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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9 11:4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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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蚕豆放进去了?大耳问,笑了。
没有。我想,那凹坑里一定能放进一个蚕豆的。小母羊说,也笑了笑。
大耳收住笑,说:小官,我看你还是老样子,过分敏感了。你一定是发现公羊脑门
上有块阴影,心里担心,就做了那样的梦。或者你觉得他的心胜有什么变化,便疑心他
的脑裂了……
不,不是怀疑,是真的。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呢?小母羊说。
好吧,是真的。我信。那么你说的脑门上的凹坑,一定是印堂发暗,可能是身体不
好的征兆,你带他到医院去看看。大耳说。
他不去,他说他很好。小母羊说。
那就随他去,也许是你多虑了。大耳说。
可是他会死的,我觉得他一定会死的。我不想让他死的啊!小母羊哭泣起来。
大耳皱皱眉,有些不悦。他说:小官,你这样想可不好。我倒怀疑是你病了。你原
来敏感多疑,可是还没到这种程度。你是怕他死呢,还是盼他死呢?
我?小母羊惊住了。她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就要离去,但是被刚回来的李嫂拦住,
一定要她吃了饭再走。
脑裂
四
公羊站在一座高大的公寓楼前。公同同住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到
这里来。那天火葬场相遇,他对公同同憋着一肚子气。他觉得这小子不仗义,对老上司
没有一点情分,还神气活现的。他想如果下次在什么场合碰到他,一定要羞辱他一顿,
对他唱“小叭儿狗,上南墙,讨了媳妇忘了娘”。不,是升了官儿忘了娘。可是他的同
事A教授却劝他千万别这样做。A教授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位才死的老上司不识时务,
所以才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A教授说,别忘了你和我还是没有皮的毛,轻飘飘的没有
分量也没有依归。学校马上又要评职称了,你老弟高水平、低职称,能怪谁?只怪你自
己的文人脾气。君不问:年轻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后台最重要?你没有后台,老弟!
公羊说:要什么后台?人民不是我的后台吗?A教授哈哈大笑,说:人民?老弟!人民
是谁?怪不得,你以人民做后台,就谁也不是你的后台了。所以,你还是去找找公同同,
向他道个歉,让他在评职称的时候给你美言几句。这比什么都有用啊!A教授还说,别
把公同同想得太坏,贵同学华丽女士还和他恋爱过呢!他大概被A教授说动了心。高级
职称还是想要的。
面对这座漂亮的公寓,公羊有些后悔,为何不换套衣服来呢?身上穿的虽然也叫西
装,可是“改革开放”初级阶段的产品,粗糙得很。胸前的硬衬鼓鼓囊囊,像塞满了棉
花。前襟后里的边边角角都没有熨平,有的地方村里都翻到面子上来了。衣橱里有一套
像样的西装和一条鲜红的领带,他故意不穿,想在公同同面前显示自己的潇洒,可是现
在,他觉得自己潇洒得像个瘪三了。
再回去换套衣服吧?太远了,汽车又那么挤。刚才下车的时候他踩着了前头一位小
姐的红裙子,要不是她腰里系着很宽皮带,裙子准会被他踩下来。她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准备换她一顿骂。可是她没有骂他,反而对他笑笑,说:怎么不小心一些?他连连道
歉,说他是被后面人推下车的。他看见她裙里上一个黑黑的脚印,掏出手帕来要给她擦
拭,她躲开了,避到一家商店门口,自己用手帕擦着。他只能抱歉地走开,心里真遗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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