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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电台里都在播些什么?--每晚一个奇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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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6 16:51: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言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高三学生。我叫陈晨,学习中等,貌不出众,和更多普通人一样,每天承担着日益逼近的高考的重担和父母喋喋不休的期望。又有谁交了新女朋友,又有谁开始办理出国,甚至又有谁出了车祸,又有谁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自杀,这些都和我无关。我一直是个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从小到大,我没交过女朋友,甚至没和哪个漂亮女生多说过话,我学习不冒尖,但我依然拼了命去弄懂那些三角函数和立体几何,哦,当然我的家庭也是普普通通的,我和父母的关系不温不火,平平淡淡,其实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内心里对我曾经燃起的火种正在一点一点淡下去,可能是从我的成绩不再在班里名列前茅?或是在家长会上我的名字不再出现在受表扬的名单里?有时候我觉得这就是生活吧,最终一切都会缩进那个代表着终点的小黑点,谁也不会比谁幸运。

不说这些悲观的了。现在,我已经正式跨入高三了。我们的学校算是市内排名靠前的,高三的学生是在一个隔离开来的分校区上课,那些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木桌子和木门布满了裂缝,发出些淡淡的霉味儿。分校区没有学生宿舍,像我们这些离家较远的学生,只能选择租住在学校附近的居民区。关于出来租房子,我父亲至今还是颇有微辞的。他觉得自己住就相当于没人约束,总是会变懒散的。最后得知我室友是班里的一个好学生,又比较自律,才勉强接受。总之,现在,我和我的好哥们儿,王亮亮,和另外两个班里同学,一起住进了学校附近的木榕树小区的一个破破烂烂的民房里。

上面的话可能有些啰嗦,但它们却和以后发生的事情息息相关,所以,让我再唠叨几句吧。

总之搬家过后,一切便正常下来,我们早出晚归(下了晚自习就十点了,当然回去迎接我们的还是晚自习),哪天能在午夜前睡到床上就能幸福好一会了。出租屋只有三个房间,我一个人睡中的,王亮亮睡小的,另外两个哥们儿挤在大的里面。关于如何分房,我们可是抽签抽出来的,当然我能抽到最好的那间,还是很高兴的。房间里入住的时候就摆了些家具,据说是前租客留下来的,我也没在意,这天晚上,我正被一道物理题弄的心烦意乱,突然房间里传来“呲呲啦啦”的声音,我找了好一会,才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声音的制造源:一个袖珍的收音机。我拿出来,打开后面的电池盖子,果然里面装着电池,看来是电池还没有完全用完,偶尔有电了收音机就又响起来。我看见这个小玩意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早在高三开始我就被娱乐封锁了,笔记本,随身听,反正这些个休闲产品是全都上缴了,当然生活费也被控制的死死的,没什么闲钱去哪怕买个收音机来听听。我还是很喜欢听收音机的,写作业的时候,睡觉前,一边听着随机放出来的音乐或是谈话节目,一边会觉得自己也不那么寂寞。现在,这个习惯,似乎因为这个收音机的出现而能够被维持下去了。我把笔下的那一群正负极草草用铅笔线连起来,便把收音机放在桌上,拉好天线,把电子词典的电池扣出来,给收音机装上:好听的音乐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我颇有兴致,去拨动那个换台的小圆钮,便有一个一个频道美妙的跳出来――我都不知道原来夜间有这么多频道。突然一声像老版聊斋志异的片头曲一样的恐怖音乐冒了出来,让我有种想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一看表,都快凌晨一点了,应该是个恐怖节目吧。果然,随后便有一个幽幽的男主持人的声音冒了出来:“那么,今晚的节目就到这里了,听众朋友们,明晚十二点再会了。温暖热线,和您不见不散。”

竟然还是这样一个名字,我几乎都要觉得是那种感人的谈话节目了。但冷幽幽的配乐又冒了出来,我便和着节奏又哆嗦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收音机传来了呲呲啦啦的声音,我心想看来这个电台一整天的节目都播完了,便换了个音乐频道又分析起重力势能来。

这天晚上,可能是被电台节目“温暖”着(套用一下那个节目名称吧,嘿嘿)吧,我感觉自己异常的清醒,做完一整套模拟题的时候天都要破晓了。

快要亮起来的天原来是那么好看的。灰云退去,窗外的天空带着些淡淡的红。我看着那个做工精巧,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心想有个收音机还是不错的嘛。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6:51:34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晨的第一夜:团结的力量》



这天晚上到了十二点,我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听了个尾巴的恐怖节目。

说实话我对恐怖节目还是又怕又爱的。从小胆量不行,但又好奇的要死,那些个充满想象力的鬼故事就像是一个个陌生的新世界,虽然不那么美好,但依然让人着迷。现在我换到了昨晚记下来的那个调频,电子表刚过了12:00,那个已经有些熟悉的片头音效准时响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小温,欢迎大家回到温暖热线。”

不知不觉便听了下来。这个节目分为奇闻轶事和听众访谈两个环节,前面的新闻大致是些灵异段子,倒是后面的听众访谈吸引了我。下面的这个故事,便是那个打电话连线的听众讲述的:

听众姓张,就称呼他为小张吧。小张是个大学新生,刚刚经历了为期一个月的校外军训,可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说军训吧,大学生的必修课,一个月的筋骨磨练,虽然过程艰辛,可往往分别的时候学员们又会对教官们依依不舍,收获了很多珍贵的感情和回忆。可小张他们才刚刚军训了两天,离依依不舍还早着呢,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萧条的基地。

基地靠山朝海,是个偏僻的防化基地,宿舍有限,教官们就住在小张他们男生宿舍的旁边。才刚过去两天,但大家也都逐渐熟络了起来。白天教官们义正严词的训话操练完毕,晚上这些大小孩便又换了笑嘻嘻的嘴脸,来和这群半大小孩谈天说地,闹成一片。

慢慢的小张发觉基地里的日子也不太难过。白天糊弄糊弄过去,晚上还能和一大屋子人打打牌,聊聊天,不知不觉也就融入了这个集体。又是难熬的一天,期间男生学打军体拳,连续几次没打整齐,林教官被气的面红耳赤,结果每人被罚着抱头跳了100下,到晚上小张觉得自己连上床都要用手抬着脚了。到了睡前的“欢乐时光”,几个教官又蹭过来,问谁有烟抽(小张真没想过原来这些教官私下里如此活泼有趣),小张他们睡的是那种大通铺,一张很大很大的席子,盖在一块石板上,就是七八个人共同的床了。现在大家胡乱蜷在“床”上,听着一个年纪较长教官说起防化基地的黑段子。

有年轻人的地方总少不了鬼故事。两者似乎存在一种奇怪的共生关系:谁也离不开谁。小张边听教官说着鬼故事,边想着如果来几个女生就好了。

故事也并不多新鲜,大抵就是这个教官以前的教官,是经历过真枪实弹的,后来在一次意外中牺牲了,当时他为了掩护战友,两只手被齐刷刷切掉了。小张边听边在心里腹诽:这是什么战争啊,对方的武器难道是大刀?总之事情慢慢就告一段落了。一群士兵辗转被安排在这个防化基地,和平年代,除了带带学员,日子倒也安逸下来。可慢慢的大家似乎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经历,比如一天一个教官在院子里接了桶水洗澡,却发觉近旁的一棵树越看越奇怪:它原本的枝丫突然就不见了,露出两截光秃秃的树干,就像……两条没了手掌的胳膊,当然再一眨眼看见的又变成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了。诸如此类的还有一个教官晚上蹲厕所,对面问又没有手纸,结果递过去,发觉对面从隔板下面伸过来只袖筒……越来越多的奇怪事件和那个没手的鬼魂联系在一起,大家一度传言纷纷:是牺牲的老教官回来看我们了啊。

但终归没出什么意外,偶尔一两起诡怪事件反倒成了平凡日子的添加剂,让日子不那么单调乏味。教官说到这里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们啊,还是不明白团结、合作的重要性,如果你们都一条心了,还怕什么鬼呢?小张听后,心里又腹诽了一阵:你要不说鬼故事,我们怎么会怕呢。

这天晚上奇怪的事情便出现了,小张说这段经历的时候,声音变得磕磕绊绊,却又渐渐有点洪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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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6:52:0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晚小张在梦里面突然腿抽起筋来,猛地一瞪,竟醒了过来。小张发现自己正平躺着,两手朝两边平伸着,呈“大”字型,他想翻个身,动了动胳膊,却似乎没有感受到平常动弹灵活的五根手指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庞然大物。小张借着窗户外面透过来的点点光亮,朝一处胳膊看去:他看见自己的胳膊正和身旁的人的胳膊连在一起,而他们的手则一起消失了。小张看向另一边,也是同样的情况,小张又用力抬起头,发现一排七八个人,大家的胳膊都连(或是长?)到一起了,像那种剪纸出来的连成串的小人儿一般。

这是个梦吧,小张想着,他试着拽拽胳膊,连着自己胳膊的另一具身体也跟着动了动,也许睡一觉就没事了?小张努力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眼皮正抖啊抖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太疲劳了,又或者是害怕到了极限,小张真的如同晕厥了一般,总之是又沉沉睡了过去。

又是一群乱七八糟的梦,很快被代表起床的号声惊醒,小张猛的坐起身子,用手揉揉眼睛……手!手果然已经回来了。这么说的确是一个梦了。小张暗自吐口气,等待他的又是漫长、劳累的一天。

连着几天小张没在梦中醒来,可偏偏这天小张他们班又没达到林教官要求,各种体罚做了个遍,小张受不了顶撞了一句,结果被罚绕操场跑十圈。期间一不小心,撞伤了腿,当时倒没有大碍,到了睡觉的时候,可能是人一闲下来,感觉便变敏锐了,总之伤口处不急不躁的疼了大半夜,小张心烦意乱,怎么都睡不着。

就在小张咒骂着教官,和这破军训的时候,寝室的门被推开了条缝。小张以为是教官来查房了,但透着光,小张似乎看见来人的胳膊形状呈圆柱体:他似乎没有手!大脑马上把来人(抑或不是人?)和传说里的那位对上了号,小张一惊,手足无措之际,赶紧闭上眼睛,又忍不住好奇,微微开了一条缝。

那个模糊的影子又靠近了,小张仔细一认,来人却是林教官,他正在给大家盖被子。小张一边装着睡,一边又暗自好笑:自己什么破眼神啊,也许林教官把手缩在袖子里,或是握着拳头吧。小张便静静的等林教官查完房离开。

但过了一会儿,似乎林教官还在,因为一直有细小的声响传来。小张又微微张开眼睛,却看见林教官就在自己身旁,手里正拿着两条胳膊。只见林教官像插插座那样,把两条胳膊对到了一起。小张感觉自己的心又剧烈的跳了起来。

不一会小张自己的手便被抓了起来。他吓得紧闭双眼,黑暗中,只觉得自己的手正被另一只手握着,随后被轻轻一拔,就像是……拔一个塞子?或是一个笔帽?小张似乎听到了那轻轻的“叭”一声,随后自己便和自己的某一个部分失去了感应,小张知道,手已经被林教官拔掉了。接着又是一阵动作,待林教官离开自己,果然自己的两只胳膊又和临床的人接在了一起。

这一定还是梦吧。但小张始终没在睡过去,直到窗户外面有了零零星星的亮光,林教官又静静的推门走了进来,举起一双双胳膊,轻轻一拔,分开了他们,又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个个手掌形状的东西,对着那些空洞的手腕安过去。

起床号再次响起的时候小张如在梦中。双手摊在眼前,那真的是自己的手么?可大小,长宽,甚至是三岁那年摔出来的一道疤痕……的确是自己的手啊。林教官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已经是军训的第七天了。进度还不错,一些动作大家已经做的娴熟又统一了。可小张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午睡他都没敢合眼,他和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说这件事,大家都说他精神出了问题,大概真的精神出了问题吧。小张想着,决定这晚再熬个通宵,看看教官还会不会再来。

结果小张再没能保持清醒。一熄过灯,不过一刻小张就睡的不省人事。每天醒来小张一边捧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难道是被教官下了药?小张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日子继续。小张终究没在夜里醒来过。班里成绩越来越好,大家每天辛苦训练,晚上又继续闹成一团,有时候林教官也会过来,小张开始都不敢看林教官,但日子一长,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平时威严、私下里却和善乐观的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对的人啊。到后来小张都怀疑自己真的是做了两场怪梦了。离军训结束就剩几天,小张已经把心里的芥蒂放下大半了:反正就要离开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当一场梦吧。

汇报演出那天格外成功。打军体拳的时候,小张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和这么一大班一个月前的陌生人,如此默契的形成一个整体。仿佛心都连在一起了。小张不禁把拳打的更卖力了。送别大会之后,一大班人聚在一起开小的送别会,教官被围起来要求发言。小张看见平时严肃的林教官现在都要哭了,林教官就说了那么几句,希望大家以后一直团结下去,永远像一个人那样,要相信同伴的力量……

那天晚上小张睡的特别好。

第二天全班人换了便装,坐上公共汽车,驶出了防化基地。小张看见所有教官排成两排,在大门处敬礼欢送大家。小张说,他隐约看见每个教官的手腕上,都有圈淡淡的红色印痕。

故事总算讲完了。

我记得小张最后用一种怪怪的语调说,他现在很怀念睡大通铺的那个月,那些个夜晚真美妙啊……

很快传来了主持人的结束语。我的物理题也做了大半,关灯前,我看向自己的手腕,也有圈浅浅的印痕,不过……那是处男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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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6:52:22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晨的第二夜:终点站》



我姓何,而立之年吧。

最近日子不顺,妻子在和我闹离婚。我在国土规划局工作,可不算有钱,我这人老实,也不会抽油水。如果她是找了个更好的,我不会拦着,我也明白这么多年,她跟我受苦够了,可她非说我在外面找女人,说我把钱都投到外面那位身上了。这我可接受不了。

谁知道她是听了谁的闲言闲语。难道她就不了解我的为人么。

女儿那边的事情也不让我顺心。好不容易把她供出国上了学,最近却说要结婚。我问她那你学不上啦?她说早退了,这一年她都在和外面那个野男朋友投资做生意,说是赚了钱,也不要我的钱了。

我气的感觉心都要裂成几半了。外国男人有什么好的,再怎么样也不能退学啊,现在这个社会,没文凭你能干什么?

女儿这事我没和妻子说。事实上她在家也不理我,她倒也不闹,自己收拾床褥去睡了小屋,反正我就像透明的一样。我是真想发作啊,但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加上最近局里又接了单子,我还得老老实实去给他们画图写文案,天天加晚班,我真的有些心力交瘁了。

我只能希望等妻子平静下来,能把事情说清。她不是个固执的人。到时候再解决女儿吧。唉,人活着,事情就是一件一件的来,你永远也做不完。

那晚我又忙到快十点。等坐上公车,已经没几个人了。我家在终点站旁边,我也乐得有个时间能休息一会,靠着扶手就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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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6:52: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车上剩的人不多了。窗外昏暗,我大致认出来,离终点站还有七八个站吧。这时候报站系统开始报站了:畔山路到了,请乘客由后门下车。

我看向外面的站台。咦,这是前山路啊。畔山路还没到呢,这个站是畔山路的前一个站。可能报站系统出错了吧,要不就是司机按早了,早报了一站。我也没怎么在意。可等到了真正的畔山路,报站系统却已经报出了山中路,这可是畔山路的后一站啊。

这不对啊,我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已经走到车门,准备下车了。我赶紧提醒她:这站是畔山路啊,报站系统报早了,你要到下一站下车呢。可对方却回答我,没错啊这就是山中路啊,畔山路已经过了啊。哎哟我赶着下车呢。说完便下了车。

我心想这人怎么能这么迷糊。司机没什么反应,等那人下车后便继续发动了车子。我觉得奇怪,但反正车总会到终点站吧。我直起腰,睡意是全部不见了。

车窗外阴暗的景物一点点流逝。报站系统依然提早报站,全车人似乎都没什么反应,离终点站还有三四站,一直没人下车。过了一会我憋不住了,问前面一个背着书包、初中模样的学生,他是要在哪下车。他说是终点站啊,我问,那你不觉得这报站有问题么?那学生茫然的摇摇头,说没啊。我心凉了一点,跨步走向车头,看见司机平静的开着车。

我说道:师傅,你这报站系统出错了啊。那司机右手朝我一推,说我挡着后视镜了,又不耐烦的说了句,没问题你老实坐着,到站了你下车不就得了。我听了心中一怒,差点就骂出来了,现在的司机什么素质啊。但想了想反正就剩几站了。早点回家得了。

终于过了终点站前一站,列车往终点站驶去。报站系统依然报的是终点站前一站,我就好笑了,如果终点站还只是前一站,那真正的终点站是什么?有本事你还继续开啊。

我走向后门,准备下车了,等到了终点站,车门却没打开。

我是真急了,朝后门踢了一下,大骂到都到站了你怎么不开门,那司机不耐烦的回了句,你不是到终点站吗,***听听报站系统,到了么。与此同时我看见车里剩下的几个人,包括那个初中生,都还安坐在座位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大骂到你们都有毛病,让我下车!可车却动起来。

是的,车驶离了终点站,朝下一个“终点站”开去了。我这下慌张了,莫不是赶上打劫的黑车了?可这还有好几个乘客的啊。我又朝那个初中生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问,小伙子你不是终点站下车的嘛。都过了啊。初中生奇怪的看着我,说,明明是下一站啊。

我心里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好象终点站的确是下一站似的

我猛地踢了一下门,最后回到座位上。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开始变的陌生起来。我不知道列车会开到什么地方,但似乎的确有一个终点站在等着我……

故事说到这里收音机没电了。我心里一阵无语,这收音机是有多耗电啊。这下好了,这个终点站的故事我是永远也不知道结尾了。不过听老何的声音,他似乎挺高兴的。也许他去了个好地方呢。


(陈晨的第二夜:终点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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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6:53:18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晨的第三夜:背后人》

林凡大学毕业一阵子了,最近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工资不高,待遇不好,没女朋友,但只能继续撑着,希望在这个城市能一点一点站住脚。

他租了一个便宜的市郊单间。离市区比较远,但周围环境不错,树木多,空气好,也安静。林凡平时没什么活动。大学同学出国的出国,结婚的结婚,几个玩的最好的哥们也都离开了这个城市。他和公司的员工也混的不熟,基本上平常就一个人,下班了自己买菜做饭,晚上玩玩电脑,也就早早入睡了。

最近林凡才觉着了异样。那天他半夜冻醒了,去抓被子,突然发觉身子下面的床怪怪的。林凡的床是那种普通的木板床,上边铺了些厚被子,睡上去不算软和,却也不难受。现在林凡感觉到这床的触感变了,变成什么样了呢,自己也说不清。头下面硬硬的,其它部分好象是软了一点,用屁股压了压,是变软了,用脚跟压了压,似乎又硬了些。

林凡睡意减少了些。他用手在床上摸了摸。一种奇怪的触觉从指尖传过来。怎么说呢,像是自己的手,正贴在另一只手上。就好象床下也有个人,在用手迎合着林凡的手。林凡手指在床上拍动了几下,发觉那只手的手纸也做着相应的动作,两只手竟然是完全同步的,像是……在照镜子,只不过镜子里面的物体是真实的。

林凡一边拍着床单一边这样想着,觉得自己身体都有些僵了。他轻轻抬起头,猛地朝身下看去,是一张平整的床,他用手又轻轻拍打床单,依然是那种合掌般的触觉。林凡有点崩溃了,他一翻身,像是身下的那个身体也翻了身,两个身体的半侧面又贴在了一起,一时没睡稳,林凡又一翻身竟趴在了床上。

这下林凡确定身下有一个动作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了。因为自己的脸分明贴在另一张脸上,鼻子被对方的鼻子紧紧压着,额头也不轻松,眼睛下面那一块皮肤倒是觉着空空的,像是彼此的脸颊凹陷处还留着缝隙……林凡赶紧翻成正面重新躺好。许久不再动弹。

身下的身体便也不再动弹,林凡发现,那个身体真的如同自己的镜中分身一样,完全是在重复自己的动作……不知不觉天就亮起来,林凡自己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但当自己在亮堂堂的屋子里坐起来,却发现身下的那个“分身”,已经不知所踪了。

林凡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境,但接下来连续几晚,身下那个分身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待到天亮又突然消逝。林凡甚至连床底下都检查了好几遍,确定不是什么歹徒或恶作剧。

说到这里,林凡停了一会。小温便问道:那接下来呢?你的那个分身,它怎么样了?你又怎么样了呢?

我感觉林凡的音调有些变化,像是……更厚重了些。他说,没怎么样。就这样过着呗。(小温插到:那个分身还在?)分身当然还在啊,连续好多天,每天都在。我给你说,一开始我真是不敢动弹,可后来就习以为常了。事实上,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用手拍拍床,就能感觉到他也在拍我的手,那手仔细感觉一下,是有温度的。温温的,我一下子就觉得整个身子都暖暖的。有一天我大着胆子,趴在了床上,能感觉到整个胸腔都被一种温温的感觉包裹着,就像是……在拥抱。我就那样一直睡到了天亮。

林凡继续说,你能体会到那种每天一个人,上班下班,买菜做饭的滋味么?没有人和我说话,甚至,没有一点身体接触。你知道那种在夜晚一个人怎么也睡不着,或是突然醒来,却发觉周围一片空荡荡的感觉么?我真的觉得孤独的要死啊。……不过现在好了,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会知道下面有一个人正支撑着我,其实你仔细想想,这一点不可怕,无论他是谁,至少他在陪着我啊……

人终究不能一个人,我们都很容易寂寞啊。

这是我听见林凡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又厚重了一点,就像是……有两个他在一起说这句话一般。



(陈晨的第三夜:背后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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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6:53:36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晨的第四夜:小偷》




这个故事听的我着实有些反胃。

下面就是这个故事(为了叙述方便,下面的第一人称即为那位听众):

我叫红红,在市区一所重点高中上高二。马上要高三了,学习压力滚雪球般大了起来。我住的是四人宿舍,室友里面有个叫阿朵的女生,是班里的学习尖子。她简直是能考到北大清华的那种人。我们关系还算融洽。你知道的,我学习一般,大概是因为自己平时喜欢打扮,心思不全在学习上吧。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有时候就是不由自主的想照镜子,都管不住自己。在寝室的时候,通常是我学会习,就放会音乐,或者和姐妹几个说说笑话,阿朵平时不参与,但是也都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有时候,她也会过来问问我护肤秘诀,该用哪种保养品什么的。

我对自己的皮肤还是很自信的。平时也不怎么长痘痘。阿朵就惨了些,你知道吧,老天还是平等的,阿朵学习好的要死,可是满脸痘痘,怎么也褪不掉。有时候她脸上好不容易稍微平滑了几天,马上又“春风吹又生”,变成了月球表面。

阿朵平时不说话,但我知道她还是在意自己的外貌的。我不止一次在厕所里看见阿朵对着镜子叹气了。

那天晚自习后,我心血来潮,便对阿朵说,那些个已经“熟透了”的痘痘,你可以挤挤的,把里面的黏液弄出来,再涂点药,会好的快些的。阿朵正在那背单词,我看见她眼神亮了一下,这时候查房的大妈在门外喊熄灯了。我们只好关了大灯,姐妹几个又打着手电筒在被褥里看起书来。

第二天回去的早,宿舍里刚好只有我和阿朵两人。阿朵像是有些着急,我看见她脸上一片红肿,有几处痘痘已经破裂了。我对她说,你自己挤痘痘了吧,别乱挤,不然会破相的。阿朵听了像是要哭了,求我帮她处理处理。我没办法,只好洗了手,拿了点外用的消炎药,帮她擦抹。我看着有个特别大的痘痘,里面微微透着白汁,像是要爆裂开来,手里的棉签一不留神,压在它上面。噗哧,一股液体随着痘痘的破裂射了出来,我感到一滴凉飕飕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舌尖。我顾不得大叫出声的阿朵了,赶紧去厕所漱口,就这么几秒钟,我突然感觉舌尖处凉凉的,又带着点甜,……这就是痘痘里面的黏液的味道么,平时闻着可是一股腥臭的啊。我下意识的带了些口水润了润舌尖,随后竟直接咽了下去。

你不要嫌我恶心,我现在说着这件事都有点反胃,可是事实上,我当时还真的觉得那东西味道不错。我还是漱了漱口,回来继续帮阿朵处理伤口。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种强迫症,就是会下意识强迫自己做些变态的、伤害自己的事情。总之那天晚上我梦见自己和阿朵睡在一起,而我正在用舌头舔她的脸。我听见舌尖处传来一个个痘痘爆裂开的“啪嗒”声,那些粘稠、微黄的半固态黏液从破裂的痘痘里面射出来,又不断浸润着我的舌尖。到后来,我干脆开始用力的捏阿朵的脸,那些黄色的黏液越来越多,吃起来简直如同鲜嫩的脑汁一般。而阿朵的脑袋正在慢慢变瘪,越来越瘪……

我被吓醒了。

后来几天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梦。可事与愿违,强迫症又驱使我不断的去回忆梦境中舌尖的味道。我甚至有种无比荒诞的念头:那些痘痘里面不会真布满了阿朵的脑汁吧,所以才那么清甜可口。

那天回去我看见阿朵又在自己挤痘痘,面前放着两个被染的红黄交错的棉签。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阿朵说了句我帮你扔了吧,拿起棉签就走。在走廊里,我犹豫了好久,最后终于把棉签含进了嘴里。

以后的数天我就干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简直是上瘾了。

而阿朵脸上的痘痘正在一点点好起来,可能是我的方法起作用了吧,有天阿朵说她挤了半天,那些浓浓的黏液一开始简直源源不断,但最后终于是清理干净了。我一边在旁边讪讪的鼓励着她,一边想着怎么把那几根沾满“精华”的棉签给拿走。

再后来,阿朵几乎不长痘痘了。她好象也隐约察觉到了我的怪癖,偶尔再挤痘痘,也是私下里自己处理的。我真的还想再尝尝那黏液的味道啊。真的……我后来还陆续尝了好几个姐妹的……就是那东西,但都恶心的要死,也许只有阿朵是个特例……


说到这里我觉得小温似乎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小温问:那这个事情算是了结了吧?

红红答道:是啊,反正现在阿朵脸可漂亮了。我也无计可施啊。不过她成绩可掉的厉害。你知道么,这次全年级月考,我进步了三百多名,而阿朵有一门甚至没考及格……


这个故事听完了。我想起班里那几个老长青春痘的女生,那些红肿着、包裹着黄色黏液的青春痘,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呢?




(陈晨的第四夜:小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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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6:54:05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晨的第五夜:水果轶事三责》



可能经历了灵异事件的读者不多吧。最近多是怪奇故事,嘉宾访谈倒少了些。
这天小温说了几个小故事。


《水果轶事之一:桔子》

那天我拨开了一个大桔子。可里面藏着一堆小桔子。形状还是那种半月形状,不过,却是那种带橘子皮的、完整的桔子。

我一数,总共有十个。我好奇呀,掰下来一个(就和一般的桔子肉一样,它们也长在一起),开始剥它外面的那一层皮。
这层皮要薄的多,剥完后,入眼的还是橙黄色的橘子皮,天啊,桔子肉都哪去了呢?我仔细观察它,这个半月形的“桔子”是由几个更小的圆锥形状的桔子堆成的。
我耐着性子,继续撕下来一块,这次的皮更薄了,揭开来,果不其然里面又是一堆更小的桔子。

再后来……我是没有办法剥下去了,手指头太大了呀。我通知了一个科研机构的老同学,他把这群桔子接收走了。我刚刚跟他通了电话,他们已经动用到了纳米级别的装置了,而那些个桔子里面还包着桔子。老同学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他说,你啊,你想一想,这种永远无尽头的东西,比那些个有形有限的可恐怖太多了。

桔子的故事说完了。小温平实的声音又响起来。
大家看过日本的一个叫《世界奇妙物语》的节目吧。里面有一种很短的短剧,有些无厘头,却很能引起深思。有一个故事叫《斑马线》,是说一个小男孩蹲在路边,对正走在斑马线上的一个老人说:你只能走白色部分的,走其它部分你会掉下去的。老人不听小男孩的话,偏要往白色的斑马线意外的部分踩,结果,就直接掉进的马路里。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有些好笑吧,但实际上在小朋友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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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6:54:32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果轶事之二:草莓树》


聪聪今年四岁了。他比其它的小朋友要听话,在幼儿园,听老师的话,在家庭,听妈妈的话,有时候爸爸逗聪聪: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听话呀。聪聪说:你不也很听妈妈的话嘛。

这天妈妈买了盒新鲜的草莓,带回家给聪聪吃。聪聪还是第一次吃草莓,高兴坏了。妈妈仔仔细细的把一大盘子红彤彤的小果实洗了个干净,端到桌上说,好儿子,今天也听话了吧。这些就是奖励你的。
聪聪飞过来给了妈妈一个吻。

吃到一半,聪聪指着草莓表面的那些黑色小颗粒问妈妈,这些是什么啊。妈妈说那是草莓的种子,吃了也没事的。这下聪聪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又问,那这草莓,煮熟了么?妈妈听了笑笑说,傻孩子,哪有把草莓煮熟了吃的。

聪聪这时候已经要哭了。他害怕的把咬剩一半的草莓小心翼翼放回盘子里,坐在沙发上抹起眼睛来。
妈妈一看也傻眼了。赶紧问聪聪发生了什么。只见聪聪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在学校,老师说了,植物的种子是不能吃的,不然在肚子里要长成大树的。那时候老师在分桔子,于是同学们都乖乖把桔子核吐了出来。
妈妈听后顿时哭笑不得,说傻孩子,老师是骗你们的。而且草莓也不长在树上呀。
可聪聪越哭越厉害,干脆跑回了房间,任凭妈妈敲门也不开。
到了晚上的时候聪聪才走出来,爸爸下班回来,听了妈妈的复述,又哈哈大笑了一通。笑的聪聪差点又要哭了。

妈妈对这件事并没有在意。过了一阵,可能聪聪也淡忘了这件事吧。只不过聪聪是说什么也不吃草莓了。就这样又过了些日子。
那天妈妈回家,看见聪聪手里拿着一颗草莓。妈妈皱皱眉头,问聪聪,草莓哪里来的呀?聪聪说肚子里的树结的,妈妈这下有些生气了。打了一下聪聪,说,妈妈给你买你不要,又在外面不知道拿了谁的,而且,你还说谎话。这可不是乖孩子啊。聪聪这下又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打嗝,说,我、真没有、骗你啊。说到最后,聪聪突然猛的一抖,从嘴里吐出个什么东西来。妈妈吓了一跳,待走过去看清楚,竟然又是一颗草莓。

妈妈眉头都拧成海鸥了。她轻轻的问聪聪,这,你怎么变出来的,你是不是之前就藏在嘴里骗妈妈呀。这样可不好,很危险的,会噎着的。
可就在这时,聪聪猛的一咳嗽,又一颗草莓从嘴里蹦了出来。
聪聪看见妈妈凝重的看着自己,大概是觉得妈妈终于相信自己没骗人了。犹豫了一会,竟破涕为笑起来,他拾起地上的草莓,捧在手里说:妈妈,别担心,以后我们永远有草莓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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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6:54:43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果轶事之三:星星》



大家小学都上过《画杨桃》吧。作者因为把杨桃画成了星星形状,而被嘲笑了半天。
王阿姨也喜欢买杨桃。
那天饭后,王阿姨把杨桃切成了一片片的,和自己的儿子小宝在阳台上看星星。
王阿姨说,宝贝啊,看见那颗星星了么?她指着一颗很亮很大的。
小宝说,看到了。
王阿姨说,你想要么?
小宝说,想呀想呀。
王阿姨从身后的盘子里拿了片杨桃说,哈,看到了吧,妈妈给你摘下来了。来,尝尝吧。
小宝开心的拿过杨桃嚼了起来。
吃完后,小宝又指着另外的一颗颗星星说,妈妈妈妈,我还要吃这颗,这颗,和这颗……

很快杨桃吃剩最后一片了。妈妈问小宝,宝贝,再挑最后一颗吧。吃完咱们去洗白白。
王阿姨只见小宝指着天空的一处说,妈妈,那我就吃这颗吧。

王阿姨顺着小宝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是一颗(也许“颗”不确切,改用“只”,或是“条”?)很长很长的星星。呈圆柱体,简直要从天空的一头闪烁到另一头。

王阿姨心想,如果一开始不把杨桃切开就好了。


这晚的故事又说完了。
更像是几个短小的儿童故事。我看看表,时候也不早了,关了收音机。小方盒子上面弄个代表电源的小红点,亮了一会,最后便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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