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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灵异丿浅诺

学校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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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4 00:03:36 | 显示全部楼层
继卢姐、盛靓洁走后,受到惊吓的陈晨高烧不退,也搬回家住了。婴尸的惊现、张娜的剖腹,使得我所住的寝室冷冷清清。

张娜死后不久,一些流言在校园BBS上散布。有人透露,张娜真正休学的原因是怀孕。说她生前有个男友,对方提出分手。张娜大哭大闹,仍不见男友转意。不久,她居然有了身孕,并称这是男友的孩子,以此要挟。

一时间,匿名留言四起,说是张娜是被婴尸的鬼魂缠上。商学院内,不明不白怀孕的女生都将受到诅咒。更有人回帖说,这种荡妇,活该受死。

我关上了网页,不想多看。我厌恶那些以网络为庇护,出言恶毒的人,更何况现在被诋毁的是一个死者。

夜半,仍旧毫无睡意,我登陆MSN。联系人一栏里,小青的名字突现在眼前,我试着点击她的暗红头像。指针突然跳动一下,像是不愿去按那个名字。我调整鼠标,右击,选择发送电子邮件。

面对空白的邮件,我迅速输入一句话,发送出去。内容是:

--我还敢写。

简短一句,却包含许多要表达的意思。这四字一出,即代表我接受了小青的挑战。此时此刻,我不得不信,她与所有诡异事件背后的联系。前方未知,背后又是悬崖峭壁。现今已出了人命,我猜想如果不尽早弄清真相,泱及范围将会进一步扩大。

我没去浏览网页、也没开WORD写作,几个夜猫子写手邀我聊天,也均被回绝了。我在MSN昵称上输入"勿扰",一心一意等待小青的回复。

几秒钟后,屏幕右下方果然跳出提示,收到了一封E-mail!

我飞快打开新邮件,而它的内容却使我微微皱眉。很无聊的垃圾邮件,十分不礼貌的问题,信内突兀地写了一句:

--你怀过孕吗?

小广告无处不见,连网络也难逃其魔爪。我想只要回复信件,对方怕是要将上海最著名的地下人流诊所,介绍来了。刚准备把这封信打入垃圾箱,我的手突然抽搐一下。先前打开得太快,没有多加留意,此刻再看,只见发件人一栏上清晰呈现小青的名字。

是小青?她问我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

正思索着,下方任务栏中的一个对话框,猛然闪动起来。我急忙打开,一看头像,恰是那张摊着深色液体的乡村图片,小青的图片。

她什么时候上线的?怎么MSN系统没有提示我?

惊讶的最高点,在于我发现小青竟是以"脱机"状态与我对话。也不能说是对话,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发送给我一个realplayer文件。

--这是什么?

我问。

小青毫无反应,只有那文件静静地待在对话框内,等我接收。接与不接,在我一念之间。最终,我按下了"另存为"键。

接收文件的那段时间,我打开google网页,搜索关于MSN最新版的信息。值得欣慰的是,8.0的试用版果真推出了隐身功能,用户可在"脱机"状态下,与人聊天。

这是一个完美的解释,解释为什么呈脱机状的小青,可以发文件给我。可我仍觉得牵强,这份牵强不是对MSN8.0的怀疑,而是另一个可怕的臆测--小青根本没使用8.0,脱机正是她的目前状态!

不敢接着往下想,见文件传输完毕,我匆忙下了线。打开realplayer播放器前,我作了些心理准备,将电脑中未发表的稿件一律贴去网上专栏备份。深吸一口气,我点击了播放按钮。

画面一下子跳成最大化,占满了整个屏幕。我看见一个小村庄,破败、落后,一片萧条。光看画质,就知道是一部简单的DV片,普通家用摄像机都可办到。令我惊叹的是,片子的剪辑十分巧妙,镜头的过渡自然得体,如同一气合成。

显示屏上,镜头跟入一间残旧的土屋,一个女孩双目无神地站在阴暗的墙角。她脸色苍白,腹部略微臃肿,却不像孕妇那样丰满,许是刚生产不久。

女孩出了门,我跟着她走在村里的土道上。一路上,无数村民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远远看她走来,村妇们像在喊自家孩子的名字,让他们快闪开,别让她碰着。镜头切到她的脸部,我看见她眼里涌上的泪水。

画面突然抖动起来,一个外表猥琐的男子忽然冲来,从背后一把抱住那个女孩。那人嘴里似乎还在说不堪入耳的言语,周围的村民麻木地看着,大人誊出手去蒙小孩的眼睛,却没人去帮她。

这是一部无声的片子,我听不清主人公在说些什么,却依然看得热血沸腾。女孩死命挣扎着,她咬了男人的手背一口,终于逃脱箝制,拼命奔跑。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我的心跳也不断加快,命运像被系在一根绳索上。

入夜,画面又返回女孩家中。一个满面愁苦的老汉走到她身边,那老汉是典型的农民形像,老实巴交,深深的皱纹分布在黝黑的脸上,如同干涸的黄土地。女孩的眉目与他有些相像,我猜想,他们应当是父女。

老汉握着女孩的手,说了些什么。女孩哭着摇头,像在拒绝。等老汉再度入画时,已是老泪纵横,他看了女儿一眼,默默走出房间,背影苍老、颓然。

画面一下子暗了下去,显现的是女孩那双带泪的眼。

心猛地一沉,有那么一刹那,那双眼睛令我看了不寒而栗。因为在那双漆黑的瞳眸中,可以清楚读到绝望、哀伤、无奈,还有……憎恨!

待屏幕亮起来时,我终于明白父亲对女孩央求了些什么。女孩要结婚了,对像是由老汉决定的。

乡下的婚礼很传统,女孩身穿吉服,坐在狭小的新房里等待。当新郎醉醺醺地推门而入时,我吃惊得动弹不了。那新郎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路上,想要非礼女孩的猥琐男子!

他坐到床边,去解女孩的衣服。她背过身,逃避着。男人急了,嘴里咒骂着,一把拽过她狠狠掴了一巴掌,接着压倒在她身上。

女孩激烈抵抗,男人依旧咒骂,神情凶恶。不知他说了什么,可能是提起了女孩最不愿回忆的东西。这大大刺激了她,女孩发疯般捶打着,顺手抓过床边一只破旧的闹钟,朝上方男子的额头狠狠砸去。

男人低呜一声,倒了下来。女孩惊恐万分,她迅速站起身,左顾右盼,全然不知所措。紧接着,她突然笑了,笑得像哭一样,在一身吉服的映称下,更是显得慑人。

她踉跄着走出门,冲入化不开的黑夜中。我随女孩奔到一个路口,她依旧停不下来,一路飞奔,像一只扑向烛火的飞蛾。

那路口,我有些眼熟,似曾相识。脑中忽然蹦出一个景像,我惊恐地握紧了拳,在我记起哪里见过这路口的同时,只见一辆飞驶的卡车横穿而来,猛地撞向那个女孩。

镜头变慢,我亲眼目睹了她下坠的全过程。她的长发飞散,脸瞬间苍白,瞳孔猝然缩小,露出大片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是一个由人变魔的过程!

巨大的落地声,在我心头回荡,尽管音响里什么也没传出。

血桨四溅!喷洒在整个显示屏内,映显而出。画面开始变为黑白色,摊着深色液体的山村小路,那就是小青MSN的头像图片!

我长时间盯着显示屏发愣,说不出一句话来。清醒后,我试着站起身,却碰翻了桌上文件柜。那只塑料柜子是卢姐的,见里面的书本、纸张散了一地,我赶紧蹲下去捡。手不经意间,拿到一本影集,我想起这就是卢姐含泪翻阅的那一本。

下意识打开影集,当翻阅到中间时,我的身体僵硬了,凉意由心而生。在那本仄旧的影集里,除了卢姐,我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那部DV中女孩的脸!

卢姐的姨妈家是一栋石库门房子,住在那里,她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请我坐下后,卢姐问:"怎么有空来看我,找到工作了?"

没有多余的客套,我开门见山说:"卢姐,我想向你打听五年前,那起女生因怀孕被开除的事。那时你大一,应该还记得。"

卢姐的微笑,在听到这段话后僵住了,她不看我,斜视别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回绝,仍让我焦急万分,我说:"卢姐,我在写一个专访。一个叫小青的女孩主动联系我,她说她未婚先孕,不知孩子是父亲是谁,我怀疑……"

"行了!"卢姐打断我的话,问:"编小说不好吗?你去写什么采访稿?想做新闻女侠吗?"
"现在不是探讨我写什么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学院里又死了人,是308的张娜!"我有些激动,见卢姐一脸难以置信,我稳定下情绪说:"卢姐,你曾是一名军人。我知道你并没有彻底回避所有事,把五年前那件事告知媒体,为那女孩抱不平的人,就是你吧。"

卢姐的眼眶湿润起来,她摇头道:"没用的,那恨太深了,不只出自她一个人……"

我扶住卢姐的肩膀问:"她是谁?"

卢姐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终于,她叹了一口气,低道:"她叫徐丽青,是我大一时的同学。遭强暴怀孕,被校方开除。返回原籍不久,她就被一场车祸夺去了性命。"

自从我看了那段DV,翻阅了卢姐的影集后,小青的死,已在意料之中。我想安慰卢姐,却一时词穷,不知要说些什么。

座椅对面放着一张老式梳妆台,一面大大的镜子正对着我。不知所措间,我望了镜子一眼,下一瞬,手中的茶杯猝然掉地。只因镜子里坐在座位上一脸惊讶的人,居然不是我,那艾怨、凄楚的眼神分明是小青!

"卢姐……镜子镜子……"我语无伦次地指着梳妆台大叫。与此同时,那面镜子"喀"的一声,从中间裂出一条缝,深深嵌入镜框,犹如解不开的仇恨。

卢姐看着镜子,似在对另一个空间的人说话:"丽青,看开吧,那些事都过去了。"

这次镜子彻底崩碎了,像在绝决地回应着。眼看此景,卢姐潸然泪下,她劝我道:"你还是走吧,她放不下那段事。"

"我决定要做的事,即使失败也会去尝试。"这句话,我是握着拳对地下的玻璃碎片说的。

见我如此坚持,卢姐下了逐客令。我不依不挠地站在弄堂里,唤道:"卢姐,我不会走的,就在楼下等到你肯说为止。"

傍晚时,下起了雨。为防错过卢姐,我给了弄堂里一个小孩一些钱,请他帮我去便利店买些干粮,自己则继续等。

终于,卢姐的窗户打开了,看我依然站在户外,她转身下楼。

"进来吧,既然你已陷进这件事,我想丽青也不会介意你知道更多。"

重返卢姐的房间,地上的碎片已被清理。她让我换下湿衣服,说道:"最早发生的事,你也知道。其实自从遭到强暴后,丽青的日子就不好过。系里取消了她在学生会的干士身份,她的名字成了一个热门话题,无论是在大教室、食堂、浴室,都会有学生指着她,小声议论,说那就是被强奸过的徐丽青。"

我静静听着卢姐诉说,如同飞越到五年前。

比起同学间的排挤,对徐丽青而言,最致命的打击是学院给出的开除处分。她曾哭着去求系主任帮她,得到的却是冷漠回应。

徐丽青来自一个无名小村,闭塞、落后。从那穷山恶水间,跨入一座摩登城市的学府,是她梦寐以求的。可如今,这座城市遗弃了她。卢姐曾问她,需不需要一笔钱,先把孩子做掉。徐丽青不答,紧握的手掌已被指甲刺出血来。

被开除的徐丽青,并没有回老家,而是继续留在上海,成为不夜城无数漂泊人员中的一份子。大半年后的一天,她夜返商学院,手提一只沉甸甸的麻袋,走入了三楼女厕……

事后,徐丽青在与卢姐的通信中忏悔,她说自己生下一个男孩,却遗弃了他。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婴儿,自己就不会被开除。徐丽青一无所有,相比之下,她更恨商学院,恨这座无情的城市。她选择把刚生下的婴儿,扔在原来的宿舍厕所,弄恶学校的名声,以此报复。

把孩子装入麻袋前,她先扼杀了他。望着那双充血暴出的婴儿眼,徐丽青痛不欲生,她不再是一个人,已成了一个弑子的杀人魔。

第一具婴尸出现,**机关界入后,只当普通的弃婴事件处理。知道真相的学生均被系部叫去,进行思想输通,从此绝口不提此事。这其中就包括卢姐。

徐丽青频繁给卢姐来信,她说自己整夜失眠,一闭眼就想起死去的孩子。他满身是血,还拖着脐带,正恶狠狠地瞪着她,爬来吮吸她,质问她为什么要遗弃他。

卢姐的回信,已不能平复徐丽青的惊恐,她无法继续待在上海,这里有太多使她崩溃的回忆。徐丽青回了小村,她的突然归来及身体状况,很快就引起村民的怀疑。

她的过去,最终还是被暴露了出来。村民们冷嘲热讽,几个曾追求她的小伙子没了踪影。徐丽青再次给卢姐写信,说她的父亲逼她嫁给一个赖汉,因为现在全村,只有那个人还要她这种不干净的女人了。

"真正知道丽青出事,是在我入伍前。"卢姐轻道,"那时我们已许久没通信,我就赶在入部队前,去了一次她的家乡,才发现……"卢姐哽咽得说不下去。

我听完,有些无法狠心责怪徐丽青遗弃婴儿,毕竟她人已惨死,付出了代价。我拉住卢姐的手,说:"你愿意配合我,把徐丽青受的不公批露出来吗?"

卢姐抽出手,无奈道:"我已做了我应做的。"

徐丽青的怨气如此之深,卢姐做这决定,也是人之常情,我并没不埋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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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4 00:04:0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把消息写成新闻,其动机就是还她一个公道。
第二天,我把稿件送去了编辑部。接待我的,是申报的总编。因为先前,我已与那位做小编的朋友说过,这次送来的新闻,一定需要总编亲自审核。
总编辑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先生。很幸运,在我的要求下,他并没有给我按上个"狂妄"的头衔,看完我的稿子后,他说:"小陶,一个专题新闻能否发表,是须看它的真实性及社会影响力。你的新闻可靠吗?怎么会沉封这么久?"

"总编,就因为沉封久才有待挖搅。徐丽青虽然死了,但现在大多数人对未婚先孕的女性,还是持生硬态度。想要唤起人们观注,商学院这件事是最好的切入点。"

我的话打动了总编辑。一周后,申报的社会版上刊登了亡者徐丽青的遭遇。报导一出,原就注意到商学院的媒体再度前来,多台摄像机对准了当年处理徐丽青的师长们。

申报的专题仍在进行,闪光灯下,拍出一张张隐蔽着罪恶的校园照片。没有选用笔名,撰稿人一栏直接印了我的姓名。也因此,系主任找我谈话,他对我说,陶子大四了,不容易啊!何必得理不饶人呢?会写文章,没什么了不起,关键懂得哪些事该管,哪些事该袖手旁观。

我没说一句话,离开了主任办公室。对于校方的嘴脸,我无话可话。

封封读者来信寄来编辑部,有人想知道徐丽青父母的近况。报社预付我一笔差旅费,请我去徐丽青的家乡,采集一些资料。我又一次找到卢姐,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在乎好友之死,答应与我一起去徐丽青的故里。

出了火车站,我们又在破旧的公车上,颠簸了足足两个小时。卢姐带我走进村子,入目的景像均在DV中看到过,我并不陌生。我们停在一间仄黄的土房前,一个沧桑的老人从内走出,我认得他就是小青的父亲。

时过境迁,他一时没认出卢姐,问道:"你们找谁啊?"

我上前说道:"您好,我们从上海来,是您女儿的校友。她的事得到平反,现在申城有很多人在关心您的生活。"我口口声声提到上海,提到申城,生活在穷乡僻壤的老人听到这些词,会带些羡慕。他们不知,他们的儿女正在那座城池中,苟延残喘、遭受着不公、不仁的待遇。

老人叹一口气:"人都走了这么久,还提这些干吗?怪我,是我不该逼她结婚……"他说这话时,眼里盈满了浑浊的泪。

卢姐又把来意表明后,老人似乎认出了她,接着,他带我们前往徐丽青的坟。

上完香返回时,经过一个路口,画面刹时间重叠上DV片的最后一幕。我默默走到路口中央,蹲下身,轻抚凹凸的地面:"就是这里,小青就死在这里。"

时值今日,仍能感觉到这地上沾染着淡淡的红。狂风忽然平地起,山草舞动,精魂难逝,我的手机铃声一下子响起来,回荡在山涧,异常刺耳。

"喂?"合着风声,我努力张口,居然听见陈晨在另一头已是泣不成声。我心头一寒,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

"盛靓洁出事了,她也被婴尸缠上了。"这短短一句,差点让我立不稳跌倒,幸好卢姐走来一把扶住我。

我木然挂断电话,目视卢姐:"还没完吗?她想怎么样?为什么还会有人出事?"

卢姐苦笑,并未回答。而我突然想起她曾说过一句话,一句致命且关键的话--那恨太深了,不只出自她一个人!

盛靓洁在上海所住的别墅,极尽奢华,却因为她的独处,而显得空旷、寂寞。我跟着陈晨绕过空置的泳池,走入主屋时,我问道:"这么大的房子,就靓洁一个人住?"

陈晨边走边叹:"过去是,但现在人家限她下个月前,搬出去。"

我曾看过一篇文章,记述了三种女人的等待。一是后宫妃嫔等着天子的临幸,一直等白了头。二是战争时的妇女,死守着丈夫那句"我会回来"而日夜相盼。三是都市中的婚外情人,她们见不了光,只配待在暗处期待男人下一次的到来。而盛靓洁正属于第三类。

在一间华丽却昏暗的房间里,我看到了眼神呆滞的盛靓洁,她蜷缩在床头,头发篷乱,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连我坐到她身边也没有发现。

"靓洁?"我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却被她猛一挥手而拍掉。

"婴儿婴儿!"盛靓洁猛然抬头,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指着我的后方嘶声尖叫。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陈晨已上前抱住她,哄道:"没有没有!它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盛靓洁手所指的方向,使我有些心颤,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里的一切。我吸了一口气,蓦然回头--

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婴儿!只是一只放在柜上的毛绒玩具。

"给我!把它给我!"盛靓洁强行挣脱开陈晨的双臂,猛地扑向那只玩具。一到手,她立即用力撕扯,嘴里喊着"死吧死吧!你死了,我就可以解脱!"。

她的神情十分可怕,让我想起弑婴的徐丽青。

玩具的头,被硬扯下来,绒毛填充物弥漫了整个屋子。望着掉落在地的玩具屈体,盛靓洁突然一阵战栗,急忙缩回床上。

陈晨见状,赶紧把支离破碎的玩具收拾了,拉着我一起走出房间。一出门,我忙问:"她都疯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送医院?"

"靓洁害怕去医院,说那里有婴儿。私人医生给她诊断过,说是她的精神受到严重压迫,她的男友不想再要一个精神病人了。"

如果我没有经历"弃婴"整件事,也许会觉得这话很可笑。但现在,除了心寒与恐惧,别无其他。

与卢姐一同回上海的路上,我已和陈晨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通话。原来在发现张娜的尸体后,盛靓洁就时常出现妊娠反应,去医院检查的结果,证实了她已怀孕。

半个月前,她约了陈晨陪她去做人流手术。碍于最近发生在学院的怪事都与婴儿有关,陈晨隐隐感到,盛靓洁此时有孕不是一件好事。

术后,靓洁潇洒依旧,她挥金如土,尽情享用情人拨予她的资产。但三天前的晚上,所有的美景均随着某样东西的出现,一同破灭了。

陈晨与我漫步到花园,她说道:"那天她看到楼梯上有血溢下来,就已经慌了神。等她上去时,发现楼梯口撂着一个血淋淋的胎儿。没人知道谁把它放在这里,靓洁快崩溃了,她觉得那应该是从她子宫里刮出的孩子。"

我听得浑身发冷,问:"医院不可能搞这种恶作剧,那胎儿呢?"

"就埋在你站的地方。"陈晨看着我,启嘴说道。
那一瞬,一股强烈的寒意从脚底冲上,我怔怔站立,无法动弹。陈晨拍拍我的肩说:"别害怕,靓洁把它埋了不久,更加不安,等她再来挖时,那个胎儿已经不见了。"

显然,这话无法让我不害怕。我开始在繁乱的线索中,寻找线头,萦绕耳畔的仍是卢姐那句"那恨太深了,不只出自她一个人!"

突然间,一个骇人的想法在我脑中形成。我一直想要为徐丽青平反,却忘了另一个重点。真正在索命的,不只徐丽青,还有那个当年被她扼杀抛弃的婴儿!是它在不断报复着,第一个受牵连的正是它的母亲,徐丽青!

肮脏的下水道里,埋葬着无辜的生命。周身一下子潮湿、寒冷起来,隐隐听见凄厉的啼哭声。我想起张娜死前,那个同样被抛弃的婴儿,如果没有猜错,它就是张娜产下的孩子。如出一辙,盛靓洁同样把腹中的胎儿刮离。而它自己却寻了回来,静静地卧在了母亲必经的楼梯口……

头突然剧痛起来,我赶忙蹲下身。

怎么办?我不是它们的母亲,根本无法平息它们的怨气。商学院内,不明不白怀孕的女生,一旦遗弃了新生命,都将掉入轮回的诅咒。

回过神来时,天都已经黑了。陈晨拉着我去买食物,等我们再次来到盛靓洁的房间,看到的只有空余的恐惧,而她已没了踪影。

我和陈晨分头去找,当我经过花园时,听到一阵奇怪的窸窣声,像是有个活物在草丛中爬行。昏黄的路灯光不显浪漫,只有可怖,此刻,我宁愿那里面爬过的是一条蛇,也不要是那个占据心头的可怕东西。

不敢继续待在花园,当我快步走向泳池时,发现水里浮着一个人影。由于天黑的缘故,我看得不甚清楚,只能依稀查觉那人是面朝上漂浮着。

如同受了蛊惑,我不受自身控制地走到泳池边,眼睁睁地看着人影靠来。冷汗不住外冒,我很担心那东西会突然跃水而出,扑面而来。见人影越靠越近,我低下头,即刻倒抽一口凉气。

在我脚尖前方的水里,露出一张惊恐的脸。五官因为害怕,而过分扭曲着,那是盛靓洁的脸!

毕业照的拍摄现场,少了两个人。一个是盛靓洁,另一个则是我。

落入泳池的盛靓洁在被送去医院后,奇迹地生还了。可惜苏醒后,她却彻底地疯了,对过去的事毫无记忆,每天只知抱着一只破旧的绒毛玩具又哭又笑。卢姐说,这可能才是她真正的解脱。

对于这类在校学生突发精神病的案例,商学院一如既往地沉封了。穿上学士服的学生们都不知情,迟迟等不到盛靓洁,无法合影,有人便讥笑说,做二奶的随叫得随到,哪能顾着和咱们这些人合影啊!

幸好我没听到这句话,要不我可能会扇那人一个大耳光。事到如今,我渐渐明白,与其说是婴尸复仇,不如说受到牵连的人都是死在人言中!

人言可畏!

徐丽青的死,是被周边这个冷漠的世界逼迫而致。离开了一度伤害她的上海

返回家乡,亦要面对另一番恶语相向。

张娜对爱情的执著,得不到恋人以及身边人理解。错上加错的是,她不惜怀上别人的孩子,以求恋人的回头。

荡妇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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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4 00:04:35 | 显示全部楼层
牺牲自己,换来的惟有荡妇骂名。

看似不在乎他人看法的盛靓洁,使她发疯的除了婴尸的诅咒外,还有流言蜚语的积压。幼嫩的女人、无辜的婴儿全死在了人的唾沫里!

卢姐和陈晨打不通我的手机,等得十分焦急。我可以预想到,杂乱的噪音充斥着她们的耳膜。人们咒骂着、妒忌着、诋毁着,从中得到快感。

"不来就别等她了,人家是大作家,忙着呢!就是没见她出本能热销的书!"

"忙着写稿和学校死磕吧!别让婴尸给撞着,哈哈!"

……

与此同时,据管理员说,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进了宿舍,而那个人就是我。

直上三楼,拐至右边尽头,我脱去学士服,拿出隐藏在衣袍下的一瓶汽油。我想将这个罪恶的厕所,连同外面的盥洗室一同焚之一炬。

最初,把这个想法告诉卢姐和陈晨时,遭到她们的强烈反对。卢姐甚至拉扯着我说:"你和丽青、靓洁她们一样疯了!万一火蔓延开,控制不住怎么办?"

"那就让学校开除我吧!它不是最擅长这个吗?"我倔犟地回答。

趁拍照的机会,卢姐和陈晨都走不开,我赶回了宿舍。尽管下了决心,可真当面临时,我又无法实施。思维渐渐混乱,我发现原来平息厉鬼的怨气,和改变人心的恶毒是同样难如登天。烧了这里,真能平息弃婴的怨气吗?一旦平息了,谁又能保证,那些隐蔽在暗处的罪恶不再重新逼出新的弃婴,逼出新的厉鬼?

何时是个头?

257楼

还是个未知数。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拾起学士服走出厕所。就在我要跨出门的一刹那,一声清晰的滴水声在耳边响起--"滴答"!

随之而来的,是背后某间厕格里传出的婴儿啼哭声……
仍被困在出租车内,嘈杂还在耳畔萦萦缭绕,陶子感觉就快窒息了。用力一伸腿,发现身体似乎可以移动,颤动的车厢内,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那声音刹那间牵动起恐惧的心铉。陶子四下周望,最终,诧异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纠其声源,竟是从自己的腹部传出!
连环诅咒,应验上身了?!

视线也渐渐模糊,陶子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小腹,正在不住涨大。眼看就快撑破,生的本能促使她拼命呼喊,向司机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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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4 00:05:01 | 显示全部楼层
陶子坐在后排,因此她无缘看见,此时前座司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森、可怕的笑。但她依然察觉到处境不妥,窗外的景致已经远离了市中心,自己所坐的出租车正在向郊外疾驶!

"我给你一次机会,停车放我下去!"语气虽是傲慢,语调却已颤抖。

前方的人冷冷一笑,带着嘲讽。陶子咒骂一句,悄悄摸出手机。现在,她必须拔两通电话,一个是打去报警,另一个则是打给宋梁吟。

既然已轮到自己,下一个,很可能将是宋梁吟,必须及时通知她不能以任何形式,接收当年用作游戏背景的短篇。

不过后一秒,陶子的这一举动成了泡影。腹部的一阵绞痛,令她惨叫一声,掌中的手机也应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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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4 00:05:30 | 显示全部楼层
新番二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吴小燕的同学吧?她当时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比方说,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做了什么怪异的举动?"坐在对面的青年男**例行公事的问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想到吴小燕从泡尸池里被捞出来时湿漉漉的身体,惨白的萎缩的面孔,显露出扭曲的惊惧,仿佛见到什么恐怖的事物。

青年男**叹口气,感到了案件的棘手,面对校园内的蜚短流长,如果这个案子再以自杀定论的话,校方和家长那边是绝对不可能再接受了,他们必须尽快侦破这个案件,拿出切实可信的证据来,不能再让学生们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了。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如果你想起了什么,请你随时跟我们联系!"青年男**"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面色凝重的叮嘱着我。

"好的,我会的。"我站起身,多一秒钟都不耽搁地转身离开,留下青年男**一个人坐在那里凝神思索。

对于吴小燕的死,我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低下头,快步离开了那个令我窒息的狭小空间。刚刚,面对着**的询问,我能说些什么呢?难道……难道要我对他们说,我觉得吴小燕……还有那些死去的同学们都是撞见鬼了吗?这样毫无根据的揣测,连我都不能完全信服,又怎么能令他们相信呢?!

唉,医学院校里总是遍布着许多令常人发指的东西,比方说,法医楼阴森恐怖的解剖室,停尸房里用福尔马林泡着的一具具尸体,还有就是……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一件件诡异的命案,死者都是和我一样,本科临床系的学生,而吴小燕,是第三个死在泡尸池里的女生。

傍晚,夜风低回,偌大的校园里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这边走动。

停尸房的大门紧紧关闭着,自从在这里发生了命案后,专门负责看守这里的女校工被校方停了职,在接受了**数次的盘问和审讯后,终于确定了她没有涉案的嫌疑,但那位女校工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继续看守停尸房,校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另打出招聘的启示。

再后来,这里又接连发生了两起命案,死的全都是临床系的女学生,尸体也都是在泡尸池里被找到的。这样的死状,如果仅有一次还可以被认定为意外或是自杀,但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就不得不引起各方的怀疑和警惕了。

新鲜的尸体通常都先要在泡尸池里定形,至少半年后才拉到教室里去用于解剖,学生们一般是不用到停尸房里勾尸体的。那……吴小燕她们……又是为了什么要到停尸房里去的呢?她们又怎么会失足掉进泡尸池里的呢?

我想着法医的鉴定结果,吴小燕和另外两个女同学都是失足掉进泡尸池,有过挣扎的痕迹,却终于没有活过来……

"唉!"一声微颤的叹息随着夜风传进我的耳鼓,我倏然一惊,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汗毛跟着这声叹息一起直立了起来。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向我靠近……无声无息的,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我壮起胆子慢慢地转过头去,啊,长吁出一口气,我怪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身后是那个新应聘来的男校工,他站在一片背光的阴影里,我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五官和表情。突然,逼人的寒气从大门的缝隙中吹出,毛孔里吹满了阴冷的风。

我本能的退后了两步,这才发现,我正停留在停尸房的门口,自从这里发生命案后,我一向避免在晚上靠近这里,今夜是什么鬼促使我走近了它?我回转身子,打算赶紧离开,手机却在这时候大声的响了起来,我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短促的惊叫在寂静的夜色里传播,使我自己恐怖。把手压在心脏上,我怀疑,从衣服外面都可以看到我心脏的跳动。

从上衣兜里掏出手机,我皱眉瞪着那个陌生的号码,没好气的按了一下按键:"喂,是哪位?"

"你好,我是李轶凡。"是上午见过的那个青年男**,冷冷的声线在电话那头扬起。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在哪儿?"他低声问道。

"在……停尸房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

"你在那里做什么?"李轶凡的声音听起来起了些微的变化,"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还是,你知道什么,却不想说出来?"

"不……我,没有……,我只是到这里来看看,怀念一下好朋友。"我叹口气,按住偷跑出眼角的湿意,"不过我同意您的说法,吴小燕她,不,她们,我相信她们不会是自杀的。"

电话那边静默了几秒钟后,李轶凡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了,还是早点回宿舍休息吧。对了,明天我们会派人过去按一个监控器,这件事就你知道就行了,暂时不要对其他人说。"

"好,我记住了。"虽然有点奇怪,但我没再多问。挂了电话,我又下意识往停尸房的门口望了一眼,影子微晃,倏然消失,已经没有人站在那里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除了马熠晶回家去了,同屋的另外两个人都沉默地坐在各自的床铺上,摆弄着自己手中的事情。今晚,她们都没有去上自习也没有去解剖室做解剖,我一屁股坐到电脑桌前,用手撑住额头。

"梁吟,今天**找你去都问了些什么?"对面上铺的张岳青凑下身子来问我。

"没问什么,简单的聊了聊。"累了一天,我有些懒得开口。

"你……和他们说了吗?小燕子做的怪梦还有那些声音?"

"当然没有,有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叫我怎么和**说?!"我忽然有些恼怒,抬头瞪着她。

算上吴小燕,这个学期已经死掉三个了啊,三个女生可都是我们临床系的,她们的死在本系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究竟……还会不会有人继续听到那些古怪的声音?会不会还有人也会梦到那些离奇的梦?那么,下一个死去的……会是你,是我,还是她?

半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发生的事情令我了无睡意。夜渐渐深了,连楼道里的灯都暗了下来,越来越寂静,我甚至可以听到同屋里其他人入眠后浅浅的呼吸声。忽然,我支起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滴答,滴答,滴滴答答……这是什么声音?是手表的指针走动的声音么?不像,我忽然来了精神,仔细辨听了起来,好像是……水滴的声音。

奇怪!我们宿舍距离水房还有几间宿舍之隔,况且,水房和我们宿舍在同一侧,就算水龙头里有水滴出来,怎么可能声音会传这么远呢?

伴随着水滴声,一把声音袅袅绕绕的传入我耳中,"梁吟,梁吟……是我啊,我好难受,你快来救我啊……我在池子里……你一定……要来救我啊……"

"啊!"这个声音?我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这是吴小燕的声音!没错,的确是她的声音!可是,早上我明明亲眼见到她的尸体从池子里被捞上来啊,而现在……她的声音竟轻轻地响起,由远到近,反反复复,在宿舍门口响着。

我的胆子不小,这个是有事实证明的,一些同学能在第一堂解剖课晕过去,可我却能冷静的动手解剖尸体,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饶是这样大的胆子,却在此刻这样的夜色中,感到一种惧意浮上心头。

"梁吟,梁吟……救救我……"这把声音,仿佛黑暗中涌动的潮水,一浪一浪愈渐汹涌地扑过来,要将我吞噬。

我的背脊上凉飕飕的,发根都冒着冷气,却又不敢出声,只能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学医的人怎么还会相信这些!

天逐渐亮了起来,那声音由近及远,渐渐听不到了。

睡在我对面的王雪薇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从床上坐起身,估计是要去上厕所,看见我裹着棉被呆坐在床铺上,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登时睡意全消。

"梁吟,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差呀,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没、没什么……我肚子有点不舒服。"雪薇的胆子是我们宿舍最小的,我怕说出来会吓到她,只好编了个谎话来搪塞她。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似乎又听到吴小燕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自己的头脑中,"梁吟,我好难受,你快来救我啊……"清早冰冷的空气让我窒息,胸中剧烈的鸣动似乎将要把我的思想撕裂。我害怕,莫名的害怕,脑际忽然闪过什么,似乎有什么人在用眼睛注视着我?为什么我感到了监视的目光,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召唤我……

"……你一定……要来救我啊……"

这……会是真的吗?难道……吴小燕没有死?我用力甩甩脑袋,宋梁吟,啊,宋梁吟,大清早你发什么疯,难不成死去的人还能复活吗?

王雪薇见我半天沉着脸没吭气,以为我肚子疼的难受,慌忙拿起暖瓶为我倒热水,谁知,暖瓶是空的,她只好开门打算为我打点热水来。

"咦,梁吟?"我顺着她叫我的声音看过去,只见她纳闷的指着门口的一摊水渍,说:"你昨晚把暖瓶里的水洒了吗?怎么门口这么多水啊?"

我愣了愣,走下床过去看了看。

那不是水的味道。

又想起晚上听到的声音,我抿紧嘴唇没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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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4 00:0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吴小燕住在我们隔壁宿舍,我们都昵称她——小燕子。小燕子生前和我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她的性格很开朗,整天笑嘻嘻的,心里也憋不住事情,有任何的想法或委屈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发泄出来,她那样的一个女孩子,绝对不可能会想到要自杀。若是非要找出这样的一个理由,我认为,必定跟她死前做过的那个梦,或者说那些声音有关。

距离她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还为此专门跑到我们宿舍,拉着我的手,严肃的告诉我,她又梦见那些了,那个死在泡尸池里的女生,在反反复复地央求着她,要她快去救她。说到那个死去的女孩,其实我也认识的,她叫张艳红,是临床一班的。我、雪薇、小燕子还有她在上解剖课时被分到同一个小组,每个小组共有五个人,另外的那个女孩我们四个人都不认识,她是我们的师姐,因为这门课考试没过又来重修的。师姐笨手笨脚的,连手术刀都用不好,我们四人只和她做过一次解剖实习,就向老师申请让她换组了。

没过多久,听说师姐因为不能毕业的压力自杀了,当时我们心里都很愧疚,觉得之前不应该排挤她。

又过了一两个月,张艳红也自杀了,居然和师姐死在了同一个地方——停尸房的泡尸池里。我到现在还清楚得记得,小燕子瞪着她那双大大的圆眼睛,用力握住我的手,差点要将我的手骨头捏碎:"梁吟,我听说,张艳红自杀前也梦见师姐要她去救师姐来着。"

"你别胡说!"我拍掉她的手,拉了拉她垂在胸前的辫子,"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别人瞎说的你都相信。"

"可是……我也梦到五、六次了啊,我好想去看看,张艳红她……会不会还活着?……"她摇着头,有些胡言乱语。

她不是个会骗人的女孩,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我虽不是宿命论者,也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但我的心里也有些毛毛的,于是粗声打断了她,"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别人都听不到,怎么就你能听到她的声音?"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我抬眸对她说:"我一会儿还有课,不能陪你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去上自习或者跟我去听课吧。"

"不了。我想自己静一静,你去上课吧,不打扰你了。"她轻轻笑了一下,有某个瞬间我觉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飘忽,我犹豫了一下想伸手去拉她,可是她已经迈开步子走出去了。

也好,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兴许想通了,明天就又会是那个神采熠熠的小燕子了。我记得当时自己曾那么想,结果,第二天,却意外得知她自杀的消息。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死亡方式,这……还可能是巧合吗?那个梦或者说那些声音……真的存在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还是,凭空出现在我们脑中的臆想呢?

"梁吟……救救我……我好难受……求你救救我……"小燕子的声音每晚响起,我夜夜被折磨的不敢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也会因噩梦惊醒,发现已经汗湿了枕头。没几天,我就看上去精神萎靡,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吃完午饭回到宿舍,我移步到电脑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用ftp接收一下曹老师发到我们个人空间上的笔记,今天下午是这门课的开卷考试,我需要在这之前把笔记整理出来。

刚刚连上网络,我还没来得及移动鼠标,一个word文档忽然弹了出来,我愣了一下,以为是由于我的误操作造成的,刚想点击按键将它关掉。不料,文档上闪烁的光标忽然快速移动了起来,"梁吟,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我一直在等你啊……"鲜红色的粗体大字逐个逐个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呆呆的瞪着眼前的屏幕,手心渐渐潮湿起来。会不会……我的电脑被人远程控制了?理智让我先想到了这一点。可是,谁会和我开这样无聊的玩笑?况且,夜里听到的声音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啊?那么,现在又是谁在打字?难道……真的是小燕子?

伸手拔下电源,电脑屏幕一下子黑了。我对着电脑呆楞的坐在那里。久久。

"梁吟,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可越来越差了!"张岳青看出我不对劲,从上铺跳下来,坐到我的床铺上,担心的伸手抓住我冰冷的手。
我冰凉的手温吓了她一跳,看着她那对关切的眸子,我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微低下头,我闷闷地开口:"岳青,我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不说出去,尤其是对雪薇,她胆子小,我怕吓着她!"

张岳青愕然的看着我,估计因为从没见我衰弱成这副模样,就像被霜打了的柿子,过了好一会儿,她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我抿了抿嘴,低声说道:"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我想……八成我也撞鬼了!"

"什么?你也……"张岳青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情绪微微缓和了些才继续说:"是啊,前几天,小燕子活着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可是,这些天,我自己居然也听见那些声音了,不过这次喊救命的人不再是张艳红而变成了小燕子。"我把这几天自己发生的事简单的对岳青讲述了一遍。"现在想想,没准小燕子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喊救命的不再是活人而是鬼魂。"

"你的意思是……小燕子做了张艳红的替死鬼?那样张艳红才有机会转世托生?"岳青挑高两道秀眉,在她们老家,村里的老人们确实有过这种说法,被水淹死、呛死的人都要找到替死鬼后才能投胎。天,虽然现在是艳阳高照的白天,可说起这样的话,还是觉得毛骨悚然的。

我想了想点点头,大概就是她说的这个意思吧,"在小燕子死前的那个晚上,她来咱们宿舍找过我,她说她好想去停尸房看看,她说她总觉得张艳红还没死。开始我一直在训她,觉得她在胡说,可当她要走的时候,她的身影突然变得好模糊,好像要消失一样……后来,我因为晚上有选修课,就去上课了。回宿舍时还特意往她们屋里瞅了一眼,她乖乖的躺在窗上看书呢。再后来,校工就发现她掉进了泡尸体的池子里。"

我看着张岳青,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惊惶,岳青从小在农村长大,多少有点迷信意识。小燕子第一次和我们提起她听见的怪声时,岳青毫不犹豫就相信了她说的话,并且怀疑那是鬼魂在作祟。当时她还劝小燕子去庙里拜拜,买些纸钱来烧。她的这种想法被我们几个人取笑了好久,这样迷信的一个人,还怎么学医啊,难怪她上课总是挨老师的骂,原因就出在——她总是下不去手,往往只是剥开尸体的皮肤后就不敢再动刀子了。

"那你千万要小心啊!再听到小燕子叫你,你要捂上耳朵,千万不要听!我听我外婆说过,这种东西就是要迷惑人心,让人糊里糊涂的就去送死了!"张岳青睁大眼睛,紧张的不得了,我怀疑她没准一会儿考完试就会飞车到附近的寺庙,求个护身符什么的回来挂在宿舍的大门上。
临床系女生自杀事件留在学生们心中的阴影还没过去,校园里
又开始沸沸扬扬地传起另一件怪事。

法医系的解剖楼里闹鬼!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我的情绪影响,近些天,王雪薇的精神也越
来越差,不过,她似乎比我更加的严重,竟在夜半看到模模糊
糊的状似人形的身影,她的胆子本来就小,于是整日里极度恐
慌,连课也不去上了,天天揪着男朋友陪着她,还嚷嚷着要转
行决不再继续学临床了。

"铃……"正想得出神,桌子上的电话突兀的响起来,我手一陡
,水杯里的水溅出一小半。

低声咒骂了一句,我放下水杯,拿起电话,"喂?喂,你找谁?
喂!"连续问了三声,对方都没有反应,只听见我自己的声音从
话筒里传回来,飘飘忽忽的,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这是我第
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刹时,有种极不舒服
的感觉充斥在心里,我猛地扣上了电话。

我的声音,像极了每夜出现的那道地狱之声,"梁吟……救救我
……我好难受……"啊!我放声尖叫,用力扯紧了头发,头好疼
,疼的快要裂开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铃!……"桌上的电话又振聋发聩的响起来,我从臂弯中抬起
头,冷汗涔涔的瞪着那部电话,想起身把电话线扯断,却实在
使不出半分的力气。过了好一会儿,不,也许只过去了几秒钟
,铃声仍旧不屈不挠的继续鸣响着。

我吸口气,一把提起电话。

"喂,请问宋梁吟在吗?"电话那头一个清楚的声音问道。

"是,……"我顿了顿,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我,我就是,我
是宋梁吟……"

"你好,我是李轶凡。喂,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没事。"我吸了吸鼻子,用手抹干脸上的眼泪,"您找我有
事吗?"

"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里,你可以出来一下吗?咱们谈一谈,还
是有关吴小燕同学的事。"他在电话那边说。

李轶凡,他还在调查小燕子的死因?这两天,我因为心烦把手
机关了,没想到,他竟把电话打到宿舍里来。感觉上,我似乎
像某港台电影里的线人,随时偷偷摸摸的和警方保持着密切的
联系。

挂上电话,我半晌无语,最后还是慢吞吞地穿上鞋出来见他,
我们约在了学校里的一个西餐厅见面。我上到二楼的转梯,看
见他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他乍一见到我,腾地站起身,似
乎颇为吃惊,好一会儿后才坐下来,问:"最近怎么回事,你看
起来瘦的像鬼,晚上的声音还有吗?"

我猛的抬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没有丝毫线索可以逃出执法者敏锐的双眼。"他镇
静自若的来上一句。

我转了转眼珠,切,鬼才信他,一定是张岳青那个大嘴婆泄露
了秘密。抓了抓未曾打理的凌乱长发,我看起来真的比鬼还糟
糕吧。"那些声音……每晚不用邀请,比男朋友来赴约还准时。
"难得我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

"其他人听不到吗?"李轶凡拢起眉心。

"听不到。"我虚弱的摇摇头,张岳青为了这件事,还专门一宿
没睡跟我一起等,可惜那一晚,不知是否受到她的影响,小燕
子的呼救声微弱了许多,我断断续续的听到,而岳青根本什么
都没听见。"只有我能听见,不知道为什么。"

李轶凡沉思了片刻,长舒了一口气,又问起另一件事,"听说这
两天学校里又出事了?"

"比起死人来,还不算出事。"我斟酌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和眼
前这个人**察说,"不过又一个同学撞鬼罢了。"

"你跟我说说。"他不放松的盯着我,仿佛这也成为线索之一。

我叹口气,低头用吸管嘬了两口可乐,这件事可要从两天前说
起了。

大一下半学期,也就是这个学期,我们临床系开设了解剖课,
解剖是基础课,也就是说,要考试而且必须要过的科目。我们
系的学生虽然不如法医他们学的多,但也需要去解剖室练习解
剖。结果,就是前天,王雪薇为了第二天应付解剖课的期末考
试前去恶补,走得晚了些。

一个人下楼时,她忽然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念叨着解剖的步
骤,她走向那间解剖室,好奇的想看看,还有谁和她一样这么
晚了,还在这里临时抱佛脚。站在解剖室的门口,她悄悄探出
半拉身子看去,只一眼,当场便吓的晕了过去。

"幸好那天,雪薇和她男朋友李震均约好,让李震均去解剖楼接
她,李震均和一个男校工一起把昏迷的雪薇送去了校医院。"出
事后,李震均寸步不离的守着雪薇,生怕神志脆弱的女朋友再
发生什么意外,真是让我羡慕死了。

"和一个男校工?"李轶凡看着我,目光一闪。

"对呀,就是学校新招聘来的那个男校工啊,他现在不仅要负责
看守停尸房还要巡查解剖室。"

"哦……是这样。"李轶凡应了一声,转而又问:"你去看过王雪
薇了吗?她那天究竟看见什么了?她对你说了吗?"刚才他去了
趟校医院,不巧那女孩子正在睡觉,他没叫醒她,觉得这事可
以来问问眼前这个女孩。

"她看见了……"舔舔嘴唇,我竟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她看
见吴小燕站在解剖室里正在做解剖。而且,她瞧见雪薇后还冲
她招手笑了笑。"

昨天,雪薇躺在病床上,歇斯底里的跟我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而我竟觉得历历在目,如同自己亲眼见到一般,我颓然地将头
扎进手心里。

李轶凡这个大男人也禁不住一个激灵,想想看,就算是他,如
果真的碰到这种情况,也够害怕的。

"宋梁吟同学,咱们现在就过去看一下。"李轶凡猛地拉开凳子
,站起身。

"去哪儿?看什么?"我抬起略有些发晕的头,奇怪的看着他,
一时间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们去那间解剖室!"

"去那里做什么?自从前天出了事,学校就把那间解剖室给锁起
来了。"我有些迟疑,伸手拉住了他。

"我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去看看也许会发现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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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4 00:06:19 | 显示全部楼层
**的身份果真不同与一般,从后勤保卫处拿到钥匙,李轶凡
和我来到了那间让王雪薇见鬼的解剖室。今天是星期日,没有
老师和同学在上课,解剖楼有鬼的传言被众人奔走相告,绝大
多数同学也不敢到这栋楼里来自习了。整栋大楼里冷冷清清的
,没有丝毫人气。

我徘徊在解剖室门口,不敢进去,总觉得里面阴森森的。任我
平时胆子再大,经过连日来这些事情,也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耳边又听见窸窸窣窣细小的摩擦声,像是解剖刀轻轻剥开皮肤
……

"你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李轶凡走过来,示意让我一同
进来。我抬起头,怯怯地看着他,"你,你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解剖人体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呢?"李轶凡转了一大圈,又踱回我面前,"今天是
周末,你忘记了吗?大家没人来上课,更别提来这里了,哪里
来的声音?"

我呆住,又来了,只有我可以听到。

"宋梁吟同学,你在这间解剖室上过课吗?"李轶凡低头看向我
,可能是我看上去,实在太紧张了,他的口吻竟像是在找话和
我聊天。

"当然,我们临床二班和临床一班从这学期开始,就一起在这里
上课。"我走到一张解剖台前,用手指着说:"这就是我们小组
的解剖台。可惜我们五个人只一起做过一次完整的解剖实习。"

"哦?你们五个人,都有谁啊?"李轶凡很有兴致的发问。

"有师姐,张艳红,吴小燕,我和王雪薇。这五张面孔你都见过
了……"话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下来,眼睛里满是惊恐。摇摇头
,张大嘴再难发出声音。五个人里竟死了三个,还有一个现在
进了医院,只剩下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还晃在这里。为什么偏
偏这么巧,就是我们五个人呢?难道,是我们真的撞上了什么
不干净的东西吗?

李轶凡的面孔一下子严肃起来,他凝神想了想,问道:"那次解
剖实习,你们五个人都做了什么?"

"解剖课,当然就是解剖人体啊!"我傻傻地哑声回答。

"具体的操作呢?"他不放松的继续追问。

"我们按步操作解剖一具女尸,哦,对了,她是出车祸致死,由
家属捐赠来的,虽然尸身有些残损,但还好并不影响我们的解
剖实习。"我仔细回忆着那天的情形。

"按步操作?"李轶凡似乎不太懂,"这个还需要什么步骤吗?"

"当然得有!"我瞪了他一眼,对于他蔑视本专业的口吻很是不
满,"先是师姐和张艳红剥开皮肤,游离肌肉;接着由吴小燕搞
定大的血管和神经,最后我和雪薇才剖开胸腹腔,观察脏器。"

"哦,原来如此。"李轶凡一副受教颇深的表情,"那……除了解
剖尸体,你们还有没有碰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特殊的事情?我暗暗咬唇,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当日的细微末节
,"啊,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了。那天我们正在上解剖课,突然听
见楼道里有一个男人在哭喊狂叫,嚷着什么杀人犯……杀人偿
命……乱七八糟的!据说,他是来阻止未婚妻的尸体被解剖的
,不过由于他不是死者的近亲属,所以校方没有理会他提出的
要求。这个……算是特殊的事情么?"

"唔。"李轶凡点点头,"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我其实不应该拉
你到这里来,这里令你的精神太紧张了。"他说着朝我抱歉的笑
了一下,递过来一个东西给我。"把这个带在身上,再听到奇怪
的声音就打开它!记住!"我低头接过来一看,好家伙,居然是
小型的追踪窃听器!

"李警官,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您觉得我们五个人是不是
撞邪了?"我语无伦次的揪着他问。"我觉得我就快要疯了,真
的快要不行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放心吧,警方会保护你的。我保证,这起
案件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李轶凡沉声向我许诺道。奇怪的是
,听到这句话,我非但没有开心的感觉,反倒有股紧窒的压抑
自心口升起,久久盘旋不去。

2010-9-17 22:2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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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4 00:06:26 | 显示全部楼层
**的身份果真不同与一般,从后勤保卫处拿到钥匙,李轶凡
和我来到了那间让王雪薇见鬼的解剖室。今天是星期日,没有
老师和同学在上课,解剖楼有鬼的传言被众人奔走相告,绝大
多数同学也不敢到这栋楼里来自习了。整栋大楼里冷冷清清的
,没有丝毫人气。

我徘徊在解剖室门口,不敢进去,总觉得里面阴森森的。任我
平时胆子再大,经过连日来这些事情,也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耳边又听见窸窸窣窣细小的摩擦声,像是解剖刀轻轻剥开皮肤
……

"你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李轶凡走过来,示意让我一同
进来。我抬起头,怯怯地看着他,"你,你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解剖人体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呢?"李轶凡转了一大圈,又踱回我面前,"今天是
周末,你忘记了吗?大家没人来上课,更别提来这里了,哪里
来的声音?"

我呆住,又来了,只有我可以听到。

"宋梁吟同学,你在这间解剖室上过课吗?"李轶凡低头看向我
,可能是我看上去,实在太紧张了,他的口吻竟像是在找话和
我聊天。

"当然,我们临床二班和临床一班从这学期开始,就一起在这里
上课。"我走到一张解剖台前,用手指着说:"这就是我们小组
的解剖台。可惜我们五个人只一起做过一次完整的解剖实习。"

"哦?你们五个人,都有谁啊?"李轶凡很有兴致的发问。

"有师姐,张艳红,吴小燕,我和王雪薇。这五张面孔你都见过
了……"话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下来,眼睛里满是惊恐。摇摇头
,张大嘴再难发出声音。五个人里竟死了三个,还有一个现在
进了医院,只剩下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还晃在这里。为什么偏
偏这么巧,就是我们五个人呢?难道,是我们真的撞上了什么
不干净的东西吗?

李轶凡的面孔一下子严肃起来,他凝神想了想,问道:"那次解
剖实习,你们五个人都做了什么?"

"解剖课,当然就是解剖人体啊!"我傻傻地哑声回答。

"具体的操作呢?"他不放松的继续追问。

"我们按步操作解剖一具女尸,哦,对了,她是出车祸致死,由
家属捐赠来的,虽然尸身有些残损,但还好并不影响我们的解
剖实习。"我仔细回忆着那天的情形。

"按步操作?"李轶凡似乎不太懂,"这个还需要什么步骤吗?"

"当然得有!"我瞪了他一眼,对于他蔑视本专业的口吻很是不
满,"先是师姐和张艳红剥开皮肤,游离肌肉;接着由吴小燕搞
定大的血管和神经,最后我和雪薇才剖开胸腹腔,观察脏器。"

"哦,原来如此。"李轶凡一副受教颇深的表情,"那……除了解
剖尸体,你们还有没有碰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特殊的事情?我暗暗咬唇,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当日的细微末节
,"啊,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了。那天我们正在上解剖课,突然听
见楼道里有一个男人在哭喊狂叫,嚷着什么杀人犯……杀人偿
命……乱七八糟的!据说,他是来阻止未婚妻的尸体被解剖的
,不过由于他不是死者的近亲属,所以校方没有理会他提出的
要求。这个……算是特殊的事情么?"

"唔。"李轶凡点点头,"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我其实不应该拉
你到这里来,这里令你的精神太紧张了。"他说着朝我抱歉的笑
了一下,递过来一个东西给我。"把这个带在身上,再听到奇怪
的声音就打开它!记住!"我低头接过来一看,好家伙,居然是
小型的追踪窃听器!

"李警官,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您觉得我们五个人是不是
撞邪了?"我语无伦次的揪着他问。"我觉得我就快要疯了,真
的快要不行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放心吧,警方会保护你的。我保证,这起
案件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李轶凡沉声向我许诺道。奇怪的是
,听到这句话,我非但没有开心的感觉,反倒有股紧窒的压抑
自心口升起,久久盘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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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5 07:24: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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