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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冥婚》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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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5: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这周围好熟悉!”

我似乎看到了秀儿未闭上的眼睛,她的眼角还有残泪,那是为她爱的人流的。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青石地板,并用脚尖点了点,其发出了很轻微的脆响。

“你在干什么啊?”许冬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哦!我只是在想啊,一奶奶说秀儿就是在这里举行的冥婚,并且还被刘老爷给葬在了这大殿的下面,那她现在会不会就在我们脚下呢?”

“可那个从故黄河里挖出来的那又是谁呢?你不是感觉那就是秀儿的尸骨嘛?你还在那河道里曾经看到过秀儿的鬼魂!”

我没回答,仍低头看着脚下,这些青石板看样子已经有年头了,表面都被磨得很光滑。我抬头又看了看四周,想到一个月前在这个大殿里看到的那些农民工,还有那个穿着中山装的女人。他们又都是谁呢?也和冥婚有关吗?我也知道,其实上个月来报名的时候我并没有进这大殿里,而是像许冬说的那样,我受了“鬼引路”围绕这这大成殿转悠个不停。此时的我,并不再感到害怕了,只是有很多事情还不明白,比如,为什么我会着“鬼引路”?为什么不是别人?

此时殿里变的更加光亮了,倒不是因为有更多的光线射进来,而是我们的眼睛已经很习惯这周围的环境了。东边门上的那“校史馆”三个字都看得很清楚了。

终于,我和许动并肩走到了西边那黑色的门前,它漆黑漆黑的,就像是被刚刚泼了墨般。我还能闻到一丝丝刺鼻的气味,应该是阴缘粉的味道。我又想到啊个穿中山装的女人,她转身,将着门给推开,“吱——呀!”一声闷响。

我和许冬都把手机拿了出来,把灯光设置好后,许冬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伸出了手,推着这黑黢黢的门。“吱——呀!”一声极沉闷的响声,这扇门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打开过似的。

这屋子里像门板似的黑黢黢一片,光线比大殿里暗了很多,而且里面的水汽很大,一开门,迎面就冲来一股潮湿的气体,还混杂着霉气味,感觉这屋子就像是密封了很多年的墓穴。

我和许冬打着灯光,步子轻轻迈开,脚轻轻台起,就像是做贼似的走进了这屋子。周遭的温度更低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昨天和张一语来到这里我们并没有仔细的看什么,只是一味的找书,找那张照片,这次来,一定要好好四处看一看,毕竟这座殿是当年秀儿曾经住过的地方。

当我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就听到北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烈而尖锐的猫叫声,“喵——”

       

正文  第十四章(3)

我的头皮又一阵发麻,可我还是努力镇定下来,我们把灯光打向那声源处,几米开外,那只黑色的猫就站在一个破烂的木柜子上,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它的眼睛还发着光,荧荧作闪着,就像是两颗夜明珠。

“喵——”它又叫了一声,张大着嘴巴,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洁白的牙齿,尤其是那两颗尖锐的虎牙。

“这只猫是不是就是一语外公家养的那只宝宝啊?我听着它们的声音怎么有些像啊!”

“宝宝!”我轻声唤了它一下。

“喵——”它又叫了一声,这次叫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一只受了伤而奄奄一息的母狮子。可它叫完后,就一个纵身,跳到了柜子的后面,使我们看不到它了。

“我的娘来!这里也太恐怖了吧!四周黑黢黢的,还有一只跟神经病似的黑猫!”许冬依然笑着说。

其实着间房里也并非黑得一无是处,只是我们赶刚进来眼睛还不适应这里罢了,就跟我们刚进大成殿里不适应一样。现在我们已经可以适应着阴暗了,屋子里也看得有些清楚了,但要是想细找什么,还需要打着灯光,我和许冬都没有把手机收起来。

努了努鼻子,我又闻到了那阴缘粉的气味,越闻气味越重。“许冬,你闻闻,能闻到股很刺鼻的味道吗?”我问。

他也努着鼻子,“嗯,我也闻到了,这是什么气味来着?什么缘粉?”

“阴缘粉!”

我低下头,将手机的灯光打在脚下,“我们找一找啊,看看着气味的来源在哪里!”听许冬的奶奶说,这阴缘粉是用来撒在冥婚男女的棺内的。那只跳下柜子的黑猫此时也没什么动静了,整个屋子里似乎只能听到我和许动轻微的挪动声。

我们在四周找了一通,打着手机灯光,努着鼻子,像是警犬搜救似的,但并没有发现那阴缘粉气味的来源处。这气味显得很飘忽不定,有时候很浓,就像是在鼻子边,而有时候却很淡,寻得不见任何踪迹。我们挪动着步子,不时踢开地上的一些杂物。

“那只猫呢?它怎么不叫了啊?”许冬问。

“抓老鼠去了!”

又找了一通,还是没找到阴缘粉的来源,我走到了那个破烂的书架旁,就是在这里昨天和张一语找到的那本《中国民俗史》,书里就夹着那张冥婚照片。张一语说那书上也有阴缘粉的味道,想到这里,我蹲下身来,再次翻着那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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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5:4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让许冬帮忙打这灯光,自己独自将那些书一一取出,放在潮湿得几乎要起一层青苔的青石地板上。这些书也都潮湿得要命,每一本的封面都皱巴巴地,并且字迹都已模糊不清了,还有很多书是互相粘连在一起的,随手一翻,不小心就会给撕破。

“你在干什么啊?”许冬问。

“昨天我和张一语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那本《中国民俗史》,还有那张照片,而且那书上有着阴缘粉的味道,我想再看看这些书,说不定还会发现什么呢!”就在我说话间,一张白色的东西闯如了我的眼帘,它在夹在两本书中间的,因为是白色,所以很是显眼。“这什么啊?”禁不住好奇,我身手拿起了它。从质地上来感觉,它不是纸,而是一块布。

一块布?

我好奇的将其打开两只红色的鸳鸯出现在我的面前,这竟是一快刺绣,绣着的是一对鸳鸯。

就在我想要仔细看着刺绣的时候,冷不丁听到有女人笑了起来,“咯咯!”就干笑了两声,然后这声音便像沉入大海里的石头似的,消失不见了,我本来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可看了看旁边的许冬,他也听到了这声音,并强打着精神四处观望。

“什么……什么声音啊?”他问。

“好象是笑声!”我道,也看看这周围,可并没有什么,刚才那两声干笑似乎是从天而降。“你听到是哪发出来的嘛?”我问许冬。

“好象……是……是从外面,大殿的外面传……传进来的!”许冬现在也变的有些紧张了,“我感觉……是个女人的声音!”

“从殿外面传进来的?”我很疑惑,因为刚才我感觉那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就像是有一个人在我耳边吹气似的。

我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着块刺绣,我不想周围有什么干扰到我们。我发现这块刺绣有些奇怪,为什么奇怪呢,因为这上面只是绣了两只鸳鸯,它们的背后没有任何的背景,它们的身子靠得很近,几乎要粘连在一起了。

我想到了昨天张一语告诉我他的那个梦境,他就梦到了一块刺绣,不过他梦到的那块刺绣是在潭水里的,而我手中的这块是发现在书里的。因为光线不好,我看不清这刺绣的成色。我自然又想到了一个月前,我在大成殿后面发现的那块十字绣,虽然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拣到了它,但我觉得至少和它是应该见过的,它又代表着什么呢?

“这是一块刺绣啊!上面绣的什么啊?”许冬说着,将我的手机塞在了我手里,腾出手把这块刺绣拿在自己的手里端详起来,“上面绣的是俩鸭子啊!”

“人家绣的是鸳鸯好不!谁会在刺绣上绣鸭子啊!”我说。

“把它好好装着吧,别弄丢了啊!”我说,又打着灯光翻着脚下的这堆书。

“嗯!我装着呢!”

就在我还没翻几本书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门板活动的声音,“吱呀!”一声,回头一看,发现大成殿里光亮了很多,它的门被推开了了,有一个人走进了大殿。

“有人来了!”许冬小声的说,我连忙将手机塞到了口袋里,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看着那个来的人,让我吓了很一大跳,我差点就叫了出来,我甚至都不认为这来的人是个人。这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而且还剃着光头,脸色很白,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纸娃娃似的。她一进这殿里就对着北墙直挺挺地站着,脚一迈进这殿里便不做任何动弹了,就好象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对着基督像膜拜似的。

“她在干什么啊?”我心里很不明白,如果她是发现有人偷偷进入了这大成殿而来抓贼的话,她怎么会一动也不再动了呢?说实话,这时候我真的很想跑到那人面前,看看她究竟是谁。可现在许冬已经拉着我绕到了这书架的后面,透过书架上的杂物间的缝隙看着大殿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真的很奇怪,她直挺挺地站着,就像是站军姿似的。正当我疑惑她的时候,她终于有了动弹,转身朝向了我们这边,我觉得她是应该看不到我们的,这间偏房比较的阴暗,更何况她是刚刚进来的,眼睛应该还没适应。

我终于看清那个人是谁了,我见过她,仅仅见过一面,她就是那个一个月前我曾经在图书馆里见到的那个老师,我记得那时她的头发是黄色的,身上还有淡淡地茉莉香味道。她现在光着头,这让我自然想到昨天和张一语在图书馆里的书架下发现的那个假发。

“是她?怎么会是她啊?”我心里泛起了阵阵疑惑,“她怎么来到这里了啊?还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哦,不对,这是一身病服,看样子她还是个病人。”

我和许冬都没有做什么动弹,静静地看着她。她走路的动作很奇怪,腿是绷得直直地,身子僵直着。这样子?这样子和昨天看到许冬的奶奶为那小罗哥举行冥婚时很像。随着她远离了大殿的门,光亮便也被她抛在了身后,她也变得黑了起来,只能看到她大体的轮廓。

我发现自己还是很平静,倒是许冬变得很紧张了,我感觉他抓得我的手腕都生疼了,他的呼吸也很粗重。

很快,她就走到了这间偏房的门口,正对着我们,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我们,毕竟我们面前的这个书架并不是很能遮掩什么。她没有在门前停留,僵直着身子走进了这间偏房,一进到这房子里,她就再次停住了脚步,又直挺挺地站着了。此时我们和她相距不过几步之遥,我可以隐约看到她的脸,但看不到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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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5:53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有没有发现我们啊?”我心里很疑惑,“要是没发现我们的话,那她来这里干什么啊?”

“咯咯!”她发出了一两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和我们刚才听到的笑声是一样的,看来刚才我们听到的那一声冷不丁的笑就是由她发出来的。

“她在干什么啊?”我心里急急地问,“她到底有没有发现我们啊?”

“喵!”从北面又传来了一声惨烈的猫叫,这一嗓子好悬没把我给吓得叫出声来。可这一声并没有惊动眼前的这个女的,她仍直挺挺地站着,就像这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许冬此时抓得我的手腕更疼了,我想说他一句,可张不开口。

这女的也终于有动静了,只见她伸出手,像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似的。然后“刷刷”地打开,然后随手猛的一扬,我听到了一阵“沙沙”声,那女的像是撒了什么。

我闻到了一股很刺鼻却很熟悉的味道,阴缘粉,是阴缘粉的味道。这女的撒的是阴缘粉。

“她怎么会在这里撒阴缘粉?”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她一转身便走出了这房间,速度很快,急急忙忙的,几乎是跑起来的,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的。不出十秒钟她就已经跑出了大成殿。

“她怎么跑了啊?”许冬说。

“你别攥我了,好不?可疼了!”

“哦,对不起啊!”

“跟上她去看看!”说着我便快速的绕开了这书架,穿过这偏房的,跑到了大成殿的门前,四下望去,已经看不到那女的了。但我看到大成广场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一语。

       

正文  第十五章(1)

张一语正站在大成广场上,他也看到了我,对着我挥手,我也对着他挥手,示意他赶紧进来。

他大踏着步子,几下便跑到了门前,“你们还在着啊!刚才那个从大殿里跑出的那女的是谁啊?”

“赶紧进来,进来我再给你解释!”我说着便不由分手把他拉了进来,将大成殿的门重新关上。

“你怎么来了啊?”我问,说话间许冬也已经跑了过来,他也问了这句话。

“看到了你们的短信后,我怕你们会出什么事,就也赶了过来,幸好你们还在这!”一语说,“哎?你们怎么会有这大成殿的钥匙啊?”

“撬开呗!”许冬得意的说。

“啊!撬开?”张一语他转身看了看大成殿的门,“厉害!行啊!你们以后可以去当小偷啦!你们也不怕被发现啊?”

“这还不是没有被发现嘛!”我说。

“不说这个了,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啊?怎么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啊?她还穿着病服,还是个光头?”

“是那个上个月我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老师,应该是昨天我们在图书馆暑假下发现的那个假发的主人!”

“她?她来这里干什么啊?”许冬问,“她一进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鬼呢!这大白天的怪瘆人!”

“她来这里干什么的啊?”一语问。

“她在这里撒了些阴缘粉!”我说。

“阴缘粉?她——她怎么会在这里撒阴缘粉呢?”

我摇着头说:“那谁知道呢!反正她挺奇怪的,你还记得昨天我们看到许冬奶奶为人举行冥婚时的场景嘛!这女老师的动作和许冬奶奶很像!”

“她也是鬼媒人?”张一语吃惊的问。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好象有点像!”

“喵!”从西面那偏房里又传出一声猫叫,声音还是那样的惨烈。

“怎……么还有猫叫啊?”张一语问。

许冬摆了摆手道:“快去那屋看看吧!你外公家的那只黑猫在里面!”

“啊?宝宝在这?它怎么在这的啊?”

我们三个匆匆进了西边的这偏房,那只黑猫又站在了那个刚才它跳下去的柜子上,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仨儿。“喵!”也许是看到了张一语,它这一声叫得很轻柔,很刚才那惨烈劲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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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宝宝乖啊!过来!”说着张一语靠近了那猫,几步上去就把它抱住了,也不管这猫身上是不是粘有灰尘,“果然是宝宝啊!我闻它身上的气味就知道是它!”

这只猫被张一语抱着,显得极其的温顺,还不断用它的脑袋蹭着张一语的胸口,就像是在撒娇。它的眼睛还是时不时的发亮。

许冬也身过手来摸着这黑猫,道:“乖啊!刚才它叫的那个惨啊,跟杀猪似的,可瘆人了!”

张一语努着鼻子,细细地闻着这屋子里的气味,“这里阴缘粉的味道很重啊!比昨天我们来时重得很多!”

我指着我们身后的那个破烂书架说,“那女的就是把阴缘粉撒在那的,还悬没撒到我们身上!”

张一语转身抱着猫走到了那破书架前,又用力努这鼻子,“嗯,这里是气味是最重的了!”细细地看了看这书架,他又道:“昨天的那张冥婚照片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吧!”说着他把黑猫放在地上,蹲下身去翻那些我刚才一直翻的书,“你们又翻了这书?找到了什么?”

“一块刺绣!”许冬说着把那刺绣掏了出来,去展示给张一语看。

张一语把那刺绣接到了手中,借着手机灯光仔细的看着,“这刺绣好熟悉啊,感觉和我昨天梦里见到的那块很像!”

“你梦里的那块刺绣不是在水潭里的嘛,这块是我们在这书中发现的!”

“哪本书啊?”他有问。

“不是哪本,它是夹在两本书中间的,我一翻,就翻到了它!”

张一语又重新把那堆书翻了一通,没再发现什么了,他看了看脚下的地面,又看了看旁边的书架,说:“许冬,我们把这书架移开吧,这个女的既然这这里撒阴缘粉,这么说这片地方可能有些特别!”于是,他们两个一人搬着一边,将这破烂不堪的书架挪了个地方。

那只黑猫现在居然跑到了我脚边,用它的脑袋蹭着我的脚,“啊!张一语,赶紧把这猫弄走,它又来蹭我了!”我小声的叫道,毕竟小时侯那次被猫抓还是记忆犹新。

“宝宝过来!”一语唤到,这只猫便颠儿颠儿的跑到他的旁边,像一只温顺的狗似的蹲在地上。

书架下面仍是一些杂乱的东西,一片一片的,很是狼籍。张一语也不顾这地上的脏物了,伸出脚扫这地面。

“你干什么啊?难道地上有东西?”我问。

“我感觉有!”他很肯定的说,许冬见状也跟着扫了起来。

“沙——沙沙”

很快,这片杂乱的地方被清理的有些干净了,至少地面上的那些大块的杂物都被踢到了一墙边。

“有什么啊?”我急忙问。

张一语又很使劲的用脚蹭着几乎要结了一层苔的青石板地面,“看!有一个‘井’字!”

“井?”我低头一看,果然在他蹭出的地面上有一个大大的“井”字刻痕。

“又是一个井字,张一语,你知道吗?我们又去了二院的天台,在那里也发现了个井字!”

“刚才一进这屋子里我就感到这里很熟悉,并不是因为昨天我来过这里了,只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张一语蹲下身子,仔细的去端详地上的这个字,他身手去敲了敲这块地板,“你们听听啊,这下面好象是空的啊!”

“从这块地板发出的声音来判断,这下面很像是空的,不过也可能是下面没有铺瓷实。”许冬说着也敲了敲这地板,还敲了敲旁边的几块,而旁边的那几块就没有像这块似的发出闷响了,“也许这下面真的是空的呢!”他说。

“你奶奶不是说那个秀儿就埋在这大殿的下面的嘛,这样看来的话,会不会就是在这块地板下的啊?”张一语使更大的力气去敲这块地板,恨不得一拳就给打破。

“那么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井’字,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注意到这块地板呢?”我问。

“也许吧!我想我们应该把它撬开来看看!”许冬说。

“啊!你又想撬啊,刚撬完门,现在又要撬这地板,你是不是撬上瘾了啊!”我说,“毕竟这块地板看上去铺得和周围的地板很吻合,再说,我们也没是工具可用。”

张一语转头问我:“宇缘啊,这大成殿最近一次翻修是在哪一年啊?”

我想了想说:“七九年吧!好象是七九年!”

“对,是七九年!”许冬很肯定的说。

“七九年?”张一语若有所思地说,“屋顶的那些旧瓦看样子就是翻修前的,既然翻修的时候可以用以前的旧瓦,那么说这屋子里的地板会不会也都是翻修以前的?要是真的是以前的话,那么会不会就是你奶奶说的民国时期的,秀儿的尸体就埋在这大殿下的,这里又有一个很奇怪的‘井’字标记,那么秀儿她会不会就是埋在这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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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6:07 | 显示全部楼层
“埋在这下面?”许冬不太赞同,“要是我是刘老爷的话,我就会把自己的女儿埋在这大殿的中央,至少也应该是大成殿里,怎么会埋在这个偏角呢!”

“我也只是猜一猜而已!”

“就算是埋在这下面的,为什么只是这一块地板下面显得的空的呢?要知道埋一个人可需要很大的地方的,至少也要比这一块地板的面积大吧!”许冬又说,“你们有没觉得这下面可能是一口井呢?”

我摇头,“怎么会是井啊,有谁家会把自己家的井打在自己的房间里啊!”

“要是能撬开就好了!”张一语又敲了敲这地板,地板仍旧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外面传来是救护车的鸣叫声,声音越来越大。

“哪里来的救护车啊?”张一说。

一声一声的鸣笛,让我想到了刚才那个穿着病服的老师,她就是一个病人,还很可能是个神经病人,这救护车会不会就是接她的啊?想到这里,我连忙跑了出去,“出去看看吧!”我嚷嚷着。

大成殿的外面还是很平静,和我们进来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救护车的鸣响。

“快,追上她!别让她再跑!”

“快!拦着她!”

“那边那边,快!”

……

我听到南边传来好些叫喊声,几秒钟后就发现从大成门的东侧绕出一个人,径直朝着大成殿这边冲了过来。是她,那个刚才在大成殿里撒阴缘粉的老师,紧跟在她后面的是几个壮汉和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她脸上写满了惊恐,就好象她身后是一堆恶魔似的在追她。她的速度很快,大踏着步子就朝大成殿的石阶上跑,不料却被拌倒了,膝盖狠狠地撞在了石头上。不过虽然她摔成这样,可还是拼命的向前运动,腿在短时间内是站不起来了,她就用手抓着地面向我们这边爬来,手指甲吱呀吱呀的磨着地板,几下后,手指便被磨破了很多,鲜血淋淋地。她一边向我们这边爬一边哇哇大叫着,但嘴里的词都含糊不清。

后面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男的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腿,其余几个也赶过来,像是扑猛兽似的将她压住。

“啊!”她大叫着,声音很是惨烈,拼了命的挣扎着,想摆脱身边这些男的束缚。手还是不断的抓着地面,地上顿时出现一道道血痕。

“压着她,赶紧给她打镇定剂!”后面有个医生大叫道。手里拿了个注射器走到了她跟前。

一看到注射器,她更是拼命的挣扎着,使那医生无从下手,抽了个空,她的头一歪,嘴巴狠狠地咬在了抓他小腿的一个男人的手臂上,然后猛的一扬头,便活生生地从那男人的手臂上撕下一块肉,嘴巴里顿时都是鲜血。

“啊!”那男的疼得大叫着,连忙松开了手,这女的见此举有效,便如法炮制,又伸着头去咬其余的人,那些人也都怕她这一套,纷纷放开手,她猛地一挣扎,站起身,张牙舞爪似的跌跌撞撞地朝我们仨奔来。

张一语拉着我们和许冬闪到了一边,那女的也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就冲进了大成殿。身子向西一转,便不见了。

“抓住她!”医生大叫着。

“她还咬人啊!”那被咬的男子捂住了自己鲜血直流的伤口,“这疯子!”

这一行人停留在大殿的门前了,医生嘱咐说:“大家不要急,抓着她就把她给按好,把头给按好就不会咬人了!”交代完后,他一挥手,这行人像是警察似的冲进了大殿,原本冷冷清清地大殿,此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尘土乱飞,杂物也被脚踩脚踢的。

西边的那偏方的门已经被从里面给关上了,“应该跑那房间里了!”许冬对那医生说,这行人也没在大殿里搜到她,听许冬这么一说,都一股脑的靠在了那西偏房的门前。

“按我说的做啊!”那医生又嘱咐了一遍,然后这几个人就猛地推这扇黑色的木门,门里有那个女的在挡着,可她哪档得住这几个人的推,一下子被弹了出去,把身后靠墙边的那个破书架撞倒了。那几男人冲进了这房内,七手八脚地抓着了她,抱腿的抱腿,拉手的拉手,还有一个稳稳地控制的她的脑袋以防止她再咬人。不出二十秒钟,她就被抬了出来,架到了大成殿的门口。

这女的眼神看起来是那样的幽怨,就好象她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她仍在拼命的挣扎着,大叫着,嘴里的血随着她的叫唤而往外喷。

医生拿着注射器稳稳当当地在她手臂上打了一针,但药力还不可能这么起作用,那几个大汉让死死地控制着她。

“啊!啊!”她声嘶力竭的叫着,就好象是一只受了伤却仍在挣扎的狮子。

“你们三个都出去,别在这添乱!”那医生厉声地对我们说。

我们三个不得不退到殿门口,看着眼前这个仍是努力挣扎的女人,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她的挣扎也越来越没力气了,看来那镇定剂已经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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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6:15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这时候,我们的旁边又多了个人,是那个校门口看门的保安。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黑色的警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要不要帮忙?”他问那医生。

“不要了,已经把她制服了,还打了镇定剂!”

       

正文  第十五章(2)

保安又狐疑的看着我们仨儿,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啊,不是来学校请假的嘛,请完了就赶紧走吧!”

“我们也来看看,不行嘛!”许冬说。

这保安摸了摸那被许冬拔出来的门环,闷声闷气的说:“这女的也真够厉害的啊,连大成殿的门都给撞开了!”

“问一下啊,这女的是不是咱学校的老师啊?”我问这保安。

“对,她以前就是咱学校的老师,可现在已经变的神经病了!”

“神经病?”张一语问,“怎么会变成神经病人啊?”

“她的女儿在半个月前病死了,她受不了打击,整个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也真够厉害的,居然能从神经病院跑出来,还来二中闹事!”

“她女儿病死了?得了什么病啊?”许冬问。

“好象是胃癌!她女儿才刚二十一岁啊,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想却查出胃癌晚期,没几天就挂了!”

眼前的这个女的居然是这样的命苦,难怪她的样子看起来那样的憔悴。此时她已经不挣扎了,药力攻击了她的全身,她已经变得如同一团泥了,软哒哒地摊在地上。

“快抬上车,抬上车!”医生说,一个大汉将这女的背起来向大殿外走去,其余的人也紧紧地跟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救护车的鸣响,一声一声,很急。

“实在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那医生很抱歉的对着这保安说。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一个病人都能从你医院跑出来,她要是干出了个杀人什么事的话,看你们医院怎么负责!”

“以后不会了,我们的工作失误,失误!”这医生道完歉,便急匆匆地跟上了那几个人。

保安重新将门环插进了木门,一转头看到我们三个还站在殿前。他有些不高兴的说:“没什么好看的了,请完了假的话就赶紧走吧!学校现在不让进人的,让你们进已经不错了,现在赶紧走吧!”

既然人家已经下逐客令了,我们三个也不想厚着脸皮呆下去了,“咱们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许冬说。

本来我们三个还想在这里绕几圈,等到那个保安离开后再次进大成殿里,可这个保安似乎对我们三个有防备,监视我们一般似的,就好象是我们要在这二中纵火。

走到了大成门的东侧,张一语又看了看不远出的那个保安,道:“这家伙盯上咱了啊,怎么办啊?看样子是不能再进这殿里啊!”

“走吧我们!别在这呆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了,记住那块刻井字的石板就是喽,以后找机会再把它撬开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没什么工具!”

我们穿过了三号楼的中央走道,大成殿已经被大成门挡在后面了,隐去得没了影踪。

走到2号楼前的畔池旁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张一语,那只黑猫还在大成殿里呢!”

“噢!对!宝宝还在里面呢!”许冬说。

“它是怎么进去的?你们抱进去的嘛?”

“谁懒得抱它啊!我们还没进大成殿的时候它就已经进去了,还吓了我一大跳!”

“哦,那它自己既然能进去,就自然能出来,我们不要管它了!”张一语道。

那只黑猫我们以前从没在我们小区里见过,也许一直是养在一语外公的家里。不过今天一连见了好几次,这让我感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张一语?你外公家养这只猫多长时间了啊?”

“嗯?好象有几年了吧!这是我外公家以前的一只猫生的小猫,那也是一只黑猫!”

“你外公都从哪弄的黑猫啊?”

“那我哪知道啊!”

二中此时仍没有什么人,那个保安此时正走在我们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学校大门是大开着的,看样子那辆救护车是开进了学校,我侧耳仔细听了听,似乎还可以听到救护车的响鸣。

“张一语,你说那个女的会不会是在给她的女儿举行冥婚啊!我看她和许冬奶奶的动作很像!而且她还撒阴缘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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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6:25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你说她是给她女儿举行冥婚?怎么可能啊,这没新郎没新娘的,怎么举行啊!那保安不是说了嘛,她是个神经病人。”许冬不赞同我的观点。

“什么事都不好说!”张一语说,“或许她是鬼上身有说不定啊!今天我外公的死,我感觉好象就是鬼上身!”

其实我一直想问一问关于张一语外公的事,可又怕张一语会难过,此时既然他先提到了,我也忍不住问:“你外公那事怎么样啊?”

“唉!警察介入了,他们要殡仪馆先把尸体存放着,现在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殡仪馆的人现在正在给我外公整容!”说着我又看到他眼里流出了泪水。

“哎,张一语,你还记得昨天我们在1号楼图书馆那楼梯拐角处闻到的那阴缘粉的气味嘛,那里会不会也是这女的撒的啊?”

“可能吧!”他点头。

“那个女的我看就是鬼上身,一定是鬼上身,你们是不知道啊,刚才我看到她在地上猛爬,可把我给吓坏了,不知道你们有没看过《午夜凶铃》,里面的那个女鬼贞子就是像她这样的在地上爬,那贞子的手指也都抓得伤痕累累!”许冬说着还模仿刚才那女的爬姿。

“可那女的是在哪里弄到的阴缘粉啊?毕竟这玩意比较少见嘛!”我问。

“那谁知道她在哪弄的啊!”

黄河小区就是在我们画室对面的故黄河的东岸,要到那里只需要按照我们平时去画室的路线就可以了。我们出了校门,向西走上一段路,再往南一折,48路车站就在几百米以外了。

这时候的太阳还是很毒辣,但要比正午的时候温柔得多了。不时还有风吹到脸上,但都是股股的热风,吹在脸上干燥燥地。远处的马路上蒸腾着热气,乍一看上那些汽车就像是行驶在水里。

大约等了十分钟,48路车摇摇晃晃的来了,车里的人少到还只剩下一个司机。我们仨刷了卡后,一字排开坐在了车厢口后的那排。

“你们在大成殿有什么发现啊?”张一语说,并顺手将窗户打开。

“就发现一特大的老鼠,还有你外公家的那只黑猫。”许冬说,又吧那块刺绣拿了出来,“还有这块刺绣!”

这块刺绣显得很老,白色的部分已经变得枯黄了。我忽然想到,昨天在看许冬奶奶给别人举行冥婚的时候,用于包裹骨灰的也是这样一块刺绣。

“喂,我知道这块刺绣是干什么用的了!可能是用于包裹骨灰的!”我说,“昨天在许冬奶奶那不是看到这样一块嘛,就是用来包骨灰的啊!”

“哦!可能是吧!”张一语又使劲闻了闻这刺绣,“上面没有什么味道,只有发霉的气味!”

公车路过中山堂电影院的时候,巨大的广告牌上的电影海报又换了一茬,我想到上个月在这里看到的那张《异冢》的海报,上面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的手不自主的掏在了口袋里,碰到了一个圆溜溜凉凉地小东西。是那颗玻璃球。我把它到了张一语的面前,说:“我们又发现了两颗这样的玻璃球!许冬你手里的那颗呢?”

两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玻璃球被张一语捧在了手心里,随着公车的摇摆,这两颗小小的东西微微摇晃着。“你们都是在哪发现的啊?”张一语问。

“一颗是二院的清洁员在清理你外公跳楼现场时发现的,另一颗是一个护士在你那表弟的病房里发现的!”我说,“你手里不也有一颗吗?还在你那吗?”

“我把他们都放在家里了,还有那照片,书。”他说,“照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手中一共就有三颗这样的珠子了!”

“昨天中午在楼到里我还见到了一颗,不过被你外婆拿去了,也许就是我们手里这两颗中的其中一颗。许冬奶奶那不也有一颗嘛,她那颗是秀儿小姐送她的,被她镶在发簪上了。”

“那一共可能就有五颗了!”张一语说。

“你奶奶不是说秀儿生前很喜欢收集这样的东西吗,那么说,我们手里的这几颗会不会以前就曾经是她的东西呢?”许冬将一颗珠子拿了起来,举在半空中端详,“不过我看这种珠子也很普通啊,如果没猜错的话,小买铺里这东西应该是一毛钱仨儿!”

               

正文  第十五章(3)

“那你们在二院除了这些珠子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张一语继续问。

“你那表弟有多大啊?”我问。

“再过两个月就五岁了!”他说,“怎么了?”

“你那表弟好象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们刚刚见到他还好,突然他看着门边发愣,然后大叫了一声,赶紧就把自己的头蒙到被子里去了,就好象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你不是说过五岁之前的小孩子是开天眼的嘛!”

“哦?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啊?”张一语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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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6:32 | 显示全部楼层
“NO!什么也没看见,我们又不开天眼!”许冬说。

“还有,我们在上天台的时候,就看到门里站着一个人,可因为光线不好的缘故,我们没能看清那人是谁,等追上的去时候,那人就飞快的跑了!”我说,“那个人不知道是谁,不过我可以感觉的到,那人就是在跟着我们!”

“我追了几步也就没再追,谁知道那人是谁啊,鬼鬼祟祟的!”

我又想到了张一语的姐姐张一茹,她在众人都痛哭的时候却不经意的露出了诡笑,“一语啊!我还——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说,就是——你那姐姐张一茹,在你们家人都痛哭的时候,我发现她曾经露出过一丝很诡异的笑!”虽然这件事情我不想跟张一语说,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什么?你说我姐?她笑?”

我点头,看着张一语吃惊的这张脸。

他若有所思,“对,我今天发现我姐也有点不对劲,在殡仪馆的车里她总是发呆,有时候喊她她就像是没听见似的!”

“会不会也是鬼上身啊?”许冬说,“你外公可能就是,要不他也不会穿着一件女人穿的嫁衣啊!”

张一语不说话,有些发呆地看着窗外。

我又想到了张一语外公那副样子,穿着一身红色嫁衣,还喊着晋升的名字,他一定是被秀儿给鬼上身了。“张一语?你外公他哪弄的那身红色嫁衣啊?”

“那谁知道呢!”这时候一语掏出了手机,把他姐姐的号拨了过去。可半晌那边都没回应,挂断后,张一语的眉毛几乎宁成了一个团,“她怎么不接啊?”

“你姐姐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殡仪馆的,和我爸妈呆在一起!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她!”

许冬把话题转移了:“你们说,大成殿里那块刻着‘井’字的地板下,是不是真的就是埋着那秀儿的地方啊?”

“那可不一定啊,也许下面什么都没有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我说,“我还是觉得秀儿已经被人给挖了出来,昨天故黄河里的挖出的那副尸骨就应该是她的,毕竟我在那里曾经看到过她的鬼魂!”

“可她的棺材怎么会跑到故黄河里去啊?我们徐州这地方可没有水葬的习惯啊!”张一语不解的问。

“不!应该不是什么水葬,我觉得——那秀儿的墓好象是被人盗了,可能是被随便给抛到了故黄河里,然后就沉积在淤泥里了!”许冬说。

“什么?你说她的墓被盗了?为什么啊?”我问。

“你们想想昨天我们看到那棺材里的场景啊,那棺材里乱糟糟地,一看就是被人刻意的翻动过,昨天宇缘你不是问旁边一农民工,晚上出来就这样的嘛,那人说挖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她要是被水葬下去的话,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样子呢!乱得要命!”

我努力回想着昨天看到那棺材内的场景,是的,那里面确实是乱得要命,当时我就很疑惑,怎么会有人的棺材里这样的乱呢,看来许冬说的很有道理,这秀儿的墓很可能是被盗了。

“可那有是谁盗的呢?”

许冬伸出手指头做出个“OK”的手姿,说:“我觉得可能有三种人盗了她的墓!”

“说!”我道。

“第一,我奶奶不是说那刘老爷死后刘家就没落了嘛,刘老爷将自己的女儿安葬在大成殿的下面这件事应该知道的人不多,应该就是他们家里的人知道,我就猜啊,是不是刘老爷死后,他的家里人就打了秀儿的主意,把她的墓给盗了呢?

第二,我听说二中以前这里曾经修过防空洞,就是在大成殿这一片地方修的,修得还很大,这样说来的话,那会不会有人无意中挖到了秀儿的墓,然后给盗了呢!

第三,就可能是现在大成殿翻修的时候,无意中被人给发现了秀儿的墓,然后难免被盗嘛!”

许冬停了下来,看着我们俩的反应。

“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我说。

“当然啦!我也只是猜测一下而已,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

张一语又问:“二中距离故黄河是有段距离的,为什么那些人把墓盗了后就给扔到了故黄河里呢,至少也应该找个地方埋了啊,怎么会扔到水里啊!”

“这我哪知道啊,墓又不是被我盗的!”许冬两手一摊,“反正现在什么事我感觉都有些复杂,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刚说完这句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谁啊!不会是老师吧!”他咕嘟着将手机放在了耳边,不出五秒钟,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起来,严肃得要命。

放下手机后,他看了看我和张一语,很艰难的说:“我奶奶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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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6:4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了”在我们徐州这地方就是指去世。

我和张一语很震惊,张大着嘴巴说不出任何话。

“是上吊死的!”许冬继续说,“就是吊死在那棵神树上的!”

“为什么啊?”我问。

“一定和那个女的有关!一定有关!”许冬说,“一定是她找了我奶奶,我奶奶当年出卖了她,她现在来索命了!”

许冬奶奶的死和一语外公的死同样的蹊跷,都是自杀,一个是跳楼,一个是上吊。而且都是今天死的。“我爸爸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奶奶就是在中午时死的!爸爸要我现在就赶往奶奶家!”许冬说,“你们陪我一起去吧!”

“行!”张一语很干脆的说,“我感觉你奶奶的死也和那女的有关,可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向你奶奶索命啊?以前那秀儿为什么不索呢?”

“这也许和我们昨天找过她有关!”我说。又想到了许冬奶奶,她是个鬼媒人,也是个神妈妈,她怎么可以说死就死了呢?我想到她僵直着身子走路的样子,想到她涂黑的嘴唇。她的死我感觉和我们昨天找她一定有关系,虽然具体我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我知道一定是有关系的,如果她的死真的和我昨天找她有关的话,那……想到这里,我感到心里沉甸甸地,有很强的负罪感。

公车已经到了文化宫站,我们三个飞一般的下了车,直奔10路始发站。正巧有一辆空得要命的车要离开,我们三个像兔子似的跳上了车,再次坐到了车厢的靠后排。

“你奶奶的死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张一语问。

“和你外公死的时间相差不大,不到一点中的时候!”许冬淡淡地说,“一定是那个女的,照片中的那个女的,她就是吊死的,现在也来把我奶奶给吊死!”

10路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行驶,几分钟后便到了永济桥上。窗外是黑黢黢的故黄河河道,那里还是龟裂得要命,两岸砌上了白色的石栏,在阳光下白花花一片。我一直向北望去,我可以看到铜牛边的那座桥,那个河段就是昨天挖出棺材的地方,那副棺材会是秀儿的嘛?如果要真是她的的话,那么会像许冬猜测的那样,她的墓被盗了,然后又不知道为什么把她的棺材扔到了这河里?

永济桥短得只有几步路,10路车很快就呼啸而去。故黄河便隐去了。

张一语又试探着跟他姐姐打电话,这回通了,张一语随便问了问那边的情况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许冬也打电话给他爸,想问一些关于他奶奶死的细节性问题,可他爸爸也什么都不知道,看样子也只有等到我们到了他奶奶那才可以知道一些事情了。

公车里司机放着轻柔的音乐,让这个闲午后更加的昏沉。已经累了一上午,中午我也没有做什么休息,此时瘫坐在这柔软地座位上,听着这轻柔的音乐,我感到自己轻飘飘地。

               

正文  第十六章(1)

我感觉自己在飞,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我穿过街道,看着下面涌动的人流,我向上飞,飞得老高,看到地上的人也越来越小,高大的建筑都被我踩在脚下了,我看到了古彭广场,那里一如既往的有很多人。

我向西飘着,我看到了一幢楼下聚集了很多人,我开始降落了,我落到了一个天台上,自己也刷得一下变成了一个人,是个女人。我看到自己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哈哈,要结婚啦!哈哈,晋升,我去找你啊!”我叫喊着,我看到一个人在楼下给我招手,是他,那个我要嫁的人,他在呼唤我。我径直跳了下去,耳边的风呼呼直响,像千万匹马在嘶叫。我还看到地面上聚集了很多人,他们的脸上都是很惊恐的表情。

“啪!”地一声,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黑暗,到处都是黑暗!在这无边际的黑暗里,我又听到有人在啜泣着,泪水滴落在地上,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我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大,好象是有一个人走向了我。他的脚步很清脆,听上去很熟悉。“吱——呀!”有人推开了门,我周围的黑暗顿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他是背着光亮,所以外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他大体的轮廓.我看到他伸向我一只手,他轻声说:“我们走吧?”他的声音很轻柔,听上去软绵绵地。

我迎着光亮走向他,我去接他的手,我触到了他的手了,他的手很凉,就像是一块冻土。我努力抓紧了他,可手一使劲,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风吹碎了的烟灰似的,一下子散开了,身体都变成了一块块小小的黑色碎片,在这剧烈的光亮里飞来飞去,就像是千万个黑色精灵。

“喂?你怎么啦?回来啊!”我叫到,并伸手去空中捕捉这些碎片,可这些碎片很是虚无,我只能看到它们而不能捕捉到他们,我的手会从它们的身上划过,摸不到任何东西。

不一会,这些漫天飞的碎片都开始向前飞了,排成一排,就像是整齐的蝶群。它们向前飞,我忍不住跟着它们,我的四周仍是一片光亮,除了它们我什么都看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碎片又开始组成人形,它们聚拢着,一个人很快就站在我面前了。她这次变成了个女的,我还是无法看清她,我的眼前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但我肯定她是个女的,因为我可以看到她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舞。

“帮帮我好吗?”她轻声的问,声音很是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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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4 14:36:5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你是谁?到底是谁?”我问她。

“我是秀儿,我的怨气很深,我自己都解不了,你要帮帮我啊!”

“秀儿?你就是秀儿?”

“对,就是我,帮帮我好吗?”

“我该怎么帮你呢?你自己连自己都帮不了?那要我怎么帮啊?”

“我的怨气太深了,她控制了我,狠狠地控制了我,你可以帮我解除这怨气!”

“解除?怎么解除呢?”

“把我的尸骨找到,还有晋升的,把我们俩好生安葬了!”

“哦,可是,我该去哪找你们的尸骨呢?”

“找到了我们的尸骨,请你给我们举行一场真正的冥婚!”

“我该去哪找你们的尸骨呢?”我依然问这句话。可我说问后,眼前的这个黑影再次破碎了,这次的碎片没有再飘飞了,都纷纷扬扬地撒落在地上,隐却在这强光里了。

“喂?我该去哪找呢?”我大声的喊着,可四周不再有什么回应了。

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就在我感觉的这一瞬间,四周的光亮一下子就隐去了。

“到了,该下车了!”是张一语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发现公车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站里,外面是烈烈地阳光,有一到光正好从后车窗射进来打在我的脸上。我觉得自己好象是做了什么梦,可以现在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隐约能记得的就是眼前一片光亮,这也许也我一睁开眼就看到窗外一片光明有关吧。

下了车后,我们又叫上了一辆出租车,继续向东行驶。许冬不时的催促司机开快些。

也许大家都很累了,所以一路上我们也没什么话。

其实我很意外的,想想昨天来这里,不想今天还会再来这里。许冬的奶奶是吊死在那棵所谓的神树上的,这确实让人很是惊讶,她是神妈妈,还是个鬼媒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会是像许冬说的那样,那个秀儿来找他奶奶索命吗?我的心情很沉重,看了看他们两个,脸色也都不太好,今天一系列的变故很大,一语外公的离奇死亡,现在许冬的奶奶又上吊自杀。

出租车驶下了公路,一路向北,几分钟后便到达了村口,许冬指点着让司机继续向上开,直达村后的那片老房区。

下了车,我一抬眼就看到村后的那棵神树了,此时它在阳光下像是披了层金色。树上还有不知名的鸟在嘎嘎叫着,声音有些凄惨。高大的丘陵就在眼前,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树,在山脚下,昨天那个举行冥婚的小罗哥的坟墓此时上面该了好些色彩鲜艳的花圈,在郁郁葱葱中很是显眼。

我注意到这村里有不少的老人拿着一卷卷黄纸顺着我们山边的水泥路向东走,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祭奠许冬奶奶的,看的出,许冬奶奶在这村子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冬冬啊!来了啊!快回家吧!看看你奶奶去吧!”一个老人看到了许冬,顿时满眼都是泪水,她挥着手里的黄纸,“我这是给你奶奶烧些纸去的!”

“我奶奶她为什么要上吊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许冬急切的问那老人。

她摇头,直摇头,“我咋知道啊,反正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吊在树上了!是不是你爸爸又气你奶奶了,她才上的吊啊?”

许冬没有回答,大步跑向他奶奶家,我和张一语也连忙跟了上去。

许冬奶奶家聚集了很多人,大都是一些老太太,她们都是来给许冬奶奶烧纸的,有的老太太还帮着这家里打点东西,每个人都在找可以忙的事。

“冬冬啊!来了啊?你爸爸他来了吗?”一个老太太又问。

许冬不答话,径直走向中间的房子,那房门前集聚了很多人。我们拨开人群,看到一张竹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她的身上穿的是和昨天一样的黑色衣服,头发上还戴着那个簪子,簪子上有着那颗荧荧作闪的珠子,我有些不解的是她的脸上怎么还盖了张白纸?

许冬费了很大的劲走到了竹床边,伸手要揭开老人脸上盖着的那张白纸,不料旁边的一个老太太把他拦了下来,“孩子啊,你奶奶死的样子不好看,你看了别再受不了?”

许冬摇了摇头,一扬手便将老人脸上的白纸揭了过去。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也许这就是属于吊死的人的吧。她的脸是红红的,眼睛瞪得很大,而且里面都是血丝,就好象是眼里要流出血似的。她在嘴巴张得也是大大的,舌头伸出了老长几乎要搭拉在下巴上了,舌头也是血红血红的,就像是涂满了血似的。

“噢!”许冬忍不住小声叫了一下,又赶紧把纸盖在了老人的脸上。

“冬冬啊?是不是你爸爸惹你奶奶生气了,你奶奶才上的吊啊?”旁边一个正往火盆里烧纸钱的老太太问。

“不,不是的,我爸爸没惹我奶奶生气!”许冬忙解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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