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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蝎舞影

《鬼遮眼》——(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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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完这些,王半仙突然沉默了,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就像是这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使劲把这种感觉咽下去。

    王半仙细小的声音突然响起,“桃花春露笙歌响,夜雨绵绵遗恨长。”

    接着他反复念着这句诗,那凄凉的语气仿佛这句诗是写给他挚爱的人似的。

    我感觉有些心酸,最后只好恳求道:“王爷爷您别念了行不,不带这么吓人的。”

    王半仙长长吁了口气,艰难的转身从后腰抽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我,“这是我花了很长时间写的,你留着,做个念想。”

    我赶紧接过,用手捧着,布包上还残留着王半仙的体温。

    “王爷爷,我一定会好好留着,你放心吧。”我语带哽咽的说。

    “好。”说完这个字王半仙再也没开口说话。我看着他安详的合上眼睛,禁不住还像刚才那样上去摇晃他,希望他还能睁眼骂我。可是无论我摇晃的多用力,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我强忍着悲痛,将他的遗体放平,整理了一下他的仪容,然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王爷爷,你的托付我会尽力做到,你就安心的去吧……”

    怎么处理王半仙的遗体成了问题,我想,他守护了帽儿山这么多年,那就把他葬在能看到帽儿山的地方,那样他在地下也会安心。

    我连夜在山洞附近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用枪托和手掘出一个深坑,把王半仙埋了进去。最后还用土和石头做成一个坟包,在周围插上一些树枝。

    “王爷爷,再见。以后我会回来看您的……”我深深看了坟包一眼,转身毅然离去。

    此时,天已大亮。

    我凭着记忆向昨晚打斗的地方跑去,田大爷会不会还在那儿呢?现在是白天,在我有防备的时候,一个老人不可能打得过我,况且我手上还有枪。

    十几分钟后,我终于找到昨夜的事发地点,隔着树丛,我看到地上尽是斑斑血迹,有一只黄鼠狼正在一块血迹上撒着欢儿的刨地,而田大爷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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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8节

    我的出现惊动了黄鼠狼,它突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只爪子向上举起。我看着它,突然想起黄鼠狼很妖异,心中一动,马上就端起猎枪射击。

    ‘砰’的一声巨响,黄鼠狼倒在地上直蹬腿,它的血和地上的血混合在一起,殷红一片。

    其实我有点儿紧张,生怕毙了这妖异的畜生会发生什么事,可周围风平浪静,没山崩也没地裂,看来还是枪杆子好使。

    我冷冷的看了断气的黄鼠狼一眼,接着在周围搜寻。我并不擅长山里追踪,所以找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

    我自问,就算找到田大爷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我还能把他押到公安局接受法律的制裁?我能亲手解决他,为王半仙报仇吗?

    可是,是他杀了王半仙,还想杀我,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我的内心起了激烈的冲突,最后我决定,不刻意的去寻找田大爷,不过要是再遇到他,就要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

    我打定主意,心里就好受多了。我紧了紧身上的包裹——那原本是王半仙身上的,里面有一些雪猪肉干和一口小铁锅。

    我向着溪边的草棚走去。

    走到溪边,草棚仍在,石滩上的篝火堆往上飘着青烟,看起来刚熄灭没多久。我走近草棚,原本放在里面的,我和田大爷带来的几件衣物、食物和两个水壶全都不见踪影,估计田大爷已经来过。

    我现在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我想好了,现在就回西甩弯子村。虽然我不认得路,但是根据这一段时间在山里的经验,大概也能慢慢摸索回去,而且山里的食物还算充足,一时半会肯定饿不死。

    想到表舅家温暖的热炕头,舅妈拿手的饭菜,大柱假装不在意的关心,二柱憨厚的笑容,我恨不能化身成小鸟飞回去。

    我寻思,我们来时一直是朝南走,虽然山中没什么路线可言,但是大致方向总不会错,所以我回去就要向北走。这些天我已经学会辨别山里的方向,只要有太阳就行。

    确定了正北方,我抬脚就走。

    在山里赶路真的很累,特别是在不熟悉山路的情况下。我走不到半日就已经累得气喘如牛,比这更惨的是我没有水喝。来的时候我和田大爷一人一个水壶,昨晚在仓促之下,我只带了猎枪就跑出去了,现在身上缺衣少水的,悲惨的要命。

    我心中憋屈,对着天空大喊了几声去你娘的十八辈奶奶,心里才稍微舒服些。可是光骂去你娘的也解决不了问题,后来我按着田大爷曾经指点的办法寻找水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水。幸运的是那是一眼泉水,很干净。我上去痛痛快快的喝了个饱,然后用王半仙的铁锅装上满满一锅水,盖好,用包裹牢牢的系住,挂在脖子上抱着走。

    那一刻我十分庆幸,幸好山里没人,否则以我这么彪悍的形象,以后是没法子出去见人了。

    就这样,我捧着水,吃着已经不多的雪猪肉干,慢慢的往岩石山方向移动。一直走到天黑,我才找到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落脚。那是几棵合围的大树,因为生长的比较近,上面的枝杈交错纵横,还挂着不少树藤,一条条的垂到地上,像是一顶天然的大伞。

    我很满意这个地方,找了些干枯的树叶和干草蓄了个窝。然后我往松软的‘床’上一倒,舒服的直哼哼。

    我实在太累了,仿佛刚躺下就睡着了。可是刚入睡不久,忽然觉得我的手在动。不,正确的说,是我拴在手上的包裹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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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2: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惊醒,看向旁边,我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盯着我,距离近的我都能看清上面糊满了眼屎。突如其来的恐惧使我身子向后仰了一下。

    眼睛的主人似乎也很意外,只听他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一口臭气喷在我脸上,那臭气熏得差点儿上西天。额滴娘啊,简直臭的像是刚吃了茅坑里的米田共。

    眼睛的主人和我同时跳起来,我赶紧伸手拿枪,他晃着毛烘烘的脑袋,两只手仍然拽着我手上的包裹,另两只手一副抵抗外势力侵略的姿势横在胸前。

    这时我才真正清醒过来,他,竟然是我上次看到的四手怪,传说中黑毛怪和人类女同志的混种!

    离得近,我略微打量了他一眼,他脸上密长的黑毛遮住面貌,身上几乎是赤裸的,只在屁股上缠了一圈不知道什么东西,似乎意在保护重点部位。他的腿部长满了黑毛,咋看下很像穿着条黑毛裤,还是带绒毛的那种。

    我不知所措的站着,和四手怪面对面的僵持。该怎么办?到底是用枪射他还是直接逃跑。

    如果我跑,未必会跑得过他,如果我开枪射他,他毕竟也是一条命,怎么办?

    情况容不得我多想,这时四手怪发出一声怪叫,使劲一发力,我只觉得手腕上火辣辣的疼痛,系在上面的包裹终于被他扯下,里面的铁锅‘呛啷啷’落地,里面还有好些泉水,把我的下半身都泼湿了。

    霎时间我怒火燎原,里面的水可是我很辛苦才弄回来的!

    我使出在部队里学习的格斗术,几下把四手怪扭倒在地,把枪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神凶狠的看着他。

    “别动!再动就要你的命!”我想,即使他听不懂我说的话,也能看懂我的眼神吧。

    显然我错估了四手怪的实力和智商,他竟然毫不畏惧架在脖子上的猎枪,一只没被我钳制的手攥成拳,照着我的鼻子就是一下,我的鼻子顿时又酸又痛,眼泪刷就下来了。

    别误会,并非我不够爷们,这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他看到我流泪,很明显一愣,我就趁这功夫也还了他鼻子一拳。四手怪疼的哇哇叫,四只手一齐向我挥来,其中一只手打在我的手腕上,我手腕一麻,猎枪落地。

    就这样我们带着各自的愤怒纠缠在一起,因为贴的太近没法子使用招式,于是就用最原始的方法胡打一气。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我和四只手的人打架注定是吃亏的,没一会儿功夫我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疼痛。

    最后四手怪用他那长满老茧的臭脚将我踹翻在地,然后就像战后凯旋的勇士一样,轻蔑的瞟了我一眼,拿起地上的猎枪就跑了。

    我连忙爬起来要去追他,可一动就浑身剧痛,我咬牙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断了一根肋骨。

    看着渐渐消失在我眼前的四手怪,此时此刻,我想再也没有比我更悲惨的人了。

    我在地上躺了好长时间,断掉的肋骨疼痛难忍,但这是山里,没办法医治,只能靠硬挺。我一狠心,用一把小刀割下一根树藤,忍痛将上面比较柔软的部分剥下来,一圈圈绑在胸口上。现在我只能用这种方法固定肋骨,如果它错位我会遭更多的罪。

    地面一片狼藉,看着铁锅,我想四手怪刚开始的目标应该是它,后来大概看我使枪的样子临时改变主意。

    这时,铁锅旁边有个东西闪了一闪,我拿起来一看,竟是一条黑漆么乌的链子,上面拴着个手指肚大小的铁疙瘩。铁疙瘩似乎常被人抚摸,手感非常光滑。

    这是从哪里来的?我确定刚才并没有看见这东西,难道会是四手怪掉的吗?他身上怎么会掉下一条链子?真是奇怪。我随意将那东西收进兜里,留备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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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节

    就这样,我蜷缩着熬过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感觉自己非但没好,而且有发烧的迹象。

    为了能尽早康复回到西甩弯子村,我把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激发出来,在山里慢慢的煎熬。我经历了迷路,寻找食物和水源,躲避大型野兽的攻击,根本没时间养伤,可是奇怪的很,人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反而更有斗志。

    在岩石山徘徊了几天,我终于走到了鞍子山,此时我已经瘦脱了相,满脸的胡子茬和破烂的衣服让我看起来跟野人没什么区别。

    进入鞍子山后,我果然又遇到了并头坟,说来奇怪,鞍子山面积相当大,为什么我会偏巧遇到并头坟呢?我想这大概也是王半仙障眼法的一部分,鱼无大小,一律撒网,真够狠的。我按照王半仙的办法,在第一眼看到并头坟的时候,就上去把西面的坟挖开。挖了一米左右才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法器,应该是铜铸的,上面生满了铜锈,看样子倒像一把酒壶。

    我把上面的灰土清理干净,直接放进了背上的包裹里。

    就这样,我还算是顺利的出了鞍子山。一路上也没再碰到四手怪和田大爷,我想这几座山范围这么大,碰不上也是理所当然,如果老是碰上才不正常。

    第七天上午,我已经走到一篮沟。在看到平地的那一刻,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像个疯子一样欢呼着,奔跑着,要是有人看见,一定以为我不正常。

    尽管我归心似箭,但一篮沟和西甩弯子村的距离是不可能缩短的,我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走,仍然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回到西甩弯子村。

    太阳将要下山,我踏着落日的余晖,心中豪情涌动,我终于回来了!尽管我在山里吃尽了苦头,但我终于回来了!

    我刚进入村子,还没有碰到村里人,我用眼巡视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在山里没时间注意这个,现在看来真是糟糕透顶,全身弥漫着一股馊味。

    看着不远处的河水,我心中一动,何不洗刷干净再回表舅家呢?一想到清凉的河水,我浑身像有几千只虫子在爬,瘙痒难耐。

    看看周围没人,我飞也似的朝河里跑去,衣服像雪片一样落到岸上。尽管河水很凉,但是我也顾不得了,我牟足了劲儿搓灰,身上的灰泥纷纷下落,简直就跟三十晚上下饺子似地。

    我偶然间抬头,很意外的看到岸上站了只动物,浑身雪白还带着几块黄色斑纹。我当时没晃过劲儿,只觉得这动物看着眼熟,是什么东西?

    那只动物突然抬起前爪,向我挠了两下,我顿时有些恍惚,眼睛想要离开它,但是脖子像有自己的意志,梗得死死的,就是动不了。

    那动物不断向我挠爪,我的脑袋越来越晕,迷迷糊糊就往前走,我看到它竟然笑了,(笔者按,动物会笑,真是不可思议)爪子挠得更起劲儿。

    恍惚间,我走到岸上,我看到那只动物的嘴似乎动了动,我的嘴也跟着动了动,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动物突然转身,我就这样跟在它的后面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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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走了十几步,一个大姑娘突然从树丛后转出来,当时我浑身赤裸,只穿着一条‘的确良’内裤,但我没有丝毫感觉,就像个木人一样往前走。大姑娘愣愣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尖叫,接着就是一顿暴打,凶器正是她手里的水桶。

    大姑娘打了我几下,疼痛让我突然清醒过来。说实话,我还挺感激她,要不是她这顿暴打,我非魔怔了不可。

    我急忙喊误会误会,一边用手抵挡砸过来的水桶。那个大姑娘很彪悍,边砸边喊,“误会个屁!我打死你个暴露狂,臭流氓!”

    我欲哭无泪的用手护住头,一边偷眼去瞧,刚才那只动物已经不见了。我细想它的样子,不正是一条黄鼠狼吗?只是很奇怪,我刚才为什么会没看出来。

    大姑娘又打了几下,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手。我已经做投降状,蜷缩着蹲在地上。期间我几次想解释,但是这个大姑娘就跟耳聋了似的,就是一味的狠砸猛打。

    “臭流氓算你运气好,我还没吃晚饭,要不有你好果子吃!”

    我心道,幸好你没吃饭,否则我现在命都没了。

    “这位嫉恶如仇的女同志,你听我解释一句好吗?就一句。”

    “行,臭流氓你说吧。”

    “这位女同志,首先我不是臭流氓,再者我刚才会这样走过来,是因为我洗澡的时候看到一只黄鼠狼,我想……我可能是被它给迷惑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抬起头,用最诚挚的眼神看着那大姑娘,希望她能相信我。忽然我发现她有些眼熟。

    大姑娘皱起一对秀眉,“当真?”

    “果然!”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这个臭流氓!”随着她的咒骂声,雨点儿般的水桶再次落到我头上。

    遇到这样不通情理的大姑娘我实在忍无可忍,我跳起来就把她手里的水桶夺了过来,用力朝树丛一扔。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喧哗声,似乎有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我有些惊慌,被一个人看到都这么惨了,要是被一群人看到……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用最快的速度往河边跑。

    没想到大姑娘没有拦我,反而朝着反方向跑去。我来到河边,迅速穿上我那套破衣服,经过一系列剧烈运动,已经好了六七成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

    我刚着装完毕,拿起地上散落的东西,那个大姑娘突然领着一帮人闹哄哄的向我走来。我愣了,敢情她是去告状了。反正我问心无愧,就算她领来再多的人我也不用怕。

    我挺胸抬头的往人前一站,一群人都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我。我看他们手里都拿着镰刀,应该是刚从地里收割回来。大姑娘拉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向他诉说我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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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0节

    我的眼睛一劲儿往人群里瞟,竟然让我看到一个熟人,他就是六叔,住在表舅家后面,他媳妇发病,我还到他们家帮过忙。

    我忙喊了声六叔,六叔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问道:“你是……”

    “我是杨贺啊,住在赵有强家的杨贺,刚才和这个女同志发生了点误会……”

    “杨贺?”六叔皱着眉看我。“你咋变这样了?”

    “唉,我进山了一趟,别提了……我和这个女同志真是误会,……”我原原本本的把刚才的事解释了一遍,事实上我也觉得事情有点荒谬,但愿他们能相信我,别把我弄成个流氓罪送到公安局去,那可死定了。

    我说完,忐忑的站在一边等候审判,没想到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发话了,“这个小伙子说的恐怕是真的,黄皮子邪着呢,最近大家都小心点儿,千万别单独外出。”

    那个男人说的话似乎颇有分量,一群人的注意力顿时都转移到黄皮子身上,一时间场面闹哄哄的。

    我没想到他那么轻易就相信我的话,心中颇为意外。六叔上前拉着我,“快回去吧,最近你舅家人挺担心你的,二柱还说要上山找你呢。”

    我心中一热,还是二柱关心我。

    这时,河边的人群纷纷往回走,那个大姑娘回头看了我好几眼——似乎对我颇有歉意。

    我回忆起她刚才砸我的狠劲,心中怒火中烧,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回到表舅家,表舅一家惊讶过后都热烈的欢迎我。舅妈急忙上厨房给我做吃的,说我太瘦了得补补。大柱、二柱上前和我来了个热情的熊抱,气氛热烈而温馨。我的眼眶发热,那一刻,我甚至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在表舅家好好的休息了几天,我才和他们说起上山的经过,不过我隐瞒了田大爷杀死王半仙这件事,只说王半仙是寿终正寝,而田大爷留在山里暂时不想回来。

    表舅听了唏嘘不已,他早年见过王半仙好多次,他父亲去世的时候还是王半仙帮着看的坟地。这样一个有能耐的人无声无息的死在山里,真是可惜。

    自从二柱知道猎枪被四手怪抢走,就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我心中内疚,于是把我带来的钱全都拿出来,足有二十五块,让他去赔给墩子他爸,如果不够,我回到城里一定会再寄些过来。二柱想了想,拿走二十块,给我留下五块以备急用。

    时间过得很快,我的伤势逐渐好转,闲来无事,我拿出从山上带回来的包裹,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翻看。

    一口铁锅,一个满是铜锈的法器,一条铁疙瘩项链,还有一本是王半仙临死前交给我的书。王半仙说,这是他用很长时间写成的,我想里面肯定是他的毕生所学,有关于风水一类的学问。他交给我,是不是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呢?

    我怀着崇敬的心情轻轻抚摸了几下布包,然后打开,里面还裹着一层油纸,看来王半仙对这本书相当重视。我把油纸拆开,一本稍显破旧的书出现在我面前,其实说这是书并不恰当,应该说这是手札。只见封面用毛笔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天下第一狗屁才子情诗集’。

    一时间我眼前电闪雷鸣,这是什么状况?我傻傻的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昨夜我在山中宿,偶遇天仙美娇娘。挑花一支春带雨,我俩默默诉衷肠。

    我又翻开一页,上面还是一首情诗:秋天菊花黄,我心满相思。为何她不来,泪洒黄瓜地。

    我连连翻了十几页,里面都是这种不中不洋的情诗,虽然不算露骨也并不香艳,但是看着别扭,果然狗屁不通的很,看的我嘴角直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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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我是被那个爱搞恶作剧的王半仙给耍了。不过听说王半仙一生都没有结婚,他诗句中这个美娇娘又会是谁呢?我记得王半仙在死之前还曾念过一句很凄楚的诗,可能他心中真的藏着一个万分怀念的恋人,他们因某种原因没有在一起,所以王半仙孤独了一辈子。

    我还处在对感情懵懂的阶段,对于他的这种感情不能理解,但是却怀着一丝向往,什么时候我也能遇到这样一个值得交付真心的人?

    我感慨的合上诗集,即使不是风水学问,但这毕竟是王半仙最后留给我的东西,我应该好好保存。

    我刚把炕上的东西收起来,二柱突然大呼小叫的进来了,跟我挤眉弄眼的说,“村里的小辣椒亲自来看你了。”

    我莫名其妙的问,“小辣椒是谁,我认识吗?”

    二柱道:“小辣椒是老陶家的姑娘,干活一把好手,就是脾气太烈。你可能忘了,她就是上次咱俩在河边遇上那个,你裤衩掉她水桶里了……”

    随着二柱的描述,我的记忆渐渐回笼,我看着二柱一脸暧昧的表情直叹气,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她的‘孽缘’不只如此。

    二柱还没絮叨完,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可不正是二柱口中的小辣椒,我命中的扫把星吗?

    只见小辣椒穿着件红色小袄,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儿,没有了横眉怒目的表情,她看起来倒是挺秀气、挺耐看的。

    没有我想象中的窘迫,她大大方方的走进门,对着二柱微笑了一下,“二柱哥。”

    二柱这个大老爷们,竟然可耻的红了脸,回了一句,“陶家妹子,你……你来啦。”

    小辣椒又笑了,这次是对着我,“杨贺哥,前几天的事是我误会你了,我专程过来跟你道歉,你大人大量,别记在心里。”

    我心中本来有些生气,但是小辣椒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况且那天她确实误打误撞救了我,她一个姑娘尚且能首先低头认错,我一个男子汉还能被一个女人比下去吗?

    我也展开一个笑容,“没事儿,那天的事是个误会,我没放在心上。”

    就这样我们算是和解了,小辣椒似乎很健谈,在二柱的插科打诨下,我们说了很多话。我了解到,小辣椒名叫陶小芬,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她家就住在离河不远的地方,每天都要到河里打水,所以那两次才会凑巧遇到我。

    我们聊了一会儿,话题就说到了前几天那只迷惑我的黄鼠狼身上。照小辣椒分析,黄鼠狼会出现在河边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偶然,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

    因为前几年附近一带黄皮子成灾,村里加强黄皮子打击力度,近几年村里黄皮子已经很少见了。第二种可能是那只黄皮子是刻意来找我的。

    小辣椒认真的看着我,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杀过黄皮子?”

    我的脑海中顿时涌现出我用猎枪射死黄鼠狼的情景,于是我点点头,“十几天前,我的确杀过一只。”

    小辣椒豪爽的一拍大腿,“这就对了,你杀死的恐怕不是一只普通的黄皮子,现在它的伴侣来进行报复。你说那只黄皮子身上长着白毛,我听爷爷说那种黄皮子最凶,你以后可得小心了。”

    二柱在旁边点头附和,说这一带关于黄皮子的传说很多,还经常有被黄仙上身的人,上次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被黄皮子把魂儿给迷走了。

    我听他们一唱一和的说着关于黄皮子的事,心中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小辣椒看着我的反应,以为我不相信她的话,就跟我讲起一件她爷爷的往事,没想到刚说了几句大柱就进来了,他看到小辣椒愣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贺子,你妈来信了。”

    我兴奋的从炕上跳了下来,从大柱手上拿走了信。我妈的信写的很简单,就几句话,内容是这样的:小贺,你爸的事已经基本解决,你的事也不用再担心,现在家里人都很想你,盼你速归。

    我放下信纸,终于盼到离开这一天了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中这样的不舍呢?

    我看着大柱、二柱和小辣椒,挥了挥信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妈叫我赶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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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4: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1节

    离别总是沉重的,我和表舅一家依依惜别,带着我来时带来的行李,山上拿下来的那几件东西,还有舅妈硬塞给我的一些山货,干蘑菇、干蕨菜、干木耳之类的东西,总之满满装了一大包。

    这时二柱套好了牛车,我就坐着牛车,像来的时候一样离开了西甩弯子村。

    我看着稻田里摞成一片的水稻,——刚来的时候它们还是绿油油的长在田里,现在经过了炎热的夏季,凉爽的秋季,终于长成饱满的稻子,这就是生命的历程。

    二柱对着老黄牛挥鞭子,爽朗的看着我笑,“别一副苦脸,又不是以后再见不着,你要是想我们就来呗。”

    我一想也是,离的也不是很远,可以想来就来,况且还有王半仙交给我的任务没完成,早晚还要再来。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豁然开朗,和二柱有说有笑的聊起天来。

    牛车走到近中午才到河西村站点。二柱跟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站在土道上等车。为了赶上这趟车,我和二柱早晨五点多就出发,现在我困得眼睛几乎睁不开。看汽车迟迟不来,我索性坐在自己的行李包上打盹。

    等我惊醒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尘土漫天,呛得我直咳嗽。我猛然转头,看见不远处一辆公共汽车正在缓慢行驶。

    我的亲娘!汽车竟然趁我睡着的时候开过去了!

    我蹦起来拎着行李拼命追赶,一边追还一边大喊:“师傅等等我,师傅等等我!”

    这时突然从车窗里伸出一个胖脑袋,冲我喊道:“悟空你就别追了,再追师傅就要念紧箍咒了。”

    我一愣,随即醒悟,这个胖子实在可恶,竟然拿我开涮!

    我心中大恨,但仍然没放弃,继续在后面边喊边追。就在我快跑断气的时候,汽车慢悠悠的停在了道边。

    我喘息着拖着行李爬上了汽车,车里面人满为患,几乎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艰难的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自己把着车顶的横杆保持平衡。

    汽车再一次晃晃悠悠开动,我心里松了口气,眼光不由自主的往窗边溜去,正好和一个转头的胖子对个正着!

    胖子看到我竟然咧嘴笑了起来,“呦,这不是悟空嘛,筋斗云的速度挺快呀。”

    周围的人顿时都笑了起来,我怒火中烧,这死胖子还有完没完了?我强压下怒火,冷笑道:“八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我追的那么辛苦,你也不知道劝劝师傅,光想着光屁股妖精了吧。”

    我的话音刚落,全车的人都哄笑起来。胖子万万没想到我还能贫回来,只气的干瞪眼。

    汽车行驶过一站又一站,车上的乘客逐渐减少,最后胖子旁边的位置空出来,我累的双腿发麻,只好挨着他坐下。

    这时我才注意到,胖子身上穿着一身军装。我有些意外,这么贫的人,竟然是个当兵的。

    我们互相看着不顺眼,他见我坐他旁边,就靠着窗户假装睡觉。我才懒得搭理他,看他假睡心中反倒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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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4:24 | 显示全部楼层
过了一会儿,汽车又行驶到一个站点,车上的乘客呼啦啦下去一大半,我看那胖子似乎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里下车,但是我没有叫他,心想,你不让我上车活该你坐过站。

    就在我幸灾乐祸的时候,车上突然上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身着浅色长袍,样式古怪。我本以为是少数民族服饰,但仔细打量又觉得不像。两人上车后都是低着头,看不见面孔。

    这时车里已空下大半位置,但他们偏偏坐到了我们对面,只和我隔着一个狭窄的过道。

    汽车行驶了十几分钟,胖子悠悠醒来。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很美,他打开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又转头盯着两个穿长袍的人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大普镇到了没有?”

    售票员看了他一眼,“已经过了。”

    胖子一愣,突然间勃然大怒,跳了起来,我以为他会向售票员发难,没想到他竟然狠狠给了我一拳!

    我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脸都歪到一边去了。我刹时间怒火冲天,他坐过站是他自己的疏忽造成的,凭什么打我?

    我也蹦起来一拳照着胖子的脸挥去,就这样我们热火朝天的打了起来,拳拳到肉,脚脚追心,像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样。

    全车的乘客几乎都来劝架,最后连汽车都停下来,司机师傅也跑过来劝解,看我们实在分拆不开,他就威胁说如果我们再打就直接把车开到派出所去,让我们到里面冷静冷静。

    车里闹哄的厉害,奇怪的是坐在我们对面那两个长袍怪人一直坐着没动,一言不发,像是两个木头人。

    胖子不依不饶,被众乘客拉开后就开始破口大骂,我听他骂的难听,也情不自禁开始和他进行口水战。车子一直停在路上。突然两个长袍怪人迅速起身,飞快的下了车。

    我当时就在他们的座位旁边和胖子对骂,他们下车的时候经过我身边,我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胖子看见两个长袍怪人下车,突然叠声叫司机快些开车,然后就跌坐在座位上喘粗气。

    司机看到胖子终于闭嘴,满意的回到座位上,汽车重新启动。

    我当时还不明所以,挑衅的看着胖子,“你怎么突然不骂了?来呀,老子不怕你!”

    胖子看着我直叹气,“你傻呀,要不是刚才我故意发飙,咱们这一车人的命今天可就全撩在这儿了。”

    胖子的话顿时把全车的人都造懵了,莫名其妙的他怎么就救了全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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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0 23:24: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2节


    胖子继续说:“刚才下车那两个穿袍子的人,其实……不是人。”

    车厢内‘哗’的一声炸了锅,全是质疑胖子的声音。

    胖子不以为意,“你们都没注意,只有我看见了,刚才我开窗,车里面有风,我看到风吹起那两个人的袍子,他们的袍子底下……没有腿。你们想想,他们身边又没有拐杖,在没有腿的情况下如何行走?这不是明摆着不是人吗?我早就听过这样的事,一些鬼魂喜欢在黄昏时候上车,这辆车就是他们选定回阴间的交通工具,车上的人自然逃不了,要和他们一起回阴间。我看出这一点,但是又不能说,只好用打架来拖延时间,事实证明我成功啦!”

    胖子满脸得意,我刚想批他胡说,但是想起刚才那两个长袍怪人的确是很不对劲,他们对身外的事丝毫不关心,最可怕的是我刚才看了一眼他们走路的姿势,果真不像是用脚走的,倒像是在飘。

    胖子看我打了个冷战,笑嘻嘻的拍着我的肩,“刚才为了救大家,真是对不住你了,不过小同志挺能打的,我差点儿招架不住。”

    我摸了摸青肿的脸,勉强冲他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胖子成了一个英雄,全车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还有一个小姑娘拿出包里的茶叶蛋,羞涩的请他吃。胖子也没客气,三两口就吃光了五个茶叶蛋,然后对小姑娘说:“哥刚才打架打饿了,还有吗?”

    一听说英雄饿了,车里的人纷纷打开自己的背包,这个拿馒头,那个拿饼干,还有人拿出了半只烧鸡,胖子馋的哈喇子差点儿淌到我裤腿上。

    过了半个小时,车开到终点站,乘客纷纷下车,售票员看着胖子像是要说话,但终究还是没开口。

    胖子一身轻松,只捧着个装满食物的袋子下车。跳下去那一瞬,他使劲咧了一下嘴,似乎牵到了伤口。他看到我拎着两个很有分量的大包,于是上来帮忙。

    “小同志,我没行李,看在你刚才配合我打架的份上,我送你回家。”

    我急忙缩手,“真的不用,这些东西我还拎得动。”

    无奈不知道胖子是听不懂别人的拒绝,还是天性过于热情,我手里的行李还是被他给硬抢过去,拎着就往前走。我叹了口气,只好跟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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