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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眸

莫言斋系列 整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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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44: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天以后,珍娘和梁生便定了终身。才子佳人似乎有了最好的结局了。无奈何,实际的生活有时候和书上是大相近庭的。那梁生本来一个人自顾自的勉强有个温饱,如今加了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谢家小姐,有时候连饱饭也吃不上。梁生为了养家糊口,又教了几个学童。每日里除了卖字画外,回来还要挑水劈柴,洗衣做饭,时间长了实在是吃不消,不免要珍娘分担。那珍娘从小娇惯,女工女红是一概不会,连稻米和高粱都分不清,如今要自己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操劳持家,也实在是难为她了。眼下又正是腊月,珍娘纤纤玉手早裂了一条条血口子,细细嫩嫩的小脸儿也被冷风吹的皴了起来。梁生看在眼里,也是有心无力。起初珍娘还可以忍受,有梁生温柔体贴,心里还是舒畅的。只不过再好的东西,习惯了就觉不出好处来。渐渐的珍娘对梁生的呵护也习以为常了。话说回来了,一个贫穷布衣,又哪里赶得上公子王孙,毕竟能力有限啊。
     转眼一年过去,原本春风杨柳般的珍娘如同换了个模样,随随便便扎了个髽髻,斜系着一条围裙,粗拉拉的手儿,偶尔的,还会为了一两个铜子儿叉了腰骂人。这一日天好,珍娘和邻居几个妇人去城外挖些野菜,准备回来用盐水腌了下饭。路过烟柳从中的一处房舍,众妇人来了精神,七嘴八舌讨论开了。原来这里正是莫言阁。有妇人说,听说这莫言阁的吃食十分的精致,贵的要一两银子一份,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里。有人说,看普通老百姓来的也不少吧,反正自己是去不起酒馆。珍娘听这众妇人羡慕又嫉妒的说着,心里不由又想起当年在家衣食无忧的日子,还有当年吃的鸳鸯蒸来,那酸酸甜甜还有醉骨的香气味道,如今只在记忆里是越来越浓。
     忽然就听一个妇人道,知道谢家小姐吗?去年那及笄礼办的,哎呀,排场啊。听说这两天就要出阁了,是那崔家少年公子,好俊的人品。两家专门从莫言阁定喜饼来着……珍娘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细问,忽见莫言阁外的绿柳下,两个女子正笑嘻嘻冲她招手。也不知是为什么,珍娘心里就动了动,找了个借口,离开那几个妇人,往女子这边过来。到了跟前,珍娘见这两个美人儿衣衫华美,珠翠压鬓,不由自惭形秽。年纪稍大些的女子自称莫娘,小些的叫阿蛮,俩个人递给珍娘一个翠竹小食盒,便袅袅婷婷的回莫言阁里去了
珍娘好生奇怪,打开食盒一看,竟然是一碟鸳鸯蒸和一个小小的瓷瓶。珍娘愣了愣,也无心去挖什么野菜,一手提了空篮子,一手提着鸳鸯蒸一步三晃的回到家来。梁生还没回来,珍娘扔了篮子,坐在桌前望着那翠竹食盒发呆。看着看着,珍娘突然看到那翠竹的篮子提手的竹篾里隐隐约约的有一点白色,珍娘忙取了做鞋的锥子,挑了挑,发现是一条白丝布条。拽出来一看,上边写着:鸳鸯蒸,鸳鸯更,真假终难分。一个富贵一个贫,苦撑,苦撑。一瓶儿蜜露断相识,梁生不毁,珍娘不真。珍娘又将最后两句读了几遍,心里突突直跳。梁生不毁,珍娘不真!珍娘一把将食盒里的瓷瓶扔在地上,那瓷瓶骨碌碌转了两转,居然没有碎,补上一脚,那瓷瓶便打着转儿滚到床下去了。珍娘收了鸳鸯蒸,挽了袖子,抱着柴草,默默地坐在厨房里烧火。烟火呛得珍娘眼泪汪汪。
     等梁生回来,小米饭已经做好。梁生就着咸萝卜,边吃边赞,最后连碗边上的硬米粒也扣下来嚼了。珍娘看在眼里,一口都不想再吃了。吃完晚饭,珍娘取出那一小碟鸳鸯蒸,切成几小块,只取了两块用破了口的盘子盛着放在梁生面前。梁生愣了愣:“这是什么?哪里来的?”珍娘笑笑:“碰到旧相识,送的。叫鸳鸯蒸。”
     梁生不知道珍娘还有旧相识,两人当年拜堂时,珍娘只说是谢家放下来的丫头,自己打听了打听,谢家的确放了一批契满的丫头出府回家,但没有叫珍娘的,倒是谢家的小姐命讳一个珍字。问起珍娘,珍娘只说自己本名叫珍娘,因为和小姐重名了,就该做别的了。而且一年来,也没有听说谢家走失或偷跑任何的丫鬟。梁生本就是豁达之人,便干脆不再追问珍娘的来历了。有的的事,就是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或许还会平白的添些烦恼,只要实实在在的人在身边就够了。梁生的原则是,珍娘不提,自己不问。

梁生拈了一块半红半百的鸳鸯蒸,放到嘴里,眯起了眼睛。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还香浓的味道呢?梁生不由啧了一声,舔舔嘴。
     “娘子,这个真是好吃啊,神仙生活不过如此了。”梁生很满足。
     珍娘将令一块含在口里,抿了一抿,是这个味道,只是少了酒香甜美,便轻轻回答:“如果有花雕和蜜糖就好了
收拾了碗筷,珍娘拿了衣衫缝补,梁生移过微弱的灯火放在珍娘面前,又捧了本书坐在一边。珍娘突然问:“为何不试试功名?”梁生身子僵了僵:“自由自在,比官场束缚要好。”珍娘没说话,忽明忽暗的灯影里,清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人一夜无语。
     三天后,黄昏将近,珍娘提了一篮子湿漉漉的衣服从河边往家走,忽然听到大街上鼓乐喧天,人们纷纷退在一旁让出一条路来。就看到红色旙旗,金丝华盖,香车宝马。仆妇丫头,铺天盖地而来。鼓乐仪仗的后边,一个华服美少年骑着白马得意洋洋。周围的人们无不点了脚尖,伸了脖子观看,赞叹羡慕之声不绝于耳。珍娘好奇一问,却是谢家小姐出阁,新郎到谢府去迎亲。珍娘白了脸儿,随着迎亲的队伍到了谢府门前,就听百十个人站在金碧辉煌的轿子边和着那少年大声吟颂催装诗,声声句句如同千百个锤子,狠狠砸在珍娘的心上。过了一会儿,先是谢家几位公子出来护送,接着一群衣饰华丽的丫头拥了个凤冠霞帔的佳人,以扇蔽面,踏着红毡上了轿。珍娘的脸由白变青,扭头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回到家里,梁生不在,珍娘取来扫地的笤帚,在床下一阵乱扫。一个瓶子滚了出来。拾起,打开,甜香扑鼻。珍娘取了最后两小块鸳鸯蒸,闻闻,还没坏,闭了眼将一瓶蜜露全洒在那点心上。
     梁生回来了。两人吃饭,无语。珍娘端了鸳鸯蒸,全部放在梁生面前,梁生看看,咦,有蜜露啊。用筷子拨了一半给珍娘,自己慢慢吃掉了另一半。珍娘看梁生将那一小块沾了蜜露的鸳鸯蒸放入口中,张了张嘴,终归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收拾了碗筷,珍娘拿了衣衫缝补,梁生移过微弱的灯火放在珍娘面前,又捧了本书坐在一边。珍娘突然问:“为何不试试功名?”梁生身子僵了僵:“自由自在,比官场束缚要好。”珍娘没说话,忽明忽暗的灯影里,清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人一夜无语
     收拾了碗筷,梁生依旧是梁生,没有什么发生。珍娘忽然舒了口气,又隐隐的有了一丝失望。
     天又亮,梁生早早出门,珍娘坐在门口,默默地补着衣服,目光涣散。到了晌午,忽然邻居吴家小四一头闯进院门“珍娘,梁生出事了!”珍娘一惊,扔了手里的活计,随着小四跌跌闯闯奔到城南的池塘边,见人们正围了圈儿议论纷纷,“可怜”之声不断,珍娘扒开众人往圈子中间一看,就见梁生浑身湿透,面色灰白,上前一看,早没了气息。珍娘愣着,不哭也不叫。耳边只听人道:“年轻轻的,失足落水,嗨……。”梁生没了,珍娘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有人可怜这苦命鸳鸯,送珍娘和梁生的尸体回到那俩间破房子里。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珍娘借口避开怕她想不开,一直不肯离开的邻居嫂子,从厨下摸出那一点蜜露鸳鸯蒸,一口吞了下去,又翻出前日里灭鼠用的药粉,笑笑,珍娘就是珍娘,呵呵呵呵。回到里屋,珍娘替梁生换了干净衣服,伸手摘下墙上那幽兰图卷起放在枕边,半蜷了身子,闭上眼。也许一会儿梁生会端了洗脸水来吧?
     黑暗。
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传来,珍娘听的清楚,只是眼皮沉的睁不开,看不到是谁。
     “这一局,夫人输了。那丫头终是熬不过。”
     “我输了?阿宝,阿蛮,你们说!”
     “嗯,夫人我去取茶来。”
     “这个,天还真热……”
     珍娘暗道,还没死吗?忽然觉得背上被人重重一拍,跌下床来。
睁眼一看,竟然是自己在谢家时的卧室,枕边的哪有什么画卷,只有一本读了一半的书。忽然听门吱呀的开了,小惠探身进来,托着一个小碟子,夹着一卷卷轴。珍娘愣了愣,做梦吗?
     小惠看小姐发呆,忙开口道:“去买上好花雕和蜜糖,还有这个。”说罢就将夹着的画卷塞在珍娘手里。珍娘盯着小惠:“我怎么回来的?梁……”忽的掩了口。小惠笑嘻嘻回答:“坐车回来的啊,咱们不是才从太夫人家回来吗?姑娘真会开玩笑。”小惠手脚麻利的摆好碗筷道:“姑娘来吃鸳鸯蒸。”珍娘不理小惠的招呼,慢慢打开画卷,正是那深谷幽兰图,几个小字,珍娘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抱书安贫,梁。”心里一颤,难道梁生没有死?一切只是一场长长的梦?
     珍娘掐了自己一下,很痛。珍娘收起画卷,坐在了桌前。
     “姑娘怕是睡着了。”小惠夹了鸳鸯蒸沾了花雕和蜜糖放在小碟里。珍娘尝了一口,“是啊,做了个说不清楚的梦。”
     “小惠,你今年十七了吧?”
     “嗯,跟姑娘十年了呢。”小惠甜甜的笑。穷人家的孩子,为了温饱七岁就给别人当了丫头。幸好是进了谢家,还遇上了好脾气的小姐。小惠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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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45:24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那卖画的梁生吗?”珍娘抬了头,看着小惠的眼睛问。
     小惠突地红了脸。珍娘看的清楚,伸手将自己手里的筷子递给了小惠,“你也尝尝,好吃呢。”然后便靠在椅子上,脸上慢慢漾起一丝笑容.
     一年后,谢家小姐出阁了,好威风,好热闹。一对青年挤在人群里看的开心。那年轻的男子正是梁生,呵护着兴高采烈的娇妻“小惠啊,你慢点,哎,别往前挤了……”。半年前,谢家老夫人做主为丫头小惠和梁生办了喜事。小惠聪明勤劳,持家有方,和梁生的小日子过的蒸蒸日上,令周围邻居十分羡慕。
鼓乐里,在骑着高头大马的谢家兄弟的护送下,装饰华丽的婚轿不急不缓向崔家行去。
     远远地,两个窈窕女子悠闲地站在树下观望。
     “阿蛮,你说夫人我真的输了吗?”年长些的靠着大树,一边问,一边扇着手里的扇子,笑的十分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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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46:47 | 显示全部楼层
青蛮剑
     暗夜,昆仑之巅。
     龙吟虎啸声声,一道白虹直冲天际,火石电光,忽然照亮了大半个夜空。本来是墨色的天空变的血红,顿时鬼哭神嚎,天降血雨。
     大雨滂沱中,一个中年男子光着上身,怀里抱着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仰天长啸,一边狂奔一边高呼着:“剑成!妹妹,剑铸成了啊!哈哈哈……”顷刻间消失在血雨中。  
     一日后,帝都。
     青黑色的大殿里,百十根巨烛静静地燃烧,身披铠甲的将军和手持玉笏的文臣谋士一言不发的站成两排,一抹黑色的身影高高的独坐在中间的高台上,峨冠博带,不怒而威。
     一阵脚步传来,一个人影扑到在大殿的阶前:“王,今夜大地震动,全部源自昆仑一带。查的,一日前,昆仑白虹穿空,天降血雨,鬼神惊动。”那人话音才落,就听台下站着的文臣里有人惊呼:“不祥之兆,此乃乱世之象,天怒杀戮,要降大祸了啊,大王当停止征战……”此言一出,顿时文武众臣如同滴水入了热油,嗞嗞啦啦的炸开了。
     “胡言乱语!封口,拖下去杖一百。”高高在上的人影冷冷的下了命令,烛光照的那人面容雪白,冷酷无情。
     马上有青衣人上前按住方才呼叫“不详”者,用布条堵了口,拖拽下去。大殿上顿时又静了下来。只听见呜呜的哀求哭叫声音,不紧不慢的报数声,还有庭杖打在皮肉上的发闷的噼啪声,在大殿里回响。当数到四十时,那呜呜声终于完全消失。一个青衣人上殿道:“禀大王,端木纳言已经气绝,是否继续行杖?”
     黑衣人眯起本来就细长的眼睛说了句:“罢了。”青衣人躬身退下。黑衣人慢慢从坐席上站起来,看起来是那么高大,威严。他看了看下面惊神未定的众人,走到大殿的一角,就听龙吟声起,长剑出鞘,顺势一挥,冷风扫过,殿角的烛光晃了晃。剑垂。
     稍时,先是“咔哧”一声,然后轰然的,那碗口粗的巨烛连带巨大的乌金托架倒在地上,成了两截,断口平滑,俨然是那一剑所伤。
     那黑衣人转过身来,环顾四周道:“平天下,合八荒,是顺天之道。是天道的,就不会是祸患。诸多异象正是上天告诉我们,战机到了!无乱则无序,无戮则无安,这乱不是天决定的,序也不是天能做到的,是人。从明日起,集粮饷,召大军,备战!”   
     话音初落,众人相觑,忽然有将军高声回应:“诺!为王马首是瞻。”大殿里先是静了静,然后响起同样的声音,众口一心,响彻殿内殿外。黑衣人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阳光刺眼,中京帝都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大街小巷,一个消息飞快地流传着,大王要出征安西国了。
     原来这一代,诸侯混战将近百年,强存弱灭,最后只剩下五个诸侯国,分据东西南北和中原五个方向。
     中京是中正国的都城,而这中正国就位于中原地带。中正的国君单字赢,执政不过十二年时间,但律法严明,治国有方,比他的本已干练的父亲更擅长持国之道。两代能君,使得本来被众强国夹在中间的中正强盛起来。
     安西,顾名思义,在西边,控制着西去东来的贸易交通要道。才立了新主。听说这新主还没等自己的老爹的棺椁还没入土,就开始大兴土木,广纳美人了。前一阵子,还诛了一位三朝元老的九族。最近又开向天下始征收高额的过关税,而且口出狂言,自称天下之尊。如此胡闹,终于让其他几位邻居看不下去了,众王要联合出征,教训教训这新君。
     这一役因此也算是师出有名,又是四国同心讨伐,焉有不胜之理?加上王有令,战胜,军士可得金帛若干,想那安西富庶,平常百姓家也略有资产,的确是发财的好办法,所以愿意参战的贫苦年轻人为数不少。人们正吵吵嚷嚷的排成几队,等待登记报名。忽然马嘶车鸣,号角连声,有百十人高喝:王至。百姓纷纷让道。黑压压的仪仗通过后,才是四驾的乌金车辚辚驶来,华盖下端坐着中正的君王,着缁衣,配长剑。车马近,众人拜倒,人群中,只有一个中年汉子独立,怀里抱着一个长条形的事物,由白布层层包裹着。侍卫警觉,正要呵斥,就见那汉子身形一晃,平地窜起,白布碎,长剑出,忽然间一天的青光。侍卫无能阻者,纷纷被剑气所伤,一时间大乱,有人高呼:“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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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48:19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汉子东杀西斩,一时间,人仰马翻,鲜血飞溅,转眼就冲到了穿着黑衣的国君面前。那国君不慌不忙,嘴角带笑轻轻喝了句:“樊将军何在?”
     就见一黑甲人冲挡在黑衣君主的身前,手持长钺,怒目圆睁。汉子清啸一声,挥剑劈头刺下,黑甲将军用长钺一挡,顿时如金石相击,火花四溅,那将军手中长钺居然被劈成两段。将军大惊,将身一闪,剑擦肩而过,战甲裂,鲜血出。汉子收剑,抬眼看那君王,那君王已经站起身来,将长剑推至背后,“嗡”一声长剑出鞘,寒光照眼。汉子微微退了一步,一咬牙,挺剑直刺向王者心头。啷的一声,汉子的剑碰上了王者的剑,忽然如龙吟虎啸,汉子手腕发麻,连退了几步,面带惊讶的看着王者手中长剑。就听王者道:“樊将军,接剑!”那一旁的黑甲将军一个箭步冲上,接过王者手中宝剑,也顾不上行礼,直接朝汉子杀去。汉子回过神,和黑甲将军斗在一处,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忽然红光一现,两人的动作慢下来,那汉子一手扶着臂膀,一手任继续握剑勉强抵抗,血从指间汩汩流出。
   
     “暂留活口”王者令。
     黑甲樊将军应了声“诺”,忽然剑剑朝下,对着汉子的双腿攻去,汉子忙挥剑去挡,就见那剑锋一转,嗖的冷冷指在汉子的喉头,原来这将军方才晃了个虚招,而眼下,那剑尖离汉子的要害不过三寸。汉子睁圆了双眼道:“士可杀,不受虏,我今不死,暴君他日必亡”。
     “为何行刺?”樊将军咬牙。
     “吴山被活埋的五万将士。”
     “你是何人?”
     “公孙弈。”
     “公孙弈?公孙蛮是你什么人?”黑衣君主忽然开了口,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妹妹。没了我,她一样杀的了你,总有一天,天下的人都要你死!”
     “是吗?”黑衣君王的语调里听不出一丝的恐惧。
   
     而那樊将军听到汉子的话,倒是微微一颤,回头看看身后的国君,那国君面无表情的对着樊将军点了下头,说了句“去命,留剑”。樊将军手往后撤了撤,带着七分的力度,平平刺向汉子的咽喉。
     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樊将军的衣甲和汉子手里的宝剑,那剑忽然嘤的一声,隐隐的闪出青光。樊将军上前,试着从汉子手里取剑,却是如生了根,丝毫不动。心下大奇,无奈横剑割断了汉子的手指。剑出,汉子的身体渐渐倒了下去。
     君主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厚葬。”便收了樊将军递上的两柄长剑,整衣驱车而去了。
转动手中的青蛮剑,在夜色星光下,那剑闪着妖异的青光。中正王轻轻用手弹了弹剑身,忽想起白天那汉子的话:“没了我,她一样杀的了你……天下的人都要你死”不由皱了皱眉,低低的自言自语道:“阿蛮,要我死吗?”忽然站起身来,仗剑歌舞:“威加四海兮,青锋拂。安定天下兮,抱太平。太平太平兮,吾一夫。吾独一夫兮,立八荒……
     那剑随着君王的高歌而泠泠作响,仿佛在和声吟唱。舞动中,青光四射,剑影重重。那青色的剑影里,分明有个女子的身影在浮动,随着君王一起舞蹈。也许中正国君看不到这诡异的景象,站在一边的小太监可是瞧的清清楚楚。小太监不由连连咂舌,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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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51:04 | 显示全部楼层
还真是有些闹鬼了,这一夜过后,王一月不朝,日日只抚弄青蛮剑,终于,中正王病倒了,然而就是连在病中,他也还抱着青蛮,面容安详,这可太不正常了。看看大王针石无效,又不准大臣宫人近前,小太监有点着慌了,找个借口,悄悄的溜出宫去,叩响了大司马正伯子后院的小门。
     听小太监咕咕哝哝的一讲,大司马的脸色顿时暗下来。
     “此话当真?”
     “小的亲眼看见,千真万确!”
     大司马沉吟半晌道:“走,去祭天司。”
     祭天司里,巫祝静静的听了大司马正伯子的叙述,先用蓍草占了一卦,有些迷惑的说:“震下乾上,无妄,看这卦象,似乎是吉象,但又藏凶险,凶吉一念间啊……”说完这一番话,那巫祝神色凝重,想了一想道:“大司马先去宫里。我带弟子沐浴斋戒,准备打鬼去邪。”正伯子点头称是。
     到了王宫,大司马正伯子和其他几位来探病的三公九卿全被关在了正阳殿外,谁也不知道大王如今到底境况如何。
     殿里,阳光透过了窗格,散在地面上。中正王赢叫人搬了自己的床榻放在阳光下,静静的躺在那里,身边是那青蛮剑。
     那年,自己才十二岁,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而且瘦小的可怜。这全拜赐与在武北国当人质的六年苦难生活。父亲薨了,只留下两个儿子。比他大七岁的哥哥根本不是当君王的料儿,从十五岁起就迷上了修仙得道,去年乘着老爹病重,瞅个空儿扔下江山重任,逃入深山去了,谁也找不到他。
     万般无奈,贞皇后和几位大臣一商量,给武北国一大笔金银珠宝,外带美女百人,良驹千匹,又打通了关节,收买了妃嫔,才有机会接回庶出的小儿子回来。临出武北国时,那北国君主专门派人来看了看这病怏怏的孩子,那两人早被中正国的金银买通,回报北国君主道:“小猴子似地,成不了大气候。这中正国怕很快就成咱们的了。”武北国君哈哈大笑,发了文碟,放中正国君的庶子回国去了。
这庶子和十几个身怀绝技的高手护卫做了商人打扮,出了武北的王城,直奔中正而去。这一路行上,大家事事低调,处处小心,因此,这归国的路途虽然遥远,但还算平安。
这天下午,这一行十几个人终于踏上中正的国土。大伙儿舒了口气儿,停了车马,准备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歇,找口水喝。听说迎驾的车马已经到前面资城了。从这里到资城不到半天的路程。天黑前是绝对能赶得到了。众人鞍马劳顿,休整一番也未尝不可。大家很快就注意到前边不远处有户人家,为首的护卫记让上前叩了叩院门。不多时,门一开,一个老妪带了一个小女孩出现在门内,那孩子看来只有七八岁,一副讨人疼爱的模样。记让施礼说明了来意:只要讨些茶水解渴。老太太忙带着小女孩到了厨房,烧了一大锅水,泡了好茶,用一个巨大的水壶装着,送了过来。这十几个汉子正坐在院外的树下乘凉。记让接过茶水,闻了闻,说了声多谢,却不喝,而是冲老太太身后的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探了个小脑袋,好奇的看着记让。
     “小妹妹,你喝一口?”
     女孩儿摇摇头:“婆婆说这茶是给客人的。再说,我也不渴。”
     这本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可有重任在身的记让却起了疑心。就见他将那茶端到老太太和小女孩面前说:“主人不动,我们不能失礼。主人请!”
     老太太也不生气,接过茶喝了一口,转身递给小女孩说:“阿蛮,尝尝婆婆的茶好不好喝?”
     小女孩抿着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老太太,又看了看记让,固执的说:“不喝。为什么非要我尝尝?婆婆用的不是家里最好的茶叶吗?”正在这时,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瘦弱男孩从众人中站了起来,几步上前,夺过老太太手里的茶碗,咕咚咚的灌了几大口,然后用袖子抹了抹嘴说:“小姑娘不想喝,为什么逼她?”说完将剩下的茶水端到了记让的面前。记让看了一眼那男孩,淡淡的对众人说:“喝吧,休息好了就继续赶路。”小男孩却离开了众人,在不远的太阳地里找了个地方,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天真蓝啊,阳光,暖暖的,想睡觉呢。男孩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但他明白,到了前面的资城,自己能这样自由自在的躺在清风里,白云下,静静地享受温暖阳光的机会绝对不会太多。正惬意,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吃蜜枣吗?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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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53:38 | 显示全部楼层
睁开眼,正对上那对乌亮亮的眸子,闪着笑意。一伸手,掌心里多了一个有点发粘的大枣,小男孩一把将那大枣放在嘴里,真的很甜。不远处的记让有点担心的往这边望了两眼,看那小女孩正握着一把蜜枣吃的开心,没有什么异象,便不做声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
     “震。”
     “震?这个名字很威风。我叫公孙蛮,婆婆和哥哥都叫我阿蛮。”
     “你有个哥哥?去哪了?”
     “哥哥在昆仑山,婆婆说他在学铸……”小阿蛮忽然住了口,眨了眨眼睛,“反正他不在家就是了。婆婆就说我是个话篓子,有时候,连哥哥都讨厌我呢。”
     “阿蛮一点都不讨厌。”
     讨厌?他比任何人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这六年里,甚至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被人厌恶。
     “那好,我说,你听,我没说完之前,不许打断。”
     叫震的小男孩点点头。
     “婆婆说,她的家乡很美丽,那里有个习惯,王公贵族生了孩子,不论男女,都要送到其他地方去磨练,十六岁才可以回家。婆婆还说,她的家乡有一柄神剑,连水都劈得开。等我长大了,婆婆就带我去看那柄奇异的宝剑……”
     阿蛮坐在震的旁边,心思却仿佛飞到了远方。
     “喂,你看那云,像不像只兔子?”震看阿蛮失了神,干脆打断她的思路。
     “你说你不打断我的……咦?真的像。云一定很轻,很软,还很香甜……”。
     “香甜?”
     “好像娘亲做的糯米团子。”
     “阿蛮很馋啊!”震笑了。
     两个人很快就沉醉在各种各样的奇幻想法中了。
     “上路了。”记让总是这样的扫兴。震登车,离开,他的宿命在等着他。远远的,还看到那小小的阿蛮冲他挥手。震握了握手心里的几颗蜜枣,今后,他将独自面对庙堂上下的纷争和杀戮,以及无边的黑暗……想到这里,刚刚出现在脸上的一丝阳光开始渐渐消失,散去。
震登基了,唯唯诺诺的一个小君主。贞太后和外戚们很满意。为了保住这太后的位置和权势,贞太后一门可是费尽了心机。当初让这个庶出的孩子回来,不过是不让旁系继位当权罢了,眼下看来,这步棋还是走对了。可惜,贞太后没有高兴太长时间,这小君王渐渐长大了,不过短短五六年时间,这看似听话的小东西变成了个祸害。     
     十七岁,手段厉害,表面上波澜不惊,背地里暗丰羽翼。隐忍间布下罗网,谈笑里做成棋局。一朝时机成熟,网收,子落。
     一年里,诛杀贞氏满门,软禁太后,清理朝堂。少年君主为自己更名为赢。因为他不想输。这个世道,强则生,弱即亡。
     大权在握,他要按自己的想法治国。
     第一件,改律法,整军队。
     第二件,招贤士,广纳言。
     第三件,开荒地,减课税。
     第四件 , ……
     这桩桩件件做下来,国力越来越强盛,竟然超过了先君在世时的繁荣景象。他开始计划中正国和自己的未来。
     二十四,搜罗能工巧匠,锻造无双兵器。
     二十五,求遍天下名剑。征吴山小国,获镇国之宝赤阿剑,分金断水。后,坑杀五万吴山军士,自此,吴山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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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55:4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六,联合四国,征战八荒,败了武北国。他开始想要这天下。
如今,是灭安西的时候到了。
     他踌躇满志时,忽然得了这青蛮剑。恍然回到了从前,在阳光下,那小小的人儿对他说“香甜”。四顾身边,唯一的亲人已经被自己鸩杀,那是他多年前不知踪迹的哥哥。即使兄长他人在深山修行,早已勘破了这红尘,但终归是个隐患,难保不会被人用了身份夺权篡位,在这个时代,中正国被四个虎视眈眈的强国包围着,内乱起则国速亡,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每天都如箭在弦上,绷得紧紧的,早忘了香甜是什么味道,温暖是何等感受了。     
     赢又握了握手里的青蛮剑,闭上了眼睛。
     祭天坛,巫祝带着众弟子舞蹈,号角声声,鼓点铿锵,忽然一阵狂风夹着石块席地扑来,掀翻了桌案祭品,巫祝脸色大变,停了打鬼驱邪仪式。长叹一声,喃喃道:“看来,只有试试那个方法了,成败祸福,听天由命吧。”
     三日后,终南山顶的空地上,祭天司巫祝率青年男女共九百人,割臂滴血入一新掘的大坑,又杀牛羊各一头,丢入坑旁的熊熊篝火里。而后众人批发涂面围火歌舞,顿时天际云起,密林深处青红两色光芒闪烁不定,忽然一声霹雳,篝火灭,血池干,那火中的牛羊也不见了踪迹。
     巫祝见状喜忧参半,率众而归,静等消息。
     又过了一天,王宫里传来喜讯,王痊愈了。这病来得快,去的更快。据说一天前,宫里来了个玄衣的男子,穿堂入殿,无人能阻。那人来到中正王寝卧之处,开口就要王手里的青蛮剑。王大怒,不予,那男子笑笑,只说了一句话,王便忽的坐了起来,和那人对视僵持了许久,终于点头。那人提了青蛮剑,仰天大笑道:“横扫四野,一统八荒。十六载国,赤炎红光。”言罢,便出寝殿不见了踪影。
     一月后,王征讨安西,不久就踏平四国,一统天下
     昆仑山,铸剑庐。一男一女并肩立在残破不堪的正堂,面前的横架上,放着青蛮剑。
“郎君要如何处置这青蛮剑?”
     “天下合,青蛮断。”
     “可怜那吴山郡主公孙蛮。她哥哥为了报国恨家仇,用自己亲妹妹的全身鲜血铸剑,又将魂魄锁入这剑中,这剑断……巳儿试问郎君,可容我收了这公孙蛮的魂魄,和我二人一同混迹人间?”
     男子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女子从怀中摸出一个水晶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翠绿的莲子。男子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一点亮光出现,渐渐伸长变宽,竟然是一柄寒气袭人的剑。手起,剑落,那青蛮剑一声啸叫,断成了两段,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那女子赶紧抛出那绿色的莲子,就听咝咝声中,青色烟雾全部被那莲子吸了个干净。然后,那绿色的莲子落在地上,滚了滚,钻入土里不见了。   
     女子从地上拾起断了的青蛮剑,对着自己和男子的手臂一划,滴滴鲜血滴入土壤,一支蓝色的莲花骨朵瞬间破土而出。那男女两人又对蓝色的花苞轻轻吹气,那骨朵儿便飞快的膨胀,变的有车轮大小,忽然“啪”的一声裂开,露出里面蜷身而卧的一个丫头来。   
     女子笑道:“这千年莲子很好用嘛。”一边说,一边伸手摘下几片花瓣盖在花里那丫头的身上。花瓣着了丫头的身体,忽然化作衣裙,在蓝绿两色间变幻不定。   
     “阿蛮醒来。”女子轻轻弹了弹那丫头的前额,看那丫头缓缓舒展了身子,马上就要睁开双眼,女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贴近男子的耳边问:“你到底和那中正王说了什么,他肯给你青蛮?”
     “很简单的问题,要天下,还是要青蛮?你说他会怎么选?”   
     与此同时,那花中的丫头也终于完全睁开了双眼。   
     细雨,剑庐,三个人影在一座新墓前立了片刻,便倏然消失了。   
     那墓碑上刻着“青蛮剑冢”四个篆字。  
     风吹雨微斜,无声亦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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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59: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明眸 于 2010-12-12 06:10 编辑

青蛮剑的故事结局那部分 需要审核 那我明天再接着发吧

先继续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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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6: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琥珀醇
     新年将近,莫言阁忙的不可开交。住客少了,下定办酒的人却比平常多出两三倍来。一大清早,阿蛮和莫夫人就捧了订单账本,钻在后边书房里不出来了。还真是可惜了这晴朗朗的好天气。
     偷偷摸摸绕过书房,阿宝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么暖和的太阳,在冬天里很少见呢。眯了眼,肚皮朝下背朝天,阿宝爬在曲廊的长座上悠哉游哉。还没舒服多久,就听一个声音道:“有点人样,不坐躺也行。今儿天好,出去走走。”能把人话说的这么冷冰冰的,而且思维这么跳跃的,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莫生。阿宝斜了眼,打量了打量站在不远处的人影儿,心里顿时一百个不情愿。出去走走倒是好主意,但最讨厌和穿了玄色衣服的莫生出去,搞得活像黑白双煞。还没等阿宝答复,人就已经被莫生拽到了院门口,想去换身衣服都来不及。阿宝只好暗暗地叹了口气,和莫生出门去也。
     走在路上,阿宝刻意和莫生保持一定距离。莫生今天似乎心情还不错,一路上走走停停,偶尔的还掏了银钱买上些东西,大多是香料一类,统统交给阿宝拿着。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回去巴结老婆的,莫夫人喜好调香,前些日子还制了一道叫什么换生的,熏得阿宝和阿蛮又打喷嚏又流泪,只有莫生连连称妙。如果今天是和夫人一起出来,这许多包裹事物一定是被莫生紧紧的抱在怀里,哪里轮的到阿宝?想到这里,阿宝不由嘟囔了句:“惧内”。莫生仿佛根本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只是阿宝的手里又多了一包松脂和桂花,害的阿宝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如果前面的人不是莫生,阿宝怕是会冲上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了。
     跟在莫生后边没头没脑的走了一会儿,阿宝忽然吸了吸鼻子,眉头顿时皱了一皱。一股浓浓的粉脂味道和说不上的暧昧气息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浓,后来,简直是铺天盖地。定睛仔细一看,两边都是大小院落房舍,许多挑着艳丽灯笼,挂着硕大的牌子,牌子上多是花阿,翠阿之类的命号。莫生在一处房舍前停下脚步,阿宝愣了愣跟了上去,见那房舍名“掬香”。莫生站了一会儿,扭头对阿宝道:“晚些时候再来。”便改了前行的方向,往回走了。
   
     回到莫言阁,阿宝放下莫生买的东西,拍拍身上的衣服,又闻了闻,苦着脸冲到房里去换衣服了。一个大男人闻起来百香在体,实在是很丢面子的事,如若再被那阿蛮笑话个十天半个月的,阿宝就可以用悲惨来形容自己了。
     收拾的清清爽爽的,阿宝看看午膳时间已到,高高兴兴踱到后厅,却见只有莫生在那里。
     “我们先吃,阿蛮她们在书房吃过了。”
阿宝坐下,伸手抓了牛肉过来就啃,莫生无可奈何的指了指桌上的筷子。阿宝装着没看见,阿蛮不在,可以这样自由自在的机会不多噢。
     莫生便饶有兴趣的看阿宝大快朵颐,看阿宝无比自在的时候,冷不丁道:“一会儿去个好地方,穿的贵气些。”
     阿宝才咬了一大口肉,嘴占着说不出话,什么?又换衣服?去哪里?莫生这家伙的笑,总是让人寒寒的。
     莫生似乎读到阿宝的心思,直了直身子,一字一顿的道:“平康巷,掬香居。”
     啊?平康巷!那不是青楼教坊吗?莫生要逛窑子!
     阿宝的下巴要掉下来了。那自己要不要去?
     最终,阿宝的好奇心占了上风,自己还没见识过这人类的最古老行当之一的烟花之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回头告诉阿蛮和夫人,不,保密吧,可以要挟莫生呢。嘿嘿嘿。     
     阿宝换衣服的速度很快,这次,穿暗红的丝制长袍,想他莫生总不会翠绿翠绿的出去吧?挂了白玉腰饰,呵呵,很有人的模样。出门去,就见莫生穿着米白色貂绒掐边的衣袍,上嵌着大粒的宝石,悠闲地在院里坐着,先暗地里舒了口气,又奇怪这莫生为何打扮的如此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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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6: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人一路行来,惹得过往行人纷纷回头瞩目,穿成这样,还不用车马,人家不看你看谁?时不时的还有女子暗送秋波,阿宝低低垂了头,用莫生当自己的挡箭牌。不多时,两人就到了掬香门前。莫生突然伸手一把捉住阿宝,一拉一送,阿宝就先跨进了大门。可怜阿宝还没站稳,就被几个花花绿绿的身影围住了。阿宝忙往背后一指:“我们公子爷来……来……”,这个,说什么好呢?狎妓?买笑?
     莫生慢悠悠的跨进院子问:“你家妈妈呢?”那几个花花绿绿的女子立刻将注意力转到了莫生那里,都过去施了施礼,便站在一边。就听后边有人用甜腻娇柔的声音道:“贵公子到,出来迎的晚了,还请公子们不要怪罪。”话音未落,一个穿着赭石颜色衣裙的淡妆中年女子出现在院中,一双媚眼飞快地打量了打量莫生和阿宝,一丝欢喜之色飞上眉眼。这便是掬香的老鸨了。
     “公子们快里边上坐。”中年妇人一招手,站在两边的花花绿绿们便拥着莫生和阿宝入了前厅。原来这些只是丫头们,真正的掬香姑娘们还没露面呢。阿宝看莫生似乎对这些十分熟稔,心里暗暗惊奇。
     再说这老鸨儿,阅人无数,一眼看出这两人非同寻常,华服如此,定不是平常百姓之家,却又不用车马,简从而行,似乎是为了避人耳目,可用简朴车轿远比抛头露面的走来要好。除非,这二人不担心会碰到认识的人……老鸨一时琢磨不透,不由填了几分小心。
     那莫生做定,抿了口香茶,才缓缓道:“来这掬香,只为花魁云娘。”老鸨脸色微微变了变,笑的却是更媚人了些:“这个,云娘今儿身上不方便,不如公子看看别的……”,姑娘二字还没出口,就见莫生将一大锭银子放在桌上,有在老鸨眼前晃了晃一个小小的金牌。莫生倏的收了金牌,老鸨的脸色这次可彻底变了,别人没看清楚,她可是认得明白,那牌上一条小小的五爪金龙。老鸨唤过丫头低低吩咐了两句,又说了声:“贵客稍候,容我去去就来。”便绕过屏风不见了。
     半盏茶功夫,老鸨从后边出来,对着莫生和阿宝一拜道:“二位随我来。”
莫身和阿宝随老鸨和丫头转到后边,但见盆景花木,假山池塘,处处透着雅致。转了一转,来到一间挂着帘子的小楼前,门是敞着的,老鸨挑了帘子,道声:“云娘好生服侍。”就见一个身材高挑,腰肢纤细的美貌女子春风拂柳般从里边出来。但见云鬓高盘,眉眼如画,伸出雪白的手臂挽了莫生进到屋里。阿宝目瞪口呆,心道,如果夫人知道,怕是天要再塌一次了。正想着,就觉得一个温软的身体贴了过来,仔细一看确却是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子,阿宝一把推开,恼怒道:“再碰爷,活活吃了你”!那女子一阵娇笑:“公子如何吃我丽姬啊?从哪里下口?”被那女子如此调戏,气的阿宝露出森森的尖牙,吓了那女子一跳。 就听屋里莫生道:“阿宝进来。”
阿宝收了牙齿,狠狠地瞪了那女子一眼,转身进到屋里。就见莫生半躺在长榻上,那云娘正在摆弄一架古琴,调弄鞍柱,琴弦定音。莫生拍拍身边的软榻示意阿宝坐下。不多时,那女子就抚弄起那七弦的乐器来,叮叮咚咚的,听的阿宝眼皮打架。从前听夫人弹过一次,莫生还吹洞箫相合,好像比这个要好听一点点,睡着的比较慢。正要仰面躺倒见周公去也,那莫生凑过来道:“五音,宫商角徵羽。每个音都可以表达一个意境。比如说,正宫调周正醇厚,如君子。仔细听,看看你能发现什么?”
     阿宝打起精神,又听了听,那女子明明弹的是凤求凰,可琴音隐隐透着古怪,是哀愿?但有锐气,是恨意?又有缠绵。阿宝想不出非常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莫生也不点破,只是闭了眼睛静静地听着。阿宝看看莫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凑过去低低道了声:“夫人要等急了。”莫生却是不理。正主儿不急,阿宝我操的哪门子心,反正将来倒霉的又不是我,阿宝一边嘀咕,一边又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那琴声唧唧咛咛,听的实在是不耐烦,心道这花柳之地真是无趣之极,看看莫生正听的入神,阿宝干脆趁现在脚底抹油,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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