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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眸

莫言斋系列 整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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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04:3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世佛
     剑南蜀郡本可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如今,却因连年争战,变的百里荒野,饿殍满地,好不凄凉。不过,百姓们的生命力总是顽强的:草民,草民,说白了,便是那荒原上的野草,无论曾经如何被烧杀蹂躏,只要有了丝丝春意,就可以现出新绿来
开国不过五六年,蜀郡一带就有了几分昔日的繁华。百种行当再经营,千里沃野重耕忙。
   

不知何时起,郡城里来了个云游的老僧。说来有趣,这老僧从那有钱粮的人家讨了斋饭,自己不吃,统统送给揭不开锅的人家。终日里笑眯眯的在郡城的大街小巷闲游,天一黑就不见了踪迹,也不知在哪里安歇。按下这老僧不提,单说郡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周员外家,
     这几天,莫名其妙的一连病了几口,见神见鬼的。那周家本是经营药材的,名医良方自然不少,无奈针石用尽,就是不见起色。万般无奈下,只得请了道士来门前做法驱邪。
     那道士在周家里里外外转了半晌,就在大门前摆起家什香烛,口中念念有词的作起法来。家人的病能不能好还不知道,但是这场面可是摆的足够了,看热闹的比庙会都多。人们小声议论,不知道这周家是不是真有了妖怪,撞了鬼;这妖怪啊鬼啊的又是啥样子,那个老和尚也挤进了人群凑热闹,这下有人更来了精神,僧道都有,好戏在后。可那老僧,只站着看了一会儿,便垂了眼皮,低头退到人群后边。
     道士折腾了半天,众人见既没有狂风黑雾,也没有鬼哭狼嚎,失了兴趣,就慢慢散了。只有那和尚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做完法,道士烧了符水,让周家病人服下,就来到周家后厅赴宴,正吃的高兴,忽然听有人喊:“不好了,有几个昏过去了。”那周员外和老道士丢了筷子,慌忙忙去查看,只见侧厅几个灌了符水的病人口吐白沫,眼睛上翻。看情形不妙,这道士一时也没了主意。突然听有人高唱佛号走了进来,正是方才人群里的那个老和尚。众人大惊,这和尚是如何进来的?正要喝问,只见这和尚从袈裟里摸出只白瓷小盒,打开盒盖,将里面墨绿色的膏药挑出来一点,涂在一个病人的人中上,又扶起那人在背后重重一拍,就听那本无气息之人“哎呀”一声苏醒过来。这下众人也顾不上盘问老和尚了,七手八脚的过来帮忙。不一会儿,救得众人苏醒。老僧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瓶递于周员外道:“烦劳员外,将白茅根,甘蔗煮水,和这瓶药丸给众人服下,一人一粒,不可多用。”又双手合十对目瞪口呆的道士说:“此非仙师有误,鬼怪已被仙师驱走,只是这周家后院东侧的那口井水不干净,井边长了许多曼陀罗花,仙师哪里知道,用那水化了灵符。”
     回身又对周员外道:“仙师已经将邪气祛除,众人当无恙。请员外将那井封了罢。贫僧告辞。如有任何变故,差人到城外三里法华寺找贫僧即可。”言罢便飘飘然然的去了,谁也拦不住他.
这周员外和众家人顿时心下认定,这老僧不是得道高僧就是神佛附体。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于是那求神拜佛的统统都奔那法华寺而去,众人到了法华寺门口,但见残垣断壁,大雄宝殿都快塌掉半边。周员外动了向佛之心,便带头筹款重修了庙宇金身。
     老僧的传说也随着来法华寺信众的增多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神奇。渐渐的,还有和尚从远方跋涉而来,要在老僧座下修行,还有找老和尚辩经讲禅的。这老和尚是来者不拒。加上来法华寺求拜多有灵验。如此,香客僧侣络绎不绝,本来已经败落的寺庙不久便香火鼎盛,远景闻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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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05:13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快人们便得知,这老僧有个规矩,凡是跟他修行满一年者,到了八月十五月圆之时,有资格和他一起到后山上坐禅悟法三日。据说如果功德圆满,在之后的不久,就可以化身成佛。
     第一年,五个徒弟中有三个在回来后的七天里坐化了。当夜,众师兄弟在梦里听的仙乐飘渺,见那三人通体金光灿灿,披着百宝大红袈裟缓缓飞升而去。天亮一看,那三人端正正坐在大雄宝殿如来像前,早没了生气。众人忙拜了又拜,方敢移动尸体,才一碰,就听悉悉索索,三具尸体竟然如泥胎般往下掉渣,然后轰的一声全都化作了尘土。天下有这样的奇事?消息如风一样传开,这是肉身成佛了。试问这世间修道的,有谁不想尽快成仙成佛呢?这脱了凡胎,不是常人,永享天下之乐……于是人们像疯了一般涌向这法华寺。
     到了第二年,竟有一百五十人随老僧去了后山。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七天后,有十五人坐化。那剩下没有能修成佛的,有唏嘘不已的,有暗生嫉妒的,只有盼来年了。
     也有人怀疑,如何这老僧不化身成佛?胆大的直接质疑,老僧只呵呵一笑,转身而去。但见老僧身后及头上金光万道。众人大惊,高呼这是佛爷在世啊,还要谈什么脱了皮囊?

从此后,如果有人胆敢质疑这在世的佛爷,那便是不要性命,信众将群起而攻之,直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俯首认错,连连自责方才罢休。   
     那悟禅三日竟然成了悟禅大会,人是越来越多,不但有僧侣,还有很多居士。按老僧的规矩,本来只有随他修行满一年的僧人才可以参加,只是后来,那不够资格的人竟都悄悄尾随在后,老僧笑笑,便也不禁了,还在后山上修了可容千百人的大殿。
     这一年的悟禅会,竟然来了个妙龄少女。生的眉若春山远,眼如秋水澄。这下众人议论开了,女人本身就是罪过,长的漂亮,那是罪过中的罪过,还想修成神佛?众人正欲赶那女子,听那老僧高高坐在那莲台上道:“哪里有什么女子?这里本无男女,只有修行之人。”大伙儿便不再做声,随了老僧浩浩荡荡的往后山去了
     夜已深,滴漏点三更。众人都已入定的入定,打盹的打盹。冷冷月色里,有一人轻飘飘来到殿外,双手在月下结了持水合掌手印,但见一股青烟袅袅从那人掌心升起,钻入大殿去了。
     过了半柱香功夫,那人方才轻悄悄溜回殿内。但见众人东道西歪,都如同服了蒙汗药般昏睡沉沉。那人停了半晌,来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僧人跟前,呲出森森白牙,那牙有半尺来长,锋利无比,冲那昏睡僧人的后脑狠狠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绿色身影闪在那人背后,伸手一把捉了那人后颈,那人头向后一仰,立刻动弹不得。门窗花格里透过来的月色照在那人脸上,嘴巴以上的面容,分明是那在世佛老僧。那老僧呲了鲜红的大口,露着森森的牙齿,咆哮了两声,忽的扭身化作一只吊睛巨虎,挣脱了束缚,噌地跳出殿外。
     那绿色身形也一闪,追了出去

夜色里,一个绿衣女子迎面正对了一条大虫,毫无惧意。那女子正是那日悟禅会上的美貌姑娘。那女子右手在月色里一挥,手里立刻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刀来,笑道:“老和尚有牙,阿蛮有刀,公平。”老虎低吼一声,躬背呲牙,朝那女子扑来,女子俯身躲过,又轻轻跳过那虎尾的一扫。如此这般,有来有往,斗了十几个回合,突然那老虎跳到那女子身后,凑了个空儿,对着后背扑了下来,眼看就要碰到那细细嫩嫩的身子,忽觉得颈上发凉,定睛细看刀已横在项上。阿蛮发狠道:“老秃头,今日是你的死时。”正要动手,忽然金光万道,空中有人喝道:“阿蛮,住手!”话音未落,眼前已立着一个红衣女子。那老虎见了这女子,竟然呼的俯下身来,凶相全无.
红衣女子上前,低头想了半晌,拍了拍老虎的头,方才缓缓说:“你去吧,人世不是你的地方。”那老虎如得了赦令,俯身如同行礼般拜一拜,跳过山石,没入草丛不见了。
     阿蛮一跺脚:“夫人如何放了恶虎去了?”
     红衣女子望着远方,目光迷离,过了许久才说:“阿蛮,何为善恶?”
     阿蛮不由一愣,没了声音,突然眨了眨眼睛回答:“世间的事,还是世间的人回答吧。”
     夫人呵呵笑了:“鬼丫头。”
     “只是这老虎害了许多性命,还用点了死人心头血的泥人儿骗人……”
     “阿蛮,这千百年来,你可曾听过吃素的老虎?”
     吃素的老虎?阿蛮不由笑了。
     第二日清晨,人们不见了老僧,有人说半夜迷迷糊糊见到殿外金光万丈,有仙女来接老僧上天去了。众人惋惜不已,对着空中连连叩拜
     在世佛回天界去了,信众更苦心修练,希望有一日能白日飞升,早享极乐。连后山的大殿也换了飞升殿的名号,每月十五,有许多人去殿里打坐悟禅,只是这肉身化佛的奇迹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那法华寺的香火,自然是越来越繁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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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06:36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愿果
     太阳暖洋洋的,乞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重新将自己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衣服要破,但是不能油黑发臭,手脚要粗糙,最好有几个疮疤,头发要乱,但不能让人觉得有成群跳蚤出没。总之,贫穷可怜相儿要十足,但不能浑身发臭流脓,让人看着恶心生厌;不然未近人身前,就会被驱赶或躲避,当然收入也会少很多。
乞丐又摸了摸怀里的那张不大不小的破纸,那上面大概写着:自幼耳聋,口不能言,被双亲弃至大街等等;但事实是:乞丐既不聋,也不哑,更没有被抛弃。可怜的乞丐曾经双亲健全,只是半年前都被他一先一后的气死了。说实话,这等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对了,想当年,自己也曾富贵过,想到这里,乞丐不由一阵的得意。出门还有家丁簇拥,人人都称他为万公子,到哪里都有笑脸相陪,那千红楼的花魁,那聚财庄的众赌徒们,哼,现在都对他冷了脸儿,世态炎凉啊。
     突然,乞丐的眼发了亮,准确的说是发亮又发直。因为在离他不远的台阶前,刚刚落了一顶雕花小轿。轿帘儿一挑,钻出个蒙纱带幂的妇人来,看她衣着华贵,一定是个有钱人家。身边却没有带几个家人随从,好像只有一男一女。妇人的样貌看不清楚,不过那个丫头,的的确是丽人一位,看的乞丐心里痒痒的。
     这种有钱还带人不多的妇人,对乞丐来说,只怕是最好不过乞讨对象了¬——容易接近,出手也大方。
     乞丐装作有气无力,手里举着那张标明自己可怜身世的破纸,半瘸半拐的蹭了过去。装聋子哑巴有好处:不用说话,也不用唱那莲花落,省劲儿,还更容易被人可怜;但也有坏处,不能见缝儿插针,骗得那施主们多掏几文铜子儿。乞丐到了妇人面前,双膝一软,扑通爬在地上,吓了随从们一跳。倒是那妇人,平平静静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乞丐倒头就拜,当然那张破纸是不能忘的,一定得举好了,不能随着身体的起伏晃动,这样才让人看的清楚。乞丐曾经试着将纸放在地上,结果被人在纸上结结实实的踏了一脚,给的几文铜钱还不够他找那城东的穷酸秀才再写一张。
     就听那妇人低低的咕哝了句“有趣”,随后转身对后她身后的白衣少年说了什么,乞丐竖起耳朵,虽听的不是十分清楚,但那“赐钱两吊”是绝对没错,呵呵,两吊!发了,乞丐一阵狂喜,早知道,再多磕几个响头。那妇人吩咐完少年,仿佛又瞄了一眼地上的乞丐,才带了丫头,轻飘飘往潜龙寺大殿方向去了。乞丐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战。
     只见那白衣少年皮笑肉不笑的蹲在乞丐的跟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吊铜钱,在乞丐面前晃了晃,打手势让乞丐跟自己来。乞丐犹豫了一下,少年又做吃饭的手势,这个乞丐看的懂,忙从地上爬起来紧紧跟上。七拐八绕的,来到一个小小的侧厅,乞丐不知道这潜龙寺的后边还有这么一个去处。推开门,桌上已经摆好了素斋。
     这饭菜安排的真快啊,乞丐暗自琢磨。
     那少年看左右无人,拉了乞丐道:“别装了,你不聋不哑。”
     乞丐一脸无辜。
     少年笑的不良:“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让人变聋,反正你已经聋了,一定不怕都试试。”
     乞丐瞪了眼:“不聋又怎的?你小子欺负贫困可怜人,哎呀,没良心啊。”说着便满地打滚,哭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少年皱皱眉头,爬在桌子上喘气儿。干脆堵了耳朵看那乞丐任劳任怨的在那里用身体擦地板
     “夫人施舍你如愿果。”
     乞丐马上收了声,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啥?”
     “如愿果,”少年一脸羡慕的说,“吃了可以让你脱胎换骨,事事如愿。”
     说着递给乞丐一个小小的锦缎盒子。
     “呸,真有这好东西,还不让你先吃了。”乞丐一边嘀咕,一边打开盒子。一枚鲜红的核桃般大小的果子呈现在乞丐眼前。闻一闻,没有什么味道。
     “信则有。”少年依旧笑嘻嘻的。
     乞丐想想,反正是白给,便把这叫什么如愿果的东西收了。甩开腮帮子海吃一通,才打着饱嗝,满意的离开
     乞丐爬起身,一边骂那少年骗子,一边晃晃荡荡往自己的破棚子走。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似乎是一条青石铺就的路,一边是店铺,一边是灰色的高墙。
     突然,一个东西越墙飞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乞丐面前,听那东西扑通落地的声音,似乎十分沉重。乞丐本想骂人,可是打眼一瞅,那落在面前的仿佛是个小小的包裹,透过布缝儿,里边隐隐的有东西反射着黄色的微光。于是立刻扑上去连撕带拽的打开一看,不由啊的叫出声来,那是结结实实,黄澄澄四大块黄金!乞丐怕是在梦中,连掐自己两下,疼!突然听到围墙里大乱,有人声嘶力竭的喊 “有强盗……”。
     乞丐忙抱了金子撒丫子就跑,自打出娘胎以来,乞丐从来没跑这么快过,也不知狂奔了几里,听听身后静悄悄没了声音,乞丐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了。娘的,这包袱还真沉。休息一会儿,乞丐回过神来,又打开包袱看了一遍,四块都还在,用牙齿咬咬,不是那么硬,还有点儿带金属味的甜头儿,是金子没错。
     这还真是天上掉金子啊,哈哈哈,看来咱真是吃了如意果了。
     狂喜过后,乞丐心里开始打算,方才那家怕是遭了强盗,这金子就是脏银,如果被官府逮到,自己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这一带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带了金子,到别地享福去。
     主意一定,这乞丐便趁着夜色,往邻县去了
乞丐想想,反正是白给,便把这叫什么如愿果的东西收了。甩开腮帮子海吃一通,才打着饱嗝,满意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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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07:08 | 显示全部楼层
乞丐现在又是当年的万公子了,豪宅良田,娇妻美妾,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如愿果还真真神奇。不过,三个月来,乞丐,不,是万公子发现,他的愿望不是随时都可能实现的,每个月只有月初第三天里的最后一个时辰,他许的一个愿望会变成现实。万公子的愿望太多了,只好排个队,分个先后次序。
     眼下就是许愿的时辰,先许那个愿呢?俗语道,保暖思淫欲,虽然手头女人不少,可万公子的眼前,最近总晃着在潜龙寺那俏丽丫头的身影。就是她了。许完愿的当晚,万公子搂着三夫人做了许许多多的好梦,美的口水都流了一枕头的,日上了三杆,方才起身
     听外面管家压低了嗓子叫公子,万公子披了衣裳懒洋洋开了门。
     “门外有个乞丐老头……”
     “去,去,去,让他滚!”没等管家说完,万公子就不耐烦了。
     “是,公子爷,不过那老头带了个漂亮姑娘说要卖给公子……”
     “哦?”万公子突然想起昨个儿的愿望来,一边穿衣,一边道“带来瞧瞧。”
     很快,两人就被带到万公子面前,看老头那穷酸打扮,难怪管家说他是要饭的,不过那姑娘,哎呀,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吗?虽然衣着褴褛,模样可分毫没变。许德愿实现了,呵呵……
     听外面管家压低了嗓子叫公子,万公子披了衣裳懒洋洋开了门。
     “门外有个乞丐老头……”
     “去,去,去,让他滚!”没等管家说完,万公子就不耐烦了。
     “是,公子爷,不过那老头带了个漂亮姑娘说要卖给公子……”
     “哦?”万公子突然想起昨个儿的愿望来,一边穿衣,一边道“带来瞧瞧。”
     很快,两人就被带到万公子面前,看老头那穷酸打扮,难怪管家说他是要饭的,不过那姑娘,哎呀,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吗?虽然衣着褴褛,模样可分毫没变。许德愿实现了,呵呵……
     万公子乐的几乎忘了自己姓名,盯着那姑娘问“老头,你要多少银子?”
     老人哆哆嗦嗦的回答:“家乡遭灾,公子肯给小的孙女一条活路就是恩德了。”
     万公子眼睛一眯“给你一百两银子,随管家去写文书吧,人,我要了。”心想自己如此大方,一定讨的那妙人儿欢心。果然不出所料,那丫头听到万公子的吩咐,眼波流转,微微一笑。人道千金难买美人笑,这区区百两银子又算的了什么?     

不管那目瞪口呆的管家,磕头如捣蒜般的老头儿,万公子携了佳人,得意洋洋的往后堂去了。
     万公子吩咐下人服侍这新得的美人儿去后庭沐浴更衣,自己懒懒的半躺在贵妃塌上,目送佳人背影,突然觉的这美人儿的一举一动,有种说不上的怪异。是什么来着?对了,有点僵硬。也许是没见过这样的豪宅和场面,吓到了?万公子得意的笑了。
安排了酒宴,布置完房间,又交代了自己大大小小几位夫人,全宅上上下下,万老爷要娶新夫人,今夜就是那洞房花烛夜。万公子眼下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那美人儿一直低头不语,很害羞的样子。灯下细看,真真是形容如画,不过脸色微微有点发白,定是家里贫苦饿的,日后要好好补补。
     芙蓉帐里暖,巫山云中浮,(以下去百字),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万公子伸了伸发酸的腰腿,看看身旁的人儿正睡的沉。一头秀发铺在枕上。万公子伸手摸摸佳人乌发,奇怪,那头发竟然随手而落,满满的抓了一大把下来。万公子大惊,扳过那女子身子一看,只吓的是魂飞魄散,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安排了酒宴,布置完房间,又交代了自己大大小小几位夫人,全宅上上下下,万老爷要娶新夫人,今夜就是那洞房花烛夜。万公子眼下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那美人儿一直低头不语,很害羞的样子。灯下细看,真真是形容如画,不过脸色微微有点发白,定是家里贫苦饿的,日后要好好补补。
     芙蓉帐里暖,巫山云中浮,(以下去百字),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万公子伸了伸发酸的腰腿,看看身旁的人儿正睡的沉。一头秀发铺在枕上。万公子伸手摸摸佳人乌发,奇怪,那头发竟然随手而落,满满的抓了一大把下来。万公子大惊,扳过那女子身子一看,只吓的是魂飞魄散,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床上分明是一具冰冷僵直的女尸,像是刚死不久,正直勾勾看着万公子。这女子生前怕是长的还不错,如今却是点点尸斑布满半个脸颊,形容狰狞,哪有半点佳人模样?万公子打赌从没见过这女人!
     闯进来的丫头仆役看到这诡异的情形,也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乱作一团。
     万公子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盘算如何先处理了这女尸再说,就听管家狂呼“公子爷,官府拿人来了!”
     话音未落,就有凶神恶煞的差人从外边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也愣了愣,不由万公子分辨,夹了他就走,万公子只有狂喊冤枉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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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堂上惊堂木一拍,青天大人他查的清楚。原来近日里颇不太平,三个月前,邻县发生了一桩血案。陈进士家,半夜里有一伙贼人翻墙而过,抢了黄金珠宝,还杀了陈家待嫁的二小姐和两个丫鬟。
     话音未落,就有凶神恶煞的差人从外边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也愣了愣,不由万公子分辨,夹了他就走,万公子只有狂喊冤枉的份儿了。
     大堂上惊堂木一拍,青天大人他查的清楚。原来近日里颇不太平,三个月前,邻县发生了一桩血案。陈进士家,半夜里有一伙贼人翻墙而过,抢了黄金珠宝,还杀了陈家待嫁的二小姐和两个丫鬟。
     这陈家本就是有些势力的人家,更要命的是,那死掉的陈二小姐本已许配了镇国公的儿子。这可是捅了天大的篓子,附近各州县都在严查,好容易捉住犯案的一干贼盗,追回脏款,无奈少了四锭用作聘礼的金子。更添乱的是,月前本已经下葬的陈二小姐的尸身三天前被盗了,那陈家疯了般悬赏破案,捉拿犯人。可就那么巧儿,今天一大早就有个老头儿来报案,说是本县万员外就是众官家要捉之人,还递上了一锭黄金作为罪证。那金块背后,清清楚楚刻了镇国两字。官府不敢轻视,忙派衙役去探,正捉的那万公子和女尸在床。回头找那老头,竟然不见了踪迹。     
     仵作验了尸体,直道怪哉,为何这尸体三月不坏?而且有过交合痕迹。等到陈家来人一认,不由大放悲声,这是二小姐死不瞑目啊,可怜她大家闺秀,死了还要受这般侮辱。很快有人认出那万公子本是邻县的乞丐,本来家有万贯,但因为嗜赌好色,耗光了家产,甚至卖掉了夫人,气的双亲一命呜呼。
     官家认定证据确凿,怒他品行为人不齿,报上刑部,就断了个腰斩。这万公子欲辩无门,说天上掉金子,女尸爬上床,谁信啊?可叹那如愿果有效的日子太远,挨不到那天就被拦腰截了。     
     万公子断气的当天,阿宝将一个锦盒递在一红衣女子手上:“夫人,那个东西在这里了。”
     那红衣女子打开看了一眼:“呵呵,看来,明年,后院的如意树又可以结果了。”
     将盒子递给身后的阿蛮,夫人停了一停,道:“把剩下的尸首埋了,算是谢他,这样的心还真不好找。””
     万公子受刑后,众人恨那他无德,任其暴尸荒野,忽然有一天,不知谁将他埋在乱坟岗上,连墓碑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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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07:42 | 显示全部楼层
榆叶饼   
     天下四大喜,张家公子一下子就碰上了俩儿: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如今,洛阳城里城外,没有人不羡慕张家的。要说这张家原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有几亩田地和一家不大不小的店面,卖些个零零碎碎的玩意儿。张老爷,就是这少年得志的张公子的亲爹,本是张家一代单传的独子。在张公子呱呱坠地的时候,一激动,就雄心壮志的要为老婆儿子多赚银子,远行去了江南经商。这一去就渺无影讯,如今已近二十二载了。可怜张氏孤身带了独子,支撑生计。
     初开始,有人想占这孤儿寡母的便宜,谁知这张氏凶悍无比,胆光天化日敢动手动脚的,一定被骂的狗血淋头;若是上门生事的,那张氏就唤齐了仆妇伙计,一边派人报官,一边抄了家伙拼命;有人夜里想去偷鸡摸狗的,才爬上院墙,就大叫一声,一头栽下来,半死不活了。醒来说见张氏手攥着洗衣的棒槌,坐在后屋前的榆树下冲他怪笑。众人听到这鬼话,无不当笑话来讲,真是悍妇如鬼啊。如此一来,再也没有人敢打这张家的主意。
     这张氏,对外十分凶悍,对公婆却是百般孝敬。那张氏的公婆在世的时候,可怜她花样年华守了活寡,心下不安,要给张氏一纸休书,谁知那张氏如铁了心肠,跪在二老面前,泪如雨下道“生死不离张家。”二老动容,从此不再提休书之事。后来二老思念儿子,不久下世,里外丧事全是张氏操办,做的十分周全。
     每每黄昏,有了闲暇的时候,那张氏就带了米酒,独自靠在院里的榆树下,喃喃自语,仿佛和那榆树说话一般。家人道她心里孤苦,也不以为怪。
     如今,张家公子发达了,不但榜上有名,而且还娶了名门的小姐,张氏可算熬出了头,那些在背后叫张氏母大虫的,如今也要恭恭敬敬叫声张老夫人。
     张公子成亲这天,张家院内,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宾客满堂时候,一对披红挂绿的新人正准备对着老夫人行礼,却是横竖找不到人。仆妇亲戚忙了一阵儿,终于在后院的大榆树下找到了她。张氏晃着酒壶道“让佳儿佳妇来拜一拜这榆树”,明显已经醉了。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想试着哄着老夫人回到大堂,却是拖拽不动。
     消息传到前厅,张公子无奈,只得对新娘子低低道“母亲吩咐,拜拜无妨。”喜婆丫头搀着新人到后边拜了张氏老夫人和榆树,一场尴尬方才化解。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张氏是高兴糊涂了,还有人说张氏刁钻,这新媳妇,怕是日子难过。
     消息传到前厅,张公子无奈,只得对新娘子低低道“母亲吩咐,拜拜无妨。”喜婆丫头搀着新人到后边拜了张氏老夫人和榆树,一场尴尬方才化解。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张氏是高兴糊涂了,还有人说张氏刁钻,这新媳妇,怕是日子难过。
     忙忙乱乱的一夜过去,天才蒙蒙亮,新媳妇就起了床。张公子心疼娇妻,一边帮她理顺如丝长发,一边替她宽心。
     那新妇轻轻说“起晚了,怕不止是婆母会笑话。对了,我昨天悄悄问过丫头小寿,说是婆母最爱城外莫言阁的榆叶饼。”
     张公子心头生暖“娘子心细,一会儿就让人去安排。”
     于是,等娇妻悉心一梳洗完毕,张公子就唤来家仆,吩咐一番,方才挽了夫人,亲亲热热的往母亲寝居走去
     张氏居处,房门闭着,。门外那大榆树下,还丢着酒具,想是昨天酒喝的不少。张公子不由多看了两眼榆树,总觉得这树有点和往常不一样,可一时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有不同。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二人身上,有别样温馨的感觉。张公子不由靠着榆树,开始给自家夫人讲起童年趣事儿来。一次春天嘴馋,爬树摘榆钱儿,踩断了碗口粗一段树枝,摔了下来,幸运的是,被榆树的枝子给挂在了树上,人没落地,母亲见了大怒……逗的夫人咯咯直乐。故事讲了一个有一个,看看天色不早,母亲还未起身,看来真醉的不轻呢。张公子带了夫人正准备离开,忽然见早上派去定榆叶饼的家人带着一个穿浅绿衫子的姑娘往这边来了。张公子认得,那是莫言阁的阿蛮
阿蛮看到榆树下的夫妇二人,便笑嘻嘻过来,给二人行了礼:“主人让我来送百子糕,福字饼当贺礼。顺便问候张老夫人。当然,榆叶饼也备着了,正巧碰到公子的家人要出要去我们那里。榆叶饼还热着,公子和夫人也尝尝吧。”
     张公子感谢了一番,看看已到早餐的时候,便请阿蛮一同到前厅用饭。 那阿蛮也不推辞。
     稍时,前厅已备好粥饭糕点,因为那榆叶饼要趁新鲜时候吃,下人便装了一盘放在桌上。
     张少夫人好奇,先取了一块榆叶饼,看这饼只有手掌大小,颜色微微发绿,小小的咬一口,酥酥的,甜甜的,还真是好吃。原以为榆叶的味道不会好。
     “这榆叶饼是莫言阁特制的,选了嫩榆叶和了白糖揉碎取汁,加酥油,面粉烤制的。只是这份儿和老夫人平日里吃的有点不同,不是用张公子家的榆叶做原料。”阿蛮一直笑眯眯的。
     “老夫人的榆叶饼特殊,过两天才能送来。今日阿蛮要取些榆树叶子。”
     “母亲常定莫言阁的榆叶饼,一定要用家里后院榆树叶做的她才吃。每次饼的数目都是九块,而且绝对不准别人碰。我偷梁换柱,得了一块,才咬了一口,就被母亲揪住,老人家大怒呢。说实话,其实和这个没有区别。”张公子悄悄地对新媳妇说。
     新妇一一点头记下,一边好笑自己夫君小时顽皮,一边不由想起昨夜拜堂时的尴尬,心里暗暗奇怪,为何婆婆如此钟情这后院的榆树。
     吃过早饭,还不见张氏身影,丫头说老夫人昨晚上在院里喝了一宿酒,怕是还没睡醒。一时等不到老夫人,阿蛮就取了树叶先回去了   
     阿蛮一走,张公子就回房去睡下了,也许是这两天真的累着了,头一挨枕头就着。少夫人为他盖好锦被,就轻轻地从房里退了出来。
     张少夫人心里有点不安,婆婆昨夜不会是喝坏了身子?想着就安排家人去卖几两葛花,准备亲手泡些醒酒茶备着。
     却说这房中的张公子,睡梦里仿佛看到有人轻轻走进自己,看那人容貌,分明是年轻了二十几岁的母亲,而且腹部高高隆起,看样子离临盆不远。那女子面带泪痕,坐在床边,拉着自己的手,悲悲切切的叫自己“夫君”。张公子大惊,莫不是见鬼了?想要喊却喊不出来,昏昏沉沉又觉得自己不在床上,因为他可以看到床榻只上那人清瘦的面容,不是自己,又有八九分相似。看那男子有气无力,说话艰难,怕是时日不多了。
     张公子心下正疑惑,忽然四周墙壁塌陷,床下竟然开始长起萋萋碧草,那草越长越长,竟然慢慢包住了整张雕花木床,和床上的两人。张公子觉得自己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周围碧绿一片,隐隐的有孩童的笑声和歌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歌声里,绿色渐渐淡去,一个垂髫小儿淘气的从张公子面前跑了过去,后面一个怒气冲冲的小丫头紧追不舍,手里还攥着一枝已经结了小小青梅的树枝。张公子定睛细看,那小女孩面目眉眼竟然是母亲的样子。女孩跑着跑着,突然停下,回头看了张公子一眼,就见那双眸子深黑,像是两个深潭。黑色扩张开来,如冰冷的潭水,缓缓淹没了一切。周围很快暗了下来,张公子只觉得自己在那黑暗里漂浮,挣扎,没有光线,没有声音,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
     远远的,一点两点,明灭不定,绿幽幽的光点飞来,自己的双脚也似乎踏到了地面。踩了踩,是土地,张公子不由松了口气。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而且飘移不定。张公子看清了,那飘来的都是点点灵火,吓的他拼命挥舞双臂,正举足无措,突然看到前边不远有一只灯笼。张公子也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奔了过去。还未到跟前,张公子就吓的大叫一声,却没有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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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07:5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灯笼是叼在一个男人的嘴里,而那男人四肢着地,身躯竟然是一段木头。更可怖的是,那男人的脸正是张公子自己的脸,脸上两只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张公子两腿发软,眼睁睁看那男人一步步爬来,到了自己跟前,伸出尖尖指甲,往自己头顶扎了下来。剧痛,鲜血流过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那人把嘴凑到自己头顶的伤口处,开始吮吸。
     眼看小命休矣!张公子彻底绝望了。正在这时,突然周围一亮,黑暗如冰雪融化般消融,一个青衣男子将他重重一推,张公子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咦?这地上软绵绵的?张公子猛的睁开了眼,见自己趴在床上,罗帐半垂,阳光透过窗格投在地上,斑斑驳驳。啊,却原来是南柯一梦。张公子摸了摸头顶,还好,没有洞。擦把冷汗,披上外袍,踱出屋外。
还没好好喘口大气儿,就见一个丫头慌慌张张的跑来“公子,不好了,老夫人,她……她……不见了!”
     这真是一个噩梦才醒,又来一个,张公子连滚带爬往后院奔去,满脑子却都是方才发的怪梦。母亲的房门大开,新妇不知所错的站在门口,看到张公子来了,忙跑了过来。
     “夫君,婆母在桌上留了封信,要夫君亲启……”
     张公子一把抓过信来,信封上的的确确是母亲的笔迹。
     “妾身怕婆婆宿醉,醒来难受,泡了醒酒茶送来,到了门前,才发现门是掩着的,叫了几声没人答应。丫鬟进去看,就发现婆婆不见了,床铺整齐……”张少夫人像是也吓的不轻,虽然话语还算流利,只是掩不住的声音发颤,面颊通红。
     张少夫人说什么,张公子是一句没听进去,他反反复复读着母亲的信,这可能吗?
按母亲信上所言,张公子的父母本是青梅竹马,一十五岁那年,母亲嫁给了父亲,夫妻恩爱无比。十九岁上有了身孕,夫妻二人兴奋不已,早早就给孩子起好名字。
     怀孕五月有余,母亲突然有了疾病,眼看母子都将不保。父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无计可施之时,忽然城里来了个老道,据说可起死回生。父亲抱了最后一丝希望,去求那老道救命。老道告诉父亲除非以命换命,又算了算说救了母亲,儿子也许可以存活,如福德深厚,这孩子还有可能健康长寿。父亲非常欣喜,一条命,如能换回两条,就赚了。老道施法将父母的寿命换了。母亲日渐康复,可父亲消瘦干枯,慢慢没了生气。
     母亲不知从哪里得知父亲换命延寿一事,终日以泪洗面。正巧父亲的好友从西南经商回来,探望父母,见二人可怜,便将一小段千年榆木送给母亲,说是听西南蛮人说,烧成灰服下可以延寿。看看父亲气息将尽,母亲横了一条心,给父亲服了这千年榆树灰。谁知父亲服下后,寿命倒是延长了,只是每七天就要吸食一个活人的脑浆,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夫妻虽然高兴全家得以存活,可是毕竟良心不安,终日里求神拜佛,希望终有一天能有个解脱。
     一日路过城外酒家,碰到一莫姓男子,一眼看穿夫妻的秘密。那莫姓男子可怜他二人,又顾及腹中小儿很快就要出生,便给那父亲一月期限,每七日送榆叶饼九枚,压住父亲体内妖性。等到张氏小儿落地,那父亲就化成一棵榆树,立在母亲的寝居前。那莫生又挨不住母亲苦苦哀求,答应二十二年后,有让他夫妻有团聚的时候。从此后,每五日,母亲就在夜里采了屋前树上的榆叶,天亮派人送到那与莫生相见的酒家,做成榆叶饼,依旧七日九枚。二十二年后,儿子成家立业,母亲来到院里的榆树下,手扶大树,仿佛又回到当年出嫁时,鼓乐喧天,红烛高照,一对儿如璧佳人,恍惚间,那少年郎君正伸出双手,深情轻唤:娘子……     
     张公子终于收起了娘亲的信,抬头望望后院那参天榆树,才发现为何晨间,自己觉得这树不同于平常——那本是一棵的榆树,一夜之间已经化作了两棵,相缠相绕,不分你我。如果不仔细看,还根本看不出来。
     隐约的张公子听到密密枝叶间,仿佛有袅袅歌声传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疑猜。十四为君妇,羞颜半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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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08:30 | 显示全部楼层
英雄泪  
     如血残阳,透过门窗,投在几前,映的他手中的宝剑闪着妖异的光。
     晚儿默默地点了最后一点胭脂在唇上,艳红颜色,鲜艳欲滴;回了头,轻轻问:“郎君,晚儿今日妆面如何?”他无语。
     “战袍已补好,在前厅横几上”。
     他点点头。
     晚儿整整衣衫,留恋的看了一眼夕阳里的世界,还有他,安静的闭上双眼。
     剑落,血如泉涌,最后的一点生命也慢慢消失的时候,晚儿仿佛又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和父亲兄长把酒言欢,无忧无虑。     
     那年,晚儿还是待字闺中的方家小姐。姿容天然,知书达理。及笄之年,求亲的人几乎踏平了方家门槛。
     这个方家虽不是皇亲国戚,却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人家。方家老爷,除了好两口小酒,也就没有其他的毛病了,总之,为人也称的上豁达正直。
     方老爷中年丧妻,留下一儿一女,都生的神仙般人物。长子早早入了仕途,正春风得意,方老爷不用操他的心,只是这宝贝女儿方晚儿的终身大事,眼下真是让方老爷寝食难安。
     这宝贝女儿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对那来提亲的人家,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统统用一个不字打发。这方老爷本是恪守着婚姻大事,宝贝女儿自己做主的原则,可再这样发展下去,怕是天下的适龄青年都要被要被女儿拒个遍了。而且外边已经流传着这样的歌谣:王侯不入眼。平民不敢攀。方家窈窕女,只能嫁神仙。这可让方老爷多少有点不舒坦,可女儿性子倔强刚烈,一时也拿她没有办法。      
     这日重阳,方老爷带了家眷,雇了车马,一路往郊外的梅花山上去辞青。食蓬饵,佩茱萸,登高畅饮菊花酒,快意啊,快意。方老爷一想起酒来,心情就特别好。要是今天宝贝女儿还能一个不小心碰到个如意郎君,那就此生无忧了。才达山顶,方老爷就见山上已有许多的车马,人们提壶携楹,谈笑风生,好不热闹。方老爷吩咐家人,找了个空地,停好车马,正准备铺设酒菜糕果,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方老爷吸吸鼻子,四下张望,看到离自家车马不远,停着一辆钿车,张着青绿色的纱幔,想是谁家的宝眷。车前席地坐了两个男子,一玄衣,一白衫,正从食盒里一样一样往外拿吃食。两人身边的地上,放了一个大酒坛,一个穿翠绿衫子的女子正从坛里舀出酒来往壶里灌。方老爷看的眼馋,肚子里的酒虫直往上钻。那玄衣男子抬头看了方老爷一眼,笑了笑,回头对穿绿衫子的女子嘀咕了俩句。就见那女子起身向方老爷这边走来。到了跟前,盈盈下拜,空谷新莺般道:“奴,阿蛮。我家阿郎请您赏脸共饮菊花酒。”
     一席话,正中方老爷下怀。方老爷慌忙答应,唤了随从,携了家什,高高兴兴移了过去。众人寒暄一番,方才坐定。方老爷才知道这那玄衣男子姓莫,白衣的少年,叫做阿宝。喝了两口酒,见大家相谈甚欢,那莫生便道:“我家娘子怕已经在车里闷得慌了,方老爷想是也带了家眷,不如请来一同畅饮如何?”方老爷乐的点头称是,叫了家人请小姐出来。这边,莫生也扶了夫人下车,但见这夫人,举止风流,姿容艳丽,是个少见的美人儿,与方家小姐是一见如故,一行人越喝越高兴,很快就忘了拘谨,话题也越扯越广。不知怎么的,竟然扯到方小姐的婚事上了。
     莫家夫人一拍手,指了指白衣的阿宝笑道:“方姑娘看我家阿宝如何?”那阿宝正往嘴里塞鸡腿儿,一听此言,差点没被噎着。方晚儿瞅了一眼阿宝,忍着笑道:“翩翩公子,世上无双。只是晚儿好吃素,怕宝公子委屈。”一席话逗的大伙都哈哈大笑,阿宝眯了丹凤眼,呲了呲白牙。莫夫人拉了方小姐的手,似笑非笑的盯着晚儿的杏眼看了半晌,点头道;“是了,这丫头心高着呢。”说完,在方小姐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那方小姐顿时双颊通红。

方老爷不由心下疑惑,正要询问,莫夫人就先开了口:“方公不必担心,小姐的姻缘不远了。方家郎子,必然不会是普通人。”言罢,吩咐阿蛮拿了一只小小的玉杯,满满的斟了一杯酒递给方晚儿“祝方小姐姻缘早定。”
     方晚儿红着脸接过杯子,见这酒颜色艳红,香气甘洌,也没细想便一饮而尽。只觉得这入口的酒微微发咸,饮下后回肠荡气,心间豁然,又突然一阵别样悲凉孤寂涌上心头,不由脱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莫夫人没有搭腔,倒是绿衣的丫头伏在晚儿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英雄泪”。晚儿不由身体一僵。抬头望望阿爹,已是半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怕是根本没注意到。
     大伙又喝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不早,便收拾了东西,相互辞行散了。临行前,那莫夫人又回头看看方小姐,压低声音道:“平庸之人,也有平庸的好处。盖世英雄,胸纳了天下,没处容得儿女情长。轰轰烈烈,往往不得长久。方小姐慎之。”言罢便登车而去。方晚儿愣了一愣,一路上不由心事重重。
     四个月后,方家小姐出嫁了。这姻缘来的又快又巧。方小姐的兄长回家探望,带了一个姓王的游击将军。此人年纪轻轻,就已战功赫赫,可谓是少年英雄。方小姐一见倾心,不顾父亲的阻拦,定要以身相许。方老爷无奈,只得备齐了嫁妆,让女儿风风光光的上了花轿。女大不由爹娘啊。
     小两口过得还算是甜蜜,突然平地里起惊雷,西部边陲出了叛乱,王将军请缨平叛,随老元帅出征去了,这方小姐是日日登楼远眺,天天祈求平安,望断了肝肠。
     一日喜讯传来,叛军打败,元帅班师回朝了。方晚儿欢喜的彻夜未眠。到了第二天,却死活没有看到夫君的身影,一打听才知道,他自愿留在边疆重镇,以防叛军残部反扑。对于长期守城的将领带家属同驻一事,当朝并无严格禁令。方小姐干脆一横心,要随夫守边,谁也劝不了。消息传开,有人大赞方家小姐贤名,也有人骂她一去就要惑乱了王将军守城的决心。辞别了老父,兄长,方晚儿长途跋涉,车马劳顿,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儿。
     王将军见了晚儿,只是淡淡的问候,并没有太多的惊喜。晚儿明白,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操劳,暗暗下了决心,自己绝对不可以给夫君填一丁半点的麻烦。每日帮他擦亮了盔甲,挂好了刀剑。甘心卸铅华,素手调羹汤。日子平淡,但也不算沉闷。
     忽的一天,狼烟四起,那消失数月已久的叛军,竟然联合了西域外部,一路势如破竹,张牙舞爪的杀回来了。前两座城池皆在十日内被攻破,守城的主将投了敌军,如果王将军驻守的这座也被占领,叛军就有了立足之地,对以后的战局极为不利。敌方用了重兵,双方实力实在相差太大,王将军一面派人向朝廷求援,一面死守城池。一有机会,便在半夜偷袭,杀了不少敌人。只是转眼三月已过,城内粮草所剩不多,救援又迟迟不到。城内百姓开始吃草根树皮,恐慌蔓延开来,军心逐渐涣散。
     城内百姓开始吃草根树皮,恐慌蔓延开来,军心开始涣散。没有饭吃,如何打仗?一日忽然收到消息,如果能再坚持一月有余,大军将至。上命:死守。希望倒是有了,可是希望不能当饭吃啊!没有饭吃,一个多月,平常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也熬不下来,更别提要奋勇厮杀的将士们了。战马早吃光了,士兵们连皮制的腰带都煮了硬塞下去。后来连死人都被做了肉糜,以至于城里现在没有一具有肉的尸体。真的没东西可以填到嘴里了.
     看着城外越积越多的敌人,越来越猛的攻势,和自己手下瘦弱,奄奄一息的军士,王将军心下明白,这城池怕是守不住了。如果城破,这太平盛世怕也恐难保长久,到时候又是哀鸿遍野了。王将军夜不能寐,几乎愁白了头。这一切,晚儿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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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10:3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王郎血染了刀剑,撕裂了战袍,晚儿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上城助夫奋战杀敌。又坚持了十来天,有军士私下已经开始商量弃城。王将军发觉后大怒,咯吱吱几乎咬碎钢牙。只是眼下就是拿了那些军士杀了,也起不了多大的警戒作用,而且有作战能力的人已经少的可怜了,再处罚一批,无异于自找死路。王将军长叹,军心已散啊。突然间,他的目光落在羸弱的妻子身上,一个可怕的想法跳了出来。王将军忙摇了摇头
     敌军又一次进攻,拼杀至傍晚方被击退。看着没了力气和斗志,气息将尽的将士们,王将军心一横,手按着宝剑直奔自己家后堂。不多时,就见王将军横抱了爱妻血淋淋的尸身奔上城头。
     “诸将士!近几个月来,大伙忠肝义胆,奋勇杀敌。无奈军资匮乏,此紧要关头,为我太平江山,后方家人父老,王某虽不能割肉饲军,愿以妻献众!我王某誓与这城池,与众多好男儿同生共死!”
     众将士大惊,皆流泪大呼“不可。”王将军命人架起一口大锅,亲自点了灶火,众人不忍再看,皆跪倒。忽然有人大呼“杀敌!”顿时有千百人响应,声音撕破了暮色,回荡在天地当中。 一个月后,援军如期到达,大败叛军敌部,开城之时,原本上千的守城将士只剩百十来人,粗粗估计一下,竟然杀敌过万,真的是以一挡百。一时间,王将军及部将成了天下英雄。有人上奏说王将军为守城带众食人,城中妇孺老弱被杀了个干净,上不已为罪,这王将军杀妻报国成了千古的佳话。皇上可怜方晚儿为国死的惨烈,封了一品诰命夫人,以公主礼重葬,又封其父兄为忠义侯。真是好不荣耀。     
     夜茫茫,霜月如钩,王将军独自坐在房内,对着亡妻的妆奁,手抚着早已血迹斑斑,残破不堪的战袍,一杯一杯的往下灌酒。战袍上针脚细密,恍惚间又看到盛装的妻子回头问:“郎君,晚儿今日妆容如何?”眼眶便里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流下。忽然耳边传来妻子的声音:“英雄好男儿,也有眼泪吗?”一只冰冷的手抚上面来,为他擦去泪水。窗外,一抹红色身影闪过,王将军又那里注意的到。
     荒郊,方晚儿那壮丽的陵前,一个红衣女子带着一匹硕大的白狼,静静立在风里,黑发搅了红绫,映着残月飞舞。
     女子默默取出一只大觥,满满斟了烈酒,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羊脂玉小瓶,打开瓶塞,滴了两滴液体在酒里,那酒顿时变作鲜红。女子将酒洒在陵前地上,低语道:“最是无用英雄泪,做醋不够酸,酿酒又不纯烈,只能拿来敬了芳魂。”酒尽言罢,默然半晌,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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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5: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死丹
     冬至将近,眼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下来。莫言阁也开始忙忙碌碌,伙计们早早搬出炭盆家什,又给客房和前厅都换上了保暖的门帘。按阿蛮的吩咐,要入得莫言阁的客人,如浴春风般的舒服。这丫头指手画脚了一会儿,便借口要随公子爷和夫人去城里绸缎庄,没了踪影。丢下阿宝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家什和手忙脚乱的伙计们哀叹命苦。
     眼下阿宝正用自己经典的姿势趴在靠墙角的一张桌子上,闷的发慌。
     客人们的八卦新闻,只有阿蛮和莫家娘子才喜欢听,什么王员外的大舅子的表姨又嫁人了,什么涧河西的张老翁添孙子了,烦的阿宝恨不得拉长了耳朵,堵住耳朵眼。谁让阿宝听力比平常人灵敏的多呢?
     正苦恼着,忽然听到外边有人喊:“神仙来了,快来看神仙啊!”
     阿宝一骨碌爬起身来,和众人一起挤到门廊里张望。
     就见来了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大冷的天,却打着光膀子。一手还提着水罐,不停地往身上浇凉水。说来也怪,那水到了那人身上,就如同碰到了炭火,嗞嗞有声,很快变作一股水汽蒸发了。远远看去,如同那人周围有云雾笼罩一般。
     阿宝哼了句:这样就是神仙?有病发烧。旁边一个大婶儿听到搭腔道:“年轻人不识金香玉,这可是广宇真人的大弟子,能口里喷火,热油里捞钱,天寒地冻都不怕,是火神仙君!”听的阿宝一愣一愣的。
     “广宇真人?”
     “城里玄云观的主持。这都不知道?”大婶一副看吃奶娃娃的神情,实在让阿宝受不了
     更受不了的是,那个什么火神仙君竟然一步步往莫言阁走来。
     伙计们见神仙爷来看,慌做一团,擦干净桌椅,小心侍候。阿宝斜了一眼这古古怪怪的仙君,暗道:到我店里还敢浇水作怪,就一脚踢你出去。
     那仙君坐定发话,再过两日就是广宇真人的生日。真人要放斋宴客,听得莫言阁有几样素斋做的不错,让弟子先来勘探。
     大伙忙到厨下打点,不多时就饭菜齐备。仙君尝了尝,点头称好,立刻定了些素斋,吩咐后日巳时前送到玄远观去。吃饱喝足,丢下一贯铜钱,晃晃荡荡的去了。这一贯钱哪里够定钱?阿宝正欲拦人,伙计却笑嘻嘻悄悄对阿宝说:“主人出门前吩咐,今天有神仙上门,给不给钱都不要计较。”
     嗯?我怎么没听说?阿宝将信将疑,看着那仙君远去的背影,听周围人们纷纷祝贺,这广宇真人都看上的馆子,生意铁定越来越好,不由白牙一呲,什么神仙真人,惹恼了统统让他好看。想着,阿宝伸手沾了些酒,在桌上写了个“倒”字,就见那远处的仙君脚下一滑,扑倒在地。     
     阿宝正窃喜,却听众人乱作一团,有人嚷嚷“没气了”,抬了这仙君匆匆往玄云观去了。
     阿宝吓了一跳,坏了,闯祸了。不由尾随众人身后,去玄云观看个究竟。也许还有机会救活这倒霉仙君,弥补自己的过错。
     到了玄云观,众人将那所谓的仙君身体放在前边的天王殿,早有道童报得广宇真人得知。阿宝凑空近前看了一看,那火神仙君闭了双眼,脸色通红。阿宝吸了吸鼻子,心下释然,还有一丝活人气息。就见从后边匆匆忙忙赶来一拨道人,为首的是个带着金冠的,留三缕长髯,颇有道骨仙风。
     这人正是广宇真人。真人仔细看看所谓的火神仙君,又动手摸了摸,说道:“好事情,内丹已成,尸解入仙道了”。众人啧啧称奇。羡慕不已。那真人一挥手,几个弟子上来,听真人低声吩咐了两句,抬了仙君身体往后殿去了。
阿宝心下疑惑,念了个隐身诀,跟在几个弟子身后,穿过玄云殿,大罗殿,直奔后边的一个小院。只见弟子们到了一处房舍,门匾上书“归元”二字,推开门,丢了那火神仙君的身体在地上便去了。
阿宝乘机闪了进去,见这房中只放着几个打坐的蒲团,正中摆着一只不大的丹炉。阿宝本想设法弄醒那个什么仙君,忽然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忙轻轻一纵,躲在梁上,屏住呼吸。
     门儿吱呀一声打开,走近来一个人,正是那广宇真人。那真人看看四下无人,关好了门,走到地上躺着的仙君身体面前,先是伸手探了探脐下三寸处,然后从袖中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来,一刀割了下去
     梁上的阿宝看的真切,本以为要看到鲜血淋淋的场面,谁知那刀生生切开了那个仙君的小腹,却没有半点鲜血,任那黄色的脂肪往外翻着。广宇真人将什么东西捏在两指之间,放入那仙君的腹腔,停了一会儿,真人呵呵笑起来,只见他从仙君的腹腔中抽出手来,手指间一点红光闪闪,竟是粒火红的丹丸。那丹丸也甚是奇怪,一会儿就又变做黄色,然后,白色,青色。难道是夫人提过的不死丹?阿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就见那真人忽然的收了手中的丸子,将那仙君切开的刀口用手一拢,那伤口就自己愈合,一会儿功夫,就化成一条浅浅的印痕。真人将双手抄入袖中,冷冷的说:“在上面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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