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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霜ˊ夜瞳

《青囊尸衣续集——鬼壶》(提供全本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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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1:41 | 显示全部楼层
  费道长闻言吓得面如土色。
  “费道长,看你人尽管年逾半百,但唇红齿白,风韵犹存,只是这只瞎眼有些大煞风景,影响了你的外观美。据我观察,你这眼球的晶体有些浑浊,若是削去一层,说不定里面还是好的呢。”张队长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红色的瑞士军刀来,掰开锋利的小刀、小锯子、小錾子以及旋转启瓶器等,仿佛在考虑使用哪一件更合适些。
  费道长紧张的浑身哆嗦个不停,张队长的几名手下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咧着嘴瞧着,那护林员已是面色惨白,几欲虚脱。
  张队长最后决定还是用那把锋利的小刀,于是折叠回去了其它的几样工具,左手扒开费道长的眼皮,右手持刀抵近那只浑浊不清的眼球,轻轻的扎了一下……霎时间,费道长整个身子都随之颤抖了起来。
  张队长嘴角残忍的抽动了一下,口中却是极柔声的说道:“费道长,很抱歉,我这个蹩脚中医没准备麻药,你呢,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住手!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嘛……”费道长终于精神崩溃,缴械投降了。
  张队长嘿嘿冷笑着缩回了瑞士军刀,目光炯炯的盯着费道长,平静的说道:“那两个货郎在哪儿?”
  “这个贫道确实不知,今天头回听说什么货郎,请你一定要相信贫道啊。”费道长万般诚恳的模样,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么,同你一起的小侏儒是谁?”张队长看他不像是在说假话,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
  “他是贫道的师父,名叫宋地翁,是京城考古协会的会长。”费道长如实道。
  “你们来到潼关佛崖寺究竟想要干什么?”张队长接着问道。
  “想搞清楚是谁将一渡法师的尸体送上了佛崖寺。”费道长回答。
  “然后呢?”张队长追问道。
  “顺便寻找那两个孩子的下落,这您都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落入圈套了。”费道长后悔不迭的说道。
  “少废话,把你们所知道有关那两个孩子的线索都说出来。”张队长把脸一拉,语气严厉的喝问道。
  费道长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们认为,那个叫妮子的女孩儿肯定是跟着小和尚跑了,河东一带已经全面调查过了,都没有他俩的踪迹,现在正通过陕西这边的公安机关协查。”
  嗯,看来这个贾尸冥道长推断的不错,这家伙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前不久,上面通知让自己这队人无条件的听从这个不速之客的领导,大家当时还不服气儿呢,张队长心下暗自一笑。
  “你们找‘风后陵’目的是什么?”张队长这句话是所有问题的关键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师父让找,说是国家机密,贫道也不清楚。”贾道长实事求是的回答着。
  “看来留着你这只瞎眼也没有啥用了……”张队长决定最后再诈他一把,这老道估计也他妈的和自己一样,什么服从上级的命令,事关国家机密,不得打听和议论云云。
  张队长恶狠狠的重又举起了锋利的瑞士军刀。
  “鬼壶!目的是找到鬼壶……”费道长声嘶力竭的叫道。
  “什么‘鬼壶’?”张队长诧异的问道。
  “贫道这可就真的不知道了,大概是一把壶吧……”费道长说完这番话以后,整个人都瘫软掉了。
  
  
  

  
  
  
  佛崖寺东黑龙潭,松林茂密,潭水如墨,一个头扎白羊肚巾,一袭黑裤袄打扮的清癯老者负手立于水边。
  宋地翁止住了脚步,口中嘿嘿冷笑了两声,阴沉的说道:“‘风陵渡居士’原来就是贾尸冥道长。”
  贾道长缓缓转过身来,淡淡道:“宋会长,别来无恙乎?”
  宋地翁面色愠怒,忿忿道:“贾道长,你我既已联手,何故又在暗地里整蛊作怪?”
  “宋会长此言差矣,贫道只是在按自己的计划在‘引蛇出洞’而已。”贾道长坦然微笑道。
  “地翁愿闻其详。”宋地翁哼了一声。
  “宋会长,你与贫道都清楚,‘匿风图’就在小女孩妮子的手上,她于一渡法师去世的那天夜里,与小和尚一道失踪了。你们既已在河东布下了天罗地网,而贫道就只有沿着黄河陕西的一边来寻找了,派出去几个货郎走村串乡,散布三月十六准提菩萨诞辰之日,将在佛崖寺举行一渡法师的荼毗法会,料想那小和尚有良若是得知这一消息,必定会前往佛崖寺,届时便可手到擒来。”贾道长说道。
  宋地翁点点头,道:“好主意。”
  “可是,”贾道长犀利的目光盯在了宋地翁的脸上,缓缓道,“贫道派往秦东镇的两名货郎竟然音讯皆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哦……”宋地翁微微露出了惊讶之色。
  “是你的人做的吧?”贾道长冷冷的问道。
  “不是。”宋地翁正色回答道。
  “那可就奇怪了,这两人不但训练有素,而且机警过人,武功亦是不弱,怎么会突然就人间蒸发了呢?”贾道长怀疑道。
  宋地翁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一渡法师的尸首是你挖走和用驴车送到这佛崖寺的吧?”
  “不错,正是贫道。”贾道长爽快的承认了。
  宋地翁点点头,回想起首长的话,谨慎的说道:“你那两名货郎在秦东镇无故的失踪,虽然说与地翁无关,但此事却是十分的蹊跷,除却你我之外,莫非还有第三方势力插足了么?”
  贾道长闻言一愣,这一点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听说前不久,还有一伙盗墓贼在风陵寺一带出现过。”宋地翁说道,眼睛瞟向了贾道长。
  这是张队长他们,贾道长心中寻思着,不过却不能对这个小侏儒道破,还是让他们认为自己是独往独来的侠盗为好。
  “嗯,宋会长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第三方势力会是什么人呢?”贾道长假装皱起了眉头思索着。
  “这正是我们需要尽快弄清楚的,”宋地翁淡淡说道,同时又问,“贾道长,法会上有发现小和尚有良和那个小女孩了么?”
  “还没有。”贾道长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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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2: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六章
  佛崖寺僧人荼毗间是栋独立的建筑,位于偏殿后面,红土子墙灰瓦顶,有一扇斑驳的大铁门。屋檐下悬挂着一块牌匾,天长日久已被烟熏成了黄褐色,上面的字迹仍可辨认,是“化身舍利”四字。铁门两侧有副对联,上联“一尘不染三千界”,下联是“万法皆空十二因”。
  一年轻僧人抱着一渡法师的法体入炉安置欹坐在内,然后架柴举火掩炉门,火化约需干柴百余斤,两小时即可成灰。此刻,众僧诵经,善众齐祷,钟磬声声,香烟袅袅,场面庄严肃穆。
  伙房内,那位火工和尚放下了手中活计,双掌合什,口中默默念叨着《地藏菩萨心咒》:“嗡哈哈哈微三摩耶梭哈……”
  有良与一渡法师在风陵寺中一起生活了好些年,情同父子,到此刻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含泪拽着妮子偷偷的溜出了伙房,朝荼毗间那边跑去。
  荼毗间内炉火熊熊,空中梵音飘渺,有良“噗通”一声跪在了铁门外的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正在诵经的未渡老僧见状大吃一惊,忙摆手示意身旁的僧人,赶紧将有良和妮子带回后院去。
  僧人遵命用力拽起了有良,一手拉着妮子,朝后院伙房而去。
  人群中,两名戴白羊肚头巾,农民装束的汉子全然瞧在了眼里,此二人正是张队长的手下,他俩一使眼色,悄悄地退出了人群,尾随在了有良和妮子他们的身后。
  “师兄,”那僧人拉着有良和妮子走进了后院伙房内,对那位火工和尚说道,“住持让把这俩孩子送来。”
  “放心吧,我会看住他俩的,”火工和尚点点头,待那僧人离去后,上前把门关好了,转过头来责备道,“住持让你们好好的呆在这儿,怎么能偷偷的乱跑呢。”
  就在此时,木门突然被拥开了,两个农村汉子倒撞而入。
  “这里外人是不能随便进来的……”火工和尚吃惊的说道。
  “是么?”其中一个汉子摸出一把手枪,对准了火工和尚,冷冷的说道。
  另一人则绕到了和尚的身后,拔出手枪调转枪口,用枪托照着僧人的耳后高骨处重重的砸了一下,手法十分的专业。那火工和尚闷哼一声,即时昏厥了过去,身子软绵绵的摔倒在了地上。
  有良和妮子愕然的望着这两个人,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妮子吧?”壮汉问道。
  妮子恐惧的点点头。
  另一名汉子的力气很大,伸手拽起装米的麻袋一抖,便将大米倒出,腾出了两条空袋子来,随即两人张开袋口罩住了妮子和有良,系住后往背上一甩,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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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2:12 | 显示全部楼层
  黑龙潭边,宋地翁与贾道长相视而立,两人心中各怀鬼胎,打着自己的算盘。
  “贾道长,你在妮子的碎瓷瓶上可曾发现了什么线索么?”宋地翁眯起眼睛望着贾尸冥说道。
  “贫道以为,那琉璃瓷瓶像是产自东南亚一带的东西,待得空时须亲自前去查探一番。”贾道长搪塞道。
  “是暹罗的琉璃瓶。”宋地翁说道,他是考古及文物方面的顶级专家,绝不会看走眼的。
  贾道长点了点头。
  其实他第一眼见到那琉璃碎片时,便已经认出,瓷瓶上画的那个缠头赤足老者就是大降头师勐拉差翁.炳,遂意识到,郭子昌的养女,那个名叫妮子的女孩儿八成就是老祖的女儿祖墨。在泰缅热带雨林里,他迫不得已而出手杀死了老祖,与寒生等人结了怨,此事虽然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意,但心中始终还是有些愧疚感。六年前,毛泽东主席辞世,新领导人上台入主中原,围绕着“格达预言”的争夺也随之烟消云散了。纵观世事,他遂感心灰意冷,白云观肯定是回不去了,于是决意退隐山林,寻找一衣钵传人,了此残生。不曾想寻遍了大江南北,当今世上竟找不见一个可造之材,可不像是民风淳朴时期的古代,才俊之士遍及中原。
  数月前,主任派人找到了他,要其出山,自己原本不愿意,但当他得知“鬼壶”的秘密后,便满口应承了下来。一番调查追寻后,想不到“鬼壶”的秘密竟然掌握在了老祖的女儿郭妮身上,唉,真是天地造化弄人啊……
  “贾道长,何事叹息?”宋地翁的问话打断了贾尸冥的思绪。
  “贫道一直想要物色一个衣钵传人,不至于全真教先天气功就此失传,却始终寻觅不到啊。”贾道长怅然说道。
  宋地翁嘿嘿一笑,道:“当今社会已非古时,改革开放,物欲横流,年轻人唯利是图,都钻到钱眼儿里去了,谁还会对这些老古董感兴趣?”
  “有还是有,不过却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贾道长若有所思道。
  “哦,那是什么人呢?不会像我的那个不成器的徒弟费子云吧,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弄瞎了一只眼。”宋地翁苦笑道。
  就是这个小丫头……贾道长想,若是自己能够收妮子为徒,不但能够了却杀死老祖的遗憾与内疚,而且顺理成章的取得“鬼壶”的秘密,师徒二人便可以着手改写中国的历史进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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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2: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名扎白羊肚头巾的汉子走出了后院伙房,见左右无人便快步穿过大殿前面的空场直奔山门而去。寺中的善众们大都去了荼毗间那边参加法会,只有寥寥几名香客仍逗留在殿前烧香礼佛,瞥见这两个农民模样的人背着鼓囊囊的麻袋,也都不以为然。
  出了山门,两人俱自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下山去了。
  半个时辰不到,两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松林里的小木屋外,放下了麻袋,有人进去通报,张队长急匆匆的推门出来。
  “成功了!两个孩子都逮来了。”那人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兴奋地说道。
  “太好了,去把车子开出来,即刻出发。”张队长呵呵笑着说道,一面解开了麻袋口,放出了妮子和有良。
  “头儿,屋里的那个臭道士和护林员怎么处理?要不要……”一名手下请示道,同时手掌做了个“喀嚓”下切的手势。
  “不,抓到了孩子,那独眼龙也就没用了,随他去吧,尽可能别惹出人命来,谅这家伙也不敢声张。”张队长回答道。
  林中开出一辆面包车,张队长等人拽着妮子和有良上了车,然后沿着林边土路驶去了。
  “放开我……”费道长在小木屋里高声喊叫着,不过再也没人理睬他了。
  费道长听着马达声渐渐远去,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喂,你过来……”费道长对被捆着的护林员说道。
  费道长张开牙齿咬住塞在护林员口中的毛巾,用力一甩头,将其扯去,然后命其到自己的身后,以牙齿慢慢噬咬自己手上的绳扣。时间不长,绳扣慢慢的松开了,费道长终于抽出手来,迅速的解开自身上的所有绳索。
  “喂,你知道这伙人的来历么?”费道长一面揉着自己被一渡法师击碎了骨头还未痊愈的右臂,一面替护林员松绑,同时问道。
  “俺……俺不知,他们是……是土匪。”护林员结结巴巴的回答着,仿佛是给吓傻了。
  唉,费道长叹息着,真是倒霉透顶,原本想抓住两孩子立上一功,没想到竟然落进了陷阱里,而且刚才听到屋外说,他们已经捉住了小和尚和妮子,这事若是给师父知道了,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妈的,他们是些什么人呢?听口音南腔北调,似乎来自不同的地方,不但相互间配合有素,而且身上还带有枪支,费道长隐隐约约的感到这伙人好像是来自官方……
  他从小木屋出来,按原路返回到了山上,低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进了佛崖寺山门。
  “子云,你去了哪里?”小侏儒宋地翁铁青着脸站在山门内,愠怒的问道。
  “我,我听香客议论山下有两个孩子,小和尚竟然带着一个小女孩,所以,便下山去查看……”费道长解释道,隐瞒了自己被俘以及俩孩子落网的事情。
  “嗯,后来呢。”宋地翁哼了一声道。
  “不是有良,我在风陵寺见过那小和尚的,小女孩也不对,才只得四五岁,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费道长胡说一气,紧接着赶紧岔过话题,问道,“师父,您见到那个‘风陵渡’居士了么?”
  “哼,果然不出本翁所料,‘风陵渡’居士就是那个老奸巨猾的贾尸冥道长。”宋地翁嘿嘿冷笑道。
  “哦,原来是他在背后搞鬼啊。”费道长吃惊道。
  说话间,侧殿的后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一渡法师法体荼毗结束了。
  宋地翁与费道长也赶了过去,原来荼毗间的铁门打开后,法师的骨灰中出现了十余颗舍利子,颜色洁白如玉,引起了善众们的啧啧惊叹与感悟,纷纷虔诚的诵起了佛号。
  唉,可惜了一位高僧……宋地翁恶狠狠的瞪了费子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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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2: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七章
  宋地翁带着费道长向未渡法师告辞后,索然无味的下山去了。
  荼毗法会结束,善众纷纷离去,有些居士已经坐在了膳堂内等待着用斋饭。未渡老僧惦记着俩孩子,诵经刚毕即刻赶到后院,推门进了伙房。
  火工和尚四仰八叉的躺倒在了地上,妮子和小和尚有良已经不见了踪影……
  未渡老僧暗道,不好!赶紧俯下身察看,火工和尚的耳后手少阳三焦经颅息穴处有青色淤血,此处神经密集,“一身之气贯于耳”,遭击打极易丧命。未渡不敢怠慢,急探出右掌按在火工和尚的耳门穴道上,将真气缓缓输了些进去。不多时,那和尚悠悠醒转,口中叫道:“住持……”
  “怎么回事?那俩孩子呢?”未渡急忙问道。
  “有两个农民冲进来,将我打晕了,别的就不知道了……对了,他们手里还有枪。”火工和尚虚弱无力的说道。
  未渡老僧直起身来,目光所及之处,看见墙角落的地上撒了两堆大米,而麻袋却不见了。
  这两个所谓的“农民”肯定是用麻袋罩走了俩孩子,他们手里还有枪……那会是什么人呢?未渡老僧思忖着,随即出门命管事僧人即刻打听,有谁曾经见到过两个农民扛着麻袋出寺。
  不久,有两名香客被带到了未渡老僧的面前,行礼后说道:“师父,我们在大殿上香时,曾见过那两个人,扎白羊肚头巾,黑裤袄系着布腰带,各自背上扛着两只鼓鼓囊囊的麻袋,穿过殿前庭院出山门了。”
  “已经有多久了?”未渡问道。
  “就在那边法师荼毗的时候……”香客回忆道。
  “这么说,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未渡老僧叹息道,如此,那两个人早已经去的远了。
  未渡老僧继续询问了那两人的相貌,然后召来寺中的管事僧,说明自己要下山办事,请他负责代行住持之职。
  “住持师父,您何时回来?”管事僧问道。
  “少则数日,多则月余吧。”未渡回答道,其实他心里也没谱儿,总之,此行必须要找回妮子,而无论时日多久,否则自己将无颜愧对师兄一渡的在天之灵……
  简单的收拾一下行装后,未渡老僧连饭也没吃便挽着包袱匆匆下山了。
  此刻,阴云蔽日,凉风习习,春雨潇潇,潼关路上已是一片雾气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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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3: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未渡老僧站在佛头崖山下的公路旁,支起了一把黄色的油布雨伞,心中盘算着那两个人可能的去向。
  此地北去为黄河,东行则是陇海铁路线和连绵不断的偏僻乡村,南面是山区,道路不但崎岖难走,而且人烟稀少,惟有向西行,十余公里沙石路面一直到潼关。两个孩子装在麻袋里十分抢眼,因此必须有汽车才行,这些带枪者肯定是外来之人,而潼关县城正是来松果山的必经之路,那里四通八达,人烟稠密,也易于隐匿。
  想到此,未渡老僧撒开脚步,径直西奔潼关而去。
  潼关之南,秦岭峰峦起伏,游云片片,如丝如缕,若飘若定,似嵌似浮,来之突然,去之无踪,故称之“秦岭云屏”。清代淡文远曾赞曰:屏峙青山翠色新,晴岚一带横斜曛。寻幽远出潼川上,几处烟村锁白云。
  未渡老僧无暇观赏雨中美景,只是埋头一路疾奔。
  “好脚力。”听得路边树下有人在轻声赞叹道。
  未渡听在耳中,心下不觉一动,这说话之人真气浑厚,绝非普通乡下人,于是停下了脚步,扭头望去。
  一个头扎白羊肚头巾,身穿黑色裤袄,布腰带上别着杆烟袋的瘦高老头,正站在一株老槐树下避雨,眯着眼睛望着这边。
  “是该歇歇了。”未渡说着来到了树下,对老者微微一笑。
  “这位师父是未渡法师吧?您急着赶路,脚下鞋子都湿透了。”老头善意的提醒道。
  未渡点点头,说道:“老衲未渡,你认得贫僧么,听口音,您好像不是这里的本地人?”
  老头眯着眼睛,淡淡一笑道:“俺是来参加佛崖寺荼毗法会的,在那儿见过法师的,现在这里等长途汽车要赶回潼关去。”
  “阿弥陀佛。”未渡老僧口诵佛号,抬头看看天色,觉得还是继续赶路要紧,这老头有多少真气与己何干?
  “嘀嘀……”东面驶来了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嘎吱”一声停在了他俩的面前。
  那老头一面上车,同时对未渡说道:“师父若是去潼关,天气不好,还是坐车快些。”
  未渡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收起了雨伞,也上了车。
  车上人不多,未渡挨着那老头坐下,雨势渐渐的大了,击打在棚顶上“噼啵”作响,车窗外烟雨朦朦,玻璃上满是一层雾气。
  “法师,您刚刚主持完荼毗法会,就急匆匆的赶往潼关,很是辛苦啊。”老头关切的说道。
  未渡微微一笑,道:“人生在世,有时身不由己啊……施主您贵姓?”
  “俺免贵姓贾。”那老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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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3:2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位农民装束的老汉正是贾道长。
  自黑龙潭与宋地翁分手以后,他站在佛崖寺十八盘山峦上,看见了那两个张队长的手下,每人扛着一只鼓囊囊的麻袋飞奔下山……嗯,看来得手了,这两个孩子果然受到吸引来到了佛崖寺,张队长这伙人的能力可是比首长那边强多了,当然,这主要还是自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贾道长自负的想着。
  在此之前,他已经与张队长约好了,会面地点位于潼关县城北的一所农宅之内,那儿是其一名手下的家,地点僻静,闲人稀少,紧挨着潼蒲铁路线。
  时间不长,他远远的望见了张队长那辆灰色面包车从树林里驶出,然后沿着公路朝潼关方向而去。
  陕西这边的事情终于结束了,贾道长神情悠闲地,一面赏玩着春日佛头崖的景色,一面慢慢的逛下山去,守在公路边等待着长途客车的经过。
  这时,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遥见佛头山上一老僧飞步下山,待到近前认出是佛崖寺的住持未渡法师。贾道长心下立时明白了,这老和尚肯定是出来寻找两个孩子的,一渡未渡本就是师兄弟,说不定也是个什么守陵人呢……于是他便喊住了未渡法师,想设法套套这老和尚的口风。
  破旧的长途车一路颠簸着,车尾冒着浓浓的黑烟。
  “法师,俺也参加了荼毗法会,一渡高僧火化出舍利子,真的是大开眼界啊,俺是多年的居士了,持斋礼佛,不知道死后这把老骨头会不会也有几颗舍利子?”贾道长装作十分虔诚的问道。
  “心存善念,多行善事,诸恶莫做,必得善果,舍利子乃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也,阿弥陀佛。”未渡老僧认真的回答道。
  贾道长闻言心中暗自发笑,大凡老和尚都是迂腐不堪的,也许是在庙里呆傻了,不谙世事,只知道背上几句经书,只求出世,不问入世,孰不知当今社会哪儿有理想的清静之所在?吃喝拉撒睡名利又有谁人能摆脱得掉……
  “未渡法师,俺有一事不明,想求教于你。”贾道长嘿嘿说道。
  “请讲。”未渡回答。
  “一渡法师荼毗火化后的那十余颗色白如玉的舍利子,俺想那一定是牙骨舍利。”贾道长说道。
  未渡老僧闻言大吃一惊,道:“贾施主好眼力,竟然能看出那是牙骨舍利。”
  “这很简单,”贾道长正色说道,“一渡法师生前定是有秘密需要保守之人,故不常言,数十年有意识的紧闭牙关,导致大量的钙质堆积于牙根与牙冠之内,经高温而结晶成舍利子,是么?”
  未渡闻言脸色骤变:“贾施主,你究竟何人?”
  贾道长淡淡一笑,回答道:“风陵渡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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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3: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八章
  “噗噗,噗……”长途客车尾部排气管喷出了两股浓密的黑烟,转瞬间便熄火了。
  “妈的,这破车又完了,”司机嘴里恶狠狠地骂道,然后转过身来对乘客们大声喊道,“各位乡亲,是在是对不起了,这破车死火了,好在此地距潼关县城不远,只有请大伙步行了。”
  乘客们先是吵嚷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只得纷纷下了车,沿着公路徒步朝县城走去。此刻,雨已停歇,一缕阳光自云缝中泻下,天边拱起了一道彩虹,彩虹下便是潼关新县城。
  古时候金戈铁马的潼关,早已于三十年前拆毁,让位于三门峡水库了,而现在的这座潼关新县城,过去叫吴村,是一片农田。如今,上了年纪的老人们,还时常的怀念着那座古朴和飘着肉夹馍香味的潼关古城。
  晋沟河边,未渡老僧默默的站立着,清风拂起僧衣,面色严肃,对面丈许之外则站着贾道长,清癯孑然。
  “贾施主,你将一渡法师的法体送上了佛崖寺,老衲感激不尽,然而,你在幕后策划的这一切,究竟所为何事?”未渡老僧平静的说道。
  “嘿嘿,”贾道长淡然一笑,道,“俺不过是见一渡高僧无端死于非命,埋骨荒郊,遂路见不平而已,故行此善事,以求善果。那位介休大罗宫费子云独眼龙道长便是背地里开枪偷袭一渡德凶手,为江湖中同人所不齿,所以俺便以函来警示了法师。”
  未渡点点头,说道:“不错,但是贾施主只是缘于此么?以施主的身手,绝非泛泛之辈,隐身埋名于此,不知还有何所求?”
  贾道长笑了,颌首道:“不错,未渡法眼如炬,俺就直说了,你与一渡法师是师兄弟,出家人不打诳语,大概也是一位守陵人吧?”
  未渡老僧一愣,犀利的目光直视贾道长,口中缓缓说道:“贾施主何出此言?”
  贾道长一脸正色的说道:“‘风后陵’乃是我中华五千年文明的瑰宝,国家文物法第一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上、地下和领海中的文物都属于国家所有’,你与一渡法师虽然身为守陵人,但那毕竟是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约定。郭璞也好,甚至是历代朝廷乃至佛门也罢,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新中国的法律之上,俺的话你懂么?”
  未渡老僧心下暗自吃惊,口中问道:“贾施主,你是国家派来的?”
  贾道长含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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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4: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未渡老僧扭头就走,这位贾施主言语犀利,引律俱法,令其难以回答,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便将自己逼入了死胡同,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因此惟有不答。
  “未渡法师,你急匆匆的赶路,莫非是为了那两个孩子么?”身后传来贾道长清晰地话音。
  未渡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默默地说道:“贾施主,你说什么?”
  “法师自然应该知道俺说的是什么。”贾道长答道。
  “孩子在哪儿?”未渡老僧平静的说道。
  “那么,法师承认是守陵人了?”贾道长嘿嘿道。
  未渡老僧不语。
  贾道长叹息道:“法师不言语,也就是默认了。唉,岂不闻‘南国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翻开中国宗教历史,无论何时与朝廷作对,其后果都是灾难性的。文革刚刚过去十余年,法师劫后余生,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前车之鉴么?”
  “贾施主,老衲是在问你孩子在哪儿?”未渡老僧忍住心中怒火,尽可能平淡的说道。
  “这个么,俺也正在寻找着呢,不过嘛,法师若是肯与俺合作,找到的机率就会大增。”贾道长吞吞吐吐的说道。
  “施主不愿说,老衲怎可强求?老衲不愿说,施主亦不能强求,老衲告辞了。”未渡老僧单掌合什,随即转身便走。
  这些老和尚,既顽固又迂腐,贾道长心中想着,口中连忙叫道:“未渡法师,不如俺同你打个赌吧,你若赢了俺,俺便告诉你孩子们的线索,如何?”
  未渡放缓了脚步,头也不回的答道:“如何赌法?”
  “你若是输了,法师便要告诉俺‘风后陵’的所在。”贾道长气沉丹田,其音以低频发出,尽管未渡已行出了十余丈远,声音却如同在耳边一样。
  好浑厚的内力……未渡老僧心中暗道,他自幼天赋奇秉,习得“达摩五式”,功力甚至超过了一渡师兄,但是却从来没有与人交过手,盖因始终未遇到能与之相当之人。如今,贾道长所展示的高深内力,激发了他的好胜之心,于是未渡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贾道长心下暗喜,这老和尚总算是上钩了,不过这未渡法师人品却还不坏,贫道不必直接与其交手,误伤其性命。
  “法师,瞧见这条河了么?这里到对岸约有数十丈宽,俺与你徒手过河,谁若是身子落入水中,便是输了,如何?”贾道长手指着岸边长满了芦苇的易沟河说道。
  未渡淡淡一笑,道:“一言为定。”
  “谁先来?”贾道长问道。
  “施主划下道儿,自然先请。”未渡老僧回答道。
  “也好,符合江湖规矩,那么俺先行一步了。”贾道长说罢双臂一抖,运起了先天气功,霎时间真气充盈,整个裤袄都是鼓囊囊的,如同个气球一般。
  “全真教先天气功!”未渡老僧惊呼道。
  贾道长一声暴喝,浑圆的身子顿时平地而起,凌空落入河水之中,然后一跳跳的向前弹去,不多时已然到达对岸。
  “呵呵,未渡法师,看你的了。”贾道长站在对面岸上,得意洋洋的说道,声音历历在耳。
  未渡老僧淡淡一笑,随手扯下岸边的一段芦苇叶,往水中一扔,然后整个身子斜着凌空飘出,轻轻的落在苇叶之上,波纹不兴。而那苇叶也竟然像一叶扁舟,在未渡老僧的真气驱动下,浮于水面之上宛若游龙,径直的驶向彼岸……姿态优雅飘逸,形若惊鸿一瞥,有如东晋顾恺之笔下的洛水女神一般,令人生却无尽遐思。
  “一苇渡江……”贾道长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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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1:54:28 | 显示全部楼层
  
  佛门玄功“达摩五式”乃达摩祖师所创,当年他独自在少室山达摩洞面壁九年悟得此功,鲜见于世。此功共分五式,即:一苇渡江、面壁九年、断臂立雪、影透入石和只履西归。中原世上武功原本繁多,惟有“达摩五式”完全是凭悟性而成就,不依赖勤学苦练,暗合达摩禅宗“顿悟成佛”之精髓,而不必每日里“阿弥陀佛”挂在嘴边同理。
  达摩,全称菩提达摩,南天竺人,婆罗门种姓,中国禅宗的始祖,故中国的禅宗又称达摩宗。南朝时,达摩来到中原,一苇渡江北上洛阳,后于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传衣钵于慧可。达摩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经二祖慧可,三祖曾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慧能的大力弘扬,终于一花五叶,盛开秘苑,成为中国佛教最大宗门,后人便尊达摩为中国禅宗始祖,尊少林寺为中国禅宗祖庭。
  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故事,在中原家喻户晓,贾道长一见未渡法师折芦苇浮水过河,便自然脱口而出,但他却并不知道佛门里有“达摩五式”这一旷世武功。
  “和尚输了。”贾道长拍手叫道。
  未渡老僧飞身上岸,不解道:“老衲如何输了?”
  贾道长振振有词道:“贫道有话在先,我们必须是徒手过河……”
  “贫道?”未渡老僧诧异道,尽管他已经猜到了这位贾施主来历不凡,而且使用的是全真教的顶尖武学“先天气功”,但乍一听到贾施主口出“贫道”二字,还是禁不住的一愣。
  “嘿嘿,”贾道长见自己说走了嘴,于是也就不加隐瞒了,说道,“贫道乃是全真教京城白云观主贾尸冥。”
  “贾尸冥?”未渡老僧痴迷于武学,知道全真教的先天气功,但对江湖上的人事则了解甚少,故不知。
  贾道长见未渡老僧竟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名头,不免多少显得有些失望,但念头一转,随即步入正题说道:“老和尚,你既用芦苇辅助渡河,便不是徒手,不是徒手,便是输了。”
  “老衲是徒手。”未渡老僧摊开双手争辩道。
  “不是。”贾道长断言道。
  “老衲双手无物,便是徒手,既是徒手,便没有输。”未渡老僧天性敏悟,即刻便学到了贾尸冥的那套理论。
  贾道长见争辩下去,固执的老和尚也是绝不会让步的,必须要令他心服口服才行,于是摆摆手说道:“好好,你与贫道都是徒手,我们算是平局如何?”
  “这个自然。”未渡老僧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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