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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 16:3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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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装的婴儿
复仇剧的序幕渐渐拉开了。一天,我发出了这样的请帖,邀请三位客人到饭店聚会。
老夫今在郊外购得别墅一座,拟于15日为此设宴,恭请光临,不胜欣喜。请于当日
午后1时至S饭店,由老夫陪同乘车前往别墅。
按照我的请帖准时前来聚会的客人是川村义雄、大牟田瑙璃子、住田大夫三位。住
田大夫就是赚取一大笔酬金,对瑙璃子的假病佯装不知的那位原先的Y温泉开业医生。
人一到齐,我们便一同坐上当时S市仅有三辆的汽车,前往目的地。
“我们三人好像都还没问过那座别墅的所在地呢。真奇怪,里见先生好像故意瞒着
我们似的。”
汽车驶出市街的时候,川村忽然注意到这一点,不解地问道。
“想让你们大吃一惊啊!哈哈哈哈哈。”
我好像很滑稽地笑了起来。
“哦,那座别墅准是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吧。说不定房子还是我们知道的哩,里
见先生,您是从谁那儿买过来的?”
瑙璃子饶有兴趣地问。
“从谁那里么,我不太清楚。一切全是我的秘书志村办的。”
我明知不该奖,嘴角上仍禁不住浮现出异样的微笑。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土路上颠簸而行。随着汽车的行驶,岔道没了,我们的行进
路线渐渐明晰了。
少时,川村突然发病地叫道:
“唉呀,这条路不是往Y温泉去的吗?”
“不错,您说的对。这么说别墅是在Y温泉附近买的咯?”
住田大夫随声附和。
“猜得很对,正是这样。我的新别墅位于Y温泉的尽头。”
听了我的回答,川村和瑙璃子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都缄口不语,脸色好
像也不大好。
“啼,诸位,我买的房子就是这儿。”
汽车停下的地方,正是大牟田家那座小别墅的房前。就是这座住宅,瑙璃子曾来进
行过长时期的温泉疗养。就是这座住宅,前不久发现院子里埋着一具私生儿的尸体。
我花费巨资,把这座房子弄到了手。这别墅在大牟田家又不是非有不可的,终于转
让给我了。瑙璃子如今住在另安排给她的别哪里,对这件事她是蒙在鼓里的。
奸夫奸妇的惊俊真有些让人可怜。他们一下车,便苍白着脸,喊喊喳喳地小声咕叽
着什么。
“哪里,这是偶然的。里见先生决不会知道那件事。打起精神来!在这儿要是举止
反常,那反而会受到怀疑的。要沉住气!”
川村恐怕就是这样给瑙璃子打气的。
“哎,诸位,请进吧。”
我先进了门。先到的志村带着一群新雇的女佣人迎到门口。事到如今,川村和瑙璃
子也不能再回去了。他俩虽然提心吊胆,却做梦也想不到那可怕的杀婴秘密已经败露,
仍若无其事地进了客厅。
客厅从隔扇到榻榻咪全变了详,布置得焕然一新。这是志村按照我的吩咐干的。
“里尼先生,真是奇缘呐。可能您不知道吧,这座别墅原先是大丰田家的。这位瑙
璃子夫人也曾在这儿住过很长一个时期哩。”
住田大夫毫无觉察,本想奉承二句,却刺到了痛处。
“嗯,是啊。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这座别墅的事……这倒真是奇缘哩。我养病的房间
就在这前面。”
真是个妖妇!她不知何时又恢复了脸色,坦然地应对。
“唉呀,是吗?志村太不会办事了,这家伙什么也没对我说。实在抱歉。”
我仅装不知道而道歉。对方也不好对付,她顺水推舟地说;
“不,同样要卖,还是卖给您算幸运。因为什么时候想看了,您会让看看的。”
“那么,客厅就用不着让你们看了。不过,里面有的房间改变了布置;有的房间则
丝毫没动,仍保持原先的状态。总起来说,或许变了点样吧。对瑙璃子的病房还有印象
吧?”
我若无其事地说着,带着他们从一个房间转到另一个房间。所见的房间都同膨璃子
来洗温泉的时候大不一样了。为什么要那样!那是为了烘托一间屋子里的凄惨景象。只
留一间阴郁的房间丝毫不动,会更有效果。不言而喻,那就是镶璃子住过的病房,那间
她生下私生子的罪恶的房间。
我把那间房间留在最后。像小孩子常玩的那样,把最好吃的留到后头,这就是我的
作风。终于到那间房间了。我手放在拉门的拉手上,回头对客人们说:
“你们不喜欢鬼抓故事吧?要是不喜欢那就甭看了。这可是一间闭鬼的屋子呀。”
瑙璃子和川村似乎被我这句可怕的话吓了一跳。可是也许是不愿示弱,他们装腔作
势地回答说一定看看。
那就让你们看看吧。我打开了拉门。这是个能捕六领榻榻咪的房间。屋里是褐色的
榻榻珠,陪黑色的拉门,发黄的拉富,阴暗的茶色沙培,还有古色古香的挂轮,一看就
有点不对劲儿。拉窗外边是套廊,面对着庭院。不知是因为天阴还是因为屋檐深,屋里
简直像傍晚一样昏黑。
“为什么仅这一间没整理?因为这种明郁的气氛奇怪地制止了我。你们不这样认为
吗?不是有一种像在昏暗的狂言.舞台上看到的不可名状的气氛吗?”
三位客人都熟知这间屋子。住田大夫好像只是对我的具常的兴趣感到奇怪;而另外
两位,即奸夫奸妇,却不由得有些恐怖。特别是瑙璃子,她嘴唇上毫无血色,好像连站
在那儿也是勉强支撑着的。
川村到底只是个川村,他也面色惨白,惊愕地盯着地板上的一件东西。难怪他那样
盯着,那儿放着一只与这间古色古香的房间木相称的新桐木箱。
住田大夫好像也发现了箱子,问道:
“那是什么?既不是茶具,也不是木偶箱,好像是有些来由的呢。”
“来由?这件东西有着十分可怕的来由哩。”
我阴郁地说道。
“哦,越说越邪乎了。我得看看。”
住田大夫嘴上这样说,却身不由己地耸了耸肩。
“好,请等一下。关于这个还有一段故事哩。事实上就是根离奇,这件吓人的事简
直叫人难以置信。躇,请看这张榻榻咪。这上面有一块很大的黑斑点,你们以为是什
么?”
我像说书先生一样指手划脚。
“是的,模模糊糊地有什么东西洒落的印迹。这要是血印,那可就真的邪乎了。”
住田大夫独自应答。奸夫奸妇惶惶不安,连开口说话的精神都没有。
‘可是,这实在像是血印呐。”
我一针见血地说。
“啊,血、血!”
医生现出同他职业很不相称的惊恐。
“我收拾好这所房子,就吩咐秘书志村清理院子。他很精明,对整理庭院颇有经验。
东村一个人平上整地,干得非常认真。他想把枫树移栽一下,在挖树根的时候发现了一
件触目惊心的东西。瞧,那儿,那棵机构。”
我打开拉窗,让他们看看院子。院子中央有棵根部曾被我自己挖过的枫树。那是我
同老婢阿丰进行那段问答的地方。
“你们以为那是什么?可别害怕哟。一个刚生下来的婴儿的尸体装在小木箱里埋在
那儿。可能是什么人溜进这座空别墅生下了死婴;或者是不能使之生存的私生子,一生
下来就马上被亲生父母杀死了。嗯,这样一想,这张榻榻咪上的斑点是什么不就显而易
见了吗?”
谁也没有回答。昏暗的室内,三张惨白的面孔宛如明魂一般。瑙璃子、川村的恐怖
是不言而喻的,连老实巴交的住田大夫听到这里也不能不恍然领悟所有的秘密了。
谁也不认为我是故意揭露这个秘密,只以为是偶然发现的。那还算他们幸运。如果
知道揭露这个秘密的人其实就是以为已经死去的大牟田子爵,那奸夫奸妇说不定当场就
会呜呼哀哉的。
“那么,那孩子怎样了?向警察署报案了吗?”
住田大夫半晌才担心地问了一句。
“不,报告警察只会无益地折磨母亲。已经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那位母亲恐
怕也会吸取这一教训,不会再与人私通胡来了吧。”
可是监璃子啊,你别高兴。不报告警察,实际上并不是出于我的怜悯心,而只不过
是为了便于我完成木依靠法律的大复仇。
“那,孩子呢?孩子呢?”
沉不住气的川村第一次开口了。那声音凄然颤抖。
“事情可玄乎了。那个婴儿简直像刚生下的一样,一点儿也没有腐烂,仍以死时那
副姿态睡在箱子里。真是固执啊。可能那是小东西要生存的阴魂吧。不,恐怕是受奸夫
奸妇欺骗的丈夫那颗仇恨的心所致吧。”
“那,那孩子呢,那孩子呢?”
川村心不在焉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慢看,在这儿。”
我快步走进屋里,掀开那只桐木箱的盖子,从里面取出大玻璃瓶,放在他们面前。
这当地,突然“啊”地一声尖叫,随即瑙璃子,面如死灰的瑙璃子闭上眼,倒在川
村的怀里。奸妇吓得竭尽最后一点气力,昏迷过去了。
玻璃瓶里,一个浑身皱巴巴,灰魁魁的婴儿四肢弯曲,翻着白眼,一动不动地瞪着
这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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