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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法医书写法医:死亡签证(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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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对了,找这么多钱来干什么呢?他现在回想起了上午在审讯室里女检察官提问的这个问题。晦暗的囚室里,他的一双鼓着沉重眼袋的浑浊的眼睛一忽儿睁开,一忽儿合上,眸子里忽闪忽闪着一点点微弱的亮光。

  最先是为了儿子吧?他慢慢地回忆着。是啊。儿子在学校里各科成绩都很优异,一直是年级的前几名,老婆说我们的儿子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应该给他准备些钱,到了一定的时候好送他到国外去深造。她说钱副市长的儿子已经被送到美国去了,金副书记的女儿也到了加拿大,我们的条件也并不比他们差多少啊!

  噢,儿子!儿子长得真象他,鼻子、眼睛、眉毛、嘴角,连走路的姿态都一模一样,认识的人有喜欢开玩笑的说这爷俩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样。

  真真个个的是我刘辉的传人啊!刘辉常常感慨到,也常常为这感到自豪。

  这些年来对儿子关注的时间少了,过问得少了,但儿子却象是纯天然的优秀苗子,各科成绩都依然是那么优异,还在学校里当着这样委员那样代表的,刚刚进入高中的他,居然有女同学给他写求爱信呢!哈哈,真真个个的是我刘辉的传人啊!

  想到儿子,他浑浊的瞳孔闪烁出的星星光点越来越亮,越来越持久。

  一个寒噤袭来,他瞳孔里的亮光倏地黯淡了下来。我如果被判极刑,儿子怎么办?别人会不会指着儿子说“这家伙的老头是被枪毙的”?儿子能承受得了这种可怕的舆论吗?儿子还能出国深造吗?还有将来儿子找媳妇能顺利吗?儿子可是我刘家传宗的独苗啊!

  他突然从监室的角落里蹦了起来,一个冲刺就扑到了监室的房门上,双手握紧监视孔上的铁条使劲摇动,同时双脚猛踢铁质的监室房门,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到:“我要交待!我要交待!我要交待……”

  剌耳不停的声音冲向夜空,但比它分贝还要高的寒风又把它推了回来,只得在这室外走廊有限的空间里胡蹦乱窜,将门窗墙壁之类的碰撞得发出凄惨的声响,使得被囚禁在高墙内这一隅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附近监室里的人犯就如同听到了冲锋号的士兵,纷纷从已煨热了的被窝中跳了出来,挤到了各自监室的房门边,叫骂声、欢呼声、跺脚声、敲打铁门的咣咣声,此起彼伏。枯燥乏味的囚禁生活突然注入了调味剂,不由得让这些人兴奋了起来。

  值班看守的民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厉声地喝斥到:“安静!安静!”

  橡胶警棍击打在铁质的监室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些人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刘辉还在大声地吼叫着:“我要交待!我要交待……”

  民警杨六顺、马泰来冲到关押刘辉的监室门前,厉声训斥到:“不许乱喊!”

  刘辉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来,但还是固执地说到:“我要交待!我要交待……”

  带班的看守所副所长高仓能也急急忙忙地跑来了,问:“什么事?”

  杨六顺指着关押刘辉的监室说:“这家伙说他要交待问题。”

  “把他带到审讯室去!”高仓能命令到。

  “是!”

  杨六顺与马泰来把监室门打开后进到室内,两人一左一右将刘辉挟着就带了出来。
第3卷 第75章:下卷第一章(3)
第3卷 第75章:下卷第一章(3)

  “说吧!”高仓能的脖子短粗肥厚,冰冷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后在黑夜的审讯室里明亮得刺眼的灯光下面发出了隐隐约约的回声。

  这个审讯室有隔音装置,不怕刘辉再怎么狂叫,声音也传不到外面去。

  坐在铁椅上的刘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狂燥,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到:“我要检举大贪官,比我还大的贪官!”

  “说吧!是谁?”

  眼前的这三个人站立在那里,挺直得象雕像一样。坐在铁椅上的刘辉转动着两眼打量着面前的这三个人,心想着他的手下在向他汇报工作时也是这样站立着的,两手自然下垂,规矩地放在身体的两侧。

  仿佛突然注入了兴奋剂,刘辉一眨眼功夫又找回了在主席台上作报告时的感觉,昂起头来趾高气扬地说到:“这个嘛……”

  杨六顺手中晃动着的橡胶警棍突然使得刘辉极其不舒服起来,他把目光收回,闭上了眼睛养起神来。

  “说呀!”高仓能凑拢过去逼视着刘辉,并突然大声地催促到。

  刘辉似乎受到了惊吓,全身猛地一阵抽搐,接着身子一个倾斜,摔到了地上。马泰来一个健步跨了过去把刘辉拉了起来。

  当回到现实中来的刘辉的目光再次在面前的这三个人身上稍作停顿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有一种恐怖袭来,他又一次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我要见检察官!我要见检察官……”

  “检察官现在还没上班!要见也得等到天亮以后!”高仓能厉声喝斥到:“说!要交待什么问题?”

  “我不与你们说,我要见检察官!我要向检察官说!我要见检察官……”刘辉不停地狂叫起来。

  高仓能平生最恨软蛋,他觉得这种人得势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一旦狐狸尾巴被逮住了,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一咬一大串,害得别人妻离子散,简直个就是祸国殃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高仓能厌恶极了,一双浓眉锁了起来:“听说你下午连饭都没吃,怎么还这么有精神?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没疯!我要见检察官!我要见检察官……”

  “够了!”高仓能严厉地训斥到:“再吼叫的话就把狱医请来给你注射针药了!”

  刘辉被震慑住了,他不知道要给他注射什么样的针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最后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得到:“我要见检察官……我要见检察官……”

  高仓能向杨六顺与马泰来吩咐到:“把他带回监室去!”又向刘辉警告到:“再不许胡乱叫唤了!”

  听到高仓能的指令后,马泰来与杨六顺架着已经瘫软了的刘辉就把他送回到监室去了。杨六顺是这个监区的值班看守,马泰来是在另一个监区值班,马泰来是听到这里的吼叫声后赶过来帮忙处理的。将刘辉送回监室后马泰来就离开了。
第3卷 第76章:下卷第一章(4)
第3卷 第76章:下卷第一章(4)

  高仓能回到办公室来后,把外衣脱了下来顺手扔到了靠椅上,然后往沙发上倒了下去。刚才的一阵吵闹,把他的瞌睡也吵醒了,现在头还有些昏沉沉的。

  “这狗日的刘辉,半夜三更的把人闹得不安身。”高仓能嘴里嘟囔着,刚刚倒在沙发上,又猛地坐了起来,望着墙壁发呆。

  为什么刘辉一看到我他全身就哆嗦了呢?在审讯室里他怎么就突然不说了而且非要见检察官要对检察官说呢?他是不是认出我是谁了才这样呀?在大舅子家里他也只与我见过一面呀,而且也没有任何交谈呀。

  如果是这样,那他要检举的人莫非是……

  高仓能突然一个寒噤,两只耳朵嗡嗡作响。

  这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软蛋啊?

  要不要给他说呢?

  他妈的!先不管他,先把这家伙稳定下来再说。这狗日的下午饭也没吃,是不是饿昏头了啊?

  想到这里,高仓能拿起电话就拨了起来,“喂,六顺吗?你过来一下。”

  杨六顺到了高仓能的办公室的时候,高仓能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杨六顺喊了两声后见高仓能没有反应,就过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高仓能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猛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把杨六顺吓得急忙后退了两步。

  “什么事?”高仓能问到。

  “你叫我过来的呀!”杨六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这高所长叫我过来怎么还反问我有什么事呢?

  “哦,是吗?”高仓能定了定神,然后问:“刘辉还在闹吗?”

  杨六顺说:“没有啦!”

  “嗯,你可得时不时地到他监室门边去注意观察一下,看他有什么反常举动,千万不能出事啊!”

  “是。”杨六顺回答到,“还有什么事吗?高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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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了。你回去吧,盯紧点啊!”

  “好的。”杨六顺说完就转过身去准备往外走。

  “噢,等一下。”高仓能指着桌子上的一盒方便面说:“你把它拿上,泡好后给刘辉送去,那家伙可能是饿昏头了。”

  杨六顺按照高仓能的吩咐,把那盒方便面拿到了手中。

  杨六顺刚走到门口,高仓能又在后面叫到:“等一下!”

  杨六顺又倒了回来,疑惑地向高仓能望着。

  “听说你欠了别人一笔钱?”高仓能问。高仓能的脖子太粗短肥厚了,说出来的话经常变调,他说的“钱”如果不注意听的话还以为是“情”呢。

  “没有啊!谁说的?”杨六顺矢口否认到。

  “哦,没有就算了。你回去吧,记着把方便面泡好后给刘辉送去啊!”高仓能提醒到。

  “好的!”

  看着杨六顺离开,高仓能从桌子上拿过来一本书,倒在沙发上就翻看了起来。他喜欢读书,读的都是一些武侠小说,一到他值班的时候经常就是拿着一本小说熬通宵,第二天一交完班后就跑去洗个桑拿,在浴室里补上一觉。看来今晚他又不准备睡觉了。
第3卷 第77章:下卷第一章(5)
第3卷 第77章:下卷第一章(5)

  刘辉蹲在监室的角落里,两眼茫然地盯着监室房门上的监视孔。他在等待天亮,他要在天亮后向检察官检举,检举比他还要大的贪官,求生的本能迫使他不得不这样做。

  室外过道上的灯光漏进这监室里来使得地面形成一团亮圈,这团亮圈让他想起了刚才在往返审讯室与监室的途中看到的雪花。从审讯室到羁押刘辉的监区之间有一个空旷的院坝,刘辉被民警带着走过这个院坝时,天上正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地上已经象棉絮似的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踩上去,嘎吱作响,积雪已盖过脚拐处。这是春节后的第一场雪。

  “地面上积雪反射的光比这还亮啊!”刘辉暗自感慨到,然后百无聊奈地自言自语地念叨了起来:“雪啊!雪!雪啊!雪……”

  “雪”?这个字眼念起来怎么这么顺口呢?刘辉突然有所触动,脑海里开始在疯狂地筛选着与雪有关的信息。

  噢,柳雪?对,就是那个名字与人一样清纯秀丽的女子!

  那是二十多前年的事情了吧?那时多大?二十二岁?二十三岁?刘辉想。哦,对了,已经过去二十七八年了吧。那时还在纺织厂工作,在任团总支书记。而那时的柳雪是在厂工会工作,是厂里文艺宣传队的骨干。那时正在排演样板戏,柳雪在《红灯记》里演李铁梅,在《沙家滨》中演阿庆嫂,在《杜鹃山》里演柯湘,反正都是演的主角,是厂里公认的厂花。那时柳雪父亲是厂革委会的主任,是厂里的一把手,因为家庭条件优越,众多求爱者都在柳雪的面前碰了壁。但刘辉没有。因为刘辉没有向柳雪表白过爱恋。他只是一直暗恋着柳雪,他只是有事没事都往柳雪家跑,名义上是去向柳雪的父亲柳主任汇报工作,厂团总支书记向厂革委会主任汇报工作是天经地义的,别人也无可非议,实际上刘辉就是找着法子去亲近柳雪。可柳雪对他却好象没有多少感觉,有时他把柳雪家的门敲开后柳雪只要说上一声“我父亲没在家”他就不好意思再往里走了,如果柳雪的父亲在家时刘辉进去与他一交谈上,柳雪就出门去了,一直要等到刘辉走了后柳雪才会回来。

  在过来的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柳雪在他心里一直是一个清纯、完美的形象。刘辉一直在心里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不主动一些,为什么不直接向柳雪表白自己对她的爱恋。

  应该是向柳雪表白过一次吧?刘辉在心里回忆到。不过,那算表白吗?她当时清楚吗?

  那是在厂里举行的职工赛诗会上。刘辉知道柳雪的生日是在六月份,他想六月天下雪那不是太珍贵了吗?于是在赛诗会上刘辉就朗诵了一首他冥思苦想了很多日子才创作出来的诗歌,标题就叫《献给六月的雪》。他现在只记得诗歌的第一句是“啊!六月的雪,我爱你!”后面到底还写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但他还记得他朗诵完后下到台下来时坐在旁边的厂工会主席老张说的一句话。——哦,那工会主席叫张什么来着啊?嗯,想不起来了。不管他,反正就是那个喜欢舞文弄墨咬文嚼字引经据典的那个大家都公认的酸秀才,他当时学着刘辉的腔调摇头晃脑地拖长着声音说了句:“啊!六月雪——,冤——啊!”

  他当时还搞不懂这个酸秀才老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刺耳,有点被涮了的感觉,就转过身去再没有答理他。一直到了很久以后刘辉才知道了有个窦娥冤的故事。

  哦,窦娥冤?六月雪?

  今天下的这场雪是正月里的第一场雪,虽然不是下在六月,但却来得这样猛,这可是好多年都没见到过下这么大的雪了啊!窦娥死后地面的积雪有三尺,今天地上的积雪也会有三尺吧?难道,这是一种预兆吗?难道,我真要成为窦娥样的冤鬼吗?

  是啊!这么多贪官,为什么就我倒霉呢?为什么就我背时呢?
第3卷 第78章:下卷第一章(6)
第3卷 第78章:下卷第一章(6)

  外面天空的呼啸声似乎在渐渐停歇了。除了室外过道上昏暗的灯光,天色却仍然未见明亮起来。

  雪停了吗?

  听不到外面天空风雪的吼叫声的刘辉,现在又想到了雪。又想到了那个柳雪。

  柳雪现在真的还是那么清纯吗?她真的值得我这一生对她这么眷恋吗?他想起了几个月前与柳雪的那次见面。

  那天他从市政府开会回到办公室时是下午的四点过钟,在上楼梯准备到三楼自己办公室的途中,听到二楼的办公室里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他即转往二楼办公区走去,在二楼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里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兜售化妆品,几个女工作人员正围着她与她讨价还价。他窝在肚子里的一股鬼火不由得吱的一下往上窜了出来,刚才在市政府因为工作上的原因被市里的领导批评了,正没找到发泄的地方哩,这下可好,有人撞上来了!

  “在干什么?”刘辉铁青着脸突然出现,把几个女工作人员唬得作鸟兽散。兜售化妆品的那个中年女子朝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就低下头去收拾她的东西去了。

  这中年女子朝向他的这一瞥,使刘辉一下子怔住了,脸上阴暗的色彩也立马消退,变得柔和起来。这一瞥他太熟悉了。这张面孔在他脑海里已经回味了二十多年了。他冲着这女子喊了一声:“柳雪!”声音里有一种动情的色彩。

  这女子抬起头来向他看了看,淡淡地说了声:“哦,是你哟。”似乎觉得太冷淡了,接着又现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怎么,当官啦?好气粗呀!”

  这一下,弄得刘辉有些尴尬起来,他“嘿嘿”地笑了笑,突然找不到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哦,这化妆品挺不错的,怎么样,给你太太买一盒回去吧!”柳雪把他当作了兜售的对象了。

  “嗯,好,好,多少钱一盒?”从来不与化妆品打交道的刘辉,这当口如果拒绝的话觉得有些却之不恭了,赶紧应允到。

  “熟人嘛,少收你点,讲个吉利,就卖你一百八十八元一盒吧,刚才她们还我两百我都没卖呢。”

  “好,好,那就拿一盒吧。”刘辉从兜里掏出钱夹来,取了两张一百元钞票递给柳雪,说了声:“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呀?一分钱一分货嘛!”柳雪把零钱找了来补给刘辉,然后说了声“再见”,提着货物就各自走了。

  刘辉暗自斟酌了半天要问的问题,比如“家里还好吧?”“老公在哪上班呀?”“孩子多大啦?”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没说出口来,就已经没有见到柳雪的踪影了。

  “呀——,刘局长也买化妆品啊,多少钱一盒买的呀?”王莉走了进来,发出了一声惊叫。

  “一百八十八。”刘辉随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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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王莉立即“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鬼丫头!”

  “我说嘛,刘局长为哪样要把她们赶走,原来是要募捐,怕她们发现啊!”

  刚才围着柳雪讲价的几个女工作人员这会儿又全都出现了,王莉一说完,全都止不住地在那里大笑了起来。

  刘辉有些恼了,转身就走了出去。

  刘辉刚走出门,就听到一个女工作人员在后面说:“本来她要卖我们一百二十元一盒的,刘局长却要用一百八十八元去买。”

  王莉说:“呵呵,人有钱了嘛,就得讲究个吉利啊!”惹得那一帮女人又在那里不停的笑了起来。

  刘辉这才明白她们笑的原因了,走到楼梯口他就将刚才买的那盒化妆品扔进垃圾桶里去了。
第3卷 第79章:下卷第一章(7)
第3卷 第79章:下卷第一章(7)

  人真是嬗变的动物啊!当初的柳雪是那样的清纯、秀丽,还有那么一种高傲不俗的气质,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为了那么一点点小钱就到处去兜售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到处去遭受别人的冷眼、嘲弄,这不把自己的人格都降低了吗?唉,她怎么会变得这样俗不可耐了呢?刘辉叹了叹气。

  还有那个王莉!这些年来我待你也不薄啊?我还准备提拔你当科长呢!可怎么你就这么阴损呢?你既然不从,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耍弄娇气呀!你就不要对我抛媚眼呀!你整得我全身心从根根底底都痒酥酥的,可每次你却都象小泥鳅一样地滑走了,你可真奸诈啊!你偷听到了几句话后居然就去举报我,怎么样?你还不是被人杀死在家里了?肯定是你这狗日的媚眼抛多了,把别人惹到床边来你又忸怩作态,别人起火了,才杀你的。不过你可真的把我害苦了啊!古人都说过:戏子无义,婊子无情。你他妈的纯粹就是个婊子!彻头彻尾的婊子!彻里彻外的婊子!

  暗自咒骂了一阵的刘辉,突然一下子感到了轻飘飘的畅快起来,思维更加奔逸。思维更加奔逸了的刘辉,突然想念起他的老婆江姗来了。

  怎么会想念起她来了呢?在这心灵备受煎熬的时刻,于刘辉来说,会想念起他的老婆江姗来,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这些年里他对他老婆江姗是无比的厌烦啊!与她在一起,没有风,没有雨,更没有阳光,一切都是那么枯燥乏味。迷恋于官场的江姗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副冰冷的面孔,只有在她的上司面前才会绽放一脸灿烂出来……

  又起风了,外面天空中传来了一阵阵呜咽声。刘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江姗哪些地方好呢?刘辉在搜肠刮肚地想老婆的好处,想了好一阵后,刘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哦,江姗的厨艺不错!终于,刘辉想起来了。江姗的芹菜炒牛肉味道美极了,真香啊!这几年吃惯了海鲜大菜的刘辉,什么鲍鱼呀、龙虾呀,有时候也真他妈的感觉腻了。不过,这时候让他想起了这不起眼的小菜来,连刘辉自己都感觉到惊讶。

  这一想到芹菜炒牛肉的香味,刘辉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就叫唤了起来。下午没有进食的刘辉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唉,饿啊!难受呀!怎么还不天亮呀?

  真的是长夜漫漫折磨人啊!

  隐隐约约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是值班看守来查夜吧?

  脚步声到了刘辉的这个监室门口时停住了。

  “108!”是值班看守的声音。

  “到!”刘辉赶紧站立起来,走到门边,走上这几步后,感觉脚步很是沉重,头也有些晕乎乎的。

  “还没睡?”

  “报告所长,还没睡。”这看守所里面羁押的人犯,看到民警都喊“所长”。

  “饿了吧?”外面传来了牛肉的香味。

  “报告所长,没,没饿。”刘辉咽了一下口水。

  “拿去吧,方便面。”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刘辉强压住了自己的急不可耐,慢慢地把手伸了过来,把一盒方便面接了过去,方便面是刚用开水泡好的,端在手里还在发烫。

  听到民警离去的脚步声消失后,刘辉正准备狼吞虎咽地地大吃起来,突然倏地一下,室外过道的灯熄灭了,停电了!囚室里完全黑暗了下来。端着方便面盒还未得以将食物裹腹的刘辉站在黑暗中,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紧接着黑暗的突然而至,外面天空也传来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凄厉的呼啸声,象狼嚎。

  恐怖象黑夜的空气一样向刘辉袭了过来,他突然一阵阵地心悸,端着方便面盒的两手感觉已经不听使唤,全身肌肉也不由自主地颤栗了起来。他又一次产生了一种迫切的愿望,他希望监室的房门突然咣的一声被打开,再关押进一个人犯来,好有个伴。他甚至渴望着看守的民警站在门前那里透过监视孔对着他训斥上几句。
第3卷 第80章:下卷第二章(1)
第3卷 第80章:下卷第二章(1)

  关押在在这个监区的另一头的一个单人监室里面的是江平,原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刘辉的小舅子。江平是因为涉嫌引诱犯罪被检察院逮捕的。

  刘辉在吵闹着要交待问题的时候,江平已经在窄小的监室里练起了散打,一招一势,煞是认真。

  打从一进到这看守所里面来,他就被关押在这个单人监室里。这完全得力于他的那个铁哥们,看守所副所长高仓能。如果不是高仓能的话,他就得与那些抢劫、偷盗、强奸、诈骗的下三烂们呆在一起了,那些人简直就是一些人渣。

  高仓能与江平是铁哥们一点不假,但并不象时下人们流行的那个顺口溜里说的那种“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 的铁哥们,如果硬要往上套的话也只有“一起扛过枪”还勉强靠得上,因为两人曾同时在一个派出所里呆了两年时间,那时高仓能是包片的民警,江平是副所长。但就这样的“一起扛过枪”的人也忒多了,惟有高仓能与江平能称得上是铁哥们。

  本来江平刚进来时是很有抵触情绪的,成天闷闷地坐着,饮食也少。不过他很硬气,检察官对他的任何指控他都一概否认,还与检察官对拍桌子。高仓能很佩服他的这种骨气,私下里找到了当副市长的大舅子,要他帮江平说说话。他大舅子也还真买帐,已经在帮江平疏通了。

  江平得知这消息后人也变了个样。他想起了一句古人说的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于是每天都要练上几遍散打、擒拿什么的,活动一下筋骨,疏通一下经络。

  这几天来,他听说他的姐夫刘辉在监室里每天都被同监室的人犯欺侮,什么站马步呀,坐喷气式飞机呀,他听到后就生了一肚子的气,可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呀,又能帮得上什么呢?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他不免有点兔死狐悲的凄凉的感觉。

  上午在放风的时候,他好不容易瞅了个机会给高仓能说了,要高仓能帮忙把他姐夫刘辉转到单人监室去,高仓能答应了,而且办事的效率也真快,下午就把它搞妥了。

  可现在这刘辉在那里吵闹些什么呢?吃饱啦撑着了?

  突然,江平猛地惊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对呀!他要交待?交待什么呢?难道他的事情还没交待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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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6:24 | 显示全部楼层
听着民警把刘辉带往审讯室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江平想:“算啦,不去费那个脑筋了,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高仓能会过来说的。”

  于是江平往床上一坐,打起禅来。这是江平进到看守所后的一大收获,每天都要这样坐上半个小时,心无旁骛,渐入仙境。

  江平双腿盘拢,端坐在床上。前两天在这个时候还能不去思考任何问题的大脑,今天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一直在想着刚才刘辉的古怪举动。刘辉的举动让人不可思议,也许是关久了,思想承受不了压力了吧?不过他说他要交待的问题是什么呢?
第3卷 第81章:下卷第二章(2)
第3卷 第81章:下卷第二章(2)

  刘辉是江平的姐夫,但江平的姐姐不是刘辉的原配,江平的姐姐与刘辉如何认识的江平不清楚,那时江平刚刚参加工作,只知道的是父母都不同意姐姐与刘辉好,因为刘辉比江平的姐姐大十岁,而且还是个有老婆的人。当时家里因为这个事情经常闹得不愉快。江平的母亲经常一把鼻子一把泪地说他姐姐“丢死人啦!把我们的老脸都丢尽了!”父亲在家里也经常拍桌子摔板凳的,搞得整个家里鸡犬不宁。但江平的姐姐依然我行我素不予理睬。

  对家里的矛盾江平本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抱着与我无关的态度的。但后来江平因为帮朋友忙,私自把案件卷宗里的材料抽了出来销毁,正在接受组织审查的时候,刘辉找了人给公安局的领导打了招呼,江平才得以未受任何处理。这之后又在受到中队长牟思其冷遇,不给他安排任何工作,使他整日无所事事的时候,又是刘辉托人帮忙给他调动到了派出所工作。

  江平得到刘辉的帮助后,于是有意无意地在父母面前说刘辉的好话,说刘辉本来就是个好人,只是老婆在外面与他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被刘辉当场抓住了,两人正在闹离婚呢。其实江平根本就不认识刘辉的老婆,至于刘辉的老婆偷人之说更是他的编造。经过江平的游说,江平父母的态度也稍为缓和了下来,但对江平的姐姐江姗约法三章,在刘辉未离婚之前不得再与刘辉来往。

  从那以后,江平知道了权势的作用,于是在结交人上他首先得看看这人的背景如何。他与高仓能也是这样认识成为铁哥们的。

  高仓能刚到派出所工作的时候江平已经在姐夫刘辉关系网的作用下当上副所长了,那时的江平有些少年得志不可一世的派头,对一般民警总是吆五喝六的,很是狂妄,而高仓能只是一个合同制民警,于江平来说,更是不把他看在眼里,但一次无意中发现了高仓能的背景后江平对高仓能马上就转变了态度。那时高仓能的大舅子还是区里分管政法的副书记。

  “嘟……嘟嘟……”,旁边屋子里民警值班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又把江平的思维拖回到了眼前面临的事情上来了。

  这刘辉要交待的问题不会牵涉到姐姐头上来吧?

  他知道他姐姐江姗暗自存了一大笔钱,是为外甥准备的,当然,也是刘辉交给他姐姐的,姐姐江姗的工作是没有来钱的渠道的。当刘辉被“双规”后,组织上曾找到江姗谈话,江姗矢口否认从刘辉那里得到过任何不义之财,并说对刘辉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由于经受了审查,姐姐江姗也就没有因为刘辉的事情受到牵连,继续担任她的市政府副秘书长。刘辉现在又要交待,难道是想把根根底底都抖完吗?如果这样,姐姐不就跟着完了吗?自己即使出去了也不就少了靠山了吗?

  江平有些稳不住了,心里顿时烦燥了起来。怎么回事呢?这刘辉已经被带回监室来这么久了,怎么高仓能也不过来说上两句呢?这狗日的高仓能呀!

  值班民警杨六顺离开值班室后又返回来的脚步声提醒了江平,他下了决心要把杨六顺叫过来问一下,虽然现在是阶下囚,但杨六顺曾经是他的手下,并且现在对他都还是很敬畏的,都还在称呼他为“江大”,不象叫其他人犯,都叫编号,而且一遇到值班的时候都要悄悄过来给江平递上一支烟,给他把火点上。
第3卷 第82章:下卷第二章(3)
第3卷 第82章:下卷第二章(3)

  给刘辉送去了方便面后杨六顺就回到了值班室,一进门来又看到了桌上的电话机,这台粉红色的电话机太刺眼了,使得杨六顺一阵心紧,他生怕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这一阵他最怕的就是电话铃声响,铃声一响起就会使得他胆战心惊。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后就往电话机上扔去,正好把电话机罩住,眼不见心不烦啊。

  他倒在床上,点上一支香烟,猛地吸上两口。

  这一阵他的手机是经常关着的,因为怕别人打电话找他。本来桌上的电话是内部电话,外面是打不进来的,但只要电话一响,他总担心是外面的人打了进来。刚才高仓能打来的电话使他好一阵心惊胆战,现在也还没有回过神来。

  天终于放亮。杨六顺急急忙忙把班交了,三步并着两步往家里赶去。周围银妆素裹的景色并没有让他感到耳目一新,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回到家里往床上一躺,天塌下来也不管,美美地睡上一觉,他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了啊。

  终于到家了,这是他转业前在武警支队时部队搞的福利房,住的都是原来支队的干部,有的现在已经转业到地方工作了,有的还在服役。环境还算幽静,而且比地方上的什么这样小区那样别墅的要安全得多了。

  他埋着头冲进小院,正走到宿舍楼下时,后面有人在哭哭涕涕地叫了他一声:“六顺……”

  他回头一看,一下子惊住了,他家的家具电视机电冰箱什么的全都乱七八糟地堆在院坝里来了,媳妇素珍与读初中的女儿娟子站在旁边哭泣着。

  “怎么回事?”他不由得高声问到,媳妇与女儿没有回答,都向他投来怨恨的目光。他一个冲刺就跑到了三楼,家里的门开着,里面传出音乐声,室内的家具全是新的,一个瘦小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女人看到他后,高兴地朝他叫了起来:“啊!六顺回来啦,快点进来呀!”

  “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她们赶出去?”杨六顺愤怒地大声喊叫到。

  “这是我的家啊,我为什么要让别人住在这里呢?”这女人理直气壮地说到。

  “你这是强占民宅,是违法的!”杨六顺说。

  “谁说的?我们可是签得有字据的啊!你说的,两个月还不了我的钱就把这房子拿做抵押。要看字据吗?”

  “聂劲兵,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他指着这个女人说。

  “哈哈哈哈……”这个女人狂笑了起来。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本来不想管它,但手机不停地震动着,他只好把手机从腰带上取了下来,放在眼前一看,屏上的字根本看不清楚,谁打来的也不知道,他赶快去按接收键,可按了后手机也仍然是在不停地震动,没办法,他只好又去按关机键,也怪,手机根本无法关闭,还是这样不停震动,心中已经极度烦燥了的他气得“唆”地一声将手机扔出了窗外。

  “哈哈哈哈……”那个女人又在那里狂笑起来了。

  从没体会过什么叫咬牙切齿的杨六顺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咬牙切齿之恨了,他猛地扑了过去,他要把这可恶的女人掐死。

  这女人也亡命,在杨六顺扑过去的这一瞬间一口就将杨六顺的手指狠狠地咬住了……

  “啊!”真正的切肤之痛啊。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杨六顺看着夹在手中正在冒着袅袅烟雾的香烟,一阵茫然:“噫,这是在什么地方?”他坐了起来,定了定神,然后往四周望了望,夹在手指上的香烟已经把肉皮烧灼出了焦臭味,他顿时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痛,赶紧将手指松开,烟头掉在床上,床单燃着了,冒起了烟雾……
第3卷 第83章:下卷第二章(4)
第3卷 第83章:下卷第二章(4)

  自从那一次与副所长高仓能到茶楼喝茶,偶然遇着高仓能的一个朋友,并邀约着打上一场麻将后,杨六顺的这一生注定就要栽在赌场上了。

  杨六顺在部队是一个副营职干部,转业后被安排在公安局工作,在刑侦大队呆了半年后就调到了看守所来了。他是一个非常豪爽的人,也正是他的豪爽“成就”了他的短暂而又“豪爽”的赌徒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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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周末,平常得与他从部队转业后到公安来工作的这将近两年时间里的每个周末都没有什么不同。但也有不寻常之处,那就是那天下班出门时遇到副所长高仓能了。当然,如果是仅仅遇着高仓能倒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因为两人在一个单位上班,那可是经常都遇得上的。

  这个春天的雨水特别多,刚刚飘了一阵小雨后的天空湿茵茵的,给人一种清爽悠然的感觉。在等交通车的杨六顺看到高仓能走了过来,招呼到:“高所长,今天准备到哪里去潇洒啊?”

  “哈哈,这个天气好啊,不冷不热的,准备出去找酒喝呢。”高仓能打着哈哈说。

  “不如我请你喝酒?”杨六顺试探着说到,“来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还没与高所长你喝过酒呢。”

  “好呀!你这部队转业干部,工资高出我一大截哩,是该宰宰你了。那就走吧。”

  于是交通车到了城区后两个人一起下车来到了一家家常饭馆,点上几个菜就对饮了起来。一瓶酒喝完后杨六顺又叫服务员拿酒,高仓能说:“算啦,我酒量有限,已经承受不了啦。这样吧,你请我喝酒,我请你喝茶,到了茶馆如果你还想喝酒的话我们就喝啤酒。”

  之后两个人就来到一个叫南国云雾山的茶楼,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叫服务员来点了一壶毛尖茶,就品起茶来。

  “高所长,我刚到地方工作,业务也不熟悉,以后还烦请所长你多指导指导啊!”杨六顺很客气地说。

  “哈哈,你就不要谦虚啦,你在部队大小也是个副营职干部,是带过兵的人啊,以后在管理上我还得向你请教呢。”喝了酒的高仓能特别豪爽。

  两人正在聊得起劲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对高仓能说:“啊呀!怎么高所长跑到大厅里来坐起呀?太嘈杂了吧!走吧,找个包房去坐坐。”

  高仓能看着来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到:“好啊,我也想到包房去清静一些,可没人埋单呀。”

  “高所长说笑了,你还在乎这点小钱吗?”来人笑道,然后看着杨六顺作垂问状:“这位是?”

  “喔,这位是我们所里的民警,杨六顺。”高仓能说完又补充到:“他呀,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可是管着一大帮兵的营职干部哩!”

  “幸会幸会。我叫刘志发。也在部队上混过几天,不过没当过长哦,小兵一个。”来人握着杨六顺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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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9:25 | 显示全部楼层
高仓能又指着来人向杨六顺介绍到:“这是刘总,我们市里的房地产大亨,盛大房地产的老总。”

  刘志发?刘总?噢,想起来了,确实有名,是市政协委员、区政协的常委,在电视上露过面的。现在只要是大老板,都可以到政协去混个常委当当的。杨六顺暗自思忖到。

  刘志发向杨六顺发出了邀请:“走吧,一起到包房去,唱唱歌,喝喝茶,打打小麻将。”

  杨六顺一听说打麻将手心就有些发痒,好久没有摸那东西了。刚转业时,在等待安排工作的那段时间里,成天无所事事的,就经常与几个战友在一起玩玩小麻将,进了公安工作后就再也没有玩了,有“五条禁令”啊!不过现在虽然手心有些痒了,但真要叫去赌的话,不管赌大赌小心里都是怵的,最近因为赌博被处理的民警已经不少了。听到刘志发的邀请后他不由自主地朝高仓能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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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卷 第84章:下卷第二章(5)

  这一场麻将打下来,杨六顺赢了,赢了多少呢?当场他没有数,他是一个很豪爽很豪放的人——别人都是这么评价他的,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当着大家的面他根本不好意思去数,不过从赢的钱的厚度来看应该有五六千吧。他要把刘志发扔给他与高仓能面前的钱退还给刘志发,刘志发也没有收。

  高仓能下了桌子就把赢的钱拿在手上数起来了,一张、两张、三张、四张……“哈哈,赢了两千五!”高仓能爽朗地笑了起来。

  杨六顺回到家里才悄悄地在卫生间把钱掏出来数了起来,他不敢当着媳妇的面数,要是让媳妇知道他在外面打这么大的牌的话不知要念叨到什么时候呢。呵呵,乖乖,居然赢了六千六百元,才打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啊!加上刘志发扔给他的三千元,共收入九千六百元。

  那几天里,杨六顺象经过了一场洗礼一样,他想他应该体会到了什么是权钱交易了吧。以前在部队时可没有谁在赌钱时说“输了算我的,赢了是你们的 ”。他妈的,有钱的大老板就是豪爽!不过,这也不能叫什么“权钱交易”吧,我们也没有利用什么权来进行交易啊,也许,哎,可能是这些当大老板的都愿意和当警察的打交道吧。

  几天后,他又遇到了那天一起打牌的聂劲兵了,也就是那天后来才到的那个刘志发的朋友,他是过后才知道这个聂劲兵的真实身份是刘志发手下的马仔。

  “啊!是杨哥呀?怎么在这里遇着你了呢?”

  望着眼前的这个秃顶,杨六顺一愣,马上就醒悟过来了:“哦,聂——”

  “聂劲兵。”聂劲兵把手伸了过去。

  “哦,哦,对!对!嘿嘿,你瞧我这记性!”杨六顺抱歉道。

  “杨哥是场面上的人,认识的人这么多,哪能都记得啊?”

  “嘿嘿……”杨六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不过说实话,那天认识杨哥后,感觉杨哥真是个很豪爽的人,兄弟我特别佩服你!”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虽然与这个聂劲兵不是很熟悉,也就是那天打了那一场麻将,但听到恭维的话还是很受用的。

  “走吧,杨哥,喝几杯去,我还有几个兄弟都想认识你呢!”聂劲兵向杨六顺发出了邀请。

  “我还有事,改天吧。”杨六顺推辞到。其实他并没有什么事情,媳妇早上刚出差到省城去了,到省城参加什么培训,要在那里呆上半个月。女儿在学校读的全封闭班,周末才回家。他下班的途中还在考虑下午这一餐怎么解决呢。

  “啊呀杨哥,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吧,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都已经遇到了啊,怎么办啊?还是走吧,一起喝几杯去吧!”

  真是盛情难却啊!

  酒足饭饱后,聂劲兵说:“杨哥,弟兄几个搓几把吧?”

  “好啊!”杨六顺心想,反正回到家里也没什么事,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不如就玩上一阵再回家。

  “小姐,把麻将拿来装上。”聂劲后在招呼服务员。这是一个包厢,里面有一台自动麻将机。

  两个多小时后,聂劲兵说:“算啦吧?杨哥,刚才那酒喝得我现在头都痛起来了,改天再玩吧?”

  杨六顺说:“那行,哪天再聚吧。”手里拿着刚赢的钱,杨六顺有些不好意思地尴尬地笑了笑。

  “杨哥赢了吧?赢了多少啊?”一起打牌的叫癞毛的问到。

  “可能六千左右吧。”杨六顺感觉握在手里的钱厚度与那天赢的差不多,就随口答到。

  “哈哈,看来杨哥的名字取得好!六六大顺啊!”聂劲兵笑到。

  “嘿嘿,碰上运气了,不好意思啊!”

  “赌钱总有输赢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该杨哥你发财啊,哈哈。”
第3卷 第85章:下卷第二章(6)
第3卷 第85章:下卷第二章(6)

  这是一个套房,白云宾馆的套房。外间安有一台自动麻将机,四个人就围着这麻将机开始了方城大战,旁边还有一个帮着倒茶倒水的,杨六顺一直把他看成是聂劲兵的跟班。

  这是市政府接待的定点单位,四星级宾馆。在这里赌钱是这个城市里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公安要进入这里进行检查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市里有规定,为了避免影响投资环境,公安机关如果要进入一些高级的宾馆、歌舞厅、茶楼等场所抓嫖抓赌,必须经过市公安局的主要领导批准。特别是白云宾馆这个地方,一些有钱的老板或者个别政府要员们都喜欢出入此处,而对于民警来说就象一个雷区,民警们一般都不敢来淌这里的水。不过也有一些不信邪的民警,偶尔也来骚扰一下,但如果遇着不好对付的主,不是自己主动避开就是有人责令你停止了。

  “杨哥,今天咱们加码吧,太小了可没意思啊!”聂劲兵提议到。

  杨六顺看着聂劲兵没说话,他是在等着聂劲兵说出到底打多大。这几天杨六顺不知是迷上了赌博这种游戏还是被聂劲兵缠上了,那天杨六顺的一句“哪天再聚吧”的应酬话变成了一个承诺,反正每天晚上都要这么聚上几个小时,反正媳妇要在省城学习培训半个月,女儿平时也住校,一个人回到家里也冷冷清清的,无聊透顶。这几天多多少少都要赢一些,多则几千,少则几百。加起来也赢了差不多两三万了吧。

  “五百的五一五,缺一门加五百,如何?”聂劲兵说。

  这个地方打麻将不用“东南西北中发白板”等字牌,只用筒子、条子、万字三色牌,聂劲兵所说的“五百的五一五”是指和牌时如果是平和的话就是五百元,如果是“卡张”、“吊张”、“边张”的话就是一千元、如果是“大宽张”的话就是一千五百元,如果只有两门牌,那就是缺一门,在前面那种算法的基础上加五百,和的牌只有一门的话那就是缺两门,就在前面那种算法的基础上加一千,他们称这种打法为“川麻将”,据说是从四川传过来的。

  “行啊!”杨六顺想反正都是赢起的,大小不论嘛。

  “呵呵,不好意思,自摸一四七条的大宽张,缺一门。”第一把牌还没有打上几张,杨六顺高兴地说。这第一把牌其他三人每人输两千,杨六顺进账六千。

  “哈哈,杨哥手气真好,你的运气真的适合打牌。”聂劲兵谄笑到。

  “才第一把牌,还说不清楚呢。”杨六顺说。

  癞毛接嘴说:“是啊,人家都说千刀万剐头一把嘛,鹿死谁手还说不清楚哩!”

  “你他妈的就是喜欢乱说话,杨哥的手气好得很哩。”聂劲兵骂到。

  “杨哥,我有两个弟兄在你们那里面,你可得帮着关照一下啊!”癞毛摸了一张牌后漫不经心地说到。

  “没问题!叫什么名字?”杨六顺爽快地答到。

  “陈胜、吴广。”

  “啥?”

  “哦,陈胜、吴广是他们的绰号,真名叫……”癞毛想了一下说:“好象是叫陈生林、吴光……噫,他妈的,叫吴光个甚么啊?”

  “吴光新。”杨六顺说。

  “对,对,就是叫吴光新。杨哥能帮忙带样东西给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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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20:41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东西?”杨六顺警觉起来。

  “没什么东西,就是一封信。”

  “那可不行,现在他们的案件还在侦查,带信给他们要经过侦查员。”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绝对不行,我们有纪律。”杨六顺断然地说到。

  “你就不要为难杨哥了,公安有公安的纪律嘛。”聂劲兵埋怨到,“行啦,不要说话,专心打牌。”

  不知怎么搞的,从第二把牌开始,杨六顺每把都要往外拿钱,转眼刚才赢的六千加上自己带来的四千都输完了,杨六顺站起身来说:“我出去取点钱来。”他来时没想到要打这么大的牌,身上只揣了四千元。

  “取什么啊?我这里先拿给你,改天你再还我吧。今天周末,我们打个通宵吧?”

  杨六顺接过聂劲兵递过来的一万元后又坐下了,聂劲兵的提议他也没有反对,下午已经要女儿到她外婆家去了,明天也不上班,打个通宵也没有多大的妨碍。
第3卷 第86章:下卷第二章(7)
第3卷 第86章:下卷第二章(7)

  老话说:输钱总从赢钱始。这在杨六顺身上应验了。本来在他将前面赢的钱输出去后就收手的话也许就没后面的事了。可赢的钱也是自己的呀,把赢来的钱再输出去总让人不心甘。不知这是不是赌徒的普遍心理。反正杨六顺栽进去了。媳妇到省城的两个星期里,杨六顺也打了两个星期的麻将。越输越想扳回来,于是聂劲兵一说“杨哥,加码吧,这打小了可太没意思了”,杨六顺就会随口答到:“加吧,加吧。”可越想扳却越输得惨,不仅把原先赢的两三万元又输了出去,到后来把自己的私房钱全搭进去了不说,还欠下了聂劲兵五万元了。

  这个夏天特别热,热浪一直流到了秋天。太阳把地球烘烤得起了烟雾,泥土干涸过后变成了灰尘,灰尘随着烟雾升腾,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这股热浪也在一直炙烤着杨六顺,于是他的心情也一直是灰蒙蒙的。这种灰蒙蒙的心情再经过深秋和冬季的寒风一渲染,立即变得更加郁郁寡欢,弥漫起了忧郁的色彩。这几个月下来,已经欠下了聂劲兵十多万了,欠下癞毛近二十万了。

  聂劲兵说:“杨哥,哪时有钱哪时还嘛,呵呵,不着急。”

  癞毛开始还一口一个“杨哥”的,后来说:“杨六顺,什么时候还我的钱啊?再不还的话我可到你家里去要了。”

  杨六顺知道这两笔钱在近几年里如果不出现奇迹的话是根本不可能还上的,一个月就那点工资啊。看到癞毛逼得这么急,为了避免媳妇女儿受连累,两个月前与媳妇离了婚,女儿由媳妇抚养。当然,他没有与媳妇说实情,他只是在一个天气很容易惹人发火的日子里发了一场无名火,借着火气,借着媳妇的犟劲,他俩这就么离了。

  前些天,癞毛找到他说:“杨六顺,我的一个哥们犯事了被关在你们那里,想个办法把他偷偷地放出来吧!”

  杨六顺说:“那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关卡,要偷偷放出来那简直是做梦。”

  癞毛说:“那我不管,反正不把他放出来你就得想办法把他除掉,免得他咬其他的人。这里有一包东西,你拿去。”癞毛递了一个纸包给杨六顺后又说:“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杨六顺捏着癞毛递来的纸包,已经明白里面包着什么东西了,看着癞毛转身离去,杨六顺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

  昨天癞毛又找到了杨六顺,虽然手机没开,但癞毛还是找得到他,居然知道他昨晚要值夜班,居然知道他要在什么地方等车,也就是在他等车的那个地方癞毛把他找到了。

  “杨六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可没耐心啊!”

  “不好办啊,你说的那人又不在我管的监区,我要想去见他一面都难呀。”杨六顺在找理由推辞。

  “杨六顺,你他妈的可别不识好歹,告诉你,老子在那里面呆过大半年的,你他妈的欺我不清楚是不是?再给你一天时间,到时不要怪老子不客气!”
第3卷 第87章:下卷第二章(8)
第3卷 第87章:下卷第二章(8)

  杨六顺将烟头燃着了的床单打熄,然后站起身来,在室内反复走动着。忽然感觉室内的空调已经把温度调节得让人透不了气,憋得难受。他走了过去把把门窗全都拉开,寒风陡地从室外灌了进来。这时他感觉心里好受得多。他索性从室内走了出去,缓缓地迈着步子,来到了院坝里,站在雪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口冷气,吸得他五脏六腑都空灵了许多,他似乎找到了一种久违了的感觉,眯上两眼,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岗楼上值勤的哨兵看到了有一个人站在院坝中央,就从岗楼里走了出来靠近栏杆处仔细往下看,终于看清楚是民警后,哨兵又回到了岗楼里面去了。

  杨六顺此刻在想那遥远的北方的雪,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从深秋到初春,那一场紧赛一场的雪。那一觉醒来,把河流山川全都覆盖了的白茫茫的一望无际的雪。那雪压松林震撼得人的心有一种梵音在回荡的雪海。那轻盈、剔透、温情的雪。他也想起小时候那冻红了的两只小手翻动着厚厚的积雪寻找到了雪被下面一垅垅嫩绿的野菜时那快乐的情景。

  杨六顺似乎感觉心里轻灵了许多。看到天边渐渐发白,他又慢慢地走回到值班室里,换下警服后,坐在沙发上,静等着接班的民警到来。

  六点钟的时候,他把手机打开,打了一个电话,待电话接通后他说:“素珍啊,娟子起来了吗?快到上学的时候了!”

  电话那头迟疑了好一阵后才应声到:“嗯,知道了。”

  “你们还好吧?”

  “还好!”素珍在那一头不冷不热。

  “嗯,那好!那好!没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事。”

  “那我挂了啊?”

  “挂吧!”

  放下电话后,杨六顺久久地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的手一直悬在空中。

  “早不早地就把衣服换了,要急着约会吧?”接班的民警赵朋七点半就赶来了,比正常上班时间八点早了半个小时。

  “可把你盼来了,家里有急事,我得赶回去,待会你自己到各个监室去看看吧?”杨六顺说。

  “那你赶快去吧。我把早餐吃了后再去看一下。”

  杨六顺走出看守所大门。一群住所的武警中队战士在扫门前公路上的积雪,看着这些生龙活虎的战士,他不由得想起了他刚当兵时的情景。那个时光,好象已经很久很久了。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武警中尉看到他站在公路边,跑了过来,立正后给他行了个军礼:“杨副大队长,下班了?”杨六顺转业前是直属一大队的副大队长。

  看到眼前这位他以前接来的兵,杨六顺还了一个礼,说:“嗯,下班了。扫雪?”

  中尉说:“天刚亮就起来扫起的,好大的雪啊,扫了这么久都还没扫完呢。”

  一辆的士开到面前停了下来。杨六顺向中尉说了声“我走啦!”然后急忙往的士车走去。

  拉开车门上了车后,杨六顺向司机说到:“到火车站!”

  上午九点有一趟往北开的过路列车,杨六顺想往北走,到北方去,那里有他已辞世的父母,长眠在雪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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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20:51 | 显示全部楼层
的士车在武警战士刚刚铲除了积雪的公路上缓慢地向前驶去。道路两旁堆积起了一堆堆的从公路中间铲除的雪,象一个个白色的花篮。
第3卷 第88章:下卷第三章(1)
第3卷 第88章:下卷第三章(1)

  民警赵朋到食堂把早餐吃了后就来给关押的人犯们放风。他边把各个监室的门打开边吆喝到:“出来啦!出来啦!”走廊上响起了门锁在铁门上咣当咣当的碰撞声。

  人犯们站成了两排后,赵朋训话:“今天的任务是铲除院坝里过道上的积雪……”赵朋突然停顿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少了一个人,他仔细地往面前这队列里扫了两遍,才弄清楚是关押在单人监室的人犯刘辉没有到。

  赵朋向这些人犯交待到:“大家开始吧,扫的时候都认真点!”

  赵朋安排完后就急匆匆地往关押刘辉的监室走去,心里纳闷到:“怎么刘辉没来呢?”

  室内的状况使他大吃一惊。刘辉倒在地上,口中流出涎水,四肢已经僵硬,旁边有一个方便面盒,盒内的面条面汤泼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油污溏。

  刘辉死了。

  所长盖世才接到报告后慌慌张张地跑来了,他心里忐忑不安的,如果关押的人犯是自杀或者其他什么责任事故造成的死亡,那可就惨了。

  “接班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盖世才责问到。

  “杨六顺说他家里有急事,我就让他先走了,他走后我才过来查看的监室,就发现他死了。”赵朋心有余悸地说到。

  “杨六顺走多久了?”

  “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了。”

  “去,打他电话把他叫回来!”盖世才命令到。

  赵朋立即拿出手机拨杨六顺的电话,拨通后,一个说标准普通话的女声响了起来:“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接着是一长串听不懂的外国话。

  “关机了。这一段时间他的电话经常是关起机的。”赵朋说。

  “打他家里的电话。”盖世才又令到。

  “不知道他家里的电话。”

  “不会去问一下吗?你们谁知道?”

  得知情况后赶来的几个民警都在摇头。

  民警郝明明说:“他平时都是独侠客,别人都不知道他家的情况。”

  盖世才说:“赵朋你马上打电话给局里指挥中心,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上去。郝明明去杨六顺的家里,把他找回来。”

  “我不知道他家住哪里啊?”郝明明说。

  “不会问吗?先去找到他老婆,不就能找到他了吗?”盖世才不耐烦地说到,又对民警吴展鹏说:“你通知昨晚值班已经走了的,全部赶回来。”

  盖世才有些急火攻心的感觉,上一任所长就是因为看守所里死了一个人犯而被免职的,他可不想步其后尘。
第3卷 第89章:下卷第三章(2)
第3卷 第89章:下卷第三章(2)

  一个小时后,刑侦大队技术科的副科长尧天真带着法医延清、痕检员张行、照相员鄢仁等技术人员赶来了。简单问了情况后,尧天真等人站在现场外面等待着。

  局里赵为民局长、石星仁、戴济天副局长等领导也赶来了。赵为民看到尧天真等人站在现场外面,没有一点要着手进行现场勘查的意思,有些火了:“怎么搞的?怎么还不开始勘查?”

  尧天真建议到:“赵局长,是不是等检察院的来了后再勘查?”

  赵为民一愣:对啊,检察院的人如果还没来就把现场勘查了,到时候难免有人会说我们搞什么猫腻的,何况关押的人犯在看守所里死了,案件是由检察院来主办,公安部门只是协助。他问盖世才:“通知检察院了吗?”

  盖世才说:“驻所检察官已经知道了,他说马上向他们领导汇报。”

  “那就等着他们来吧。”赵为民说:“昨晚值班的民警是谁?”

  盖世才说:“是杨六顺,已经下班了。”

  “交接班的时候没发现?”赵为民问。

  “杨六顺早上是提前走的,他说他家里有什么急事情,他走后接班的民警赵朋才发现刘辉死了的。我已经派人去找杨六顺去了。”盖世才回答到。

  这时,民警郝明明给盖世才打电话来说杨六顺两个月前与他老婆离婚了,一个人在外面租了间住房,但租的住房在哪里不清楚。

  盖世才说:“你想办法把他租的房子找到,找到他人后要他赶快回到所里来。”盖世才一直在担心那个方便面盒,他想早些弄清楚那东西是怎么弄进监室去的。

  接完电话后看到赵局长在注视着他,盖世才赶紧汇报到:“昨晚值班的民警杨六顺没有找到,派去找他的民警找到了他的老婆,他老婆说他们两个月前就离婚了,杨六顺一个人在外租房住,但不知道他租的房在哪里。”

  “嗯。”赵为民点了一下头又转向石星仁问到:“刑侦大队的侦查员来了没有?”

  石星仁说:“马上就到。”

  “来了后叫他们与看守所的民警一起去把杨六顺找到。”赵为民吩咐到。

  “好的。”石星仁回答到。

  “滕哲呢?”赵为民向尧天真问到。赵为民怕检察院的法医来了后胡乱下结论,上次看守所里死的那个人犯就是检察院的法医来检验后了下了个“饥饿、寒冷、恐怖导致死亡”,害得把原来的所长都撤了职。滕哲是刑侦大队的代理大队长,老法医,在这个城市的法医界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上次看守所死亡的那个人犯的法医鉴定滕哲没有在场,最后鉴定结论下来了弄得很被动。

  尧天真说:“不知道在哪里。”

  “去,想办法通知到他,要他赶快到看守所来。”赵为民吩咐到。

  “是。”尧天真赶快站在一边去掏出手机来联系滕哲。

  随着赵局长一起来的局办副主任秦玉明刚才在一旁接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后他走了过来,对赵为民说:“赵局,市局通知你马上去开会。”

  赵为民听了后问到:“什么内容?”

  秦玉明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石局,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到市局去开会。”赵为民向石星仁嘱咐到:“记着要等滕哲来了再开始检验尸体。”

  “我也先走了,还有其他事情。”戴济天副局长说到。
第3卷 第90章:下卷第三章(3)
第3卷 第90章:下卷第三章(3)

  赵为民与戴济天前脚刚走,区检察院副检察长兼反贪局局长柳亚民带着法纪科的费朝东科长、监所检察科的高英河等人就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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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的士车在武警战士刚刚铲除了积雪的公路上缓慢地向前驶去。道路两旁堆积起了一堆堆的从公路中间铲除的雪,象一个个白色的花篮。
第3卷 第88章:下卷第三章(1)
第3卷 第88章:下卷第三章(1)

  民警赵朋到食堂把早餐吃了后就来给关押的人犯们放风。他边把各个监室的门打开边吆喝到:“出来啦!出来啦!”走廊上响起了门锁在铁门上咣当咣当的碰撞声。

  人犯们站成了两排后,赵朋训话:“今天的任务是铲除院坝里过道上的积雪……”赵朋突然停顿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少了一个人,他仔细地往面前这队列里扫了两遍,才弄清楚是关押在单人监室的人犯刘辉没有到。

  赵朋向这些人犯交待到:“大家开始吧,扫的时候都认真点!”

  赵朋安排完后就急匆匆地往关押刘辉的监室走去,心里纳闷到:“怎么刘辉没来呢?”

  室内的状况使他大吃一惊。刘辉倒在地上,口中流出涎水,四肢已经僵硬,旁边有一个方便面盒,盒内的面条面汤泼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油污溏。

  刘辉死了。

  所长盖世才接到报告后慌慌张张地跑来了,他心里忐忑不安的,如果关押的人犯是自杀或者其他什么责任事故造成的死亡,那可就惨了。

  “接班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盖世才责问到。

  “杨六顺说他家里有急事,我就让他先走了,他走后我才过来查看的监室,就发现他死了。”赵朋心有余悸地说到。

  “杨六顺走多久了?”

  “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了。”

  “去,打他电话把他叫回来!”盖世才命令到。

  赵朋立即拿出手机拨杨六顺的电话,拨通后,一个说标准普通话的女声响了起来:“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接着是一长串听不懂的外国话。

  “关机了。这一段时间他的电话经常是关起机的。”赵朋说。

  “打他家里的电话。”盖世才又令到。

  “不知道他家里的电话。”

  “不会去问一下吗?你们谁知道?”

  得知情况后赶来的几个民警都在摇头。

  民警郝明明说:“他平时都是独侠客,别人都不知道他家的情况。”

  盖世才说:“赵朋你马上打电话给局里指挥中心,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上去。郝明明去杨六顺的家里,把他找回来。”

  “我不知道他家住哪里啊?”郝明明说。

  “不会问吗?先去找到他老婆,不就能找到他了吗?”盖世才不耐烦地说到,又对民警吴展鹏说:“你通知昨晚值班已经走了的,全部赶回来。”

  盖世才有些急火攻心的感觉,上一任所长就是因为看守所里死了一个人犯而被免职的,他可不想步其后尘。
第3卷 第89章:下卷第三章(2)
第3卷 第89章:下卷第三章(2)

  一个小时后,刑侦大队技术科的副科长尧天真带着法医延清、痕检员张行、照相员鄢仁等技术人员赶来了。简单问了情况后,尧天真等人站在现场外面等待着。

  局里赵为民局长、石星仁、戴济天副局长等领导也赶来了。赵为民看到尧天真等人站在现场外面,没有一点要着手进行现场勘查的意思,有些火了:“怎么搞的?怎么还不开始勘查?”

  尧天真建议到:“赵局长,是不是等检察院的来了后再勘查?”

  赵为民一愣:对啊,检察院的人如果还没来就把现场勘查了,到时候难免有人会说我们搞什么猫腻的,何况关押的人犯在看守所里死了,案件是由检察院来主办,公安部门只是协助。他问盖世才:“通知检察院了吗?”

  盖世才说:“驻所检察官已经知道了,他说马上向他们领导汇报。”

  “那就等着他们来吧。”赵为民说:“昨晚值班的民警是谁?”

  盖世才说:“是杨六顺,已经下班了。”

  “交接班的时候没发现?”赵为民问。

  “杨六顺早上是提前走的,他说他家里有什么急事情,他走后接班的民警赵朋才发现刘辉死了的。我已经派人去找杨六顺去了。”盖世才回答到。

  这时,民警郝明明给盖世才打电话来说杨六顺两个月前与他老婆离婚了,一个人在外面租了间住房,但租的住房在哪里不清楚。

  盖世才说:“你想办法把他租的房子找到,找到他人后要他赶快回到所里来。”盖世才一直在担心那个方便面盒,他想早些弄清楚那东西是怎么弄进监室去的。

  接完电话后看到赵局长在注视着他,盖世才赶紧汇报到:“昨晚值班的民警杨六顺没有找到,派去找他的民警找到了他的老婆,他老婆说他们两个月前就离婚了,杨六顺一个人在外租房住,但不知道他租的房在哪里。”

  “嗯。”赵为民点了一下头又转向石星仁问到:“刑侦大队的侦查员来了没有?”

  石星仁说:“马上就到。”

  “来了后叫他们与看守所的民警一起去把杨六顺找到。”赵为民吩咐到。

  “好的。”石星仁回答到。

  “滕哲呢?”赵为民向尧天真问到。赵为民怕检察院的法医来了后胡乱下结论,上次看守所里死的那个人犯就是检察院的法医来检验后了下了个“饥饿、寒冷、恐怖导致死亡”,害得把原来的所长都撤了职。滕哲是刑侦大队的代理大队长,老法医,在这个城市的法医界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上次看守所死亡的那个人犯的法医鉴定滕哲没有在场,最后鉴定结论下来了弄得很被动。

  尧天真说:“不知道在哪里。”

  “去,想办法通知到他,要他赶快到看守所来。”赵为民吩咐到。

  “是。”尧天真赶快站在一边去掏出手机来联系滕哲。

  随着赵局长一起来的局办副主任秦玉明刚才在一旁接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后他走了过来,对赵为民说:“赵局,市局通知你马上去开会。”

  赵为民听了后问到:“什么内容?”

  秦玉明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石局,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到市局去开会。”赵为民向石星仁嘱咐到:“记着要等滕哲来了再开始检验尸体。”

  “我也先走了,还有其他事情。”戴济天副局长说到。
第3卷 第90章:下卷第三章(3)
第3卷 第90章:下卷第三章(3)

  赵为民与戴济天前脚刚走,区检察院副检察长兼反贪局局长柳亚民带着法纪科的费朝东科长、监所检察科的高英河等人就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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