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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法医书写法医:死亡签证(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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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0:35 | 显示全部楼层
案件破了。但滕哲这次高兴不起来。让滕哲感到焦虑的是处理这起案件时现场勘查的混乱场面。在这起案件的现场勘查时既没有采取必要的现场保护措施,也没有清理无关人员。按说如果黄一生等人循规蹈矩地按步骤进行,这起明显的勒死案件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看成自缢的。
第1卷 第23章:上卷第四章(1)
第1卷 第23章:上卷第四章(1)

  近来“两抢”案件发案上升,按照市局要求,每天晚上分局机关民警都要搞夜间巡逻。刑侦大队技术科、情报科、综合科也算在机关之列。晚八点,各部门的的民警按时在分局大院集中。政委周道千对着对讲机呼叫:“红岭市青山区公安分局夜间巡逻现在点名:机关巡逻一组!”国保大队长刘跃天用对讲机回答到:“巡逻一组到位!”“巡逻二组!”经侦大队长张久扬回答:“巡逻二组到位!”“巡逻三组!”……

  乔小丽第一次参加夜间巡逻,看到这样面对面地用对讲机呼叫感到很奇怪,于是问尧天真:“大家都面对着,怎么要用对讲机叫?”

  尧天真说:“叫给市局领导听的呗!”

  虽然现实中形式主义盛行,但将具体工作戏剧化却让人在心里忍俊不禁——注意,是在心里。你看看在场的领导们哪个不是一副庄严的模样?哪个不象是在履行一种神圣的历史使命?谁敢在这时候嘻笑起哄的话那不仅仅是对领导同志的一种不尊重,更是一种不讲政治的表现!其实对于分局领导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是市局部署的叫作“秋风行动”的全市统一行动,除其他县局自行安排外,城区三个分局都要在同一时间进行,对讲机里另外两个分局的呼叫声都是此起彼伏的,你不也装模作样地咋呼一阵的话市局领导还会认为你这个分局没有动作呢。

  刑侦大队这个组由尧天真负责,有情报科的苟新成、刘晓芸、综合科的谢青、技术科的尧天真、乔小丽、延清及刚调到技术科的王明理、马天军共八个人,被安排在北郊出城的路口处巡逻。说是巡逻,其实准确地说是叫守候,也就是守在这路口,一旦犯罪分子往城外逃窜就在这路口把他堵截住,所以在这路口处的巡逻车上、路面上都要安排人,需要时跑步追缉驾车追缉都会来得快。

  本来是没有安排乔小丽参加晚上巡逻的,但下午下班时遇着江平与樊斌两位大队领导后乔小丽却自己要求顶张行的差来参加执勤了。

  下午乔小丽下班出来走到单位门口时遇到了大队长江平。江平与副大队长樊斌都站在车门前,车门敞开着,他们没有表现出急着上车要离开的样子,象在等什么人。看到乔小丽出来,樊斌招手叫她过去,说:“一起去吃饭吧!”

  乔小丽知道,叫她吃饭实际上就是想方设法让她喝酒。刚到刑侦大队的时候就被江平叫了出去一次,那是陪上面来检查工作的领导吃饭,江平说陪领导喝酒也是工作,非要乔小丽端着杯子去给领导敬酒。饭后待领导走了江平说大家去高兴一下吧,就嘻嘻哈哈地把乔小丽与另外两个女孩硬拽着往歌舞厅走了。到了歌舞厅的包房内乔小丽趁着酒兴率先在音乐的节奏声中舞了起来,她在学校读书时就是校舞蹈队的一个亮点,而现在在酒精的侍侯下这个亮点又飘逸了起来,本来是可以很尽兴的,只是后来的情节让她想到就恶心,当时她也呕了。

  乔小丽在学校时逻辑学这门课学得特别好,以致她对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概念的内涵外延,她对领导的认识也是这样,她认为领导中有男人也有女人,男人可能是领导,但男人不会全部都是领导,女人中也有领导,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领导,所以她认为是否男人或女人不是领导的本质属性,在她看来,领导就应当有领导的气质,就应当有领导的品位,就应当有领导的才华,就应当有领导的品德,以及一些她认为美好的属性。所以在江平来搂着她旋转的过程中,江平越来越紧贴越来越轻佻的动作中,越来越具有挑逗性的言语中,她感觉到越来越恶心了,呆在肚子里的酒水以及海鲜大菜什么的也在不停地往外冒,最后在江平的手伸到了她衣服内层的时候一股带着腥味的泉水喷涌而出,也就是江平在遭受这腥泉的突然暴淋之下音乐声嘎然而止了,全场的人都愕然了。

  所以现在一看到樊斌向她招手乔小丽在心里就已经想好了托辞,所以现在樊斌对她说一起去吃饭时乔小丽就对樊斌说:“晚上我要参加巡逻!”她不想去,也不愿意去,就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樊斌说:“另外安排人去巡逻!”口气是不容置疑的。乔小丽的这个借口是难不了大队领导的。

  江平的脸已转到另一个方向,冷漠的表情显示出樊斌与乔小丽的对话与他无任何关联。

  办公楼三楼上的一个窗口处,牟思其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冷冷地注视着楼下的这一切,就象在看一幅西洋景,看得很是专注。

  乔小丽说:“家里有急事,我母亲在前面等着的。”乔小丽说完就匆匆离开了。她在这方面的应变能力不是太差,但更不是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接下来她得考虑该顶替谁去参加晚上的巡逻执勤了,假话也得来把它圆了啊。她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张行,说:“刑燕不是约你晚上一起出去玩吗,你去吧,我去参加巡逻。”张行一听,高兴得就象天上突然掉下馅饼,一口一个还是丽丽好啊还是丽丽会体贴人啊的。乔小丽说:“你要再这样酸溜溜的话你就自己去执勤吧!”张行马上就住了声,他可不想失去这捡来的便宜啊:“行!行!我不酸了好吧?嘿嘿,谢谢丽丽啊!”。刑燕是张行的女朋友,也是乔小丽大学同学,在另一个分局工作。
第1卷 第24章:上卷第四章(2)
第1卷 第24章:上卷第四章(2)

  夜色真好!乔小丽入了迷似的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这城郊的位置好象比城中心离天空要近一些一样,星星也好象要清晰明亮得多,空气也好象清新透明得多。在这座城市里从小到大呆了二十几年了,还从来没有在晚上跑到城郊来欣赏过夜景呢,今天的一个突然决定使她感受到了一种新鲜与惊奇。

  尧天真站在一边说:“大家都坚守自己的岗位啊,注意力集中一点!”尧天真知道最近几年袭警案件增多,他是想提醒大家要注意做好自身保护。他主要是说给乔小丽听的,她知道乔小丽在巡逻守候方面没有多少经历。

  已是深秋,天气特别寒冷,八个人分坐两部车而来,这两部车一部是情报科的,一部是技术科的,都是长安面包车,而且都已破旧,车上没有空调。好在大家都把多功能服穿上了,这衣裤还真御寒,只是在车上坐久了两只脚承受不了寒冷,走久了的话两脚又酸疼疲乏。

  过往的车辆看到这里有这么多警察,车速也变得慢了许多。路口处原来有十来部黑摩的,所谓黑摩的就是指没牌照的非法营运的摩托车,乘晚上没交警执勤了才出来拉客,刚才一看到来了两部警车还有这许多警察全都跑没影了,最近正在整治非法营运的摩托车,哪能不害怕呢?

  路口还三三两两地聚集着一些民工,有拉板车的、有背背兜的、有给别人粉刷墙壁括瓷涂涂料的、有摆地摊擦皮鞋的,还有为小旅店喊客的。这些人看到这么多警察从车上下来也无动于衷,有的围在一起在灰暗的路灯下打扑克,有的坐在背兜、板车车把上眯瞌睡。贫穷的人不仅能经受酷暑,也能耐受寒冷。前些年这些人被视着社会治安的隐患,每逢统一行动时都要把他们叫来捺手印、查验身份证、询问有无违法犯罪记录,最后再把这些材料作为统一行动的战果上报,而现在他们被社会舆论称为弱势群体,所以巡逻执勤也就不再骚扰他们了。

  延清坐在车上还想着白天的那具尸体,虽然是以科长黄一生为主搞的检验,但自己居然没有看出来问题,心中一直懊悔。

  延清当法医满打满算也就两年多,在医学院学的是临床医学,大学毕业后考警进了公安,政治处一看是个学医的,正好缺法医也就把他分到技术科来干上了法医,到省厅法医室跟班学习三个月拿到鉴定资格后就回单位正式从事法医工作了,以前因有滕哲带着检验尸体,即便单独检验,回来后也要把检验情况向滕哲作汇报,也没发现出过什么差错。算来已经检验了两三百具尸体了,怎么这次出了这么大的失误呢?什么“提空”呀“八字不交”呀这些应当在缢死尸体上出现的特征而在这具尸体上根本没见到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唉……

  大家都下车活动去了,延清仍然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的,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乔小丽在车下跑了两圈回到车门边时听到延清的咳嗽声就去拉延清,延清迷迷糊糊地问:“谁啊?干什么呢?”

  乔小丽说:“下来活动一下,不然要感冒的!”硬是把延清拽下车来。

  白天延清从尸体现场回到办公室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发呆,不停地对着桌上放的法医业务书籍翻看,不停地记着笔记,这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连晚饭都不愿意去吃。听说下午的尸检情况后乔小丽不由得对延清生出了些怜悯之心,女孩子的心啊本来就软。在乔小丽看来,一个男人就应当有点事业心,对在工作上的失误会感到自责的人现在已不多见了。
第1卷 第25章:上卷第四章(3)
第1卷 第25章:上卷第四章(3)

  天上的那一轮弯月在吐着寒气,看到这几个人在不停地跺脚被吓得躲到云层里去了,而道路两边的路灯却并不畏惧,依然悬挂在那里闪着灰暗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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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道路的远处从城区方向移动着的一团光亮正由远而近“突突突”地溜了过来,快到巡逻车停放的地方时突然嘎的一个急刹又一个急转往另外一条道路驶去了。尧天真急忙喊到:“赶快上车去追这辆摩托车!”尧天真边喊边就跳上了车,站在车门边的马天军也迅速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位的王明理立即把车发动追了过去。情报科的苟新成也开着另一部车跟着追了去。尧天真在车上用对讲机呼叫了摩托车逃跑方向那个路口的巡逻组后对王明理说:“不要着急,那边的人会拦截的,很可能他还会往这个方向逃回来,我们注意拦住他就行了。”而这时对讲机里又响起了城区的一个巡逻组的呼叫,说刚才发生了一起飞车抢劫案,犯罪嫌疑人往什么方向跑了还不清楚,要各巡逻组注意发现可疑情况。说话间前方“突突突”地来了一辆,逆行过来的。

  “是刚才那辆!”王明理叫了一声后就把大灯打开射了过去,与此同时马天军也跳下了车。苟新成开的另一部车也打起了大灯。这辆摩托车在开到另一个路口时遭到了拦截又开了回来,因道路中间与两边都是高高的防护栏和隔离带,他无法脱离这条道路,正想侥幸从原路逃跑,巡逻车的大灯打了过去后他两眼被晃住了只得减速,在他想从两巡逻车之间穿插而过的当口,马天军瞅住机会一把就抓了过去,活生生地就把这个人拽了下来。

  尧天真等人把这人和车带到刚才的路口处,从摩托车把手上挂的一个女式提包里搜到了一个身份证与一个工作证还有几件手饰,工作证与身份证的姓名一致,一个叫李欢的女人,市国土局干部。乔小丽一看,惊讶道:“怎么又是国土局呀?”乔小丽的这句话使大家想到了前一段被杀的王莉也是市国土局的。尧天真说:“巧合呗。”不过大家没想到的是乔小丽手里还有一起涉及市国土局的文书检验,要不乔小丽不会这样惊讶的。

  大队值班中队的来把人和车带走后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巡逻任务也要结束了,这时候尧天真的手机响了,是黄一生打来的,说大队值班室通知,在新民巷大兴居的一个出租屋里有两个外来打工妹死亡,叫尧天真带着延清等人去看一下。好在车上有一套现场勘查工具,没有必要再回办公室拿了,尧天真用对讲机向政委周道千请示得到同意后就叫其他科室的人在这里再守一阵,带着自己科室的人就立即往出事地点赶去。

  据房东讲,租房的两个女子是刚到城里来找工做的两姐妹,今天下午才租的房子,租了房子后就给房东说走了一天的路累了想早点休息。房东给她们把木板床搭好后给了她们一套被褥让她们自己铺就离开了。半小时前看到她们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就来查看,想提醒她们把灯关上,推开门后才发现两姐妹都已经死了,室内煤气刺鼻。

  房东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简陋的屋子里除了一张木板搭成的床外,在床前还有一个蜂窝煤炉。炉里还有余火。炉旁的木凳上搭挂着洗过的衣裤。室内刺鼻的煤气味还没有散尽。

  室内两具尸体。床上靠墙壁处的尸体侧卧着面向墙壁,地上的那具尸体头朝向门口似乎在死前要往外爬行逃生。

  经过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初步认定是因把蜂窝煤炉子放在室内取暖门窗又关闭通风不畅导致煤气中毒而死亡。处理完现场已经将近两点钟了,延清打电话通知火葬场来运尸体,准备第二天对尸体进行解剖以进一步确定死亡原因。

  延清走出来时看到乔小丽站在现场门口感到很意外,平时要叫乔小丽到尸体现场来是不可能的,今天居然一直站在旁边在看延清验尸。只是感觉乔小丽的神情不自然,象是在哭。就问:“你怎么了?”

  乔小丽说:“好惨啊!”

  是啊,两个比乔小丽都还小几岁模样的女子,外出打工却遭此意外,稍有同情心的人都会感到惋惜和难过的。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这起意外事故后来会酿出一起影响很大的骚乱。

  乔小丽带着哭腔指着地上的那具女尸说:“你们看,她死之前都是朝向门这个方向的,她在挣扎啊,她想逃生啊,她不想死啊!”

  延清突然感觉对乔小丽有些不了解了。平时最厌恶看到尸体的她这会居然对着尸体多愁善感起来了。
第1卷 第26章:上卷第四章(4)
第1卷 第26章:上卷第四章(4)

  忙了大半夜,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睡了两个多小时的尧天真五点半钟被闹钟震醒后就起来准备做早餐了。每天的早餐是尧天真的例行功课。媳妇以前每天都是要睡到快上班之前的半小时才会起床的,两年前媳妇因单位改制裁员下了岗,每天就睡到中午待尧天真下班回家弄好饭菜后才起床。尧天真当初认识媳妇时是被她的美貌深深地吸引住了,沉醉于其中而不能自拨,待婚后却又被她的懒惰与跋扈弄得心烦。曾想着离婚算了,可把离婚报告交到政治处后局领导找他谈话了。那时的公安民警离婚要单位签署意见后街道办事处才会办理的。局领导说了,你现在刚提为副科长,要注意政治影响啊,不能当了领导就变成陈世美吧?组织上不同意你离啊,咋办?只得将就过呗。后来尧天真为了想离婚多次提出辞去副科长职务,局里都不理睬,原因是怕曾经当过市局副局长的尧天真的父亲责怪。辞职辞不掉,离婚也离不了,这十来年这尧天真也够辛苦的了,不过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心里也就感受到不小的安慰了。

  尧天真走进厨房时却看到媳妇已经在那里忙碌开了。媳妇说:“你再去休息一下吧,你昨晚那么晚才回来,肯定还没有休息好。早餐我已经快做好了,待会我叫儿子起床。”

  媳妇这么早就起床了,起来后还弄上了早餐,虽然这都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尧天真却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意外。

  他默默地回到卧室,重新把闹钟调了后又躺到床上去了。暖和的被窝没有再把他送入睡梦,一会他还得将儿子送到学校,在儿子没有进入校园之前他总是不放心的。

  事实上,尧天真的媳妇已经不是他的媳妇了,三个月前,尧天真与媳妇就离了婚。

  如果套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句已经被人们用滥了的溢美之辞来对应尧天真的媳妇的话,可以说就象写文章跑题了,离题万里不说至少也离题千里,平时将时间都消耗在美容中心健身房这类地方的她本身就是一个美人坯子,四十出头的人了却依然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平素娇滴滴水灵灵的她只在一副糟老头模样的尧天真面前才会尽显骄横跋扈。

  当然,“糟老头”这一称谓是近几年她才给尧天真安上的,以前她对尧天真的称谓是“窝囊废”。那时她经常对尧天真说的是:“你真是个窝囊废啊,你看你的同学,当了派出所长后多吃得开,那么宽的住房都买上了,装修得还那么豪华,你这一辈子哪时候才能够赶得上他呀?说是当上科长了,也不过就是个副的,还搞的什么技术工作,谁会来求你?你就不能要老头子想办法帮你挪一挪地方吗?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个窝囊废!”

  那时尧天真的父亲还是市局副局长,尧天真媳妇在尧天真面前称公公为老头子,称婆婆为老太婆,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就随儿子叫爷爷奶奶,从没喊过爸爸妈妈。

  后来尧天真那个当派出所长的同学因受贿被判刑后她就没再拿尧天真与那人对比了,但窝囊废的称谓却仍然经常挂在她的嘴上。

  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大,她认为相对于依然靓丽无比的自己来说,糟老头的称谓更适合于尧天真,于是她对尧天真的称谓也就与时俱进了。她说:“瞧你这副样子,窝窝囊囊一辈子,钱没有多拿回家一分,却要经常倒贴时间到单位上去,女人的美貌是要钱来养的,我去美容去健身都要花费,你有钱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糟老头!”

  也就是这两年她经常到一个什么美容健身中心去,让她得以孽生了一段畸形的恋情。

  一切都象一部电视连续剧,当一个年轻英俊的帅小伙走进了这家美容健身中心,当她口渴了他将一瓶瓶饮料递到她手中,当她流汗了他将毛巾递到她手上,当她口渴了他将一瓶瓶饮料喂进她嘴里,当她流汗了他用毛巾将她面部、颈项的汗珠仔细地擦干净,于是,年龄小她十多岁的他也就水到渠成地对她进行了由上而下的关怀。

  也许是他胸前那一簇黑茸茸痒酥酥的毛拴住了她,反正尧天真没有,尧天真连胡须都没几根,那一簇黑茸茸痒酥酥的毛使她的娇滴滴水灵灵发挥得淋漓尽致痛快酣畅,她甚至想到也许就是因为尧天真没有那一簇黑茸茸痒酥酥的胸毛,所以这一辈子注定就窝窝囊囊的。

  一切都象一部电视连续剧,除了一箱衣物,除了她买断工龄而积攒下来的私房钱,其他什么都没带走。他默默地看着她离开,去意已定,任何形式的挽留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切又都象一部电视连续剧,当房东来向她讨要房租时,她才知道这套房屋并非他的财产,而卷走她两万多元私房钱的他也不会再次出现。

  于是,身心疲惫容颜憔悴的她又回到了这里。

  尧天真默默地接纳了她。

  破碎的家庭于孩子的成长是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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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儿子已醒事,对母亲的作为很是反感,言语多有不敬,但尧天真有一天放了一个纪录妇女分娩过程的科教片光碟与儿子一起观看后,儿子也就渐渐地在主动消除与母亲的隔阂。

  后来儿子给父亲说了:“书上说的,要善待迷途的羔羊。”

  “也许,迷途的羔羊真的回来了吧?”尧天真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光,已经没有睡意了。

  闹钟再次响起,尧天真赶紧起来,该送儿子到学校去了。

  尧天真将儿子送到学校后就往单位走。儿子的学校距自己的单位坐公共汽车有三站路,每天送儿子到学校后时间都还早,尧天真都是步行到单位去上班,今天一路上感觉困意一阵阵袭来,心想着得在办公室再眯上一会才行。

  办公室里,张行、鄢仁正在准备出勘现场的工具。

  看到尧天真进来,张行对尧天真说:“翠堤花园发生一起盗窃案,江大队长要我们迅速赶去勘查,并且指名要你必须去。”

  尧天真听了后没有说话。他从办公室内拿了一张毛巾走到水池处,用凉水将头浇了个透彻,擦干后回来对张行和鄢仁说:“走吧!”

  翠堤花园位于城郊一青山绿水处,环绕着的一条四季都是清澈流水的小河把新开发的这个高档住宅区衬托得愈发悠静、典雅。这个小区刚建成没有多久,进住的人家只有几户,多数的人家都还在搞装修。

  事主住在a座301室。房门敞开着,尧天真等人进入室内时,见樊斌副大队长正带着大案队的几名侦查员在向事主询问情况。房主人刚搬来一个星期。男主人出差了,女主人一人在家。今早女主人起床后准备洗漱时发现盥洗间的窗户被打开了,窗台上及窗前的杂物柜上都有带泥的鞋印,女主人急忙回到室内查看,见书房内的写字台的抽屉被撬开了,里面放的两万元钱被盗了。

  一个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并且带着大案队的侦查员出现在一个盗窃案现场,尧天真已经明白了事主的身份很不一般了。果然,悄悄问了先到的一个侦查员,得知女主人是市委什么部门的负责人。

  女主人江姗,四十岁左右模样,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从镜框里面透出来的是一股霸气。尧天真觉得这人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现场勘查完时,樊斌与侦查员已经出去走访了。尧天真等人向女主人告别时女主人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嗯”了一声,头也没抬。
第1卷 第27章:上卷第四章(5)
第1卷 第27章:上卷第四章(5)

  乔小丽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一条大河,清澈的河水下面铺满的绚丽卵石把河水染成五颜六色。一座石桥,桥墩兀自立于河的中央。奔腾的河水受到桥墩的阻拦,凸起而成巨大的白色花篮。太阳光透过清澈的河水照在河中嘻戏的鱼儿身上,鳞片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在深深的急流中,鱼儿把头迎着急流,忽儿向左,忽儿向右,不断变换方向,以免被湍急的水流冲走。突然,水面上出现一片阴影,一只凶猛的鹗正俯冲而来……乔小丽啊的一声紧闭了双眼。

  当她突然惊醒睁开双眼时,早晨的阳光已经把深蓝色的窗帘撑得饱满。

  乔小丽赶紧起床,父母亲都已经上班去了,以为她昨晚加班早上不会上班了就没有叫醒她。乔小丽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后飞快地往单位赶去。昨天市纪委的办案人员已经与她约好了,今天一早就来拿检验报告,她怕误事。

  乔小丽赶到办公室时恰好市纪委的人也刚到。把作好的检验报告交给后来人签收后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终于从送检的几十份样本中找到了书写匿名信的人,乔小丽有一种成就感。茶杯里袅袅升腾起来的热气带着一股悠悠的菊花香味,使人心旷神怡。

  静坐片刻,她忽觉腹中饥饿。昨晚半夜都感觉饥饿的,只是那时太困了,睡眠是最重要的。她想找个伴一起出去吃早餐,其他办公室里仅几个刚分来的年轻人在,都说已经吃过了,她只好一人到路口的一家豆花面馆把早餐解决了。回到办公室后就坐在火炉边发起呆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后,她已经融入了这个集体,已经产生出了一种亲切感。这里每个人都是那么单纯,那么清澈透亮,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坏心眼,使人从心底里感到在这里呆着很愉悦。

  火炉内散发出来的热气让人昏昏欲睡。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她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第1卷 第28章:上卷第四章(6)
第1卷 第28章:上卷第四章(6)

  尧天真等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乔小丽正接完电话,听到走廊上的声音后她大声地说到:“江大队长发脾气了,说你们现场勘查不仔细,连现场的鞋印都没提取。”

  尧天真这人平时脾气特好,不管别人说他什么他都是一副笑脸,但听不得别人对他的工作指手划脚,不管这人是谁。一听乔小丽这么一说,尧天真虽未愠怒于形,但一股怨气已憋在了胸口处。刚才已经对现场的鞋印拍照固定了,也用静电吸附板提取了,不可能将地板撬开带回来吧?转身就对张行和鄢仁说:“把凿子带上,回去重新勘查。”

  倒回到事主家的时候,女主人开门见到他们时并未感到意外。尧天真对女主人说:“刚才忘记带工具了,我们来把现场的鞋印提走。”女主人还是那样“嗯”了一声就自顾自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一会儿功夫,就听到盥洗间内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女主人急忙走进去查看,尧天真等人正在凿盥洗间窗台前杂物柜上的砖,杂物柜台面是用黑色大理石地板砖镶的,有鞋印的那块砖的砖缝已经被凿子把填料凿得差不多了。

  “你们在干什么?”女主人发怒了。

  尧天真笑道:“提取脚印啊!”

  女主人手一甩,说:“我不管,你们照原样给我砌好,要不然我找你们领导!”说完气呼呼地扭头就回客厅继续看电视去了。

  女主人的态度并未影响尧天真等人的情绪,好象早就料到了一样。

  张行问鄢仁:“你说这女的是干什么的,好厉害的角色啊!”

  鄢仁说:“不是官太太就是当官的,有可能管得了我们的领导,但肯定管不了我们。”

  “你这不是瞎扯吗,能管得了我们领导怎么管不了我们?简直是强盗逻辑,哦,是狗屎逻辑!狗屎都不如的逻辑!嘻嘻。”张行嘲笑到。

  “你不要不服气,她最多也只能管到我们尧科长头上。”鄢仁仍然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哈哈,鄢仁你错了,你简直是个弱智,能管到尧科长头上的那是嫂子呀!”张行边说边看着尧天真笑,谁知看到的是尧天真阴沉的脸,煞是怕人。赶快就闭了嘴。他还从没看到尧天真生气过呢。

  张行朝鄢仁伸了伸舌头,又朝尧天真看了一眼。鄢仁也注意到了尧天真的表情。两人知趣地消没声地干起了自己的活路来了。

  他们终于把砖缝的填料完全凿完了,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把砖揭了下来。

  “呵,这里是放的什么宝贝啊?这么隐蔽呀!”张行象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尧天真与鄢仁探头一看:可不是吗,揭开的砖块下面分了两格,前面一格放的是一些没启用过的碗筷锅盆之类的东西,从柜门处往里看前面一格分了三层,而后面一格在没揭开台面上的砖块之前是完全密闭的一个大暗箱,里面堆放了一捆一捆的用塑料袋包裹着的长条形的东西。

  张行伸手一摸,说:“好象是钱!”边说边拿出一袋打开一看,果然是一百元一张的人民币,从袋子的厚度看,一袋大致在一万元左右。

  尧天真叫张行数一下,看有多少袋。

  张行数了一阵,说:“大概有七八十袋。”

  三个人顿时呆住了。

  过一会,鄢仁喘了一口粗气说:“狗日的,遇到贪官了啊。”又问尧天真:“尧科长,怎么办?”

  尧天真示意鄢仁去把门关严实后拿起手机就向滕哲作了汇报,滕哲说:“知道了。我立即向领导汇报,你们先在那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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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之后尧天真等人就在里面慢慢地拖时间了,一会儿量一下鞋印的长度、宽度,一会儿又装模作样照照相,一会儿又在墙壁、地板上敲敲看有没有空腔。假如房主人这会走进来,可能看到的是这几个人正在最踏实最仔细的工作了,是最忙碌的时候了。

  鄢仁说:“这有空洞的地方回声就是与实心的地方不同,可为什么石大队长被别人匿名信告状大家都猜不到写匿名信的这人是谁呢?”

  尧天真说:“你这联想也太丰富了吧?怎么突然想到那里去了呢?”

  “可也是啊,按说写匿名信的人与石大队长应当有利害冲突吧,一般来说应当是与当副局长有关吧,可怎么到现在那个副局长的位置都还空着呢?”张行说,又看着鄢仁问到:“你看是谁写这封信的可能性大?”

  鄢仁说:“我可没这个能耐,猜不出来。”

  “喂,你说说,石大队长现在一天忙些什么?”张行的嘴象闭不拢一样,总在翕张着。

  尧天真说:“他哪有闲得住的时候,没事都要找事情做呗,就象你没事嘴巴总也闲不住一样。”

  门铃又响了起来。

  正在看电视连续剧入迷了的女主人站起身来,突然想起在盥洗间内的人还没有出来,朝里面叫了一声:“你们有完没完啊?”

  里面传出声音说:“快了快了!”

  女主人把房门打开后站在室外的几个人向她出示了工作证说:“我们是反贪局的!”
第1卷 第29章:上卷第五章(1)
第1卷 第29章:上卷第五章(1)

  滕哲在刑侦支队遇着石星仁了。石星仁被晾了一段时间后也没有被查出什么问题,但担任副局长的事也就黄了,然后就被调到支队侦查科担任科长,因不是实战单位,这个职位基本上是个闲职,有时也会到各个县市区去转转,说是指导工作,实际上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应应景而已。

  滕哲到市局去是去参加一个什么会议的,至于是什么会议滕哲也不知道,半个小时前分局办公室电话通知他时只说是接市局办公室通知要他于上午十时准时到市局一号小会议室参加会议,会议内容不清楚。

  滕哲看时间还早,就往刑侦支队石星仁的办公室走去。

  滕哲与石星仁在一起工作时间很长,这一分开,都觉得还是很惦记着的。所以两人一见面,就很亲热地聊上了。

  滕哲问:“石大,还好吧?”——还是习惯以前的称呼。

  “嘿,闲得无聊啊!不过,没压力了,轻松多了。”石星仁话语中流露出一种无奈,但滕哲从他眼中却看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深邃。他已经拜读了石星仁最近写的两篇关于刑侦工作的调研文章,受到了不少的启示。正想着当面讨教呢。

  “今天怎么舍得到这里来呀?”石星仁问。

  “来开会,也不知道是什么会。”滕哲说。

  “是在一号小会议室吧?我刚才也接到了通知,但也不清楚是什么会议。”石星仁说又问到:“案件有进展吗?”

  “没有什么进展。”滕哲知道石星仁问的是王莉被杀的案件。

  “哦。当了副大队长后,工作还顺利吧?”

  “还没理出头绪来呢。”滕哲说:“石大,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你以前提到的现场勘查规范化科学化管理确实是很急迫的事情,必须抓起来了。”自从上次石星仁提到现场勘查的问题后,滕哲越来越产生了同感,毕竟是当了副大队长的缘故,看问题好象也深了一层。

  一提到业务工作,石星仁的感触好象就特别多:“不光是这些,还有侦查与技术的结合问题,你看现在干技术的现场勘查完后最多在会上汇报一下勘查情况,有些案件连现场分析讨论会也不开,勘查完了就完了,侦查员也不过问物证的发现提取情况,埋头搞自己的现场走访,不会利用物证,破案基本上凭口供,干技术的一听说案件破了也就不再对提取的物证作进一步的检验了,一旦犯罪嫌疑人翻供又才想起来进行检验,而有些物证在这时候又失去了利用价值。你说,有些案件不就是这样不了了之的吗?而且,这样的侦破工作还容易造成刑讯逼供啊!”

  “是啊。”滕哲说:“不过这个问题可又不是哪一个人能解决的呀!”

  “所以你要利用你现在进入大队领导班子的机会,争取将大案队与技术科一起分管起来,把一种科学的侦查理念灌输给他们。我认为现在分局刑事技术工作的现状是技术人员目前掌握的知识和技能是侦查员都应当学会弄懂的,而技术人员应当深入研究探讨的问题却没有人去用心,也没有时间去用心,所以办案质量很难得到提高呀。”

  石星仁正想继续说下去,李吉也走了进来,亲热地叫了一声“石大”,然后对滕哲说到:“滕大也在啊?”

  “哈哈,李探长也来了,快请坐哦。”石星仁一看又来了一位老部下,心情格外高兴,高兴一会后又感到有些诧异:“你怎么也来开会呀?”

  “我哪有资格到市局开会呀,我特意来看望石大你呀。”

  石星仁笑道:“呵呵,大侦探还谦虚哩。不过我正想找你呢!”

  “哦?有事吗?石大!”李吉急切地问。

  “想问一下王莉被杀的那个案子侦查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没有多大进展。”李吉说:“到现场周围的住户家里反复去了多次,所有的人都能证实自己在案发时不在现场,当然有些人是自己家人相互证实,但没有找到一个人有作案动机或者过去有劣迹的。刚开始时那些住户大多都很热情主动,有问必答的,但到后来家里即使有人,敲门也不开了,人家看见我们就象看到瘟神一样马上就躲了。到单位去了解也没有什么情况。不过……”

  李吉在犹豫要不要把曾好的情况谈一下,自从上次有人提供发案当晚九点左右看到曾好急匆匆地从案发现场的楼梯口跑出去的情况后李吉对曾好都在一直关注着,虽然后来提供情况的这人又说不敢肯定是曾好,但从这人第一次提供情况的过程来看,当时表述应当是很真实的,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在调查过程中李吉还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以前曾好是很难得参与一次赌博的,但自从王莉被杀案发生后,曾好几乎每天晚上都约人打麻将,有时要打通宵。一周前被宣布提拔为副局长后曾好还是照样每晚都约人打麻将,以致单位里有的职工私下在辩论起了“人是先变坏了才能当官还是当了官才变坏”这一富有现实意义的命题。但所有调查能得到的情况又不能构成指控曾好有犯罪嫌疑的依据,李吉曾向江平大队长汇报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是在曾好参与赌博的时候抓他的赌,以赌博拘留他后进行审查,另一个就是直接传唤他,不管用什么方式目的就是要提取到他的血样与死者王莉阴道内提取的精液成份进行dna比对,但江平不同意,他说这样干的话将会承担极大的政治风险,毕竟曾好现在已经是县处级领导干部了。

  李吉想现在石星仁已经不是大队长了,对曾好采取什么措施他现在已经作不了主了。但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将曾好的情况说了出来。

  石星仁说:“为什么必须要正面接触呢?不就是提取血样吗,可以动动脑筋想其他办法嘛。”

  “石大,时间快到了。”滕哲提醒到。

  “那走吧,李吉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吧,我们开会去了。”石星仁说。

  “那石大,滕大,你们忙,我也走了。”李吉说。
第1卷 第30章:上卷第五章(2)
第1卷 第30章:上卷第五章(2)

  石星仁与滕哲刚在会议室坐下,市局常务副局长王长宁与刑侦支队的焦万里支队长就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和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

  滕哲与那女子打了招呼:“你好!欧阳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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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又见面了啊!滕大队长,升官了也不请客啊?”欧阳处长笑道。

  就在这时滕哲的手机响了起来,滕哲向欧阳处长说了声“不好意思”就打开手机,听了后双眉就锁住了,说:“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向领导汇报,你们先在那里等着。”

  石星仁面向滕哲,脸上的表情好象在问:“又发案了?”

  滕哲向石星仁看了看,然后向王副局长和焦支队长望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焦支队长说:“是什么事?”

  滕哲说:“技术科尧天真他们几个在翠堤花园出勘一起盗窃案现场时发现事主家中藏有大量现金,大概有七八十万,事主是市委什么部门的领导。”

  一起走进会议室来的那个男子立即问到:“事主叫什么名字?”

  滕哲说:“我马上打电话问。”

  打通尧天真的电话了解到事主的姓名后滕哲说:“叫江姗。”

  那男子脱口就冲王副局长说到:“就是刘辉家,江姗是刘辉的老婆。”

  王副局长这才对石星仁与滕哲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市纪委的何副书记。”又指着那位女子说:“这位是市纪委的欧阳处长。今天召集你俩来是因为前一段你们侦查的王莉被杀案件。现在要给你俩说的是王莉被杀一案怀疑是谋杀!”

  石星仁与滕哲同时怔住了。

  王副局长接着说到:“与刚才你们说的这个家里发现大量现金的人有联系。滕哲你先通知你们的人在现场守着,这里把会开了再决定怎么处理,下面请欧阳处长给大家说一下。”

  欧阳处长说:“市纪委最近在调查一起受贿大案,举报人在寄出举报信后的第二天就被杀死了,这起杀人案你们正在侦办,举报人也就是市国土局的王莉,她写的是匿名信。我们的办案人员将匿名信送到你们分局技术科后通过笔迹鉴定确认是她写的。王莉举报的人就是刘辉,市国土局局长。”

  滕哲这才知道乔小丽前一阵子搞的文书检验与王莉被杀案有关。

  王副局长说:“因为事情有些急,我就叫办公室直接通知你们来开会了,也没有告诉开会的内容,最关键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为了保密。刘辉的妻子江姗是刑侦大队大队长江平的亲姐姐,所以按照市纪委的指示,必须让他回避,所以关于这个案件有谋杀可能的情况也就不要让他知道了。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要你们在侦办王莉被杀案的同时要积极主动地配合市纪委的工作。滕哲你先汇报一下王莉被杀案的侦查情况吧。”

  滕哲好象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本来按照惯例市纪委提供的这一情况由市局直接通知办案单位就行了的,或者市局领导通过支队直接布置一下就可以了,但既然市纪委的领导亲自来了,当然也就得表现出特别关注特别重视了,于是也就匆匆忙忙地但又郑重其事地把案件侦办单位的负责人叫来开会进行研究布置了。
第1卷 第31章:上卷第五章(3)
第1卷 第31章:上卷第五章(3)

  驾驶员到机场将从外地考察回来的刘辉接了后直接往刘辉的家中驶去。

  市国土局局长刘辉近来特烦心。局里的干部王莉被人杀死在家中,而刘辉家又在王莉家的楼上,王莉家住三楼,曾好家住四楼,刘辉住五楼。这个单元楼原来是国土局作为福利分房分给局里职工的,所以住户基本上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民警三番五次地找这个楼的住户了解情况,局长刘辉家里也不停地有民警出入,作为局长没有理由不配合民警的工作,但自己又有难言之隐,只得想办法躲开民警的询问。高原被解除刑事拘留从看守所释放出来后每次遇着他都是一股仇恨的眼神也叫他不寒而栗。

  在单位上,王莉是大家公认的美女,不管从相貌或是身材都让他着迷,这两年他安排王莉独自几次到省厅去学习,而每次王莉在省城学习的时候他都借故到省厅办事实际上却是专门去找王莉,但王莉从来都是很得体地拒绝了与他单独呆在一起,让他无从得手,不过他从来都没有死心。有的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有时还会不择手段。其实与他有关系的女子有不少,包括单位内部的。但因为到手太容易了,使他没有感受到作为征服者的胜利喜悦。他是一个征服欲极强的人。

  发案前的一个星期,省厅领导下来检查工作,他说省厅领导来的有一位是女同志,应当有女同志来陪,于是选中了王莉与另外一位女孩,并特别对王莉说是政治任务,不得请假。席间他暗示一同陪酒的几个手下一定要让王莉陪省厅领导把酒喝好,王莉无奈只好端着酒杯一个个地去敬酒,但三杯酒喝下后就当场倒在了酒桌上,任谁叫都叫不醒。

  按说女人天生半斤酒量,不知王莉是不是装醉的,她喝酒的杯子装满了也就是八钱酒,而她喝下去的三杯酒每次也就倒了七八分,也就五六钱酒的样子,三杯喝完也不足二两。后来听说喝的三杯酒有两杯还是被她悄悄倒在地上了的。不过王莉当时确实倒在酒桌上了。

  散席后刘辉等人将省厅领导送走后刘辉就叫手下将王莉扶到他的车上去,说王莉与他住一栋楼,他顺路把她送回家去。

  路上王莉醒过来睁眼一看车子没有往回家的路上开,就问刘辉开到什么地方去,刘辉说你醉得这么厉害,高原看到了不好,把你送到宾馆开个房休息一下,酒醒后再送你回家。

  但王莉却死活都要马上回家,并借着一股酒劲说不往回开的话就跳车了。刘辉无法,只好把车子掉头,停车后刘辉要去扶王莉,王莉说她自己能走,由于在家门口,刘辉也不好坚持去扶王莉。

  到王莉家门口时他绅士般地去敲门,对高原说王莉喝醉了,你把她扶进去吧。

  高原当时把他打量了好一阵。刘辉现在回忆起来,那天晚上高原的眼神也和现在看到他的眼神一样。

  王莉死后刘辉感觉单位上的一些人对他也有了异样的眼光。

  他现在迫切地想换一个居住环境了。

  好在新买的一套住房已经装修完毕,与媳妇商量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家搬到了新的住房,搬完家后就带着单位上的几个人出外考察散心去了。

  “刘局长,到家了。”看到停车好一阵刘辉都没有下车的意思,驾驶员说到。

  “嗯,我知道!”刘辉盯着楼前停的几部警车看了一阵,心里感到烦燥。这些警察也真是,搬了家也找了过来,你说烦不烦人。他还没想好是下车回家还是离开。

  “倒回去吧,走单位上去。”刘辉这时不想见到这些来调查案件的警察。好好地出去散心回来,不想就这么败了兴。

  车子刚刚驶出小区,刘辉又叫驾驶员往回开。他突然想起了可能是警察来勘查现场,因为早上上飞机之前接到江姗的电话说家里被盗了两万元钱,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就两万块钱,丢了就丢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看到警车停在家门口,刘辉还是有些恼怒:“这个江姗,叫她不要报警她非要报警,尽添乱!”

  走进家门后刘辉却意外地看到市纪委的张松年书记也在里面,顿时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伸出手用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口气说到:“啊呀,张书记啊,你怎么也来了呀?我刚搬来一个多星期,还准备哪天请你和何副书记到家里来坐坐呢。”

  谁知张松年并没有伸手过来与他握手,而是严肃地向他说:“我代表市委向你宣布对你实行‘双规’”。

  刘辉一下子就感觉全身骨架象是崩塌了一样。他哪里会想到,他瞒着老婆费尽心机暗设的机关居然会被曝光了。

  过后反贪局在刘辉家其他部位也找到了类似的暗箱,共搜到三百多万元的现金。

  在纪委刚开始对刘辉实行双规的时候,刘辉并没有立即交待自己的经济问题,但却首先提出了要见侦办王莉被杀案的李警官,说他有情况要反映。
第1卷 第32章:上卷第五章(4)
第1卷 第32章:上卷第五章(4)

  李吉得知李欢被抢时已经是李欢被抢后的第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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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石星仁办公室出来后,李吉驾着车发现车子的刹车有些问题,就把车开到了修理场,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车修好了,就在这时接到了李欢的电话。

  李欢是市国土局办公室主任,李吉是在调查王莉被杀案件时经常到市国土局去才认识她的。李欢很热情,很周到,李吉需要调查什么人,需要了解什么事,李欢都会给他安排得很妥贴的。李吉对她说谢谢,李欢说谢什么谢呀,谁让咱们都姓李呢,一笔难写两个李字嘛,说不定五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人呢!就这样,两人就以姐弟相称了——李欢比李吉大得多,相差有十岁左右,也就当然地以姐姐自居了。每次李吉在市国土局搞完调查后李欢都要招待他,头两次李吉都以有纪律来挡驾,可李欢说我是以姐姐的身份请你,还谈什么纪律不纪律的呀,李吉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与李吉一起搞调查的侦查员小秦很羡慕,对李吉说:“李吉你姐姐对你真好啊!”

  这一来二往的,李吉与李欢就越发亲热起来。李吉在家是独子,还从来没有姐姐关心过他呢。这一有了姐姐得到了关心后,这滋味也就不同了,感觉有个姐姐真是太好了。李欢还对李吉说:“弟弟呀,你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找得对象了,改天我把表妹带来你们认识认识,表妹可长得很靓的呀!”话虽说了很多次,可就是时间安排上没有接上趟,总是错过。

  其实这曾好出现在王莉被杀案现场楼梯口的情况也是李欢给李吉提供的,只是后来李吉拿出记录纸要作笔录时,李欢才说我可不敢肯定是不是他哟,而且到底就是那一天晚上嘛还是那一天的头天晚上有些记不清了。开始李吉还有些不高兴,怎么刚才说得这么肯定,现在又说记不清了呢?后来知道了曾好要提为副局长的消息后,李吉对李欢的顾忌也表示了很理解,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姐姐产生压力。

  这一有了个姐姐后,这感觉也就不一样了,总觉得又有一个亲人需要牵挂了。这可不是吗,这一接到李欢的电话后李吉那个急啊,可真没法表述出来。他驾上车就直接奔到了李欢的住处,下车后就嘣嘣嘣的跑到了李欢的门前。这个地方李吉很熟悉的,就是王莉被杀案现场的那个单元楼,李欢住在王莉家的楼上,刘辉搬家之前住房的对门。

  客厅内,刚沐浴后的李欢懒慵地倒在沙发上,湿润的头发松散地披在脑后,还在散发洗发香波的幽香气味。她抬眼往落地窗看了看,米黄色的窗帘已将窗外的景色遮挡,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给室内增添了一些幽深的气氛。空调已将室温调在了最佳温度,与桔红色的布艺沙发相得益彰,温馨宜人。

  门铃响了起来。李欢将额头上包扎的纱布正了正,压了压粘贴的胶布,然后站起身来,娇小苗条的她有一副丰盈的胸部,得体的浅紫色休闲低领t恤将她的双乳凸现得恰到好处,稍嫌暗淡的室内光线下隐约可见里面没有戴乳罩,两只挺拔的肉红色的乳头就仿佛是浅紫色t恤上的两枚纽扣。

  她缓步走到门前,从透视孔往外窥视后再一次挺了挺胸,然后把门打开。

  这李吉猴急地就迈了进来,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姐?”

  李欢没有回答。她揿了一下门边的灯光按钮,桔黄色的壁灯亮了起来。在这桔黄色的灯光映衬下,两只乳头立即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味,象要从这菲薄的t恤里随时蹦跳出来一样。

  李吉感觉室内温度很高,把外披脱下搭在沙发椅背上,又面对李欢再一次问到:“你没事吧,姐?”

  他的两眼注视的是李欢的面部,还未发现李欢胸前的绚丽风景。

  “还说哩,昨晚打你电话总也打不通。”李欢埋怨到,把头往后仰了一下,胸部更加坚挺起来,她说话的声音中有些哽咽的成分。

  “昨晚我手机在充电,对不起啊,姐!啊,头上受伤了?伤得重吗?”李吉边说就边伸手过去抚着那额头上的那一小块纱布仔细端详。

  李欢脸上本来就挂着几滴泪珠的,这一下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哽咽着,头倒在了李吉的肩上,继而全身抽搐了起来,双手臂很自然地向李吉揽了过去。

  看到姐姐这样伤心,李吉也感到难过,他说:“姐啊,别哭了,你看这不好好的吗?”李欢的面部紧紧贴在李吉的颈窝部,泪水已经湿透了李吉的衣襟。李吉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他的姐姐,他只能回应地也将李欢抱住。
第1卷 第33章:上卷第五章(5)
第1卷 第33章:上卷第五章(5)

  李欢揽住李吉两肩的双手臂扣得越来越紧,胸部也自然地贴得越来越紧,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李欢的哭泣声越来越轻越来越弱直到消失,而呼吸却越来越急促。李欢胸前的两只小兔在李吉发达的胸肌上不停地摩挲也让李吉的身体出现了异样的反应。李吉的下体一阵阵燥热,继而胀满,突兀出了一片领地,这片领地与对方的领地也在不断地碰撞不断地接洽,互相都有了探求的愿望。这历史上的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是因为探险,是因为要开辟新航线,而现在的李吉却是在无意中开拓了新领地,更是在无意中被人带进了伊甸园。他感到很新奇,他感到很兴奋,在雄壮的号角声中欢畅地流过血管的大量荷尔蒙引导着他即将要在一种不能自持的状态下进入一种新的洗礼。

  李欢双手捧住他的脸,李吉低头看着她,低领t恤里面一对雪白的肉球在他的注视下不停地晃动,两颗草莓似的乳头仿佛要透过菲薄的t恤喷薄而出。他这时已经陶醉在这迷人的风景里了。

  李欢翕动着嘴唇送了过来,李吉张开嘴狠狠地钳了过去,两付舌具在相互搅拌着,相互吸吮着甘露……

  而就在这时,李吉的手机响了起来,响在这不是时候的时候里。这不是时候的时候里响起的铃声就如同在寒冷的冬天里从温暖的屋子里走到了室外,突然遭遇一股凛冽的寒风吹来。两人缠绕着的身子就这样被吹开了一道缝,两眼相对又分开,尴尬地立在那里。

  “电话!”李欢提醒李吉。

  李吉回过神来,打开手机问到:“喂,谁呀?”

  “怎么?我的电话号码都不认识了?”

  “哦!滕大啊!嘿嘿,没注意看。有事吗?滕大。”

  “废话!没事我打你电话干什么呀?”

  “嘿嘿……”李吉尴尬地笑了笑。

  “市国土局局长刘辉涉嫌受贿,被市纪委”双规“了,现在他提出要见你一面。”

  “哦,我马上去,在什么地方?”李吉问。

  “你先到大队来吧。”滕哲说。

  “好的,我马上就到。”李吉挂了电话后对李欢说:“姐,我得走了啊。”

  “什么事呀?”李欢问。

  李吉说:“你们局长刘辉被纪委‘双规’了,现在他要求要见见我。”

  “刘局长?双规?为什么呀?”李欢的两个眸子里堆满了疑问。

  “我也不知道,好象是受贿吧。”

  “受贿?”李欢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立即又问到:“那他为什么要见你呢?”

  “可能是王莉案件他有情况要反映吧。”李吉边说边往门边走去。

  “你不是说你在查曾好吗?”

  “取不到他的血作比对呀。好啦,我走了啊,姐!”

  “走好啊!”

  李欢把李吉送到门口,往他的脸上捏了一把,李吉的脸象触了电一样,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看到李吉下了楼,李欢阴沉着脸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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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卷 第34章:上卷第六章(1)

  大队总支会议结束后滕哲就把技术科的黄一生、尧天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与他们商量现场勘查与检验鉴定规范化管理的问题,滕哲向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后黄一生立马说到:“滕大的决策非常英明,搞不搞规范化管理是体现我们法制观念是不是强,是不是有现代化管理的意识,是不是有开拓进取的精神,所以说迫在眉睫,我们应当把它义不容辞地抓起来,而且要抓好!我觉得要先让科里的每一个民警把涉及自己专业的规范化管理的措施拿出来,然后再汇总后形成一个整体的措施,这样也可以让每一个人都得到一次学习的机会,对提高民警的业务能力有好处。”黄一生总是能把具体工作上升到一个理论高度。

  滕哲有些不快,他讨厌将具体工作硬往高深莫测的大道理上套。不过,有时这些让人晕乎乎的大道理又挺能鼓舞人的。他没有让自己的不快表露出来。

  看到尧天真不说话,滕哲问:“尧科长,谈谈你的看法吧!”

  尧天真说:“规范化是应当搞,只是现在任务这么重,搞这个东西会不会增加大家的工作压力?”

  “我想是不会的!”滕哲说。滕哲与尧天真长期共事,知道不管做什么他都要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但他并不会坚持什么,只是表示自己已经参预了,至于怎么干他一般是不会再去过问的。所以也就没有对他作过多的解释。

  “这样吧,你们回去后马上召集科里的民警开个会,就按黄科长的意见,要求每一个民警都拿出自己的措施来,限定在一周内完成,然后汇总。对现场勘查、痕迹物证检验、图像资料制作、法医学尸体检验、活体检验、法医物证检验、技术管理等等每一个方面都要分别制定出相应的管理办法来。”滕哲又说到。

  滕哲本来对仕途早已心灰意冷了的,但这次突然提为副大队长,潜意识里的权力欲就象春天的野草一样又复苏了起来。也不知是在这种权力欲下他渴望自己的工作能得到上级的赏识,还是他渴望自己的工作能得到上级的赏识而滋生的权力欲,他现在很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做出令人瞩目的成绩来。他知道在目前的机制下技术工作是很难出成绩的地方,领导们看重的是案件侦破的结果,至于破案过程是不会有人关注的。在大多数人看来,能出成果的地方是大案队,技术工作只不过是侦查工作的铺垫。今天的大队党总支会议上重新明确了大队领导的分工,滕哲分管技术科、情报科、大案中队、特情中队、警犬中队等五个部门,得到这样的分工滕哲感到很满意,所以他要分别召集这几个部门的领导开会安排布置下一步的工作。年龄已不小了,是得抓紧干出点成绩了,要不也愧对自己的一生了。

  下午,滕哲又召集了他所分管部门的全体民警会议。会上,滕哲说:“根据大队总支的分工,由我分管你们这几个部门。今天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时间不长,主要是对下一步的工作作一个总体要求,重申一下工作纪律,以后我所分管的这几个单位的工作情况各单位负责人直接向我汇报,绝不允许越级汇报,各单位民警对工作有什么建议、意见向你们单位领导提出来,每一个人都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做到各司其职各负其责,绝不允许推诿、不负责任的现象发生。每一个人都要不断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要努力掌握好基础理论、基本知识、基本技能,要提倡严谨的科学作风、严肃的工作态度、严格的组织纪律……”
第2卷 第35章:上卷第六章(2)
第2卷 第35章:上卷第六章(2)

  滕哲从会场上走出来时,脚步出现了少有的轻快。教导员牟思其从后面跟了上来,说:“不错,讲得很好啊!本来《人民警察内务条例》上都已经在上下级关系、命令下达、请示汇报等各个方面作得有明确规定,可现在有的人却只对主要领导负责,你分管他的工作吧他却不买你的账,搞得警令不畅啊。”

  “你在听的呀?”滕哲有点惊讶了,刚才他在台上发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牟思其。

  “我坐在后面的。”牟思其解释说,然后又感慨到:“这种现状得改变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得了呢?”滕哲有些担忧。

  “只要我们携起手来,哪有改变不了的?”牟思其说。

  曾有伟人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单位都是如此。但滕哲有自己的原则:不与任何人结成帮派。他知道牟思其也不是拉帮结派的人,只是牟思其太看不惯江平了,江平刚参加工作时是先到刑侦大队,后来才到派出所去的,那时牟思其就说江平这小子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好啊,有教导员的支持,我的工作也就好开展了!”滕哲诚心诚意地说。

  “进来坐一会吧,牟教导员。”正好走到办公室门口,滕哲向牟思其发出了邀请。

  “好呀,我正想找你摆谈摆谈哩。”牟思其说。

  “请坐!牟教导。”进门后滕哲就要去给牟思其倒茶。

  “不用倒了,我带着的呢。”牟思其晃了一下手足的茶杯。他走到哪,茶杯就带到哪里,一个特大号的玻璃茶杯内有一大半是茶叶,酽乎乎的。

  “听说王莉被杀案怀疑是谋杀,而且与江大队长的姐夫有什么联系?”牟思其问。

  “是的。”滕哲说,在教导员面前,他不好隐瞒什么。教导员是他的上级,他也不应当对他隐瞒什么。早上在总支会上,牟思其力主滕哲分管大案中队,滕哲对此也很是感激。

  “听说牟教导喜欢喝花茶?我这里正好有一盒,别人送的,我是最不喜欢喝花茶的。”滕哲从柜中拿出一盒茶叶递给牟思其。

  牟思其说:“其实我什么茶叶都喝的,只要没有怪味就行。”牟思其接过茶叶道了一声谢谢后又问到:“王莉案件目前有什么进展?”

  “没有大的进展。从市纪委得到的情况是王莉被杀前两天曾给市纪委投寄了一封匿名信,举报局长刘辉等人在审批土地过程中集体受贿,市纪委经过调查核实刘辉等人的受贿情况属实,所以市纪委怀疑王莉的死系谋杀的可能性大。表面上这个案件只是我们在办,实际上市局已经安排石大在参与调查了。原因是刘辉是江平大队长的姐夫,市纪委给市局提出了要求江平回避的建议。”

  “这种回避很有必要!”牟思其说,接着又感慨到:“这石大队一走,刑侦大队已经今非昔比了啊!”

  “牟教导的意思是?”滕哲试探着问到。

  “你看吧,办公室的门经常都是关起的,据说只有在酒桌上出现的频率要大些,每天下午都要把队里的几个女孩子带出去喝酒。”

  滕哲笑了笑。他不好表示什么,毕竟江平是领导。他也知道牟思其是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人。江平刚参加工作时是先到的刑侦大队,那时牟思其还是中队长,正好是江平的直接领导。江平在办理一起伤害案时为帮朋友的忙,私自把卷宗里的一份材料取出来毁掉了,牟思其发现后愤怒极了,把江平臭骂一顿后召集支部会议要对江平进行处理,处理意见层层上报,到局里要准备作出处理决定的时候市里有领导来找局领导说情了。局领导无奈只好说江平这年轻人刚从学校出来,社会经验还不足,难免会被他人利用,这次就算给他个教训吧。但牟思其却不愿意江平再在他的中队了,局里不调走江平,牟思其也不给江平安排任务。江平就这样无所事事一个多月,最后还是想办法调离了刑侦大队。谁知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江平又转回到了刑侦大队,居然还当了大队长,还是牟思奇的直接领导。当然,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多年,知道这事的也就只剩下几个老刑侦队员了。
第2卷 第36章:上卷第六章(3)
第2卷 第36章:上卷第六章(3)

  滕哲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支毛笔在一张旧报纸上不停地涂划着,这是他的习惯,每逢遇到烦心的事情时他都要这样握着毛笔涂划,曾有人取笑他说他是在为以后当高级领导到处题词作准备呢。

  办公桌的电话响了几次他都懒得去接。

  摊在桌子上的旧报子上涂满了“王莉王莉王莉……”,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在焦虑王莉被杀案,他在想,该做的工作也都做了,为什么会一直没有进展呢?到底是哪一个环节上工作还没到位呢?

  市国土局原任局长刘辉刚被“双规”就提出要见李吉,他向李吉反映了王莉被杀的当天晚上九点钟左右有一个叫金老幺的建筑公司老板到他家去过,呆了十来分钟就走了。其实金老幺当时到刘辉家去是去行贿,送了十万元给刘辉,想把市国土局修建办公楼的工程拿到手。王莉被杀后李吉找过刘辉几次,每次找到他他都说没有什么情况可以提供的。现在刘辉说当他听侦查员说王莉是当晚九点钟左右被害的时候他就想起金老幺的那一副奸相,从良心上说他是想把这一情况说出来的,一朵鲜花就这样枯萎了他也是感到惋惜的,但难言之隐又使得他不敢说出来,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说出来心理压力也会减轻一些,或许能减轻一点刑罚呢。他一再要求李吉和纪委的办案人员到时候一定要帮他出一份证明给检察院,说明是他主动举报金老幺的。这个金老幺其实就是调查时有人提供的那个穿一件黑色风衣、白衬衣上打有领带的中年男子。滕哲与李吉一样,得到这一情况后兴奋异常,以为案情会有重大突破,因为这个金老幺在发迹之前就是一个社会上的混混。但调查金老幺时他说离开刘辉局长家后他就到夜总会唱歌去了,对那栋住宅楼发生的杀人案一点都不知情,到现在也不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杀人案。经提取金老幺的血样化验也不吻合。至于当时下楼梯时是否遇到其他人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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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刚才局办转了一个信访件来,就是王莉的亲属告公安局侦办案件不力,市区公安机关领导签字要求限期破案。上次在市局一号小会议室里,虽然市局王副局长已经要石星仁也调查这个案件,要滕哲他们在侦查过程中一旦发现谋杀的证据立即给石星仁汇报,但案件的管辖还是在分局呀,案件能否侦破的责任都还在分局刑侦大队呀,况且现在滕哲已经分管大案队了,而这个案件到现在都没有大的进展,怎能不着急呢?

  虽然上次在市局一号小会议室里王副局长与焦支队长都一再强调要注重谋杀的可能,但除了王莉在被杀前曾投寄过匿名检举信外,从现场的情况看,考虑谋杀过于勉强了些。为避免出现疏漏,还是把刘辉的血也抽来化验了,但从abo血型上都已经把他排除了。

  手机也反复响了几次,这铃声也太顽固了,你不接它嘛它偏要不停地叫唤!

  罢,罢,罢,看看谁打来的吧。

  江平已经给滕哲打了三四个电话了,滕哲都没接。这会他在电话的那一端带着一种不满的口气说南郊铁路边发生一起碎尸案,局领导都已经到了现场,要滕哲马上赶去。

  案情就是命令,不快也不行了!

  南郊铁路旁的公路上靠边一溜烟地排着一二十部警车。好家伙,局长及局党委其他成员还有江平大队长的车都到了。辖区派出所所长还有几名民警也到了。

  铁路公安的也到了,看到不属于他们管辖,正在那里等着看需要他们帮着做点什么呢。这离铁路路基三米以内属于铁路公安管辖,三米以外就属于地方公安管辖了。
第2卷 第37章:上卷第六章(4)
第2卷 第37章:上卷第六章(4)

  原来,接到报案后黄一生带着技术科的人就到的现场,黄一生看了现场认定是碎尸案后立即给江平大队长电话汇报,而这时江平大队长正在局里开会,于是江平大队长又立即给分管副局长作了汇报,分管副局长又立马给局长汇报。这可不得了,马上就是元旦节了,还有一系列的保卫工作需要安排,这发生了碎尸案全局民警都不得安稳啊!会议已进尾声,于是赵局长宣布会议结束,全体局党委成员赶赴现场。

  全体局党委成员为一个杀人案同时到现场督战这可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啊!要知道这些年来领导们都崇尚宏观决策、运筹帷幄了,通讯工具也已经现代化了,有什么问题电话里面都可以解决的嘛。

  领导们围拢在一起抽着香烟,严肃地交谈着,可能是正在商量着调兵遣将吧。现场周围用警戒绳隔离着,警戒线外聚集着数十群众在围观。有几个侦查员正在向围观的群众了解线索情况。整个现场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之中。

  黄一生正在指挥着鄢仁给领导们拍照,领导们亲临现场安排布置侦查工作的照片到时候总会用得着的。

  滕哲到了现场后顾不得向领导们致礼,径直就走到黄一生面前,问是什么情况,黄一生指着数米远的一个编织袋说里面装的是一个女性的尸体,可以看到头发是棕黄色的,从包装情况看袋内的尸体不完整,应是头部与部分尸块,刚才来时没有想到是碎尸案也就没有带摄像机,现在已经安排民警到办公室拿摄像机去了,等摄像机拿来后把现场固定了就进行勘验。

  滕哲听黄一生介绍完情况后就走近编织袋旁,编织袋所处的位置距铁路路基约六七米远,紧挨着一个小山丘,小山丘上长满了数米高的芭茅草及密密匝匝的灌木丛。两年前有一个犯罪团伙将人杀死后把尸体藏匿在这小山丘中,一直没有人发现,那个犯罪团伙在其他城市连续作案多次,杀死十余人,今年在外地继续作案被抓获后才供认曾经在青山区杀过人,直到外地公安机关把嫌疑人带到青山区来找到这里后才发现那具只剩一付骨架和残存有一点腐肉的尸体。

  滕哲仔细观察编织袋后感觉有些不对劲:编织袋上有一个一元硬币大的破口,破口处外露出棕黄色的毛发,但从整个编织袋包装的东西的轮廓来看好象并不是人的躯干或肢体。于是伸手过去触摸了一下,然后就马上叫延清把剪刀拿来。

  黄一生在一旁提醒到:“滕大,还没摄像哩!”

  滕哲也不吭声,他心里正恼着哩:“唉,这个黄一生呀!”

  滕哲手起刀落,一把剪刀张开就象快艇在海上航行划破水面一样,将整个编织袋就这么唰的一声拉开了。

  ——呵呵,一条大黄狗的尸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一瞬间好象整个空气都凝固了。

  看到领导们面有愠色,黄一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嘻笑道:“唉,此黄非彼黄啊。”

  赵局长笑到:“行了,没事就好啊,大家都可以轻松了。”

  滕哲并没有轻松起来,这些年来他已经触摸到一种预兆了:一般出现这种声势大、影响大的虚假现场之后大多会紧随着有一起或者几起真正的影响大的恶性杀人案发生!看来王莉被杀案是更应当得加大力度了,要不抓紧时间侦破了的话,很可能会变成悬案的啊!

  回到办公室后,滕哲通知李吉探组的侦查员来一起商量一下王莉被杀案的下一步侦查措施。有人说侦破案件是三分调查七分研究,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侦破思路没有理清楚的话就如同盲人摸象。前两天石星仁来与他一起重新看了王莉被杀案的现场和尸检照片,石星仁指着左嘴角外侧处青紫痕旁边的一道弧形划痕问滕哲:“你看这青紫处外面的这一个弧形的划痕是怎么形成的?”滕哲说:“应该是指甲划的。”石星仁说:“你看这个类圆形的青紫痕与这个指甲划痕隔得有些距离吧,是不是说明这个人的指甲很长呀?”滕哲点头称是。石星仁说:“那么能否考虑女性呢?”石星仁的话使滕哲心头一震。

  是呀,能否考虑女性呢?可阴道内的精液成分又如何解释呢?这两天滕哲一直没把思路理清楚。

  李吉与探组的三名侦查员刚到滕哲的办公室坐下滕哲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青云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打来的。长期从事法医工作,与殡葬行业的人都熟悉了,有什么事情他们都是找滕哲联系。青云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昨天从尸检所送来了两具尸体,现在死者家属打着横幅准备抬尸上街游行。滕哲一听,马上站了起来对李吉等人说:“走青云路殡仪馆,有人要抬尸游行!”滕哲给综合科的民警交待了通知技术科与大案队在家的人马上往青云路殡仪馆赶去后就带着李吉等人急冲冲地走了。
第2卷 第38章:上卷第六章(5)
第2卷 第38章:上卷第六章(5)

  乔小丽的办公室今天出现了少有的安静。

  乔小丽刚到技术科工作时是与鄢仁、张行等人共用一个办公室,后来滕哲觉得一个女孩与大家挤在一起不方便,特别是中午不回家要在办公室午睡的时候尤其不方便,就把自己的办公室腾出来搬到尧天真的办公室去了,他说搞技术管理业务的放置的档案材料多,需要的空间要大一些。就这样,乔小丽一人独占了一间办公室。

  乔小丽除了从事文检业务外,还兼有技术管理的工作。技术科要实行规范化管理,乔小丽要打理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了。

  科里的其他人这一阵也忙得不亦乐乎。上网查资料的,翻书找依据的,冥思苦想的,伏案写作的,俨然一个学术机构的样子。黄一生将前几天滕哲在会上说的一段话制作了两个精致的标语牌挂在过道的墙壁上,一幅是:学习基础理论、掌握基本知识、钻研基本技能;另一幅是:提倡严谨的科学作风、树立严肃的工作态度、遵守严格的组织纪律。经过一周的苦战,大家陆陆续续都把各自专业的规范化管理措施拿了出来。黄一生评价说:态度是端正的,但大多数同志制定出来的措施是不完善的,还有一些是不切合实际的。大家正想松口气的时候,黄一生又出新招:科里有多少人,每个人拿出来的措施就复印多少份,每人一套各自进行归纳整理,按照滕大队所说的分现场勘查、痕迹物证检验、图像资料制作、法医学尸体检验、活体检验、法医物证检验、技术管理等几个方面进行梳理,也是要求一周内完成。这可苦了大家了,虽说都在一个科室工作,但各干各的专业,除了自己的专业外,对其他专业虽然略知一二,但几乎都是门外汉,而刚调来的几个年轻人连自己所干的专业的知识都还没有掌握,更不要说对其他专业的知识了。不过黄一生这一招确实漂亮,前一阵大家都埋头自己干自己的,这下只得相互交流了,要不一周之内是无论如何都完不成的。于是乔小丽的办公室就成了技术科最热闹的地方。

  本来互相交流也是一种学习方式,但时间紧迫,交流的结果也就变了味,乔小丽、延清、鄢仁、张行四人私下商定,各自整理自己专业的资料,搞成四套,每人的压力就会减轻了许多,但又不能让黄一生有丝毫的发现,要不然得重新返工,所以每套的内容、行文格式、前后顺序都要作一些处理。张行说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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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这期间,滕哲、黄一生与尧天真搞了几次业务讲座,本意是专门为几个新调进技术科的年轻民警进行业务培训,但全科的民警也都主动参加了听讲。随着业务学习的不断进行,大家的业务能力也逐步得到增强,现场勘查工作也逐渐变得有条理性了。黄一生在技术科还实行了每日晨会制度,也就是每天上午八点用十分钟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集中全科民警开会,每个民警汇报头天的工作情况,科领导进行点评并安排布置当日工作,整个技术科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今天大家都出勘现场去了,难得的安静。乔小丽正好把自己拟好的几个文件又拿出来进行修改。刚把刑事技术鉴定书的签发制度修改完毕,出勘现场回来的张行和鄢仁又把办公室搅得热闹了起来。

  张行一走进乔小丽的办公室就发起了牢骚:“唉!这个破车,爬个小坡都爬不上去,害得我们走了不少的冤枉路。”

  鄢仁也跟着进来了,听到张行发牢骚后,鄢仁说:“不要着急嘛,局里前两天刚进了三部小车,局领导要将他们的坐骑下放到大队来了。”

  大家都知道,局党委成员七人,原先每人都有了一部三菱越野车的。

  “真的还是假的?”张行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到。

  鄢仁说:“呵呵,你高兴什么呀?即使下放到大队来也是没技术科的份的,你不好好地想想看,大队领导不要用啊?何况越野车下乡,小轿车在城里跑,局里几个主要领导一人两部车又未尝不可呢?”

  张行一听,很是沮丧:“真是的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接着又冲鄢仁吼道:“那你还说个……鸟啊!”本想说句粗话的,看到乔小丽也在,张行好不容易找了个较文雅一点的“鸟”字来代替。

  “哼,说你笨嘛你还不承认,你以为三个特征相同就可以认定同一了啊?”鄢仁又揭起了张行的老底。张行刚到技术科时,有一次侦查员送来一个嫌疑人的指纹,要求与现场指纹比对,张行看了半天,找到了三个相同的特征,于是就准备签发一个认定同一的鉴定书,鉴定书制作完后送给尧天真审核,尧天真说:“你只看到三个相同的特征,这里几个不同的特征你怎么解释?”——其实本来就是两枚不同的指纹。

  张行一听鄢仁又在嘲笑他,立即奋起反击:“你这‘阉——人’啊,就是喜欢揭别人的疮疤,不过再怎么着,这疮疤也没有‘阉人’的疮疤大呀,哈哈!”

  刚从外面进来的延清插话道:“其实就即使把车拿给我们科用,我们也养不起啊,那车太耗油了,如果不是石大队走之前给我们的车进了保险,我们出现场还提心吊胆的呢!”

  鄢仁一看延清把话头接了过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每次与张行舌战都是以自己的失败告终,有人把话岔开他正求之不得呢。

  “你们操的什么心啊?三台小车,局长、政委、常务副局长一人一台,原先的车还照用,一台城里跑,一台下乡,鄢仁真不简单呀,分析问题头头是道哩!”看来还是乔小丽的消息灵通。

  “啊?真进了三台小车呀?”这下鄢仁反而瞪起了两眼。

  乔小丽一愣,冲着鄢仁说到:“嘿,是你说的呀!”

  鄢仁往头上挠了一下:“嘻嘻,我开玩笑的啊。”

  乔小丽笑了起来,说:“那我们的分析推理都变成子虚乌有了哪!”

  “你们没事聚在一起嚷嚷什么?你们的措施整理完了?”黄一生不知什么走到了门口板着脸说到。

  “快了快了,大家整累了休息一下。弟兄们,干活去。”张行边说边往门外走。

  “先别走!”黄一生说:“接大队部通知,所有人全部到青云路殡仪馆,那里有人闹事。乔小丽在办公室守电话,其他的人动作快一点!”
第2卷 第39章:上卷第六章(6)
第2卷 第39章:上卷第六章(6)

  这个城市的殡仪馆与火葬场是分开的,火葬场在郊外,殡仪馆在市区内。在城区分别设有四个殡仪馆。谁家死了人都是在殡仪馆办丧事,一般要停放三天左右,找道士先生看好日子后才在选好的日子那天把尸体送往火葬场火化。在殡仪馆的时间里亲戚朋友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告别厅里摆满了麻将桌,守灵的人就在这厅里打麻将或者玩扑克牌赌博,在这里赌博很安全,派出所的是不会到这里来抓赌的,哪个愿意来这里找骂呀!一个殡仪馆内一般都要设四五个告别厅,还有一些小间的休息室。休息室里除了摆放有床和被褥外,按照丧家的要求有时也摆上一两桌麻将或者扑克牌。平时殡仪馆内的几个告别厅大多是占满了的,可以同时容纳几家丧主办丧事。不知是昭示人的一生是一场赌博还是因为亡灵需要喧嚣声来慰藉,在这里,哭声、麻将声、哀乐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独特的景象。

  滕哲等人走进殡仪馆的大院时看到几个人正抬着一个担架要往外走,担架上有一具尸体,两个人用竹竿举着用白布做的横幅,上面有墨汁写的大字:“血债血偿!”在他们前面,几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在阻拦、劝解,旁边围有一群人,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正唾沫四溅地向围观的人说他的两个侄女被房东强奸后杀害,公安局包庇罪犯。看到滕哲等人到了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面向滕哲跪下,随后齐刷刷地跪下了十来个人,这个妇女跪下后大声哭泣:“为我女儿作主啊!”

  滕哲昨天下午见过这个妇女的。

  十多天前,延清在一个出租屋内检验了两具尸体,是两姐妹,死亡原因是煤气中毒,尸体检验完后就停放在火葬场的冰柜内,通知了死者亲属后一直没有来办理处理尸体的手续,昨天下午来了十来个人,其中之一就是这个妇女,延清给他们宣布了法医的鉴定结论后他们没有表露出有什么异议,只是要求把尸体移到殡仪馆内,他们要在殡仪馆办丧事。延清立即向黄一生请示,正好当时滕哲也在技术科,滕哲想死者亲属的要求并不过分,于是就同意把尸体拉到殡仪馆。

  滕哲知道,在突然失去亲人后,人们往往会出现失去理智的行为,在这时候千万得注意方式方法,说话稍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的事端。

  滕哲走上前去,将这个妇女扶起来,说:“大嫂,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说吧。”说着就扶着这个妇女往旁边的休息室里走。

  刚才在向围观的人说自己侄女被房东强奸杀害的那个中年男人拦住去路,说:“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让大家听一听,公安局是怎样包庇罪犯的。”

  滕哲看这人不象农村人,完全一副城里人模样,问到:“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我是她们的二叔,我侄女就是来投奔我的,我住房窄,住不下,她们才在外面租房住的。”那个中年男人说。

  滕哲在来殡仪馆的路上与俩女子死亡事件发生地辖区派出所的民警通了电话,知道死者亲戚已经来了两三天了,来了后就找房东索要二十万元的赔偿,房东说是她们自己把蜂窝煤炉子拎进房间内造成煤气中毒的,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没有理由要他们赔偿。双方发生争执后派出所出面调解了两天都没有调解下来。房东夫妇俩都是下岗工人,平时就靠出租房屋得到很微薄的收入,不要说是二十万元,就是一万元也拿不出来。

  滕哲对那中年男子说:“你凭什么说公安局的包庇罪犯,你们侄女是因为煤气中毒造成死亡的,这可是有法医鉴定结论的,你说话可得负责任的!”

  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派出所民警说的那个自己亲侄女来了象打发乞丐一样的,连家门都不让进的,给了她们五十元钱让她们自己去找工作去租房住,出事后又急不可耐地在死者的父母未来之前自己一个人去找房东索要二十万元赔偿金的那个人。

  “滕大,不要理他,我就不信他们能掀起大浪?”黄一生这时带了技术科的几个人赶来了。

  黄一生这句话如同干柴遇到烈火,马上自己就被燃烧了起来!十来个死者亲戚立即围上来把黄一生拉着往尸体处推过去,滕哲一看不妙,立即挤进人群抓住黄一生往外拉,李吉和几个侦查员还有技术科的民警也试图去阻拦愤怒的人群,但围观的群众中有一些不明真象的人也加入了与民警的冲突,一时间,推来搡去,情势十分混乱。正当滕哲感觉支撑不住了的时候,有一个人分开人群把滕哲拽住,使劲把滕哲拉出了人群外,滕哲转身一看,樊斌已经被围在了人群中间,虽然樊斌是近一米八的大个子,但在这一帮愤怒的人面前,他也显得无能为力了,由于刚才他的动作过猛,愤怒的人群几乎全部转向围攻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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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0 14: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近二十分钟的冲突在巡警队赶来后结束了。滕哲的衣服右边的袖子被撕破掉在地上,手上被抓伤几处,李吉的脸上也被抓了几道血口子,最惨的是樊斌,他是接到大队综合科通知说殡仪馆有人聚集准备抬尸上街游行后赶来的,到了现场后就看到滕哲等人被围在人群中,于是就挤进去把滕哲拉了出来,但自己却被围在里面动弹不得,皮带被拉断了,裤子被撕破了,左手臂还被咬了一口,事件结束后他两手提着裤子被两个侦查员扶上了车。黄一生的左眼眶也被打得肿胀,象熊猫眼一样。
第2卷 第40章:上卷第六章(7)
第2卷 第40章:上卷第六章(7)

  附近就是市人民医院,樊斌、李吉几个受伤的到医院去处理伤口。

  在医院门诊部,李吉遇到了李欢。自从那天的亲密接触后,李吉一直在回避李欢。李欢几次电话叫他去他都说没有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她。

  李欢看到李吉脸上的伤口,急忙跑过来关切地问到:“兄弟,怎么受伤了?”然后开玩笑说:“呵呵,兄弟媳妇这么厉害呀?”

  李吉也开玩笑道:“哪里唷,媳妇还在丈母娘家养着的呢!这是刚才执勤的时候被闹事的人抓的。姐是来医院看病人吧?”

  李欢说:“我们单位职工体检,我刚刚体检完了,正准备回去呢。”并关心地问李吉:“伤得重吗?”

  李吉笑道:“小意思,离心脏还远着呢!”

  李欢说:“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我等你,我们一起去见见表妹吧,你们也该认识一下了。”

  樊斌已经坐在治疗室了,正在处理伤口,左手臂的咬伤很深,护士仔细地用药水清洗后用纱布包扎上了。樊斌离开时指着李吉的脸对他说:“你这几道口子得处理好哟,千万别留疤痕下来啊,要不找媳妇都麻烦的。”

  李吉说:“留点疤痕也没关系,嘿嘿,现在就时兴这种酷劲啊。”又对樊斌说:“樊大呀,你该去打打狂犬疫苗!”

  樊斌明知道李吉是在开玩笑,但故意装着不解地问到:“为什么?”

  李吉说:“要是你也发病了的话我们也可能得跟着遭殃了啊!”

  “哼哼,真到了那天我就天天在你办公室呆着,要不你走哪里我就跟着走哪里。如何呀?”樊斌笑着问到。

  李吉伸了一下舌头:“我就天天躲着你,嘻嘻。”

  “行啦,不和你斗嘴了,赶紧处理伤口吧!”樊斌说完就走了。

  滕哲没有来,他说一点表皮伤无大碍,回单位自己处理去了。黄一生去的是眼科,他要看看眼球是否受到了损伤。现在这里只剩下李吉了。

  护士用棉球仔细地蘸洗他伤口上的血迹,伤口火辣辣地痛。李吉盯着棉球上的血迹,心里若有所思。

  自从那天与李欢出现了亲密的接触后,李吉这一阵经常走神。现在这棉球上的血迹在他眼前幻化成了一簇簇腥红的云雾,这腥红的云雾一簇簇地涌过来,又轻悠悠地飘散开去,如此许多个来回后,腥红的云雾中间出现了一个空白区域,一个黑点从远而近,渐渐地,黑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咬痕,就如同刚才樊斌手臂上的那个咬痕一样,突然之间,周围腥红色的云雾一齐向这咬痕扑了过去,这咬痕就变成了一个腥红的嘴唇,慢慢地朝李吉眼前逼了过来……

  李吉恐惧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怎么了?痛吗?”护士吓了一跳,急忙问到。

  “哦……”李吉定了定神,摇了一下头说到:“没事。”

  李欢一直在治疗室外面等着李吉,李吉从治疗室里一出来,李欢就说:“走吧,化验室去。”

  “化验室?干什么呀?我这可不需要化验啊。”李吉纳闷道。

  “笨!”李欢用手戳了一下李吉,说:“我给你说过的呀,表妹在化验室工作,现在她正好在上班。”

  快到下班时间了,化验室里只有李欢的表妹在。表妹叫黎亚男。看到李欢来了后很是欣喜,急忙招呼她到里面去坐一会。李欢把李吉拽了一下,李吉就跟随进去了。李欢对黎亚男说:“这是李吉,我的弟弟李吉,在公安局工作,是个大侦探哩。”

  黎亚男很大方地与李吉打了个招呼:“荣幸!荣幸!居然能认识大侦探啊!”

  李吉笑了:“惭愧!惭愧!只是一个小探员而已!”

  黎亚男给李吉的第一印象特好,颀长的身材特别匀称,好象她身穿的白大褂不是工作服,而是为她特制的时装一样,细长的睫毛加上略显蓝色的眼仁给人一种异域美女的感觉。

  “哈哈,这么快就倾慕上了啊!”李欢朝李吉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向黎亚男问到:“我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哪有这么快,你们几十个人呢。”黎亚男说。

  “那你先给我化验一下血型吧,看看我是什么型的血。”

  “好呀。”黎亚男去把装有李欢血样的试管找了来,李欢又说:“把我们曾局长的血型也化验一下吧,他也想知道他的血型。”

  “叫曾什么?”

  “曾好。”

  黎亚男又去把装有曾好血样的试管找了来。

  一阵操作后,黎亚男对李欢说:“你是o型,你们曾局长是a型。”

  “你们化验完后这些血怎么处理?”李欢问。

  “扔了呗,不可能卖钱吧?”黎亚男笑了起来。

  “留着!李吉办的案子需要。”李欢说。

  “哦,搞了半天,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呢,原来另有企图呀!”黎亚男装着不满地说,接着又冲李吉问到:“说吧,需要谁的,我马上给你,大侦探。”

  “谁说的,我可是给你介绍对象来的啊。怎么样,我这弟弟帅吧?”李欢指了指李吉,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一切都在按照她预先的安排下顺利地进行了,却又显得那么天衣无缝自自然然。
第2卷 第41章:上卷第七章(1)
第2卷 第41章:上卷第七章(1)

  高原又要被抓起来审讯了。

  刚才,滕哲向江平汇报关于技术室等级评定的工作,他说:“部里要对基层公安机关技术室进行评定,要求技术人员要占全部刑侦队员的百分之二十,全大队共有一百三十五人,按比例应当有二十多名技术员,可目前只有十一名技术员,加上警犬训导队的三名训犬员也才十四人。按要求技术用房需要六间,可现在只有四间不到八十平米。按目前的现状是达不了标的。”

  江平说:“人员问题就把其他中队的侦查员的照片挂几张在技术科的橱窗里,他部里的来了哪知道你是不是技术科的民警?技术用房嘛在他们来之前在其他中队的办公室门上挂上技术科的牌子,再摆上几样检验仪器就行了。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现在你马上通知樊斌、李吉到我办公室来开个会,你也参加,王莉被杀案这么长时间都没侦破,也不知你们这一阵都干了些什么。”

  看到江平说话很冲,滕哲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领导呀。打通樊斌、李吉的电话告诉他们马上到江平办公室来开会后,滕哲还想再对江平说说,毕竟借公安部对基层技术室等级评定工作的这个东风解决一下刑事技术部门的警力、经费、硬件设施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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