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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霜ˊ夜瞳

《青囊尸衣续集——鬼壶》(提供全本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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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32: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十五章
  清晨,虚风道长与有良一早便退了房,离开了渭南宾馆,来到了风陵渡黄河南岸。
  雾气蔼蔼,黄河水面上白茫茫一片,早班渡船正在准备启航。
  船老大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由于常年风吹日晒,脸呈古铜色,布满了深而长的皱纹。
  “老乡,问您件事儿,这风陵渡夜间有渡船么?”虚风道长问道。
  船老大打量了一下虚风道长,见是一位穿着体面的外地人,于是客气的回答道:“风陵渡向来夜间停航,这是清早的第一班渡船。”
  虚风点点头,接着道:“每天都是您开早班渡船么?”
  “每月轮换,明天就开始上晚班了。”船老大说道。
  “前几天,您的早班船上,是否有一位瘦老头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过河?”虚风目光盯着船老大问道。
  船老大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回答说道:“不错,几天前的早上,是有一个扎着白羊肚头巾的老汉领着个小女娃过河去的。”
  “那女娃是叫妮子么?”有良在一旁忍不住的插嘴问道。
  “这俺就不知道了。”船老大摇了摇头,转身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缆绳。
  “那老头是不是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墨镜?”虚风赶紧追问了一句。
  “老头倒是又高又瘦,但却没有戴墨镜。”船老大说着钻进了驾驶舱。
  虚风拉着有良登上了渡船,一阵隆隆的马达声响起,渡船缓缓的驶离了南岸。
  “有良,你见到的贾尸冥道长眼睛是好的吧?”虚风低头问道。
  “当然是好的,阴阴的盯人看,让人觉得挺可怕的。”有良回忆着说道。
  六年前,虚风应师兄之请,从兰州白云观北上来到了京城,曾经与当时的观主金道长,也就是后来的贾尸冥见过一面。那时的贾尸冥戴着一副深色墨镜,深居简出,很少离开白云观后院的云集山房,众道士都认为观主双目失明,行动不便。直到数年后,虚无师兄才私下里告诉他说,观主金道长俗家名叫贾尸冥,其实他的眼睛能够视物,只是不为人知的原因装瞎而已,一个正常人能够伪装成失明若干年,其心智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那个老头和小女孩儿,就是贾尸冥和妮子无疑。”虚风道长肯定的说道。
  渡船靠岸了,虚风和有良下了船,两人来到了风陵渡口旁边的一家小饭店,要了两盘当地有名的小吃“闻喜煮饼”,坐下来慢慢吃着。
  既然已经摸到了贾尸冥的行踪,也就用不着那么太急了,虚风一面吃着早餐,一面心中盘算着见到贾尸冥道长以后,如何来交涉要回《先天气功要略》和女孩儿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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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32:36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以本地话高声叫道:“老王啊,给来两屉热乎的羊肉烧卖。”随着话音落下,小饭店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身穿蓝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另一位则是一袭黑色道袍的老者,童颜鹤发,颇具仙风道骨,此二人正是风陵渡镇镇长郭有财和费道长。
  虚风眼角余光一瞥,即刻认出了这位山西介休大罗宫的住持、赫赫有名的学者费子云道长,果不其然,他的右眼珠上有一层玻璃花般的白翳,有良说的没错,他现在是个独眼龙。
  虚风低下头,慢慢的撕开煮饼外层的芝麻团,挑出内里栗色和绛白色的馅丝,轻轻的放入口中咀嚼着,味道有些腻人。
  “道长……”有良一见费道长,脸色遽变,忙在桌子下面拽虚风的衣襟,口里紧张的悄声警示道。
  虚风道长面不改色的以手掌轻轻的安抚着有良,眼光示意其别声张。
  “烧卖来啦,郭镇长您慢慢吃……”店老板端来两屉冒着热气的羊肉烧卖撂在了桌子上,同时又摆上了两碟子山西老陈醋。
  “费道长,咱们风陵渡的羊肉烧卖可是晋南地区最富盛名的传统美食了,”郭镇长津津乐道的说着,“你瞧,这烧卖
  个个形如石榴,洁白晶莹,馅多皮薄,清香可口,据说清乾隆三年,咱风陵渡的农妇王氏,在京城前门外的鲜鱼口开了个风陵渡烧麦馆。除夕之夜,乾隆从通州私访归来,到馆子里吃烧麦,品尝后大吃一惊。这风陵渡烧麦馅软而清香、油而不腻,洁白晶莹,如玉石榴一般,乾隆爷食后赞不绝口,回宫后亲笔写了‘都一处’三个大字,命人制成牌匾送往烧麦馆,从此风陵渡烧麦馆名声鹊起,成为了京城一大名吃。”
  费道长脸上挂着微笑,伸箸夹起了一只烧卖放入口中一抿,随即赞不绝口,呵呵笑道:“河东小店,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郭镇长也夹起了烧卖塞入口中,一面吃着一面说道:“道长,您这次回京不知何时再回来?”
  费道长闻言顿时脸色显得很难看,长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瞎了的右眼说道:“郭镇长,此次河东一行,贫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郭镇长忙附和着:“唉,谁知道那个臭丫头的痰毒性竟会这么大,累道长受苦了。”
  “还有那个诡计多端的小和尚……”费道长咬牙切齿的说着。
  “啪”的一声脆响,有良拿捏不住手中的饭碗,掉到地上摔碎了。
  费道长扭过头来,瞥见有良,不由得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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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33:51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时的有良,身穿着一套崭新的深色西装,扎着一条猩红色的小领带,俨然是一副大城市里的孩子,只是脑袋上还是光秃秃的……
  有良胆怯的低下了脑袋,目光移开不敢面对费道长,身子在微微发着抖。
  费道长尽管只有一只眼,但是学武之人目光敏锐,一瞥之下,早已疑窦丛生。但见他默默的站起身来,走到虚风他们的饭桌前,用那只左眼盯住了有良,须臾,突然手臂暴涨抓向了他……
  “啪”的一声,虚风手中的两根筷子凌空夹住了费道长的手腕……
  “费教授,请坐。”虚风微微一笑道。
  费道长大吃一惊,这人两根竹筷的力道竟然如此之大!手腕不但被夹得火辣辣的,而且竟然轻易就化解了自己这一抓的劲力。
  “阁下是……”费道长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口里惊讶的问道,此人面生的很,却为何称呼自己为费教授?
  虚风微微颌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谦恭的说道:“费教授,去年十二月,在下曾有幸在京城聆听过您的周易学术演讲,受益匪浅,感受良多,今日在河东偶遇,实乃缘分。”
  费教授疑惑的盯了虚风道长一眼,然后低头看那名片,见起上面印着“香港九龙弘易堂风水事务有限公司董事长徐风”几个烫金字,名片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气。
  “徐先生,你只是听过一次演讲,就能一眼认出贫道么?”费道长疑问道,其实他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此人的话,在偏僻的河东风陵渡小餐馆里,一个自称听过自己课的港商,武功出奇的高,而且身边还带着那个失踪的风陵寺小和尚,这番鬼话谁信?
  “实在是冒昧了,本来我也不想偷听你们谈话的,但声音传过来了,因此,这才敢确认您就是大陆赫赫有名的易学大师费教授。费教授,您在香港风水界的声誉极高,徐某一直想与您这样的大师结识,当面讨教,可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能在这里相遇,实乃天意啊。”虚风肉麻的恭维道。
  “嘿嘿,”费道长兀自冷笑了两声,然后说道,“那么这个孩子是谁?”
  “哦,他叫有良,是在下的一门远亲,这孩子家中近日发生不幸,父母双亡,在下这次专程从香港前来大陆,就是来接他去香港读书的。”虚风道长胡说一气,反正信不信由他去了。
  费道长听着有些犯糊涂了,事儿哪儿有这么赶巧的?
  “咦,这不是风陵寺的那个小和尚么?”郭镇长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同时诧异的目光望向了费道长,疑惑的说道“道长,这位先生是……”
  费道长将名片递给了郭镇长。
  “哎呦,是港商啊,”郭镇长开始十分的惊讶,八十年代初期,偏僻的河东小镇是难得见到港澳人士的,但随即又说道,“哦,原来是搞风水迷信的啊……”
  “两位请坐下说话。”虚风闻言也不介意,客客气气的说道。
  费道长紧挨着有良坐下,目光直视着他,嘴里缓缓的说道:“小和尚,郭妮呢?”
  虚风在一旁未言语,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妮子被贾尸冥道长给抓走了……”有良小声回答道。
  “贾道长?”费道长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贾尸冥道长与师父宋迪翁有约定,大家齐心合力找到妮子,破解“风后陵”的秘密,难不成竟被他私下里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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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3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十六章
  “贾道长他人现在哪儿?”费道长急切的问道。
  有良摇了摇头,随后目光很不自然的瞥了虚风一眼。
  这自然逃不过费道长的独眼,“嘿嘿……”他冷笑了起来,转脸面对着虚风缓缓说道:“徐董事长,你一定知道贾道长如今身在何处,是吧?”
  “当然知道。”虚风坦然的回答道。
  “在哪儿?”费道长紧紧地咬住不松口。
  “风陵寺。”虚风说道。
  费道长闻言便是一愣,与郭镇长面面相觑。
  “呵呵,徐董事长,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再说,你是香港的一位商人,怎么会知道这河东一隅有个贾尸冥贾道长的?而且对他的行踪竟又如此之熟悉?你究竟是什么人?”费道长厉声问道。
  “听有良说,前不久,他的妹子被这个姓贾的道长掳走了,我这次经风陵渡来到河东,就是想要找到此人,讨回孩子。”虚风淡淡的说道,心想,反正自己的目标是气功秘笈,别的也不愿多管闲事,若是形势搞得越是混乱,则越对自己有利。
  “你以前听说过风陵寺么?”费道长试探着问道,此人是敌是友现在还两说着,但其刚才露出来的那一手,可见武功已在自己之上,师父不在身边,事儿绝不能再搞砸了。
  “徐某初次来到河东,风陵寺也是头一回听说。”虚风如实的回答道。
  “哈哈,徐董事长,”费道长独眼一转,态度随之来了个大转弯,用手一指郭镇长,说道,“贫道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风陵渡镇的郭有财镇长,本地的父母官。”
  “幸会,幸会。”虚风微微欠身颌首道。
  郭镇长见费道长如此说,虽然不明其用意,但也附和着现出了笑脸,忙说道:“既然到了河东风陵渡,徐董事长就不要客气了,在本地有什么事情和困难尽管提出来好了,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虚风淡淡说道:“我们正准备去风陵寺找贾道长,两位可有意同行?”
  “如此甚好。”费道长爽快的答应下来了,这个徐董事长是否在诳人,到了风陵寺一切便都清楚了。
  “叫上有富,我们一起去。”费道长对郭镇长说道,公安特派员手里有支枪,万一有什么变故也好有个策应,上次在风陵寺,自己便是用枪击倒了武功极高的一渡法师。
  郭镇长点点头,招呼店主老王过来,告诉他将两桌的早餐全部都记在镇政府的账上,然后抓起几只羊肉烧卖,一面吃一面走出饭馆,朝着镇政府走去。
  当虚风等人吃完早餐后,郭镇长驾驶着那辆破旧的北京B212吉普车,载着有富也匆匆的赶来了。
  随即,一行人上车,离开了风陵渡口,沿着黄河故道直奔风陵寺而去。
  
  
  
  

  
  
  
  
  
  吉普车行驶在颠簸的黄河故道上,车尾扬起一大片尘土。
  车内,有良胆怯的缩在了虚风的身侧,目光警惕的瞄着费道长。
  虚风安慰的轻轻拍了拍有良,扭过脸问郭镇长道:“风陵寺内如今还有僧人么?”
  郭镇长一面转动着方向盘,一面回答说道:“自从一渡法师圆寂以后,县里已经向省宗教局打了报告,据说要派僧人过来,大概是因为人选问题,迟迟没有答复下来。”
  “这么说,现在是一座空寺了。”虚风说道。
  “可能吧,风陵寺是河东的一座小寺庙,省里也不太重视。”郭镇长回答着。
  费道长坐在后排座位上,那只独眼始终死死的盯着有良,看的他直发毛。
  “嘎吱”一声刹车,吉普车停了下来。
  “前面道路过不去,我们得步行了。”郭镇长拔下车钥匙,扭头对虚风说道,随即跳下了车。
  “有良,跟着我的身边。”虚风轻声说道,拉过孩子的手下了车,跟随着大家朝着不远处的风陵寺走去。
  风卷起干燥的尘土,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这是黄土高原特有的景象,盖因干燥缺水、植被稀疏所致。此刻极目远眺,风陵寺隐隐约约的矗立于漫漫风沙之中,显得格外的苍凉与凋敝。
  一行人来到了风陵寺前,台阶上的山门是敞开着的。
  郭镇长颇为纳闷的说道:“咦,山门怎么打开了?难道又来了盗墓贼么?”
  有富一马当先的冲上了石阶,快步跨进山门,来到了大殿之前,惊讶的望见殿内有一位黄袍光头老僧正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莫非又是贾道长?”郭镇长紧跟在后面,诧异的想起了一渡法师死去的那天夜里,贾道长就曾经假扮过一渡老和尚,但还是被宋地翁所识破了,于是小声的说道。
  “不像,”费道长摇了摇头,望着老僧枯瘦的背影说道,“贾道长身材比这老僧还要胖些。”
  “我去问问。”有富迈步走进了大殿。
  “请问老师父,您是省里新近派来这风陵寺的么?”有富望着老僧的后背恭敬地问道。
  “不错,老衲了空,由五台山而来,新任风陵寺住持,”那老僧操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态度谦和,依旧是背对着殿门说道,“施主,为何有此一问?”
  “哦,我是这风陵渡镇的公安特派员郭有富。”有富自我介绍道。
  “殿外的那几个人是与施主一起的么?”老僧头也不回的问道。
  “是的,我们一道来的。”有富口中答道,心想,这老和尚的听力挺好的嘛。
  费道长目光瞥向了虚风,口中冷冷的说道:“徐董事长,请问贾道长人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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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34:31 | 显示全部楼层
  虚风淡淡一笑道:“我来问问老和尚。”说罢拽着有良走进了大殿中,费道长放心不下,也同郭镇长一道紧随其后。
  “请问老师父,这几日可有一位扎白羊肚头巾的老汉带着一位小姑娘来此。”虚风问道。
  “没有。”老僧回答的很干脆。
  “老师父,您打坐时背向殿外,又怎知他们没有来过呢?”虚风接着问道。
  “老衲心净空明,何需眼观。”老僧回答道。
  虚风闻言心道,这老和尚是真有道,还是装疯卖傻呢?他细细的打量了老和尚一番,竟自笑了。
  “施主为何发笑?”老僧似有不满意的说道。
  “老师父既然无需眼观,便知身后之物,那么,您说说,我们总共有几个人?”虚风决心试探究竟。
  “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儿。”老僧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都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虚风接着问道。
  “童颜鹤发者一袭黑袍,是个老道,蓝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像是个乡镇领导干部,传黄军装的独臂青年颇具军旅气质,自己说是公安特派员,你同这小男孩都穿深色西装,打扮的如同父子,但相貌大相径庭,他的脑袋是圆圆的,而你的却是扁扁的,像个刀螂。”老僧一口气的说出了身后所有人的着装甚至猜测到了身份。
  虚风闻言大吃了一惊,身后的费道长和郭家兄弟更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虚风此刻方才领悟到,世间上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这五台山下来的“老和尚”竟然能够做到闭目视物,而且是脑后视物,莫不就是佛教中的“天眼证智通”么?道教也有“开天目”一说,天目位于鼻根上印堂的位置,从印堂进去约两寸,有一个象松果一样的腺体,现代医学称之为“松果体”,当代解剖学发现,松果腺体内有退化了的视网膜,仍具有成像能力。道家认为,人经过刻苦修炼,一旦两眉中间的天目激活开通了,便可随意内视,微视,透视和遥视。即使是闭上眼睛,额前也能成像,并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不可思议的东西,如鬼魂等阴性的暗物质。三岁以前的小孩,其松果腺体还未完全退化之时,便很容易看到一些成人看不到的阴性物质,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松果体便完全退化闭合,就再也看不到了。
  虚风道长拱手施礼,谦恭的说道:“大师果然法眼如炬,方才多有唐突,还望见谅。”
  老僧鼻子“哼”了一下,道:“你们可以走了。”
  虚风微微一笑,再次拱手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大师释疑。”
  “唉……什么事,快说吧。”老僧仍旧闭目打坐,但已似乎有些不耐烦。
  “大师既是一位佛门高僧,为何头顶未见‘烧戒疤’呢?”虚风的脸上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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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35: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十七章
  “烧戒疤”即是用香火在和尚头顶上灼出几块疤痕,俗称“烫香洞”,是由我国独创的。据称始于南朝梁武帝萧衍,其人贪恋世间权位与尊荣,同时又执著地追求出世间的解脱,曾三次“舍身”出家同泰寺,人称“菩萨皇帝”。太清元年,梁武帝大赦天下死囚,令其皈依佛门,但又担心他们心口不一,入寺不能安分守已,会重返社会“犯罪”,于是便借鉴古代黔刑范例,在被释死囚头上烧戒疤,以资识别,开创了中国佛教徒烧戒之始,从此,自南朝以后,“烧戒疤”便成为了入佛门苦修的开始和世人识别出家人的标识。
  而此刻,这位端坐于蒲团之上的新任风陵寺住持了空和尚,脑瓜顶又光又亮,非但见不到一粒疤痕,甚至连一根头发茬也没有,犹如镜面一般。
  “真的哦,老师父的头顶光光的,我记得一渡法师可是有戒疤的。”郭镇长上前看了看,不解的说道。
  “不错,据闻中国佛协曾经想要废除和尚‘烧戒疤’这一陋习,不过至今还未施行。”费道长也是满腹的疑惑。
  “心中有疤,头顶有疤,心中无疤,头顶无疤。”老僧缓缓说道。
  有富此时插话道:“其实和尚头顶有没有戒疤也是无所谓的,就像过去女人们个个要缠足一样,都是封建社会统治阶级愚弄老百姓的手段而已。”
  虚风此刻心中盘算着,这个老和尚烧不烧戒疤本是无所谓的小事,关键是他说贾道长并未来过风陵寺,这点令人怀疑,自己在潼关偷听到的谈话,以及船老大的证实,目标都指向了这里……
  “了空大师,您确认我要寻找的人没有来过么?”虚风再次的问道。
  “老衲已经说过,此前并未有过。”老僧回答。
  “那么,此后呢?”虚风思维敏锐,抓住老僧言语上的不严谨之处,穷追不舍。
  “老衲不知。”了空老僧淡淡道。
  “大师竟然能够脑后视物,想必是已经成就了‘天眼证智通’,何不发慈悲心,往世间遥视一下,在下所寻之人现在何处?就此感激不尽。”虚风诚恳的说道。
  “是啊,了空师父,我是风陵渡的郭镇长,以后寺中有什么困难,镇政府也会鼎力相助的,就请你发发慈悲,看看贾道长和妮子究竟在哪儿?”郭镇长摆出了官腔施压道。
  了空老僧沉吟半晌,然后缓缓说道:“今晚夜半子时再来吧……”说罢,手中“梆梆”的敲起了木鱼,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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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39:19 | 显示全部楼层
  众人退出了大殿,来到了山门外。
  “了空和尚有啥事不能现在说,而非要我们晚上再来呢?”有富十分不解的说道。
  “但凡高人所为,是不可以常人的思维去揣测的,大师既然已经言明,则必有其道理,我们只有夜里再来过了。”虚风思索着说道。
  “也好,”费道长对郭镇长吩咐道,“回镇政府马上与省宗教局和佛协电话联系,证实一下这位了空老和尚的身份,若是假冒的,马上就可以抓起来审问,说不定就是贾道长的同党。”
  郭镇长点点头,说道:“好,我们马上回镇上吧。”
  虚风心中冷笑道,以了空和尚的身手,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吉普车一路颠簸着又返回了风陵渡,虚风和有良被请到了镇政府会议室里面休息,由有富陪同着,但有财告诉弟弟,绝对不许他们二人离开,实际上就是软禁在了镇政府。
  郭镇长打电话给了岳父秦书记,说了风陵寺了空和尚的事情,请他与省里联系,核实其身份。
  中午时分,秦书记回了电话,山西省佛教协会已经证实,了空法师就是新近委派来的风陵寺住持,并且其头顶上也确实没有通常的“烧戒疤”,并且声称,了空法师乃是得道高僧,请地方上尽可能的不要去打扰他的清修。
  “徐董事长,省里已经证实了,这位了空和尚果然是位高僧,他约定我们晚上去风陵寺,到时候大家可要礼貌一些了。”郭镇长似有不满的对虚风说道。
  虚风点点头,默默说道:“等到今晚子夜,一切都清楚了。”
  是夜,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大约晚上十点多钟,吉普车停在了黄河故道上,大家步行前往风陵寺。
  风陵寺大门洞开,寺内隐约传出“梆梆”单调的木鱼声。
  大殿内烛火通明,了空老僧跏趺打坐在蒲团上,仍旧是背对殿门,仿佛始终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了空大师,我们如约前来。”虚风拱手说道。
  “去把山门关上。”了空老僧依旧是头也不回的说道。
  “大师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关山门?我们今晚还是要回去镇上的。”费道长眨了眨那只独眼,不解的问道。
  “你们还想回去么?”了空老僧嘿嘿冷笑道。
  “是呀,我们当然要回家去啦,”郭镇长疑惑不解的说道,“如果有什么不够尊重您的地方……”
  了空老僧平静的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师,已是夜半子时。”虚风回答说道。
  “你们打扰了老衲的清修,所以,必须要付出代价。”了空说道。
  “对不起,了空师父,明天我派人给寺里送些大米和菜油来……”郭镇长连忙道歉着说道。
  “不,老衲要的代价不是吃用之物。”了空老僧晃动了一下脖颈说道。
  “不知大师所要的代价是什么,请明言。”虚风一手将有良拽过到自己的身后,戒备的说道。
  “当然是要你们的命了……”了空老僧话未落音,身子未动,而背着诸人的秃脑袋突然来了个180度的拧转,面朝向了众人……
  了空老僧瘦骨嶙峋的面颊上呈现出诡异的笑容,脖颈一阵“嘎嘎嘎”乱响……紧接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老僧的脖子竟然一下子抻长了,足足有两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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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39:4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惊呆了……
  郭镇长腿肚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了,裤裆已经湿了,弟弟有富尽管是参加过中越自卫反击战的复原军人,曾经出生入死过,但见到这种不可思议的恐怖景象,精神上也仍还是承受不了,浑身战栗着说不出话来。
  费道长毕竟是研究灵异的学者,又是武林高手,起初只是吓得接连后退几步,但随即便恢复过来并站稳了脚跟,瞪着那只独眼,直勾勾的望着长脖子上面的那颗光脑袋,心中砰砰直跳。
  有良则完全吓傻了,呆呆的矗立在原地,手脚已经完全不会动弹了。众人之中,只有虚风道长艺高人胆大,略微一惊过后并不为所动,口中憋出一声冷笑:“了空师父,你是佛门高僧呢还是鬼怪妖邪?徐某今日可是大开眼界了。”
  老僧哈哈狂笑了几声,身子仍然端坐于蒲团之上,乳白色长脖子上挂着的那颗秃脑袋晃了晃,两只血红色的三角眼恶狠狠的盯着虚风,嘴里说道:“几个鸟人竟敢来打搅我李地火的好事,这是你们自寻死路,时辰不早了,准备受死吧。”
  “慢!”虚风赶紧说道,“打搅了你的好事?此话怎讲?”
  “哼,我在关东约了人到这旮沓见面,为此已经等候了数日,今夜人就要到了,可是你们这些鸟人却没完没了的纠缠,岂不是打扰了我的好事么?”李地火恶言相对。
  “李先生,”虚风对这个假冒的老和尚已不再称呼大师了,“山西省已经派来了一位高僧了空,而你莫不是害了他,然后冒名顶替来到这风陵寺的?”
  “胡说,我就是了空,了空就是我。”李地火一面说着,慢慢的张开了嘴巴。
  “江湖上也有江湖道的规矩,你竟然如此的蛮不讲理,再者,李先生,你就这么有把握将我们所有人一下子都干掉么?”虚风冷笑着自口袋里摸出一把31种功能的摺叠瑞士军刀来,掰开一片锋利的水果刀,握在手中晃了晃。这是他随身常备的兵刃,既不算是管制刀具,又十分的应手,是当代武林中人最理想的武器。据说在国外,曾有人以此军刀上面摺叠的螺丝刀扭开了一架失事飞机上的座舱门,挽救了数百名遇难的乘客。
  费道长见虚风手持一把水果刀,鄙夷的摇了摇头,随即出手如电,一把伸到痴怔着的有富的腰间,抽出那支爱卡壳的五一式旧手枪,紧紧地握在了手中,顿时胸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啵”的一声脆响,李地火口中吐出了一个大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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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4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十八章
  烛光暗淡的风陵寺大殿之中,一个乳白色的大泡泡漂浮在了半空里,极其诡异……虚风目力所及,见薄如透明的气泡内游动着许多肉色的小虫子,如蝌蚪一般,各自拖着一条小尾巴。
  此刻,费道长已经举起了手枪……
  “不可!”虚风大叫一声,急出言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响,震耳欲聋,那只盘旋在头顶上的大气泡“啪”的被击碎了,无数大头细尾的小虫子如天女散花般的飘然落下,扒在了众人的头顶以及身上。
  十余条粉红色肉嘟嘟的小虫子落在了虚风的身上,先是喘息了一下,找准方向,随即蠕动着身躯,奋不顾身的向衣服纤维内钻去……
  虚风暗道不好,急忙挥起手中的瑞士军刀,但见冷白色刀光耀眼的闪过,“唰唰唰……”十余条小蠕虫顿时身首分离,粉红色的浆汁四溅,统统的被杀死了,可是自己的左臂还是不慎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渗出了些许鲜血。
  有良身子矮小加之又躲藏在虚风道长的身后,因此只有两条蠕虫飘落在了仅有一层头发茬的脑袋顶上,那虫子分开发茬,一头扎进了脑瓜皮,用力的扭动着身躯朝颅骨上钻去。
  虚风腾出左手,捻住有良头上那两条蠕虫的尾巴用力一拽,竟然生生的将其拉断成了两截,已经钻进头皮内的前半截蝌蚪形的身子无力的扭动几下,最后“吱吱”的悲鸣了两声,便痛苦的死去了。
  费道长等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从天而降的小蠕虫纷纷落在了他和有财有富兄弟俩的头身之上,并且个个争先恐后的朝着他们的头顶以及脸皮内钻去,又疼又痒……三人舞动着双手狂抓一起,面孔都挠破了,渗出点点猩红。
  五六只小蠕虫扒住了费道长的那只白矒矒的瞎眼睛,奋不顾身的朝角膜和巩膜内钻去,疼的他吱哇乱叫,朦胧里愤怒的对着李地火的长脖子扣动了板机,“咔”的一声,卡壳死火了。
  说时迟,那时快,虚风道长瞅准空档猱身扑上前去,手持军刀照着李地火透明长脖子上裸露的青色动脉划去……
  “嘎嘎嘎”,李地火情急之下整个身子自蒲团上腾空而起,躲过了虚风的致命一割,随即张开血盆大口,扭头“呼”的一下喷出了一大团腥臭的雾状粘液,迎头向虚风罩下。
  虚风见事不好,半空中身子急转,纵是躲闪的快,口鼻之中也仍还是吸进了少许,脑中顿觉一阵眩晕,他知道这是毒雾,万万疏忽不得,于是双脚一蹬,整个人向后射出,同时左手一揽,抓住了有良,跃出到了大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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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2:4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月光下,大殿前面的空场上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老太婆,银发披肩,满脸的皱纹,长袖对襟短上衣,红色斜纹围腰,下穿单式片裙并缀有黑色前遮阴布,脚上打着绑腿,风尘仆仆的样子。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黑亮亮的眼睛,鼻梁周围散落着一些雀斑,肩膀上蹲着一只巨型的蓝毛大鹦鹉,手中拎着一把类似雨伞状的物体。
  在老太婆和孩子的身后,站着两个身穿蓝色警服的人,那位老警察干瘦如猴,望上去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另一位年轻的警察身材魁梧,人高马大,警服都撑得胀鼓鼓的。
  他们正是客家嬷嬷、沈才华和获救的两只“人形蠕头蛮”——东方弘和熊大海。自从那天夜里,他俩被客家嬷嬷和沈才华救出来之后,跟随着小木船飘进了松花江,仓惶的逃离了农安县地界,然后折转绕行千余公里入关来到了山西河东风陵寺。一路上承蒙客家嬷嬷的悉心救治,熊大海身上的烧伤也都基本上痊愈了。
  虚风踉踉跄跄的倒退出了大殿,方才站稳了脚跟,突然瞥见面前出现的这几位不速之客,不禁惊讶至极,他们又是些什么人呢?
  大殿内费道长和郭镇长兄弟俩都已经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打着滚儿,那些小小的蠕头蛮幼虫已经钻入了他们的身体里,有的去了内脏,有的钻到了颅骨内,还有的就留在了皮下,像蚯蚓一般的游动着。
  李地火望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嘿嘿”冷笑了几声,鄙夷的说道:“这就是要付出的代价。”然后将脖子拧转,随着“嘎嘎嘎”颈骨发出一连串的响声,那长长的脖子又蓦地缩回去了,血红色的三角眼也恢复正常了。
  “大嫂,你还是如约来了,”李地火迈步走出了大殿,面对着客家嬷嬷朗声说道,但随即目光诧异的望着嬷嬷身后站着的那两位警察,“咦,那不是……”
  “不错,他俩正是你的后代,难道小叔如此的健忘么?”客家嬷嬷冷笑道。
  “他们在‘阎二鼻子’水湾不是都已经烧死了么?”李地火一脸的疑惑。
  “是老妪将他俩救了。”客家嬷嬷平静的说道。
  李地火走上前来,仔细的端详着东方弘和熊大海,而一旁的虚风道长则掩着有良后撤数步,警惕的站到了圈外。
  “你俩都叫什么名字了?”李地火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是东方弘,他是熊大海。”东方弘战战兢兢的回答着,再次见到了这位曾经纵火要烧死他们的“老爹”,仍是诚恐诚惶,胆战心惊。
  李地火鼻子里鄙夷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怎么跟着到这儿来啦?”
  “我……我们……”东方弘支支吾吾,胆怯的目光瞅着客家嬷嬷。
  “我们跟随救命恩人,甘心情愿的服侍她。”熊大海跨上前一步,目光直视李地火,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胡说!你们是我的儿子,一切都得听从老爹的吩咐,若不然,哼,叫你们立刻就去死。”李地火愠怒道。
  “小叔,你这话也未免说的太大了吧?”客家嬷嬷淡淡的说道。
  李地火怒视着客家嬷嬷……
  月光下的风陵寺,已然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杀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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