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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 15:3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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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篇 第三章 黑水仙(上)
游星守现在有些为难。第一,不知道不死女去了哪里?第二,村长和白猴都不见了,不知道要去哪找他们。第三,假如有幸见到不死女,他要如何捕获她?逼她说出不死族的秘密?
但至少他并不是一无所获的,首先,他知道了不死族的传说是真的。其次,他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也知道不死族的事,并想置不死女于死地。还有,最重要的,不死女似乎可以变身。她现在应该是十六岁模样的少女。
那么现在或许应该先想想是谁要杀不死女?白猴所说的人究竟是谁?村长所说的“鼬鼠”跟不死族的秘密有没有关系?无论如何,游星守现在所知道的唯一线索就是“鼬鼠”。所以他下定决心要去那里看一看。
要找人得先问路。因此游星守找到离拾荒村不远的一个城镇――莫忧镇。莫忧镇是个很繁华的小镇。虽然这里的居民收入不高,但他们也在这里建设了大量奢华的妓院、赌馆已吸引富人们到这里来猎奇、挥霍。来城镇的有钱人多了,久而久之,自然带动了城镇的发展。然而城镇的具名一样是那么穷,尽管他们自己不自知,还以为自己也沾着城镇的光跟着富了起来。
眼下,游星守便来到了莫忧镇最大的赌场。并在整座赌场的最高一层,看到了他要找的人。于是他径直地,朝一个矮小的侏儒走了过去。
此时侏儒正和一个穿着花哨华服的少年各占了赌桌的一方。侏儒的衣着虽然也很高级,却怎么看也只是个偷了富商衣服的乞丐。尤其是他九岁小孩般的身高,衣襟敞开着,被卷起的袖子,衣衫长得覆盖了脚面,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他的长相与和他的身材更不相称。留着两撇不整齐的胡子。眼睛流露着光亮,显得精力十足,像是随时准备出击的猎人一样精悍。
他正面对着赌桌上单薄的几个筹码得意喝着酒,他的牌九覆在桌面上,他似乎都懒得去看。他不时与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美丽的歌妓说笑,那少女却羞答答地不爱理他,只是不时为他不饱满的酒杯斟酒。
侏儒对面坐着的华服公子是个白净英俊的少年。他的眉毛细细、弯弯的。鼻子不挺不塌,嘴唇薄而精细,长得十分清秀。他岂止要比那个侏儒腰帅上千倍万倍,此时他半躺在一张巨大的软床上。赌场是没有床的,因此那一定是他的特别要求。床上除了他以外,还有不少年少的歌妓为他端茶、倒水、拨水果皮。他也倒会享受,左边喝口茶,右边吃粒荔枝的。手上还不断在这个歌妓腰上摸一把,那个脸蛋上滑一下。嘻嘻哈哈的,一副有钱公子的架子。
“哎~~”侏儒抿尽了最后一滴酒,嘴里发出爽快的呻吟。
“你倒是快点啊!”侏儒对面的华服公子皱着眉毛催促着。他白净、细长的手指来回拨弄着手中的两张牌九。
“催什么催!像个婆娘似的。”侏儒忿忿地骂道,但他还是放下手中酒杯,用手拿起了牌九,聚精会神地一点点打开手中的牌九。他身后的歌妓也关心地去看他手中的牌。
“哈哈哈哈……”侏儒大笑起来说,“输了一晚上,总该赢一把了!”
华服公子冷笑了一声:“真的吗?我才不信你那么好运!看牌吧!”说完将牌九扔在桌上,俨然是“天”!
侏儒用手撑着头,一副痛苦状。
华服公子噘嘴说:“别装孙子了,你都输了一晚上,我也没看你这么难过。”
侏儒眼中流着泪,满面通红地抬起头大喊:“笨蛋,这不是难过,是高兴!我终于赢了,一晚上了!”他跳到凳子上,将手中的骨牌重重地掷在赌桌上,竟然是“至尊”!
正站在凳子上兴高采烈地看着手中的牌九。“赢了,赢了!”他高兴地将牌九掷在赌桌上。
华服公子皱了皱眉头,摇起了扇子遮住了嘴。过了片刻站起来说:“有什么好高兴的,一晚上你就只赢了这一把。你这把赢的钱跟输给我的根本没法比!”
“但我这一把赢了。在你笃定我输定了的时候,我赢了!”侏儒高兴得在凳子上手舞足蹈起来。
“切,真讨厌!我不玩了,走人!我夜里还有事要做呢!”华服公子一甩袖子,收起折扇,搂着歌妓扭头就走,他身畔的华美歌妓露出窃窃的笑语。
“等等。”侏儒突然叫道。
“什么事?”花哨的公子扭头不高兴地问。
侏儒却不跟他说话,扭头转向自己身后的歌妓说:“你为主子辛苦了一晚,现在应该跟他走吧?还赖在我这个又丑又老的矮子这里做什么?”
歌妓一愣,脸上立即便得绯红了起来。
“望春,快过来,别理这糟老头了。”花哨的公子气急败坏地红了脸,并将口袋里的大把银票丢在赌桌上,大骂,“没意思,真他妈的没意思!”
站在侏儒后面的歌妓连忙低着头碎步跟了过去,躲在了气冲冲的华服公子身后。
侏儒大口饮着酒,不说话,只顾大声地笑着。
“你这老头,既然知道我耍老千,为什么不拆穿我?反而输给我?”华服仿佛自己有理般地大叫。
“玩呗,我就喜欢胜负逆转的一瞬间。赢的一定是我。”
“切,有病!你怎知道你下一次还能赢?”
“哼!”侏儒不屑地哼了声,却马上变了脸色,因为他看见了一个老朋友――游星守。
“嗨,荀三,我是来找你的。”游星守开门见山地说。
“星守……我还说怎么有运气赢这家伙呢,原来是大祸要临我的头啊,看来是回光返照啦。”
游星守却不理他的言语,径直问:“你知道‘鼬鼠’吗?”
“一个小得可怜的强盗组织,你竟然会在意。”荀三喝了口酒说。
“那就是说你知道……”游星守顿了顿又说,“不死女呢?”
“不死女”三个字刚出他的嘴,他就听到荀三被酒呛到的咳嗽声。他咳得如此难受,连鼻涕眼泪都咳了出来。
这时那个华服公子走近了游星守大喝:“你是哪来的啊?干什么打断我们的赌局?”游星守连看都懒得看他。
“公子息怒,我会跟你赌完的。你刚刚不是说不信我还能赢吗?”咳完嗽的荀三又精神奕奕地问,“那你现在还敢不敢跟我赌?”
“敢不敢?哼!赌什么?”华服公子显然被荀三轻易地激怒了。
荀三笑着指着游星守说:“我赌这个男人,我赌他怀里揣着把笔直的,黑色的长剑。”荀三边说边比划着。
“长剑?怎么可能,放不下啊。”华服盯着游星守上下打量,着重盯着他的胸口。
“我赌他有,我要是输了,我的命都是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我要是赢了的话,你得答应我……”
“什么?”
“把那个叫望春的姑娘给我,我实在是很想要她。”
站在华服身后的望春急对公子说:“小……少主,不可以。”
华服公子却一皱眉,一跺脚喊道:“赌了!”便拿着折扇径直走向呆若木鸡的游星守。
华服公子走到游星守面前,问:“你怀里有黑色长剑吗?”
游星守的眼睛却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死死地盯着远处的侏儒。荀三正对着他做鬼脸。
“怎么,你是傻的?”华服公子不屑地啐了口,“那我自己查看一下。”说完就拿扇子去刺游星守胸口的要穴。这些穴道一旦被点中,游星守下半生将再也不能走路。可见手法之辛辣。
游星守伸出单手低档住扇子的所有变化,并宽裕地向华服胸口拍出一掌。掌不重,却也不轻,谁知游星守触及到的是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他立即收回手掌,吃惊地看着华服公子。华服公子也正红着脸仇视地看着他。
看了一会“他”,游星守忽然惊醒地回头去看荀三,可那个矮子早已不在了。
远处传来荀三的大笑声:“我就知道那家伙面带春色是个娘们,我又赢了。游星守,别老是给我找事,我还没讨老婆呢。”
游星守一皱眉,刚想大步走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对玉手牢牢的钳住。那个花哨的“她”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说:“想跑?可不行!”
游星守毫不留情地点了她的穴道,她又气又急地说:“别把我丢在这里啊,这里多危险啊。呆会那矮子要是回来了呢?我一定会被他欺负的。我可是美女啊,你忍心吗?”
在她的第二波废话到来前,游星守及时地点上了她的哑穴。然后,他如鬼魅一样的消失在喧闹的赌场里。
又是傍晚,依然昏黄。游星守牵着黑马在堤边上漫步。他身旁的湖水荡漾着最后一丝的春意,晚风爽朗得有如浪子的步伐。
一个女子轻盈地从游星守身后跑过来,大叫:“喂,喂,停一下!游星守~~!”
游星守停下来回头看见叫自己的女人,她正穿着俏皮的骑士服,但已经恢复了女装的打扮。眼上化有淡淡的紫色,衬托着清秀的脸,显得妖艳诱人。游星守不用看也知道她就是刚才那个华服。
“是我,不认得了吗?”女人顽皮地指了指自己的头。游星守没理他继续向前走。
“哼。”女人狠狠地说,“游星守,我可是回去查了你的底了。我知道你今年二十五岁,你怀里藏的剑叫做‘阴阳星’。传说看到的人都会死……”
游星守仍然没理她继续向前走。
女人又说:“我还知道你已经结婚,你的妻子是江南第一美人陈露儿。可惜她已经死了……”
游星守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静静地听她说。
“喂,传说她是为了让你练成‘阴阳星’才死去的,这是不是真的?”
游星守终于开口了,说:“是不是都与你无关,不要再跟着我,现在我只是一只过路的鬼。”
“我也是鬼啊,还是漂亮的女鬼,你没看出来吗?”女人向游星守眨眨眼睛,一副美女撒娇的样子。
“我没看出来,别缠着我了。”
“哼,要我走?你至少得让我看看你怀里得阴阳星。”
“看到的人得死,你还是走吧。”
“我偏不!”女孩说完这句话以后突然一个纵声向后倒退了十米。从天而降了四个身着袈裟的和尚,每人持一条钢索,纵横交叉地将游星守困在一个极小的方框里。
“厉害吧,少林寺的四大恶僧!”女子在一旁开心地拍掌,“我特意请他们来收拾你的哦。众和尚们,打败他你们就名扬武林了,说不定少林寺还会重新收你们回去光大门派呢!”
“南鸟天罡阵!”领头的和尚大叫一声,将钢索用力紧勒。游星守却不闪不躲地朝一方的和尚冲了过去,钢索拦住了他的腰,却也拦不住他的攻击。他一拳打中那和尚得鼻梁,那和尚仰头便倒下。众和尚还来不及反应,游星守便又给他们每人面上一闷拳,打得他们钢索脱手而出,再也无法围住他。游星守拍拍身上得灰尘,重重地呼出了口气。
“你使诈!你竟然不用剑!用剑你肯定输了!”几米外的女人气急败坏地叫道,“这根本就不是剑客的招数,而像小孩子打架!”
游星守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但没有说话,也没有追究女子的意思,准备继续赶路。
女人却又追上了游星守,在他身后轻轻地叹气道:“不知道这个对你这种一意孤行的男人有没有帮助?星守,来看看这个。”说完她又拉他的衣服,游星守不耐烦地回过头,却看到一阵青烟迎面袭来。他不慎吸入,立即觉得全身乏力,连说话的力气也似乎都没了。
女人娇笑道:“当你老是不看一个女人时,你就会遇到麻烦的哦。”她蹲下身摸摸游星守的下巴说,“你这家伙欺负了人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我得罚你,就罚你……”她边说手边伸向游星守的内衣。游星守却连眼皮都抬不起。
“就罚你把‘阴阳星’送给我!”女人一把拿出那把黝黑的长剑,把玩了一阵后说,“想要剑的话就来追我啊。不过我得现在就开始藏起来了。嘻嘻。”说完她再也不犹豫,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朝一个方向奔去。
鬼篇 第三章 黑水仙(下)
她跑动起来的姿势很美,长马尾像飘带一样在空气中浮动,身体倾斜,腿如同羚羊一样有力地跳跃。两旁的景色在飞快地后退,她仔细寻找着最踏实而最干净的落脚点。只因为她的奔跑得如同她得人一样完美。
要说她奔跑的唯一缺点就是:不够快!而且还在跑直线!
眼看身后的游星守就快追上了,她似乎想要加快速度,可却怎么也是越跑越慢。她急着大叫:“别追我,别追我!”
眼看游星守就要追上了,她看到湖边停靠着小船,便灵机一动跑上了小船,用桨用力一撑堤岸,小船箭一般地驶向湖心。
女人正松了口气似的,却发现一个人影已经飘然降到了小船上。
“哈哈,开始是我追鬼,现在是鬼来捉我了。”她转了转眼珠,然后用力将桨扔到了湖水里说,“嘻嘻,这下你这个鬼得在这陪我一阵了。”
“还给我!”游星守一向温柔的眼睛变得有些疯狂,全身散发着邪气。
“这是那个女人的东西啊?你竟然这么小气。”女人从怀里拿出了那把黑色的长剑。丢给了游星守。游星守接过剑时,发现黑色的剑鞘上竟然莫名地多了两个娟秀的白色的字:亦沾。
当他再抬起头看女人的时候,女人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那是我的名字啦。”
游星守的剑再也抑制不住地出鞘了。在女人眼前唰的一下闪过。女人的三千青丝掉下了大半。而女人却还在梦中般的痴痴地说:“太美了,我终于看见了――是星星!”
游星守却跪在地上大声地喘气着,刚才他因为收敛不住自己的恨意,差点就杀死了她。幸好“阴阳星”在关键时刻震动了他的手腕,他的剑气才能偏转。
亦沾跌坐在地上,一改刚刚的顽皮,幽幽地说:“你不用担心,剑鞘上的字是可以用特殊药粉抹去的。”
“真的?!”游星守猛地抬起头说,“快给我药粉。”
“带我去找那个侏儒,我就给你。”亦沾一本正经地说。
“你为什么要找他?”
“他抢走了我的望春,那个丫头,你知道的。”
“不是因为你赌输了吗?”
“就算是赖帐我也要把她抢回来,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亦沾激动地说。
“看到侏儒你就要走。”游星守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但他还是迁就了亦沾。
亦沾的脸上此刻就像夏天的车前草一样饱满地笑着。“嗯。”她快活地答着,然后拿小手不停地拨着湖水。
“你在干什么?”游星守皱着眉头问。
“我们快点划过去啊。”她指着湖水上漂泊的船桨说,“得先捞到桨,不然都没办法回岸上去了。”
游星守哭笑不得地望着她,然后陪她一起以手为桨向前滑行。很快亦沾够到了桨,她笑着回头对游星守说:“看,我拣回来了。”
游星守却盯着她身后湖面不断冒出的水泡出神。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吗?”亦沾问。
游星守却一个闪动,将她抱在怀里,然后用力一登船板,像离弦之箭一样跃上了空中。这时,从船底传来巨大的浪声,木船被无形剑气轻易地拆碎,变成一块块木片。从水底下突然钻出一个人影,向正从空中降落得游星守刺去。
游星守轻甩了两下手腕,阴阳星裹在剑鞘里挡开了敌人的刀的攻势。那人稳稳落在湖面上,脚尖踩着水面上下浮动着,却不见下沉。
游星守也降到一块破碎的船板上,尽管他还抱着一个女人,但他仍然能稳稳地站在湖面上。待到他看到攻击自己的人一身都裹在黑皮紧身衣里,只露出了嘴巴的位置用以出气。他好奇地问怀里的亦沾:
“这不是你的人吧。”
“不是。”亦沾在游星守怀里安静地笑笑,温柔得与平时的她有如天壤之别。
“你是谁?”游星守问。
那人却没有回答,只是收起了长刀。转而从腰间取下了一条长长的鞭子。他转悠着鞭子,“啪”的一声击向游星守方向的水面。虽然鞭子离游星守太远,可鞭子砸入水里后竟然没有渐起浪花。过了片刻,一条水柱从湖水底钻了出来,横扫向游星守。抱着亦沾的游星守无法立即躲闪,只得转过背,生生的让背吃了一鞭子。
然后那人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挥出了六下鞭子,游星守仍然用背部全部承受着。那人停了下来说:“好功夫,好冷静,阴阳剑士游星守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你是谁?”游星守没有转过身,只是稍微扭扭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人。
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英俊精干的中年人的脸孔。他爽朗地笑笑说:“其实面具用不着,我们不认识。”
“你要杀我?”游星守扭头仔细看着他。
那人苦笑了一下说:“是啊,当我接到要杀你的命令时,我很难过。”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
“那为什么还来?”
“我有必须来的理由。”
“是什么理由?”
“或许,我如同这个姑娘一样想看看你剑里的阴阳星呢?”
“你偷听我们说话,不要脸!”刚刚变得文静的亦沾在游星守的怀里不安份地大叫,还想拳打脚踢,却被游星守的手臂限制了。
“你可能就因为这个罗哩罗嗦的女的,而要死在这里呢。哈哈哈哈。”那人开怀地笑起来。
游星守缓缓转过了身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安在,是个水鬼。”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在人间怎么能听到鬼的名字呢?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嗯。”游星守略一点头,一扬手将亦沾向岸边抛了过去。亦沾这下子可一头掉进了湖水里面,成了个落汤鸡。她刚钻出水面就听到游星守对她说:“朝岸边游,有多快游多快,有多远游多远,上岸等我。”看着他认真地举起阴阳星,本想抱怨两句的她,也识趣地朝岸边游去。
游星守将剑带鞘立在胸口。水鬼安在站在他的对面对空旋转着鞭子,然后突然又向湖水伸出一鞭,一道水柱由远及近地奔向游星守,有如在水底破浪的银鲨。
游星守立即向侧面移动,可那水柱竟然也如鞭子般曲折地跟向他。他只好再次腾空,却不料水柱在他的正下方突然暴涨,由下至上贯穿了他的胳膊。
“哈哈,笨蛋,去空中就无法躲了!”水鬼安在又向湖面刺出一鞭,那一鞭激起的水柱径直地奔向即将落下的游星守。游星守立即在空中调整姿势,大头向下朝水柱刺出了漆黑的剑鞘。剑鞘接触水花发出了沉闷的巨响,游星守连身子带剑,一并扎入了墨绿的湖水。
他居然再也没浮上来,水鬼紧张地盯着湖面,困惑了片刻后,他诡异地一笑道:“藏在水里?水即是我的鞭子,你藏不了的。”说完他向湖水甩了几鞭子。湖面立即变围绕他向天空射出了八条巨大的水柱。
“把他找出来,巨龙波!”水鬼安在咧开大嘴嗥叫着。射上半空的八条水柱立即旋转起来朝外围扩散。当扩散到一定范围时,又全部腾空而起,在空中聚成一条巨大的水龙,螺旋地击向湖面的一点。那一点正是游星守藏匿的地方,巨大的浪花被渐起,游星守被击中弹出了水面。
“就是现在!”水鬼安在收起嘴角的坏笑,拔出腰刀,腾空向游星守的所在刺去。眼见他的刀就要刺入游星守的胸膛,游星守的剑却突然出鞘了。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一副奇妙的景象,游星守在巨龙波的束缚下轻松地挥出了一剑,那一剑只存活了一瞬便收回在鞘中,而他却清楚地看到了剑刺入了水中。剑气瞬间将湖水蒸发了起来,水珠变成了水沫,漂浮在湖面上,好像过路的一场雨。等到水鬼安在缓过神来,自己已身在那阵雨中,水珠折射出七彩的星星,迷蒙了他的眼睛。他赞了句:“好美啊!”然后便一个支撑不住,重重地跌落进湖水里。
游星守安然地立于湖面,看着从湖底漂浮上来的水鬼安在说:“你看到了吧,阴阳的境界。”
水鬼安在平躺在湖面上,身体四周不断涌出鲜血,将湖水漂染成红色。他想说话,嘴角的鲜血却先涌出来,他说:“生与死,同样美好。”
游星守怜悯地看着他说:“可以活着,为什么要死呢?”
“我的死,是为我爱的人能生,所以我一定得死。”
“我明白……”游星守跃过去,掉在湖水里支撑着他说,“我一定让你为之生的人活着。”
“谢谢……你小心,我们总共是……七个……鬼。”水鬼安在的言语越来越轻,最后他气力用竭,全身瘫软了下来。
在他的身体僵硬以前,游星守放开了他,让他静静地浮在湖面上,如同一片干枯的秋叶。
上了岸,亦沾连忙跑过来说:“刚才我都没看清楚,他怎么一下就死了?你再用一次‘阴阳星’给我看看嘛,好不好?”
游星守根本对她置之不理,径直地向前走。
“那不说这个,我们现在去哪?哪里能够找到那个矮子?”
“已经不用去找他了。”
“为什么?”
“我已经不需要问他叫‘鼬鼠’那个组织在哪里了。”
“啊?”
“因为他们一定全都死了,一个也不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游星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绢布,上面用沾着金粉的笔写着:
“七月十五夜,鬼门大开时。
抢孤靖河畔,亲执子手游。
”
落款是“黑水仙”。
“这是从水鬼那里拿到的?”亦沾扬着眉毛问。
游星守呼出一口气说:“我要去靖河。”
“去那干嘛?你都不知道这是一封什么样的信。”
“是他们活动的时间、地点、目标以及活动的名字。”游星守悠悠地道。
“什么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亦沾噘起了嘴。
“每一句的头一个字,连起来读。”
“啊?那就是‘七’、‘鬼’、‘抢’、‘亲’?”亦沾恍然大悟地说,“所以他们要抢的一定是‘子’咯?至于时间地点肯定是七月十五日晚靖河河边抢孤大赛开始的时候啦!可是‘子’是什么人?”
“嗯。”游星守略微点点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子大概是指一个女人。”
“是望春?”亦沾大叫一声问。
“不知道”游星守深吸了一口气说,“更有可能是‘不死女’。”
亦沾不满地说:“什么不死女,不死女的。要是望春的话就好了,我一定在那帮人之前先救了她。”
游星守微笑着说:“看不出你会关心其他人。”
“什么嘛。”亦沾脸红了下,紧接着又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说:“可这好像摆明了是个陷阱耶。”
游星守说:“就算是,也得去。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哦?”亦沾饶有兴趣地问,“你是为了什么?”
游星守一下子重归沉默。
“哼,即使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为了你老婆。”
游星守不自觉地去摸胸口的剑,它终于又安稳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了。
亦沾在他身旁吵道:“我也去。说不定就见到望春了呢!”看到游星守有些犹豫,她又立即说,“看到望春我就帮你才把剑鞘上的名字擦掉。”
游星守无奈地点点头,然后朝最后一抹夕阳的方向走去,亦沾疾步跟上,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说:“我在想,你阴阳星发出时,我看到的那些星星是什么?好美啊,我好喜欢。”
“那是永远的秘密。”游星守幽幽地说。他的长发自然地被风略起,又被风安稳地放在他的肩膀。亦沾盯着他一字眉下一双深情的眼睛,竟然以为自己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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