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灵隐岛
楼主: 小昭

法医书写法医:死亡签证(完结)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4: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卷 第58章:上卷第八章(8)

  滕哲站立在窄小龌龊的现场里面,室内依然是一片狼籍,到处都是血污斑迹。一阵阵的寒风括得室外巷道上的泥沙东逃西窜,破损的门窗也扯开了嘶哑的嗓子。仿佛是寒冷的原因,将室内的血腥味也沉淀了。滕哲茫然地站立着,现场的景况已经经过了他无数次的过滤,他弄不明白今天来到现场到底想看点什么,或许是想得到冥冥之中的启示吧?

  滕哲几乎每天都要到“双尸案”现场去走一趟。两三个星期的时间里,大案队的侦查员几乎将现场附近抄了个底朝天,抓了三个涉嫌组织容留妇女卖淫的团伙近二十人,虽然还没有摸到对侦破“双尸案”有多少价值的线索,但滕哲似乎已经看到了破案的曙光。通过现场勘查及调查走访所得到的材料来看,滕哲认为制造“双尸案”的犯罪分子是一个纠合性的团伙,而现在已经在当地打掉了三个团伙了,他已经吩咐下去,将这些人的通讯号码全部统计上来,下一步就会对这些人在案发前后的通讯联络情况进行梳理了。从房东提供的情况看,从现场跑出来的是一人,有两人站在距现场近百米的地方,这两人所处的部位与发案现场有一楼房相隔,据此很可能在案发时外面的两人对现场发生的杀人案并不知情,在发案前即便三人是偶然相遇,在作案逃离后也会频繁联系打探消息的,特别是直接实施犯罪的这个人,想知晓公安机关动向的心情最为急迫。

  滕哲觉得,案件发生后,虽然经过仔细的现场勘查,该发现的物证已经发现了,该提取的物证已经提取了,但经常到现场看看,每次都会有不少的收获,现场的方位、现场的周围环境,包括居住在现场周围人的生活习俗、活动规律,都能对案件的侦破给予有益的提示。有时在前期的勘查中熟视无睹的物品、痕迹却会在这不经意间的一瞥中成为破案的突破口。因此他常常选择已经确定了的案发时段、案发时的自然条件下独自去现场感受一下,不管是深夜两点三点钟,不管是括风下雨、有月光的夜晚还是漆黑阴冷。有时当思路理不清目标看不明的时候他也会不由自主地跑到现场去。

  一阵急促的、尾音还带着呼哨的手机铃声将他从沉思中唤了出来。滕哲最近将手机里贮存的通讯名单进行了分组,把专案组的成员统统划到一个组里,来电铃声是急促的、尾音还带着呼哨。来电凡是这种铃声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就接了,如果不是这种铃声而又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接的。

  是大案中队指导员钟明打来的电话。江平担任大队长后调整了大案中队的领导班子,原来的大案中队指导员担任了中队长,钟明调到大案中队担任指导员协助中队长工作。江平说,大案中队所承担的都是影响很大的案件,案件的质量必须保证,钟明的法律知识较为全面,他到大案队来对强化大案队的办案质量很有好处。虽然大家都知道江平对钟明一直不满,早就想把他从审案中队长的位置上拿下来,但江平的理由很堂皇。新任的大案中队长齐友安与樊斌一样,同江平在一起工作的时间很长,私交甚好,担任中队长后除了江平与樊斌安排的工作能不折不扣地完成外,对其他大队领导所安排的工作都是敷衍了事,表面上答应得很爽快很干脆,过后要不就打折扣,要不就另行一套。为避免腌臜,滕哲有时布置工作就直接针对探组进行安排。在这起“双尸案件”的侦破中,对查处的几个涉嫌组织容留妇女卖淫的犯罪团伙成员之间通讯联络情况的梳理工作滕哲就直接交给了钟明来完成。

  钟明来电话说,通过调取通话记录来看,查处的这几个犯罪团伙成员之间在“双尸案件”案发前后的通讯联络情况都不多,仅有的几个在这期间通话情况相对过于频繁的违法人员也都有证据能证实案发当时不可能出现在现场。

  难道是自己的判断走入了误区?还是曾经在这里活动过的纠合性团伙还没有清查彻底?滕哲接完电话后感觉到现场窄小龌龊的空间使得人有些抑闷不适,就走了出来。

  巷道内从屋檐缝隙飘下来的零星雪花并没有使滕哲感到有什么异样,走到前面院坝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滕哲疾步往延清家走去。雪花飘在他的脸上很快就溶化了,溶化了的雪水顺着脖颈淌进了衣领内,激得他一阵寒噤,他赶紧把衣领扣紧,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第2卷 第59章:上卷第八章(9)
第2卷 第59章:上卷第八章(9)

  滕哲这一段日子只要到了现场之后都要到延清家去看一下。

  那天偶然遇到延清后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延清的父亲已经提前退休。母亲原是菜农,因城市扩建,耕地被占后就在菜市场贩卖蔬菜。有一个妹妹正在读大学。父亲原来所在的工厂倒闭后已经很多年没有退休金了,原先在城边的一个路口摆个烟摊,后来因要创建卫生城市不能随便摆摊设点被取缔了,两个月前就随母亲一起做起了贩卖蔬菜的生意,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到城郊蔬菜批发市场去每人买上一担蔬菜再挑到菜市场去卖。延清及妹妹读大学的学费就是这样从烟摊上一包一包香烟和这一担一担的蔬菜中积攒起来的,还变卖了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眼看苦日子已经快熬到头了,谁知父亲一个月前从蔬菜批发市场把菜买到手挑着担子往回走的时候,因天黑看不清摔到了路边的一个深沟里去了,幸得跟在后面的母亲发现早,叫上人将父亲即时送到了医院,但已经造成了脾脏破裂,不得已作了脾脏切除,延清赶到医院将自己血管里的血输到了父亲的血管内,父亲住院期间延清前前后后为父亲输了两千毫升的血。了解到延清家的困难,滕哲给牟思其汇报后要在大队发动一次募捐,但被延清坚决地拒绝了,他说他不想将自己的隐私公诸于世。如果是其他什么说辞还难不了滕哲,该发动还是得发动,但说到了隐私的份上了,滕哲就毫无办法了。滕哲、张行、鄢仁等人送给延清的钱也被退回。延清的性子很倔。

  滕哲到现场的时候就叫驾驶员小苏直接到延清家,这会小苏看到滕哲进来急忙从铁炉的搁架上端过来一杯热茶递给滕哲。铁炉上一口不锈钢锅里正冒着热气,飘出肉香味,这是延清为了给他父亲滋补熬的骨头汤。炉旁的一张躺椅上垫了一床棉被,延清的父亲就躺在这张椅子上。

  看到滕哲来了,延清的父亲欠起了身子。

  滕哲说了声老哥快躺下然后赶忙过去要扶着延清的父亲躺在椅子上,延清的父亲说他想坐一会。小苏递了一张凳子过来,滕哲就挨着延清的父亲坐下了。

  “老哥身体好多了吧?”滕哲问延清的父亲。延清的父亲五十出头,与滕哲相差不会超过十岁。

  “好多了!现在可以起来走动了。”延清的父亲说。

  延清的父亲伤口拆线后就回到家里来了,继续在医院的话已经没有能力支付医药费了。

  “老哥一家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吧?”滕哲与延清父亲磕起了家常。

  “是呀,自打那年我从部队转业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

  “哦,老哥还当过兵呀?”

  “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哩,唉,战场上没有受伤,挑担菜却摔伤了。”延清父亲的脸上露出苦笑。

  延清家现在住的房子是他外公外婆留下来的,当年延清的母亲随军后一家人都住在部队大院里,后来延清的外公外婆身体不好,已是营职军官的延清父亲只得要求转业回来照顾老人,延清的外公外婆就他母亲一个独女。回来没几年两位老人先后去世。父亲转业后在一家工厂担任保卫科长,后来工厂改制裁员,父亲提前办理了退休。父亲退休后曾折腾过长途贩运水果、也倒卖过服装,但一次生意中合伙人将资金侵吞后不辞而别,弄得延清父亲血本无归。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延清父亲于是老老实实地摆起了个小烟摊,每月也就七八百元收入。

  “这个地方的情况老哥你都很熟悉吧?”滕哲问。

  “你是指治安状况吧?”延清父亲很内行地说到:“盗窃案件不是很多,但嫖娼卖淫还是很猖獗的。”

  “派出所不管吗?”

  “哪能不管呢?每年都要大抓一两次,不过抓进去后没几天又放出来了,平时也小抓小打的,派出所聘请的协勤人员经常在这一带晃悠,抓着就罚款。不过听说有个别的协勤员抓到嫖娼卖淫的把钱弄到了自己腰包里就不管了。”

  “噢?”

  其实个别协勤人员在办案过程中中饱私囊的情况滕哲早有耳闻,不过现在听到这样说却不由得为之一愣。

  分局由于警力严重不足,各部门都聘请有协勤人员,工资都不高,一般每月也就是三百元左右,愿意来做协勤人员的却大有人在,虽然大多数人是因为就业困难而不得已,但有的人在进入这个门槛后却总要搞点什么猫腻。比如眼前的小苏吧,每月工资就三百元,却知道从油料费中搞点名堂,加一百块钱的油开一百五十元的发票去报帐,尽管滕哲早有觉察,但由于想到他的工资太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上面一再强调协勤人员不能参与办理案件,但有的部门还是阳奉阴违,比如协勤人员在制作的笔录上签民警的姓名,有的协勤人员还独自出去抓嫖抓赌,反正只要在案卷材料上没有反映出协勤人员的姓名来就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滕哲突然想起了几天前戒毒所内一个被强制戒毒的违法人员反映的情况,说是在“双尸案”案发的当天晚上十点半钟左右看到有三个人从案发现场处的坡坎上跑下来,其中有一个人穿着迷彩服。经调查,这个吸毒人员是当晚十二点钟左右被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从家中抓获送去强制戒毒的。“双尸案”发案的当晚十点过钟他与妻子抱着孩子从岳母家中出来回自己的家中,回家途中要经过“双尸案”案发现场附近的坡坎下的公路旁的人行道,当他们正走到这个路段时,从坡坎上跑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穿迷彩服的给他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为什么呢,因为他当时以为这几个人是等在那里准备抓他的,看他来了就冲了下来。一直等这几个人跑远了,他吊在嗓子眼上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个违法人员所提供的情况与房东所说的在时间、人数上都吻合。

  协勤人员中有很多人平时都喜欢穿迷彩服。这也是那个吸毒人员当时引起恐慌的原因。

  看来侦查范围真的有所遗漏了!滕哲沉思着。他把手中的茶杯递给小苏,示意加水进去。

  小苏笑道:“滕大,你还没喝呢!”
第2卷 第60章:上卷第九章(1)
第2卷 第60章:上卷第九章(1)

  教导员牟思其从滕哲那里了解到“双尸案”可能涉及协勤人员后也参与了案件的调查。他主要针对前期查获的三个涉嫌组织容留妇女卖淫的团伙成员进行再审查。对队伍中出现的问题他一向是很重视的,即使是协勤人员,也是公安机关聘用的,出了事对谁都不好交待。作为刑侦大队的老人,他眼里是容不得任何沙子的。

  说牟思其是老人,也确实不过份,五十多岁的人了,警龄也有三十五六年了。刑侦大队里有些年轻民警是子承父业,父亲都与牟思其共过事。比如李吉的父亲,以前就是与牟思其在一个队,两人在一次共同执行任务的时候李吉的父亲被犯罪分子开枪杀害了。牟思其每次说起这件事时都会禁不住泪流满面。他说如果不是他犹豫了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老李也不会牺牲呀,他说他当时根本没想到犯罪分子也穿着警服啊!

  滕哲从现场回来正准备进办公室时被教导员牟思其看见了,牟思其叫滕哲到他那里去一趟。牟思其办公室里十分简陋,一张老式的三抽桌已经用了十多年了,大队领导的办公桌换成老板桌时牟思其不换,他说这桌子还能用呀,换它干什么?

  滕哲走进了牟思其的办公室后牟思其就到隔壁综合科的办公室里去给滕哲倒了一杯水过来。

  牟思其生活特别简单,民警都怕与他一起出差,他出差的话住宿可以睡大通铺,饮食就是两个馒头或者一碗面条。与他一起出差的民警说这一餐就改善改善吧,我请你教导员的客,他就说请什么请呀,你想吃你就买吧,我就习惯吃这个馒头面条的。搞得民警也只得跟他吃的一样了。江平跟他一起出过几次差,说他是典型的抠门。那还是江平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江平先到的刑侦大队,后来才到的派出所。很多民警都不愿意与他一起出差,说本来出差都很辛苦,可与他一起简直就是遭罪。

  牟思其把水递给滕哲后,说:“你知道吗,通过对前期查获的三个涉嫌组织容留妇女卖淫的团伙成员进行反复审查,涉及协勤人员引诱卖淫嫖娼乃至非法拘禁索取罚款的事有不少,而这些都与江平有关。”

  滕哲感到很意外,说:“不会吧?是不是其他的人干了赖到了江大队长的头上呢?”

  牟思其没有正面回答滕哲,他说:“你还记得李吉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滕哲当然记得,那时滕哲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就几年时间吧。那时滕哲还在技术科干法医,李吉父亲的尸体是滕哲去验的,是左胸部受到枪弹伤,直接穿通心脏。

  牟思其的再一次讲述把滕哲的愤怒又燃烧了起来。

  “那天,是一个星期天,我与李天奇一起值班,突然接到电话报案,说化工厂保卫科科长与厂领导发生矛盾后开枪把厂长杀害了,现在已经被厂里的职工围在了工厂后面的山上。向领导汇报后,我与李天奇立即驾着摩托车就先赶到那里去了。在化工厂职工的配合下,我们到了工厂的后山,沿着山道慢慢向上搜索,我与李天奇都是把枪提在手里的,而且子弹都已上了膛,当搜索到一棵大树跟前时,树旁在太阳下出现的一个人形阴影使我们提高了警惕,我与李天奇一左一右地围了上去,李天奇在我的左边,这时从树后闪出来一个人,穿的一身警服,和我们一样,都是黄警服,他手里也提着一支五四式手枪。就是这一身警服,让我犹豫了那么片刻,或许就是那么一秒钟的功夫,等我反应过来时,李天奇已经倒下了。我悔啊!我为什么会被那一身警服把时间耽误了呢?”

  滕哲记得,那时的保卫科不叫保卫科,叫公安科,工作人员也叫公安人员,着装与公安局的民警一样。

  牟思其边说边流下了眼泪。每次说到这件事情他都是痛哭流涕的。

  “所以我见不得我们内部有那种科长,有那样的人出现!”牟思其恨恨地说到!

  滕哲理解牟思其的感受。但牟思其现在说这话的意思是在哪里呢?难道江平真是那种坏得不可救药的人吗?

  滕哲不愿再想下去了。

  滕哲对牟思其说:“可不可以找江大队长谈一下?”

  牟思其反问到:“你说呢?”
第2卷 第61章:上卷第九章(2)
第2卷 第61章:上卷第九章(2)

  黄一生提任支队技术科副科长后,大队技术科暂由尧天真主持工作。

  按照滕哲的安排,在春节前后要加强对技术科新进民警的业务培训,说是为了迎接公安部对基层刑事技术室的评定工作。尧天真这两天就到处搜集现场提取的痕迹样本作为讲课和考核的资料。这天他在清理勘查箱时发现一些没有归档的手印痕迹,其中一份现场提取的手印痕迹纹线很清晰,不由得一阵高兴,这份手印痕迹作为给新民警讲课的资料再适合不过了,但他看到上面标明的案件名称时却一下子怔住了。王莉被杀案他虽没有去过现场,但后来曾经问过张行,张行说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手印痕迹,而这份样本上却清楚地标着“11.4王莉被杀案现场提取”。

  “你不是说王莉案件现场没有提取到手印吗?”尧天真把张行找了来。

  “是没有提到呀?”张行说。

  “那这份指印是怎么回事?”尧天真问。

  张行对样本上的标注仔细看了半天,愣住了,好半天才说:“这是现场床档上提取的,一看就是女人的指印,应当是死者留下的。”

  “你将它与死者的指纹进行过比对吗?”

  “没有。”张行老实地答到。

  “你把王莉的指印样本找来给我。”尧天真说。

  张行把王莉的指印样本找来后,尧天真又对张行吩咐到:“你去把隔壁桌子上的马蹄镜拿过来。”

  张行从隔壁房间将马蹄镜拿过来准备递给尧天真时,尧天真说:“不用了,从纹型类别上来看这肯定不是王莉的手印痕。”

  “啊?”张行呆住了。当时现场提取这指印时,看到纹线很细很清晰,就认定是一个女人的指印,想来会是死者留下的,后来听说高原承认系他所杀,也就把这份指印遗忘到一边了。

  “走吧,去给滕大汇报一下,看该怎么办。”尧天真考虑了一阵后对张行说。

  张行无奈只得跟在尧天真后面一起往外走。

  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滕哲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尧天真待滕哲走近后就叫到:“滕大!”

  “唔,有事?”看到尧天真严肃的神态,滕哲说:“那就进办公室去说吧。”说完就进到办公室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给我倒杯水吧,好渴呀,要凉的啊!”滕哲冲张行说到。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张行赶快去把水倒了来递到滕哲手上。

  “什么事啊?”滕哲看着面前两个人的模样,笑道:“怎么今天你们两个人,一个象黄世仁,一个象杨白劳呀?张行,怎么把你们尧叔叔惹生气了?”

  “滕大!”尧天真没有笑,而是颇为严肃地说到:“王莉被杀案当时现场提取到一套指印,有三枚,分别是左手的食、中、环指。”

  “噢?有这事?”滕哲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站了起来,盯着张行问到。

  张行讪讪然站在那里不说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滕哲再次问张行,语气中已经包含了愤怒的成分。

  “当时看到纹线很细很清晰,是个女人的手印痕,想来是王莉本人的,所以就没有汇报。”张行低着头说到。

  “那现在看了后应该是谁留下的?”滕哲追问到。

  “肯定不是王莉本人的指印!”尧天真说。

  滕哲真的恼怒了!他说:“张行,你知道刑法中关于渎职罪是怎么规定的吗?”

  “滕大,你不要吓我呀!”张行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眼里却已经噙着泪水了。

  “准备怎么办?张行!”

  “我不知道。”张行一副可怜相。

  “尧科长呢,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先到网上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同的指纹。”尧天真说。

  “马上着手进行!”滕哲说:“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报告。另外,通知大案队的侦查员,马上着手搜集与死者王莉有关系的女人的指印。”

  “好!”尧天真回答后又对张行说:“走吧,立功赎罪去吧!”

  滕哲气冲冲地离开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脸上也无光了。他边走边想:还是石大队说得对呀,规范化管理!规范化管理!真得要规范化管理才行啊!
第2卷 第62章:上卷第九章(3)
第2卷 第62章:上卷第九章(3)

  王莉被杀案又冒出了一个犯罪嫌疑人。这个案件给大家的兴奋点太多了,再一次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后大家的表情都很平淡。

  张行边叙述边检讨地汇报着王莉被杀案现场勘查中手印的发现提取情况,张行闲聊逗嘴时口齿伶俐反应敏捷,作起检讨来也毫不逊色。本来是一篇很能打动人的说辞,但大家的兴趣并不在他所叙述的过程上,江平不耐烦地把他的话打断说:“现场的手印到底是谁的?”

  张行说话被突然打断,思路也就慢了节拍,讷讷然道:“是……是李欢,李欢留下的手印。”在尧天真叫上张行向滕哲汇报了手印的情况之后,尧天真与张行就在网上进行了比对,运气也真好,很快就查出了手印的主人。

  张行说出手印主人的姓名时,李吉突然怔住了,随即几乎是毫无意识地大声说到:“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这时会场上所有人员的目光都转向了李吉。李吉说完后马上就感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埋下了头去。

  “你认识她?”江平严肃地问到。

  “嗯。”李吉小声说到:“她是市国土局办公室主任。”

  人情急的时候会突然导致大脑血涌,跟着又会出现短暂性的缺血,李吉这会也出现了这种症状,也许是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打击的原因吧!李吉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后与李欢认识的一些片断就象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闪烁了起来。

  与李欢姐弟相认后,李吉对案件侦破方面的进展在李欢面前也不再隐讳,有时两人还要对案件上的一些问题进行讨论,李吉需要找什么人调查李欢都安排得十分周到得体。

  青云路殡仪馆发生骚乱的那天在市医院门口与李欢的偶然相遇把李吉一直想提取曾好血样的难题解决了。也就是这一次,李欢把在市医院检验科做化验员的表妹黎亚男介绍给李吉认识做了朋友。过后处于兴奋中的李吉对李欢开玩笑说:“这个案子要是破了,军功章上也有你的一半哦。”旁边的黎亚男嗔怪道:“喂,你是什么意思呀?”李吉这才发现自己把话说错了,尴尬得红起了脸不好意思起来。李欢却笑了起来:“哈哈,表妹好小器啊,他可是我弟弟哦!”的确,李吉比李欢小差不多十岁,只不过现在的女人都打扮得年轻,总让人看不透她们的实际年龄。

  “怎么会是她呢?”李吉的大脑隐隐作痛。毕竟是侦查员,短暂的不适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怎么取到她的手印样本的?”

  要知道,资料库里只有违法犯罪人员的手印档案,刚才张行说是上网比对到的,但李欢的手印痕迹不可能存入资料库啊!

  张行解释说因为刘辉受贿案的牵连,几天前李欢也被刑事拘留了,所以在网上就把李欢的手印样本比对了出来。

  李吉没有再说什么。他面颊苍白,目光呆滞,以往的精明这时全然不见了,俨然一副病态神情。

  江平说李吉对嫌疑人的情况熟悉,就由李吉来主审吧。李吉一听,连连摆手。

  怕江平恼怒,李吉又赶忙解释说:“我这两天肠胃不好,吃药都不管用。”

  也真是凑巧,仿佛是对他说的这句话的诠注,李吉的肚子突然一阵哗啦作响,坐在左右的人好象生怕受到了浊气侵袭,本能地把头偏向了一侧。李吉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到卫生间去一下。”

  滕哲向江平建议:“那就由钟明来主审吧?”

  江平说:“好吧,那就这样,由钟明主审。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要抓紧时间去办理。”

  也许是受前面对高原、曾好审讯情况的影响,谁也不敢肯定地说这份现场遗留的手印痕就一定是犯罪分子所留了,更何况这是一个女人。

  只有滕哲回想起了前段时间石星仁来与他一起重新看了王莉被杀案的现场和尸检照片后所说的话。石星仁指着左嘴角外侧处的青紫痕问滕哲:“你看这青紫处外侧的这一个弧形的划痕是怎么形成的?”滕哲说:“应该是指甲造成的表皮剥脱。”石星仁说:“你看这个类圆形的青紫痕与这个指甲划痕隔得有些距离吧,是不是说明这个人的指甲很长呀?”滕哲点头称是。石星仁说:“那么能否考虑女性呢?”

  也许已经找到了答案吧!滕哲思忖到。

  接下来江平的讲话让滕哲感到特别难堪。江平说:“王莉这个案件在现场勘查中提取到的手印,技术部门几乎把它遗忘了,到现在才把它拿出来,而且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才把这手印翻出来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的技术部门在管理上存在着极大的漏洞,管理不严,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出现问题也就成为必然!这是渎职啊!同志们!技术部门的这个问题应该说是长期存在的,为什么就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呢?我们的领导干什么去了?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却总要想方设法去揽权,这说明我们有的同志心思不在工作上嘛!我想看一看,技术部门的领导该如何把这种状态扭转过来,今天也不要求表态,下去后大家好好的反思一下吧。 ”

  江平的讲话中,不是提的技术科,而是提的技术部门,滕哲完全明白江平讲话的指向。

  对于滕哲来说,工作上出现问题他总会从自已身上查找原因,总会不断反思,总会寻找解决办法和途径。由于一了解这个手印的事情后滕哲都一直在深深地反思,所以江平的讲话对于他来说,谈不上深刻的触动。他几乎有些漠然地坐在那里,会场上大家各种各样的表情在他眼里宛如一道风景线。他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所以他从不把别人对他的好恶放在心上。
第2卷 第63章:上卷第九章(4)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延清自从家庭情况被单位上的人知道后,心底一种潜在的自卑感也就窜了出来。他自知家庭条件太差,配不上乔小丽,也就逐渐放弃了对乔小丽的攻势。

  乔小丽受到几次冷遇后心情也变坏。虽说乔小丽并没有想与延清交那种意义上的朋友,但象她这种年龄的女子总是希望有人围着她奉承她的。

  乔小丽感到有些失落。

  乔小丽经过慎密的推理论证后认为,延清是想当科长而与她疏远的。要不为什么前一阵都还好好的,而在黄一生提任后科长职位空缺下来的时候就拿架了呢?她觉得延清太虚伪了!

  延清很忙。黄一生走后法医只剩下他一人了。延清整天就象拧紧了发条的钟摆,不停的转动。

  “双尸案”的早期侦破工作中,江平就明确了用一个组共六个人的警力排查全区范围内近几年因涉嫌嫖娼卖淫而受到处罚的人员,还要求近期各办案单位查获的卖淫嫖娼案件都要送交这个组进行再审查。侦破工作进行了一段时间后,滕哲想把这个组合并到现场走访组来,但大案中队的中队长齐友安不同意,他说这项工作是江平大队长亲自布置的。滕哲只好顺水推舟说到:“其实这项工作对推进这个案件的侦破进展的确有重要的作用,我是怕由下面的探长来主抓容易流于形式,那么下一步还是由你来亲自负责抓这项工作吧,但每一个被审查的人都要提取他们的血样。”

  于是,延清的工作也就多了一项每天抽取被审查的违法人员的血样,每天都要抽上几份。由于没有时间性,经常深夜也要抽取血样,为方便工作,延清每天就吃住在办公室内。好在父亲的身体已逐渐康复,妹妹放寒假后也回到家里来照护父亲了,延清的精力也越来越充沛。

  延清把提取的血样装进包装袋编上号后放置在冰柜内,又按编号顺序将人员信息输入电脑中。他知道滕哲要求抽取血样的目的,是想建一个血液样本库,以后如果要建dna库时,这些血样就会发挥作用的。所以他在提取血样时,总是尽量详细地把被提取血样的人员基本情况登记清楚。

  延清一丝不苟地在做这些工作。他感觉他象一位将军一样,电脑中的c盘d盘e盘f盘仿佛就是他的阵地,他派遣了一个又一个的部队驻扎了进去。就在他向他的部队下达派遣令的这个过程中,他突然想起了王莉被杀案中提取的手印痕迹,当初为什么就没归档登记呢?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在头脑里绕来转去总也放不下来。

  延清去找乔小丽,他说:“走廊尽头那里可以隔出一个空间来,存放现场提取的物证。”乔小丽除了从事文检工作外,还兼有技术管理的工作,延清觉得这种建议应当由她向科领导提出来才好,只是这会他还未从他的将军幻想中走出来,说的话就象在下达指令一样,很是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乔小丽有些不快,揶揄到:“哈,提前上任了?”

  “上任?什么意思?”延清的脑筋没有转过弯来。

  “当科长啊!”乔小丽说。

  “谁要当科长了呀?我来瞧瞧。”张行手里拿着一个放大镜,进门后把放大镜对着乔小丽说:“是你吗?”

  “去去去,谁当科长都轮不到你!瞧你那德行!”乔小丽没好气地说。

  “我为什么就不能当呀?我可是时刻准备着的呢!”张行把胸口一拍,做了一个造型。

  “就凭这呀?提取的手印都落到爪洼国去了。嘻嘻。”乔小丽讥笑到。

  张行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当初我就把这手印拿出来的话,上网可是查不到的啊,要知道那时李欢还没犯事,手印资料还没入库哩,何况以前也没有把她列入嫌疑呀。”

  “这么说来你还有功啰?”

  “当然!什么叫抓住机遇,与时俱进?这就是了!破案就得抓住机遇,懂吗?”

  “哈哈……”乔小丽情不自禁地笑得弯下了腰。

  “小心!要扭伤腰的!”张行赶紧走过去,故作搀扶状,然后冲延清说到:“唉,还是你来扶吧,要不你会与我决斗的!”。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大言不惭,什么叫恬不知耻了!”乔小丽直起了腰喘着气说到:“张行,我可真服了你哪!”

  “说错了!我郑重地纠正一下,你应该服延清才行。”张行故作严肃状。

  “行了,说正事吧。刚才延清提出要建一个物证保管室,你觉得如何?”乔小丽说。张行这一掺和,把乔小丽的情绪也调动起来了,刚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建物证室?建在那里?有地方吗?这办公室打个转都得把肚子收拢些才行呢。”张行夸张地说到。

  “延清说把走廊尽头的那里隔出来。”

  “那好呀!抓紧办吧,免得我又要把现场提的物证搞忘了。”张行这会倒真的是很诚恳地说话了。

  “那,我们几个去找滕大队说说吧?”乔小丽说。

  延清说:“给尧科长讲不就行了吗?滕大队可够忙的了!”

  “尧科长?尧科长就知道出勘现场,这些事情他才不会管呢!”乔小丽撇了一下嘴。

  “那你与张行去吧,我还有事呢。”延清推辞到。

  “我吗?嘿嘿,我可不敢去啊,我现在是怕见领导的,躲都来不及啊!丽丽你一个人去吧。”张行说。

  “好吧!”乔小丽转身就走了。其实她巴不得他们都不去哩。她不知从何时起,对滕哲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很想每天都能看到他一眼,到底是为什么,她也理不清楚,不过只要见到他一眼后,这一天就感到过得踏实多了。
第2卷 第64章:上卷第九章(5)
第2卷 第64章:上卷第九章(5)

  乔小丽进到滕哲办公室的时候,正好钟明、李吉也在那里。

  滕哲问乔小丽有什么事,乔小丽说你现在忙起的,等你闲下来再来找你。

  看着乔小丽离去,李吉对滕哲说:“滕大,这丫头象是爱上你了!”

  滕哲听李吉这么一说,感到很诧异,盯着李吉说到:“你没病吧?”

  “真的!你看她,在与你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也在说话!”李吉调皮地唱了起来:“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看来这方面你很有经验了啊!最近是在忙着搞对象吧?要不怎么会叫你审李欢你都不愿意呢,把功劳拱手让给别人了啊。”滕哲说。

  “哪里呀,我是怕自己的能力不够才不敢审的。”李吉讪笑到。

  “行了,言归正传吧。这种无聊的话以后少说,要不我得修理修理你了!”滕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到。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双尸案”的侦破工作也有了新的进展。发案地辖区派出所共有协勤人员八人,基本上都曾参与过到发案现场周围抓赌抓嫖,对案发现场及其周边的情况都很熟悉。其中有一个叫姚黔蜀的曾在分局多个部门做过协勤员,因他的线索来得多,到哪个部门都受欢迎。经过调查发现这人经常在没有民警参与的情况下,带着一两个人冒充民警在一些治安复杂部位抓嫖抓赌,得到钱后就走人,有时还设计引诱他人进行嫖娼后再去抓现行。调取他的通讯资料进行分析后,发现在“双尸案” 发生两小时后他的通讯联系极为异常。案发两小时后一直到第二天深夜他几乎每半小时最长不会超过一个小时都要与两个经常混迹于案发地周围的涉嫌组织容留妇女卖淫的违法人员通一次电话,此后每天都会有十多次电话往来。而这两人均是外来暂住人员,“双尸案”案发后的第二天两人都从其原来租住的房屋里搬了出来,去向不知。经把姚黔蜀的照片混杂于数十人的照片中拿到戒毒所给提供当晚看到有三个人从案发现场坡坎处跑下来这一情况的被强戒人员辨认,这名被强戒人员肯定地说当晚看到的穿迷彩服的人就是姚黔蜀。再把这照片拿到现场附近的“满园香”茶馆去给茶馆老板辨认,也指出当天在茶馆出现的人就是姚黔蜀。

  滕哲把钟明和李吉叫来就是安排抓捕这三个人。滕哲说首先得搞清楚另外两人在什么地方,这就要对姚黔蜀进行全方位的监控。另外,还要派人到这两人户籍地去查一下他们的基本情况。

  李吉说:“那我去调查这两人的基本情况吧?”李吉还没有从王莉案件的阴影中走出来,他现在很想离开几天。

  滕哲说:“行啊,你把出差报告写了吧,带上一个侦查员同你一起去。”

  李吉说:“我马上就写。”他从桌上拿过一本稿纸把出差报告写好后就请滕哲签字,然后说了一声去找江大队长签字后就出去了。

  几分钟后李吉回来了,神情显得有些沮丧。他对滕哲说:“江大队长不同意去,他说过两天再说,他说明天有一个大型行动。哦,滕大,江大还要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哩。”
第2卷 第65章:上卷第九章(6)
第2卷 第65章:上卷第九章(6)

  按照江平的布置,要将赵芳杀夫案的犯罪嫌疑人赵芳、夏开凤被杀案的犯罪嫌疑人罗在录、王莉被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李欢等人从看守所带出到犯罪现场进行现场辨认。在这之前,江平大队长已经安排人邀请了十多家新闻媒体前来采访。刑诉法关于现场辨认的规定已经演变为宣传政绩的工具了。

  本来赵局长与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戴济天已经答应前来参加这一行动的,但临近出发时戴副局长来电话说他与赵局长都有紧急会议要参加不能来了。所以现在站在摄像机镜头前的只能是江平大队长一个人了。江平大队长说:“一年来,我们刑侦大队在分局党委的正确领导下,大队领导班子团结一致,全大队民警齐心协力,顽强拼搏,侦破了一批大案要案……”

  据说在春节后要重新考察一名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从目前分局的中层干部中产生。赵局长不久前曾向他透露说要他作好担负重任的准备,所以江平现在急于想成为一个知名的公众人物。策划这次大型的现场辨认行动是他在春节前的第一个步骤,几天后他还要举行一个隆重的刑侦大队年终表彰大会,他已经邀请了市局分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王长宁前来参加,当然,还有分局的几个主要领导,还有新闻媒体。

  李欢的表情麻木,任凭着民警对她的摆布。这是她陪着下车对着摄像头的第二个现场。下一个才是她杀害王莉的现场。她看到了李吉,她对李吉露出了微微的一笑。

  李欢被带到审讯室后没有作任何辩解就承认了是她把王莉杀死的。她说她恨刘辉,也恨王莉,是王莉把刘辉从她手中夺走的。几年前她就与刘辉有了来往,她欣赏刘辉,欣赏他的智慧,欣赏他的幽默,欣赏他的倜傥,她迷恋刘辉,迷恋他的温情,迷恋他的野性。总之,刘辉就是她的世界。为此,她与丈夫离了婚,把孩子也判给了丈夫。她不在乎名份,只要能守着他就行。于是,单位分房时,她就要了与刘辉对面的住房,她是办公室主任,她有分房的权力。在单位上的人眼里,她与他只是上下级关系。在家属住宅楼里,她与他只是邻居。只有每年几次的外出考察、学习,那里才是他们的天堂。可这两年来,这一切都被王莉掠夺了,每年的外出考察学习都被王莉侵占了,刘辉对她也越来越冷淡了。王莉死前的一个多星期前,本来她与王莉都参与陪同省厅领导喝酒的,可后来刘辉只让王莉上了他的车,气得她跑到迪吧让自己疯狂了一个晚上。

  每天晚上她在家里只要听到对面的房门响她都要透过防盗门的窥视孔往外看。王莉死的那天晚上,她从窥视孔看到了那个叫金老幺的房地产老板进了刘辉的家门,她知道这人肯定是去向刘辉行贿的,单位马上要修办公大楼了。而以前这种事情都是经过她,刘辉是从来不直接接触的。她感到心里闷得发慌,就开门出去想下楼溜达一下。也真是凑巧,下楼时看到了曾好进了王莉的家门。

  她也恨曾好。本来刘辉给她许诺提拔她当副局长,可后来刘辉却把曾好报了上去。

  她悄悄地跟了过去,门是虚掩着的,客厅内没有灯光。她站在门边贴近耳朵探听里面的动静,里面隐隐约约的声响引诱着她想进去探过究竟。她冷落这种呻吟已经很长时间了。

  她悄没声息地把门推开,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卧室内昏暗的床头灯光下的情景使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她强忍着已经冒到喉咙来的酸水,溜进卫生间去喘了两口粗气。几分钟后她听到了曾好从卧室里跑出去的脚步声。

  室内昏暗的床头灯光下现在躺着一付裸体。她走上前去想看一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狐狸精。

  她无比厌恶地瞅着这一堆白肉,乳上还有清晰可辨的咬痕,私处被黏稠的浊液凝成一团。她呸了一口。一声刺耳的尖叫使她本能地伸出手捂了过去。酒精已经将王莉的肢体麻痹了,她已无力作任何挣扎了。此时的李欢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李欢说完这些后出了一口粗气,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钟明问:“你知道王莉举报你们吗?”

  李欢反问到:“她举报什么?她又能知道什么?”

  “举报你们受贿。”

  “不可能!”李欢斩钉截铁地说。

  沉思了一会后李欢说:“即使她知道,也只有那天晚上才可能,这个狐狸精当时根本没醉呀!哈哈,这刘辉是栽在这狐狸精身上了!”她突然想起了王莉死前的一个多星期前,她与王莉参与陪同省厅领导喝酒后,她与刘辉在车上说的话。当时王莉醉了躺在后座上的,本来她是因为嫉妒而坐上副驾驶的座位上去的,谁知刘辉非叫她下车,出于要挟,她故意问刘辉受贿的钱怎么处理,也许在他俩的争执中被王莉听到了。

  接着李欢又咬牙切齿地说到:“她真的该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卷 第66章:上卷第九章(7)

  在现场警戒的李吉一直在注视着这个他曾认作姐姐的女人。他为她感到惋惜。他从她表妹黎亚男那里得知,她曾有个温馨的家,有个不错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女孩。李吉问她表妹黎亚男:“那她为什么要离婚呢?”黎亚男摇着头说:“谁知道啊!”

  李欢向他微微一笑的时候,李吉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这人过得好好的,怎么要去杀人呢?”乔小丽站在一旁自言自语地说,她是因李欢而叹息。一身警服使她显得格外英姿飒爽,与身材相称的衣服又使得她的胸部凸兀分外引人注目,频添了几多妩媚。

  “亲情,友情,爱情,在人的一生中,并不象电脑硬盘上的分区那样,让人一目了然。它们相互交织,相互渗透,而又各有其特有的内涵,特有的定位。一旦错位,一旦受到贪欲的污染,就会象恶性肿瘤细胞一样,不断蘖生,不断繁殖,侵蚀你的机体,吞噬你的精髓,在你恣意放纵之中,在你毫无觉察之下,为你挖掘墓穴,把你埋葬。”李吉说出来的话,就象在背书一样。

  乔小丽转过脸来,惊讶而又疑惑地望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深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李吉说。

  “谁说的?”

  “滕大呀!”李吉朝滕哲坐的车上指了指。是他与滕哲探讨李欢杀人案时滕哲说的一番话。

  “哦!”乔小丽的这一声感叹其实包含了一个深深的疑问。就在前几天,她在网上与一个网名叫“一介布丁”的qq聊友聊到这个令整个城市都在议论的案件时,“一介布丁”也说了刚才李吉说的这番话。

  难道是他?在自己每一次思想出现迷蒙情绪低落的时候陪伴她鼓舞她为她解惑答疑用幽默风趣的语言使得她开怀大笑使得她烦恼顿消的人难道会是他?乔小丽沉思着,她想找到答案。

  滕哲没有下车,他从来都不习惯在摄像机镜头前露面。

  窗外,几名犯罪嫌疑人被荷枪实弹的刑警带下了车后又押回了车上。滕哲突然想起了唐代诗僧王梵志的一首诗: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城里。

  一人个,莫嫌没滋味。

  “是啊,一人个,莫嫌没滋味。”他感慨到。

  这时,一束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了进来。这束阳光,从远古走到现在,从春天走到冬天,从早晨走到黄昏,有时热烈,有时懒慵,有时温柔,有时残酷,而它不变的是一份执着……
第2卷 第67章:上卷第十章(1)
第2卷 第67章:上卷第十章(1)

  现场辨认一结束,滕哲就到了技术科。昨天乔小丽来找他说起建物证室的事情,这正是他一直想干的,只是办公条件太拥挤,总也找不到适合的地方。黄一生到支队上班后也来了几次电话,说可能省厅刑侦总队在春节后要来看技术室建设的情况,说无论如何必须要有物证保管室才行。滕哲想,不管这物证室面积大也好小也好,怎么说总得要象模象样才行吧。心里正着急呢,没想到几个小年轻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昨天他已经去看了一下,尽最大限度把这个走廊死角围起来会有八九个平方的面积,设置搁架后还是可以摆放不少的东西的。昨天他给江平说了,需要一笔钱来建这个物证室,江平说没问题,要他把预算拿出来。他现在想再看一下,算一算安铝合金门窗、墙壁粉刷、设置搁架、通风孔、换气扇、照明、消毒设施等等这一系列东西到底需要多少钱。昨天他给江平说的是大约需要五千。

  滕哲对江平的认识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一直认为江平是从侦查部门提拔上去的,对技术工作是不会重视的,这次使他改变了看法。他昨天去找江平本来是没有抱有多大希望的,毕竟五千元钱对于大队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江平的爽快让他感到意外。

  滕哲认为,在当今法制社会中,犯罪现场痕迹物证在法律诉讼中的地位越来越显着,现场勘查工作能否有效地发现和提取到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提取到的痕迹物证如何进行科学管理,不仅直接影响着案件的侦破,同时也关系到诉讼活动能否顺利进行。他觉得,物证意识是法制意识的基本点。

  延清在接待一个来作伤残鉴定的人,滕哲来时,他刚刚作完鉴定,正在搀扶着这个人下楼。这个人左下肢已经在膝关节以下截了肢,是在一起交通事故中受的伤。延清看到滕哲来了,对他说:“滕大来了啊,我把他扶下楼去就上来。”滕哲朝他点了一下头。跟在延清后面的伤者的妻子以为滕哲是在向她打招呼,也向滕哲点了一下头。

  乔小丽也是刚参加完现场辨认回到办公室的,一进办公室她就坐在办公桌前设计物证室的结构图,从昨天开始已经绘了很多张图纸了,总觉得不满意,这会儿正握着笔在望着窗台上的一钵花草发呆。这钵花以前是放在滕哲办公室的,滕哲搬走后就归乔小丽侍弄了。

  滕哲走进去的时候目光也被这钵花吸引住了。几朵橘红色的玫瑰盛开得煞是好看。他问:“怎么原来放在我办公室里的时候没有开过花呢?”

  乔小丽一惊,手中的笔滑落在桌上。明白了滕哲说的话后她回答到:“那是你不用心。”

  滕哲说:“我可是每天都给它浇水的呀。”

  “光浇水有什么用,还要施肥,还得剪枝,还有光照。”

  “呵呵,这么复杂呀?那我可记不了这么多。”

  “当然啦,领导的精力都是放在工作上的嘛。”乔小丽嘻笑道,但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幽怨。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乔小丽接完电话后说:“这才刚刚进门电话就追了来,滕大队真的是个大忙人呀!”

  滕哲下意识地往腰间摸了摸,说:“嘿嘿,手机忘在办公室了。谁打来的?什么事呀?”

  “综合科小刘打来的,通知你马上到局里开紧急会议。”

  “哦。”滕哲转身就往外走去。走到门边又掉过头来对乔小丽说:“那你抓紧把建物证室的预算做出来吧。”

  一路上,滕哲都是心神不定的。现场辨认还没结束的时候,江平就被通知到局里去参加紧急会议了,这会又叫他去参加紧急会议,他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第2卷 第68章:上卷第十章(2)
第2卷 第68章:上卷第十章(2)

  到了局里的会议室他才知道,在参加会议的人中,刑侦大队不止他一个,还有教导员牟思其,还有各中队长和各科室负责人。

  局里的所有领导都在,石星仁也在,挨着赵局长坐的。这使滕哲感到有些意外。

  会议开始后赵局长就宣布,经市局党委决定,石星仁同志调分局任副局长分管刑侦工作。滕哲一阵兴奋起来,这好象是他一直盼望着的事情一样,好象也是预料之中的,因为他一直认为只有石星仁才能胜任这一职位。

  刑侦大队长与分局副局长、支队侦查科科长都是一个级别的领导,但从刑侦大队长到分局副局长是提任,需要经过考察程序,从刑侦大队长到支队侦查科科长是调任,从支队侦查科科长到分局副局长也是调任,调任不需要经过考察程序。滕哲是后来才知道这些官场游戏的。

  接下来赵局长宣布的另一个决定让滕哲大吃一惊。赵局长说:“经过分局党委慎重研究后,决定由滕哲同志代理刑侦大队大队长职务,主持刑侦大队工作。”

  这决定来得太突然了,滕哲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随后,赵局长严肃地说到:“原刑侦大队长江平、副大队长樊斌,因涉嫌引诱犯罪,已经被检察院拘留审查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如同晴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滕哲已经完全懵了!

  赵局长继续说:“同志们,江平、樊斌事件暴露出了我们队伍中存在的不容忽视的问题,发人深思啊!也令人痛心疾首啊!我们要借贯彻落实公安部”五条禁令“的东风,继续深入排查、整治常见多发问题,重点解决部门和民警中存在的特权思想、特权作风和‘冷硬横推’、‘吃拿卡要’等问题,深入排查、整治顽症痼疾,重点解决刑讯逼供、滥用枪支警械、滥用强制措施问题,违反规定扣押、查封、冻结、没收财产和违反规定责令停业、吊扣证照问题,乱收滥罚、插手经济纠纷、公路‘三乱’问题,深入排查、整治职务犯罪,重点解决贪赃枉法、索贿受贿等犯罪问题,要下大决心彻底解决队伍中的积弊,对队伍中的害群之马要彻底清除出去……”

  散会后石星仁把滕哲与牟思其留了下来,给他们讲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双尸案”前期侦破工作中抓获的三个涉嫌组织容留妇女卖淫团伙的主要成员在移送检察院起诉过程中都分别向检察院反映了几年前的一些事情,涉及江平与樊斌。当时江平是“双尸案”案发地派出所的副所长,樊斌是派出所民警。他们反映说,江平与樊斌在派出所的几年时间里,利用他们引诱嫖客和卖淫女,找了不少的钱。

  滕哲听了后心里涌出了一种说不由的滋味。他知道,前几年分局向各部门下达的罚没任务很重,有的单位为了完成罚没任务确实搞了一些歪门邪道,但要说江平与樊斌侵吞了这些钱他一点也不会相信。不过他们确实构成了涉嫌引诱犯罪的事实。

  滕哲与李吉等人,为了避免樊斌在侦办王莉案件过程中对高原的审讯上出现刑讯逼供,已经竭尽了全力,也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谁知江平与樊斌还是栽到了他们自己以前掘下的暗沟里!

  他问石星仁:“能对他们免予处罚吗?”

  石星仁说:“很难啊,最近检察机关正在抓典型案件哩!”

  “江平在检察院带走他之前局党委成员集体找他谈了一次话,江平说这些事情即使存在,也只是樊斌一个人干的,他自己根本不知情。”接着石星仁又意味深长地说。

  石星仁的话使滕哲打了一个寒噤。

  牟思其说:“其实呀,当时写举报信告石局长的也是江平!”

  看到石星仁、滕哲疑惑的目光,牟思其说:“情况的来源你们不用问了,但绝对真实,是江平授意现在大案队中队长齐友安写的,目的是不想让石局长继续成为他的上司。”

  滕哲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石星仁办公室的,也不知道怎么下的楼。他象一个醉汉,踉踉跄跄的。他叫驾驶员小苏先回去,他要一个人走走。

  大街上,行人匆匆,不知从何而来,往何而去。车流人流,在砖石混凝土的堡垒中迸发出喧哗的气浪,仿佛在昭示着城市的生机。

  街头,排污沟的井盖不知被什么人撬走了。兴高采烈的阳光洒得遍地锃亮,但当它游荡到这井口时却被悄无声息地吞没了。滕哲正待落脚,发现了这暗藏的危险,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迈大了步幅,跨了过去……
第2卷 第69章:上卷第十章(3)
第2卷 第69章:上卷第十章(3)

  刑侦大队发生了地震,对于乔小丽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敢于准时下班了。前一段日子里,由于怕再次遭到纠缠,经常是悄悄地提前下班,或者就等到大家都下班了楼道楼下都没人了才急匆匆地离开。今天,她终于在五点半钟的时候准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乔小丽下班后就到美容店去做发型,服务员问她要做个什么样的发型,她说就盘一个发髻吧。

  发型师对着她看了一会,稍加考虑后将她的头发随意地在头顶上挽一个可爱的小发髻,其余的头发松散地倾泻下来。这个发型既有古典的高雅也有时尚的清纯,就象夏日里一杯冰冰凉凉的薄荷茶一样清爽怡人,尽显端庄雅致,也飘逸了调皮灵动。

  发型师很满意自己的设计,问:“这样可以吗?”

  乔小丽摇了摇头:“全部盘起来吧!”

  她曾听滕哲开玩笑时说过,女人把头发盘起后要显得端庄得多。

  “这疯丫头,怎么比我都显得还老成呀?”一进家门,乔小丽的母亲象看怪物一样地盯着她。

  “怎么呀?不好吗?”乔小丽嗔怪到。

  “好!好!显得成熟多了。”乔小丽的母亲赶紧说到:“只是看着不习惯了!”

  “那你就慢慢地习惯吧!”乔小丽说。

  “刚才小彬来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母亲小心翼翼地说。

  “我什么时候回来管他什么事?”其实焦小彬已经打过电话给乔小丽的,但乔小丽一看是他的电话就没接。

  “他说要到家里来一趟,他刚下乡回来。”母亲说。

  “他来他的呗,与我有什么关系?”乔小丽有些不厌烦地说。

  “他听说你喜欢吃清江鲢鱼,特地到江边买了送来。”

  “我口味改了,现在已经不吃鱼了!”乔小丽说了后倒了一杯凉水猛地喝了下去,一大杯凉水“咕噜咕噜”地就喝完了。

  母亲说:“这丫头,怎么喝水都越来越鲁莽了?”

  “我还要加班,我走了!”乔小丽说完拎上挎包就往外走。

  母亲急了:“小彬马上就来,你等一会不行吗?”

  乔小丽笑到:“你不在等吗?”说完就开门离去了。

  “你还没吃饭呀!”母亲在后面朝乔小丽叫到。

  “不吃了!减肥!”乔小丽说。

  焦小彬的父亲与乔小丽的母亲是中学同学,一起上山下乡,插队落户在一个生产队里。乔小丽的外公当时是市里的领导,公社书记为了讨好乔小丽的外公就把乔小丽的母亲推荐去读了大学,也就是那个时代的工农兵学员,乔小丽的母亲赶的是工农兵学员的末班车,读的是师范大学中文系,一九七八年毕业后曾在中学教了几年语文,几年后因机构改革,要求领导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于是乔小丽的母亲就被提为区教育局副局长,后来的一二十年里,乔小丽的母亲几经变动现在已经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了。而焦小彬的父亲也就是在乔小丽的母亲去读大学的那一年回城工作,在一个农机厂当钳工,第二年就与本厂的一个女工结了婚,一九七八年考起了工学院,在考起工学院的那年生下了小彬,从工学院毕业后先在工业局当了几年办事员,后来当了区工业局局长,再后来又提为分管工业的副区长、区委副书记、区长后就升为现在的副市长了。乔小丽是母亲在中学当老师的时候出生的,比焦小彬小两岁。

  焦小彬比乔小丽早两年从大学毕业,读的是法律系,在法院工作,现在已经是副庭长了。本来乔小丽以前与焦小彬是很熟悉的,那时两家也经常往来。两家老辈经常创造机会让他们见面。只是后来乔小丽的母亲的一次同学聚会乔小丽也跟着去了,在那次聚会中乔小丽听到母亲的同学们开玩笑说她母亲与焦小彬的父亲以前曾经恋爱过,心里就特别别扭,所以有一次母亲慎重地向她提出要她与焦小彬明确关系时她当即就顶撞到:“你是要把你们以前没有圆的梦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圆了吧?”

  母亲一怔,但多年当领导的素养足以让她应付这小小的突发事件,她马上镇静下来,反问到:“难道你不觉得小彬不错吗?”

  “当然不错,刚工作没多久就知道索取贿赂!”乔小丽一位同学的男朋友酒后与人打架把别人打伤了,案件到焦小彬手里时,焦小彬叫他拿了两千元钱来后案件才审结。那位同学与乔小丽闲聊时谈到了这个事情。从那时起乔小丽就把焦小彬看轻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5:28 | 显示全部楼层
如同晴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滕哲已经完全懵了!

  赵局长继续说:“同志们,江平、樊斌事件暴露出了我们队伍中存在的不容忽视的问题,发人深思啊!也令人痛心疾首啊!我们要借贯彻落实公安部”五条禁令“的东风,继续深入排查、整治常见多发问题,重点解决部门和民警中存在的特权思想、特权作风和‘冷硬横推’、‘吃拿卡要’等问题,深入排查、整治顽症痼疾,重点解决刑讯逼供、滥用枪支警械、滥用强制措施问题,违反规定扣押、查封、冻结、没收财产和违反规定责令停业、吊扣证照问题,乱收滥罚、插手经济纠纷、公路‘三乱’问题,深入排查、整治职务犯罪,重点解决贪赃枉法、索贿受贿等犯罪问题,要下大决心彻底解决队伍中的积弊,对队伍中的害群之马要彻底清除出去……”

  散会后石星仁把滕哲与牟思其留了下来,给他们讲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双尸案”前期侦破工作中抓获的三个涉嫌组织容留妇女卖淫团伙的主要成员在移送检察院起诉过程中都分别向检察院反映了几年前的一些事情,涉及江平与樊斌。当时江平是“双尸案”案发地派出所的副所长,樊斌是派出所民警。他们反映说,江平与樊斌在派出所的几年时间里,利用他们引诱嫖客和卖淫女,找了不少的钱。

  滕哲听了后心里涌出了一种说不由的滋味。他知道,前几年分局向各部门下达的罚没任务很重,有的单位为了完成罚没任务确实搞了一些歪门邪道,但要说江平与樊斌侵吞了这些钱他一点也不会相信。不过他们确实构成了涉嫌引诱犯罪的事实。

  滕哲与李吉等人,为了避免樊斌在侦办王莉案件过程中对高原的审讯上出现刑讯逼供,已经竭尽了全力,也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谁知江平与樊斌还是栽到了他们自己以前掘下的暗沟里!

  他问石星仁:“能对他们免予处罚吗?”

  石星仁说:“很难啊,最近检察机关正在抓典型案件哩!”

  “江平在检察院带走他之前局党委成员集体找他谈了一次话,江平说这些事情即使存在,也只是樊斌一个人干的,他自己根本不知情。”接着石星仁又意味深长地说。

  石星仁的话使滕哲打了一个寒噤。

  牟思其说:“其实呀,当时写举报信告石局长的也是江平!”

  看到石星仁、滕哲疑惑的目光,牟思其说:“情况的来源你们不用问了,但绝对真实,是江平授意现在大案队中队长齐友安写的,目的是不想让石局长继续成为他的上司。”

  滕哲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石星仁办公室的,也不知道怎么下的楼。他象一个醉汉,踉踉跄跄的。他叫驾驶员小苏先回去,他要一个人走走。

  大街上,行人匆匆,不知从何而来,往何而去。车流人流,在砖石混凝土的堡垒中迸发出喧哗的气浪,仿佛在昭示着城市的生机。

  街头,排污沟的井盖不知被什么人撬走了。兴高采烈的阳光洒得遍地锃亮,但当它游荡到这井口时却被悄无声息地吞没了。滕哲正待落脚,发现了这暗藏的危险,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迈大了步幅,跨了过去……
第2卷 第69章:上卷第十章(3)
第2卷 第69章:上卷第十章(3)

  刑侦大队发生了地震,对于乔小丽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敢于准时下班了。前一段日子里,由于怕再次遭到纠缠,经常是悄悄地提前下班,或者就等到大家都下班了楼道楼下都没人了才急匆匆地离开。今天,她终于在五点半钟的时候准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乔小丽下班后就到美容店去做发型,服务员问她要做个什么样的发型,她说就盘一个发髻吧。

  发型师对着她看了一会,稍加考虑后将她的头发随意地在头顶上挽一个可爱的小发髻,其余的头发松散地倾泻下来。这个发型既有古典的高雅也有时尚的清纯,就象夏日里一杯冰冰凉凉的薄荷茶一样清爽怡人,尽显端庄雅致,也飘逸了调皮灵动。

  发型师很满意自己的设计,问:“这样可以吗?”

  乔小丽摇了摇头:“全部盘起来吧!”

  她曾听滕哲开玩笑时说过,女人把头发盘起后要显得端庄得多。

  “这疯丫头,怎么比我都显得还老成呀?”一进家门,乔小丽的母亲象看怪物一样地盯着她。

  “怎么呀?不好吗?”乔小丽嗔怪到。

  “好!好!显得成熟多了。”乔小丽的母亲赶紧说到:“只是看着不习惯了!”

  “那你就慢慢地习惯吧!”乔小丽说。

  “刚才小彬来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母亲小心翼翼地说。

  “我什么时候回来管他什么事?”其实焦小彬已经打过电话给乔小丽的,但乔小丽一看是他的电话就没接。

  “他说要到家里来一趟,他刚下乡回来。”母亲说。

  “他来他的呗,与我有什么关系?”乔小丽有些不厌烦地说。

  “他听说你喜欢吃清江鲢鱼,特地到江边买了送来。”

  “我口味改了,现在已经不吃鱼了!”乔小丽说了后倒了一杯凉水猛地喝了下去,一大杯凉水“咕噜咕噜”地就喝完了。

  母亲说:“这丫头,怎么喝水都越来越鲁莽了?”

  “我还要加班,我走了!”乔小丽说完拎上挎包就往外走。

  母亲急了:“小彬马上就来,你等一会不行吗?”

  乔小丽笑到:“你不在等吗?”说完就开门离去了。

  “你还没吃饭呀!”母亲在后面朝乔小丽叫到。

  “不吃了!减肥!”乔小丽说。

  焦小彬的父亲与乔小丽的母亲是中学同学,一起上山下乡,插队落户在一个生产队里。乔小丽的外公当时是市里的领导,公社书记为了讨好乔小丽的外公就把乔小丽的母亲推荐去读了大学,也就是那个时代的工农兵学员,乔小丽的母亲赶的是工农兵学员的末班车,读的是师范大学中文系,一九七八年毕业后曾在中学教了几年语文,几年后因机构改革,要求领导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于是乔小丽的母亲就被提为区教育局副局长,后来的一二十年里,乔小丽的母亲几经变动现在已经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了。而焦小彬的父亲也就是在乔小丽的母亲去读大学的那一年回城工作,在一个农机厂当钳工,第二年就与本厂的一个女工结了婚,一九七八年考起了工学院,在考起工学院的那年生下了小彬,从工学院毕业后先在工业局当了几年办事员,后来当了区工业局局长,再后来又提为分管工业的副区长、区委副书记、区长后就升为现在的副市长了。乔小丽是母亲在中学当老师的时候出生的,比焦小彬小两岁。

  焦小彬比乔小丽早两年从大学毕业,读的是法律系,在法院工作,现在已经是副庭长了。本来乔小丽以前与焦小彬是很熟悉的,那时两家也经常往来。两家老辈经常创造机会让他们见面。只是后来乔小丽的母亲的一次同学聚会乔小丽也跟着去了,在那次聚会中乔小丽听到母亲的同学们开玩笑说她母亲与焦小彬的父亲以前曾经恋爱过,心里就特别别扭,所以有一次母亲慎重地向她提出要她与焦小彬明确关系时她当即就顶撞到:“你是要把你们以前没有圆的梦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圆了吧?”

  母亲一怔,但多年当领导的素养足以让她应付这小小的突发事件,她马上镇静下来,反问到:“难道你不觉得小彬不错吗?”

  “当然不错,刚工作没多久就知道索取贿赂!”乔小丽一位同学的男朋友酒后与人打架把别人打伤了,案件到焦小彬手里时,焦小彬叫他拿了两千元钱来后案件才审结。那位同学与乔小丽闲聊时谈到了这个事情。从那时起乔小丽就把焦小彬看轻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哦,这个问题不是没有考虑过。”

  “考虑的结论呢?”

  “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是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这么说,你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了?”

  “一个实在的人!”

  “你认为人能避免犯错误吗?”

  “理论上,能。”

  “那么就是说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对!”

  “刚才在网上看了一句话:女人无所谓正派,之所以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之所以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你认为有道理吗?”

  “有一定的道理!所以说除了人们应当不断地反省自己不断加强自身素养外,社会也应建立严密的监督制约机制。那是一种程序,任何单位、任何行业都需要一种程序,不然就无法和谐。好啦,一介布丁记者招待会到此结束。晚安!”

  “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晚安!”

  乔小丽已经敢肯定“一介布丁”就是滕哲了,本来她准备在确认“一介布丁”是滕哲后再恶作剧地邀请他见面的,谁知还未来得及发出邀请他却下线了。
第2卷 第71章:上卷第十章(5)
第2卷 第71章:上卷第十章(5)

  综合科科长佟爱萍走进滕哲办公室的时候,嘴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有事吗?”滕哲问到。

  “滕大……”佟爱萍欲言又止。

  “说呀,什么事?”

  “帐上只有七千元钱了,这个月的水电费也需要两三千。”佟爱萍终于说话了,刚才滕哲叫她准备五千元着手安排建物证室的事情后就去查了一下帐。她对滕哲上任后交给她办的第一件事情都难以办成,感到很难受。

  “怎么回事?去年一年的罚没款收入总共是一百三十多万呀,返还回来也有七八十万,不管怎么用也应该还剩一二十万吧?”滕哲说。

  “前几个月的招待费用得太多了!”佟爱萍说。

  “招待费?都招待些谁?怎么没听说?”滕哲问。

  “都是江大签了字的。”佟爱萍说得很委婉。

  “哦?”滕哲感到不快,他接手的刑侦大队目前在财务上是一个空壳!他对佟爱萍说:“行啦,我知道了。”

  看来今年局里即使不下达罚没款的指标任务,也得加大“创收”的力度了,要不工作根本无法正常运转了。

  滕哲心里涌出了一种不安,他越来越感觉到江平迟早会要出来的,而且还会继续担任刑侦大队长。所以他现在有些急切地想在他主持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尽量把需要干的事情都把它干完。

  他在办公室已经坐不住了,他得去找石局长,先从局里搞上五千元来把物证室的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问题走一步再说下一步的事了。

  哦,还有技术科要增加法医的事情,滕哲已经了解到了,这两年招警进入分局的还有两名医学院临床系毕业的大学生,现在都在派出所工作,可以动员他们到技术科来干法医工作。这个事情也很急,要不延清那里根本无法应付了,得马上向石局长提出来。

  “滕大!”佟爱萍又来了。

  “什么事?”

  “分局通知,明天大年三十晚上要求有三分之二的警力在岗,市里焦副市长要带队来看望分局民警。”

  “哦,那你通知下去就行了,顺便叫各单位把春节值班民警名单都报上来。”
第2卷 第72章:上卷第十章(6)
第2卷 第72章:上卷第十章(6)

  新年的钟声响了好一阵后,楼下响起了一连串的汽车喇叭声及嘈杂的说话声,滕哲知道市里领导来了,就赶快下楼去迎接。

  焦副市长终于来了。陪同焦副市长的还有市政府张副秘书长、市局局长强真、常务副局长王长宁、分局赵为民局长、石星仁副局长等领导,他们是先看望了交警、派出所民警、巡警后才到刑侦大队来的。

  石星仁副局长指着滕哲给焦副市长介绍到:“这位是刑侦大队长滕哲。”

  滕哲向焦副市长敬礼后握住了焦副市长伸过来的手。

  焦副市长说:“辛苦了!”

  滕哲回答完“领导辛苦了”后又说:“各位领导,请!”就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往楼上走去。

  焦副市长转过头去叫了一声:“赵为民!”

  局长赵为民赶紧走到前面来,与焦副市长并排后,焦副市长边走边问到:“你们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不是姓江吗?”

  “叫江平,前两天被检察院抓了。”赵为民回答到。

  “是因为什么呀?”焦副市长问到。

  “引诱犯罪。”赵为民说。

  “证据确实吗?”

  “有人证实,但目前江平没有承认。”

  “目前你们分局违法犯罪的人数加上江平有几人了?我记得年初已经有两人因刑讯逼供被判刑了吧?哦,好象还有一位是因为渎职也被处理了吧?”焦副市长对分局的情况居然一清二楚。

  “是的!”赵为民说。

  “队伍管理出了点问题啊!”焦副市长叹了口气,又问到:“超标了吗?”

  赵为民一愣,讷讷然到:“加上江平,超了一人。”

  “你任期有一年了吧?”焦副市长问到。

  “到下个月就有一年了。”赵为民说。大冷天的,但他额头上已经冒汗了。赵为民已经明白了焦副市长的意思了。难怪昨天通知到基层慰问的时候,市政府的人说焦副市长一定要到刑侦大队去看一下。本来赵为民认为江平是咎由自取,不想去为他劳神费力了的,但现在看来还得去找检察院说情了。

  “你们大案队灯火通明的,有案件吗?”石星仁向滕哲问到。

  滕哲抑制不住兴奋地说到:“双尸案破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破了?什么时候的事?”石星仁也惊喜起来。

  “刚刚,半小时前的事情。”滕哲说。

  随行的其他市局、分局领导也兴奋起来了,大家都在看着焦副市长,看他是什么表示。焦副市长又一次紧紧地握着滕哲的手说:“祝贺祝贺!同志们辛苦了!”

  “嚓!”“嚓!”嚓!“……新闻记者的相机恰到好处地响起了快门声,镁光灯不停地闪烁。这可又是一个新闻热点!有的记者已经作好了等一会留下来继续采访的准备了。

  焦副市长对随行的市政府张副秘书长说:“市里拿两万元来奖励刑侦大队吧!这个案件的影响太大了。”

  张副秘书长连声说到:“好!好!回去我马上办理。”

  市局局长强真立即对常务副局长王长宁说:“市局也拿出两万元来奖励吧,开个庆功会!”

  王长宁连声说到:“好!好!好!”

  石星仁往赵为民局长那里看了一眼,赵为民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

  滕哲按捺不住地兴奋。昨天下午找到石星仁后,石星仁带着他去找到了赵为民,赵为民局长说:“年终了,到处都要用钱,建物证室的事缓一下再说吧!”现在只要市政府、市局的奖金一到位,又可以把事情办了。

  刚才焦副市长对赵为民说的话,虽然小声,但滕哲也听清楚了,也领会了焦副市长的意思了。

  江平还会出来继续干刑侦大队长,这是大家都明白了的。
第3卷 第73章:下卷第一章(1)
第3卷 第73章:下卷第一章(1)

  黑夜,是鬼神的世界。这时,灵魂或依附于鬼,或依附于神,在夜空中游荡,游荡……

  冷。空气中到处都游荡着冷。地面上到处都滚动着冷。古人云:气之轻轻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于是重浊之冷气聚集于地上。成仙者飘然而去。成鬼者下了地狱。地狱更冷。所以人们都怕死后被打入地狱。

  这个天气简直不适合成仙者坐化。风把天空撕破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呜呜作响的呼啸声,裹胁着雪花挟持着雪粒啪啪啪地向地面扑打而来。探照灯穿过纷纷扬扬的絮状的雪花与打在人身上裸露部位象沙砾一样隐隐作痛的雪粒的缝隙,顽强地向每一个角落剌去。高墙内的花花草草以及平日里整装待发队列俨然的灌木丛,在这个时候已经全都龟缩在惨白的披盖下面,再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声息。

  刘辉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家里给他送来了羽绒被,那是一种很能保暖的物件。下午他被转到了单人监室后,他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兆。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判了极刑。

  他是因为受贿罪被逮捕的。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因为时运不济。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偶然发生的盗窃案件。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自作主张的老婆江姗。他已经明确告知她不要报警,可她江姗偏不听,非要报警,惹来了警察勘查现场。而这些警察也真是作恶,非要去把贮藏柜的台面撬开,发现了他藏在暗箱中的几十万元钞票。而那些纪检员那些检察官的更是作恶,依葫芦画瓢,象警犬一样地在他家里东嗅西寻上击下敲外翻内撬的,又搜出来了他费尽心机藏匿起来的几百万元钞票。如果他费尽心机藏匿起来的那几百万元钞票不被警察不被纪检不被检察的那一帮可恶的人发现,他就不会呆在这他连做梦都想不到的鬼地方来了。

  他把这一切,又怪罪到了那个被别人杀死在她自己家中的名叫王莉的女人身上。如果不是她的死,别人也不会胡乱猜测他,别人也不会把异样的目光投向他,他也就不会急急忙忙地去把家搬了,如果不是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他也就不会在那几天外出搞什么考察,如果他不急急忙忙地把家搬了过去,如果他不出去搞什么狗屁考察,他家里也就不会被盗,如果他家里没有被盗,也就不会引来警察勘查现场,如果警察不来勘查现场,也就不会被警察发现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藏匿在家里的钞票,如果警察没有发现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藏匿在家里的钞票,纪检检察那一帮子可恶到了极点的家伙也就不会找到他头上来,他也就不会呆在这他连做梦都想不到的鬼地方来了。

  他进来的这些日子里,无时无刻不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就如同在问是先有鸡后有蛋还是先有蛋后有鸡一样。本来只有些许白发的脑袋,这些日子里却好象雨后的春笋窜出地面一样,哗哗啦啦地两鬓连同头顶就白了一大片。因为思虑过度,一个个的问号纷纷籍籍地把两个眼袋也挤得凸了起来,凸了起来的眼袋把光线也遮挡住了,两个瞳仁一片浑浊。

  被关押进这看守所来时本来先是在八个人一个房间的监室里的,今天却突然被转到这个单人监室来了。从进到这单人监室来的那一刻起,他的两个小腿肚连同大腿上那几群承载着肥厚脂肪的肌肉就在不停的颤抖。他不是不懂法,他毕竟是当过市国土局局长的人,国土局也是执法机关,基本的法律知识他还是清楚的。他知道他的案件还没有经过法庭审理,还没有经过律师辩护,还没有到判刑的时候,今天早上反贪局的检察人员还在提审他。但他从自己为官多年的经验中揣摩到,自己的案件肯定是已经内定了,内定了要判极刑。现在任何机关任何部门做任何事情都习惯内定,检察法院也不应当脱俗。如果不是内定要判极刑的话,就不会把他关押到这单人监室里来了。

  他突然把被条掀开,神经质地坐了起来,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监室房门上的监视孔。他现在感到空前的孤独无助。如果在今天下午之前他还心存侥幸会有贵人援手相救的话,现在他已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他感到了一阵阵的恐慌。他迫切地渴望监室的房门突然咣的一声被打开,再关押进来一个人犯,好有个伴。他甚至期盼着值班看守的民警能站在门前那里透过监视孔对着他训斥上几句。
第3卷 第74章:下卷第一章(2)
第3卷 第74章:下卷第一章(2)

  他静静地坐在监室的角落里,浑浊的瞳孔在室外过道上的灯光照射下有一点光线的屋子里不时地闪烁着星星亮点,活象一个幽灵。耳中听到的除了外面天空传来的凄厉呼啸声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出现。

  他回想起了他的这一生。他的这一生太顺利了。那时,父亲怕自己插队落户当知青的独生儿子在农村吃苦,就提前退休了。于是他就返城顶替父亲参加了工作。在那些年里实行起了顶替制度,老的退休,子女可以顶替参加工作。他父亲为了他,还未到退休年龄就申请退休了。于是他到了他父亲所在的轻工系统的一个纺织工厂上班了。说实话,他很敬业,他一直都很敬业,也正是他的敬业,所以两年不到他就提了干,当了厂团总支书记,后来又调到了轻工局的机关部门,再后来又带薪读书上了党校。从党校毕业后才一年多点时间,他就被提拔为区轻工局的副局长。这之后基本上是几年一个台阶,左提拔右调动的,就坐到了市国土局局长的宝座上了,在这市国土局局长的宝座上也呆了三年多了。本来这次换届他将会有机会更上一层楼的,可却突然就这样倒下了。他实在不甘心,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不甘心啊。

  上午反贪局的检察官提审他时,一个年轻的女检察官问他受贿这么多钱准备用来干什么,他望着天花板不屑一顾。逼问急了,他高声地吼叫到:“你说干什么?用来养情妇啊!知道吗?我就喜欢风骚的女人!”他挑衅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女检察官,嘴里不依不饶地继续说到:“象你这样板着一副苦瓜脸活象别人欠你债不还钱一样的女人我是从来不要的!哼!你根本就不是女人!对吧?”说完就象得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快感一样地开心。可下午被转到了单人监室过后,原先还虎倒威风在的他却彻彻底底地蔫了下来,蔫得如同抽了筋一样,瘫成了一团泥。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灵隐岛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小黑屋|灵异志

GMT+8, 2024-9-24 02:34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