剩下的几个也被六个蛊尸一阵痛打后踢回房中,再看那几个保镖,伤势惊人,口吐鲜血,其中几个看来肋骨已经断,身上骨折多处。
  刘继堂一阵狂笑,“我本想先弄死老头子,再好好利用苏凌雪的,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今晚都要死在这!”
  “那你就试试!”林麒冷哼一声,与苗天行两人双双出手,苗天行出剑舞出一阵残影,齐封刘继堂全身重穴,林麒步踏七星,直取那六个蛊尸。
  
  林麒飞奔将至那六个蛊尸跟前,突然头一低,单手撑地将身倒起,如闪电般顺势斜身踢出七脚,这一招正是林家的“逆云七式”。林家武功向来以奇招制胜,“逆云七式”更是绝学之一,御用七星步之冲势倒立踢出的每一脚无不恰到好处,气劲十足,将七星冲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特别是最后两脚,皆踢在一个蛊尸胸上,伴随着“咔”的几声骨头断裂的脆响,那具蛊尸被踢飞数丈才倒地,剩下五个也中脚倒地。
  “逆云七式”原本是配合灵力才能发挥到最大威力,没了灵力的林麒竟然只靠单纯的内力催动出这一招,就连一旁正在迎敌的苗天行也不禁暗赞一声。
  看到林麒御敌无忧,苗天行也专心应敌起来,御剑如疾风,封住刘继堂的全身重穴,剑锋一转,一式“灵虚破阵”直取刘继堂胸前的灵墟穴。刘继堂蔑视地微微一笑,错掌一交,用灵气硬生生地截住苗天行的剑势,右脚一式“逆水行云”踢中苗天行的胸口,又翻身一掌向苗天行袭来,一股诡异的黑气从他的掌心飞出。苗天行原本正欲挺剑向前,黑气飞来,赶紧凌空一个翻身闪过,但闪身不及,身上还是沾上了一些黑气,顿时一阵麻感传来。
  “瘴雾毒掌”!苗天行一惊,“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身怀我苗家的这两大失传诡学!”
  “什么你们苗家的?”刘继堂蔑视一笑,反问道。
  苗天行疑惑道,“难道你不是从我苗家习得的术法!不可能,我苗家术法从不传外族,况且这两大诡学早已失传!”
  刘继堂一阵狂笑,“等你死了再去问阎王吧!”,接着发出一阵长啸,那原本倒地的六具蛊尸应声而起,向林麒扑去,刘继堂自己则出手向苗天行攻去。
  林麒用内力强制催动“逆云七式”,原本是想一招制敌,为了催动这一招已经损耗了大量的内力。现在一看刚刚倒地的蛊尸竟然又立了起来,如同没事一般向自己扑来,心中大叫苦,硬起头皮出手迎向那六具蛊尸。
  经过刚刚的教训,林麒学乖了,对这些蛊尸不能用硬招,这些蛊尸根本不知道痛痒。林麒将太极拳和林家的武功搀杂并用,“顶悬涌泉虚,天地人一体,意气沉丹田,起式无太极”,林麒一招“提手上式”,已经带出八分太极神韵,左手御起“沾”字,化去一具蛊尸的进攻,右手却一式“黯手翻云”向另一具蛊尸攻去。虽然不能取胜,却也维持了个不败之局。
  一旁的苏家父女已经扶起那几个保镖,急切地观望着战局,苏凌雪除里急切,眼中却多了一份痴迷,林麒那一式又一式的招式,虽然叫不上名,却打得精彩绝伦,加之御起太极拳,在六具蛊尸的轮番围攻中,依然一副神清气傲、浑然物外的神情,连那几个保镖都叹服地发出一阵赞叹之声。
  
  苗天行这边也不轻松,刘继堂的术法诡异,用的都是苗家或失传或一等一的绝学。往往苗天行自己招式刚起,就已经被刘继堂看破,攻向破绽,逼得苗天行不得不连连换招。原本对于今天的对决,苗天行已经有所预料自己会处下风,但没想到会打得这么吃力。虚剑一划,缓口气对林麒喊道,“林兄找机会快突围,再战下去对我们不利!”
  林麒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面对这六个不知痛痒的恐怖蛊尸,实在是除了靠着太极拳勉强维持住一会儿的不败,已不余取胜之力。况且自己的体力毕竟有限,和这六个活死人怎么比,渐渐已经显出败势。
  林麒大喝一声,一展太极绝学“六封四闭”,翻手一股巧劲将六具蛊尸顺势推出病房,将门一关,在门后立势结印。这情形引得刘继堂一笑,“你灵力全失,结印还有什么用!”
  那六具蛊尸力道惊人,即刻已将门冲开,林麒眼中闪出两道精芒,冷声道“谁说没灵力就不能结印的!”,说话的工夫,一股撼世内力已经迅速地汇集在法印中。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太极破!”伴着一声怒喝,一股惊天掌力随之打出。只闻一声惊雷,热气散去之后,那六具蛊尸已经被震飞在病房之外,衣服破碎、血肉模糊,房门边的墙壁竟被打缺了一大块,其威力足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这情形把一旁的刘继堂也看得一怔,苗天行趁机会攻出几剑,缓口气对房里的其他人喊道“快跑!”,苏家父女和那几个保镖才如梦初醒,搀扶着向门外跑去,林麒则靠在一旁的墙上喘着粗气。
  原本是应该用灵力来驱动的术法的“太极破”,林麒却用内力来驱动,掌力打出后,林麒已经不遗余力,而且内力和体力息息相关,内力耗完,体力也不剩多少。苏凌雪上前扶住,“林先生,你怎么样了!”林麒脸色苍白,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苗天行剑势一划,左手捏诀:“奇门遁甲,玄黄迷阵!”刹时升起一阵迷雾,将刘继堂困住,趁时也上前和苏凌雪一起搀起林麒向病房外跑去。
  迷雾中的刘继堂冷哼一声,“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小小的迷阵也想困住我!”接着清啸一声,那六具蛊尸竟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有一个的脚明显已经被林麒的掌力震断,却还连皮带骨地站着,情形可怖。“去堵住他们,别让他们给跑了!”刘继堂又继续说道,那六具蛊尸应声向外追去。
  迷雾中的刘继堂突然眉头一皱道,“你们来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来看你出丑!”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少女现出身形来,随之后面还有一个少年,两估摸年纪也就20上下,但对于刘继堂却没有丝毫惧怕,少女更是一脸的戏谑。
  “滚!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管!”刘继堂怒道。
  “这不单单是你的事,主人要的苏家龙脉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自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那少年面无表情道。
  刘继堂似乎对那少年有一丝顾忌,声音低了下去,“主人给我的任务我会完成的,但苏家和我的恩怨请让我自己解决,出了什么差错我自己会向主人请罪的!”
  少女嬉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与那少年的身影双双隐去。
  刘继堂冷哼一声,解开迷阵,向门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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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0: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执迷不悟
  
  苗天行和苏凌雪搀着林麒跑了一段,边跑苗天行边指按林麒的天宗穴,缓缓推入一道真气,林麒总算缓了过来。
  “林兄,怎么样了?”苗天行微喘着问。
  “好多了!苗兄别再为我费真气了,我已无再战之力,后面只有靠苗兄了!”林麒阻止道。
  苗天行点了点头,“此人术法当真诡异无比,苗某惭愧,竟伤不得他分毫……”
  “仁龙剑灵气逼人,为何苗兄不以气御剑,发挥其奇威力啊?”林麒惑道。
  苗天行摇了摇头,“此剑认主,我不仅无法驾御它的灵力,甚至我想以自己本身的灵力贯穿剑身,亦被它灵气所制,无法施展。此剑在我手中无异于一把普通利器……”
  正说着,一道黑影一闪,那几具蛊尸已经飞身挡在了众人面前,当真速如鬼魅。众人心神一凛,立在当场。苗天行略一思忖喊道,“大家跑上楼,蛊尸脑桥已坏死,无平衡感,不善爬楼!”众人闻言皆转身向楼上跑去。
  蛊尸平地上健步如飞,但到了爬楼梯的时候果然一个东倒西歪,速度慢了下来,众人一见,松了口气,向楼上天台跑去。
  
  但到天台的时候众人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天台上的刘继堂双手抱胸,正阴沉地笑着,林麒和苗天行紧接两步挡在众人前面。不一会,那几具蛊尸也跟了上来,挡在众人后面。
  见到刘继堂那副神情,苏凌雪实在忍不住了,闪身出来:“刘先生,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原本以为你是个可信君子,想不到竟然是个无耻小人!我苏家究竟有何对不起你的地方,让你如此费尽心计毒害我父亲!”
  刘继堂闪过一丝不忍,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阴沉,“这都是你父亲造的孽,他罪有应得!”
  “刘继堂!你倒是说说,我苏某人何时做过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让我死了也做个明白鬼!”一旁的苏运堂早已经忍不住,开口怒喝道。
  刘继堂冷笑一声,“你也敢提天地良心这四个字!摸摸你自己的那颗黑心问问自己,还记得被你抛弃的妻子和儿子吗?”
  “什么!妻子、儿子?”苏运堂疑惑道。
  “哼!死到临头了你还装什么?难道你真把老家南屯村的刘玉淑忘了吗!”刘继堂冷哼道。
  “刘玉淑!你……你是刘玉淑的儿子,你是小义!”苏运堂愕然接口道。
  “哼!没想到吧,我还没被饿死!你去大城市娶了宋家大小姐,丢下我娘一个人在村里,被人取笑!”刘继堂咬牙怒道。
  苏运堂叹了口气,一脸不忍,“她……,后来去哪了?我回村后再也没见过她。”
  刘继堂冷笑着,眼中含泪,“我母亲才不会接受你的施舍,你以为你派人送来的那点钱就能赎你的罪吗?我母亲受不了众人的取笑,远走他乡。最后染上重病,抑郁而终。”
  苏运堂眼中一片温情,“玉淑……你这又是何必?”重重叹出一口气,转而问道,“是谁告诉你,我是你父亲的?”
  “我那可怜的母亲……你这样对待我母亲,我母亲却还袒护着你!我追问过母亲多次,母亲就是不肯把父亲的名字告诉我,直到临终前才说了一句:‘以后吾儿就改名刘继堂吧,以报苏运堂之恩。若要认父,他便是你父亲,只有他才配……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对我母子俩的恩情……’。我才知晓,原来抛妻弃子的就是你!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大善人,三番四次地接济我们,原来不过是为了赎罪而已!”
  刘继堂闭眼盖去那汹涌的眼泪,睁开眼睛时却已经再没有一丝温情,咬着牙说道:“你以为你的罪赎得清吗!今天我要让你把欠我母子俩的都还回来!”
  
  苏运堂摇头叹了口气,沧桑的脸上却带着深情,“玉淑啊玉淑……你含糊不清的话不仅害了我,也害了孩子一生啊。”随之道出一段心酸往事。
  苏运堂出生在河北的一个小村庄,与同村的刘玉淑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但苏运堂家家境贫寒,加之父母早亡,刘家一直反对刘玉淑与之交往,甚至当面骂苏运堂是穷酸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两人偷偷在河边幽会,血气方刚的苏运堂立下誓言,一定要出去赚钱回来风风光光地八抬大轿取刘玉淑。
  “淑妹,等我!我一定要出去闯一闯,赚够钱我回来买地、建房子、八台大轿取你回家,让你爹娘对我另眼相看,让你美美地跟我过一辈子!”苏运堂对着未知的河对岸立下了一个男人的誓言。
  “运堂你去吧,我一定等你。”刘玉淑望着眼前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颤抖着说道,偷偷抹去眼角的眼泪,苏运堂又怎么知道,刘家前天刚收下蔡家的聘礼,已经把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第二天,苏运堂带着仅有的几件衣服早早地上路了,路过刘玉淑家时,对着刘玉淑的房间磕了三个响头。拜谢这个从未嫌弃过自己的女子,深情地再望最后一眼那紧闭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旅途。
  在城里,苏运堂扛米包、搬长木、掏粪池……只要是能赚钱的,再苦再脏,再没人肯干的活苏运堂都抢着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赚够了钱回家娶那还在等着自己的玉淑。这股憨厚的干劲被宋家老爷看中,交了一个分店让他打理。苏运堂原本就是块做生意的料,一接手后将这个分店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日渐红火,最后竟远超其他分店,成了一个主店。
  一晃眼八年已经过去,苏运堂为人忠厚,为报宋家的知遇之恩,每月结帐的生意所得,分文不差,全上交给宋老爷。宋老爷越渐对这个聪明憨厚的青年赏识有加,有意要将宋家大小姐许配与她。但苏运堂念念不忘的依然是梦中那个仍在村口苦苦盼望着自己的刘玉淑,便将事情原委告与宋老爷。宋老爷愈加敬重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同意放他一月长假让他回乡娶妻。
  宋老爷的话让苏运堂欣喜若狂,匆匆带着几个手下,踏上了回乡之路。如今的苏运堂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灰头土脸的庄稼汉了,文雅儒贵,再加上几个随从。一入村口便引得村人纷纷驻足围观,竟无一人认出他就是当年的苏运堂。苏运堂无管其他,入村就直奔刘家,到了那却只看到了一间破屋。
  向村人一打听,才知道刘玉淑在苏运堂走后一个月,就被父母强行送上花轿,嫁给了蔡家。刘玉淑终日以泪洗脸,反引得公婆不快,常遭责骂。其夫蔡旺仗着家里有钱,常欺辱村民,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蔡家双老过世不到一年,蔡旺就将家产挥霍一空,欠下一堆赌债。后来勾结一个寡妇,偷了村里募捐准备修庙的钱,两人远走高飞。丢下刚生下孩子的刘玉淑,刘玉淑双亲听闻后也饮恨而终。
  蔡旺为人淫恶,拖累刘玉淑也招村人厌恶,靠着以前偷偷在蔡家留下的一些细软渡日。讨债的人一日要来好就几趟,刘玉淑没法,只能尽量凑钱还给人家。日子过得青黄不接,还常遭村人唾骂,刘继堂从小就被同村的孩子叫野孩子,没爹要的野孩子。每次和那些孩子打完架,刘继堂总一脸委屈地问娘:我爹是谁?为什么他不要我们?刘玉淑也只能以泪回答。
  听闻村人所说,苏运堂如遭雷击,自己苦苦等来的竟是这个结果。
  但苏运堂始终不忘当年刘玉淑待自己之情,在村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刘玉淑的住所。刘玉淑早已经从村人口中听到苏运堂回乡的消息,看看自己的现在的情形,自惭形愧。哪还有脸再见当年的情郎,将大门紧锁,说什么也不肯开门见苏运堂。
  苏运堂在门前苦苦哀求了半个月,说不计较这些,只要刘玉淑愿意,破镜亦可重圆。但刘玉淑自知自己已经不配再嫁与苏运堂,坚决不答应。一晃眼与宋老板的一月之期已到,苏运堂无法,又跪在刘玉淑门前磕了三个响头,留下随身带的一笔钱,黯然返城。
  回城后苏运堂要打理生意,抽不出时间,只能时常托付一个手下帮自己把一些细软和钱转交给刘玉淑,怕给多了她不肯要。刘玉淑一再受到苏运堂的帮助,心里越是觉得对不起苏运堂,最后带着儿子远走他乡。等苏运堂再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青砖破瓦。
  苏运堂悲叹心酸之下,再次跪在那间空屋前,嗑了三个响头,回城娶了宋家大小姐,从此开始了他生意场上的一番传奇经历……
  
  不等苏运堂把故事说完,刘继堂怒喝一声,“住口!不许侮辱我娘!你想编这种故事骗谁?今天该是你偿还我母子俩的债的时候了!”说完正欲出手。
  “住手!苏老爷说的都是真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一声惊喝传来,楼梯口闪出一个人影来,是……老陈!
  
  老陈出现的时候刘继堂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老陈……叔,你……”
  老陈一脸的怒气,“你还记得我这个老陈叔!真是不容易!要是当时知道你长大了是这个样子,我当时就应该……!”老陈还是老样子,说不出狠话来,顿了顿“苏老爷说的都是真的,那时候我为什么老往你家跑,偷偷帮你家还债,不让别的孩子欺负你!这都是苏老爷交代下来的。”
  “是他交代的又怎么样?那是他为了还债,他做这些又算什么!”刘继堂顶嘴道。
  “放屁!”老陈终于火了,“小王出事那晚我在办公室遇到你在做那些怪事,我就应该马上告发你。要不是你说你是苏老爷的私生子,让我犹豫了下来。我当时就在想,苏老爷什么时候多了个私生子,连我这跟了老爷半辈子的手下都不知道。”
  “要不是觉得事情有古怪,今天大着胆子想来找苏老爷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来到医院,发现整个医院竟然没几个人。遇到的几个都痴痴呆呆,中邪了似的,我就猜到肯定和你有关系。果然一上楼就看到了那几个怪物在追苏老爷,我偷偷跟在后面上来了才听到你说的话!”
  “原来你就是小义!什么苏老爷的私生子!你还真自以为是……你有这种命吗?知道你为什么以前叫小义吗?你以前的名字叫刘断义,是因为你母亲恨你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所以才让你随了她的姓,取名断义,就是要和他恩断义绝的意思。”老陈大声骂道,“你改了刘继堂的名字,害我一直没认出你来,原来是你这个孽种!你母亲临终时候话的意思是要你别忘了苏老爷的恩德!你倒好,还真懂往自己脸上贴金,把自己封成苏老爷的私生子了。你也不看看!你配吗!”老陈气得直打哆嗦。
  “住口!”刘继堂脸上青红着,羞极反怒道,“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我……我才不相信你说的。一直我都感恩你对我们母子俩的好,才一直犹豫没有杀你,你这是找死!”
  “不相信我?你回南屯村随便找个老人问问,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想你自己一直都不敢回去确认吧?怕一确认了自己原来只是个孽种!”老陈激动地说着,没注意到刘继堂已经起了杀意。
  “住口!”刘继堂一掌猛地向老陈拍出,老陈没想到刘继堂会这么狠毒,连这么多年的恩情都不念。愕然之下,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却不料黑影一闪,苗天行已经比刘继堂更快挡在了他面前。结实地受下了刘继堂的一记毒掌,顿时闷哼一声,退了三步才勉强站稳。
  
  刘继堂冷冷一笑,“姓苗的小子你好本事啊,我的事你都敢管!受了我两记‘瘴雾毒掌’,我看你还怎么活!”
  苗天行抑住那翻腾的真气,“刘先生,我确实不解,你从哪习得的苗家诡术,身怀如此高强的术法为何要做这小人之事,真是侮辱了我苗家术法!”
  “哼!什么苗家术法,不过是我主人的眼中的雕虫小技而已。倒是我还想问你,你在苏老头身上下的是什么守护印,那根本不是什么苗家守护印,不然我早就解开了!”刘继堂看着大局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得意松懈,饶有兴趣地问道。
  苗天行淡淡一笑,“果然!你除了苗家术法,别的并不精通,那确实是苗家守护印,我当时多了个心思,又在其中加了一道茅山护咒,你果然解不开!”一旁的林麒心中暗道,难怪当时苗天行施咒时会出现“神兵火急如律令!”这种道家咒语。
  刘继堂也微笑道,“苗天行,我开始时大意了,原来你也真是个人物!你把手中的剑丢了吧,好好和我斗一场。从刚刚起,你就一直在刻意保留实力,你以为我没发现吗?”
  苗天行默认地干笑几声,把手中的剑放在一旁的地上,缓缓地脱去外衣,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眼中精光闪烁,向刘继堂一望,“好,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口中的雕虫小技————苗家术法!”
  话落,起势祭印,刹时苗天行身上浮现出一个个古怪的符印,竟然布满了苗天行的全身,闪着一阵阵诡异的暗光。
  刘继堂一见,脸上正色了起来,“符鬼衣!没想到你是族长一家,难怪受我了两记毒掌一点事没有,有意思!”说完也起势启印,两股汹涌的灵力不知不觉已经蔓延了整个楼顶,对恃着。
  苗天行右手微微抬起,食指微翘,一股灵力迅速地在食指上汇集,显出一丝暗红,显然是汇集了很重的怨气和毒瘴。刘继堂见到那丝暗红再不敢大意,凝起全身的灵气御阵。虽然谁都没有动,空气却已经布满了血腥,就连没有灵力的众人也被这股气势震慑着,皮肤传来一阵阵刺痛。
  “五鬼劫”只闻一声爆喝,出乎意料地,苗天行一直垂着的左手却先动了,向下一顿,刘继堂身旁刹时现出五个御鬼,将刘继堂团团围住。原本刘继堂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苗天行右手的那丝暗红上,却不想苗天行的左手已经暗中结印,五鬼齐出,制得他动弹不得。
  “修罗剑!”话音未落,苗天行已经同时出手,那丝暗红摩擦着空气,晃若长剑出鞘、修罗索命,发出尖锐的撕裂声,苗天行一瞬在空气中消失。只看到红光一闪,苗天行已经顿在刘继堂身后,脸色铁青、眼睛血红,如一尊修罗凶神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已成定局,刘继堂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上的那道细微的划痕渐渐地清晰、翻裂出来……
  “不可能……!”随着他不甘心的一声狂嚎,一股鲜红的血雾喷出,刘继堂一个不支,斜身倒下。苏凌雪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苗天行眼中的血丝渐渐褪去,术如其名,“修罗剑”只有修罗能执。过了好一会儿,苗天行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缓缓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刘继堂,叹了口气,“你败在你太自信,苗家术法不是一成不变的。并不是前人创造的才叫苗家术法,我自己创造的也是苗家术法!”
  
  “苗兄好本事!”林麒赞叹道,
  苗天行回身抬手,“林兄过奖……”奖字还没落,已经僵在当场。身后的刘继堂已经冷然出手,一指戳中他的天宗穴。
  苗天行只觉得一阵冷麻迅速蔓延全身,“金蚕蛊毒!你不是已经……”
  “你说我太自信,你自己何尝不是!”刘继堂冷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没死?我确实是死了,就死在刚刚你出的那一招,可你忘了一点……并不是所有的死人都不会动,主人早已经赐予了我不死之身。”
  苗天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苗兄!”林麒惊叫一声,上前接住苗天行,众人为场中的突然变势惊得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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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8 00:40: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七杀宿醒
  
  刘继堂得意地狂笑着,飞起一脚,踢向林麒,林麒原本就已经内力尽耗,加之抱着苗天行,一脚吃了个结实,飞起几丈,撞向那几具蛊尸。
  刘继堂又是一声清啸,一具蛊尸一手掐向林麒的脖子,将林麒整个身子提了起来。
  “放心,姓苗的这小子死不了,他们苗家天生有自解蛊毒的能力,最多明天他就醒了。他是块好材料,不能浪费了,只要我对他的脑做点小手术,他将会是我手下最好的一名杀手!”
  “你敢!”林麒怒嚎着,
  刘继堂得意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转而又一笑,“其实你也是块好材料,你的脑子好使得很,我做的一切竟然都被你推想出来了。你可以跟我去见主人,要是主人看中你,不仅会赐予你无敌的力量,还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像我一样,过了今晚,苏老头一死,我再用蛊术操纵苏凌雪去开个财产转让会,苏家所有的一切都会划到我的名下了!”
  “行啊!只要你跪在地上,给我磕五万个响头,叫我十万声爷爷!我就答应你考虑一下!”林麒还是那种戏谑的口气。
  刘继堂倒不生气,“要是你不喜欢这些,还有别的,比如——苏凌雪!”一具蛊尸应声一把抓住苏凌雪,苏凌雪惊叫一声,却没有躲开。
  “你他妈的放开她!有事冲你爷爷来!”林麒怒声喝道,但已经耗尽内力的他根本挣脱不了蛊尸的手。
  刘继堂阴沉地笑着,“看来你对她还挺上心的嘛!她可确实是个可人儿啊……看看那身材……啧啧,我可是割爱啊!要不你先看看货色再考虑我的要求?”说完手凌空一挥,已经将苏凌雪的长裙削去一半。
  “你他妈的贱种放开她,你就他妈和你爸一个样,果然是你爸生的贱种!还是生了就丢的贱种!”林麒怒骂着,这话刚好揭了刘继堂的疮疤。
  “你找死!”刘继堂一示意,抓着林麒脖子的蛊尸马上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放开林麒,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苏凌雪突然出声道。
  刘继堂回头一望苏凌雪,“我要什么都可以给我?真的,他有那么重要吗?他哪点比得上我,值得你这么对他!”眼中竟带着一份莫名的凄迷。
  “你有什么比得上他的!是你的奸诈还是你的无耻?”苏凌雪冷笑道。
  “好啊,我要什么你都给我?我……我要你现在自己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刘继堂狂笑道。
  苏凌雪冷哼一声,手伸向第一个衣扣,解开,第二个……
  “苏小姐……住手……住,……贱种……放了……她……放……”
  蛊尸的手越勒越紧,林麒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刘继堂狂笑着看着这一切,却没有注意到在地上的仁龙剑一点一点开始微微颤动着,越来越厉害,抖得地板发出一串断续的铿锵之音。刘继堂听到后猛然望去,只见仁龙剑灵气猛然扩散开来,一波连着一波。一波比一波激烈澎湃,天空中传来一阵阵龙呤之声,摄人心神。
  刘继堂盯着仁龙剑,那一波连着一波的灵气宛若死神复苏的呼吸。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升了上来,全身如同被网住了一般,想跑,却找不出跑的理由。
  突然!一个比冰还冷的声音传来,“我叫你放开她,没听到么!”
  刘继堂颤抖地回过头去,只见那具原本抓着林麒的蛊尸如同被定住了一般,那手僵在半空中——林麒却已不在。
  一丈开外,林麒竟浮在半空,抱胸而立,双眼微闭,脚下一团暗紫色的灵气慢慢地汇集又扩散,然后又汇集。
  一团灵气越来越大,配和着仁龙剑一收一放,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如同一颗人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地搏动着!一次比一次更有力……灵气中透出无数诡异的紫光,照耀得楼顶一片紫晕。林麒上空的云层翻腾着,伴着龙呤之声,摩擦出一道道闪电,那闪电竟也是暗紫色的!
  无风,林麒却如流苏飘诀,周围都是紫色的闪电,紫电缠绕中的林麒却似沉睡了一般,但那脸上的是如暴风雨前的可怕宁静。
  空气中都是强横的灵力带出的杀气,刺得刘继堂生疼。刘继堂想动,却动不了,双脚不听使唤地抖着。
  
  在一个冷清的街头,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顿然止步,空明的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惊诧,转身迅疾地向那道紫色闪电传来的方向赶去……
  
  在一个热闹的夜市,一个帮人算命的老头正在惬意数着当天的入帐,突然一阵熟悉的灵感传来,他神色一变,抬手掐指一算。
  一瞬骇然,马上跪落在地,又惊又喜,眼中泪花翻涌,“仁龙认主,七杀定位!等来了……总算让我这一辈等到了,终于让我等到了!”
  站了起来向那灵感传来的方向追去,身后钞票散落了一地,“主人!……剑奴等到了!剑奴来了……主人……!”,边跑边狂笑着。
  旁边的摊主站朝他喊着,“半仙,半仙你钱掉了!半仙你去哪!?”……
  
  在一座禅寺别院,一位身披七彩袈裟的老僧仰望星空良久,终于重重叹出一口气:“七杀、贪狼、破军三星已经在命宫的三方四正聚合,紫薇已定,这场天地浩劫已经避无可避!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救救天下苍生吧!”
  “好茶,大师快过来尝尝!别求什么佛了,九天菩萨才懒得理你人间琐事。喝茶、喝茶!”旁边一个世俗打扮的中年男子不以为然地说着,招呼着老僧喝茶。
  “易居士怎能如此言语,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老僧又宣了一声佛号。
  那中年男子虽然依然一脸无谓地品着香茗,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天边那颗正异彩华放的“七杀星”……
  
  在离总医院不远的另一栋大厦的楼顶,一个少女吃惊地看着那片紫色雷云,转身对身旁的少年问,“师兄,现在怎么办?难道他就是主人所说的七杀宿主!现在我们要不要去帮那老小子?”
  那少年叹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他就是七杀宿主……!他已苏醒,我们去了只是白白送死而已,看刘继堂他自己的造化吧。”
  那少女噘了噘小嘴,“谁让他自作聪明的,非把七杀宿主激醒!活该!”……
  
  在总医院楼顶,一干人等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奇景。苏凌雪也呆住了,怔怔地望着半空中的林麒,为何这景象如此熟悉,虽然没有灵感,却能感受到那弥漫的灵力正在发出一声声呼唤。
  从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正在急切地回荡着,是什么?是什么正在血液里苏醒?又是谁在把思念声声呤唱……
  两千年了么?两千前是谁在别前立下誓言,两千年来又是谁在苦苦守盼,两千年后的今天什么都变了,对面的你呢?你变了没有?
  不经意间,苏凌雪已经泪流满面,心中却一片迷茫,我的泪究竟为何而流……
  
  林麒在那一连串紫电的围绕轰鸣中,却如同沉睡了一般,没有一丝忧怒悲喜,双眼微闭着。脚下的灵气愈见扩大,灵气中的紫光一道接着一道,伴着空中的紫雷,这黯紫如若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掉一般。
  突然!“锵”的一声,仁龙剑自行从地板上抽起,悬空立在林麒身旁,发出阵阵低呤,呼唤着主人。林麒如同感受到了仁龙剑的呼唤,那原本抱胸而立的双手缓缓打开,右手不自觉地向仁龙剑抚去。刹时雷声大作,灵力四散,空中传来声声摄威龙呤。
  那一团紫电突然变向,一齐飞射向仁龙剑。只闻一阵雷鸣电撕之后,仁龙剑身赤红,炙热地冒出一阵阵青烟。青烟散去之后,仁龙剑早已不见当初的锈迹斑斑,如同刚出炉的神器一般,剑身雪白,锋口闪寒,远远望去摄人心神、惊魂夺魄。
  沉睡般的林麒一把抓住仁龙剑,从半空中缓缓降下,那地上四散的灵气急速地汇集起来,刹时成形。最后竟成一朵暗紫莲花缓缓展开,将从空中落下的林麒轻轻托住。空气中那股慑人的灵气顿时随之散去,刘继堂顿觉一松,浑身的那种束缚和痛感也一并消失。
  刘继堂喘了口气,心中却暗暗奇道:传闻中,菩萨立红莲,佛祖坐金莲,修为至高的魔尊亦可御坐黑莲,却没听闻过暗紫莲花一说。若说他是在虚张声势,这股慑人的灵力确实是可怕,难不成他真修到了神魔境界!
  
  林麒手执仁龙剑,脚踏紫莲,缓缓睁开双眼。望了一眼刘继堂,“想不到千年之后,将我激醒的竟是你这么一个无名之辈!”这根本不是林麒的声音,那声音满含了孤傲与不屑,不怒自威。
  这种话语激得刘继堂一怒,竟也忘记了害怕,“无名之辈!凭你也敢称我为无名之辈!”一声清啸,那六具蛊尸应声同时出手。
  林麒冷笑一声,却只将仁龙剑缓缓抬起,刹时一阵剑影飞出。只闻飞剑之声,暗紫莲花上的林麒丝毫未动,六具蛊尸发出一阵惨叫,叫声未落,六骨蛊尸已经化做碎尸,散落了一地。
  林麒望了一眼地上的碎尸,那血竟是绿色的,肉块已结成条状,不禁开口道“操尸蛊!老鬼他也醒了么,难怪你身上有我讨厌的味道……冉老鬼和你是什么关系?”
  刘继堂见六具蛊尸竟然被一招皆灭,大惊之下,知道自己远非敌手,正在寻思如何逃脱。听问亦摆出一副傲然道,“不管你是哪路鬼神天尊,既然认得我家主人,还敢插手,若我家主人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哈哈哈哈!老鬼的一个*****才也敢放肆,被我封印了两千年,他倒是长威望了啊!连我司徒某人都要担待着他了!”林麒一阵狂笑道。
  刘继堂闻言一惊,难道他就是主人口中的……!
  一见时势不对,刘继堂赶紧转身逃跑。
  林麒冷哼一声,一股可怕的灵力平地荡起,将刘继堂一把震飞扑到墙上,这股蛮横的灵力却没有要停的迹象,飞向场中的众人。
  “危险!”一声惊喝,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瞬时赶到,挡在众人面前,双手张开一片结界,将那残余的灵力硬生生挡住。
  林麒冷眼望了一下那个男子,并未说话,那男子却先开口了,“林麒!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么!”
  林麒正欲开口,却突然一眼望见了那男子身后的苏凌雪,竟呆住了,惊叫一声“师妹!”踏下暗紫莲花,径直向苏凌雪行去,苏凌雪却像痴了一般,眼中一片迷离。
  那名男子立势戒备,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附在林麒的身上!”
  那朵暗紫莲花原本形实可见,但林麒一离开后竟马上淡化,逐渐消失。林麒恍若无视,径直步向苏凌雪,但当那朵暗紫莲花消失之时,林麒突然眼睛一闭,向前倒去。那名男子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一探林麒天宗灵穴,那股可怕的灵力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那名男子不解之时,刘继堂已经爬了起来,小心打量了一下林麒。过了好一会,确认无事后才狂笑道:“我当自己小命已经不保了,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哈哈哈哈,我有主人赐予的不死之身。一招就想收拾我,想得太简单了吧,哈哈哈哈……!”
  那名男子却没有搭理刘继堂,背起林麒,转身正欲离去。
  刘继堂可受不了别人不把他当回事,一把拦住那名男子,“你想去哪?他对我可有大用!要想救他,先打赢了我再说!”
  那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冷笑一声,“不死之身……你以为你真是不死的么?”背着林麒向楼顶外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刘继堂却没有追出去,只是呆立着,“怎么会?怎么……可能……!”苍白的脸上渐渐现出一道细微的剑痕、两道、三道……
  
  “剑去无痕,好剑、好剑法……!”在另一个楼顶上,一名少年惊叹道。
  “好可怕的仁龙剑!可怜的刘继堂早已被神剑分尸,竟然还能行动说话,丝毫没有察觉……七杀宿主!好可怕的剑法!”一名少女也惊悸接口道。
  少年叹出一口气,“走吧,该回去找主人了!”
  少女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隐去……
  
  远方的天边已然蕴开一丝肚白,楼顶上,众人依然愣着。苏凌雪突然一个转身回过头来,眼中早已经不见了那片迷离,换上的是一片刚毅和坚定。
  “你们几个,把苗先生扶到病房里,让他好好休息!”那几个保镖重重应了一声,上前扶起苗天行。心中却都是一片喜悦,这才是苏凌雪应该有的口气。这是刚从国外回来,一派气节风发的口气,听着却那么亲切,那么让人浑身充满动力。
  “老陈,报警吧,这一地的碎尸总要有人收拾的。”
  “父亲,我们去换件衣服吧,一会记者该来了,我们该想想应该怎么向他们和警察解释今晚发生的一切。”……
  
  新的一天开始了,
  新的故事,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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