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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7 13:5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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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人都低垂下头,不发一言,没有人敢为静女说话。
洪治平点点头,吩咐陈晓琴:“先让她们吃饭吧。”又转向静女,道:“等会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晚饭之后,静女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敲敲门,走了进去。
静女留了个神,没将门关严,只虚掩着--她明白,洪治平并不是什么好人,欺上瞒下,贪污善款,克扣他们口粮。并且,静女常敏感察觉,他总是有意无意看着她……微贲的胸脯。
“你来了,坐吧。”洪治平站起身,热情招呼静女在办公桌前坐下,随后来到饮水机前为她倒水,并不着痕迹地将门关上。
洪治平将水递给静女,问道:“下午陈老师所说的,是事实吗?”
静女摇摇头,只说道:“我没偷。”
洪治平踱到静女身后,说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五岁时便被送到这来了,今年,也满十七岁了吧……”他将手放在静女肩头,放在那十七岁的,鲜活的,青春的,无人染指的肉体上,喉头忽然蠕动下,像吞了口唾沫,眼中露出贪婪的豺狼般的神情。
静女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倏地站起身,摆脱肩上的手,道:“院长,要说的已经说完,我先回去了。”
接着便转身离开,可没走出几步,却被洪治平从后拦腰抱住,摔在沙发上。洪治平扑在静女身上,像条狗一样哧哧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跟了我,以后你就不用待在这鬼地方了,没人敢欺负你,没人敢……”
静女尖叫着,挣扎着,觉得恶心到极点,胃里仿佛有股酸水往上冒,几欲呕吐。她的手在空中张皇地伸展着,像是要抓住什么,终于,她够住了茶几上的花瓶,紧握住,狠狠地向那颗微秃的头砸去。
洪治平“啊”地惨叫了一声,顿时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断呻吟。
血从洪治平头顶淌下,蜡黄的脸,黑红的血,混合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滑稽,静女看着这一切,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手中的花瓶随着笑声跌落在地上,粉青色的金丝铁线双耳花瓶,真正地裂开了。
窃取财物,无故袭击院长,“顽劣不堪,无可救药”的静女被赶出了孤儿院。
拿着两件旧衣,静女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对她,却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想来真是凄凉。
“静女姐……静女姐。”乐宜追了上来,及至她跟前,却又停下,吞了口唾液,喏嗫着不知如何开口。
“这不关你的事。”静女看出她的愧疚,安慰道。
“对不起,静女姐,我不是故意的,原本以为藏在那里没人发现,可是……”乐宜捂住脸呜呜哭起来:“都是我的错。”
“以后别再这么做了,就像陈晓琴说的,爹妈不要我们,也要自己争气。”静女轻吸口气:“好了,快进去吧,等会要锁门了。”
“静女姐,你要去哪里?”
“我?”静女看看自己的手指:“哪里能活就到哪里吧。”
说完,不再回头,扬长而去。
在露宿三日,碰了无数次壁后,静女终于找到份工作--夜总会的包厢服务员。
里面鱼龙混杂,幽暗的灯光下,男男女女肢体交缠,空气中杂着浓烈的香水味,将气氛浸泡得更加奢淫糜烂。
表面上看来,和以前的环境是两样,但待久了,静女发现,其实没什么不同。
都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
只是这里,不加以掩饰,赤裸裸地展现它的全部,因此格外有种肮脏的可爱。
这天,静女端着盘子,来到五号包厢中。里面的客人已经坐定,共七八个人,从衣着打扮看来,应该是混道上的。每个人身边都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调情,划拳,唱歌,喧闹异常。
静女在桌边蹲下,静静地为他们倒酒,才倒第一杯,手却不知被谁碰了一下,弄翻了酒杯,琥珀色的酒顺着桌子流到其中一人的腿上。
那人跳了起来,一把将静女推倒在地,骂道:“你干什么吃的,连倒酒都不会!”
静女顾不得疼痛,站起身,忙连声道歉。
可那人不依不饶,非要让把经理叫来,说是扫了他的兴,不能就这么算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旁边一个穿黑衬衫的男人发话:“老四,算了,别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老四想了想,拿出三个酒杯,加入洋酒啤酒,对静女道:“只要你把这三杯酒喝了,事情就算了。”
洋酒加啤酒,最容易醉人,何况是三杯,但静女明白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便咬咬牙,端起来,正要喝下,杯子却被人夺去。
静女诧异,只见刚才为自己说情的那个黑衬衫男人抢过她的酒,对众人说道:“我帮她喝。”话音未落,便一仰脖子,将三杯酒灌了下去。
老四楞了一下,突然笑起来:“你小子,是看上这小丫头了吧。”
男人笑而不答,只管看着静女。
静女也直视着他,身材高大,肌肉强健,五官棱角分明,周身透着匪气。
静女心中有种异样,暖,痒,很快乐。
后来回想到这一段,静女恍悟,那应该便是被人保护的愉悦。
而曾峰,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保护她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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