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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晴川

《包公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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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0:46 | 显示全部楼层
妻子的刺绣枕头、花鞋,卖出去,仅够糊口,房租只得拖欠,王婆三天两头上楼来催,屡屡见夫妇二人,对坐发愁,小孩儿哭哭啼啼。画面比较惨淡。
  “彭官人,除了带孩子,还有没别的本事?”王婆揶揄地问。
  “小生写得一手好字,无处施展罢了。”彭应凤说。
  “官人何不去钦天监,听说那里,正要人写些榜文。”王婆消息广、主意多。
  彭应凤一想,这倒是个办法,也算专业对口,不妨碰碰运气。
  
  彭应凤来到钦天监李公公衙门外应聘。
  
  钦天监,中国古代国家天文台,承担观察天象、颁布历法重任。有点儿类似现在的天文气象台,钦天监正,相当于国家天文台台长。
  李公公就是北宋仁宗领导下的,天文台台长。
  
  天文气象台门口,站在两名校尉,搁现在,说是保安、武警都可以。彭应凤上前说,我是乃监生,请问钦天监中可有撰写文书之职?
  保安说:“你等等,我前去通报李公公一声。”
  
  片刻,保安出来,说随我来吧。将彭应凤带到李公公处。
  李公公一副娘娘腔,叫彭应凤先写几个字来瞧瞧。
  彭应凤提笔、蘸墨,刷刷一气呵成,写了一首宋词。
  李公公拿来一看,笔法纯熟、遒劲锋利,可圈可点。当即宣布,录用该人。在台里写一个月,尽心尽职,日后选官,提携一把。
  
  当日,彭应凤留在李公公府里,抄写榜文、公文,章表。一直写到晚上,得了赏银,才返回客店。
  
  路上,彭应凤买了些卤菜、肉食,兴冲冲回去与妻子齐奔小康。
  妻子欣喜,道谢王婆,说我家相公在钦天监抄写榜文,房租不成问题。
  王婆笑容凝结在脸上。
  
  翌日,彭应凤带上孩子,到气象台上班。说好一月后回来,妻子许氏,留在客店做刺绣活。
  
  日子一晃半月,外地大学生纷纷来到首都,听候分配。
  
  施桂芳的发小姚宏禹,此时也来到京城,住在王婆客店对面的武家店中。
  
  相比之下,王婆客店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招待所,武家店则相当于一个三星级宾馆。姚宏禹家境富裕,父亲六品官,伯父是商人,来京听选前,上上下下都打点过,分配个好工作,易如反掌。
  
  姚宏禹来京,无所事事,终日闲逛,踏青楼、逛妓院、辗转烟花柳巷,像太阳下的牲口一样快活,一日娱乐回来,大雨倾盆,姚公子未带雨具,淋着跑回宾馆,就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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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1:06 | 显示全部楼层
几日出不得门,姚宏禹百无聊耐,坐在三星级宾馆的窗口发呆,透过窗口,瞧见对面招待所二楼房间内的许氏。
  许氏低头刺绣,端庄沉静,典雅清新。姚宏禹看多了姹紫嫣红的青楼女子,一见许氏,怦然心动——此乃天生尤物,素面朝天的脸上,居然长了一双桃花眼,嘴唇轮廓分明,曲线诱人。
  许氏的手被针扎了一下,鲜血汩汩冒出,疼得皱眉,遂将手指伸入口中吸吮。姚宏禹心生许多想法。
  
  隔日,姚宏禹到王婆客店喝茶,打听楼上妇人,何以独居于此?
  王婆经验巨丰富,深知姚宏禹心思,说那妇人有相公,在气象台做文员,抄写公文,一月才回。
  姚宏禹说,“她夫在外打零工,我何不当一回临时相公。”
  王婆说:“此事棘手,人家是良家妇女。”
  姚宏禹许诺,若促成此事,了我心愿,自当厚礼相谢。
  “老生哪里是见钱眼开的主儿。”王婆腼腆地笑,“公子给多少?”
  “王婆要多少?”
  “纹银一百两。” 王婆伸出一个指头。
  “宰我?”姚宏禹一盘算,相当于十来个青楼女子的价。
  “公子不干就算了。”王婆说。
  姚宏禹犹豫半天,说:“八十两。”
  “先付定金。”王婆果断应允。
  
  姚宏禹付了四十两定金,未等王婆召唤,便得到分配的消息:到陈留担任县委书记。以后就是姚知县了。
  姚宏禹跑去见王婆,说我要当干部了,即日回家准备,那事儿如何办?
  “你原想玩妇人全身,如今只得玩终生了。”王婆心生一计。
  “啥意思?”
  “意思是你再加十两,我可将此妇人嫁你为妻。”
  “王婆太神奇了。”姚宏禹赞叹,“打算怎么干?
  “明日,你自去张家湾码头,备船等候。”王婆奸笑耳语,“老生把人送到便是。”
  
  转过天来,许氏尚在梦中,王婆上楼敲门,说你家相公,雇了轿子,要接娘子去钦天监衙门同住。
  许氏信以为真,起身梳洗,收拾妥当,带上行李,迈步下楼,到了门口,只见轿夫,不见丈夫,问王婆,我家相公为何没来?
  王婆坦然道:“你家相公忙着做事,哪能亲自来接,快上轿吧,老生送你前往。”
  许氏想想在理,进了轿子,由轿夫抬到了张家湾码头,下来一看,疑惑不解,不是说去气象台,如何到了码头?
  “我跟娘子说实话吧。”王婆作忧伤状:“你家相公,选官未遂,怕误你终生,拖老生将你卖与姚相公。”
  许氏打死不信。自己相公明明寻到差事,约定一月返回,岂会突然将我卖与他人。
  王婆的谎言,一点不像十五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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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1:56 | 显示全部楼层
许氏转身就要去找相公,王婆拦住。许氏愈发觉得其中有鬼,甩开王婆,疾步前行,王婆支使雇来的两名轿夫,将许氏捆绑起来,连拉带拽,弄进姚宏禹早已备好的船只中。
  姚宏禹又给了王婆五十两纹银,钱货两清。
  王婆回去,赏了轿夫,两个轿夫,一对双胞胎,一个叫阿狗,一个叫阿仔。专干此等拐卖勾当。
  王婆吩咐阿狗、阿仔,到城中传谣,说许氏嫌贫爱富,不守妇道,跟一富家公子私奔。
  
  彭应凤在气象台里,闻听消息,将信将疑,辞别李台长,牵着儿子,赶回客店,找到王婆。王婆咬定许氏私奔,彭应凤再三追问,是与何人?王婆只字不提。
  无奈,彭应凤只得含泪而去。
  
  彭应凤身上所带银两寥寥,回不了山东,也等不到分配,带着三岁小儿,流落到京城三十里外。路过一间裁缝铺,将小儿丢在那里,独自远去,行至半道,于心不忍,沿途踅回,老裁缝见其可怜之极,说我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孤家寡人,你若愿意给我送终,我就收留你父子,我吃干的,横竖不能让你二人吃稀的。
  
  彭应凤千恩万谢。
  打这儿起,跟着老裁缝学手艺。老裁缝仁义,收彭应凤为徒,每月还给薪水,半年过去,彭应凤也学了些皮毛,挣了二十两银子,觉得这手艺比书法强,继而恨父亲,若当年不学书法,也不会去气象台,娘子就不会丢。
  恨了父亲,彭应凤又怪娘子绝情寡义。
  终日怨天尤人,彭应凤愈发憔悴、颓唐。
  
  那一日清晨,彭应凤开门营业,过去几个时辰,不见老裁缝起床,便叫儿子去喊,儿子回来说,爷爷睡着,怎么叫也不醒。
  彭应凤感觉不妙,亲自去唤,走到床边,见老裁缝直挺挺,硬翘翘平躺于床,没有一点声息。
  彭应凤伸手一摸,老裁缝浑身冰凉,已经死去。
  
  到棺材铺,彭应凤一打听,最廉价的棺木,也要二十两银子。彭应凤拿出半年薪水,安葬老裁缝,跪在坟头,失声痛苦,不知是哭自己,还是哭裁缝。其实都一样,自己以后也是一个裁缝。
  
  老裁缝的手艺,彭应凤只学到一半,铺子的生意,自然一日不如一日。有时候,将中衣做成坎肩儿,还得倒赔人家钱。
  父子俩饥一顿,饱一顿。
  彭应凤暗下狠心,要把儿子培养成才,我这辈子算是交代了,冀望都在下一代。有朝一日,儿子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自己晚年也可安享清福。
  人活着总要找一个希望,哪怕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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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彭应凤流着泪,拿出文引,给包公看。
  
  包公看罢,感慨: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一个故事。彭监生的故事,却有些疑点。
  “你夫妻二人,感情可好?”包公问彭应凤。
  “甚为融洽。”彭应凤说完,又补了一句,“在她绝情离去以前。”
  “既融洽情深,夫人又怎会毅然离你而去。”包公又问。
  “定是嫌我窘迫,转投富贵人家。” 彭应凤斩钉截铁地说。
  “此话牵强。”包公正色道:“你二人约定,一月后团聚,只听传言,说夫人私奔,真假与否,你亦不知。”
  张龙、赵虎站在一旁,频频点头。哥儿俩知道,在包公眼里,任何事情,合情而不合理,合理而不合情,其中必有隐忧、矛盾、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就是线索,顺藤摸瓜,查找证据,揭开真相。
  “你到底是什么人?”听包公一番话,彭应凤心里也打鼓。
   “开封府尹。”包公道。
   彭应凤跪地便拜,包公搀扶起来,说你关门停业,我与你同去王婆客店。
  
   王婆得了姚宏禹九十两银子,陋室修葺一新,正倚门揽客,忽见彭应凤带了五个人一同回来,其中三个,不像一般草民;另外两个,一个文弱书生,剩下那个,看不出身份。
  
  “你可还认得他?”包公指着彭应凤,问王婆。
  “认得怎样?不认得又怎样?”王婆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剥着瓜子儿说。
  “可知许氏去向?”包公问。
  “遍街都知道,跟富家公子私奔了。”
  “啪!”许达抬手给王婆一个大嘴巴,怒目以对:“谎言!”
  王婆惊恐地跳起来,“你是何人?敢打老生!”
  “他疯了。”张龙快人快语。
  “你等都是些什么人?”王婆拿手揉着脸叫喊:“不住宿,统统给老生出去!”
  “啪!”许达又是一记耳光,转而冲包公,“岳父大人,您尽管问。”
  “别打。”包公叫赵虎管住许达,又问王婆,“许氏在你店里出走,你怎不知她与何人而去?”
  王婆心有余悸地看一眼许达,“老生只知那人姓姚,其它一概不知。”
  “哪里人士?”
  “江南人士。”王婆心里有数,如今姚公子在陈留,让这几位上江南找去。
  “何等模样?”
  “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可知此人为何来京?”
  “那老生怎么知道。”王婆铁嘴钢牙。
  “诱人私奔,岂非一日之事。”包公锐利地看一眼王婆,“此人定要天天到你店里勾搭,你怎会一无所知?”
  “不知就是不知。”王婆目光躲闪,脸扭向一边。
  “不愿在这里说。”包公道:“那就换个地方说。”
  张龙、赵虎上前,扭住王婆,带往衙门。
  路上,施桂芳心中不安——姚宏禹风流成性,他是知道的。方才听王婆所言,那人来自江南,到京时日也相差无几,莫非正是姚宏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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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2:3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日,姚宏禹将许氏捆绑回府,背着姚老太爷,偷偷摸摸,把许氏囚在后园厢房内,吩咐丫鬟,只管小心伺候娘子,不许在府里透漏半个字,违者立刻打死。
   许氏不哭不笑,不吃不喝,白天想儿子,晚上思丈夫,神情呆滞,像一尊木雕。
  姚宏禹几次上前寻欢,许氏都拿一剪刀,横在脖颈:若再近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姚宏禹很沮丧,花九十两纹银买来,可不是为了搞强奸。遂找到管家成健和其娘子刘氏,说你二人帮我劝说娘子,她若从了,自有封赏,若不从,你的等下课。
  刘氏当过媒婆,胸有成竹地跑去游说,好说歹说,非但无效,反被骂得狗血喷头。
  下半场,成健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家公子,学富五车、一表人才,对娘子你情深似海,因而将你绑来,你若从了,今后就是县爷夫人。”
  许氏横眉冷对。
  
  无计可施,管家成健禀报姚公子,说那许氏,软硬不吃,拒不顺从,只有一个办法——下药。
  姚宏禹便吩咐管家,买来迷药,撒在茶里,叫丫鬟端去,许氏喝了,昏迷过去,被人丫鬟抬到床上,姚宏禹进了厢房,干了一些省略号的事情。
  
  许氏醒来,知道失身,痛苦绝望,想就算逃脱魔掌,也无颜回去见相公,只得由姚宏禹摆布,随之到了陈留县衙。终日愁眉不展,从不给姚宏禹一个好脸,。
  姚宏禹深感无趣:妈的,欲将生米煮成熟饭,结果煮成了稀饭。
  
  姚宏禹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贪污;二、嫖娼、三、纳妾。对许氏兴味索然,可九十两纹银不能白扔,放在府里,当花瓶看着,也安慰些。
  
  
  有差役禀报开封府师爷公孙策,说包大人巡视归来,已到府衙附近的白塔巷。
  公孙策吩咐,速速出迎包公等三人。
  差役说:“不是三人,是六个人。”
  “大人巡访,只有张龙、赵虎跟随,哪里来的六个人?”公孙策想不明白。
  “不对。”差役又报:“是七个人,还有一小孩儿。”
  “啊?”
  
  包公带着张龙、赵虎、许达、施桂芳、裁缝彭应凤、及其儿子、王婆,一路风尘仆仆而回。
  
  到了堂上,王婆的腿,软如一团棉球。看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展昭、公孙策,分立于包公左右,威风凛凛。王婆身子筛糠一样乱抖,包公一拍惊堂木,就全都招了。说姚公子,现任陈留知县。
  彭应凤哭求包公做主。
  包公传施桂芳来问:“此姚知县,可是你提及的好友?”
  施桂芳难堪地说:“正是。”
  “此人是否好色?”包公再问。
  “是。” 施桂芳点点头。
  包公当即命王朝、马汉捉来阿狗、阿仔,与王婆当堂对质。
  阿狗、阿仔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包公下令,将一干人犯拘禁,而后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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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2:4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堂内。
  公孙策问包公:“是否即日前往捉拿人犯姚宏禹?”
  包公说:“捉来容易,恐那厮百般抵赖,反咬王婆等人诬陷。”
   “也是。”公孙策赞同道:“此案单有人证,无物证,买卖许氏,姚宏禹未与王婆签有契约。”
   “叫彭应凤带儿子,及施桂芳来见。”包公想了一会儿,吩咐差役。
  施桂芳、彭应凤牵着儿子来了。
  包公说:“我与你等同去陈留县。”
  彭应凤磕头拜谢。
  包公令其到后堂等候,转而对公孙策道:“今日,我归来,路过白塔巷,遇一寡妇,哭丈夫,脸抹脂粉,其声不悲,甚觉怪异,我走之后,你当详查,此乃其一;其二,在府里,给许达找个活儿。
  “事物巨细,大人皆在操劳。”公孙策忧虑地说。
  “在其位谋其职。”包公一笑“不过如此。”
  
  
  几日后,包公一行,到了陈留县,去县衙的路上,经过一户人家,只见一群人手持棍棒,由屋子里,蜂拥而出,大喊大叫,朝南面江口跑去。包公叫住一人问,出了何事?
  那人道:“没见地上脚印么?”
  包公低头一看,果见地上一串脚印,由近及远,不禁问:“莫非发生人命案?”
   “是啊。”那人又道:“我等正是沿着脚印,前去捉拿凶犯,你要帮忙?”
   “人命大案,当报之官府。”包公问,“如何自行此事?”
   “知县大人只管妓院的事,其它的不管。”那人说完,一溜烟跑了。
  包公与张龙、赵虎、彭应凤,也沿着血迹前往。
  
  江口,正义的群众已将一个男子捉住,受害者家属扯住男子前襟,大骂:说我万没想到,是你这禽兽!
  男子百口莫辩,未及答话,众人的拳头纷如雨下,男子满地乱滚,支持不住,双手抱头,从人群裤裆下逃窜,恰撞上包公,张龙、赵虎上前擒住,众人蝗虫一般扑来,包公厉声喝住。
  受害者家属,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拨开人群,向包公要人。
  “此男子是何人?你为何纠结众人追打?包公问。
  “是我弟弟。”男人的回答,让包公颇感意外。
  “既是兄弟,何顾如此狠毒追打?”
  “他奸污嫂嫂,先奸后杀,跑到江口船舱内躲藏。”
  “说你兄弟强奸杀人,有何凭证?”
  “脚印就是凭证。”男子忿忿道:“我等沿脚印一路追来,脚印直至这禽兽船边而止,不是他,还能是谁?”
  “哥哥,我昨夜回过家,家中并无一人啊。”挨打男子,终于逮着机会申辩一句。
  包公看看两兄弟,问哥哥:“家中可少财物?”
  “我妻脚上一双绣鞋不见了。”哥哥说。
  “可到船舱内搜寻。”包公说:“若找到绣鞋,看你弟如何狡辩。”
  众人把船舱都翻遍了,没有找到。
  “事情重大,当去衙门报案。”包公劝导。
  众人言:要去就去开封府,陈留县衙击鼓一次,一两银子,姚知县耳背,敲半天,方才听到。前日一乡绅打官司,击鼓都击破产了。
  “不必远去开封府。”包公压住火气,对众人道,“本官就在这里审理此案。”
  众人惶惑,看包公一点没有官员气派。
  “开封府尹就在你等面前。”张龙道。
   众人醒悟,一起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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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妻子被人奸杀的男子,叫王三郎。
  
   包公来到王三郎家,进入卧房,看见其妻朱氏尸首,衣不蔽体,下身裸露,脚没穿鞋,细致察看,其实致命伤在脖颈处,乃一柄尖刀,刺入咽喉,鲜血迸射,失血而死。
   弟弟王六郎船舱内,并无尖刀,也无朱氏绣鞋。如将凶器投掷江河,又何必拿去绣鞋?
  
  包公退回王三郎家门前,蹲在地上再看,发现王六郎的脚印,由门口延至江口,并非从卧房而出。昨夜下过雨,若王六郎冒雨前来奸杀,卧房中必有脚印,而且,应有一来一去,方向相反的两对足迹。也就是说,案发之时,不曾下雨。案发后,王六郎的船,泊在江口,到哥哥家来,敲门无人应,以为兄嫂不在,返身而回,此时,天降细雨,翌日天晴,留下足迹一串。
  
  包公叫来王三郎询问:“昨日,你几时出门?”
  “小人午后出门。”王三郎答。
  “何时归家?”
  “今日早晨归来,发现娘子死在家中,叫来邻里。”
  “为何夜不归宿?”
  “小人到店中核算账目,整理货物,夜里下雨,就睡在店中。”王三郎说。
  “为何你一见你弟六郎,就认定其为凶手?”
  “六朗素来喜欢嫂嫂。”王三郎眼睛血红,“得不到,就强奸杀人。”
  包公又问王六郎:“是否暗恋其嫂?”
   六郎哭诉,“我兄弟两个,母亲早亡,嫂嫂如亲娘,待我如亲弟,貌美贤淑,怎叫人不喜欢,但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更别说奸杀嫂嫂了。”
  王六郎所言,一点不差。
  兄弟两人,原本感情极好。同桌吃饭,同床睡觉,三郎在县里开一间杂货店,卖些针头线脑、日常用品,六郎在外买货,运回店来。
  两兄弟悉心经营,日子细水长流。
  
  王三郎三十尚未成亲,弟弟也急,说咱哥儿俩,识字不多,找个嫂嫂,最好是书香门第的女子。于是,二人拿出全部积蓄,拖人说媒,王三郎娶了朱氏为妻。
  朱氏很全面,琴棋书画、针黹刺绣,都会一点。过门后,从不厚此薄彼,给王三郎做新衣裳,从不忘给六郎缝制一件。
  一日,王三郎在店里忙活,回来很晚,屋里烛光闪闪,正碰上朱氏手拿一条线绳,正给六郎量腰围,两个人贴得极近。
  王三郎登时脸一沉,闷声闷气钻进里屋,吃饭也不出来。
  
  朱氏明白,相公吃醋了。进洞房那晚,相公曾极腼腆地问了一句:娘子,常听人说男子的手臂,等于女子的腰围,不知是否可信?
   朱氏含羞道:“你量量不就知道了。”
   王三郎顺势就将朱氏抱住。
   之后,这一问一答,就成了夫妻二人房事暗语。
   娘子怎么可以给自己的兄弟量腰围!
  
   朱氏埋怨王三郎小气,王三郎就更生气。夫妻两个搞得很别扭,哥嫂不和,弟弟也别扭;三个人都拧成麻花了。
  
  王三郎与弟弟商量分家,王六郎知道哥哥猜疑自己,分开也妥当些。远香近臭!孔子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说:朋友之间过于腻,就离疏远、崩溃不远了,亲人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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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3:23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六郎在距陈留县三十里外的南乡,买了一间茅屋,独自安居。杂货铺的生意,还与哥哥一道做,两兄弟本无仇怨,就那么点儿误会,分开后,关系反倒好了些许。偶尔,六郎也回到哥嫂家探望,嫂嫂仍然心疼他,回来就下厨,做一大桌饭菜,问寒问暖。六郎自然喜欢嫂嫂,但绝无妄想。
  
   有妄想的,是另外一人,住王三朗对门的李宾。
  李宾是县衙书吏,祖上留有家财。日子殷实。而李宾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而且,每赌必输。娶妻严氏,一张苦瓜脸,身材单薄,前不挺,后不翘,平坦如板凳,如今都管这叫“骨感美”。
  李宾极后悔这门亲事——自己输钱,皆是妻子面相不旺所致。于是,常到青楼,专挑面相喜庆的女子,添些运气。
  严氏的面相与脾气成正比,坏得很透彻,逮住李宾就骂:“你也配叫文人骚客,十足一个发骚的嫖客。”
  “人家青楼女子,起码面相比你干净。”李宾回敬道。
  “我呸!”严氏大怒:“老娘身子比她们都干净!”
  “是。”李宾讥笑,“身子又干,肉又净。”
  “你不得脏病,我都替脏病脸红!”
  “我还就没得过。”李宾说:“不信打赌。”
  “打就打。” 严氏不甘示弱,“输赢如何算?”
  “谁输了,给谁洗脚。”
  “就这么定了!”
  “快出去嫖。”严氏催促。
  “我听你的。”李宾拔脚冲出门,当晚就中了招。
  
  半月后,李宾某个地方奇痒无比。
  严氏很欣慰,要李宾兑现承诺。
  “我洗。”李宾垂头丧气地说。”
  
  自从给老婆洗了脚,李宾更抬不起头,想再赌一次翻本儿。
  严氏轻蔑道:“有本事,你弄个良家女子,那才比老娘干净。”
  “弄就弄。”李宾的优点就是不服输。
  “此番又赌什么?”
  “洗两回脚。”
  
  李宾早就对对门的朱氏心存觊觎。
  瞧朱氏,五官丰满,气色红润,怪不得人家王三郎生意兴隆。
  夜里,趁王三郎不在家,李宾着实打扮了一番,前去叫门,一双猥琐的小眼睛,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谁呀?” 朱氏在屋里问。
   “对门李宾。”
   “有何事?”朱氏知是邻居,也不防备,打开房门。
   “前日做诗一首,名为《情痴》。”李宾落座,从袖子里掏出一卷诗文,“特请娘子赏析。”
  朱氏捂着鼻子读,心想,这等诗文,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呢。
  “娘子觉得如何?”李宾自我感觉极良好,等待评论。
  “可烧成灰,拿到茅厕去倒掉。”朱氏一点不留情面。
  “如何这般辱我诗文!”李宾备受打击,怒火中烧。
  “诗已看过,你可以走了。”朱氏无语,世间果有这等蠢货,以为自己有手就能写字,有嘴就能唱戏。
  “这诗是思念娘子,由心而发。”情痴李宾满眼痴情。
  “你有娘子,思我作甚?”朱氏警觉地盯着李宾。
  “娘子才貌双全,比我家那头猪,强过千万倍。”李宾口水直流。
  “你到底想作甚?”
  “想与娘子在床上躺一会儿。”
  “不要脸!”朱氏叱道:“滚回家去,如若不然,等我三郎回来,定打你个半死。”
  “打我?”李宾一脸不屑,“我可是衙门中人。”
  “管你是何人,闯入民宅,调戏他人之妻,就罪不可恕。”
  “是娘子请我进来的。”李宾厚颜无耻道:“我哪里硬闯了。”
  说着,李宾离座,搂抱朱氏,朱氏一记耳光,重重打在李宾脸上,很响亮。
  “你若不从,杀了你。”李宾撕扯朱氏衣裙。
  
  流氓有文化,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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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3: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朱氏大叫着躲闪,跑进卧房,欲关上卧房门,李宾脚快,抢在关门前,一步跨进,将朱氏按倒在床,朱氏拼命反抗,李宾情急,顺手操起床头一把剪刀,刺进朱氏咽喉。
  朱氏倒在床头,李宾一下呆了,甚觉惋惜,不行,再怎么也得干一回。
  两三下完事,整个感觉,像在干活着的严氏。李宾忽然想到,与严氏打的赌,如何证
  明得手?想了片刻,取下朱氏脚上绣鞋,抽着插在其咽喉的剪刀,藏在怀中,悄然离去。
  
  出了朱氏家,李宾又觉不妥,剪刀和绣鞋,皆是杀人证物。岂能拿回家中。于是将两件东西,埋藏于江口一个亭子边。
  回家后,严氏问,“可得手否?”
  李宾支支吾吾:“得手,当然。”
  “屁!”严氏骂:“瞧你脸上五个手指印。”
  “我去打洗脚水。” 李宾不敢讲自己杀人,臊眉耷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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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53:52 | 显示全部楼层
案发后,王三郎归家,发现朱氏尸体,叫嚷声惊起邻里,严氏也在其中,惊恐万分,真没看出丈夫一个废物,竟敢下此毒手,又见众人往江口跑,跟去一看,捉住的居然是王六郎。赶紧回家,将酣睡中的李宾摇醒,“朱氏死了,你可知道?”
  “不会吧?” 李宾作惊讶状:“昨夜还好好的。”
  “她小叔子干的。”严氏神往地说:“通奸不成,索性强奸,奸而后杀,好刚强的男人!”
  “刚强男人是我。” 李宾心里委屈。
  
  王三郎也认定是弟弟所为,即便没有找到证物。但,房门未有被撬痕迹,除了六郎,谁可以夜晚顺利进入家中?
  包公勘察了现场,心中有数。叫张龙将王六郎带入陈留县衙,再行审案。
  到了县衙,包公给了赵虎一些银子,低声授计:“你带彭氏父子,由旁门而入,遇人阻拦,就说是知县夫人的亲戚,远道而来求见。”
  
  旁门紧闭,赵虎敲了又敲,管家成健开门,极傲慢地问,“何人造次?”
  赵虎按包公的话说了。
  “找哪位夫人?”管家成健心说,我们老爷妻妾成群,大红灯笼高高挂。
  “就是那一位。”赵虎掏出银子,悄悄塞到管家成健手里。
  管家成健,见银子如见长辈,口气瞬间变了:“不知你们找的夫人姓甚名谁?我带路。”
  “许绣鹃。”彭应凤忍不住说。
  “没有此人。”管家成健愣了一下说。
  “果真没有?”赵虎又给银子。
  “随我来。” 管家成健想,见见也无妨,莫非你等还能把知县夫人抢回去?
  
  来到许氏厢房,彭应凤与妻子四目相对,一时说不出话,许氏恍惚在梦里,日夜思念,几近绝望,万没想到,今日重聚。
  须臾,夫妻相抱,泣不成声,孩子见父母如此伤心,也跟着落泪,三口之家,哭作一团。
  “差不多行了呵。”管家成健对彭应凤道:“抱住我家老爷夫人,还没完了。”
  赵虎又掏出银子。
  “那就再哭会儿。”管家成健接过银子,“哭完赶紧走,让老爷知道了,那可了不得。”
  
  姚知县此刻哪里知道后院起火。
  开封府尹包拯,突兀而至,带来奸杀凶犯,要当堂审案。更意外的是,故友施桂芳居然与包大人在一块儿。
  未及叙旧,包公问姚宏禹,“今日两桩案子,依你所见,先审案哪桩?”
  “两桩?”姚宏禹开动脑筋,答道:“先得查明,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若为前者,当先审强奸案,反之亦然。”
  “本官想,先审强抢人妻的案子。”包公说。
  “哟,还有与本官一样的同道中人,有意思。”姚宏禹心里乐,问包公,“案犯在何处?”
  “就在眼前。”
  “桂芳兄!”姚宏禹一拍大腿,“你怎可犯下如此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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