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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ianxiabai

《道士育成法——废柴道士的爆笑生活》(转载+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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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41:03 | 显示全部楼层
2010-8-3 0:04:00
  我问:“什么事?”
  男人头眼神闪烁,含糊的道:“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我瞅着男人头似乎不太乐意说这事,而我对男人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一转头正好看到云美回来,三娘也推门出来,我走过去把倪大要求帮助的事情和她俩说了。

  这种事显然三娘最在行,但是三娘听了,却摇头道:“我不想去,太麻烦了。”
  云美倒是犹豫着说:“帮帮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
  三娘吓唬她道:“现在女演员女模特都有脱戏裸照,上面又是这样的老板,妹妹你这一去说不定就入了火坑。”
  我听三娘这么一说,狠狠拍了自己一下,怎么就把这岔忘了,这俩妖精再怎么强也是女的,真要有个万一怎么办,我连忙摆着手对她们说:“不用了不用了。”

  云美说:“我不怕脱,肉体皮囊对于我来说都是浮云,更何况普通人类不能拿我怎么样,就是一张皮,要是能帮到别人我现在就去画张范水水的皮去。”
  这妖精倒是好心,但是就是有点死心眼,我连忙找个理由把她说服了:“我不是怕你不演,我是怕你脱了观众受不了。”
  三娘问:“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带雷迪嘎嘎去。”
  云美问:“可是你不是说那个老板男女通吃,连老爷爷老奶奶都不放过。雷迪嘎嘎会不会有危险。”

  我说:“那我去。”
  三娘和云美齐声道:“那好吧,你辛苦了。”
  我一下就纠结了,这是啥意思,连雷迪嘎嘎都可能有危险,我去就安全,我比雷迪嘎嘎还挫?
  为了验证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雷迪嘎嘎去报名,为了给三娘和云美证明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我带了我的录音机来打算把面试过程录音给他们听,为了录音我还含泪洗掉了一盘小虎队的磁带。
  报名的房间门口没有人,我走过去敲门,雷迪嘎嘎抱着录音机站在我旁边,听到有人喊‘进’的时候,我眼疾手快的摁下了录音键。
  我和雷迪嘎嘎走了进去,面试的是一个无精打采的青年男人,头都不抬的问:“干什么的?”
  雷迪嘎嘎抢先说:“来做明星。”
  那男人瞟了我们一眼,问:“会跳舞吗?”
  我说:“我小时候和奶奶学过祖国的国粹。”
  男人抬起头,问:“京剧?”
  我说:“扭秧歌。”
  男人又把头低下去,问:“会唱歌吗?”
  我说:“歌谁不会唱,我对流行音乐的触感一向都是很敏锐的。”
  男人边喝水边说:“唱一句听听。”
  我唱:“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那男人一口水喷出来,呛的连连咳嗽,激动地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本以为他是为了遇见一个千古难逢的巨星苗子而激动,谁知道他挥挥手,在话都说不清楚的情况下,奋力挤出四个字:“你快走吧。”
  我说:“难的咱不会,可是咱会简单的啊,我会代言啊,就是那种在电视上摆个姿势说两句话的那种,代言个烂药假酒不用负责的那种,我准行。”
  男人说:“你去隔壁看看吧,他们比较适合你。”
  我出去一看,隔壁竖着一个大大的广告牌——‘金坷垃!金坷垃!化肥我要金坷垃!’

  这是说我身上有乡土气息怎么着。
  我气得膀胱疼,跟雷迪嘎嘎走到走廊尽头找到了厕所,然后说:“你在这等着,我进去上个厕所。”
  雷迪嘎嘎说:“那我当明星的事呢?”
  我喝道:“不学好,当什么不好,非要当明星那种下三滥的职业!我都当不上,你能当吗?”

  雷迪嘎嘎被我说的很委屈,蹲在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口。
  等我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看到两个男人从我身旁走过去,其中一个酒糟鼻的中年男人边走边拿着手机看短信,喃喃自语道:“又是这个短信,什么都不说,发信人的号码也看不见,就写个数字,昨天是五今天是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旁边那人说:“这是倒数嘛,明天不会就是三了吧?说不定到一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瞅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他手里抱着一台录音机,看起来和我的那台十分相像。
  酒糟鼻说:“能有什么事?天上给我掉下来一栋别墅?”
  那俩人边笑边上了电梯,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这娱乐公司也有这种录音机,说明我的录音机质量很好嘛,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我的眼光不错,心里非常得意。
  雷迪嘎嘎倒是乖,还蹲在他那办公室门口,见我过来,他特别高兴的站起来朝我挥着两只手。
  我也很高兴的挥着手走过去,但是走到一半我越看他越别扭,再一想,他两个手都挥着,地上也没放东西,那我的录音机呢?
  我问:“录音机呢?”

  雷迪嘎嘎指着办公室说:“刚才有两个人出来,拿走了!”
  我说:“他们为什么拿?”
  雷迪嘎嘎说:“刚才他们在会议室里吵架,我坐在门口听,然后他们出来,其中一个看到我吓了一大跳。另外一个人问我听到什么没有,”雷迪嘎嘎嘿嘿一笑,手上没有录音机,却做了一个举着录音机的动作道:“我就举着录音机说,我全听到了!然后他们就向我要录音机。”
  这不废话么,你举着录音机说那话他们两个人肯定以为你把他们说的话录下来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那他们要你就给啊?”
  “他们说能让我拍电影,做大明星演主角,是两个男主角之一。”雷迪嘎嘎说:“他们说他们现在正在筹划着排成吉思汗二,找的梁小伟演成吉思汗。我就把录音机给他们了。”
  “梁小伟演成吉思汗?”我说:“那你能演什么?”
  雷迪嘎嘎说:“我演二。”
  我恨不得一个巴掌糊死他:“你还用演吗?你已经很二了!”

  雷迪嘎嘎听了我的话很高兴:“我也觉得我能演好,做大明星。”
  我说:“跟你说当明星不好,你怎么还上当!”
  雷迪嘎嘎说:“你当我傻,当明星不好你刚才又唱歌又扭秧歌的想当明星。”
  他怎么就在这里又聪明了!

  我正气的够呛,忽然听到雷迪嘎嘎又说:“其实他们才傻呢,那录音机磁带都停了,啥都录不到。”
  我说:“用得着你说吗?就算磁带没停,隔着一道门也什么都录不到。”
  可这事我们知道,他们不知道,这俩人肯定在会议室说了什么不可见人的话,出来看雷迪嘎嘎那与生俱来的疯癫气质,觉得心虚,就把我的录音机骗走了。
  我刚才和录音机擦肩而过,怎么就没有认出来呢。
  雷迪嘎嘎嘿嘿嘿嘿的使劲儿笑,好像那俩人都是傻蛋他占了多大便宜一看,看的我那个气啊,小二楼本身就没多少电器,好不容易有个能使的,结果他还白白的给别人了。
  雷迪嘎嘎又说:“他们拿走的录音机什么都没有录到,可是他们说的什么话,我全听到了。”
2010-8-6 0:29:00

  我问:“那你听到了什么?”
  雷迪嘎嘎道:“我听到一个人问怎么办,另一个说不用担心,这种事多了,没人会在意。”
  我说:“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出来了。”
  这不是跟没听到一样嘛,什么重点都没听到,那两个人要没有心虚还会抢我的录音机?可是你没有听出来他们到底心虚了个啥那不是跟没听一样嘛?
  我想想还是不甘心我的录音机就这样被人骗走,跑去问了那影视公司的老板办公室在几楼,坐着电梯直接上去了。
  上去以后,我才发现和酒糟鼻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在办公室门口摆了个小木桌子,坐在那桌子前翻着一本八卦杂志,要不是胸口挂了个牌子写着董事长秘书我真以为他是厕所收费的。
  我一看董事长秘书那犹如公厕门口收钱的大妈一样的架势,心下马上明白了,这影视公司和我的广告公司有异曲同工,这几位是同道中人。
  我就说底下那面试官怎么就没有看出我的潜力呢,原来就是个皮包公司。
  我走过去敲他的桌子说:“喂!”

  那男的眼睛没从报纸上移开,特顺溜的接了嘴:“大便三毛小便两毛……”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抬头看我,“你是谁?要干吗?”
  嘿,感情这位原来还真是看厕所的。我把雷迪嘎嘎推倒他面前道:“录音机呢。”
  “什么录音机,”男人眼神闪烁,“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说:“你把我们录音机拿走了还不承认?”
  “空口白牙的别冤枉人,我叫警卫撵你们出去!”

  我说:“行啊,有本事你就叫警卫,你叫警卫我报警,再把我记者招来,咱们说个清楚!”
  雷迪嘎嘎上了性子,也连声叫道:“我的录音机,我的录音机!”
  那男人一听我说要叫记者和警察,显然怕了,一转头又开始耍赖,指着办公室紧关的门说:“录音机在里面,不过门锁着,我钥匙也找不到了。你们说也没用。”
  我看了一眼,笑了,问:“里面没人?”
  他回答的斩钉截铁:“没人。”
  我说:“门锁着没人能打开?”
  他说:“钥匙没了怎么打?”
  不怕你门上锁,就怕你不锁门,今天哥不露一手你就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少能人,我大手一挥:“雷迪嘎嘎,看看去。”

  雷迪嘎嘎走过去,手拧着那门的把手,手上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几秒的功夫,那门咔的一声就开了。
  我故作惊奇的说:“哎呦,这门不是没锁吗?”
  那男人看的目瞪口呆,叫道:“怎么可能!我记得我锁好了。”
  我正打开门准备往里走,忽然一个女的冲了出来撞了满怀,我再一看,这女孩二十左右的样子,长的挺好看,衣衫不整双目含泪,看了我一眼就急匆匆的跑了。
  我再探头一看,那屋子的酒糟鼻正在匆匆忙忙的穿衣服,我心里马上就明白刚才这屋里正在进行什么罪恶的勾当,要是我们没来,那女孩就要被这酒糟鼻祸害了。
  雷迪嘎嘎在旁边探头看,说:“这不是有人吗?”
  “人家说没人就是没人。”我呵斥他道,“看清楚,那哪是人呐。”
  那酒糟鼻没好气的问:“这都干嘛呢?昂?”
  男秘书说:“他们来找录音机。”
  “拿走拿走。”酒糟鼻挥手说。
  那秘书还在说:“可是……”

  酒糟鼻说:“我一直放着听呢,什么都没有。”
  秘书这才松了口气,指着桌子上的录音机说:“那你们拿走吧。”
  雷迪嘎嘎跑去把录音机拿上,拿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然后看看我说:“哎?”
  我问:“怎么了?坏了?”
  雷迪嘎嘎说:“没坏。”然后跑着录音机跑过来。
 “好的?”我说,“我不放心,我得试试。”
  “试什么,”那酒糟鼻说,“就几十块钱东西,这一会儿能给你用坏了?”然后转头跟他秘书说,“刚才那贱人不从我,我满屋子追着她跑,这录音机里忽然蹦出来个歌,唱着什么‘周末午夜别徘徊 快到苹果乐园来 欢迎流浪的小孩 不要在一旁发呆 一起大声呼喊’然后那女的就真的喊开了,还好这屋子隔音好外面听不到,我一气之下就给关了,都出歌了,那后面应该也是什么也没录到。”
  废话,小虎队的磁带要是能放出你是疯儿我是傻那就怪了,我想象了一下这酒糟鼻男人满脸淫笑的在歌声中追赶刚才那小美女的惊悚画面,深深打了个寒颤。
  带着雷迪嘎嘎出来,我给倪大打电话说讲了事情的经过,倪大愤怒的说道:“这种拐骗少女的公司,我一定要让他曝光。”

  我说:“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等着你为民除害。”
  等出了办公楼,我看见那个刚才跑出来的女孩坐在旁边的花坛旁边哭,我过去安慰她:“别哭了。”
  那女孩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你是谁?”
  我把名片递给她一张:“以后长个心眼,以后看到不谦虚不诚实的男人不要信着人家跟人跑。”
  “广告公司?”那女孩看看名片又看看我,说:“知道了,你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要是你这种人再和我搭话,我肯定不理你。”
  我说:“这能一样吗?你看我光滑的鼻子就知道我是正经人。”
  那女孩哭着说:“我要告他。”
  我把倪大的电话给她,跟她说这人是记者,有什么想法就去找他,说不定能帮忙。
  我又想到云美是做广告的,或许能帮上什么忙,于是回了小二楼上楼去敲云美的门,谁知道那门没关紧,我手一用劲就开了,我一抬头,就看见面前一个血糊糊的人形正拿着笔在桌子上的人皮上画。
  雷迪嘎嘎拖长了声音大叫一声:“哎~~~呦~~~”
  那人形见我们进来,娇羞的叫了一声,然后一把扯过人皮护在胸前,骂道:“啊!流氓!”
  再流氓也没兴趣看你这个啊,我连忙关上门退出来。

  太惊悚了,见过这么多次,再看我还是腿上打哆嗦。
  过了一会儿,云美穿好皮,从房间里走出来,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满脸羞红的问:“马力术,你干什么啊?”
  我不忍心再看她,从古至今再没有任何和尚道士能比我更透彻的理解到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过是一张皮。
  我把今天遇到的那件事说了一遍,云美说:“我倒是认识不少媒体,但是要爆料肯定需要证据,空口说白话可不行。”
  “没事,倪大调查着呢。”我说:“那等倪大找到证据了你就帮他一把,把这事情曝光。”
  和云美说好了以后,我总算松了口气,下楼打开电脑打算继续玩我的连连看,我现在已经升到56级了,
  刚打开电脑和QQ,一个留言又蹦了出来,依然是那个血淋淋的眼球,用最大号的字体发过来了一个数字——四。
  我一下想到刚才那个酒糟鼻男人和秘书的对话。
  “昨天是五今天是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倒数嘛,明天不会就是三了吧?说不定到一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心里忽然有点发毛,连忙把那个叫死的人拖到了黑名单。
2010-8-9 0:47:00

  “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有人问,我头都没回,就猜到是男人头。
  我说:“有个神经病,我把他删了。”
  男人头说:“我看到这里昨天有个五,今天又有个四,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我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觉得他神经病。”

  男人头皱着眉头不说话了,自从女人头过了保质期不得已去投胎以后,他的表现就一直很奇怪。昨天半夜悲悲戚戚的跑来我屋子说女人头不见了他觉得很寂寞,尤其是在冰箱里面呆着的时候,原来冰箱里面两个人头他扭个头都怕亲到人家,现在他可以在里面做甩头运动,这种差异让它很难过,触景伤情。
  男人头叹气道:“Oh~ no,我原来怎么就没觉得冰箱那么大呢?”
  我说:“没关系,现在冰箱没那么臭了,改天我们把剩菜剩饭全放冰箱里,那地方就全满了。”
  男人头说:“我的悲伤你不懂。My sad you don’t know!”

  虽然我英语学的不好,但是我觉得男人头的英语说得总是和别人不一样,非常的与众不同,曾经有一次,我问他八宝饭怎么说,他犹豫了一会儿,给我一个令我震撼万分的答案‘eight baby rice’。
  现在男人头想了一会儿,看着电脑问道:“我晚上出去村子散步的时候从别人家窗户见过小孩玩这个东西,这是高科技吧?”
  半夜出去散步,还从窗户往里看,那家人没被你吓死不错了。我说:“没错,就是电脑。”
  那男人说:“这个东西……别人可以和你说话?”
  我说:“那当然。”我说:“那当然。”然后用扣扣演示了一下怎样和别人说话。
  可是现在男人头的表情非常严肃,一本正经的思考了一会儿,问:“所以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也是个人?”
  我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么一句,说:“难说,说不定是妖怪,在网路上,隔着网线呢,就算你是条狗,别人也不知道。”
  那男人头又点点头,一副有东西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忧心忡忡的望着那电脑。
  我觉得看见高科技的原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惧怕这些东西,但是男人头是留过洋的,怎么着也得见过这个东西,可我再一想,又不对了,当初吊死鬼死的时候男人头已经在这里了,吊死鬼死了五十多年了,那男人头又是什么时候留的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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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42:05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我问男人头:“你是什么时候留的学?”
  男人头含糊道:“很久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猫腻,这年头名人学历都能造假,更何况他一个人头。不过现在那女人头已经走了,他的海龟身份也唬不了别人。
  那男人头虽然不想说留学的事,被我问了以后一脸尴尬,却也没走,依然是忧心重重的盯着电脑。
  我见他还不适应高科技,就跟他详细的解释了一遍,结果男人头越听我解释越开心,最后说要写一篇关于女人头的悼文,让我贴到网上,让更多的人看到女人头的事迹,于是我帮他发了个贴子到网上。

  男人头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孤独的人头’,然后让云美用手机给他拍了张大头照。云美有画画基础,照片取的角度非常朦胧,男人头用忧郁的角度倾斜四十五度望着天,那眼神里的悲伤用逆流成河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简直是泛滥成灾。
  男人头的贴子是这样写的:
  ‘我的爱人是一颗美丽的人头
  她住在冰箱里,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我爱她右脸的白骨和左脸的烂肉
  可是终于有一天
  她腐烂了

  灵魂被鬼差带走
  oh my baby
  我很想你’
  从这诗歌看来,男人头是个写实派,我把这一段发到了一个诗歌论坛,然后告诉他有人看到了就会回帖。
  结果男人头就惦记上了,第二天凌晨就跑来找我要看回帖。

  我打着哈欠爬起来开电脑,再一看回帖我就震惊了。
  只见那贴子回贴甚多,连诗歌论坛的版主都惊动了。
  楼下所有人都把男人头的诗称为神作。
  其中一个回帖是这样说的:“这首诗中西合璧,妙语连珠。短短几行字,兼具浪漫、魔幻、恐怖、惊悚、神话等元素于一体,充满后现代的时尚感,充分表现出诗人的才气。再看楼主的头像,他与楼主的诗配合得恰到好处,令人产生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而且头像虽然只是个人头,却完全看不出PS的痕迹,实在是高人!好!精彩!”

  这种写实主义的诗歌被人认成魔幻具作,我压力非常大,但是转头一看,男人头已经被糖衣炮弹击溃了,泪流满面的感慨果然还是网络好,竟然有这么多知音。
  他们的世界太深奥,我进不去,于是随手开了扣扣。
  刚打开,就听得滴滴两声,一个对话框蹦了出来,上面用最大号的字体写了一个硕大的‘三’
2010-8-10 0:03:00
  我视线上移,看到发那个三的人的头像。
  黑色的背景上两个血淋淋的眼珠子。

  我看这图片再熟悉不过,我昨天亲自把它拖到黑名单里面的。
  男人头凑过来问:“怎么了?”我连忙挥手道:“没事没事。”说话间那男人头已经看到了电脑上的三字,一下子愣了。
  貔貅问道:“昨天你把它删除了吧?”
  没想到这神兽也懂电脑,知道我把它拉近黑名单就是删除。

  我说:“扣扣就是这幅德行,说不定是网络延迟没删掉。”
  说完,我又把那个人删掉了,这次特地确认了好几遍,又重复登录了几次扣扣,见确实没那个名字了才安心,问身旁的男人头:“怎么样,看到那么多回帖你心情好点没?”
  问了好几声却没听到回答,我扭头一看,男人头看着我的显示器,脸上表情十分奇怪。
  “喂!”我说,“喂?”
  男人头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先是怔怔的看着电脑荧屏,然后望向我,干笑了一下,说:“前天是五,昨天是四今天是三,那明天会不会是二?”
  他那笑比哭还难看,我问:“你说这是倒数?”
  男人头没回答我的话,又问:“马力术,你在这里有朋友吧?”
  我说:“那当然有。”
  男人头说:“那你去你朋友家住两天,不……”他想了想说,“至少要住四天再回来。”
  我说:“这是要干嘛呢?”

  男人头说:“你出去散散心。”
  我说:“嘿,奇了怪了,是你失恋不是我失恋,我没事我散什么心啊。”
  “哎……算了,反正……”男人头看着我摇摇头,低声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转头穿过墙壁走了。
  自从女人头死了以后他就一直奇奇怪怪的,尤其是刚才,和我说话像个正常人一样,非常的不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失恋的人头都这样神神叨叨。
  现在正好是凌晨,贴小广告的最好时机,我拎起装着浆糊和纸的袋子准备出去工作。

  一般这个时间都是第一辆公交车开来的时候,可我在公交站等了半天,那车却还是没来。
  我伸着头往外忘,只见远处白茫茫的一片。
  起雾了?
  我在这城市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起这么大的雾,这天气就算我骑自行车出去也不安全。于是我拎着东西又走回来,闷在房里打了一天的连连看。

  因为我是热爱工作的上进青年,所以在打游戏的间歇,我时不时的抬头往外看一眼,外面的雾一直没有散。
  打到晚上,听见外面有人回来,出去一看,是云美和三娘,前者去上班,后者去逛街,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门。
  我说:“这么大的雾,你们还敢坐车出去?”
  云美愣道:“雾?哪有什么雾?”

  我往外一看,外面彩霞满天,一点雾的痕迹都没有。
  奇怪了,我眼花了一整天?
  我琢磨着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产生幻觉了,吃过晚饭就上了床。
  一觉睡到早上,我起床,准备拎着东西出去工作,貔貅忽然道:“你打开电脑看看扣扣。”
  他这么一说马上提醒了我,前天删了那人昨天他还在,那昨天删了他今天应该不在了吧,我马上打开电脑和扣扣,然后屏气凝神的盯着显示器看。

  片刻的沉寂之后,音响里蹦出滴滴的扣扣消息的声音,然后一个对话框蹦了出来。
  上面写着一个数字‘二’。
  发信息的头像是个血淋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阵发毛,说:“完了,被盯上了。”
  貔貅说:“你知道这人是谁?”
  我说:“不用说,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黑客。”
  貔貅不说话了。
  我说:“这黑客一定已经黑了我的电脑,所以才能控制我的扣扣,看他那头像你就知道,他头像背景是黑的,就说明他是个黑客。”
  貔貅问:“那倒计时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说到电了他会破坏我的电脑,你没看过电影动画片什么的,有些变态就喜欢作案前发个预告来显示自己的变态。”我说:“完了,我电脑上还有几十G的存货,都是我费尽心思搜集来的绝种高清珍稀物,我得赶快刻盘!我明白了,你看那头像上的眼睛为啥血淋淋的?那是说要是真把我电脑上的东西删了,老子就得急的红眼!”
  貔貅火了,骂道:“你身为一个道士,你就不会往本职方面想吗?”
  “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我说:“做人要阳光,我就不信我那么点背遇到的全是脏东西。”
  “……”貔貅顿了一下,问,“你听清昨天那人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了吗?”
  我问:“他说什么了?”
  貔貅道:“他说‘算了,反正到了现在,你也已经逃不掉了’。”
听了貔貅的话,我虎躯一震。
  我早就想到男人头应该知道些什么,却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么惊悚的话,连忙出屋,大声叫道:“人头,人头,你给我出来。”
  刚出房门,却看见王亮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正坐在桌边和吊死鬼亲热。
  我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周末,也怪不得王亮有空过来和吊死鬼坐一起研究能拿舌头折出多少种形状,边研究边发出甜蜜的笑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人说恋爱中的生物智商为零,这点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现在连雷迪嘎嘎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可他们智商降低,我的智商却依然维持着常人难以到达的高度。
  我一看到王亮,心里马上明镜似的,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
  我说那个眼珠子的头像怎么那么眼熟呢,第一次见到的就是在王亮的办公室里!

  那时候数字是27,他还跟我说过这头像在MSN里怎么都删不掉。
  原来他才是祸源,这东西指不定就是他传染给我的。
  想到这,我问王亮:“王亮,你还记得你MSN上有个签名上写着‘死’的人吗?”
  王亮想了想,说:“啊,天天倒数的那个啊,那人天天坚持着倒数,现在已经数到二了。”
  我问:“他还在?”
  “还在。”王亮说,“我开头觉得挺恐怖,后来见他每天光数数什么也不干,我就猜他是不是MSN做的机器人,估计是为什么活动倒计时,就再没管它。”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股热风袭来,冰箱门砰然而开,男人头从冰箱里飞出来,定在王亮面前问:“你也看到了?”
  王亮被吓了一跳,点头说:“嗯。”
  男人头道:“看来……看来……真的是像上次一样……”

  我看他这样说话我就心急,说:“像什么一样?你给我说清楚,再不说清楚我把你当球踢出去。”
  男人头苦笑道:“现在只怕你想让我出去也没有办法出去了。”
  我问:“什么意思?”
  男人头道:“你出门试试看,看能不能走远。”
  我和王亮本来已经有所怀疑,听到他说这话对视一眼,两个人马上起身向房门外走。
  出了小二楼,外面景色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我在门外走了两步,回头跟门口的男人头说:“这不能出来吗?”
  男人头又道:“你向远处走。”
  我往前走了几米,依然是没什么异样,回头看了一眼男人头正想说话,却看那男人头一脸严肃,不像是说笑,于是又往远处走了几步。
  刚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走了一会儿却发现了不对劲。
  远处的景物像是雾一般,逐渐变得朦胧,明明应该是越走越近看得越清楚,但是实际情况是我越走那景物就越是模糊,像是罩了一层雾,走到最后,那雾越来越浓,身边甚至连景物都看不见,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雾。
  这会儿不要说再往前走,我已经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后面还能隐约看到小二楼,我连忙沿原路返回。
  再看和我走不同方向的王亮,也是一脸惊恐的走了回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大的雾?”
  “这天气很不科学。”我也说,“这天这么干燥,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雾。”

  男人头叹了口气,说:“现在你们知道了吧?你们已经出不去了。”
2010-8-13 1:12:00
  听他这么说,我说:“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男人头说:“我留在这里一百多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我问:“一百多年?你那么早就出国留洋了?”
  “其实我没出过国。”男人头不好意思的说:“但是咱都是男人,所以你要知道,为了爱情,男人或多或少都会吹些牛来显示自己。”
  我说:“胡说,我就从来不吹牛!”
  王亮说:“我老听见你和三娘云美说自己年少有为英俊潇洒。”

  我反问:“你看看我,那能叫吹牛吗?”
  王亮仔细看着我,说:“对,不能说是吹牛,应该说是撒谎!”
  我气道:“那是实话!”然后转身问男人头:“你到底在等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虽然我是吹牛,但事情的起因和留学有很大关系。”男人头说:“我真名叫关兴,家里以种田为生。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三个妹妹两个弟弟。其中老么的弟弟叫关武,从小就聪明,过目不忘,脑子也好使,我爹娘虽然是种地的,但是一直希望家里出现个文化人,就把我弟送去读书,当时教书的先生非常器重我弟,说他天资聪慧,以后必成大器。我弟长的秀气人也精明,认识的人都说他以后一定了不得,我爹我娘都等着他参加科举取得功名以后光宗耀祖。”男人头边说边露出骄傲的神色,看样子很是为这个弟弟骄傲。不过我现在着急着想知道事情真相,不得不打断他:“说重点。”

  男人头不满的说:“我说的都是重点,你要认真听?you know?”
  我说:“我no,我no,那你弟后来怎么了?”
  男人头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不太清楚,那年似乎是同治十一年,朝廷忽然下令,说要从各地选幼童去留洋学习,排到我们那里,我弟就被选上了。”
  我说:“老百姓公费留学,你家占老便宜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男人头说:“若是真觉得是好事那些达官显要就跑去了,怎么能轮到我们这些平民?那些洋鬼子长的和我们不一样,头发颜色眼珠子颜色都跟彩色石头一样,我们那边都说这些洋鬼子全是妖怪变的,还有人说他们背地里都吃人心喝人血,所以长的和我们才不一样,朝廷召集小孩过去说不定是想去祭祀那些妖怪,小孩走了就回不来了,再加上教书先生说那地方一去就十五年,还要签生死契,十五年里是生是死朝廷概不负责。我弟当时才十五岁,一被选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哭了几天,都认定他活不长了。”

  我说:“那是当时条件闭塞,真出国学习回来肯定发达。”
  “那时是各地选出来人选再集中去给上面选。”男人头说,“我们家人本来都指望着我弟弟科举高中当个状元探花光宗耀祖,现在忽然生死离别,都十分不忍,于是我自告奋勇,说去送我弟最后一程。”
  “我们走的第五天,就来到了这个房子。”男人头说,“噩梦,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男人头说,“那天早上本来天气十分晴朗,如果加快行程傍晚就能到下一个村庄。可是谁知道走到了中午,忽然天色大变,电闪雷鸣,那雨点如同珠子一般的打下来,瞬间将我们淋了个通彻,那雨看起来像是雷阵雨,却怎么也不见停,越下越大,最后简直就像是瓢泼一样,这里又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平地,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只能冒着雨往前跑,希望能快点跑到下个村子找地方避雨。”
  “过了一百多年,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的情况,明明是白天,天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们被雨淋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雷声在耳边炸开,我们几个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吓得半死,我弟弟当时腿就软了,瘫倒在泥地里,喃喃的说,哥,这是那些洋人使了法术来取我们的性命吧?”
  我说:“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洋鬼子那时候还没学会人工降雨呢。”
  “你们现在当然懂得多。”男人头急的脸都红了,说,“我们那年代谁知道这个?我弟这话一出,就把其他两个选中的人给吓着了,其中一个慌了神,爬起来就往别处跑,一边跑一边说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当他跑到一棵树下的时候,上面忽然一个雷劈下来,那树瞬间被劈成了两半,那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倒下了,我们几个看的目瞪口呆,我弟更是吓得发抖,我喊了一句不想死就快跑!就扶起他继续往前跑。剩下的人见我们跑,也慌里慌张的跟来,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能跑到那里去,就是在恐惧中感到那雷在追着我们,若不快点跑,就会被雷劈死。”

  “就这样闷着头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前面有房子!’我听了这话,连忙向前看去,第一次没有看清,抹了几把脸才隐约看到前面果然隐隐约约有一间房子。米斯特马,你不会明白我们看到房子的心情,我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几乎是逃命一样窜入那个地方。”男人头叹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二楼,问:“就是这里?”
  “没错,就是这里,这里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萧条,看起来非常气派,朱红色的大门,门口还立着两个石狮子,但是奇怪的是,那石狮子不是对着外面,而是对着门。”男人头说,“我们上去敲门,只是扣了一下门,那门就开了。我们没想到这门这么容易就开,里面没有点蜡,又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们想直接进去可能会被人撵出来,又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谁知半天没有人回答,我又问了一句‘主人在家吗?’然后我们几个皆竖起耳朵听,房内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外面又是一声雷鸣,吓得我们心口一凛,又想起那被雷劈死的人的遭遇,也顾不上礼节,当即跑到了房子里。”

  “那时进了房子,我们全都松了一口起。”男人头叹了口气道,“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们是从一个地狱走到了另一个地狱,因为我们几个进了这屋子的人,再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2010-8-15 0:16:00
  “等一下,”我问,“你们总共有几个人?”
  “本来有三个挑选出来的学生,两个陪同的兵差,还有我,总共六个人。后来死了一个学生,就只有五个。”
  我问:“既然你们不愿意去,人又比兵差多,为什么不逃跑。”
  “我们倒是可以齐力逃走,可是逃走以后,留在家乡的父母怎么办?他们也是看准我们这点,所以才没多派人看着我们。”男人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那时我们进来以后,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见一楼放着几张桌子,两个兵差大声的问:‘有没有人?’然后边问边往楼上走。我们几个跑的太累,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就在一旁休息。”

  “我弟那年只有十五岁,另一个学生比他还小一岁,只是个小娃子,从刚才看到同伴被雷劈死到现在,一直害怕的抖着个不停,我弟虽然年纪也小,但是却比一般孩子成熟,于是在一旁安慰他。我在一旁把衣服脱下来拧上面的水,那时候人穿的衣服比现在要多,我拧完一件放在桌上,接着拧下一件,水沥沥拉拉的全都滴到了地上,虽然外面依然是电闪雷鸣,可是这时候大家心情都已经平静了很多。没过一会儿,我听到楼梯传来吱嘎的声音,抬头一看,两个兵差从楼上下来了。”

  “我连忙问:‘怎么样?有人吗?’
  一个兵差答说:‘怪了,上面的房间床铺都铺的好好的,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听他们这么说,心里忽然莫名的有些发毛,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却没想到哪里不对劲。
  另一个兵差说:‘我看着里应该是客栈,说不定主人有事出去了。’

  这时候我弟忽然问:‘这么大一个客栈,怎么可能不留一个人?’
  我这时候才想到哪里不对,我方才拧衣服的时候把衣服放在桌子上,再拿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印子,那印子不是水印子,而是泥印子,这就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桌子上堆了一层的灰。
  荒郊野外,这么好的房子,家具什么的都在,却没有人住。
  我越想越发毛,心里想着老家那些鬼故事,大概说的是迷路以后走进一个荒宅,睡了一晚上起来,最后却发现那里没有什么宅院,而是一片坟地。”
  “于是我问那两个兵差:‘我们等雨停了,能不能到前面的村庄去过夜?’那兵差说:‘那要看雨什么时候停了,已经这个时间,我们估计是走不了了,正好上面房间多,我们在这过一夜吧,’说完,两个兵差自顾自的往上走。我见这情景,今天是必须在这里住下了,于是转头叫上我弟一起上楼。我弟本来正在安慰那个学生,听到我叫他,和那个学生一起抬起头来看我,也就是这时,外面正好打过一个闪电,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然后我就看到我弟和那个学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身后,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愣了一下,连忙转头往后看,那时却已经黑了,只能隐约看到我身后是一堵墙。
  那学生指着我身后,喃喃说:‘血……血……’
  我说:‘什么?’
  我弟说:‘哥,你身后的墙上,好像用血写了一个字。’
  我一听他说用血写字,也吓了一跳,问:‘是什么字?’

  我弟说:‘我隐隐约约看到三条横线……好像是个三。’”
2010-8-16
  他说到这里终于说到了正途,我也集中了注意力听,这时候雷迪嘎嘎跑过来,嘴里咬了个棒棒糖,问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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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4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王亮正听得紧张,没人理他。说故事最讲究营造气氛,一和他这种说不清楚的解释就伤气氛了,男人头看雷迪嘎嘎一眼,也没理他,继续说:“我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惊,墙上写个三字不稀奇,稀奇的是用血写。雷雨交加之时,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一座小二楼里面写了一个三字,让人不由得想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含义。这一点,显然不只是我,另外两个人也想到了,那个学生问:‘这个三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这屋里面死过三个人?’”

  我弟都没有说话,我说:‘乌漆吗黑的你怎么能看清那是血,说不定是你看错了。’
  ‘不对,那就是血!’那个学生又问:‘还是说,还是说我们中间有三个人要死?’
  我打了个寒颤,我弟骂道:‘瞎说什么,亏你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怎么还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话。’说完,气呼呼的上了楼梯。”男人头叹道,“我这个弟在家最小,又天资聪颖,所以我们从小都让着他,他这次出门也是抱着送命的心态,今天已经又累又怕,刚才还耐着性子安慰别人,现在又被这么一吓,马上甩手不干了。见他上楼,我赶紧跟了上去,那个学生也紧紧跟了上来。
  那时候这房子的格局和现在有很大不同,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客栈。上面刚好有三四个房间,兵差已经挑了最好的那个住下,我们也找了稍大的一间睡下了。”
  “原来是在说故事。”听到这里,雷迪嘎嘎边舔棒棒糖边蹲下来,拍着手笑,“说故事好,我最爱听故事了。”

  “那房间正好两个床,本来我和我弟一人一个正好,可是那学生不敢一个人睡,死活要和我们睡一间,我就和我弟挤了一间,我累了一天还受了惊吓,正想早点睡,忽然我弟拿胳膊碰了碰我,然后塞给我一个红色的小包。
  我问:‘这是什么?’我弟说:‘上路前娘帮我们求的护身符,我忘了给你了,你收好,放在身上,千万别丢了。’
  我把那个符收起来,然后就睡了,睡了一觉起来,看了看窗外,还是黑茫茫的一片,能听到雨点打到地上的声音,于是又睡了,如此几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到最后实在是睡够了,那外面还是不见改变,依然是黑乎乎的带着雨声。我自言自语说:‘这雨下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停?’我弟在身后说:‘原来你也醒了?我已经睡不着了,这雨是不是已经下了一天了。’
  这时下面躺着的那个男学生也爬了起来,我们出门一看,那两个兵差已经坐到楼下,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些酒,正在边喝边聊天,看起来我们竟然是已经没有一个人能睡的着了,想我们这天赶路受尽了劳累,这全都睡到睡不着,可见睡了多久,可外面的雨依然不见停,天空也是乌黑黑的没有变化。
  桌子上点着兵差翻出来的蜡烛,我弟看到那蜡烛,叫道:‘墙!’他这话一出就提醒我们了,我和那个学生连忙下楼去看昨天的墙,只见上面用暗色的液体涂了两道,那东西看起来真的像是血。
  那两个官差说:‘怎么了,这不知道是谁抹的两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说:‘你看你们大惊小怪,我就说你们看错了吧。’
  我弟说:‘不对,昨天我们看的确实是三道。’说完,转头问那个学生:‘对吧?’那个学生点头说:‘我记得……好像是三道……’
  我弟又走上去打量那两道,忽然回头问我们:‘你们看,这像不像个二?’。”
2010-8-16 0:48:00
  “像二?”雷迪嘎嘎本来没精打采,听到这里高兴地晃着手上的棒棒糖道:“像,像,我最像,他肯定没我像。”
  “行,行,我知道。”我说,“谁都没你二行了吧。”
  雷迪嘎嘎还在想着要演成吉思汗二里面的那个二,揣摩怎么才能更二一点,听这话以为我在夸他,高兴的嘿嘿嘿嘿的笑。
  男人头继续说:“我弟即使说了这话,当时我却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心里认定昨天他们是看错了,更何况现在养足了精神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心里只想等雨停了我们就走了,于是找了张桌子和我弟坐下来聊天。中间说到家中父母,又说到关武这次出去,生死未卜,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我弟和我说:‘哥,我不想走,我不想死。’我一个大汉子,当时眼圈就红了。”

  我听男人头说这话,眼圈也红了,要让我公费出国留学我乐都乐死了,这家人还嫌弃。
  男人头说:“这话现在说起来都觉得滑稽的不可思议,出国留学是多好的事情,偏偏我们那时都不知道。”
  “我们在那里不停的说,饿了就吃点干粮,说到最后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雨却保持原样依然没停,我们最后索性又回去睡了。这一觉起来,再下去看,外面依然是黑乌乌的在下雨。
  这下像我们这样的也看出不对来了,就算是平时的暴雨,天色也应该有个变化,不可能总是一个颜色,而且按理说这么大的雨下了这么久外面应该早就漫水进来,可是我们到门口去看,地上一点水都没有漫进来。
  ‘怎么回事?’那两个兵差见这样也急了,打开门想往外走,结果一开门就是一阵夹着雨点的狂风吹来,一个兵差被风吹得退了几步,另一个撑住了往前走,刚走出门却听得雷声轰鸣,接着就是一道巨雷打到地上险些打到他的脚,那个兵差吓得马上退了回来。
  看了这情景,我们心里都是一震,这简直就像是有人在特意阻止我们出去一样。
  就在这时,又听得有人尖叫,我们回头一看,见那个学生已经吓得坐在地上,指着墙上不停颤抖,我们一看,才发现墙上的横又少了一道。
  ‘三、二、一。’我弟说,‘这些数字在减少!’
  昨天我们看的明明白白那墙上是两个横,这说明那数字确实变少了。
  那两个兵差见我们一脸惊恐,连忙过来问怎么回事,我们把事情和他们一说,他们显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其中一个明显是见过世面的老兵,很能稳定军心,和我们说:‘就是几个横杠,谁说是数字了,我看你们这些读书人什么都不会,只会传谣言吓唬人,雨没停就休息几天,等雨停了再走。’他这话说出来,我们心里虽然依旧害怕,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这一天又在房子里度过。
  这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想知道那一后面是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确切时间,结果最后虽然困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睡觉,就坐在一楼哪里等着。我本是精力充沛,却不知道为什么,等着等着,莫名其妙的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有人摇我的肩膀,然后听到我弟的声音:‘哥,快起来!’“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问,‘怎么了?’我弟高兴的说:‘外面雨停了!’我马上站起来听,耳边果然没有那沥沥拉拉的雨声,再出门一看,外面艳阳高照,那阳光晒得眼睛都睁不开,我心里十分高兴,马上和其他人一起拿了行李就往外走。”
  “你们肯定没走出去,”我说,“要不然这故事就结束了。”
  男人头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说:“等我们出了门,开头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走了一段,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起了一层雾,要真是雾还不稀奇,可是我活了那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雾,越往远处走,那雾就越浓。没有错,就是和你今天看见的一般,都是白茫茫的雾。”

  “走了没多久,我就感觉被雾吞没了,不要说辨别方向,我弟拉着我的胳膊,就在我身旁,我却连他的脸都看不见,我们又往前走了一阵,最后甚至到了我把手放到眼前也看不到的地步了。我扬起了声音对其他人说:‘这雾太大了,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话说出来半晌却没有人回答,我弟道:‘哥,我们好像和别人走散了。’听了这话,我心里更是害怕,和我弟说:‘我们先回去,等雾散了再走。’说完,和我弟转过了身,往回直走。”

  “可是往回走你们也不一定能走的回去。”王亮说:“你之前说那雾已经浓的看不清方向,所以你们在视力没有用处的情况下感知能力也会退步,即使你们觉得你们是在直走,但是实际上你们极有可能在绕圈子。”
  “还有这种事?”男人头诧异的看着王亮。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文化的。”我说,“懂得挺多,仅次于我。”
  孔婷本来听故事听得害怕的躲在王亮身后,听到这话得意的摇起舌头:“也不算很多,一般一般。”
  我又没有夸你,看那得瑟劲儿。然后问男人头:“你们不会最后就累死在这雾里面了吧”
  “不。”男人头说,“我们走了没多久,就走出了那雾,看见了小二楼。奇怪的事,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其他几个人也依次从雾里面走回来,我们几个人迷路以后走的显然不是一个方向,最后却都能走回这里,这下,连那两个兵差都开始大骂邪门。
  可是既然已经走了回来,雾又那么大没办法去别的地方,那么我们只能回到屋子,刚进去,就听见另外一个学生啊了一声,惊异的用手指着一旁,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对面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零’字。
  看到这个字,我们全都沉默了,一、二、三之类的数字可以说是不知道是谁画的几道可以说是巧合,可是这样一个笔画繁琐的零字,就没有办法再用巧合来解释了,万物归宗,一切从零开始,而这个数字现在已经退回了零,我们就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其实也不一定变成零就没有了。”我说,“说不定第二天他会变成负一,第三天变成负二,然后负三负四一直负下去……”
  “……”男人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想的很不错,可惜那个写数字的‘东西’并没有想到那一点,于是真正的异常,从那天就开始了。”
2010-8-18 0:22:00
  “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屋子里等上一个晚上,看看明天雾会不会消退再说,我弟表现的很镇定,什么都没说,但是自从看到那个零字他的脸就变得煞白,而且他有个习惯,一紧张就爱喝水,那天他喝了很多的水。本来睡觉是我睡外面,但是我看他喝那么多水,怕他晚上起夜不方便,于是让他睡在了外面。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忽然问我:‘哥,给你的那个护身符你还带着没有?’我从怀里掏出来那个护身符,递给我弟说:‘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应该给你带着,你以后去洋人那里,不知道会碰到什么邪气的东西呢。’
  我弟说:‘我这里有一个。’我又说:‘你拿着吧,两个在一起效力加倍,。’我弟说:‘这里太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先睡吧,明天再说。’
  说完,就翻过身子背对着我睡了,我见他不要,没办法,也闭上了眼睛。其实现在想来很是奇怪,那时候明明紧张的很,晚上应该难以入睡,可是我偏偏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死,半夜隐约感到我弟出去起床去解手,本想起来陪着一起去,可偏偏是动不了,脑子里想一定要起来,可是身体却动不了。我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我只能闭着眼睛躺着等我弟回来,按理说小解不需要多久就能回来,可是感觉过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人进屋,我越等越急,想到在这诡异的房子里我弟半夜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再急也没办法翻身起床。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然后慌忙的关上门,听到那声音,我用尽身体最大的力气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个慌乱跑进屋的人竟然是我弟,他将门拴插上还不够,又搬了桌子挡在门上,然后跑到床边,用手撑着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这声音把那个学生也吵醒了,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当时是黑天,屋里没有点蜡,我眼睛即使习惯了黑暗也视力有限,可是我竟然清楚的能看到他脸的颜色,是惨白惨白的,可见他当时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我从来没见我弟这副样子,一下子清醒了,坐起来问:‘怎么了?’
  我弟抬起头看着我,声音还在发着抖:‘哥,我看到鬼了。’

  我身上一阵发寒,连忙问道:‘什么?’
  我弟说:‘我刚才出去,发现外面的雾更大了,几乎要贴近屋子,我想赶快解完手回来,就没敢走远,略微走了几步,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不远处的雾里有一个人影。’
  ‘人影?’我问,‘是不是路过的人。’
  ‘我当时也看不清楚,就看到白色的雾里一个黑黑的人的轮廓,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我就问了一句谁在那里?但是却没有人回答,我心想是不是我看错了,解完手转头就准备往回走走,就在这时忽然想到,现在是晚上,雾应该也是黑的,为什么我却能那么清楚的看到那个人影?!这样一想,我马上转头去看,哪里却是空空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心里发毛,想着赶快回来,再转身准备往这里走,一回头,却看见这个房子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个学生听到这里,也没了睡意,问:‘什……什么?……人?’
  我弟点点头,说:‘你们想不到那是谁。’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问:‘是谁?’
  我弟说:‘是周林。’
  他这话一出,我和那个学生全都惊呆了。”男人头环视我们,道,“因为那个周林,就是之前被雷劈死的那个人的名字!”
  “我弟说:‘他全身都黑乎乎的,像是碳一般,就只有眼睛带着血丝,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我吓得顾不得多想,连忙伸手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他,跑了回来。’我弟又看看门说,‘不行,我怕他追上来,再移个椅子过去。’说完,又走到门口移椅子,那男学生说,‘我来帮忙’然后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翻下去,和他一起搬东西挡门。我见黑灯瞎火的,就在床边掏出根蜡烛用打火石打着了,刚打着,借着余光扫了一眼床,却忽然一下愣了,只见床上,印着两个大大的血手印!

  见我站着不动,那两个人也奇怪的看过来,看到床上的血手印,我弟叫了一声,然后望向自己的手,只见他的双手竟然全是血。
  我弟的脸色更白了,喃喃道:‘这是……刚才……我推他的时候……这是周林的血!’说完,跑到墙边,用力的擦手上的血,我们都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夜是再也没睡着。”
  男人头说的恐怖,不止我们也听得发毛,连躲在王亮身后的孔婷说道:“哎呦,吼吓人,吓shi偶了吓shi偶了。”
  你一个鬼还怕鬼,更何况你都已经死了,再被吓死一次难度系数也太高了点。
  “噫~~~我还以为讲什么呢,怎么是鬼故事。”雷迪嘎嘎一想和旁人不同,听到这里,不满的裹了两口棒棒糖,非常淡定的说道,“傻帽!这一群鬼还讲鬼故事,好多鬼长得不好看,其实都是好鬼。”
  我想了想,雷迪嘎嘎说的也有道理。那鬼就是被雷劈黑了,看看云美就差不多能想到是啥形状,更何况还是黑白色的,再吓人也比不过人家云美彩色的,彩色照那肯定要比黑白照先进,咱云美都见了几回了还怕那玩意儿不是掉份儿么。

  我说:“俗话说的好,会吓人的鬼不咬人。所以那鬼虽然吓了你弟,但是不一定是坏鬼,说不定是一个人被劈死了没人聊天怪孤独的想过来和你们说说话。”
  男人头摇头道:“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因为在第二天,我们就发现两个兵差中的其中一个,死了。”
“死了?”我一惊,问,“怎么死的?”
  “他胸口被一个铁棍穿透。”男人头说,“那铁棍肯定不是一次就扎进去的,因为他胸口血肉模糊,那块的肉全都烂了,我们看到这情景全都愣住了,这两个兵差都是身强力壮的,打起架来我和两个学生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可这个官差就这样死在门口了,半夜虽然我们都在睡觉,但若是他大叫一声,我们肯定能听见并发现异常,可是他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这么死了。”男人头指着吊死鬼站着的地方,“对了,他当初就死在这里。”

  吊死鬼本来就害怕,听他这句话,吓得尖叫出来,我骂男人头道:“你知道她胆子小你还吓她,你们都身为鬼你就不能多照顾一下她么?”然后转身又和吊死鬼说,“你一个鬼怎么这么听鬼故事也害怕。”
  吊死鬼不服气的辩解说:“偶不素怕鬼,偶素不知道以后会发生虾米所以才害怕。”
  我说:“以后发生什么让男人头和你说你不就知道了。”
  男人头继续说:“死的这个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差,另外那个兵差见这情景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吓傻了,连声说道:‘他昨天说出来解手就一直没回来,这是怎……怎么回事?’我弟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他说了,然后问:‘会不会是周林杀了他’
  那兵差听了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断断续续说:‘鬼……鬼……’
  我是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下人,而那两个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学生,见这兵差乱了手脚,我们也全都呆了。可是最后最先冷静下来的竟然是那个一向懦弱的学生,他说:‘既然这房子不正常,我们就不能在这坐以待毙,我们要出去!’
  我弟说:‘可是昨天已经试过了,我们出不去。’

  那个学生说:‘我们今天再试一次。’然后他把他的想法和我们说了,我们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分开行动,去房子里翻东西,最后翻出很多的绳子,我们把绳子连在一起又把所有的床单被罩之类的布扯了,连成更长的绳子。
  那学生是这样说的,我们在雾能见的地方把绳子固定住,然后扯着绳子走,三个人各自走不同方向,若是走不出去也可以摸着绳子回来,可是只要有一个人走出去,其他人就可以顺着他的绳子找出去。”
  我说:“哎呦,这学生挺聪明的嘛。”
  “都是挑选出来的,肯定聪明。”男人头说,“我拿了绳子从朝西走,我弟朝东走,另外一个兵差朝北走。外面还是很大的雾,我捏着绳子不敢松手,也不敢拐弯,就直直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前面的雾忽然小了,我心中大喜,连忙跑起来,可是真正看到雾后面的东西的时候,我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王亮问:“又走回来了?”
  男人头点头道:“不只是我,其他两个人也走回来了,后来我们又试了好几次,可是无论我们牵着绳子从哪里走,到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走回原地。”
  “这时我们就彻底的明白了,我们遇到了鬼打墙。”男人头叹道,“那时我们就知道我们活不下去了,”
  我点头说:“基本上遇到鬼打墙出不去的就跟侦探片里被困深山老林的别墅一样,连环杀人案就要开始了。”
  “可是我们依然执着的试到了天黑,等到了晚上,没人愿意去睡觉,那个兵差刚死了同伴,又累了一天走不出去,到了晚上害怕的劲头过去,火气忽然上来,说要在底下守着,看看到底晚上来杀人的到底是谁。‘就算是周林的鬼魂,我也要把他那层黑皮剥下来!’我们听了他的话,都有些放心,三个人都回去睡了。”男人头说,“最奇怪的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我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就又睡着了,这次睡的很熟,直到第二天大早才起来,转过身看见我弟和那个学生还在睡,就把我弟摇醒,问:‘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死,有什么动静没有?’

  我弟揉揉眼睛坐起来说:‘我也什么都没听见。’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穿好衣服准备去找那个官差,但是刚出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我快跑了几步,跑到可以看清一楼情况的地方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官差的尸体。”
  “他死在一楼大厅里。”男人头往回一指,“就是咱放饭桌的那里。其实最近看到倒计时,睹物思情,每次看你们吃饭我都能想到他。他是被肢解了,肠子肝脏流了一地,像是挨宰的牲口一样,手指在桌角那里,大腿在冰箱底下,还有一股臭乎乎的屎味。”
  他叙述的很详细,我看了一眼饭桌,悲哀的觉得以后我吃饭的时候也会睹物思情了。
  “我看了一眼马上就吐了,我弟默不作声,但是不停地发抖,看得出来他也很害怕,更不要说那个胆小的,他一直躲在门口不肯出来。我们没一个人敢下楼。这个官差意思,就只剩下我们兄弟两个和那学生了,我们三个人里面只有我年龄最长,又是最壮的,于是我理所应当的担当起了大局。我说:‘以后大家晚上干脆也别睡觉了,聚在一起有个照应,要不然恐怕会再死人。’”
  王亮点头道:“对,聚在一起比较安全。”
男人头说:“我也觉得我这个提议不错,可是却遭到了一个我完全想不到的人的反对。”
“那里现在活着的人,除了你弟就是那个学生,反对的还有能谁,”我说,“难不成是地下的碎尸忽然站起来说我反对吧?都那德行了,反对也无效。”
  “我本以为就算反对,也应该是我弟弟反对,关武虽然和家里人亲近,但是和外人总是透着一股距离感,这两天那个学生要和我们一起住,他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已经有点不高兴。”男人头说,“可是没想到这时候反对的不是我弟,反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学生,”王亮说:“这就奇怪了,他孤身一人,应该最害怕,现在这时刻应该是和你们聚在一起以防再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还要脱离你们一个人住?”
  男人头道:“当时我也这么问那个学生,那学生却说:‘现在活着的只剩我们三个人,而你们又是兄弟。若我和你们住在一起,等真遇到了危险,你们难保不会把我推出去自己逃命。’
  我本来是好心邀他和我们一起,结果看他这个样子,把我气的要死,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分开住,你不要后悔。’
  然后我们就把随身带的干粮分了三份,给那个学生了一份,我和我弟拿了两份。
  等我们分完东西,那学生就自己找了个屋子进去,我们在外面听见他插上了门,还传来搬动东西的声音,似乎是把什么东西搬来堵住了门。”
  “完了。”我说,“按照侦探小说死亡定律,落单的就要死,这学生肯定就是下一个死的。”
  男人头继续说:“那天那学生自然没有再出来,我和我弟也不愿意再看那一地血乎乎的东西,退回了房间,回房的时候,我弟插上门,问我要不要再搬个柜子把门堵上,我说:‘要真是有鬼,有门也挡不住。’

  然后我们就在房间继续想对策,可是怎么想都没法对付外面的迷雾,想来想去还是只干等,我弟愧疚的对我说:‘哥,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你送我,你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
  我说:‘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反正已经到了这份上,咱俩又是兄弟,大不了一死,死在一块还能做个伴儿,也算我对得起爹娘出门时的叮嘱了。’
  我弟听到这话,更是难受了,我安慰他说:‘咱们死在一起,要是来世投胎,还能做兄弟。’
  我弟道:‘哥,那你把护身符带好。’

  我听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个护身符,觉得十分好笑,说:‘你一个读书人,不是讲究不语什么怪神啊鬼啊的么,怎么这两天光念叨着这个附身符了?’
  ‘是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弟叹了口气,说,‘自从那天看到周林,这两天又遇到这么多事,我就算不信也得信了。’
  我见他这样,心下也有些唏嘘,当初我娘每次去寺庙里拜神,关武总是要说上几句,现在却也转了性子了。
  我们赶路虽然带了些干粮,但是却没想到在这里困了那么久,剩下的食物也只够维持三四天,我和我弟推让了一会儿,每个人都没吃多少,后来为了节省体力,就早早睡下了,因为那学生睡在了别的屋子,所以这次我俩是一人一个床睡的。
  睡觉之前,我弟还笑着和我说:‘要是一觉起来,雾散了就好了。’我听他那么说,心里也抱了一丝希望,说:‘雾散了也不一定好,等你去洋人那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弟半天没回声,我想他睡着了,也就闭了眼。”男人头叹了口气,道,“却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说话。”
  我一愣,问:“难道下个死的,是你的弟弟?”
2010-8-21 0:50:00
  男人头不回答我的话,继续说道:“说也奇怪,前几天我都能睡的着,这天却睡不着了,倒是我弟那么不易入睡的人,没过多久就开始打鼾。我暗中猜想是不是这屋子有什么能力,能影响到人睡觉。
  我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吱嘎一声,像是开门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不禁愣了一下,因为这屋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活人,我弟已经睡着了,我又在床上躺着,可能开门的只有另一个学生,可是方才我们明明已经听到那个学生挪东西挡门的声音,他要是开门出来,必须要把门口的东西挪开,没有理由我听到这么细微的开门声却听不到那人挪东西的声音。
  这么仔细一想,我的寒毛就竖起来了。
  那开门走出去的‘东西’不正常!
  想到这里,我马上翻身下床,看了一眼我弟,他还在睡,我心想出去说不定有危险,于是没有吵醒他,自己拿了根放在床边防身用的棍子走了出去。出门走了几步,我就走不动了。”男人头顿了一下,说,“因为我看到一楼,有光照上来——那是烛光!”
  “我刚才和你们说过。”男人头说,“这屋里只有三个活人了,我弟在睡觉,而另外一个学生没有挪开门口的东西不可能出来。而在我们回屋之前,那个学生已经进了屋,所以不可能有任何人在一楼点蜡烛!可是现在,那里却有烛光!”
  “我的心脏都跳的要炸开了,我几乎是贴着墙,一点一点挪过去的,等到了拐角处,我伸出头往下看,只见和白天一样,下面七零八落的都是那个兵差的断肢,看的令人发呕,而中间却一张桌子,上面点着一支蜡烛。而除了这些,再一个人我都没有看到。
  因为那里视线还是有死角,而且我视力也不足以看清楚全部,我不能看到全部一楼的情况,于是我看了一会儿,打着胆子下了楼,等我看到那点蜡烛的桌子上摆着的东西的时候,我头皮都发麻了——那上面摆着一些干粮和半瓶酒!
  我和我弟以及那个学生都不喝酒,唯二喝酒的就是那两个兵差,当初他们来这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酒,一直在喝,而现在,那喝剩的半瓶酒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而且他们摆放的位置,就和祭祀死人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安慰自己道,那些干粮和酒说不定是白天就已经放在这里,而我那时太惊慌,没有看到。
  可是就算这样想,也依然没法解释桌子上的这根蜡烛。
  这一根蜡烛的光不足以照亮全部空间,我转过身,观察其他地方再有没有人藏着,谁知我转过身不过一会儿,却听到身后传来咀嚼的声音。
  我的身体一下子凉了,再转身,看到眼前的情景,差点没吓晕过去,只见那两个已经死去的兵差,正坐在点着蜡烛的桌上,一边往嘴里塞着干粮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听到这里,吊死鬼已经捂住了耳朵,不愿意再听,可是我却很能理解男人头的想法,是个人大半夜看到那个死鬼吃烛光晚餐肯定都不舒服,更何况那俩还全是男的。
  “没错,他们做的那个位置就是现在咱们餐桌的位置。”男人头对我道:“米斯特马,你想想一下,在寂静的夜里,你看到两个已经死去的人坐在你的餐桌上吃饭,饭桌旁边全是断肢和血迹,你会有什么感觉?”
  我说:“我感觉你是成心恶心我,让我以后不能好好吃饭。”
  王亮说:“别打岔,然后呢。”
  男人头接着说:“那时我已经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那两个兵差忽然咧开嘴,怨恨的盯着我,那目光盯得我浑身发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已经变成了恶鬼!要来害我!
  我想要逃,可是腿却吓得发软,动也动不了,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那两个兵差一起裂开了嘴朝我笑。
  我弟过来了!我身体一个激灵,马上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关武别出来!然后转过身就后往外跑,可也就是在这转身的一霎那,我感到脖子一凉,然后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我看到我弟跑到楼梯口,喊了一声‘哥!’然后我就落在地上,我又看到一个穿着我的衣服的身体倒在地上,可是那身体却没有头,我弟给我的护身符掉了出来,我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滚到那个护身符上,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吊死鬼虽然捂着耳朵,可是显然什么都听到了,问:“然后呢,你shi了没?”
  我说:“他头在这里转着呢,你说他shi没shi?”
  男人头道:“等我醒来以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睁眼一看,发现我依然在那个房子里。可是周围的摆设和我们第一天见到的一模一样,桌子上没有摆酒,地上也没有那个兵差的尸体,我想去看我弟怎么样了,想用手撑着身体起来,一撑却又觉得不对,低头一看,我竟然已经连身体都没有了!”
  “那之后你就变成了这样?”王亮问:“那你弟弟和那个学生怎么样了?”
  “之后我听附近的鬼说那几天确实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一具被雷劈的人的尸体,可是我弟和那个学生却生死未卜,两个兵差的尸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房子门口的石狮子也不见了,这小二楼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房子,要不是我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头,我真会怀疑那天经历的一切只是一个梦。”男人头说,“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所以我在这里等了一百多年,希望能找到我弟的下落。”

  我说:“都过了一百多年,你弟就算当时侥幸活下来,现在也早死了。”
  男人头叹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从家出来就是为了陪他,现在一天没看到他的尸骨没弄清事情的真相,我就没脸下去地府见我的爹娘。”
  “你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王亮又说:“一百多年,不要说你弟弟,你爹娘都早投胎了。”
  男人头说:“可是我已经等到了,现在这白雾,和那一次一模一样!”
  我有点发毛:“你是说我们会像你们上次一样,一个一个死掉?”
  男人头说:“你们走不出去这白雾,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可是那白雾在你们那时,是倒数到零才出现的,为什么这时这么快就出现了?”王亮说,“为什么这次这么早就出现了,还有它困住的人难道是有选择的?你们在小二楼住,看到数字有情可原,可我最初看到倒计时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们呢。”
  “这房子也是与时俱进,科技发展到现在,它要还是打雷肯定行不通,”我说:“实在不行,我买个避雷针顶头顶上,我就不信他还能劈到我。至于看到倒数……”我看着王亮说,“命运这东西很难说,说白了就是你点儿背撞上了。”
  雷迪嘎嘎在一旁舔着棒棒糖,呵呵呵呵的笑,说:“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能听懂我们说什么吗,我看了一眼雷迪嘎嘎,忽然觉得他手上那个棒棒糖很奇怪:“这糖你从哪来的?”

  雷迪嘎嘎说:“刚才我去村子,小卖部的姐姐给我的。”
  刚才?我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问道:“这两天一直这么大的雾,我们走了半天都走不出去,你从哪找到的小卖部?”
2010-8-23 0:12:00
  我问:“这两天一直这么大的雾,我们走了半天都走不出去,你从哪找到的小卖部?”

  雷迪嘎嘎斜眼看我,目光充满鄙视:“小卖部在哪里就走到哪里呗。”
  我心里一惊,这雷迪嘎嘎莫非是真人不露相,表面上看着傻乎乎,其实内在有GPRS导航仪一样的东西,能自由出入大雾而不迷路。
  想到这里,我对雷迪嘎嘎肃然起敬,小心的问他:“你是怎么走出去的。”
  雷迪嘎嘎又鄙视的看我一眼:“走路呗。”

  旁边的吊死鬼忽然插话道:“偶从刚才就想说了……你们一直说有雾虾米的,可素偶什么都木看见啊。”
  我说:“可能你离的太远没看清,你飘近点去看就有了。”
  吊死鬼听了,又飘远了去看,过了一会儿,转回来和我说:“还素木有。”
  这就奇怪了,我说:“那么一大片雾你看不见吗?”
  雷迪嘎嘎嘟囔着说:“本来就没有雾。”

  男人头也奇怪道:“这么大的雾,难道你们都不到?有了那雾挡着,没人能出去,也没人能进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娇笑道:“哎呀,这都站在门口,是在等我们呢吗?”
  随着说话的声音,我眼睁睁的三娘和云美从雾中走出来。
  王亮问:“两位美女,你们看到雾了没有?”
  “雾?什么雾?”两人皆是一脸迷茫,吊死鬼连忙飘过去给两个人解释:“偶跟你们说啊,就素……”
  我们齐齐看向男人头。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男人头连声说,“说不定因为他俩是妖怪,才能走出这雾。”
  我指着雷迪嘎嘎说:“可是他也行。”

  “那是……那是因为……”男人头苦思冥想想了半天找理由,忽然眼睛一亮,说:“那是因为他傻,这雾说不定拦不住智商低的。”
  “你才傻!”雷迪嘎嘎说,“再说了,马力术都能看到凭啥我看不到。”
  “倒也是,应该不是这理由。”男人头又陷入沉思。
  你说我身边的人说话怎么就那么欠揍。
  “这雾是个结界。”一直沉默着的貔貅忽然开口,“就现在看来,布下这个结界的人非常不简单。能在这楼里的所有鬼怪都不知情的条件下布下这个结界已经非常困难,更何况现在看起来,他困住的人是有选择性的。”
  “有选择性的?”所有的人都望向我胸前。
  貔貅道:“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只有看到倒计时的人才会被雾困住。”
  “这你说的就不对了。”我指向男人头说,“他又没像我和王亮一样看到倒计时。”
  貔貅说:“你再好好想想。”
  我仔细一想,一拍脑门,原来那几天我看到电脑倒计时的时候男人头都在我的屋子里,所以那些倒计时的数字他也看见了!
  男人头还有点迷茫:“可是为什么我们那年没看到有人走进来?”
  貔貅道:“这里地处偏远,行人本身就少,这应该只是个巧合。”

  我说:“那这样就好办了,现在三娘她们能走出迷雾,牵着我们带我们出去就行,我们在外面呆几天,等他数数数完了我们再回来。”
  说完,看向另一边,吊死鬼已经把事情经过和三娘云美说完了,问:“就素这样,你们明白了吗?”
  三娘边想边点头说:“大概……吧……。”
  云美说的也比较含蓄:“我觉得推广普通话真的挺重要的。”
  我说:“不明白没关系,现在我们实验一下,你们先拉着我走,看能不能带我走出去。”
听我这么一说,众人皆点头道:“这是个好方法。”
  王亮边点头边走到妩媚妖娆的三娘跟前:“那就让她们带我们出去。”
  我连忙走过去拉住三娘的手,道:“来,你带我走。”
  王亮又走到亭亭玉立的云美跟前,说:“那我和你……”
  我又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拉住云美,说:“有你们两个人带着我我就放心了。”
  王亮说:“俩妖怪你全占了,那我咋办。”
  我伸手指向雷迪嘎嘎:“那不还有一个么?”

  王亮看了一眼雷迪嘎嘎,又看向我,同为男人,我能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很多深层次的表情。
  我说:“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这是想试验一下被人带和被妖怪带有什么不同。”
  王亮又问:“那为啥不是你和雷迪嘎嘎走。”
  “这两个妖怪妖力那么强,要是你走过去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我低声说:“而且这不是避嫌么,你看你要是牵着她俩进去,孤男俩女共处迷雾,有嘴也说不清,到时候吊死鬼不抽死你。我是为你好,你信不信?”

  王亮头摇的很坚决:“不信。”
  他信不信对我们的行程没有任何影响,雷迪嘎嘎一听给他分配了任务,特别高兴的跑过来拉着王亮的手,王亮话都没来得及说,只含泪望了我们一眼,就被雷迪嘎嘎拽进迷雾了。
  我一手牵着三娘一手牵着云美,胸有成竹的说:“那我们也进去吧!”说完,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进去。
  左边牵着三娘的手,温润如玉,右边牵着云美的手,肤如凝脂。我左右逢源,所有的恐怖都被抛到脑后了,悠闲的如云中漫步一般。
  和上次一样,走了一会儿,身边就出现了一层薄雾。

  三娘‘咦’了一声,笑道:“竟然果真有雾。”
  我问:“你们还能看到路不?”
  云美答道:“还能看到一点,但是我们刚才过来明明什么都没看见。”
  “有种奇怪的感觉……”三娘说,“我们再往前走看看。”

  同上次一样,越往前那雾越大,最后我眼前已经白茫茫一片,整个人向被雾缠绕住一般,再什么路边的景色也看不见了。
  我问:“你们还能看见路吗?”
  话问出口却半天没有回音,我以为自己声音不够大,于是又提高音量问了一遍,这次依然是没有声音,我心里一惊,连忙紧了紧手,这一路走来我没放手过,所以那俩人的手依然在我的手中握着。
  再神通广大的人应该也没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紧握着手的情况下,把我从两只法力高强的妖怪身旁移走。
  我松了口气,接着说:“怎么都不吭声?”
  这话刚说完,我忽然觉得本应该握着三娘的那只手的触感不对,用拇指摸了几下,我背上马上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那哪是三娘滑腻的皮肤,明明是一双毛茸茸的爪子!
  我大惊,一把甩开那只手,然后摸向另一边云美的手——那手和原来的触感一样,我连忙拉着云美就跑,边跑边说:“完了,三娘不见了!”
  云美支吾着说:“你……说……什……么?”

  那声音吞吞吐吐像是很困难才能发声,我边跑边问:“你说什么?”
  云美问:“什……么?”
  我跑了一阵,周围的雾又变得薄了,隐隐约约能看到前面就是小二楼,我也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又跑了回来,一边转头看云美一边说:“三娘……”
  刚吐了两个字,就脊背一凉,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见云美身上还有人皮,头却已经褪了皮,那皮刚褪到嘴边,所以她说话也不利落,血糊糊的脸衬着白色的雾分外惊悚。

  我哭的心都有了:“我们就在雾里走一会儿,你脱什么皮啊。”
  云美摇摇头,上前一步说:“我……”
  “老子是正人君子。”我捂着胸口后退一步道:“不会趁着大雾和你做那苟且之事的!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做也不是不可以,你先把皮给我穿上!”
  “不是她愿意脱皮。”三娘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转头去看,谁知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三娘的人。
  “我在这。”三娘的声音又说。
  那声音竟然是从身下传来,我低头看去,只见脚边站着一只橘红色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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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45:1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狐狸通身橘红,只有四爪和尾巴尖是白色的,看起来非常可爱。
  我蹲下来伸手去摸它,结果还没等碰到它,狐狸就自己跳到我的腿上,一张嘴,就开始用三娘的声音说人话:“不是她愿意脱皮,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妖力。”
  我吃了一惊,问道:“你是三娘?”
  那狐狸竟然颇通人性的点了点头,说道:“这雾果然是个结界,能剥夺我们的妖力,走得越远妖力就丧失的越厉害,刚才我甚至连人形都保持不了。”
  云美的皮已经烂到了嘴巴,不方便说话,只能在一旁连连点头。
  我说:“出去再说。”然后抱着狐狸和云美走出了雾。刚出去,就见雷迪嘎嘎拽着王亮,嘴里喊着‘冲啊’闷头跑了出来,险些和云美撞到,雷迪嘎嘎一个急刹车,看着云美的脸叫道‘哇!’,云美连忙捂着脸跑进小二楼。

  男人头和吊死鬼奇怪的看着她,王亮问我:“云美怎么了。”
  我说:“她的皮坏了,估计要回去补。”
  王亮说:“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要扯扯衣服就行了,扯人家皮做什么……”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问我道:“皮?”
  他倒是还不知道这俩妖怪的真面目,我指着雷迪嘎嘎问:“他没有显现出原形?”
  王亮说:“又不是妖怪,哪有什么原形不原形的。”

  我说:“可是人民群众都觉得他是妖怪。”
  王亮问:“什么?哪里的人民群众?”
  我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们刚才遇到了什么?”
  王亮说:“和原来一样,不过那家伙一直拽着我跑,累死我了。”
  雷迪嘎嘎嘿嘿嘿嘿的笑,伸手比划道:“好多雾,什么都看不到,可好玩了。”
  看来他们经历的和我一样。
  我怀中的狐狸说:“我和云美一起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雾,但是拉着你的手一起走的时候却能看到雾,等你松开我的手的时候,那雾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狐狸伸出前爪,在我胳膊上踩了踩,道:“但是我跳到你身上的时候,又能看到雾了,所以显而易见,这雾是想困住你。”
  王亮惊了:“狐狸会说话!”
  “我没有从你和王亮以及男人头这几个看到数字的人身上感受到任何异常,而这些雾却能有选择的困住你们。”貔貅说,“加上能剥夺妖怪的妖力,布下这个结界的人非常厉害。”
  三娘点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将奇门遁甲运用的如此精妙的人。”

  我傻眼了:“这么说,我们出不去了?”
  三娘从我怀中跳下,道:“等我恢复人形再和你们谈。”
  王亮探头看她:“恢复人形?”
  我连忙走过去用身体挡住王亮的视线,这狐狸除了身上的皮毛再没东西了,按照常理,她变成人应该也没穿衣服。看看三娘平时的媚态就能想到三娘赤裸的样子,对人的刺激性太大,我这样的正人君子看看可以,别人看那肯定受不了。
  那狐狸在地上转了个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女人。
  王亮看的目瞪口呆:“三娘!原来你是狐狸?”
  我也看得目瞪口呆,三娘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衣服!为什么会有衣服?”
  三娘娇嗔的横我一眼道:“连人形都变得出来,又怎么会变不出个衣服。”
  不按常理出牌!绝望了,我对这妖怪绝望了,这简直就是耍赖皮。
  男人头说:“现在你们也走不出去?”
  貔貅说:“理论上说是这样。”
  我问:“那我岂不是要布男人头的后尘?”

  三娘笑道:“说什么傻话,当初他们几个人类孤立无援没法反抗,现在有我们在这里,小马哥你还担心什么。”
  貔貅也道:“我们一起等到那数字变成零,我倒要看看,布下着结界的人还会做出什么事。”
  听他们这样一说,我心中充满了干劲,点头道:“说的好,再有鬼出来害人,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此时艳阳高照,我回头望向小二楼,心中豪气冲天。

  装神弄鬼的,等你出来,老子就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
  就在我感动万分的时候,忽然身后有男人的声音传来:“哎呀,终于走出这雾了……哎?这是哪啊?”
我闻声一愣,连忙转头去看,走出浓雾的是一个男人,长相平淡无奇,整个脸部唯一有特色的就是他的酒糟鼻。
  那鼻子我记得——是那个娱乐公司的老总!
  这家伙怎么来到我的地盘了。我脑子一转,马上起了一个念头——揍他!

  我这念头刚起,就听得雾中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浓雾中竟然一直一竖的开出一黑一白两辆小汽车,白车开的比较慢,黑车倒是开的很急,眼看就要撞上,那两辆车双双刹车,一阵急促的刹车之后,那两车险险停住,车间距离不足一米。
  白车上跳下来一个男人,先去车头看了看,见车没事,走到黑车面前敲窗户,骂道:“怎么开车的!这么大雾还把车开这么快,你不要命别人还要命呢!奔丧呢么!”
  白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的,开着车窗往外望,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身体虚弱,脸色非常难看。
  三娘哎呦了一声,对我道:“你看这不是熟人么?”

  这里有人比我认他俩认的更清楚,王亮看看那男的,又看看那女的,惊道:“这不是孔婷本来要投胎的那对姓方的夫妻吗?”
  见有人来,吊死鬼和男人头早就躲回了小二楼,不过吊死鬼还伸着头往外看,看到那对夫妻,也是一脸诧异。
  那黑车里也下来一个男人,竟然是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对着男人连连道歉道:“同志,对不起,我们有要紧的事,要赶着去救人。”
  我看这个白大褂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姓方的男人骂道:“救人?我看你是想杀人吧!”说完,伸腿踢了两脚黑车。
  这人原来看着也不像这么暴躁的人,怎么这会儿就这么来劲儿呢。
  车上的女人喊:“行了,方涛,回来吧,我们赶紧走吧。”
  黑车上又下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肚子很圆,头发很少,笑容很亲切。这男人给姓方的递了一张名片说:“同志,对不起啊,人命关天的事,我们难免有些着急。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我看着后面下来的这个男人,一拍脑袋,忽然想到他是那里的人了——他是市医院的院长!
  方涛还想骂,他老婆又叫道:“方涛,我们还有事呢,快走。”
  方涛这才把气压下去,低声骂了两句,往自己的车那里走。
  酒糟鼻连忙招着手跑过去:“哎,哎,你们谁顺路,带我一程,这雾太大,我走不出去了。”
  估计他是想着医生那辆车还要去救人,所以直接向方涛的车走去,马涛马上说道:“我们不顺路。”

  还没问去哪就说没空,摆明了不想带,酒糟鼻冷哼一声,道:“牛个屁,你以为你是谁,老子今天是没开车出来,否则会来求你,你那破车我还不惜得做呢。”
  那酒糟鼻骂骂咧咧的像医生的车走过去,那两个医生对视一眼,很为难的说:“我们还有病患。”
  酒糟鼻说:“没事,你把我带到公路上就行了,我到时候自己找车”
  貔貅问我:“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看出来了。”我说,“这几个人也能看得见雾。”
  马涛坐回了驾驶位,酒糟鼻正要上医生的车,我高声叫道:“不用走了,就在这呆着吧,你们出不去的。”

2010-8-29 0:24:00
  “出不去了?”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点头,严肃认真的说:“你们之前是不是都看过倒计时?”
  “倒计时?”医院院长望向身旁的医生。
  医生说:“这一阵我好像每天都能收到一条短信,上面都写个数字,一天比一天少一个,难道这就是倒计时?”
  院长掏出手机说:“我好像也收到过。”
  酒糟鼻连忙点头:“我也是,我也是。”
  那对方姓夫妻你看我我看你,那妻子说道:“这也太巧了吧?”
  看样子他们全都收到了,我顿了一下说:“这个雾其实是一个结界,看到过那个倒计时的人就没有办法走出这个雾。”
  “结什么?”院长问,“姐姐?”
  那医生说:“他好像是说洁洁?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看来这俩从来不看神话片,在这方面的知识非常浅薄。酒糟鼻拍电影多,马上就反应过来,对其他两个人解释道:“结界,神仙妖怪做出来的透明的笼子,把人困住的那种。”
  他解释的倒是挺清楚,他们几个人马上明白了,不过依然是一脸怀疑。

  “什么鬼啊神啊的……”那院长很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最近电视台说骗子短信新招层出不穷……”
  嘿,好心提醒你你还不信,我说:“那你们走走试试看,爷不拦你们。”
  没等我说完,医生的黑车已经启动开了出去,那对夫妻对视一眼,犹犹豫豫的也开向另一个方向。
  我好整以暇的从房里搬出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哼着歌看着雾的方向:“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大概五分钟之后,两辆车又从原地点开了回来。两路人马看到对方和我都是一脸诧异,然后又都不甘心,换了个方向再扎入雾中。
  我敲着二郎腿和三娘说笑。
  又过了五分钟,两辆车又开回来了,两边对视一眼,再次换了个方向驶进雾中。
  等吃完云美做的饭,我又睡了一觉,再起来已经快天黑了,那两辆车还在开。

  再一次看到他们开车,我实在忍不住了,挥手喊:“别开了别开了,浪费油钱。”
  那两辆车这才停下来,两个医生,酒糟鼻和那一对夫妻脸色都非常难看。几个人走到我面前,问:“怎么回事?”
  我说:“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们出不去了。”
  医生问:“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姓方的老婆说:“我看你在这房子里进出,这房子是你的?你至少应该知道些什么吧,这雾也太奇怪了,怎么这么晚还有这么大的雾!”
  我说:“房子是我的,可是我也出不去。”
  医生说:“我们还要去救人。”
  方涛说:“要不然我们等一等,等到雾散了再走。”

  酒糟鼻说:“我……”然后眼珠一转,再没说下去。
  王亮说:“你们都看到了那个倒计时,难道不会猜到那倒计时数完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吗?”
  那几人说:“不就是个数字,谁会想那么多。”
  貔貅忽然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这几个人你最近都见过。”
  我一愣,此事果然非常蹊跷,这几个人都是近期我见过的,而且几个没有联系的人鬼使神差的都见过数字,并在同一天来到和偏远的地方,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阴谋。
  这是针对我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这样一想,身上不禁有点发凉,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虽然我这样十全十美的男人遭人嫉妒不稀奇,但是嫉妒成这样弄这么大的阵仗也实在罕见,现在的情况像是有人在暗地里阴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问道:“你们不都在城里吗,先说说你们几个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之前不是说了么?”医生说道:“我们是出诊,来给人看病。”
  这就奇怪了,这年头谁也牛不过掌握人生死的医生,有什么人有能耐把市医院的院长请出来出外诊。
  “我们……”方涛看看我们,又和自己的妻子对视一眼,说,“我们开车出来转转,散心。”
  “是的,在家太闷了。出来转转。”他老婆勉强笑了笑,目光游移不定,说了句话眼睛就直直盯着地。
  这就怪了,之前我们去医院看她,她应该认出我们来了,为什么现在当陌生人一样。

  三娘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她倒是一点也不怕,笑吟吟的道:“嫂子不是刚从医院出来吗?看这脸色还没休养好呢,这就出来吹风对身体不好。”
  那女人说道:“我……我好多了。”说完,咳嗽了两声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像是生怕我们看出她现在身体不好一样。
  在场的五个人我全见过,但是现在没一个表现出见过我的样子,我又望向酒糟鼻,前几个忘了我们还有情可原,那俩医生和我基本没说过什么话,就是见了个面;那姓方夫妻的可能是去探病的人太多再加上那天注意力在孩子身上没在乎身边没有忘记了。可是这酒糟鼻可是刚刚见过,我和雷迪嘎嘎大闹他办公室,这才过了没多久,要说他马上就把我们忘了我真不信。
  不要说我,雷迪嘎嘎都不信,从第一眼见他雷迪嘎嘎就一边笑一边死命盯着他笑,不要说酒糟鼻,任何人被那么盯着笑心里都会发毛。

  酒糟鼻的表情已经不淡定了,转头不去看雷迪嘎嘎,说:“我走着走着就到这了。”
  这里离城里那么远,你走走就来了,说出去谁信啊。
  我们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酒糟鼻怒了,骂道:“老子愿意怎么来怎么来,愿走到哪里走到哪里,你们管的着么?”
  雷迪嘎嘎捂着嘴,在一旁特别贼的笑,见我看他,特别神秘的凑过来和我说:“我知道他来干啥。”
  我说:“干啥。”
  “我不和别人说,就和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啊。”雷迪嘎嘎捂着嘴又笑了几声,然后凑到我耳边说:“他来找我去演成吉思汗二!”

  你还嫌你不够二呢啊!
  王亮说:“无论你们怎么来的,问题是现在,你们都出不去了。”
  那几个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人开口道:“那我们还是等等,等雾散了再走吧”
  院长走过来问我:“同志,我们能在你这里等到雾散了吗?”
  我很大方的一挥手,说:“行,无所谓。”

  看样子他们还没相信我们的话,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要是雾散了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什么事都没有,要是雾没散以后肯定还有奇怪的事发生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行,那就麻烦你们了。”方涛说,“我叫方涛。”他又指着自己的妻子说,“这是我老婆,叫卜洁。”
  卜洁之前装作不认识我们,听见方涛作自我介绍,却是愣了一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们,我有些心虚,三娘倒是毫不介意,笑眯眯的看回去,她们两个目光相对,卜洁马上垂下头。
  那两个医生也做了自我介绍,院长叫许柳海,那个年轻的医生叫羊旭。
  说完话,两个医生先走了进去,雷迪嘎嘎跑过去拉住酒糟鼻的手:“二,二,跟我走。”很亲热的要带他进屋,那酒糟鼻一脸嫌弃,马上要甩开雷迪嘎嘎的手:“谁叫二,我叫厉正宜。”
  就这样还叫正义呢,我看酒糟鼻那样就不爽,指着雷迪嘎嘎警告道:“你小心点,别惹怒他,他杀人不犯法。”

  酒糟鼻看向雷迪嘎嘎,雷迪嘎嘎咧开嘴,用自己最擅长的笑容冲他嘿嘿嘿嘿嘿的笑了,酒糟鼻一个哆嗦,再不敢反抗,任着雷迪嘎嘎牵手牵着进屋了。
  方涛也要拉着卜洁进去,后者担心的看着自己的车道:“那我们的车……”
  “还管什么车!”方涛拉下脸道:“已经锁好了,丢不了,丢了再买新的。”
  卜洁愣了一下,再没说话,低着头和方涛进去了。
  这对夫妻看起来真是有点意思。
  “小马哥。”三娘走到我跟前,掩嘴一笑,娇滴滴的问道:“你看出来没有,对于为什么来到这里,这几个人,都没有说真话。”

2010-8-30 0:35:00
  这几个人都言辞闪烁,看起来就奇怪。
  云美把剩饭找出来又添了几个菜给他们做了吃了。
  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和云美三娘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让她去找村里买菜买米的人多扛些米面菜肉什么的过来存着以防万一。

  之前男人头他们是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现在我们知道了,那肯定是要多做准备有备无患。
  等到了晚上,那雾果然还没有散,这五个人眼看要在这里过夜了,我去给他们分配住处。
  我在上面书房打了个地铺,两个医生和王亮就结了,雷迪嘎嘎兴高采烈的拉着酒糟鼻说要一起睡,酒糟鼻一脸痛苦的问:“我能一个人睡么?”
  我说:“废话,你乐意和雷迪嘎嘎一起睡我还不乐意呢,雷迪嘎嘎不得和我一屋么?你和他一起睡我睡哪?”

  卜洁指着三娘,奇怪的问:“你们不是夫妻么,为什么不在一起睡?”
  我眼睛一转,就笑了:“对,对,我们一起睡。”然后对三娘笑,“夫妻嘛,对吧?”
  三娘妩媚的看了我一眼,用扇子捂住嘴笑道:“对啊。”
  云美说:“我和孔婷一起睡,你们住我的屋子吧。”

  “孔婷是谁?”方涛奇怪的问,“你这屋里还有别人。”
  孔婷就在你身边你看不到,三娘说:“那姑娘怕生不愿意见人,所以没出来。”
  安排就绪,我们各回各的屋准备睡觉,回屋之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倒计时是一天一变,我们是从电脑手机上看到的,那如果关了电脑和手机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转头跟他们说:“你们把手机都关上,看看还能不能看见那个倒计时。”
  那几个人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看起来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听不听由他们,反正我自己把手机和电脑都关了,我拉着三娘进了三娘的屋。进屋后然后对着关闭的门感慨万千,和女人睡觉,这是有生以来头一遭,这就是时来运转否极泰来老天开眼。
  我一扭头,见三娘朝我媚笑道:“时间不早了,上床睡觉吧。”
  我笑了一声说:“好。”然后连滚带爬的上了床,然后充满希望的一回头,就见三娘打了个转,化成一只红毛狐狸,轻盈的跳上床,用三娘特有的妩媚声音道:“这样就不会挤了。”
  我说:“挤一下我一点都不介意。”
  三娘说:“我介意。”
  我抱着狐狸,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这一晚上我的内心充满了愤恨和不甘心,怎么都睡不着。等到了半夜,我忽然听到三娘在我耳边道:“小马哥,楼上好像有动静。”
  我坐起来细听,什么都听不到,低头看怀中的狐狸。
  狐狸耳朵抖了抖,问我:“他们在说话,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我说:“想知道也没用,这怎么偷听?”
  狐狸低着头,用嘴在毛里翻了翻,然后竟然把上次笔仙事件中的那个玉盘拿了出来。
  这太神奇了,我刚才摸过她的毛,什么都没摸到,现在她竟然能从里面摸出个玉盘。
  狐狸用爪子在玉盘上挥了一下,只见那玉盘又朦朦胧胧浮现出画面。
  是那两个医生,站在二楼的走廊,交头接耳的说话。
  做院长的许柳海神情严肃,低声问道:“你觉得那天他偷听到了多少?”
  另一个医生羊旭思索着说:“不知道……”
  “我就知道问了你也没用。”许柳海骂道,“窝囊废。”

  羊旭说:“我……我……”
  “行了,不用说了,我觉得不会有这么巧的事……”许柳海警告,“总之那件事你谁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羊旭说:“我知道。”
  许柳海拉开书房门,径直走了进去,羊旭左右看看,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们刚走进去,云美房间的门就开了,方涛探出头来望了望,卜洁问:“是谁?”

  方涛说:“是隔壁的。”然后关上门。
  玉盘画面一转,又转到云美的房内。
  卜洁坐在床上,满脸愁容的问:“你真不认识那两个人。”
  “说了不认识。”方涛说,“真要认识我做什么自我介绍。”
  卜洁又说:“那他们为什么要来医院看我?”
  方涛不耐烦的说:“我怎么知道!”
  卜洁问:“你说他们会不会故意来的,就是为了……”
  方涛骂道:“闭嘴,别在这里说,隔墙有耳你知不知道。”
  卜洁这才不说话了。
  方涛说:“睡觉。”
  这倒是奇怪了,看来这两拨人都认得我了却不说。
  最后画面又转到我的屋里,雷迪嘎嘎睡的正香,鼾声震天,两手两脚抱着酒糟鼻。酒糟鼻双目无神的盯着远方,嘴里喃喃道:“娘的,要不是那个小模特约我到这里过夜,老子才不来呢。”
  狐狸说:“他们之前说来这里的原因时都撒了谎,如今看来,每个人背后都隐藏着什么。”
  我说:“看他们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都是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狐狸点点头,把玉盘又塞回去,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么大一个玉盘,它悄无声的就塞到毛里了,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把狐狸抱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没看到。
  狐狸娇嗔道:“干什么,睡觉了。”
  我说:“打个商量,变回来成不?”
  “讨厌。”狐狸用尾巴轻打了一下我的手,然后跳到床上,缩成一团。
  哎呦,这种打情骂俏的感觉呦,跟谈恋爱一样,我乐滋滋的躺下了,深刻感觉到经此一睡,我和三娘的感情向前跨了一大步。
  这晚上我睡得很香。
  我第二天起来,见王亮两个黑眼圈,显然是一晚上没睡好。
  见到我的沉着冷静,王亮非常钦佩。
  要说怕我现在还真不怕,我现在和小二楼里的住客的感情基本已经建立起来了,除了那个自闭的闷在房子里的小鬼,其余几个跟我关系已经非常铁了,见我有难肯定会义不容辞的跳出来帮我。
  捣乱的撑死了是些鬼怪,而现在我们正义的一方,要啥没有,妖怪有三娘云美,鬼有孔婷关兴,神兽有貔貅,神人有我,普通人有王亮,未知生物有雷迪嘎嘎。
  怎么看都是我方比较占优势。
  其余的人也都陆续起来了,聚在大厅。那五个人出来的动作都是一样一样的,先出门去看雾散了没有,然后失望的进来。

  不用看我也知道那雾没散。
  我问王亮:“你手机关了吧,再没看到那个倒计时吧。”
  王亮说:“关了。”
  其他五人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掏出手机来看,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开机铃声,然后过了一会儿,就是此起彼伏的短信声。
  那五个人看着手机,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是一吧?”我问,我身旁的王亮脸色难看的拍了拍我,我没理他,继续得意洋洋的道,“早就跟你们说了别开手机,看吧,收到了,像我,我就没开手机,所以看不到……”王亮又拍我,我被拍的不耐烦,转头问:“干吗啊你?”
  王亮表情十分奇怪,伸着手往我身后的墙上一指,道:“你看。”
  我转身一看,只见漆的雪白的墙上,被用红色液体写了一个大大的‘一’字!
  那五个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个字,全都目瞪口呆,卜洁的脸被吓得煞白,轻声问道:“那……那是血吗?”
  之前还觉得没什么,看到这个一我气得肝火上升,老子刚装修没多久的房子,你就给我在上面胡写乱画!牛逼啊你!
  手机关了电脑关了你就往我墙上写,数数还一定要数完,这是强迫症怎么的!
  我在这边气得鼻子都歪了,旁边云美却奇怪的问道:“你们看到什么了?那墙上什么都没有啊。”
  我说:“那上面写了那么大一道的一,你看不到么?”
  云美看了看墙,摇了摇头,三娘道:“我也没看见。”
  我又看向雷迪嘎嘎:“你看墙上有什么没有?”
  雷迪嘎嘎傻笑道:“墙是白的。”
  这不废话么,我心里一下就凉了,主要战斗力都看不见这可怎么办。
  云美沉思了一会儿,问:“难道是他对我们有所防备?”

  三娘点点头,说:“这样吧,小马哥,今天晚上我们就别回去睡觉了,都呆在客厅里,看着这个数字到零的时候会有什么变化。”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雾大着也没人能出去,我们白天把觉补足了,等到快要凌晨12点的时候,所有人都聚到大厅。
  那五个人对这事显然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碍于住在我这也没有办法,打着哈欠,没精打采的坐在厅里的椅子上。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越接近零点,等待的众人表现的越焦急。
  我看着我手上的劳力土手表,已经到了十一点五十八,还有两分钟,我一边在心里倒数,一边看向墙上的数字。

  那个血色的一依然在保持着原样。众人一点声响都没有,全都直直的看着那个数字。
  还有一分钟。
  ‘一’纹丝不动。忽然响起突兀的‘噗’的一声,我们吓了一跳,都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雷迪嘎嘎傻笑道:“嘿嘿嘿嘿,我放了个屁。”
  我那个气啊,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就剩最后十秒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随着秒针时针分针都指向12,墙上的那个一缓缓发生了变化,逐渐扭曲,模糊,变成了一个‘零’字。
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墙上那个巨大的零字。
  一秒,两秒……我转着眼睛看周围的情景,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我动了一下脚,地面也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生。
  所以这就算变零了,也什么玩意儿都没有嘛。
  “这是魔术?”许柳海第一个打破了寂静,跳起来伸手指着墙上的数字问我,“你是怎么整的?”
  怎么整的?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要有这技能做什么文化工作者啊,搭个地摊表演魔术。从底层做起,肯定没几天就火遍全国了,不要说刘谦,大卫科波尔都得靠边站!
  所以魔术这种专业技术性的问题还得问三娘,我转头问:“三娘,你刚才感觉到什么没有?像是妖气鬼气仙气人气脚气之类的。”
  三娘站在我身后,见我转头,颇为奇怪的问我:“小马哥,你说什么?”
  我说:“你感觉到什么了没有?”
  三娘蹙眉道:“小马哥,你是在戏弄我?为什么光动嘴不说话,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我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正在诧异,忽然看到一旁的雷迪嘎嘎跳起来,张大嘴巴指着我,像是在叫,可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一个一个都怎么了?我看向云美,她正捂着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就算迟钝如我,这时候也发现不对了,面前的雷迪嘎嘎、云美和三娘的身影就像浸泡在水里的人像画,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眼看就要消失。
  三娘忽然把扇子合上,伸出来递到我眼前,嘴巴一张一合,那口型俨然是在说‘抓住!’。
  我连忙伸手去抓那个扇子,手一挥过去,那扇子兀的消失了。
  我吃了一惊,再抬眼一看,却见眼前哪还有什么人,三娘、云美、雷迪嘎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了!
  “啊!啊!”身后传来一阵惊叫。
  我一回头,身后站着方涛、卜洁、许柳海、羊旭、厉正宜和王亮。
  厉正宜满脸惊恐指着方才几人站着的方向喊道:“消……消失了!”
  “刚才孔婷还在这里。”王亮也迷茫的指着身旁对我说:“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了,连舌头都不见了。”

  我来回看着屋子,喊道:“三娘?云美?雷迪嘎嘎?”
  王亮又问:“是不是去别的屋子了?”
  羊旭说:“哪有人能跑的这么快?”
  普通人是跑不了这么快,可问题是他们不是普通人。
  我连忙跑回自己屋子看,那五个人也帮着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但是整个小二楼都翻遍了,也没见他们几个的身影。
  “太不可思议了。”许柳海边推开一楼左手第二间储物室的门,伸头进去看了一眼,又探头回来,“难道他们真的消失了?”

  他这一系列动作看的我目瞪口呆,那个从不让人推开门的死小鬼竟然让人推开了储物室的门!
  等许柳海松开手,我连忙跑过去看,许柳海在我身后说:“我看过了,没有。”
  储物室果然空空如也,除了那些堆积的家具和箱子什么都没有!
  那个小鬼也消失了?!

  这情况出现的太突然,我怔怔的看着那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都消失了?
  他们都不见了?
  就在此时,我脑海里忽然传过一声熟悉的冷哼——貔貅的声音。
  皮卡丘还在!我连忙激动的在脑中问他:“三娘他们消失到哪里去了?”

  皮卡丘和我说了一句话,但是这句话让我太过吃惊,不由得反问出声:“你说什么?!”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望向我这边,我回头看着他们,有些艰涩的道:“你们有没有想过……”
  “其实消失的不是他们,是我们!”
2010-9-2 23:25:00
  “我们消失了?”许柳海说,“可是我还在这站着呢啊!”

  “我们看起来是在这站着,但实际上我们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虽然我们看起来像是和原来一样,其实已经不一样了,三娘他们还在我们原来呆的地方,但是我们已经不在那地方了,所以不是他们消失消失的是我们。”我问,“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迷茫的看着我,齐齐摇头:“不明白。”
  厉正宜补了一句:“可是我明白了你绕口令说的挺好。”
  我痛苦的捂住了脑门,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的小二楼不是原来那个小二楼,是一个和原来一模一样但是不是原来的小二楼的小二楼,你们明白了吗?”
  他们更迷茫了。
  王亮说:“我怀疑我们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
  众人惊道:“原来是这样!”
  嘿,我说的那么通俗易懂你们不懂,他说的那么艰涩你们一下就懂了!
  卜洁忽然叫道:“那我的车!”然后往门口跑去,两个医生这时也想起来,跟着跑向门口。
  这时候还在关心车的问题。我跟着他们跑出去一看,顿时傻眼了,那一黑一白两个车竟然还停在门口!
  这就奇了,那搞出迷雾的始作俑者把人带来也就算了,竟然把车也带了回来。
  他们检查了完了车,走进了依然笼罩在远方的雾,然后回到屋子,羊旭说:“我感觉这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王亮说:“既然倒计时已经变成了零,那变化肯定就已经开始了。”
  许柳海说:“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我们绑架到这里来?”
  “不一定是人。咱思维严密一点,”我说,“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把我们绑架到这里来。”
  厉正宜骂道:“我靠,什么东西?是鬼还是妖怪?你当是写恐怖小说呢吗?”
  我纠正他:“不排除是外星人,如果这样那就是科幻小说了。”
  “那‘那个东西’有什么目的?”卜洁问,“‘它’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按照上次男人头的经历,结果显而易见,我说:“‘它’会杀了我们!”
  此话一出,全部人都被镇住了。
  “我们和他无冤无仇。”卜洁抖了一下,问:“‘它’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估摸着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理由的遇到就得死的无差别杀人了。”
  “可是‘它’如果真有把我们在瞬间转移到另一个房间的能力。”羊旭问,“‘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还要把我们带来这里?这不合理。”
  我说:“可能‘它’是个变态。变态做啥事都不稀奇,雷迪嘎嘎还拿尿捏泥巴呢。”
  他们问了这么多没人知道的问题,我费劲心思解释,可是他们看我的目光却越来越怀疑。
  王亮低声和我说:“你再说下去他们就觉得你是变态了。”

  我咳嗽一声,说:“总而言之,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最好聚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够了!”方涛忽然拍着桌子对我骂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装神弄鬼的有完没完!”
  我反问:“我有什么目的?”
  “先是莫名其妙的雾,然后是墙上莫名其妙的数字,其他人莫名其妙的都不见了,最后你还莫名其妙的扯淡说什么有人要杀我们!”方涛吼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钱吗!想勒索吗?直说就行了!”
  他掏出钱包摔在桌上:“老子有的是钱!钱给你,把雾散了让我们走!”卜洁连忙把他拉开,说,“算了算了。”
  “算什么算,他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你也看到二楼那间阴阳怪气的屋子了,谁见过专门开一个房间放个破道士像的!”
  我说:“什么破道士像,说话好听点,那是我师父。”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道士?”方涛冷笑。
  我说:“你这是信不过我还是怎么样?我还真是道士。”
  “信你?之前在医院里冒充我朋友?”方涛说,“你让我信你?”

  他这必话一出我确实没法反驳了,我总不能说那是我带着他未来的孩子投胎去打探情况结果没投成吧。
  “两边都消消气。”厉正宜过来劝架,然后对着我说,“你空口白话说你是道士,我们确实不能相信,这样吧,你表演点什么法术给我们看吧?”
  王亮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问:“什么法术。”
  厉正宜说:“吞剑,撞墙,拿刀砍自己不死之类的。”
  我算看出来了,他还在记恨我那天破坏他的好事。
  方涛说:“总而言之,我不会和这种人在一起的。”说完,气呼呼的上楼了,卜洁连忙跟在他身后跑了上去。

  我冲他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谁在乎你那臭钱!”然后把桌上的钱包拿起来揣自己裤兜里,看向起其他几个人,那两个医生中显然是院长拿主意,于是我问向许柳海:“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许柳海说了一句特别高深的话:“小马啊,对不起,我是党员。”然后带着羊旭上楼了,厉正宜看了我们一眼,也跟着跑了上去。
  党员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少先队员呢。
  本来就危险,又一个一个全分散了,这不是找死吗。
  王亮朝我摇摇头,说:“我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吃的。”然后进了厨房。
  我叹了口气,准备跟着他进去,忽然肩膀一沉,似乎是被人摁住了。

  我先是一愣,接着身上一阵发毛,这屋里目前只有七个人,其他五个我亲眼目睹他们上了楼,剩下的一个又在我面前,那摁住我肩膀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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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46:12 | 显示全部楼层
2010-9-4 1:33:00
  眼看前面的王亮就要走进厨房,我肩膀上那只手的凉气已经隔着衣服渗到我皮肤里,身后那东西显然不是人!
  情急之下,我顾不上多想,一把抓住那肩上的手,一弯腰,一个过肩摔将那‘东西’摔了过去。
  只听得‘哎呦’一声,那声音竟然挺熟,我再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不是男人头嘛。
  不过现在叫他男人头显然已经不合适了——他竟然有了一个身子!
  王亮听到声响,转过来看,说:“我就在想你也看到了倒计时怎么就没来,你躲哪去了?”

  男人头,不,关兴笨拙的挠挠头,说:“I dont know,我刚才一睁眼,就看到你们站在这里,然后我爬起来拍米斯特马的肩膀,谁知道他忽然摔我。”
  神出鬼没的在鬼屋里拍人肩膀,不摔你摔谁。
  貔貅道:“看来他到这里的时间比我们晚,或许是因为鬼魂和人类的体质不同才会有这样的时间差。”
  男人头拍拍衣服站起来。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奇怪,头是挺正常,头发梳的油光锃亮,露出个大额头,身上却穿着件粗布短褂子,脚上是一双简陋的草鞋。看起来就像是个现代的头配了个穿越的身体。
  我一下就乐了,问道:“你哪里找来的身体。”

  关兴一边活动身体一边说:“我就说为什么我找不到这个身体,原来它一直在这里。”
  王亮说:“这么说,现在这个小二楼所处的空间,和你们曾经来过的那个小二楼的空间是一样的?”
  关兴闻言,拍着脑门道:“对!就是这样!那么我弟也一定在这里!”说完,抬起头环顾四周,叫道:“关武?关武?”
  “别叫了,鬼都是无所不知的。”我说:“他要真在这里,不用你找他肯定自己也会来找你。”
  关兴点点头,说:“youre right!”
  我说:“这副打扮你就别拽英文出来了,太惊悚了。”说完,看见关兴脑袋后面贴了个红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个红色的小布包,外面绣着一个字,隐隐约约是个褔字。就把这情况和关兴说了。
  关兴惊道:“这就是我弟给我的护身符。”说完,伸手去扯,却扯不下来,我也伸手去拽,那护身符像是黏在关兴头上一般,纹丝不动。
  最后关兴放弃一般的叹道:“算了,就留它在那里吧。”
  接着我们检查了厨房,发现早上云美买回来的食物完完整整的摆在那里。
  我们三人面面相视,王亮说:“这情况是不是说明,虽然是在另一个空间里,但是有变化的只是人?”

  关兴说:“也就是说,物品什么的都没有变化?可是这有什么用?”
  王亮想了一会儿,忽然叫道:“我们可以打电话!”然后从裤子里掏出手机看。
  我也连忙掏出手机,但看了一眼就失望了,蓝屏手机上一格信号都没有。
  我这么朴实的蓝屏手机上都没有信号,就不要说王亮那华而不实的智能手机了。
  结果这天楼上的五个人约好了一样,见我们三个进了屋才鬼鬼祟祟的下来吃了点东西就又躲瘟神一样躲回去了。
  见我们三个没事干,我翻出来一个扑克,三个人一起斗地主。
  不知道打了多少轮,估计已经是晚上了,大家瞌睡虫都上来,正是迷糊的时候,忽然听得外面有人一阵惨叫:“啊!!!”
  那声音凄厉的很,把人的瞌睡全吓走了。
  我连忙打开门喊:“怎么了?”
  大厅里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拉了灯绳,只见厉正宜坐在楼梯,双手颤抖着指着桌子的方向,道:“人……死人!”
  我们看过去,那里什么也没有,王亮问:“什么死人?”
  厉正宜颤抖着说:“就在那里!刚才桌上摆着蜡烛,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穿着古代衣服,带着个官差的帽子,身体被一个棍子穿透了,地上全是断肢……好、好像还有肠子!”
  是那两个死去的官差!
  他看见的是那两个死去的官差!
  听到他的描述,我们几个心里马上就清楚了。
  关兴自言自语的默念道:“既然官差在这里,那我弟肯定也在这!”然后冲上去抓着厉正宜问,“你还看到什么了?看没看到一个十五岁左右的boy?”
  厉正宜还在哆嗦:“什、什么包?”
  “boy!男孩!”关兴急的话都说不利索:“就是一个男人。”
  厉正宜这才反应过来,奇怪的打量关兴:“你、你是谁?”
  关兴说:“你先别管我是谁,你先说看没看到过那个男的,穿的和我一样!长的也和我差不多!”
  厉正宜说:“什么?”
  关兴已经急的不行,哪里有时间让他冷静,双手扶着厉正宜的脸说:“你看清楚了,他是我弟,长的和我有七八分相象!你看!你看!你有没有印象!”说完,还扭头想让厉正宜看的更详尽一点,谁知道他扭得太过用力,脖子咯噔一声,就和头分离了。
  然后关兴的头就咕隆咕隆的掉在地上,掉的时候还在急切切地问:“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厉正宜脑袋还被关兴摁着,这一幕一个镜头都没拉的看完了。看完之后脸色苍白,张着嘴看着关兴滚下去的头,又看看我们,颤抖着问我和王亮:“你们……看到了没有?”
  我低头玩手机,王亮抬头望天。关兴的身体松开了厉正宜,连忙跟着去追自己的头。

  厉正宜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原来一直觉得这人揍死不活该,这时候我才第一次同情这家伙,没来这空间之前被雷迪嘎嘎缠着,来了以后又被男人头吓,他的人生看起来也非常坎坷。
  男人头刚把脑袋安上,楼上又传来脚步声,看来是那几个人被吵醒了。为防止酒糟鼻的惨剧再发生,王亮连忙把男人头推回屋。
  他俩刚闪身进屋,那边方涛两口子已经走下了楼,卜洁缩在方涛身后,好像还在发抖,方涛的脸色也不好看,问:“怎么了”
  我想着楼上的人下来了见厉正宜晕了我什么急救措施不做也不好,就捏着他的鼻子往他脸上糊了两巴掌。
  这手段还真管用,厉正宜身体一抖,立马清醒着跳起来叫道:“有鬼!有鬼!”
  方涛和卜洁对视了一眼,不说话了。
  “什么……鬼!?”跟在方涛夫妻身后的羊旭脚底一滑险些摔倒,许柳海扶住他,低声说了句小心点。
  厉正宜见人来全了,站起来比划着又把刚才看到那两个官差的事说了一遍。

  厉正宜说完那两个鬼,又指着我说道:“刚才他们也看到了,后面又出来一个鬼,头发梳的油光增亮。穿着件古代时期的衣服,还拿英文跟我说话!”他问刚走过来的王亮:“你看到了吧?”
  王亮摇头说:“没有。”
  厉正宜又问我:“你肯定看到了。”
  “你真幽默。”我也摇头说:“那鬼穿这样还说英语,他生前肯定是拍周星驰电影的!”
  厉正宜说:“不可能……你们怎么没看到……”然后他望向其他几个人,“你们都不相信我?他用英语问我看没看到什么boy什么小男孩的!”
  出乎意料的是,他话一出口,羊旭的脸马上就变了:“小男孩?难道是……”
  许柳海咳嗽了一声道:“什么?”
  他阻止的太晚,羊旭那句话却没有止住,完全说出来了:“难道是我们看到的那个?”
  方涛夫妻转头望向他,卜洁喃喃说道:“果然……你们也看到了……这屋子里究竟有多少……”

2010-9-7 0:22:00
  果然你们也看到了?我听到这话看向卜洁,她这话说得有点问题,一般人都会用竟然,她竟然用了果然,像是在之前已经意料到那俩医生会见鬼一样。
  但怎么看,那俩医生也不像衰的能天天见鬼人。
  王亮显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问那夫妻:“你们也见到鬼了?”
  卜洁愣了一下,本来就很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了,低下头不说话。方涛怒道:“我实在受不了了!没法和你们这群装神弄鬼的在一起!”
  说完拉着卜洁走出小二楼,从窗户看,他俩走到了自己的车旁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许柳海问羊旭:“我怎么看这女的这么眼熟?”
  羊旭说:“我记得这个女的,是在咱们医院生孩子生出死胎的那个。”
  许柳海说:“哦,是她啊,才出院没几天吧,这么吹风受的了吗?”
  我也记得她之前几天还在高级病房躺着,怎么突然就出院了。不过我对女人坐月子这事也不了解,想想就罢了,转头问两个医生我更感兴趣的事情:“你们看到小男孩的鬼魂了?”
  许柳海咳嗽了一声,说:“啊,嗯。”
  我问:“什么样的小男孩?”
  羊旭说:“是我们医院的一个病患。前一阵子做手术,死掉了。”
  王亮问:“手术失败?”

  许柳海说:“这手术是羊医生主刀,难度本身就很高,国内没有几个成功的病例。”
  身为一个医生,名字却这么不吉利。要是我是那小孩的家长肯定不愿意让羊旭主刀,不过这个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以为他们看到的是一楼那个闷葫芦小鬼,再不济也应该是男人头的弟弟,怎么突然又多冒出来了一个?
  貔貅道:“我能感觉这楼现在鬼气森森,但是这些鬼没有一个是我们熟悉的。”
  你这马后炮。我在心里问他:“那那些鬼是干嘛的?”
  貔貅道:“这里有两拨鬼,一波是关兴那时死的。”
  我说:“另外一拨呢?”
  貔貅道:“另外一拨是寻仇的。”
  寻仇?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的人生,虽然强子一直说我这人就算不利己也要损人,但是这绝对是个误会,就像我小学时候扶一个走路不利落的老太太过马路,那老太太一路上一直说‘同学……同学……’说我以为她要感谢我,很骄傲的说:“奶奶,不用谢,我的名字是红领巾。”然后就开心的跑了,结果隔了一条马路听见那老太太在吼:“我不想过马路!”
  这种事情对我之后的人生影响比较大,造成我男子汉的完美性格中有了令人怜惜的脆弱阴暗的一面。但是也仅限于此,除了有美女一眼相中我却得不到我的身心由爱生恨的情债以外我实在想象不到会有什么人能再来寻仇。
  这时方涛夫妻已经说完话过来,方涛一副很累的样子,说:“我老婆说让我听你们的,所以我同意和你们一起了。咱们聚在一起,晚上轮流值班吧。”

  他之前还死鸭子嘴硬,怎么这会儿就变了。
  貔貅问和我说:“你看外面。”
  我往外望去,说:“什么都没有啊。”
  貔貅说:“在那辆黑色的车上,有一个女鬼,正看向这边。”

  黑色的车,那不是方涛夫妻的嘛?我看了一眼,但是太远了什么也看不清。
昨天最后那里车的颜色记错了,改一下。
  貔貅说:“在那辆白色的车上,有一个女鬼,正看向这边。”
  白色的车,那不是方涛夫妻的嘛?我看了一眼,但是太远了什么也看不清。
  我们总共七个人,其中六个都是大老爷们,就卜洁一个女的,于是商量下来,两个人一班的轮班,一个晚上轮三班。
  那五个人对我和王亮还有戒心,把我们分开了,我和羊旭一组,方涛和王亮一班,医院院长和酒糟鼻一班。
  分完班,几个人从楼上拖了被褥下来,干脆就全挤到三娘的屋里,女的睡床男的打地铺。这一折腾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不早,但也没人有睡意,
  那房间门开着,我和羊旭坐在客厅里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羊旭坐了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在客厅里转悠着上下打量着房屋。
  我不断换角度观察着三娘的屋子,这是个难得的经验,等以后回去了,我就能找准角度快准狠的偷瞄到三娘。

  看着看着,忽然瞟到楼上下来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兵差,睡眼朦胧的往下走,一步没走稳,险些从楼上摔下来,那兵差连忙扶住把手稳住了,然后泄愤似的踢了墙一脚,骂道:“这什么鬼地方!”
  我心里一惊,连忙揉了眼睛去看,那人影却不见了。
  “你看到了没有?”我在心里问貔貅。
  “看到了。”貔貅道。
  羊旭还在周围转悠。三娘房里的五个人偶尔翻个身,也不知道是睡着没睡着,我一动不动的盯着楼梯看,希望能再看到些什么。
  结果那画面再也没有出现,倒是厉正宜和许柳海两个爬起来上厕所。
  厕所就一个,那俩人发现对方意图以后都加快了脚步往厕所跑。酒糟鼻体力比年过半百的许柳海好,三步两步就跑到厕所门口,拉着门就要进,许柳海慢了半步没抢上,但是反应也不慢,一把抓住厉正宜的手。

  厉正宜问:“干吗?”
  许柳海说:“同志,我这是为你好,厕所都阴,你贸贸然冲进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厉正宜愣了,许柳海说:“我先帮你看看。”然后一个闪步冲进了厕所,关上门。
  厉正宜问:“里面有鬼吗?你快说,我尿急!”
  “我再帮你仔细看看啊。”许柳海边说边把厕所门别上了。
  厉正宜听到锁门的声音,吓了一跳,问我们:“这里面真有什么?”
  我说:“甭问了,那老同志是党员,不信这些。”
  厉正宜这才反应过来被人耍了,骂了一句我操,提着裤子就往外面跑。
  羊旭看着厕所门,问我:“这里面真不会有什么吧?”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人家鬼和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吗忍着臭味呆在厕所里吓唬你们啊,熏都熏死了。”我说,“既然没做亏心事,就不用怕鬼敲门。”

  羊旭说:“可是那个小孩……”
  我说:“救不了又不管你们的事,小孩能知道什么啊,说不定是来报恩的。”
  羊旭说:“其实那时……”他看着厕所门不说话了。
  许柳海上完厕所推门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小羊,怎么样,你要是累了,我和你换班。”

  羊旭干笑道:“不累,没事。”
  这俩人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
  也就是在此时,房外忽然传来酒糟鼻的尖叫:“哇!”
  我们愣了一下,房内剩下的两个男人一骨碌爬起来。
  王亮跑到我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方涛和羊旭跑了出去,连卜洁都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我边往门外跑边说:“厉正宜出去上厕所了。”
  出了门,只见厉正宜哆哆嗦嗦的贴在墙上,张着嘴,一脸惊恐。
2010-9-11 0:15:00
  见我们过来,厉正宜哆嗦着说:“有……有……有……”
  “有鬼是吧。”我说,“这台词也不新鲜了,我都记下来了你怎么还说不顺。”

  羊旭问:“怎么回事?”
  厉正宜指着前面:“那……那……那里……”
  我听不下去,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你淡定点,已经被吓这么多次,怎么样也习惯了吧,现在还怕,你适应力是不是太差了点?”
  厉正宜又咽了一口吐沫,这才说:“刚才我出来尿尿,尿到一半忽然看到前面背着我站着个人,一条乌黑的大辫子,我想着哪家的姑娘一个人半夜跑到这里,多危险。”
  许柳海怀疑的问:“这房子里还有其他的人?”
  厉正宜说:“你们不信我?”
  “我相信你。”卜洁别过脸,一手指着他裤子说,“所以你先把拉链拉上说话。”
  厉正宜低头一看,哎呦了一声,连忙拉上裤子拉链,说:“你看这个就是物证,我确实撒尿撒到一半。”
  “别扯那些,”方涛高声道,“说重点!”
  “然后我就好心上前去问她,谁知道一拍肩,他转过身来,你们猜怎么着?”厉正宜说着说着竟然得意起来,环视我们问道。
  我们没人搭腔。厉正宜又自说自话的道:“他竟然是个男的!看起来年纪不大,肯定未成年,充其量十五、六岁,那头型就跟电视里演清朝戏的人一样!露着个大额头,梳着根大辫子!还穿着一件不知道是什么料子摸起来特别粗糙的古代衣服。”
  “我当时一看心里就想坏了,现在哪有正常人梳这个发型?可是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那男的没看我,双眼直直的也不知道看向哪里,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哥,我对不起你。’然后眼睛就流出两道血!那是真的血啊,跟眼泪一样流下来了!”

  “然后那男人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为啥也低头跟着他看,一看我就傻了,他的胸膛被一把刀刺穿了,刀从后背戳进去,从前胸出来。”
  “我当时就傻了,谁都知道这样就活不了了啊,结果那男鬼还看着我又问了一句‘你见到我哥没?’哎呦你们是没见过啊,那流着血泪的脸看人多恐怖。”
  羊旭问:“所以你才惨叫?”
  厉正宜说:“我一叫那鬼就消失了,然后你们就跑出来了。”
  王亮低声对我说:“看来这应该就是关兴的弟弟了。”
  虽然本身就没做多少期望,但是听到他已经就死了的消息,我心里还是有点唏嘘。

  这次另外四人倒是没做多少质疑。只是神色都凝重了几分,回去之后,酒糟鼻说他睡不着觉,就和许柳海先值班守夜。
  许柳海的表情十分压抑,这值班名单基本上都是他定的,估计是他还不信我和王亮,于是刷了个小花招,没让我和王亮和他一组,但是就现在的情况看起来,酒糟鼻一晚上见了好几次鬼体质很灵异,和他在一起危险系数也不低。
  我和王亮回去以后借口拿东西回到我屋子里,把这件事和男人头说了,男人头愣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他果然在这里……我早就想到他可能已经死了……果然……”
  我说:“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看样子还留在这屋子里找你。”

  “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屋子的空间在七界之外。”貔貅跟我说,“只要呆在这屋子,就没法投胎转世。”
  我把这话转告给男人头,男人头说:“我既然来了,那就要带他离开这里,我们兄弟俩一起去投胎!不然我没脸下去见我爹娘!我去找他!”
  说完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想象是美好的可事实是残酷的,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出去,说不定集体困在这里,不要说你弟,连我们都没法投胎。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苟富贵送给我的狗哨。
  也不知道那东西在这里管用不,我连忙掏出哨子吹了一下。
  跟原来一样,依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又吹了几声,什么都没发生,也没看见苟富贵和勿相忘的身影。
  看来是没用。
  我刚要把哨子收起来,貔貅忽然道:“等下,你在吹的哨子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这个空间结界的波动,你再吹吹看!”
  那么神?我一听,连忙拿起哨子又吹了几下。
  貔貅道:“果然没错,这哨音能引起结界的波动。”
  我说:“那有什么好处?”
  貔貅道:“你再吹,我用灵力突破空间看看。”
  听了这话,我马上鼓起腮帮子卯足了劲儿吹。
  王亮听不到我和貔貅的对话,在旁边见我吹了半天哨子,很同情的对我说:“这哨子坏了吧?别吹了,我们公司广告处这种哨子有一大把,什么时候我给你拿一些过来。”
  他话音刚落,只见我胸口的貔貅挂件闪出一道白光,那白光如同刀一般劈在空气中,竟在空气中劈开一个裂口,而那裂口逐渐扩大,裂口中间竟然显现出画面。
  那画面中也是我的这个房间,不同的是房间内站着几个人,正吃惊的看向这边:“马力术?!王亮?!”
  裂口那面的几个人俨然是三娘、云美、孔婷和雷迪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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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47:12 | 显示全部楼层
面前的画面越来越大,几分钟的功夫,三娘云美雷迪嘎嘎已经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了。
  我再回头一看,王亮已经向站在床边的孔婷走去。
  在这无亲无故、担惊受怕的当儿,忽然看到这几个熟悉的面孔,我神经全部缓解了,感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三娘显然没有想到会突然看到我们,惊讶的睁大了那双媚到极致的眼睛,我心里一荡,叫道:“哎呀同志们,我想死你们了!”然后头发一甩张开怀抱就向三娘跑去。
  眼看就要抱到三娘,雷迪嘎嘎横空出世,抹了一把鼻涕插到我和三娘之间冲我迎来,乐呵呵的说:“我也想死你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我走南闯北在城市里躲城管在小区里躲保安的功夫底子就显现出来了,我一挥手腰身一个后弯,右腿往左腿前面一绊,就以一个相当潇洒的姿势摔倒了。
  雷迪嘎嘎已经到了我跟前,那傻帽不知道刹车,直直冲我奔来,我连忙劈开腿给他缓冲的机会和空荡,他还撒着欢往前走,云美在一旁叫道:“小心!”

  眼看他一脚就要踏的我断子绝孙,我已经来不及再多做动作,只能伸手挡住裤子,打算挡住雷迪嘎嘎改变我一生的这一脚。
  有个挖坑不爱填的的作者说过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而在这一刻我明白了,比人心更可怕的,就是雷迪嘎嘎!
  因为在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雷迪嘎嘎的脚穿过了我的手直奔我的要害而去!
  我嘞个去,这不是耍赖么!
  不踏手专门踏我那里!
  我这念头刚起,却见雷迪嘎嘎的脚直直穿过我的身体踩在地上。
  雷迪嘎嘎接下来的几步每步都穿过我的身体踩到了地上,他一鼓作气跑到门口,然后回头看我,奇怪的说:“哎呦?”
  “你们所看到的都不是实体。”貔貅道,“我没有办法撕破这个空间,所以你们彼此看到的都只是个幻影,你们必须长话短说,我的灵力坚持不了多久。”
  “你们找到回来的方法了么?”云美问我。
  “没有。”我说,“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几波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似乎各自都隐瞒着什么秘密。”
  王亮点头道:“这点我也看出来了。”
  我说:“所以我觉得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并不是偶然。”
  “也就素说,素有人故意这样做?”孔婷说,“可素为虾米呢?”
  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还得调查一下。”
  说到这里,苟富贵勿相忘两个鬼差穿墙而过,苟富贵说:“雷锋同志,你找我?”

  我说:“来的正好,调查这个东西,你们最在行,你们帮我调查一下那几个人……”说道一半,眼前却一道白光闪过,周围情景渐渐扭曲起来。
  “我撑不住了。”貔貅道,“联系要断了。”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周围的场景已经扭曲着缩小,逐渐回归成为一条裂缝,并以极快的速度缩小。
  在空间消失的一瞬间,三娘正好转脸看向这边,我俩一对眼,我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可能看到她的眼里写满了关心和担忧。

  然后那裂缝就像关掉的电视,嗖的一下消失了。
  我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当一个女人对你表示关心的时候,那就说明她不讨厌你,你俩有戏,我心里划算着等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去我俩可以出去逛逛,约个会,旅个游什么的把这革命情谊培养的更深。
  那几个人的影响一消失,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了。
  “怎么回事?”王亮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怎么没了?”

  貔貅对他道:“时间到了。”
  王亮说:“能不能再联系一次,我还想再看看孔婷。”
  貔貅沉默了,我在脑中叫了两声他也没反应,按这情况算来大概是又睡着了。
  这家伙天天睡,清醒的时间不多,有时候不说话我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王亮还在看着貔貅等回音,我说:“别想了,这一看就是必杀技,必杀技你知道么?一段时间只能出一次。谁家必杀技能使劲连续用,又不是批发大白菜,这用完都要等蓄力的。”
  王亮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我们看能不能先把那几个人的秘密都套出来。”
  王亮点头道:“也对,都套出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刚说完就听见有人推门道:“套什么?”
  我转头一看,许柳海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表情十分阴森。
  我哈哈了两声,说:“天冷了,穿个外套。”
  然后和王亮往外走,走过许柳海身边的时候,许柳海说:“我听到你们说什么线索,你们是警察还是记者?”
  我和王亮俩人都是一愣,然后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啊?”
  许柳海又看看我们,顿了一下,没事人一样的笑道:“没事没事,好奇,随便问问,哈哈哈哈。”
  方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三娘房间的门口,望着我们道:“快点,都在等你们睡觉呢。”
  我心里猜到他们还是对我俩有猜疑,但是表面上什么也没说,打着哈哈说:“你们太客气了,等我们干什么啊,先睡你们的嘛。”
  等我和王亮进了屋,那几个人才躺下。
  我左边睡着王亮右边躺着羊旭,方涛睡在床边,和他老婆挨在一起,外面许柳海和厉正宜在守门。
  大晚上折腾了好几回按理说所有人都应该累了,但是处在这种环境中,所有人依然没有睡意,躺着是躺着,却有不停有翻身的声音传来。
  那些声音不大,却悉悉索索的吵得人睡不好觉,尤其是我身旁的羊旭,跟被虫子叮了一样,翻身翻个没完。
  大半夜的万物寂静,就这么点声音是越听越烦,我忍无可忍,正打算警告他,忽然听得有丝奇怪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
  那声音细微微的,断断续续,听得也不真切。
  呜呜呜……好……呜呜呜……
  我用胳膊碰了一下王亮,问:“你听到啥声音了没?”
  王亮偏过头听了一会儿说:“什么声音?没有啊。”
  我说:“你听,呜呜呜的……哎……好像还在说什么……”
  “没听到。”王亮翻过身,对着我说,“你耳鸣吧?”
  耳鸣都是嗡嗡的声音,怎么会有人说话,又不是收音机。
  呜呜呜……好……呜呜呜……叔……
  那声音越听越近,逐渐变得清楚起来。
  呜呜呜……好疼啊……呜呜呜……叔叔……好疼啊……
  带着稚气的声音,像是个小孩子在哭。
  我家里的鬼怪都是大人,就一楼一个的小鬼还是个自闭不爱说话的,所以听到这个那略带撒娇的幼稚声音我能肯定这只鬼不是我养的。
  又是新的鬼?

  好疼啊……好疼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羊旭已经不再翻身了,因为睡在隔壁,所以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非常僵硬。而且随着那声音的靠近,越来越紧绷。
  知道王亮听不到这个声音,我本来以为其他人也听不到,现在看起来,羊旭应该也能听到。
  呜呜呜……叔叔……是我不乖么……呜呜呜……
  我忽然
2010-9-15 23:43:00
  我忽然想起来,羊旭和许柳海之前提到的那个‘小孩’。
  他们看到的和方涛夫妻以及厉正宜看到应该都不是同一批鬼。
  呜呜呜……叔叔……呜呜呜……
  最后那声音就停在耳边,仿佛有人在耳边耳语一样。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羊旭抖了一下,然后他的头动了,似乎是仰起了头向上看。
  我连忙侧头去看,只见羊旭的头顶,正趴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鬼,乌黑的眸子一点光泽都没有。
  他的脸正对着羊旭的脸,木偶一般的重复道:“好疼啊……呜呜呜……好疼啊……”羊旭估计被吓傻了,保持看着那小鬼的动作动也不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时候那小鬼还没看到我,旁边的人都看不见那小鬼,显而易见这小鬼就是冲他来的。
  我在心里琢磨到底是站出来骂一句这谁家的熊孩子把这小鬼踹出去还是要装作没看翻个身装睡。
  不知道这小鬼的底细前面一条显然风险很大,后面一条比较符合我的处世哲学,但是那小鬼要是把羊旭搞死了我旁边睡个死人那更渗人。
  如此纠结半天,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这样,那敌不动,我不动,等我想个制服他的法子,然后他动我再动。
  刚做了决定,那小鬼忽然停止了哭泣,把头一点一点向我转过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慢慢转到我跟前。
  嘿,表情装的挺文静却一点都不老实,说动你还真动!

  小鬼的脸已经转了过来,我看到了他那双无神的眸子。
  我一阵发毛,心里想到小孩最怕吓唬,敌强我弱,我强则敌弱,于是故作凶狠的骂道:“看什么!看!看!再看就把你喝掉!……不对,收掉!”
  我这边尚在说话,那小孩的头却又往后扭了一些,那目光纵使没有焦距,也能看出不是落在我身上,而是在门口。
  我奇怪的向门口望去,只听得门口一阵脚步声,然后许柳海出现在门口,慌张的问道:“我好想听到这里有些声音。”
  说到一半,显然是看到屋里的小鬼,愣住了,指着小鬼惊慌的说不出话来。
  那小鬼盯着许柳海,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一丝怒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声音和原来的音调明显不同,带着明显的怒意。
  接着在下一瞬间,那小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像只脱缰的野狗一样扑向许柳海!

  那小鬼五指张开,像是要从许柳海身体里挖出来什么。
  “啊!”许柳海发出一声惨叫,坐到地上。
  却见那小鬼穿过许柳海的身体,冲进地里,消失了。
  许柳海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心脏,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干什么!”方涛坐起来,对着许柳海骂道,“吵什么!”
  羊旭这才爬起来,问:“院……院长……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王亮奇怪的问道。

  “没……”许柳海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瓶药,塞了几颗到口里,然后慢慢抚着胸口,挥手道,“没……什么。”
  卜洁抖了一下,问方涛:“是不是……又见鬼了?”
  “……”方涛瞪她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怎么了?”厉正宜跑过来,看着房内的情况和许柳海的狼狈样,笑的很欣慰:“哎呦你也看到了?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光我一个人见鬼,要见咱大家都得见,谁也跑不了。”
  许柳海被吓得不轻,还在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
  方涛说:“看你这样也值不了班了,我们换班吧。”

  我一直觉得这人私心很重,忽然听到他说这种话,不禁感到惊奇。
  羊旭点点头,说:“院长,你休息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王亮也坐起来准备出去值班,看到羊旭走出房间的背影,忽然一愣,转头问我:“你有没有觉得这人背景特别眼熟。”
  被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羊旭的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背影这东西又不比正面,辨识度不高,也不会在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我说:“他是医生,估计我们上次在医院碰见了。”
  王亮犹豫着点头道:“可能。”
  许柳海吃的药估计有镇定作用,平静下来以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厉正宜看着他说道:“这死老头子睡的倒香,我想睡觉被吓得睡不着。”
  “我平时睡觉不好,”卜洁说:“所以随身带着安眠药,你要不要?”
  厉正宜连忙伸出手,道:“要!要!这要是再睡不着我就真要死到这了。”
  羊旭听了,也说:“那也给我两片。”
  卜洁给他俩倒了几片,问我:“你要么?”
  我打小身体就好,感冒药都吃的少,更不要说这什么安眠药了,听着就觉得渗人,连忙摇手拒绝了,说:“我一闭眼就睡着了。”说完,打了个哈欠,躺下来假寐。

  那安眠药还真管用,过了一会儿,厉正宜和羊旭就打起了呼噜。
  方涛在客厅和王亮说:“我出去看看。”
  王亮说:“太危险了,还是在屋里呆着吧。”
  方涛不耐烦的说:“没关系,有事我也认了。”然后就听见往外走的脚步声。

  卜洁听到这声音,连忙从床上2010-9-19 0:25:00
  王亮规规矩矩的在客厅里坐着,那俩口子一出去,屋子里除了呼噜声就再没别的声音了。
  我在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思索,现在看起来这几个人都有秘密,只有我和王亮比较清白,根据侦探片悬疑片动画片的定律,没有秘密又被牵扯进来的那就肯定是主角,不是当侦探就是当救世主,所以如果我俩不动手解开谜团,遵循自然科学发展的必然规律,他们这几个一个个都得死。
  我身负重担,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拯救他们。

  我非常认真的思索着。
  思索着,思索着,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被人摇醒,抬头一看,是王亮。
  “那俩人还没回来。”王亮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听了这话,连忙起来,和王亮出去看。绕着房子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对夫妻的踪影,于是我们又走到他们停车的地方,黑天看不清,走近了,才发现那俩人果然站在车附近。
  方涛骂道:“你还嫌咱们惹得麻烦不够多吗?今天我听那院长说,那马力术和王亮两个人好像是警察还是记者,无论是哪个,只要让他们发现,咱们就完了。这种时候你还给我填事。”

  “我怎么知道是谁,”卜洁说:“忽然蹦出一个人,我以为是她,谁知道这里还有外人……”
  看到我们走过来,两个人都噤了声。
  不知道他们又在隐瞒什么,气氛忽然变得有点诡异。
  王亮咳嗽了一声,说:“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方涛说:“这就回去了。”说完拉着卜洁走了两步,卜洁低声说:“车……”
  “车什么?说了放在这里没问题!”方涛不耐烦的答道,然后回头看我们,“你们不走?”

  我和王亮暗地里对看了一眼,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呆着屋里太闷了,让他陪我出来转转透口气。”
  说完,我和王亮向另一个方向走。
  走过墙拐角,我俩马上趴在墙边看。那俩夫妻站在原地往这边看了十几分钟,才进了房子。
  见他们进了门,王亮小声问我:“你想到了什么?”
  我说:“他们好像很在意他们的车。”
  王亮点头:“我觉得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
  我说:“你的脑子不错,和我想的一样,如果长得像我一样帅那一定能更受欢迎。”
  王亮说:“那咱过去看看?”
  于是我俩猫着腰,小心的绕回了方涛的车附近。
  我试着拉了拉车门,扭头对王亮说:“不要说这黑灯瞎火的不好调查,就是白天,这车锁的这么严实,我们也查不出来什么。”
  这会儿我特别想念雷迪嘎嘎。
  等我把手收回来,忽然觉得手上湿乎乎的,奇道:“哎,这门上怎么湿乎乎的?”
  王亮伸头看了看我的手,说:“汽油?”
  我说:“汽油哪是这个味。”

  “那是什么,一股腥味,不会是血吧……”王亮疑惑的抬头望向车里,然后身体一抖,坐在地上。
  我奇怪的说:“干什么,怎么了?”然后转头往车里看,这一看,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车还空荡荡,这会儿副驾驶座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女人,齐肩发,穿着件碎花吊带长裙子。
  完了,偷碰别人车被发现了!我连忙说道:“美女,你看,这是个误会,我们不是偷车的,我就是好奇来看看。”

  那女人一句话也没说,就是默默的转过身,伸手往车后指了指。
  我和王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再看回来,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得,又是鬼。
  我想起之前貔貅跟我说车里面坐着一个女人,估计就是这位了。
  可是她想跟我们说什么?
  我和王亮往车后走去,王亮看向后备箱说:“应该是这里。”
  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嘭’的一声响。
  我们马上停止说话,仔细听着。很快分辨出声音是从后备箱里传出来的。
  嘭、嘭、嘭!
  那声音不断响起。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双手拉着后盖箱,然后往上一掀,车盖竟然轻而易举的被打开。

  在打开的瞬间,有一个圆形的东西嗖的飞了出来,边飞边说:“oh,我的天!闷死我了!”
  这声音非常的耳熟,我和王亮马上就反应过来,异口同声的叫道:“关兴!?”
  关兴看了我们一眼道:“怎么是你们?”
  我说:“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关兴说:“这话说来就长了,你们先把我身体弄出来。”
  我这才发现关兴的身体也在车里,关兴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塞进去的,我和王亮往外拽的时候非常费劲,关兴的怀里放着一个大塑料袋,我和王亮一用力拽,那大塑料袋就跟关兴的身体一起出来,袋子里的东西撒了满地,一阵恶臭袭来。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王亮挥了挥手,说。
  我别的没看清,就一眼看见了一条破破烂烂的碎花裙子。刚想说话,忽然听得关兴叫道:“小心!”
  刚想回头,头上忽然遭到重击,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下来,晃晃悠悠的说:“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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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48:06 | 显示全部楼层
拿棍子敲人那是个技术活,一棒子敲死了那是没水平的打架斗殴,真正的高手敲人的力道不能太轻,太轻不能把人敲晕,也不能太重,太重就把人敲死了,所以要在这轻重之中拿捏的恰到好处。
  那都是练家子,一般人学不来。
  就像那人敲我一样。
  也不知道晕了多久,我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马力术,马力术!”
  我睁开眼,我躺在客厅里,王亮五花大绑的坐在我身边,不停叫我的名字。
  我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也被绑了起来。

  王亮松了口气道:“你总算醒了。”
  我说:“敌人太阴狠了,竟然让我失去知觉那么久。”
  王亮说:“你刚才打呼噜了。”
  我说:“这两天都没睡好,正好赶上这个难得的机会,就顺便睡了一会儿。”
  王亮说:“临危不惧,你真是了不得。”
  “彼此彼此,我也不是特别厉害就是一般厉害。”我问,“是谁把我们绑起来的?”
  王亮向我后方抬了抬下巴,说:“你用排除法就能看出来。”
  只见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许柳海、羊旭、厉正宜三人也被绑着。
  厉正宜刚睡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绑着的手,迷茫的道:“这怎么回事?谁给我榜上的,又闹鬼了?”然后抬头看了看,叫道:“哎,方涛、卜洁,你们来的正好,帮我把绳子解了。”

  凡人已经昭然若揭。这傻帽还啥都不知道。
  方涛走在前面,卜洁跟在后面,两个人刚从厨房出来。
  我们遭到袭击的时候许柳海、羊旭、厉正宜三人一人因为刚犯完心脏病正休息,另外两个壮年怕睡不着吞了安眠药,绑上他们三个真不比撂倒几个小孩困难。
  所以这病怏怏的女人和她年轻力壮的老公完成这工作应该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厉正宜见他们不动,又喊:“哎,你们光站着干吗,快来给我们解开。”
  方涛和卜洁站着不动。
  厉正宜还要喊,羊旭说:“别叫了,你还没看明白吗?”
  厉正宜问:“明白啥?”
  羊旭不愧是做医生的,脑子非常清楚,说:“你仔细想想,要真是鬼把我们绑起来为什么偏偏留下他们,这地方就这么大,我们睡着也不是一会儿了,他们要真想给我们解绑还会等到现在?”
  厉正宜身体一震,说:“他……他们就是鬼!可、可是你们为啥要绑架我?”他眼珠子一转说,“难道你们也想拍电影?不用这种手段也行啊,我现在正在准备筹划拍成吉思汗2,你们要愿意,我……”
  “拍什么电影。”我说,“这两个是杀人犯,杀了一个女的,把人尸体剁碎了藏在车后箱里,也不知道藏了几天,都臭了。”
  厉正宜听得嘴都合不拢,看着方涛和卜洁说:“我靠,变态杀人魔,活的!”
  许柳海发了个抖,问:“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方涛说:“我本来没想这么对你们,可是……”他指着我和王亮说,“他俩去翻我的车,发现了,那就怨不得我了。”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厉正宜马上转头对着我和王亮骂道,“没事乱翻人家车子干什么!没礼貌!”
  我说:“那死掉的女鬼天天坐在车子里往外看,要是我们不翻她迟早也得过来,说不定看我们没有见义勇为就全把我们灭了。”
  “女鬼?”卜洁的脸一下白了,问道,“什么样的女鬼?”
  “什么样的你们不比我清楚。”我说:“穿个碎花布裙子,披肩发,就在你车里坐着呢,你们开车过来,她可能一直都坐在车里看着你们,就是你们不知道。”
2010-9-22 0:05:00
  “果然是她!”方涛听了我的话,又看向自己的车,喃喃道,“她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为什么……”

  “废话,”我说:“你们把人家尸体随身带着,她魂魄能不跟来么?”
  其他几个人都听得一头雾水,我和王亮早就在了解这俩夫妻的情况,所以心里都明镜似的。王亮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和你关系不一般,她是你的情妇吧……”
  方涛点点头,用双手抱着头道:“可是我真的没想杀她……”
  卜洁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他们问什么你答的倒是利索,想把自己家底都倒出来吗?”
  方涛抬起头,问:“你光说把他们绑起来,现在绑起来了,以后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卜洁笑了笑,亮出一直放在身后的右手,手上竟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们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女人真人不露相,平时柔柔弱弱的,看不出来竟然这么狠毒。
  不止我们,连方涛也吓了一跳:“你要杀了他们?”
  “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卜洁说:“难道要留着他们出去报警?”

  许柳海哆哆嗦嗦的说:“两、两位冷静点……我们有、有话好好说。”厉正宜在旁边拼命点头:“出去了我们也绝对不说,不说!”
  方涛皱着眉对卜洁说:“他们说不说。”
  “这话能信么?你们这群臭男人的话有一句能信么?”卜洁冷笑道,“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她抬起手,指向那车的方向,“结果呢,有钱了发达了,就跑出去找女人,姓方的,你是忘了当初你穷的时候我是怎么跟着你啃馒头吃咸菜到处找关系帮助你的吧?”
  方涛没吱声。
  “你们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卜洁问我们,我们齐齐摇头,但是卜洁显然只是想说话,完全不顾我们的意见,自问自答的道,“这女人在我怀孕住院期间还和我老公勾三搭四,那天这男人说要出去买东西。”她指了指我和王亮,“就是你们来的那天,你们走了以后,我又等了很久,他还没回来,我想他是不是遇见你们在聊天,于是去窗口看。”她哼了一声,问,“你们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么?”

  我们继续摇头,卜洁依然不理我们的反对,自顾自的说道:“我看到这男人站在楼下和那女人拉拉扯扯!”她刷的扬起手中的刀子,指着方涛说,“亏我忍了那么久,还傻乎乎的认为只要孩子生出来,你一定会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我急怒攻心,想下楼给这对狗男女一点颜色看看,谁知道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被送进了手术室,最后连孩子都没有了!”
  我和王亮面面相觑,她这么一席话倒是把那天我们离开之后的事情补全了,我们心里清楚地很,她肚子里面的小孩是孔婷投胎,而孔婷没有去投胎,所以无论怎样,那婴儿也不会活。
  可是我们知道,卜洁不知道,说到这件事,她已经显露出疯狂的状态。
  “我知道你在!”卜洁鄙视的看着车的方向,喊道:“贱女人!死了正好,不要以为你死了我就怕了你,有本事你来啊!告诉你,这男人的妻子是我!无论你做人做鬼你都抢不过我!”
  车里面的那女鬼用力的趴在车窗上,身体被刀切过的地方不停地涌出血水,双手不停的扒拉车窗,却出不来。
  我们完全被卜洁这时候所体现出来的凶悍镇住了,所以当卜洁转头再来看我们的时候,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无端端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在这地方只有这么几个人。”卜洁深情的看了一眼方涛,“只要杀了他们,就只剩我们两个人,再没有外人来参与我们的感情了。”
  方涛一直阴着脸,看着我们不说话。
  “老公,你说……”卜洁举起刀,笑着问方涛,“从哪个开始杀?”
2010-9-23 23:49:00
  “老公,你说……”卜洁举起刀,笑着问方涛,“从哪个开始杀?”

  厉正宜连声喊:“你们想想清楚啊!杀人犯法!”
  卜洁压根不理他,走到许柳海面前,说:“那就先从老东西下手吧,一把年纪还是医院院长,荣华富贵也享足了,你活够了吧。”
  许柳海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摇头道:“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出去,你杀了我们,就少了帮手。”
  厉正宜说:“没错,我们是一起进来的,要是杀了我们,你们两个人说不定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也好。”卜洁笑道,“要是你们一出去我们杀人的事情不就曝光了。”
  “这算什么啊!”见那刀在眼前晃,许柳海已经语无伦次,“谁、谁还没有个秘密,你们杀了人我也不见得清白!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人!”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他也杀过人?
  羊旭叫道:“院长!”
  方涛转头看着许柳海:“你说什么?”
  许柳海说:“你们看到了你们杀的女鬼,我们也看到了一个小鬼,那小鬼就是我杀的!”
  堂堂一个医院院长竟然杀了小孩?!
  听了这话,不止我们,连卜洁也愣住了。

  羊旭说:“他死是因为手术失败。”
  “那小男孩是我们医院的患者,做手术前签订了器官捐赠手术,被捐赠的那个小孩的家里人给我们医院捐过不少钱,他们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其余地方的路都铺好了,但是唯独差了做手术需要的器官,如果再没有符合条件的人的器官来做手术,他们那小孩就挺不住了。”许柳海咽了口吐沫,说,“所以,那小男孩的手术不能成功!”
  “你们故意的!”我背后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这简直是彻底的谋杀。
  “我下的命令,羊旭主刀,这种高难度的手术成功率本来就不是百分之百。”许柳海说,“就算我们出点差错别人也不会多想。”

  王亮骂道:“你们真无耻!”
  “没有什么无耻不无耻的。”许柳海说:“我现在已经看出来了,我们几个来到这里的人,每个人都不干净。”
  厉正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可是我觉得跟你们比起来,老子就像是天使。我除了骗着睡小明星,拍裸照威胁他们不要说出去以外再没做啥坏事!”
  你这混蛋要是天使,那我就是耶稣基督!
  说了那么多,卜洁还是冷冷的看着许柳海。
  “年轻人,你想清楚,我是医生,你们住在这里要有什么病,我可以给你治啊!”许柳海显然被她的眼神吓到了,“没错,你们不是想生孩子么?有了孩子我们可以给你接生……啊!”
  许柳海的话被卜洁忽然落下的刀打断,那刀直接插进了许柳海的大腿,又拔出来。许柳海疼的蜷着身体在地上打滚。
  “不需要别人!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方涛要是死了,我自杀下去陪他,要是我先不行,” 卜洁笑了一声,看向方涛道,“我死前,无论如何也把他杀了陪我一起。”她呵呵一声,用小女孩一样的梦幻语气道:“我从很久以前就这么想了。在他找借口出去和那贱女人约会的时候,在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一遍又一遍,要是有一天我能和他两个人困在荒岛该有多好,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这里只要我们两个人,多余的一个人都不需要。”

  这女人已经爱她老公爱到心里变态了。
  人不可怕,变态也不可怕。但是人为了爱变态起来就特别可怕。
  方涛说道:“老婆,住手吧。”
  卜洁冷笑道:“已经杀了两个,再多杀几个不是杀。”
  厉正宜张大了嘴:“你们杀了不止一个?”
2010-9-24 1:58:00
  “方涛出来以后就走到远处抽烟,我知道他不想和我说话,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没关系,我去找那贱女人的鬼魂,我一点都不怕她,她能死一次我就能让她死第二次!等她魂飞魄散了就方涛就再没有可以惦记的人了,于是我从门口捡了根木棍,到处找她,等走到车子附近的时候,发现后盖箱那里蹲着一个人,我轻手轻脚的走近他,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棒子挥了下去。”卜洁说,“我知道你们全都在屋子里,所以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你们,却没有想到那是个男人。”

  “男人?”厉正宜问。
  “没错,男人,一个我们没有见过的男人。”卜洁抖了一下,说,“我那一帮子把他的头打掉了,他的身体还往前爬了两步才倒下。”
  “一棒子把人的头打掉?”听到这里,羊旭终于忍不住反驳道,“怎么可能?”
  他不信我信,不用说那个头被人当棒球打的就是男人头了。脖子那本来就不牢靠,被人拿棒子狠狠打击,不飞才怪。

  不过她这话倒提醒了我,我们醒来以后就再没见过男人头,它现在在哪里?
  王亮用胳膊碰碰我,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示意我看。
  我看过去,门口边上的花瓶后面,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头,正往这边看。
  那不就是男人头关兴嘛!
  “那尸体是我和方涛一起搬进车子里的。”卜洁说,“我也不强求你们信。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你们都要死了。”然后走到羊旭面前:“下一个就是你。”
  男人头显然也看到了我们,眼神相对之后,他冲我们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扭头,叼出一根木棍,又冲我们点点头。
  养头千日用在一时,救兵啊!
  我和王亮十分雀跃,王亮反应比我快,率先笑出声来。
  卜洁猛的转过头盯着王亮:“你笑什么!”

  王亮没想到她突然看向自己,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
  卜洁说:“既然你这么高兴的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先死。”
  说完她握着刀走到王亮身边。
  这就是乐极生悲。我和王亮俩人没想到她突然变换目标,王亮连忙说:“我没笑。”
  我说:“他确实没笑,就是脸抽筋。”

  卜洁举起刀,说:“死了脸就不会抽筋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马上转过头去看我们的救星关兴,这一看不要紧,我的脸马上就抽筋了。
  那棒子太长,他光叼了个尾,棒子头那里卡在花瓶后面了!
  关键时刻,怎能掉这种链子!
  生死攸关之际,眼看男人头帮不上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大喊道:“住手!你不能杀他!”
  卜洁转头问道:“为什么不能杀?”
  我说:“他是你们那没出生的女儿的男朋友。”
  卜洁显然被我这话绕晕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冷笑道:“不让杀他,那我杀你!”
  我说:“我也不能杀,我是你们那没出生的女儿的房东还是你们那没出生的女儿的男朋友的朋友!”
  卜洁骂道:“胡扯!”说完,刀子就已经向我插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男人头用力抽动棒子,那花瓶随之而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卜洁动作一顿,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一跃而起,迅速的扑倒了卜洁。
 卜洁被扑倒在地上,刀子叮当一声掉在一旁,卜洁一边伸手去抓刀一边叫道:“方涛,快帮我!”
  眼看她就要抓住那刀,手忽然被人摁住,卜洁转过头着急的喊道:“方涛!你在干什么!方……”
  当她看到摁着自己手的那个人的时候,剩下的话就喊不出来了。
  那个扑倒她并抓住她手的人正是方涛。
  这情况来的太突然,卜洁想挣扎,但是身体却被方涛摁的死死的。
  卜洁喊:“方涛,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方涛说:“和你这疯女人在这鬼地方过一辈子我才真是疯了。”
  说完,拿起一旁的绳子把她绑起来。
  “方涛!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卜洁挣扎着骂他,“我知道你还心疼那贱人,你想为她报仇是不是?你记清楚了,杀她的是你不是我!”
  “谁在乎她,你以为我外面只有那一个女人?”方涛费了老劲儿绑完她,已经满头大汗,站起来踢了她一脚道:“疯子。”
  许柳海压着自己大腿的动脉,哆嗦着问道:“你、你杀的那个女人?”

  “那是个意外。”方涛从地上捡起刀,“那天卜洁和她打架,我上去劝架,就拉了一把,谁知道她一下磕到柜子上死了。”方涛说,“我和这个疯女人不同,我有钱有地位,怎么会随便杀人呢,那都是意外,就跟你们做手术让那个小男孩死亡一样,是个意外。”
  “对、对,那都是意外,不是杀人。”许柳海说:“那你放了我们。”
  方涛指了指许柳海、羊旭和厉正宜说:“咱们都是出过意外的人,彼此能互相了解,所以放了你们当然可以。但是……”他看向我和王亮,“这俩人啥意外都没出过,如果放了他们,咱们一出去,那些意外不就被人知道了么?”
  羊旭问:“那怎么办?”
  “既然世界上有那么多意外。”方涛说,“那他们两个也产生些意外也不奇怪对吧?”
  现在要是能有机会让我再回阎罗殿,我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抽阎罗王两个耳光,还说给孔婷找了个好人家,现在看看,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变态,要是孔婷投胎了指不定小时候就被掐死做人肉叉烧包了。

  许柳海笑了,连连点头说:“不奇怪,不奇怪。”
  厉正宜也连声说:“一点都不奇怪!”
  方涛笑了一声,拿着刀向我们走来,我一看他的目光就明白了,他们这几个人握有彼此的把柄,已经达成了统一战线。所以我和王亮这样清清白白的好人,瞬间就变成了异类,眼中钉肉中刺。
  方涛拿着刀站在我和王亮面前,问我们:“你们谁想先死?”
  这年头当个好人也不容易,当个坏人堆里的好人那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

  我从小学一直都是二班的,所以这情况对我不通用。
  我和王亮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胸有成竹的笑了:“吓吓吓吓吓。”
  我说:“你杀不了我们。”
  方涛问:“为什么?”
  王亮说:“你往后看。”
  方涛皱眉道:“你们以为使这样幼稚的伎俩我会上当么?”说完冲着我挥下刀。
  他没看,但是其余几个人全都看过去了,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成恐惧。
  这也难怪,他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一个男人头叼着木棒飞过来肯定吓了一跳。
  只听得嘭的一声,方涛脑补遭到了重击。
  一下没打晕,方涛拿着刀转过身,叫道:“是谁!”
  他转头还不如不转呢,看到男人头先是被严重惊吓到,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然后男人头毫不客气的一甩头,又给了他一闷棍。

  这下方涛彻底在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下晕了过去。
2010-9-25 23:45:00
  厉正宜看到关兴,吓得直叫道:“头!头!就是这个头!”
  许柳海更是吓得一个哆嗦松了压住腿上动脉的手,腿上血倏的喷了出来。
  这个时候最能显现出人的心理素质,我甩了一下头发,异常潇洒的说:“说了你杀不了我,你还不信。”
  男人头吐掉棍子,又叼起方涛叼在地上的刀,来到我跟前把绑着的绳子割断。
  我得到解放以后赶快把方涛给绑上,又把王亮的绳子给解了。
  王亮对男人头说:“幸亏你来了。”
  男人头说:“幸亏我又变成了人头,要有身体个头太大肯定藏不住。”
  我说:“你不是去找你弟了嘛,好好地跑到他们车那里干吗。”
  “我本来是再找我关武,”男人头说,“可是走到车子那里,忽然闻到一股温馨又熟悉的家一样的气味,我就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
  “一股温馨又熟悉的家一样的气味。”我问,“那是啥味?”
  男人头说:“和我亲爱的甜心的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亲爱的甜心不就是那个烂掉的女人头嘛,喝!说了半天是被那车里的尸体腐烂的臭味吸引过去的!
  我们三个正在说话,那边依旧被绑着的人忍不住了。许柳海捂着腿,轻声叫道:“同志?小马同志?”
  我说:“叫什么同志,谁和你同志,有没有礼貌?”
  “哎呦,马哥。”厉正宜赔着笑说,“你看,你们也聊够了,是不是把我们身上的绳子都给松了?”
  他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就来气。
  我拿过男人头叼着的刀,在衣服上把男人头的口水擦掉,拿着刀边活动筋骨边往他们那边走:“把你们放了?”
  那三个人齐齐点头。
  “现在叫我放了你们?”我慢悠悠的走过去,边把玩着手里的刀边说,“刚才是谁说我死了也不奇怪的?”
  许柳海说:“哎呦是谁啊?”

  厉正宜指着许柳海:“是他说的!”
  我又说:“又是谁说‘一点也不奇怪’应和那人的?”
  “谁说的?”厉正宜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哎!”许柳海气愤的指着厉正宜说:“那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额,你别把自己撇的太清。”

  这俩人厚脸皮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比人渣中的战斗机还垃圾。
  “你们还不承认!逼着我来真格的!”我大怒,打算给他俩个下马威,把刀从右手扔到左手再从左手扔到右手吓唬他们,结果右手扔过来左手没接住,那刀倏地飞到许柳海腿中央,把许柳海吓得一哆嗦。
  我没想到会失手,正想解释,听见后面王亮和男人头说:“看来马力术不只是个成功的艺术家,还是个出色的谈判专家,这一手使得,真霸气!”
  我对他们点点头说:“对,这就是我的策略。”然后蹲下来,捡起刀在许柳海脸前晃了晃道,“想让我给你松绑?门儿都没有,等我出去了就把你们都交给警察。”
  许柳海眼睛一转,忽然捂着胸口叫道:“哎呦呦,我的心脏好疼,羊旭,快来给我看看。”
  我心想你这种小伎俩还想骗我,当老子是骗大的。
  结果许柳海在地上打起滚,他腿本就受了伤,这一滚更是滚得满地血。
  我见这样,心里翻起了嘀咕,这老头本就有心脏病,别真整死了。赶快给羊旭松了绑,拿刀指着他说:“你去给他看看。”
  羊旭三步两步的跑过去,把许柳海放平摁着他的的胸口给心脏做按摩,我见许柳海抓着羊旭小声说什么,马上走过去听,刚走到跟前,却见许柳海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似乎想举起手,那手举到一半,许柳海脖子一歪,头无力的垂下,手也突然掉下去了。
  这种情形好像电视上经常演。
  我吃了一惊,连忙往后跳了回去。
  “怎么了?”王亮和男人头问。
  果不其然,羊旭摸了摸他的动脉,说,“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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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4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死了?王亮连忙过去探那许柳海的鼻息,对我说,真死了。
  羊旭伸手对我们道:“我救不了他,你们还是把我重新绑了吧。”
  他倒是自觉,我们把他重新绑了,然后和王亮关兴对着许柳海的尸体发愁。
  我说:“完了,他死在这里我可说不清了。”
  关兴说:“按照我之前的经历,他就算死了尸体也不会回去。”
  我说:“那就行。“
  王亮又说:“可是按照他之前的经历,活着也出不去。”

  “你们别急,”男人头说,“我们慢慢想办法,上次我出去有两个方面值得注意,一个是我变成了人头,另一个是我弟给我的护身符。”
  “护身符倒是在这里,可是它扯不下来啊?”我又拽了拽粘在男人头后面的红包,忽然灵机一动,用刀子把那布袋割破,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张黄色的符,“这是什么?“
  “应该就是这个有效。”男人头喜笑颜开的道:“你们快来看看这符有什么特别的。”
  已经过了几百年,那纸却一点都没老化,拿在手里跟新的一样,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画着奇怪的图案。
  厉正宜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见我们说到这里,也察觉到我们是在商讨出去的事,伸着脑袋看着我们。
  我拿着那符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什么特别,刚放下那符,忽然发现男人头和王亮都看着我。

  我说:“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王亮说:“你不是常说你是个道士么?那这符怎么用你肯定知道。”
  “那、那当然,哥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举起那符,在地上跺了几脚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兵天将显神灵!”
  就像我预料到的一样,啥都没发生。
  我说:“不行,我们还是想别的方法吧。”

  “剩下一个方法像我那时一样,就是把把符放在身旁,然后把脑袋切下来。”男人头说,“而且就算成功了,也只能有一个人出去。”
  我和王亮开始沉默,这方法太扯淡了,不要说我们,就算拿去骗雷迪嘎嘎雷迪嘎嘎都不会信。
  厉正宜连声说道:“有什么方法能出去,我来试试!”
  我看他那样子就猜到了他没听见我们前面的话,光听见男人头说的最后一句话,故意说:“不行,这太危险了。”
  厉正宜说:“我不怕危险!”

  我说:“这危险系数太高了。”
  厉正宜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看他这么执着,我也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热情,就把那符拿过去贴他脑袋上,说:“那你挺住啊。”
  “来吧。”厉正宜喜滋滋的点头,说,“然后我要怎么做?”
  “你就站等着我砍你脑袋就行了。”我指着关兴说,“等你变得和他一样,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厉正宜笑容凝固在脸上,啊的一声变了脸色,我没给他反应时间,刀已经刷的砍了下去。
  厉正宜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笨了吧。”我冲他挥了挥刀,“我是用刀背砍的。”
  正在这时,沉默了很久的貔貅忽然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说:“嘿,你终于睡醒了,刚才有人要杀我,也不见你出来帮个忙,太没义气了吧你?”
  貔貅道:“如果是鬼神害你我自然能感应到,人类生老病死自有定论,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我说:“三娘他们说不定已经发现了什么,正好你醒了,我们再去看看。”

  貔貅道:“也好。”
  说完我又吹响了苟富贵给的哨子,就跟上次一样,小二楼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三娘和云美坐在客厅,看见我们,连忙站起来道:“我们等你很久了。”
  王亮问:“你们发现什么了没有。”

  云美说:“我和三娘讨论了很久,又各自联系了很多妖怪朋友问了,最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我问:“什么结论?”
  “你们并没有消失,还在小二楼,就在我们身边。”三娘走到我身前,拿着扇子在我面前挥了一下,“但是我们没法看到你们,也没有办法触碰你们。”
  怪不得厨房里还有云美买回来的东西,小二楼的摆设也一点都没变。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三娘嫣然一笑:“因为有高人在小二楼里布下了八卦阵。”
  我奇怪的问:“八卦阵?”
  “你不认真学习道术自然不知道。”貔貅叹气道,“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五行相克阴阳相生变化无穷,怪不得我总感觉这地方虽然影响了我的灵力,却没有更多的阴气,原来是这个原因。”

  羊旭睁大眼睛看着我们说话,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既然是八卦阵,那就肯定有阵眼,找对阵眼就能破了这个阵。”云美说,“可惜这八卦阵深不可测,我们研究了很久也没有想到阵眼在哪里。”
  “那没关系。”我说:“只要有出去的办法就成。”
  “既然上次我靠那符回去了。”男人头说,“那符又是我弟给我的,只要找到我弟,问清楚他那符的来历,说不定我们就能知道怎么出去了。”
  王亮说:“问题是你弟神出鬼没,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云美又说,“我们请苟富贵他们查了那年来到这里的关兴他们的生平,发现生死薄上记录,除了一人被雷劈死之外,其余几个,包括关兴,都是在进京路上被土匪杀死的。”
  又和生死薄不一样!
  我吃了一惊,正想接着问,忽然眼前画面一花,三娘和云美的人像消失了。
  这貔貅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了!我心急的摇着貔貅玉佩道:“先别睡,让她们把话说完。”
  “不是我灵力不够,”貔貅道:“而是有阴气靠近!”
  什么阴气?我还没看到什么,忽然听得男人头高声叫道:“关武!”
  顺着男人头看的方向,我看到一个梳着清朝的大辫子,穿着古代粗布衣服的鬼魂,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男人头的弟弟——关武!

等了这么久,这人,不,这鬼终于出来了。
  看到他,我们心里都非常激动。
  他是拥有能让男人头破解阵法回去的符,那么除了这个符,他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见到弟弟,关兴比我们更激动,苦于没有身体拥抱他,只能冲上去用额头碰着他弟弟,叫道:“关武!你总算出来了!几百年了,哥找你找得好苦啊!”

  关武流下两道血泪:“哥,我对不起你。”他说话声音有些嘶哑,一听就是正在变声的少年音。
  关兴高兴的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只要找到你,就有脸带着你下去投胎见咱们爹娘了。”
  关武说:“哥,你已经出去了,就好好转世投胎,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何苦又回来找我。”
  “你把符给了我,我又怎么能一个人逃出去,咱们是亲兄弟,谁也不能落下。而且这一百年,我一直想着,或许你没有死,还活着。”关兴问,“你又是怎么死的。”
  关武避而不答,说道:“哥,你不应该来的,很多事情,我唯独不想让你知道。”
  我说:“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哥不怕危险跑进来找你,你显身给别人看,不给你哥看,让你哥到处找你,脑袋掉了一次又一次。像话么?啊?”

  关武只是重复道:“你们不应该来的。”
  男人头奇怪的问:“为什么?”
  关武抬起满是血泪的脸道:“好吧,哥,你想知道,我就全告诉你。”
  说完,又飘的无影无踪了。
  关兴见关武不见了,着急的四处张望,叫道:“关武!关武!”
  他叫了没两声,整个小二楼忽然一下子黑了。
  “灯坏了?”我连忙走到灯绳附近,伸着手摸了半天。

  抹黑开灯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次我怎么也摸不到灯绳。
  正在我奇怪的时候,王亮叫道:“马力术,快看。”
  黑灯瞎火的看什么?我正奇怪,忽然听到二楼传来‘吱嘎’的开门声,一个男人喊道:“你先喝着,我出去尿尿。”
  另一个人说:“你简直是尿缸子,每天喝两口就要跑一趟!真他妈没劲!”

  另一个人骂道:“去你爷爷的。”
  然后就见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从楼上下来。
  这楼里还有人?我们都是一惊,屏气凝神的看着那人。
  那人似乎没有看到我们,下了楼梯完全没有理会我们,醉醺醺的哼着小曲往外走。
  他满身酒气,走到门口还在门上撞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踢了一脚门,才出去。这时候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隐约能看到那人头上歪歪的戴着一顶古代的兵帽,脑袋后面还垂着一条鞭子。
  男人头马上跟着冲了出去,叫道:“差爷,别出去,外面有鬼!”
  我脑子一亮,马上就明白了,这是男人头那时候的兵差!
  我和王亮马上跟着出去,只见外面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着两尊石狮子,狮子头正对着小二楼。
  那兵差没走远,走了几步,就脱了裤子开始撒尿。男人头在旁边连声说:“差爷,外面太危险了,咱还是回去吧。”
  兵差像是没听见一样,专心致志的哼着不成调小曲撒尿:“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关兴大叫道:“差爷!差爷!”
  那兵差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向我们。
  关兴非常高兴的说:“差爷,外面危险,咱回……”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那兵差嘿嘿的笑道,口齿不清的问:“你、你怎么出来了?”
  此时听到外面有个有些嘶哑的少年声答道:“出来尿尿。”

  “好……好……”兵差又转过头,笑道,“一、一起尿……”
  关兴猛的转头望向门口,那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弟弟——关武!
  关武背着手,笑吟吟的走到兵差身后:“我不着急,差爷您先。”兵差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
  “为什么。”关兴奇怪的自言自语,“为什么关武没和我说过他下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兵差。”
  我说:“还有什么说的,他骗你。”
  关兴又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也用不着我回答,因为在下一刻,我们就看到了答案。
  只见关武抽出藏在背后的手,他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根长长地铁棍,关武用那根铁棍,用力的,毫不犹豫的向兵差打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兵差应声而倒。
  关兴惊叫道:“关武!你在干什么!”

  关武显然听不到他的话,握着铁棒的手还在颤抖,喘着粗气看着那个兵差,然后像是下了决定一般,脱下那个兵差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立起铁棍,用力向兵差胸口插去!
  他气力不够,将那一块插得血肉模糊才用铁棍完全刺穿那个兵差的身体。
  那兵差是被他活生生捅死的!
  我们都被这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男人头更是难以置信,道:“关武,你做什么?”
  最后关武脱掉了身上沾血的外衣,又把那衣服扯烂穿回死去的兵差身上,用力抹了两把脸擦去脸上的血迹,才松了口气,浑身发抖的往屋子里跑。
  看到这里,我们眼前一晃,小二楼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不见了,客厅里的灯光透过门照出来。
  关武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原来你手上的血是这么来的!”男人头看向关武,气的整个头都在抖,“当初我只奇怪那么强壮的官差为啥不声不响的就死了,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他认识你才没有戒备!”
武难过的低下头,半晌,才轻轻地点点头。
  “爹娘送你去读圣贤书是想你以后为关家光宗耀祖!”关兴气得大吼,“咱们关家穷是穷,可是从来没做过没良心的事情!你这样对的起咱们爹娘么!”
  关武轻声说:“哥,我知道错了…… ”
  王亮问:“剩下的人是怎么死的?”
  关兴说:“难道也是你杀的?”

  关武又点点头。
  关兴怒火攻心,又苦于没有手揍他,只能冲上去用头撞他:“我代表咱们关家人打死你个畜生!”
  关武也不躲,就站在原地,任由关兴撞,那小身子骨眼看就要被撞得魂飞魄散了。我看着奇怪,连忙一把抓住了男人头的头发:“等会等会。”
  男人头骂道:“等什么,我是他哥,就算揍死他他也没有怨言。”
  我说:“你得先问问,凭你弟弟这小身板,是怎么把另一个官差杀掉的?”
  男人头说:“对,你打不过那个兵差。”
  关武说:“我知道他晚上会喝酒,就在他酒中下了药。哥你睡得那么死,也是因为我在分给我们的干粮里下了蒙汗药,我怕你们起疑心,就把那兵差的尸体肢解了,这样你们会更相信这是闹鬼。”

  关兴愣了一下:“那我又是谁杀的?我被杀的时候你明明就在我跟前。”
  关武又低下头,说:“哥,都是我的错。”
  他说罢,又飘回房子。
  我们连忙跟着跑了回去,刚踏进小二楼,眼前一黑,日光灯的光线又消失了,不同与上次的是,这次正中央的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现在这房子里的摆设显然不是我小二楼的摆设,零散的摆着几张木桌子,看上去像是餐馆。
  不过我们的视线并没有被那桌子上的摆设吸引,而是全都落到了点着蜡烛旁边的地上,在那里,少年关武正在拿着刀肢解死去的官兵,满地都是血。
  我见过杀鸡宰猪,就是没见过肢解人的。
  关武的魂魄正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生前的所作所为。羊旭虽然一直握着手术刀,但是肯定也没见过这么不专业的乱砍,吓得直哆嗦。
  王亮问:“你杀人就不觉得害怕吗?”
  关武说:“杀第一个的时候还害怕,第二个就冷静很多了。”
  怪不得哪个国家都在严厉的打击青少年犯罪呢,个个都这样那还了得。
  关武忽然转过头,向二楼望去,我们顺着他看的地方望过去。
  要不是他看,我们还真难以发现,在二楼的墙旁边,露出了一个脑袋,正在看向这边。
  关兴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啊了一声,呆呆的看向那边。
  那脑袋看了一会儿,就又缩回去了。
  我们再看回来,却见在下面切官兵的关武也不见了,就剩满地的断手断脚和肠子。
  王亮看了一眼就开始干呕,说:“我以后再也吃不下肉了。”
  我有些惋惜的想要是雷迪嘎嘎在这里就好了,他看到这情景我能省不少肉钱。
  楼上又传来木地板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小心的走路,我们又往上看去。
  那声音停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人摸着墙,从上面轻手轻脚的走下来。
  我看着那人说:“关兴,那人长得和你真像!”
  关兴说:“那就是我!那天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
  关武说:“这就是我哥临死那天的情形。”
  只见关兴下来以后,先是看向最中间的摆着一些干粮和半瓶酒的桌子,似乎是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猛地转身,警惕的望向四周。然后身体又顿了一下,再转过身,指着那桌子说:“你们……你们……”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关武别出来!”关兴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就在这一刻他身后的黑暗空间中忽然窜出一个黑影,挥着刀子向关兴的脖子砍去!
  关兴的脑袋从身体上脱离,咕噜咕噜的滚下来,落到护身符上,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哥!”关武在楼梯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我们集体盯着那个窜出来的黑影,他背对着我们站着,非常瘦弱,身体不停地发着抖,看起来比关武高一点,手上还紧紧的握着那把刀。
  关兴马上认出了那个人:“这时那时候跟我们在一起的另一个学生!原来那天我听到的动静就是他弄出来的!”
  “哥!”关武从楼上跑下来,抱着关兴的尸体痛哭。
  那学生冷笑道:“哭什么。”

  关武抬起头,眼睛都气红了,吼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哥!”
  男学生道:“我不杀他,难道等着你们来杀我么?”
  关武身体颤了一下,问:“你说什么?”
  “别装模作样!”男学生双手握着刀,指着关武说:“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你们了,那天只有你下了楼,偏偏那天就死了一个差爷,所以第二天你给我什么我都没吃,果不其然,晚上就看到你杀了另一个差爷!”

  关武惊道:“你看到了?”
  男学生说,“两个差爷都死了,如果我不杀你们,你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吧!”
  关武抹了一把眼泪,从胸口掏出一把刀说:“没错,可是这是我做的,和我哥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杀我哥!”
  男学生说:“你俩是兄弟!”
  关武嚎叫了一声,道:“你要杀杀我就行了,为什么要杀我哥!”
  “不止你哥,你也得死!”那男学生咬牙冲上去,把关武扑倒在地上,对着他狠狠戳了几刀,关武胸口完全被血浸湿,却奋力挣扎,从一旁抽了一张凳子朝男学生头上砸去,男学生额头被砸中,鲜血直流,下意识的用手抹,就在这时,关武毫不迟疑的用刀子戳中了那男学生的胸口。
  男学生惨叫着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却渐渐失去焦点。关武笑道:“我哥是无辜的,你杀了我哥,我要你给我哥偿命!”说完,站起来,踉踉跄跄的朝关兴的尸体走去,口中念念有词:“哥……我对不起……”
  那个你尚未说完,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得,全死了。我看着一地的尸体,不禁说道:“这都闲的蛋疼,杀来杀去好玩么,看,全灭了吧。”
  关兴已经看的眼圈都红了,问:“关武,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关兴这句话也问出了我们的疑惑,关武看起来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一个文文静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开始杀人?而且从他的举动来看,杀那两个官差都是有预谋的。
  关武抹了抹眼睛,问:“哥,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曾经遇到的一个人么?”
  关兴道:“遇过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住。”
  “你应该记得。”关武指着自己被剃了半秃的头说,“他虽然也是长发,可是没有前面的头发却没有剃掉。因为娘说过前面头发不剃掉会被砍头,所以当时我们都很害怕,不敢和他说话,但是他却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一听到他说话,就不由自主的想和他亲近,戒备心全没了。”
  “啊!”关兴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他,虽然他留着头发,可是每次出现四周都没有人,所以虽然我们见了很多次面,竟然从来没有别人见过他。”

  只凭有没有半秃就能把人认出来,古今中外,也只有那一个朝代了。
  “我还记得我们问他那个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不用剃头发,可是那人说话我听不懂,你虽然比我小可是你聪明,能听懂他说的那些神叨叨的东西,所以每次你们说话我就走到一边自己玩。”关兴又问:“可是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你提这个做什么?”
  “哥你没有听他的话自然不知道。”关武说,“那人和我说了很多故事,并教了我一些简单的五行八卦,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了,他和我说的话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房子的事。”
  “房子?”王亮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那房子被布下了阵法,每过一阵就会自动启动。而在那时,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房子,他们进来了就出不去,只能在房子里慢慢死掉。”

  我打了一个寒颤,问:“你想说那房子就是这个小二楼?”
  关武点头。
  关兴说:“不要说你那时还小,过了多少年事情不一定记得清楚,就算你记着,又怎么知道他说的房子是这个?”
  关武说:“我记得很清楚,他说过那个房子有两个特点,其一是被困在那个房子里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会看到倒数。第二点是困住那些人走不出来的是浓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雾。”
  全中!
  我痛苦的捂住脸,我说怎么有那么好的事有亲戚送我房子,原来是个凶宅!

  有鬼有妖精我还能用爱心感化他们,整个高难度的阵法来陷害我,我就是托马斯三千六百度度回旋再空中转体三十五周半估计也没法破解,这不是逼着我去学那些劳什子的道法吗。
  我说:“他和你说了那么多,那他告诉你怎么破解了没有?”
  关武说:“我那时还小,听到他说的那么可怕,心里害怕,就问他‘那如果我碰见了这种事怎么办?’那男人看了我半晌,摇摇头,叹口气,给了我一个护身符,对我说:‘用这个护身符,就可以出去’。”
  关兴叫道:“就是你给我的护身符!你当初说那是咱娘求来给你的。”
  “我不那么说你肯定会问个详细,当时我还不确定,怕和你说了惹你担心。”关武说,“那天进到这小二楼,我莫名的想起那个男人讲的故事,于是就把护身符给了你。等到后面几天,我看到那些数字,和外面的雾,就更加确定了,这里就是那男人说的地方。”
  “怪不得……”男人头说,“怪不得……我们看到墙上的痕迹都没有大的联想,唯有你,一下子就认为那是数字。”
  “可是你们有护身符,不就可以出去了吗?”王亮说,“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我当时拿过护身符,心中十分高兴,说有了这个,大家就都能出去了。那男人却笑了,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护身符只能让一个人出去。”关武说,“然后我问‘其他的人呢,他们要想出去怎么办?’那男人说道:‘那些被选中的人全都是祭品,如果想出去,必须用血来祭。一个人逃脱,需要三个人的血。’”关武顿了一下,“可是当我发现我和我哥正处于这房子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护身符。”

  一直在听我们说话的羊旭忍不住插话道:“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反正都是要死,我哥送我出门,这对他是无妄之灾,他死不如我死。可是没有护身符,其他人困在这里,迟早也会死,不如我送他们上路,这样我还能活下去。”关武说,“杀掉第一个兵差完全是侥幸,我本来担心没办法杀掉第二个兵差,谁知道那天我竟然在这房中翻到了蒙汗药……”
  关武叹道:“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论,那人说的没错,就算送了我护身符也不一定是好事,我的命运会有改变,说不定比之前还要坏。”
2010-9-30 1:23:00
  命运会改变?我一听到这几个字,觉得有些熟悉,连忙问道:“什么命运?”
  关武说:“那人说,他给我护身符,就已经帮我改了命,以后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改命!我脑中轰轰作响,又想起之前三娘说过的话,这几个人的命运和生死薄上记载的不同。
  阎罗王曾经说过,能改命的人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关武碰见的那个男人,是冷宝源曾经遇见过的改命人!
  这人显然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厉害,早就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帮人改了命,而过了这么多年,阴间却没有发现!
  “这么说,出去的秘密还是在这符上面。”我重新拿起那符看,“可是这符有什么特别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貔貅突然说:“等下,把那符给我看看。”

  我把符拿到胸前,给貔貅看,貔貅道:“这张符已经一点灵力都没有了。”
  我说:“那就是废了?”
  貔貅没有回答,又看了那符一会儿,说:“关兴的弟弟,你仔细看过这符没有?”
  关武说:“我好像看过,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貔貅说:“这符上面画的是一张地图,标明了这八卦阵的阵眼。”
  “什么!”关武猛的抢过那符,拿在手里看,越看脸越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王亮说:“看来那男人骗了你,却没想到你真的上当了。”
  我急道:“咱们废话少说,出路究竟在哪里?咱赶快回去吧!”
  关武说:“你们跟我来。”说完就飘了出去。
  此时厉正宜已经转醒,看着男人头和关武发抖。
  我和王亮拖着昏过去的方涛卜洁,松了羊旭、厉正宜脚上的绳子,让他们跟在后面跟了出去。
  关武出了门,绕过房子,走到小二楼背面的正中央,然后指着前面说:“就是前面,直走就是阵眼。”
  这个阵布的竟然这么阴险,一般人被困,只会想着走前面的路,极少会有人想走到后面,而这个阵的阵眼偏偏就在房后!
  拖着那几个人,我们来到雾边。
  “这雾里辨不清方向,”我说,“怎么直走啊?”

  关武咬牙道:“我给你们指路。”
  说罢,手一伸,只见一道血柱从他食指射出,直直的穿进雾中,那雾虽然浓,却遮不住那一丝红色。
  看不出他年纪轻轻,血还真不少。
  我们说声谢了,然后拖着那几个晕死的人往雾里走。
  走到雾边,男人头转身问:“关武,你也一起走吧,回去以后哥陪你去地府认罪,咱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投胎。”
  关武刚要回答,忽然一愣,转头向后看去,脸色大变,说:“哥,你不能在这里久待,快走!”
  关兴问道:“怎么了?”

  关武说:“之前我一直看着你,却不能和你相见,就是因为这百余年间,那三个被我害死的人一直在找我们报仇!那日你被杀不只是我同窗的攻击,那两个兵差也出了不少力。我仗着那人教我的阵法一直躲着他们。他们一百年的怨气堆积已经成了恶鬼,见到你们定然不会放过,这几天他们之所以没有伤害你们也是因为我布下的阵法,可是我能力有限,那阵已经抵挡不住他们多久,你们快走!”

  他未话说完,就见远处飘进来三个鬼,怒气冲冲的叫道:“你们谁也走不了!”
  关武马上冲上去拦住他们。他迈的步法十分奇怪,竟然一只鬼就拦住了其他三只鬼。
  关兴叫道:“关武!要走一起走!”
  关武扭过头,又流下两行血泪:“哥,死在这里的鬼会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你不要管我,先走吧。”
  关兴冲过去,喊道:“我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带你回去,你不走,我就不走!”
  关武毫不留情,转过身一拳把男人头打了回来。我连忙接住他。
  关武对着关兴道:“哥,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然后又对我们说:“帮我好好照顾我哥。”

  我和王亮再也不敢多犹豫,连拖带拽带着男人头和剩下几人一起冲了进雾中。
  浓雾中能看见一丝血红在前面指引,我们按着那血的方向不停地跑,跑着跑着,眼前忽然一亮。
  只是瞬间的功夫,眼前的景象就变了,周围不再是清一色的白,各种色彩迎面而来。
  就像从一个世界穿到了另一个世界。
  眼前正是小二楼的正门,大门开着,客厅的三娘、云美、孔婷正看向这边,雷迪嘎嘎嗷了一声,欢快的奔跑过来。
  我们回来了!
  我连忙停下,转头一看,身后那片白雾越缩越小,最后只剩一丝红丝。
  再一眨眼,那红丝也不见了。
 我们回来了!
  我连忙停下,转头一看,身后那片白雾越缩越小,最后只剩一丝红丝。
  再一眨眼,那红丝也不见了。
  “关武!关武!”男人头还在望着远处的地方狂吼,我松了手上的绳子,放开男人头说:“你叫了也没有用,他出不来了。”
  男人头眼泪流了下来。“我等了一百多年……”他看着远处喃喃道,“没想到等到的是这样的结局。”
  王亮叹口气,走到小二楼门口和孔婷说话。
  我摇摇头,一转身,雷迪已经嘎嘎奔跑到我跟前,快乐的转了一个圈,张开双臂,洒脱而又真性情的大声呼喊着:“侬好,马力术!”
  又是这套,我多精啊,哪能让他如意,一猫腰,就从雷迪嘎嘎张开手臂下穿过去,然后扑向三娘,热血沸腾的喊:“我马力术又回来了!”
  三娘一闪身,让我扑了个空。
  雷迪嘎嘎又乐呵呵的冲我叫:“侬好,马力术!”然后把手放在耳边旁边,像是等我回应一样。
  我问云美:“他这是怎么了?”
  云美说:“这几天村里小卖部的饼干卖不出去,店主送了些给他,估计是奥利奥吃多了。”
  三娘看看我和王亮,又看看身后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看方涛和卜洁的白色轿车还在这里,说:“这说来话长,你们先打电话报警,我和你们慢慢说。”
  “那他们呢?”云美指着厉正宜和羊旭问。
  我说:“先把他们关到屋子里,让孔婷看着。”
  没过一会儿警车就来了,先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察我瞅着非常面熟,那警察估计也看我眼熟,问我:“这位很眼熟啊?”
  他一开口我就认出来了,当初笔仙事件中我跟他说我是道士他二话不说就让手下把我拎到医院去检查神经的那个警察队长!
  原来是结过梁子的。
  这会儿这队长不改往日风采,正指着我在和旁边警员说:“我对他有印象,你查查他是不是通缉犯。”
  敢情这位看我就看不出我的闪光点。

  我说:“别查了,我是来报案的。”说着把方涛夫妻杀人的事大概说了一遍,不过加了一点艺术加工,把那个结界里发生的事给隐瞒了。
  车里那女人尸体还在,一打开车后盖那股腐臭味就窜出来,硬是把几个警察给熏吐了。
  后来警方又去方涛家里找出了更多的证据,方涛、卜洁俩人杀人罪是落实了。
  这边算是解决了,羊旭和厉正宜俩人还在小二楼里绑着,云美问我:“他们怎么办?”
  厉正宜愁眉苦脸的看着我:“大哥,我真没干什么需要赔上命的事。”

  “留着占地方。”我说:“放了吧。”
  王亮解了厉正宜的绳子,一边解羊旭的绳子一边说:“奇怪,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貔貅也在脑中问我:“你真不记得这个男人?”
  我听了他这话,又仔细去看羊旭,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记起来了:“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当初在医院,你是不是和一个肩膀上爬着个小松狮,穿着白色西装,长头发的男人说过话?”
  羊旭的脸一下子白了。
  貔貅说:“那人肩膀上的不是松狮,是神兽饕餮。”
2010-10-16 0:20:00
  “饕餮!”云美惊讶的叫出声。
  “饕餮?”我问,“是那个特别能吃的怪兽?”
  “饕餮性格凶恶,见人吃人见鬼食鬼。”云美说,“若是它来了我可能一招都抵不住就要丧命。”
  “有那么厉害?”我问貔貅,“那他和你谁厉害?”
  貔貅答道:“它是我的兄长。”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你还有亲戚?”
  “龙生九子,其五为饕餮、最末为貔貅。其他分别是赑屃、螭吻、蒲牢、狴犴、狻猊、睚眦、淑图。”三娘说道:“龙子与我们不同,出生即为圣兽。起点不同,修为等级也千差万别,他们和我们是云泥之别。”
  原来妖怪出生也有三六九等。
  “饕餮从不控制自己的食欲,上次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却什么都没做。”貔貅从玉佩里跃出,跳到羊旭跟前问,“和你说话的那个控制着饕餮的男人是谁?”
  羊旭一直都表现的很镇定,这时候反而脸色铁青。
  我说:“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之前情况紧张我来不及说。”我问羊旭,“许柳海是你杀的吧?”
  羊旭的身体震了一下,惊恐的看我。

  “一看你那样就知道你根正苗红,像你们这种精英,在谁面前做坏事都成,别在老子面前做坏事,老子做过的坏事比你吃过的盐都多。”我说:“你们这种技术性犯罪的,动手能力都不成,我一看表情我就看出来了,那时候许柳海还能活,但是你把他给杀了。他本来就有心脏病,那时候腿上还被插了一刀,你又是医生,肯定知道能动哪不能动哪,要杀这么一个人还不容易。”
  王亮愣了,问:“他为什么要杀他们院长?”
  我指着羊旭说:“这就要问他了,照许柳海的说法,那发生医疗事故的小鬼是跑来找你们俩人复仇的,可是他看到羊旭啥反应都没有,看到许柳海却二话不说就扑上去,两个都是仇人,怎么还有区别待遇呢?”
  羊旭摇摇头,呵呵呵的笑道:“我本来以为可以瞒过去,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我点点头,严肃认真的说:“任何的罪恶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你脑子进水了?”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的厉正宜问道,“你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不杀他他还能给你挡挡事,杀了他你也没好处,你杀他干什么。”
  “那孩子在医院里住了一年,我把他当亲弟弟看。”羊旭说:“而我是个医生,手里的手术刀是用来救人而不是杀人!许柳海是院长,我不同意他可以找别人来做这个手术,所以当初许柳海告诉我要利用手术杀人的时候我虽然嘴上答应,心里却没有同意。只要我救活这孩子,再让他父母给他转院,许柳海的计划就破产了!”
  孔婷道:“可素为虾米他还素shi了?”

  “许柳海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还实现和麻醉师和助手护士通了气,本来就是高难度的手术,又频频发生状况,就算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手术还是失败了。”羊旭咬牙切齿的道,“我曾经答应过让那孩子健康的回去,可是最后他却冤死在手术台上。之后许柳海尝到了甜头,当着我的面说这个方法是一个赚钱的新路子,我忍无可忍,匿名打了报社电话举报了这家医院吃医疗回扣,希望能通过调查账目把这件事查出来,却没想到许柳海那么有手段,轻易的就把事情压下去了。”

  我点点头:“原来倪大是你找来的。”
  “我想要制裁许柳海,让他得到报应,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斗倒他。就在这时,那个带着饕餮的男人出现了,他告诉我在这里会有一个结界,如果我带着许柳海到这里,就可以让他永远的困在结界里,生不如死,于是我找了个借口许柳海带来。”
  三娘蹙眉问道:“可是他困住了,你也出不去,你是想和他同归于尽?”
  “我能出去,因为那个男人给了我这个!”羊旭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小包,看着那个东西,我们全部都大吃一惊。
  它和男人头弟弟给男人头的护身符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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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51:03 | 显示全部楼层
 “护身符!”男人头叫道,“他怎么会有这个护身符!”
  王亮说:“难道你说的那个男人就是关武曾经看见的那个男人?”
  “……”羊旭愣道,“你们是说,那个男的活了一百多年一点都没有老?”

  “这么说起来,他就不是人,”云美沉思道,“也许是妖?”
  “有什么妖怪有能力驯服神兽饕餮?”貔貅反问。
  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的三娘忽然转头问向我:“你怎么看,马力术?”
  她这一问,所有人都看向我,我说:“上次关武说到那人曾经提到改命这个词,这世上比我牛的人也没那么多,要是人人都会改命那改命就不算什么必杀技了。所以我感觉这个人和当初给符庆成改命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这事就简单了,”王亮指着羊旭说,“我们可以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找出那个人。”
  三娘妩媚一笑:“既然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哪会那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
  果然,羊旭说:“那人都是主动联系我,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而且他出现每次都带着墨镜,我连他的长相都不清楚。”
  “长相什么的不足为信,他有那么强的法力,改变相貌也不难。”三娘问,“那人还有没有对你说其他的什么?”
  羊旭摇头,说道:“没有了。”
  看样子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厉正宜一直站在旁边,双目发直,见我们聊完,用眼神扫过男人头和孔婷,目光停在我身上,语气平静的说:“你们聊完了啊,我可以走了吧?”
  难得见他这么平静,我奇怪的问:“你看到这个男人头和吊死鬼不害怕?”
  厉正宜摇摇头,表情非常淡定的说:“看多了也就习惯了。”然后往门外走,我见他走路姿势非常奇怪,像是裤子不利索,走路都外八字,问雷迪嘎嘎:“他怎么了?”
  雷迪嘎嘎咳咳咳的笑,然后捂着嘴告诉我:“他进来一看到婷姐姐的舌头就吓的尿裤子了。”
  都尿裤子了还不怕呢!
  羊旭把那张护身符塞给我,说:“我留着这个也没用,送给你了。”

  我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羊旭说:“我要去自首!”
  “自首,你傻了?”厉正宜转过头来说,“反正许柳海尸体找不到,你把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咱们国家法律都主张什么疑罪从无,你不说回去当你的医生每天收收红包做做手术不是挺好。”
  “我要去自首这次的手术背后的事情!”羊旭说,“我要是不把这件事揭穿出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许柳海出现。”
  看不出这小伙还挺有正义感,我十分感动,拿出倪大的名片,说:“这人是记者,你自首之前先去找他,他能帮你。”
  羊旭点点头:“我去警察局之前先给他打电话。”然后拍拍厉正宜的背说,“一起走吧。”

  厉正宜说:“不能一起走,咱不顺路。”
  羊旭说:“你之前不是交代了你骗奸小明星的事吗?正好我去警察局,你和我一起自首去吧。”
2010-10-17 23:24:00
  “自……自首?”厉正宜说,“我没你那么傻,我才不会自首。”

  “可是,你逃不了的。”云美说,“之前叫倪大的记者打电话过来,说一个被你性骚扰的女孩已经打算告你了,他手上还有你强暴未遂的录像带。”
  “录像带!”厉正宜一拍脑袋,指着我和雷迪嘎嘎说,“难道就是你们那天的……”
  “成吉思汗二!”雷迪嘎嘎想起来这回事,高兴的说:“你还对我说‘成吉思汗不二,你二。’”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乐呵呵的看着他:“二了吧?”
  厉正宜一脸哭腔,蹲下去抱着脑袋说:“老子最近怎么就那么背。”
  “正好,”羊旭拖起他胳膊,“走吧。”
  “我不去。”厉正宜还在做垂死挣扎:“没事,您先去,不用管我。我不急。”
  “别客气。”羊旭很有义气,“反正都认识了,现在也算半个朋友,咱一起走吧。”
  “我没跟你客气!”
  那俩人一个拽一个拖拉拉扯扯的走远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结伴去自首,接受改造坐穿牢底重获美好人生,我的心情非常愉悦,这事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男人头飘在窗户边,眼神忧伤的看着远方。
  这件事中最不完美的就是他,等了一百多年弟弟还是没回来。
  我过去安慰他:“身为小二楼的统帅,我没把你弟弟带回来,我觉得很抱歉。”

  “闹太套。”关兴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
  “要不然我让苟富贵他们给你走个后门,投胎到有钱人家。”不过想到阎王那坏怂,说要给孔婷投胎到好人家结果却夫妻俩全是杀人犯我就来气。
  一看那阎王就是搞政治的,说话跟放屁一样。
  “我不能让关武一个人困在那里。”关兴说,“他说不定还没有魂飞魄散,我要在外面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能找到办法把他整出来。”
  “这不是问题。”我说:“等我们抓到那个人,逼他把你弟放出来,他要是不从,咱就揍他,拿辣椒水灌他,往他眼睛里洒石灰,拉出去弹鸡鸡弹到死!我就不信他不把你弟放出来。”
  关兴看着我,眼中充满诚挚的感激,认真的说,“三克油,马力术。”
  我忍不住问:“你英语究竟是谁教的?”
  关兴说:“是一个国际友人教我的。他是你爷爷的二叔的大爷的曾孙子马建民先生的朋友。”
  老爷子朋友还挺多。
  “马力术。”貔貅通过心电感应和我说,“关于那个改命人,我有话跟你说。”
  我听他语气严肃,连忙走到一旁,低声问:“啥事?”
  貔貅道:“如果这次的事件也是那改命人所为,那事情就不简单了,连同上次孔婷的事,那改命人几次三番改命的都是和这小二楼有牵连的人物,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其实不用他说,之前听关武说到那改命人,我已经隐隐感觉到那人对我们有什么企图。
  貔貅说:“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可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提前行动。”
  “对,敌强我弱,敌在暗我在明。”我点头:“事不宜迟,我现在马上收拾东西跑路。”

  “他神通广大,你跑了也躲不过他。”貔貅说,“马力术,你必须从现在开始学习法术道法来增强修为!”“对!”我嘿嘿笑道,“我还是个道士呢,要是真和那改命人对上,我一下子就能收了他。”
  “你现在这样肯定不行。”貔貅叹道:“不要说收他了,你身为道士,连个鬼魂都超度不了。”
  我说:“这道士我光拿了个职称,还没时间学技术,没学过的东西你总不能指望我一下就会了吧?”
  “这只能怪你不够勤奋。”貔貅道,“张天师就在楼上神台,可是你从来没去请教。”
  我说:“你不是说那张天师云游四方,一般都不在吗?”
  貔貅道:“他是你师父,只要你诚心求他,他定然不会不管你。”
  他说的倒是玄乎,我也不多说,当下走到小二楼那神台前,跪下对着大胡子道士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现在徒儿有难,外面好像有人打算挑事找徒弟麻烦,请师父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又磕了三个头。
  磕完以后在那里等着,结果等了半天啥反应没有,我站起来,到雕像前挥了挥手,说:“师父,在吗?”
  那雕像没动静。我又在他眼睛前挥了挥:“嘿,醒着呢吗?”
  还是没动静,我对貔貅说:“老头不在,咱下次再来吧。”
  说实在我对那大胡子雕像还真没啥特别感觉,要不是貔貅提起来我可能就真把这位给忘了,我自己觉得要真要指望,三娘云美都比这雕像靠得住。
  所以拜完那大胡子我就跑去和三娘云美联系感情了,三人打了一晚上的争上游。

  谁知道这天晚上睡觉,竟然做了个奇怪的梦。
  虽说是梦,可感觉脑子特别的清楚,我站在一片草地上,然后见一个白发白眉白袍的老道从天上飘然而至。
  我细细一瞅,这道士和小二楼里供奉的那雕像一模一样,就是那个张天师,不由得脱口而出:“师父!”
  那道士对我说:“你的事情我从貔貅那里也听到了一些,据说你到现在虽然经历了不少,但在道法方面丝毫没有进步。”
  嘿,那皮卡丘竟然还跑去告状。
  “师父,我真心觉得这事不能赖我。”我说,“道士当到现在没有我这么倒霉的,你说我也治了几个鬼几个妖,经验值再怎么少也能够升到二级了吧?你不让我levelup就算了,至少也要给个过关奖励高级装备美女助手什么的吧?得,除了生子符和一波一波的妖怪,别的都没见过。再说了,别人有特殊职业的,那幸运值都是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外挂开的跟不要钱一样,有人送装备有人送银子有美女倒贴,动都不用动天上就掉金子掉馅饼。我呢?好不容易得了个小二楼还天天闹鬼,家里一个天天琢磨着想吃我的狐狸精,一个裸奔起来吓死人的画皮,好不容易捡到一个外人,还是个雷迪嘎嘎。”

  张天师点点头。
  我看这道士看起来还挺好蒙,继续说道:“其实吧,今天我看到男人头跟我说三克油我就心酸。”我越说是越伤心,抹了一把辛酸泪道,“你看看人家零零七,再不济韦小宝,哪个不是处理一件事身边多一个美女投怀送抱,再看看老子,拼死拼活死里逃生,结局就一个男人跟我说闹太套,还是个人头!真是没经历过就不知道这世界有多残酷,这差的也忒多了吧。”
  张天师说:“那都是虚拟人物,身为一个道士你不能好高骛远,你要活在当下,活在现实中,分得清哪是虚幻,哪是实际。”
  这不废话么,你跑到我梦里跟我说现实,现在我看着你就觉得我活的特别不实际!

  “我的对手太厉害了,我肯定斗不过。”我问,“师父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一下子增进几百年的修为我也好为民除害。”
  张天师说:“要是早几百年这事还好办,但是最近几百年很多修仙者开始抗议人情关系得道的例子太多对他们不公平。所以天庭开始严打这方面的后门,对修行方面一年管的比一年严,不好办啊……”
  我说:“那送我几个法宝怎么样?”
  张天师说:“任何法宝都有灵性,你法力不够,拿这些东西对你有百害而无一益。”
  我说:“师父你道术高强,干脆帮我打他。”

  张天师说:“我手头有要事,真身无法赶到,否则也不会千里托梦给你。”
  我一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不是让我等死嘛。于是拉着那道士衣袍叫道:“师父啊!敌人凶猛,徒儿招架不住,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要帮我照顾我我二舅老爷的七外甥女。”
  张天师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这样罢,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去找一个人。”
  我一听,精神了,连忙问道:“谁?”

  话刚出口,眼睛一睁,却醒了。
  再一看,我手上竟然握着一张纸条,上面用写着一行毛笔字——“明日午时三点,向东三十里,所遇有红有绿之人即是。”
等到第二天午时三刻,我拿了个指南针,骑上自行车往东骑,一路上严格按照指南针所指的东面走,约莫着差不多到地方了,就开始留意左右的行人。
  这正好是村里,中午来往的村民也不少,但都说红配绿赛狗屁,要从芸芸众生中找出这么一个审美观特殊的人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我找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身上有红有绿,心灰意冷的把自行车停在一棵树下,蹲在树下边抽烟边看人。
  这块是村里的市场,来往的人最多。我刚蹲下就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个小孩走过来,挑菜时手空不出,就把小孩放在地上。那小孩看样子不过两岁左右,带着个红色的帽子,穿着件绿色背带裤,打扮的像混合版的超级玛丽似的。
  我一见那小孩的帽子和裤子,心里哎呦一声,心想这不就是有红有绿的人吗!

  那小孩见我看他,也伸着头望了过来,眼神高深莫测。
  我心道师父应该不会诳我,妖魔鬼怪见得多了,这小孩肯定也不普通,别看表面上是小孩,实际说不定是什么东海龙王齐天大圣哮天犬化的。
  于是我把头凑过去,神秘的看着他,低声问:“高人?”
  那小孩用手抹了把鼻涕。
  我继续低声说:“我就是马力术。”

  “术……”那小孩伸手拉我衣服,口齿不清的叫道:“叔。”
  “不用叫我叔,你叫我哥吧。”我顾不得恶心那鼻涕,扯那小孩脸蛋,“咱都知道彼此底细,你也就不用装了,露出原形大家坦诚相待。”
  谁知道那小孩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妈吓了一跳,赶快把小孩抱起来哄,对我骂道:“神经病!”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高人!高人!”我看见他们走,连忙站起来追,刚迈开步子,忽然听见有人假咳道:“咳咳。”
  扭头一看,旁边坐着一个老头,穿着个大背心蹲在一旁,手里拿了半片西瓜正在啃西瓜,头发梳成了一个髻,下巴上黑色的胡子编成了一个麻花辫,看起来有些面熟。
  怪老头,我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喊:“高人,等等我。”
  那老头举起手上的西瓜,叫道:“你看这个。”
  我说:“一个西瓜,有什么好看的。”

  “有红有绿,我就是你所找之人。”那老头说:“马力术,你还不叫我二师父。”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我问。
  那老头云淡风轻的一笑,解开下巴上胡子的皮筋,对我解释说:“胡子散着容易沾上西瓜汁。”
  然后又从一旁捡起一件道袍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沾上西瓜汁就洗不掉了。”
  他想的还挺周到。
  接着那老头拍拍衣服,对我点点头,用一副超凡脱俗的表情对我说:“马力术,又见面了。”
  我一看就晕菜了,这不是之前想骗我钱的那个黑胡子道士嘛!
2010-10-22 23:57:00
  这不是之前想骗我钱的那个黑胡子道士嘛!
  上次三娘追他把他给追丢了,他怎么又来这了,这是手头紧了还是又想来忽悠我?

  黑胡子老道一边顺胡子一边对我点头:“马施主,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要我第一次见他我肯定就得被他骗了。我左右看他,问:“你的有红有绿就是这西瓜?”
  “红配绿赛狗屁。”黑胡子很得意的道,“贫道是一代名道,自然要顾及形象,怎么会穿那么庸俗的衣服。这片西瓜我已经吃十几分钟了,就在等你过来。”
  十几分钟啃一片西瓜!就你这还注意形象呐?
  我怀疑的看着他,心里想我师父肯定不会这么缺心眼给我找个这样的帮手。

  这道士显然看出我不相信他,从地上捡起拂尘往前一甩,指着远去的小孩说:“你不信我难道要信那个不足两岁的小孩不成?”
  我看看那小孩,又看看他。黑胡子自信满满的朝我点头,我又看看那小孩,头一扭就对那小孩喊:“高人,等等我!”
  “回来!”道士终于跳脚了,一把把我拉回来。
  “你真是我师父请来帮我的?”
  黑胡子道士深沉的点点头。
  我说:“这不成,我一看到你这伪君子的模样我就想揍你,咱俩处不到一块去。”
  “想揍我?”黑胡子道士气道,“你师父本来是打算请别人来帮你,亏我特意和你师父争取最后他才同意让我来帮你,你竟然不领情。”
  我问:“我师父本来请的是谁?”
  黑胡子道士说:“二郎神。”
  我毫不犹豫的揍了他,然后转身就走。
  黑胡子道士在身后抱住我的腿叫道:“哎你别这样嘛我是看你面相非同凡响才帮你,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
  我一听,好奇了,停下来问:“我面相怎么样?”
  黑胡子道士说:“你看你头发底下是眉毛眉毛下面是眼睛鼻子在眼睛中间的下面嘴巴在鼻子下面,俩耳朵俩眉毛俩眼睛一嘴巴一鼻子,这种霸气的长相即证明了你的不同寻常。”

  我仔细一琢磨,发现他说的很有道理,还真是这么回事!
  “上次我试探过你,你也丝毫不为我的能力所动,实在难得。”道士又把拂尘一挥,严肃的看着我,“最近我夜观天象,发现天相骤变,预示妖孽横行,人世间要因此大乱。我情急之下连忙八卦算命,才原来能挽救这一切的人就是你,我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才故意来接近你。”
  “你是说,”我乐了,“我是救世主?”
  “没错。”道士点点头,“像你这样的人,一千年前才有一个。当时他也为了拯救世界而奋斗,非常努力。”
  “后来呢,他怎么样了?”
  “都一千多年过去了,他早死了。”
  “那这一千多年,再没出现过我这样的人?”
  黑胡子说:“没有,我通过抽签掷骰子算命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找,最后找到了你。”
  我问:“你认识的有几个人?”
  道士说:“五个人。”

  “哦,”我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那应该都是了不起的人吧?”
  “另外四个是市里七十多岁看车棚的王老伯,村里刚上幼儿园的小花,还有居委会的张大妈和一个叫张志的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行,别的咱不说,你怎么不找那个叫张志的?”
  “其实我第一次算出来的就是他,可是我后来去找他,才发现他拉痢疾拉的虚脱上厕所没站稳脚一滑头磕在厕所马桶上磕死了。于是我又算了第二遍,结果是王老伯,我想上天有好生之德,王老伯一把年纪走路都要用拐杖让他来拯救世界太为难他就又算了一遍,这次就是你了。”他拍了拍我的肩,“你要相信我,我算命很准的,这就是你的命运。”
  那除了我也没别人了啊,我心想这道士是不是看上了我的房子故意来害我:“好吧,就算是我,退一步说,万一我也死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你死了以后我会继续找下一个。中国这么多人,我迟早能找到拯救世界的那一个。”
  我毫不犹豫的又揍了他,拔腿就走。
  黑胡子在背后喊:“马力术,你要相信我的话,我看到你印堂发黑,最近必有厄运,要是快向我拜师你还有救。”
  我心想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你连三娘都打不过,拜你为师我还不如回去找三娘来个补习课后辅导,那叫一个舒心。
  刚走到村口,见到一堆村民急忙忙的往西边走,我连忙拉了一个,问道:“怎么了?”
  那村民急匆匆的说:“西边那里死人了!”

 死人?我虎躯一震,心中大骇。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现在心里阴影不小,听到有人死了就觉得肯定和我脱不了关系,我又该有事了,于是战战兢兢跟着跑去一看。众人围在一个院子外面,老远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哭,走进了一看,院门口的地上滴滴答答的全是血。
  看样子是刚打过群架。
  我凑近去一看,这就是农村普通的大院,里面养了几只鸭子,还种了棵枣树,其中一个年轻妇女抱着个男的哭个不停,那男的一动不动,头破了个大口子,头上血红一片。
  旁边有人问:“叫救护车了没有?”

  另一个人说:“叫了还没来,来了也没救了,人都断气了。”
  我问:“这是怎么整的?”
  那人说:“市里把这块地买下来了,说是要盖个厂子,吴祥家的地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的就给划进去了。家里人去市里找,那几个单位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拖了几个月都没给个结论,结果这边还天天有人跑来说要拆房子,今天来强拆,两边打起来了,这架也不知道怎么打的,把吴祥给打死了。”
  我唏嘘了一阵,想到这事是人为,和妖怪没啥关系,和妖怪没关系那就没我啥事。于是看了看就回家了。回到小二楼,正看到三娘和云美站在那个小鬼所在的储藏室的门口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凑上去,问:“你们在说什么?”
  三娘眼波流转,笑着看过来,刚想说话,却是一愣,脸上笑容褪去,盯着我问:“你身上怎么有味道?你碰见了那死道士?”
  我闻闻自己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三娘这鼻子倒怪灵的。
  “上次见到那死道士后,我在他身上施了秘香,那味道只有我能闻到。”三娘道,“你见到他了?那死道士在哪里?”
  我知道三娘和那黑胡子过去有纠纷,却不知道他们之间仇恨这么深,心里猜那假正经的道士定是骗了这狐狸精不少钱,于是说:“他被我赶走了,你们在这做什么。”
  三娘失望的叹了口气。云美说:“我来这住了这么久,却没见过这里的孩子出来几次,既然都住在一起,那我们也算是家人了……”说到这,云美俏脸一红,低声说,“我想和他聊聊,增进感情。”
  听到我们说话,吊死鬼和男人头也飘了过来。
  “这小孩灰常腼腆。”吊死鬼道:“偶在这里这么多年,他也没和偶说过话。”
  “不过当初米斯特马,”男人头看我一眼,“哦,不是你,是你爷爷的二叔的大爷的曾孙子马建民先生,欧德米斯特马在的时候,这小鬼倒是经常出来和他交流。”
  我就觉得我爷爷的二叔的大爷的曾孙子与众不同,慈悲为怀,和这样自闭的小孩都能聊得起来,那是相当厉害,有一把刷子。听了这话我心中就浮现出一个伟大而崇高的老人形象,心中感动的无与伦比。
  于是我怀着一颗虔诚的心问道:“他们聊什么?”
  男人头说:“聊麻将、扑克、牌九。欧德米斯特马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这个,他的牌友边补五湖四海,上到天庭下到地府,没有几个逃过他的毒爪。”

  “……”我说:“你们像话么?他还是个小孩,你们就不能教他们一点阳光的东西?”
  男人头说:“也不是我们不教……而是我们和他没法交流……”
  我问:“为什么?”
  似乎是听到我们的话,储藏室的门打开了一点,那小鬼扶着门睁着俩眼睛看着我。

  “我们不知道欧德米斯特马是怎么和他沟通的。”男人接口说:“可是事实是,他没法和我们之中的任何人说话。”
2010-10-28 0:51:00
  “没法说话?”我奇怪的问,“这是为啥?”
  “小朋友。”云美走到储物室门口,蹲下来温柔的问那小鬼,“和姐姐说句话好不好?”
  说也奇怪,那小鬼平时看我靠近都充满了敌意,现在云美走到跟前却没啥反应。
  这年头,连小鬼也知道男女有别了。
  云美又伸手去摸那小鬼的脑袋,说:“一个人很寂寞是不是?出来和姐姐聊聊天吧。”
  此时的云美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慈爱光环,连那小鬼都扛不住这必杀光环,终于缓缓的张开大了嘴,说道:“啊……啊……”
  “哎呀!”他这嘴一张,离他最近的云美什么都看到了,叫道,“他没有舌头!”
  没舌头?我连忙弯下身子去看,果然看到那小鬼嘴里舌头少了大半截,所以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说他没办法和我们说话。”男人头道,“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你爷爷的二叔的大爷的曾孙子马建民马大师,说他生前就被割掉了舌头。”
  云美眼中流出泪,掩嘴道:“太残忍了。”三娘也在一旁皱起了眉。
  这事连我都看不过去,说,“缺德啊,怎么这么对小孩,欺负人原来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是不是。”
  男人头说,“原来马大师和我们说过,这是故意的。这孩子家里贫苦,后来因为生辰八字奇特,被一个赌徒看中,买去了。”
  “竟然是被赌徒买走,”三娘问道:“难道是养小鬼?”
  我问:“养小鬼?”
  三娘点头道:“很多赌徒为了赢得更多赌局会养小鬼,只是一般都会选择死者,有些恶人想拥有法力高强的小鬼也会不惜把人逼死。”
  “yes!”男人头点头道,“据说那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小孩哪里都符合要求,只是爱说话,言多必失,容易泄了福气,于是就把他舌头割了。后来又信了旁门左道的话,把他关在黑屋中终年不见天日,给他吃了三年的素,每日用雨水沐浴,最后又融了金水灌进小孩的食道中,活活把这小孩给弄死了。”
  “愚昧!”王亮骂道,“这么过分的事也做得出来!”

  “中国古代帝王炼丹,金子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材料。”三娘说,“那时候你们人类觉得贵的东西就是好的。”
  男人头一席话听得我们心惊胆战,那小鬼确是面无表情,像是我们谈论什么都和他无关一样。
  都说这种年纪的小孩最脆弱,看来原来那些事给他的心灵造成了很大阴影,所以才造成如此孤僻自闭的性格。他这样子让云美心疼的不得了,抱着那小鬼道:“没事,以后姐姐疼你。”
  “其实我也想关心他,这屋里就我们两个男的。”男人说,“可是相互交流才能培养感情,他没法和我说话,平时也不吭声。我们当鬼的本身就很空虚寂寞,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不能说话确实是个大问题。”我正在思索,一眼瞅见站在王亮旁边的孔婷,一拍大腿道:“哎,不就是舌头嘛,咱这资源多丰富!”
  孔婷一愣,说:“虾米?”
  我说:“你舌头那么长,赶快截一段给人家小鬼匀点,赶紧的,匀了你说话也利索了。”
  孔婷连忙把舌头卷起来,拿手捂着,道:“不行不行,这个匀不鸟!”
  王亮也对我道:“不行不行,我和孔婷还没有kiss过,你就把她舌头送别人嘴里,你愿意我也不愿意。”
  这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说起话怎么这么下流龌龊!我忍不住骂道:“瞧你那想法,三俗!”
  “小马哥,你别闹了。”三娘笑道,“就算孔婷取下来,那也不一定能用啊。”

  那小鬼点点头,又张嘴道:“啊……啊啊……啊……”
  光啊我也听不出来个什么。我想,要是想这小鬼好好相处,得把当初我那亲戚老头和他交流的方法找出来。
  孔婷说:“那阵子马大师经常在楼上输房看输。”
  那个赌徒听了孔婷这话铁定得晦气死,以后再遇见养小鬼的,小鬼要是逃不了一死,就干脆全上吊,做个大舌头鬼,自己好不了那赌徒也没法好过。
  不过孔婷倒是提醒我了,楼上的书房里面说不定会有线索,我连忙上去看,进门了才想起这里面已经没有书了。
  “那是马大师不经常来这边,怕有人偷书。”男人头道:“你把书架推开看看。”
  我把书架挪开一看,书架后面竟然还有一层镶在墙里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放满了书,我看着那些书肃然起敬——那都是崭新的文学名著和哲学类人文类读物,还有几本英文书线装书古籍,新的像是没翻过一样,保存的非常好。
  看不出老头子也是个文化人啊。

  我怀着崇敬的心情一边从书架上拿下书一边摩挲,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带着老花镜,在灯光下认真做学问的老头的画面。
  怪不得我这么有文化,看来也有点家族遗传基因。
  等我把表面一层书拿掉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时候,我又乐了。
  里面放着一排美女写真人体艺术。这一排的都被翻得稀烂,我拿起一本那书页都往下掉,眼见就要散了。
  原来第一层都是伪装!
  我马上想到了我床底下的存货,这肯定也是家族遗传。

  马老头的形象马上变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要找线索那肯定得从马老头阅读最多的书找起。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一头扎进了我先人留给我的珍贵文化遗产中,没日没夜废寝忘食非常仔细的阅读了这些书,更深刻的认识到了人体之美。
  在看的第七天,我正在研究第三排的倒数第二本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男人头冲进来对我道:“oh,my god!马力术!不好了!你快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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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2 04:5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又出事了嘛。”我晃晃悠悠往外走,“老子经历这么多早就习惯了,要是隔一段时间啥事都没有那才奇怪。”
  男人头说:“这个事你没见过……那是……”
  我说:“无论什么事咱都要保持淡定,淡定知道不。”边说边走到楼下,门口一看,我也愣了,只见从村子那里浩浩荡荡走来了一群人。雷迪嘎嘎正在坐在门口乐呵呵的看热闹。
  路上走人不奇怪,走一群人也不奇怪,但是要是走来一群穿着素衣,奏着哀乐,悲悲戚戚的人就奇怪了。
  走在开头的一个小男孩披麻戴孝,手里捧着一个相框,相框上用白纸扎了个花,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遗照。
  那小男人后面,有四个男人抬着个棺材,再往后就是几个哭哭啼啼、披麻戴孝的男女,和一群面色沉重的村民。
  我一认出其中一个女人是前几天老公和人打架死了的那个。
  办丧事呢。
  这队伍已经走得很近,一看就是冲我这小二楼来的,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很多村子有传统,红白丧事每家每户都得意思意思给点红包,眼见他们停我楼口,我心里想着这是来要钱的。
  女人的声音配合着那哀乐很能感染人,我走过去跟那几个披麻戴孝的人握手,说:“节哀、节哀。”
  那几个人很激动的和我握了手
  走过棺材闻到一股类似于我家冰箱里的那种腐臭味,心想就知道那尸体已经臭了,我拍着棺材说:“大热天的,同志你受苦了。”
  这话一出,那个寡妇哭的更伤心了。旁边一个村民说:“从公安局验完尸以后这尸体就一直在家里院子放着,这案子一天不破,吴祥死不瞑目啊。”

  那寡妇哭着说:“有老吴给我守门,那帮混蛋休想进我家门拆我房子。”
  我说:“公安局不都验完伤了,等着上面宣判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那个村民说,“打死老吴的那个小青年他爸……”他压低了声音道,“是王刚!”
  我问:“王刚是谁?”
  “是市里当官的。”那村民道,“这事啊,水深着呐。”
  另一个村民气愤的吟起诗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如我爸是王刚!”

  我叹了口气,又问:“您们不是说在院门口放着么?怎么今天把它抬出来了?”
  寡妇抽泣着道:“今天是……头七……”
  “哦。”我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想这村子里头七是不是有什么习俗。再看那四个抬棺材的准备把棺材往地下放,没人乐意看棺材放自家门口,我连忙说:“别放别放,放了不好抬。”然后身上掏钱,这几天我光顾着钻研学问没空赚钱,结果就掏出来上次买烟剩下的五块钱。
  所有人都盯着我,我拿着那五块钱特掉价,转头问雷迪嘎嘎:“你身上有钱没?”

  本来我想雷迪嘎嘎说声没有,我就可以顺水推舟说真不好意思身上没现金要不我改天取了钱在给你,基本上有些良知的人都会说没关系不着急,那改天我就可以推到二月三十号去。
  结果没想到雷迪嘎嘎说:“我有钱!”然后手一伸,从兜里掏出五张红票子。
  我问:“你哪里来的钱。”
  雷迪嘎嘎咧开嘴笑:“三娘给我钱让我买东西,每次都给我一张整的,买剩下的钱她都不要了,下次我就用零钱买,整的存起来。”
  我看看他手里的毛主席头,再看看我自己手里的五块钱,心里百感交集异常心酸,拿过雷迪嘎嘎手里的钱,取了一张给那个寡妇,拍拍她的肩道:“节哀。”然后把剩下四张揣回自己兜里。
  寡妇含泪收下了钱,雷迪嘎嘎叫道:“我的钱!”
  我说:“叫什么叫,这是做好事,给你积阴德。”
  雷迪嘎嘎又指着我说:“那你拿的……”

  我说:“这是为了留着以后帮你好事积阴德。”然后我拍拍雷迪嘎嘎的肩膀,跟他说:“你跟三娘说,以后买东西让她来找我,你光玩就行了,不要为跑腿浪费时间。”
  “哦。”雷迪嘎嘎想了半天,和我说:“你真好。”
  我和雷迪嘎嘎说话的这会儿,那几个人却已经忽的一下,把棺材放地上了。
  我心里哎呦一声,早知道他们拿了钱还要放我就不给他们了,连声道:“你们别耽搁时间了,死者为大,你们扛着棺材不容易,还要走哪赶快去吧。”
  扛棺材的其中一人说:“不走了,这里就是我们要走的终点。”
这就是终点?
  我回头看看自己的小二楼,又看看他们,问:“你们不是想把他埋在我屋门口吧?这可不成,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
  那寡妇又哭道:“不……不是的……”旁边一个穿麻衣的大汉和我说:“小兄弟,是这样的,今天是我兄弟的头七,我们能不能把这尸体在你们屋里寄存一天。”
  这可荒谬了,听过寄存包寄存衣服没听说过寄存尸体的,我伸手往前一指说:“市里有殡仪馆,你们存那里去。”
  那大汉似乎也知道自己这要求过分,左右看看,叹口气道:“哎,算了。”然后一挥手跟那几个抬棺材的说:“抬回去吧。”

  旁边一人面带忧色的反问:“抬回去?那晚上……”
  “这房子都住人了,咱要硬放这也不合适。”大汉说:“这几年村里死人都拉到市里火化,再没发生那样的事,说不定我兄弟这次不会回来了。”
  我怎么听着他这话说的这么奇怪。
  大汉走之前,又紧锁着眉头跟我说:“安全起见,兄弟你今天晚上睡觉关好门窗。”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对我说,“听到有人敲门别开门。”
  那几个人又扛起棺材,重新奏着哀乐,浩浩荡荡的往回走。
  雷迪嘎嘎奇怪的问:“这群人到底来干嘛的?”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琢磨那大汉说的最后一句话,怎么越琢磨越渗得慌。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逼不得已啊,我高兴得想,为了安全起见,看来晚上我得去三娘哪里躲躲了。
  到了晚上,我就直接蹭到三娘房里去了。
  三娘的房间也没见她怎么装修,可是屋内家具像是凭空变出来一样,我尤其欣赏她墙上的装饰,那一大片画抽象的很有意境,我看了很久都没看懂那一团诡异的符号是要表达什么。
  三娘到了晚上很少开灯,在屋里放了个烛台,不是点蜡烛就是一点光都没有直接晒月光浴,据说这月光浴对妖精修炼很有好处,每次见三娘晒月光浴我都很庆幸她是狐妖不是狼妖。
  屋内点了香炉,青烟在烛光中袅袅升起。

  我一直觉得我和三娘有共同语言,现在看起来,这共同语言又多了一处——我俩都喜欢烟!
  我进去的时候三娘穿了件紫底金丝红花的旗袍倚在红木榻上,身材凹凸有致,开叉处恰到好处的露出雪白大腿,多露一点显放荡少露一点显保守,性感之余却又呆了一丝端庄。旗袍最适合中国女人,也最是挑人,可这狐狸精偏偏穿起来最好看。
  “小马哥,你有事吗?”三娘媚眼如丝的望过来,她秀发盘在脑后,脸上粉黛未施,但却勾人的紧,我真想把那些乱放连老妈都认不出来的PS照片的人拉过来让他们看看什么是自然环保绿色纯天然无污染的美人。
  此情此景让我心里小鹿乱撞,羞涩的坐在三娘身边,道:“三娘,这段日子,你帮我不少,我想来谢谢你。”
  “帮你?”三娘嫣然一笑,“我哪有。”

  就算她否认,事情也明摆着,无论是有意无意,最近的事情她都帮我不少。我在迷茫时,也经常是三娘一语点破,让我恍然大悟。当然这事其他人也有做,可是按照相貌和做事程度的性价比来说,没人比得上三娘。
  “其实我也明白,你堂堂一个狐狸精,有才有貌,不会白白帮我这么多。”我说:“现在我也看开了,小二楼里的鬼怪每个人都有一个过去,你要是有啥要帮忙的,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多个人也多个帮手嘛。”
  三娘一愣,看我半晌,笑道:“小马哥,你是个好人。可是我的忙,不是你想帮就能帮的。”
  我说:“帮不帮得了也得你说了再看,我比你想象的牛逼多了。”
  三娘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苦涩,那表情一闪而逝,马上又变回了原来的神情,媚眼一眯,娇笑说:“小马哥,我的事我自己就能解决,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说到一半,她忽然直起身子,对着窗口厉声叫道:“什么人!”
  我顺着方向一看,只见窗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是你!”三娘对着窗口叫道,然后打开窗户化成狐狸,跳了出去。
2010-10-31 1:13:00
  “三娘?”我伸头去看,月光下有个人在飞快的跑向远方,化成狐型的三娘迈着矫健的四肢嗖的跟了上去。
  “难道又是小偷?”我疑惑着伸头往外左右看,看三娘那气势如虹的模样就知道我方实力是压倒性的胜利,别人遇上小偷是被偷的倒霉,可是要是小偷遇到我这小二楼里的人那就是那小偷不长眼倒了百八辈子的血霉。
  那一人一狐越跑越远,逐渐消失了踪影。
  这会儿正是晚上,月明星稀,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我看三娘这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于是准备回自己屋。
  刚走了两步,忽然听见窗外扣扣两声。

  刚才明明已经看过四处无人,怎么这会儿又有人敲门。
  我忽然想起白天那壮汉说的话,一阵心悸,虎躯一震,转头去看,只见窗口处竟然出现一团黑雾,隐隐约约形成人的形状。
  又是雾!我心里一动,难不成之前那个白雾的改命人找上门来了!
  那黑雾一样的人形开始顺着窗户往我屋里爬,边爬身上的雾边变淡,人形越来越明显。
  还想爬进来!我两步跨回去,照着那雾的头就是一拳,这一拳竟然打中了实体。听得‘哎呦’一声,那雾就从窗户上掉了下来,我趁胜追击,蹲下去一阵狂打,竟然几拳就把那雾给打散了,露出藏在雾里的实型——竟然是那个黑胡子道士!黑胡子道士哎呦哎呦的叫着,伸手捂住脸道:“别打了别打了!”
  我举着拳头说:“好哇,想害我的竟然是你!”
  黑胡子道:“我是你二师父,怎么可能害你,我来是想救你。”
  我奇怪的问:“救我?”
  黑胡子说:“你先把拳头放下。”

  我说:“你先给我说明白,救我你为什么化成黑雾鬼鬼祟祟的潜进来。”
  黑胡子叹气道:“还不是为了躲开你屋里的那个狐狸精。”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葫芦,道:“我收了她的弟弟,她一直想找我报仇,把她弟弟救回去。”
  我说:“那刚才跑掉的人是谁?”
  “那是我做的木头人。” 黑胡子老道拍拍道袍站起来,从怀里拿出一个贴着符的木头人,往地上一扔,那木头人竟然就变成了和黑胡子一模一样的人。
  黑胡子老道对那木头人说:“去把窗户关上。”黑胡子木头人跑去关了窗户,又噗的一下变回了原来大小掉在地上,黑胡子老道说,“这木头人能变成我的模样执行一个命令,那狐狸精以为在我身上施秘香我就不知道,贫道道法高强怎么会察觉不出,反将她一军。”他得意的捋了捋胡子,笑道,“哈哈哈哈哈,这下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看不出这黑胡子还真有两下子,我说:“你一直说你厉害,怎么见她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

  黑胡子道士看我一眼,摇着手上的葫芦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要不是我在千年之前神魔大战元气大损,后来又收了这只千年九尾白狐,我早就把那只狐狸精一起收了。”
  我说:“那可不行。”
  黑胡子道士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说:“先别说这个,你口口声声让我拜你为二师父,可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黑胡子道士说:“你记好了,你师父叫张重阳!我是他师弟,叫李伯通!”
  “……”我说:“这是艺名吧?”
  李伯通道:“你以后叫我李师伯就行了。”
  “行。”我说:“那李师伯,你说你要来救我,救我什么?”

  李伯通正要回答,忽然神色一变,道:“来了!”
  几乎是同时,我听听着门外嗵嗵嗵的敲门声,我第一个念头是三娘回来了。正要去开门,脑海里闪电般划过白天那壮汉的话‘听到有人敲门别开门。’
  想到这里,我心中发毛,扭头去看李伯通,那道士神情严肃,身子微微前探,侧着耳朵听那敲门声。
  我见他神情严肃,心中一凉,试探性的问道:“我去开门?”

  李伯通看似要制止我,手已经伸到半空,却眼睛一转,对我挥挥手道:“你去吧。”
  他这样一说我心就安定下来了,边走边喊:“来了来了。”心里却总觉得有点不对。
  李伯通跟在我身后,花瓶旁的男人头一看见他马上躲进花瓶,吊死鬼伸着头从小二楼飘下来,边飘边说:“隋(谁)敲门啊?”云美叫道:“外面有道士,别出去!”然后把她拉回二楼。
  我本来还想有个事他们能帮我,没想到见到这道士他们全躲起来了。
  这黑胡子有什么可怕的?
  我一个人孤独的走到门口,手扶到门把上,那敲门声还在嗵!嗵!嗵!的响,一起一落,极有规律。
  三娘敲门可不是这种风格,她那一般都是没规律的,边敲边娇滴滴的叫:“小马哥,开门啦。”
  不对,即使不是三娘,正常人也不会敲门敲得这么有规律,像是机器一样。
  不像是人,外面的是什么东西?

  嗵!嗵!嗵!嗵!嗵!嗵!
  我正在思考,外面的敲门声忽然变得激烈了,外面那人用力的敲着门,门板剧烈的震动,外面那人敲门的力道之大,震得我的手都发麻。
  “敲什么敲!”我怒吼一声,敲门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又听了半天,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扭头一看,李伯通站在门口看我,一副瞧好戏的神情。
  我心一横,一口气把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我猫着腰透过那缝,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套西装,看起来料子还不错,两只手直直横起,放在我的门上。
  “你谁啊你?”我问,“深更半夜,干吗啊?”
  那男人不吭声,保持着手横起的姿势往前跳,他跳的姿势非常奇怪,膝盖不带弯的,手撞在门上,又是嗵!的一声,这声音比以往声音都大。

  这人脑子有毛病吧?我又问:“你到底想干吗?”
  那男人依然不理我,站在原地又是一跳,手再次撞在门上,声音越发变本加厉。
  我实在忍无可忍,站直身子,面对面的骂道:“你到底想干吗!”
  此时月光穿透云层照在她的脸上,那张脸竟然看起来分外眼熟。
  我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长脸我见过——今天白天,那个小男孩抱着的遗照!
  那个被人打死的吴祥!
  怪不得跳起来姿势那么怪!这家伙已经死了!
  他来找我干什么?
  我一个哆嗦,小声说道:“对不起,你找错门了。”连忙转身关上门。
  外面继续传来有节奏的嗵!嗵!嗵!的敲门声,那‘东西’竟然还在锲而不舍得敲门,那力道震得门框吱嘎作响。
  我靠在门板上叫道:“兄弟你走错了嘿,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要报仇那得去找杀你的人去!你看准路,沿着公路向北直走大概走十分钟有个公车站!现在刚十二点,你等六个半小时,马上就能等到去市里的公交车了!”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在外面蹦跶的越发厉害,最后只听的卡的一声,他的胳膊竟然撞穿了门板,就在我脑边,一左一右,直直的穿了过来,几乎擦到我耳朵!

  我哪里还敢靠在门口,连忙跑开。
  李伯通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幸灾乐祸的道:“现在,你相信我是来救你的了吧?”
到听到门口传来有规律的‘嗵嗵嗵’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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