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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4 15:3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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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个事件啊,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件。我、我也是主角。”
老人的眼睛转眼间布满了血丝。
“老爷子,你怎么了?”
“啊啊,我啊,我已经不长了。我儿子战死了,老伴也死了•••。现在我和侄子一家人住在一起,但就是处不来。所以我也常常想起许多事。我像头牛一样,反刍着自己的人生,每天过的就像榨干的糟粕般。即使如此,我的人生主角还是我哪。”
“老爷子•••你在说些什么啊?”
老刑警的模样显然不寻常。
有马握紧拳头,下定什么决心似地紧抿嘴唇之后说了:“果然有关联。我一定会让你的家庭恢复原状。我不知道什么成仙道不成仙道的,可、可是,我绝对任由那些家伙予取予求!”
贯一总觉得无地自容。
有马双手超皱巴巴的脸上一拍。
“老爷子,请你说的明白点吧。”贯一恳求道。跟不上,他完全跟不上。
“嗯•••”老人说道,正襟危坐。
接着他这么开口了。
“13年前•••我•••做了一场交易。”
“交易?”
“对,交易。交易的对象•••是内务省的山边唯继,就是你的恩人。”有马说。
“你、你和山边先生•••”
贯一再次感觉到心跳加剧。
——连山边都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对•••是我突然从韮山调到故乡下田以后•••第二年的事。那时候我做了身为警官绝不应该做的事。我不能说是什么事•••总之,你就当我做了一件身为公仆——不,身为一个人绝不被允许的行为吧。救了我的就是山边。但是他并不是单纯地救了我。山边•••他有不得不救我的理由。”
“理由•••?”
“对。我•••手中握有山边的把柄。不过现在想想,或许那根本算不上什么把柄哪。我只是个警官,而对方是个官僚。在立场上,对我是压倒性地不利,所以那或许根本称不上交易。或许那只是山边对儿时玩伴的我施恩罢了。”
有马垂下嘴角。
“即使如此,我还是徒有自尊心吧。当时我自暴自弃,把自己当成了河内山(指歌舞伎戏码“天衣纷上野初花”的主角河内山宗俊。取材自真实人物河内山宗春,他因为恐喝取财而遭到逮捕,死于狱中。),做的事简直就是勒索。我说,要是你不帮我,我就要揭穿那件事•••结果山边真的救了我,我哭着低头向他道谢•••真是好笑哪。”
有马颤动着肩膀笑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
山边是为贯一勾勒出人生蓝图的恩人。那样的山边会有什么把柄?这•••与眼前的事态又有什么样的关联?难道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吗?
“老、老爷子,你说的山边先生的把柄•••到底•••是什么?”
“问题就在这里。”有马说。“我勒索他的材料•••对,就是关于户人村的事。”
老人说道,和上皱巴巴的眼皮。
“我啊,在这附近的那间驻在所,从昭和11年春天到13年的6月20日担任警官。就是那时候的事。那是•••昭和12年的夏天的事。一直没有消息的山边突然联络驻在所,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他变得太遥不可及了。”
老警官抬头上望。
“山边是个精英分子。那家伙在警保局(旧内务省的机关之一,负责指挥全国警察行政工作,特别是高等警察、特别高等警察方面的活动)的保安课,为了扩充特别高等警察组织而奔走。说到那个时候——昭和13年,盛行国民精神总动员运动哪。但是那个时候,山边似乎担任了某一项特殊任务。”
“特殊任务•••?”
“详细情形我当然不清楚。但是他与陆军合作,这是确实的。”
“陆军?”
“对。山边说他有事拜托我。说是非常重大、而且秘密的工作。”
有马睁开充血的眼睛。
“他拜托我的事非常简单•••他说他想暗中进入户人村,调查某样东西,要我帮忙•••只是这样而已。”
“暗中•••调查什么?”
“这个嘛•••嗯,他说的很奇怪。我把它当成玩笑话,是为了哄骗我的借口,实际上有什么更不能公开的秘密,像是军事训练,或是•••对,哎,我是觉得不可能啦,不过像是什么毒气人体实验之类•••我做了许多揣测•••”
“毒气?•••这•••”
“不少毒气实验。”有马摇摇头,“如果真是那样的东西,我也不会老实帮忙。哎,说是这样说,当时的我应该也没办法违抗他们吧。不过不少毒气实验。那家伙所说的奇怪的理由呢•••”
有马嘴唇一歪,说:“•••是要调查长生不老的仙药。”
“长、长生不老?”
太唐突了。
“长生不老•••你是说不会死?”
“一般人根本不会相信吧?”有马颤动皱纹,他在笑。
“我也不相信。所以我笑了。电话另一头,山边竟也笑了。所以我想:啊啊,这一定是玩笑话。但是到了秋天,山边的使者真的来了。那个人就是——尾国诚一。”
朱美轻叫出声。
“可是•••他是个药商•••”
“嗯,尾国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卖药郎打扮了。当时他才20来岁吧。可是他不是卖药郎,而是军人。尾国也不是他的本名。我直觉地认为,那是他当时所使用的假名。”
“假名啊•••”
“我这么感觉。不过没有证据。”
“那么那个自称尾国的人•••是去调查长生不老的药?”
太脱离现实了。
但是有马点了点头。
”就在山边打电话过来稍早之前,确实有一些奇妙的活动。像是突然在户人村设立驻在所。那种地方根本不需要驻在所,山脚下就有了。而且当时根本人力不足。不出所料,不到一年,那个驻在所的警官就因为出征而出缺了。就在警官离开后不久,山边又打来了一次电话。”
那不是玩笑话——有马说。
“山边说,调查即将展开,叫我听从尾国的指示。然后尾国真的来了。恰好就是现在这个时候——6月。然而•••”
有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多久,佐伯家的女儿从山里逃了下来。”
“逃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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