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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3 19:3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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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
夜深了,
他一丝不苟地,平静地为她化妆。
她是他的妻子,此刻正安详地躺在床上。
虽然他是一位高级化妆师,
却从未替她化过妆,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轻轻勾勒一笔,妻子的遗容终于大功告成,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她是如此安详,脸含微笑,
似乎对这个人间已经全无依恋,离去才是她的幸福,
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位服下了大量安眠药的重度抑郁症患者。
那些药是他放在她的酒里的。
明天早上,她的妹妹会来看他们,
到那时,他只要扮演一个惊觉枕边人已经自尽的粗心丈夫,
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他躺在死去妻子的身边,这一夜居然无梦。
第二天早上,她的妹妹依约前来,
惊觉、嚎哭、昏厥、木然,
他的演技无可挑剔,
只是,小姨子悲伤之余,
为什么一直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她终于说话了:
“姐夫,你脸上那么重的妆,是谁给你化的?”
牛角梳
她十八岁那年的生日,
重病的母亲把她叫到身边,
给了她一个小盒子,
告诉她一句话:“三下,最多三下。”
盒子里,是一把精致的牛角梳。
说完这些,她的母亲就去世了。
她很珍视这把牛角梳,每天都用它梳头,
每次梳头,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似乎是母亲的手指抚摸着她。
当然,她牢记着母亲的话,每次梳头,最多三下。
她出落的越来越美丽,皮肤雪白,眼如深潭,
尤其是那一头青丝,为她增添了无边的妩媚,
她相信,这就是梳子的魔力。
她被一个名导发现,准备用她做下一部大片的主角。
然而她并非唯一的候选,
还有两个同样美丽的女子,和她竞争。
“我要美丽多一点,再美丽一点就好。”
晚上梳头的时候,
她默默地想着,
于是,她第一次违反了母亲的遗言,
多梳了几下。
她迫不及待地照着镜子,
镜子中却是母亲哀伤苍老的脸:“三下,最多三下!”
她扔掉了镜子,捂着脸痛哭着,
一头白色的长发慢慢垂下来,遮掩了她枯皱的皮肤。
行凶
他藏在路灯背后,
流着冷汗,
等待着今晚的猎物,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猛地冲了出去,
掏出短刀,发疯一般地刺向她,
第一刀就扎进了她的心脏,他却停不了手,一口气扎了十几刀,
她倒在了血泊中。
他从她身上搜出了两百五十八元现金,
还有一块刚才被摔坏的女式腕表,时间停在十一点五十六分七秒。
这时他才有空去看看牺牲者的脸,这是一张精致而惊愕的面孔,
他仓皇逃走。
第二天,他决定晚上再去抢一把。
他埋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冷汗,
他冲出去的时候,也还是停不了手,毫无必要的连刺了十几刀,
从牺牲品的身上,他搜出了两百五十八元现金,
还有一块时间停在十一点五十六分七秒的女式腕表。
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迟疑着看了看死者的脸,
精致而惊愕的脸,和昨天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他发狂地逃回了自己的家,
关上门,死命的喘息着。
忽然有人拍拍他的肩,
那个死掉的女人正在点数自己身上的血洞,
疑惑地问他:“今天,你为什么只刺了十七刀?”
.绿痕
他是在网上认识她的,
那是在一个古文化论坛上,
她的帖子让他惊叹不已,于是他要了她的QQ,
渐渐的,他发现她简直是一座宝库,
学识渊博,观点独到,对古文化的理解非常透彻,
而她也欣赏他对古文化的那种热忱和向往。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很大的博物馆里,
她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优雅古典的气质,和他想象中的完美形象几乎完全一致。
几次见面后,他和她终于共赴巫山,
那感觉让他沉醉不已。
没过几天,他全身都起了红斑,私处更是肿胀溃烂,痛苦难当。
他即羞愧又愤怒,还有深深的失望,
那样一个典雅的女子,竟带着这样放荡的疾病!
他把她约到家里,狠狠痛骂了一番,
她静静地听着,微微地一笑,
“我以为你是有古人之风的男子,本想托付终身,
既然阁下见疑,我也不愿再留在这里了。”
忽地一纵身,她竟直直地奔着窗口去了,
他大大惊,急伸手去拉时,却只抓住了一只柔柔的手腕,旋即被挣脱了。
楼下顿时传来他人的惊叫声,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留着一抹墨绿色,像是,铜锈。
冲到窗口向下望去,
楼下的空地上,一尊青铜仕女像把地面砸了个大洞。
他这才想起来,
自己当年放弃考古生涯的原因,就是患有严重的青铜过敏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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