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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晴川

《包公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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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37:51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下就有如此奇异的事。
  
  乌鸦飞到崔家,老崔获悉书信,大哭不止,即日起程,赶往开封。到了开封,径直到驸马府论理,于门外高喊:“驸马爷,不认我父子无妨,且将我儿释放,免受牢狱之苦。”
  刘驸马面也不露,令人轰走义父。
  
  老崔趔趄走回客店,行至客店门口,有乞丐伸手讨食,老崔掏出银子要给,一看乞丐,竟是家人小二。
  二人抱头痛哭。
  小二说:“我欲回家报信,却无盘缠,只得留此地乞讨求生。”
  老崔说:“定要告状,救出我儿。”
  小二说:“刘英如今是皇帝女婿,老爷何处告去?”
  老崔长吁短叹,夜里上吊自缢,被店家救下,问及缘由,老崔讲了一个时辰才讲完。
  店家说:“要鸣冤昭雪,可去找一人。”
  “何人?”老崔跪下磕头,“求店家指点。”
   “老人家别求我,去求开封府尹。”店家扶起老崔,“包拯,包大人!”
  
  
  惊堂木拍得山响。包公脸上,却未露半点愤怒之色。老崔心中忐忑,常听传闻,官官相护,这包大人,敢动皇上的人吗?
  况且,这个人是皇上女儿的老公,按大宋刑律,当是死罪,他一死,皇上女儿不就成寡妇了?
  老崔只想对了一半。
  
  张贵妃与包公不合,绝非戏说。公元1048年,10月17日,张美人当上贵妃,距皇后仅一步之遥,成为仁宗最喜爱的女朋友。
  张贵妃晋封皇后没希望,只恳求仁宗,将自己伯父张尧佐,晋封为宣微南院使,相当于国务院办公厅秘书,那时不过是个虚职。
  虽是虚职,也遭到朝廷一些官员强烈反对。尤其是包公,直率上言,陈述不给予张某任命的理由,长篇大论。仁宗不得不罢休。
  张贵妃派遣宦官探问,得知是包拯犯颜直谏。没办法,包拯是谏官,就是专门对君主过失直言规劝,并使其改正的官吏,有点儿纪检委员的意思。
  这下,张贵妃对包公既不满,又有几分害怕。
  
  如今,要把张贵妃的掌上明珠,变成一个皇家寡妇——手术动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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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38:02 | 显示全部楼层
入夜,包公找来公孙策、展昭、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商议此案。
   “这些年来,你等随我断案,当知道——”包公呷了一口酽茶,接着说,“最难的案子,不在侦破,而在于案犯乃皇亲国戚。”
  “大人,卑职想,此案,只可智取,不可强破。”公孙策深知包公心思。
  按王朝马汉的意思,干脆,趁夜潜入驸马府,一刀结果了那厮狗命!
  展昭智勇双全,有点儿赵云的风范,当即反驳此乃匹夫之勇,即便偷袭,派谁去也不合适。
  王朝马汉相貌堂堂,不怒自威,他俩提议,张龙、赵虎干这事顶不错。
  张龙赵虎不服,说人不可貌相,我哥儿俩模样再平庸,也是公门之人,正大光明,绝不干偷偷摸摸之事。
  尤其是赵虎,虽一介武夫,而粗中有细,为难地说:“若真提审驸马,恐圣上听张贵妃谗言,包庇驸马。”
  包公点点头,问展昭:“你有何计议?”
  “回大人话,公孙先生等人所言,各有道理。”展昭说。
  “何以见得?”
  “以卑职看,刘英必诛,关键是杀的方式。”
  包公沉吟半晌,慢悠悠地说“明日,宴请刘驸马。”
  大家面面相觑。
  包公吩咐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到时候把住衙门,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展昭备好所需之物,公孙策安排宴席。
  一出大戏彩排妥当,包公派王朝马汉,前去恭请刘驸马赴宴。
  
  
  “大清早我就算出来了,今日必有人巴结于我。”刘驸马整理衣冠,喜洋洋地冲公主乐,“只是未算到,巴结之人,竟是包拯。”
  “包大人怎想起宴请夫君?”公主不安地说:“平常请也不来,今日反常,其中必有事情。”
  “不必担心,我是公主夫君,圣上女婿,贵为驸马,他敢动我不成?”
  
  踩着饭点儿,刘驸马威风八面的来到开封府。
  包公差人将驸马引入后堂。后堂内,席桌上,摆满酒水杯盏,各色佳肴,煎炒烹炸,冷热拼盘,应有尽有。
  刘驸马十分愉悦,与包公寒暄酬酢,说:“大人今后有事,包在我身上,您不好跟圣上讲的话,我替您转递。”
  “如此甚好。”包公面无表情。
  刘驸马想,老包莫不是面部神经瘫痪吧?
  “酒已喝尽,为何不添酒来?”酒至半酣,包公忽然说。
  “大人,府里没酒了。”厨子禀报。
  “哦?没酒了?”包公说:“没酒就提一桶水来。”
  “来了。”展昭提着一桶水,推门而入。
  “驸马喝水。”包公舀一瓢水,举到刘驸马眼前。
  “黑老包!”刘驸马拍案而起,“朝廷官员,谁不敬我,你竟敢以水代酒。”
  包公手一甩,一瓢水泼在驸马脸上,厉声问,“一河洪水,你都喝了,一瓢水,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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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38:15 | 显示全部楼层
刘驸马毛骨悚然。
  “带崔员外来。”包公叫。
  老崔由公孙策引到后堂,义愤填膺,痛说遭遇,指着鼻子骂驸马:“负义之贼,今日负我,久后必负朝廷!”
  “死老头儿,我今贵为驸马,岂可认你做父?”刘驸马咆哮,“我只有一个父亲,就是当今圣上。”
  “如此说来——”包公拉长声音道:“员外所言属实了?”
  “是又如何?”刘驸马昂首道。
  “若是,我当面凑圣上。”
  “嘿嘿,你以为当着圣上的面,我会承认?”刘驸马狡黠一笑,“除非圣上此刻就在这
  里。”
  话音悬在半空,仁宗由屏风后缓步行出,走到刘驸马面前。
  老崔暗暗感叹:“不愧是半仙后裔,随口一说就那么准。”
  刘驸马当即跪拜在地,磕头如墙上钉钉,脑袋险些塞到石板地里去,一边磕,一边喊冤:“圣上明鉴,这帮家伙,串通一气,陷害于我。”
  仁宗心都冷了,默然无语。
  “陷害?”包公反问驸马:“你所言,玉印遗落之处,是你卜算出来的,是否如此?”
  刘驸马惶惑点头。
  “如此说来,你卜算之术相当了得。”包公揶揄地说。
  “他确实卜算出了朕手中所握之物。”仁宗说。
  “请圣上让驸马再卜算一卦。”包公跪在仁宗跟前,恳求道:“若再能算出臣手中握有何物,臣定不治罪于他。”
  “刘英。”仁宗问:“你意下如何?”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刘驸马只得硬着头皮,再赌一把,转着眼珠,盯着包公攥得像包子一样的拳头,良久,喃喃地说:“大青枣——。”
  包公慢慢摊开手掌,空无一物。
  仁宗难过地闭上眼睛。
  “再给你一个机会。”包公又问驸马:“算一算,还有谁在后堂门外?”
  刘驸马回头朝门口看,门被推开,王朝马汉带着遍体鳞伤崔庆,走了进来。
  “陛下,此人便是崔员外之子崔庆。”包公禀告仁宗:“被驸马私囚于府中多日,滥用私刑。”
  “刘英!”仁宗恼怒,问驸马:“果有此事否?
  刘驸马千算万算,哪会料到包公请自己赴宴,竟是调虎离山之计。王朝马汉将自己请到开封府,又踅回驸马府,救出崔庆。自己再也抵赖不过,只得认罪。
  包公着实厉害,不打不骂,四两拨千斤,一切尽在掌握。看来,学卜卦,不如读兵法。
  
  刘驸马收监羁押,死罪难逃,等候处决。
  崔员外重情重义,是朝廷可敬的老干部。亲子崔庆,德智体全面发展,当受爵禄。仁宗传旨,授崔庆为武城校尉。
  
  事过几日,仁宗私下召见包公,说:“往后,再请朕到府上看好戏,若是刘英这等伤心事,朕断然不会去了。”
  
  事实上,仁宗尤其信任包公。这份信任,要从那个众所周知,震惊朝野的案子说起。
  那是包公任龙图阁大学士兼开封府尹后,陈州三年大旱,颗粒无收,饿孚千里。包公奉圣旨赈灾,返京途中,路过桑林镇,偶遇一个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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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38:34 | 显示全部楼层

狸猫换太子

陈州,今天的淮南一带。
  
  桑林镇是陈州境内一个小镇。包公与公孙策、展昭等人,在陈州赈济完灾民,于桑林镇歇息两日,再行回京。
  桑林镇有个著名的庙宇,叫东岳庙。
  包公来到东岳庙,吩咐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于镇中传话:地方倘有不平之事,可前来东岳庙申告。
  
  翌日,有一老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前来告状。
  
  “你是何人?”公孙策问老妪。
  “说起我名字来,你当吓死。”老妪不屑一顾地说。
  “你何方人士?”公孙策觉得这老太太有点神经,又问:“家住何处?”
  “无家可归,住破瓦寒窑。”
  “你有何不平事?”
  “我的苦事——”老妪左右看了看,说:“除非包公能断,旁人不可。”
  公孙策心思细密,暗自思忖:听此人说话,不像完全疯癫的要饭婆,口气却居高临下,甚为古怪,便报于包公。
  
   包公叫公孙策引老妪来见。
   “你要见本官?”包公上下打量老妪。
   “我见的是包公。”老妪反问:“你是何人?”
   “本官正是包拯。”
   “呸。”老妪啐了一口,说:“你不是真的。”
   “你如何知道真假?”包公不恼,反而乐了。
   “人传言,真包公脖颈后,有一个肉块。”老妪说:“我一摸便知。”
   “任你来摸。”包公说。
   老妪近前,抱住包公的头,一摸,果有肉块,点头说:“果然是真的。”随即抬起手,照着包公脸上就是一巴掌。
  公孙策、展昭等人大惊失色。
  “疯婆子!” 王朝、马汉上前扭住老妪。
  “左右开弓,给她一千四百个大嘴巴!”张龙激动地嚷。
  “放开她。”包公揉了揉脸,仍无愠色,只说:“老夫人,有何事,且说来,何故动手?”
  “此事,只可你知、我知。”老妪没有半点畏惧,“遣去左右公差,我才告之。”
   包公冲公孙策等人挥挥手。
   张龙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望着包公,意思是:她要再打你怎么办?
  “大人自有分寸。”展昭说。
  
  老妪前看后看,四下无人,只剩包公,蓦然嚎啕大哭。
  “有何冤枉?”包公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妪,“尽管道来。”
  “我家是台州毫水县人,父亲姓李名宗华,曾为节度使,单生我一女流。”老妪缓缓地说:“十三岁时,父亲将我送入太清宫修行。一日,真宗皇帝,到宫烧香,见我美貌,纳为偏妃。”
  包公心中翻腾。
  老妪继续说:“大中祥符三年,三月初三,哀家生下小储君。南宫刘妃遣太监郭槐,以狸猫换走太子,反诬陷哀家产下妖精,皇上龙颜大怒,将哀家打入冷宫。”
  “你又如何出得冷宫,流落于此?”包公听得毛骨悚然。
  “只怪那南宫刘妃又谗言圣上,说哀家日夜焚香,诅咒皇上,真宗闻言恼怒,赐我白绫七尺,上吊自缢。”老妪一边拭泪,一边说,“幸得冷宫总管秦风安排,小太监余忠乔装改扮,替我而死,秦风又差人将我送出宫来,才辗转流落于此。”
  “若你真是李娘娘,有何为证?”包公问。
  李娘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递给包公。
  包公接过来,解开一看,内有一粒金丸,上刻有“玉辰宫”和娘娘的记号。
  “臣包拯参见娘娘千岁。”包公跪拜在地。
  “包卿当为哀家申冤昭雪。”李娘娘扶起包公。
  “臣万死不辞。”包公说:“臣这就接娘娘回京。不过,就此回去,恐有不便,需掩人耳目,娘娘与我扮作失散多年的母子如何?”
  李娘娘点点头,小心翼翼收起金丸,放入锦囊。
  
  李娘娘手中的金丸,是有来历的——真宗在世时,一个中秋,真宗与李妃、刘妃,于御花园中赏月,喝的是美酒琼浆,吃的珍馐美味,听的是乐师抚琴,看的是宫女起舞,绝对享受。一左一右,两个女朋友,均已怀孕,真宗也是性情中人,当场许诺:“爱妃皆有孕,先生男者,立为正宫皇后,男子即立为太子。”
  李、刘二妃,兴奋谢恩,自个儿孩子成为皇帝接班人,搁谁都得陶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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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39:05 | 显示全部楼层
包公命展昭、公孙策,护送李娘娘,前往当地府衙。府衙丫头,服侍娘娘沐浴、更衣。娘娘淡施脂粉,再出来,活脱脱变了一个人。刚才的形象,犹如烤焦的白薯,摔在地上,又来个穿马靴的踩了一脚;这会儿再看,出尘脱俗、丰姿绰约。
  好看!王朝、马汉都看呆了。张龙、赵虎嘀咕:“大人老母不是早已去世了么?大人还辞官守孝,怎么又冒出一个如此气度华贵的娘?难怪敢打大人。
  李娘娘的事情,包公只对展昭、公孙策讲了。对旁人,只说是老母失散,一路护送,返回京城。
  
  回到开封府,包公命自己夫人与李娘娘以婆媳相称,精心服侍。
  
  清早,包公与公孙策、展昭商议对策。二人都说,事关重大,内宫总管郭槐好办,狗主人却是当今皇太后,这就太伤脑筋了。
  “此案,非得有一人相助不可。”公孙策献计。
  “何人?”包公问。
  “狄娘娘。”
  “为何是她?”
  “狄娘娘与李娘娘,曾形同姐妹。”公孙策老谋深算地说:“二人若相认,由狄娘娘将此事说与皇帝,而后……”
  “而后如何?”展昭万分焦急。
  “不好说。”公孙策似笑非笑,“此计损了点儿。”
  “但说无妨。”包公叫公孙策上前耳语。
   公孙策在包公耳边叽叽咕咕,展昭不乐意了,“何事不能让我知道?”
  “我说与你听——”公孙策压低声音,讲给展昭。
  “你太坏了!”展昭一拍大腿,转而忧虑地对包公说:“大人,此计风险甚大。”
  “就依公孙之计。”包公果决地说。
  三人继续商议细节,王朝、马汉来报:南清宫宁总管求见。
  “快请!”包公未出声,公孙策抢先答。
  “六合王府的总管,来得正好。”公孙策说。
  包公、展昭心领神会。
  朝中人都知道,六合王爷是狄娘娘之子。
  
  宁总管陪着笑脸进来,开口成语泛滥:“包大人殚精竭虑,精忠为国,功德无量……”
  “有事说事儿。”展昭说:“别整这一套套的。”
  “总管如此美言,不知何事?”包公朝展昭使个眼神,意思是客气点。
  “我家王爷素来敬佩大人,早想结交,后日,狄娘娘华诞,欲请包大人一同进宴。
  “蒙王爷和娘娘器重,包拯汗颜,为表恭敬之心,本官与老母,一同前往祝寿。”包公当即应允。
  
   宁总管一路还琢磨,都说包公孤僻,不喜与朝中官员结交,看来是谣传,挺爽快的一个人呀。
  
  晚上,包公参见李娘娘,把公孙策之计一说。
  虽有风险,但无它法,娘娘只得赞同。
  两日后,包公派家人包兴,于六合王府,送上八色寿礼。
  自己陪娘娘去往南清宫。临行,专挑了两名伶俐丫鬟侍侯,扶娘娘上轿。前有王朝、马汉开路,后有张龙、赵虎护卫,展昭在左,公孙在右,包公骑高头大马而行。
  进了南清宫,一行人,绕大殿,穿回廊,过拱桥,李娘娘坐在轿子中,连过三门,到了仪门才落轿。宁总管和几个太监,先给李娘娘请安:“娘娘等候已久,太夫人请。”
  “有劳公公。”李娘娘还一礼。
  两个丫鬟,左右搀扶着娘娘,由宁总管引路,来到狄娘娘寝宫。
  公孙策、展昭等人在寝宫门外侍立。包公陪着李娘娘进了寝宫。
  狄娘娘在寝宫正中安坐,身披“寿”字鲜红大袍,身后站着六合王爷,长得跟六合彩似的,人见人爱,雍容华贵,气度非凡,旁边太监、丫鬟环绕侍立。
  包公与李娘娘参拜。
  六合王爷见到包公,十分兴奋,与包公进内室叙谈。
  狄娘娘拉着李娘娘的手,夸李娘娘教子有方,令郎包拯清廉有为,天下皆知。
  李娘娘心想,我亲生儿子,那才真是天下皆知,面上却只是客套:“娘娘过奖了,我儿哪及六合王爷年轻有为。”
  “令郎贵庚几何?”狄娘娘问。
  李娘娘一时语塞,面红耳赤,仁宗生日,倒是铭记于心,哪知包公的,马上问是来不及了。
  狄娘娘狐疑地凝视李娘娘,越看越熟悉。
  丫鬟端上两碗饭前茶,恭敬放于桌上。
  饭前茶和饭后茶,都不是喝的,皇亲国戚,富豪人士,极品龙井,也就漱漱口。
  李娘娘端起茶,轻啜一口,茶水在唇齿间“咕咕”响,颇有节奏,然后,将茶水缓缓吐到钵里。
  狄娘娘双眼几乎夺眶而出——包太夫人的言行举止、漱口声音,与一故人,惟妙惟肖。
  “莫非是——李……”狄娘娘欲言又止,话在喉咙里打转。
  李娘娘伸手一挡,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狄娘娘起身,牵着李娘娘的手,步出寝宫,穿越回廊,沿着园中石径,来到一间屋子,屋子大而无当,空空荡荡,唯有一个灵位,一只蒲团。
  “此乃我妹妹李妃之灵位。”狄娘娘一字一板地说。
  “姐姐。”李娘娘悲恸失声,“哀家正是昔日李妃。”
  “你,不是早归阴间了么?”狄娘娘声音颤抖。
  李娘娘牙齿咬着手指,泪如泉涌,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将前后往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并道来。
  狄娘娘如坠梦境,往日情景,历历在目。
  
  包公依公孙策之计,此行不虚。另有一计,就有些惊心动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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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39:14 | 显示全部楼层
翌日早朝。
  仁宗当着大臣的面,封赏包公。说包卿赈灾归来,劳苦功高。
  文武大臣齐呼“皇恩浩荡”之类的印刷体套话。
  惟独包公不出声,也不谢恩,反说要辞官,回家养老。
  “这是为何?”仁宗摸不着头脑。
  “真命天子,可惜做了草头王!”包公高声说:“我岂能为其卖命!”
   全体惊愕。
  调侃国家最高领导人,把圣上比作草寇头目,当朝大臣不就是一窝蟊贼?娘娘不就是压寨夫人?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骂了,包大人找死呢?
  脾气再好的皇帝,也受不了这个,龙颜立刻大怒,拍案而起:“我太祖皇帝,仁义而得天下,传至寡人,何谓是草头王?”
  “陛下既为真天子,如何不知亲生母亲所在?”包公不紧不慢地反问,心想,公孙策的激怒圣上之计,实在有些损。
  “朕岂不知!”仁宗说,“刘太后便是寡人生母。”
  “刘太后非陛下生母。”包公语出惊人。
  文武群臣,全吓傻了。
  “哼!包拯!”仁宗当头棒喝:“今日,你若说不清楚此事,朕定将你斩首!”
  “臣已访知,陛下生母,在桑林镇流离失所,若圣上不信,但问文武大臣,便有知者。”
  仁宗问群臣:“朕果有如此一母?”
  群臣没有一个言声。若是攻打西夏,献计献策,没问题,但,此乃皇帝后花园的战争,出言稍一不慎,就得死翘翘。
  良久静穆,六合王爷上奏:“此陛下内事,除非问内宫总管太监,方知端倪。”
  仁宗即宣郭槐上殿。
  郭槐个子奇矮,进浴盆犹如下海,一排队就仿佛掉进沟里了。
  “不必跪着进殿。”仁宗对郭槐挺客气,毕竟此人是太后心腹。
  “谢圣上隆恩,我还垫着脚呢。”郭槐扯着公鸭嗓,伸长脖子,谄笑。
   仁宗问询生母一事。
  “刘太后乃陛下生母,何用问焉?”郭槐心里嘭嘭乱跳,尖刻地说:“此乃包公无事生非,欺罔我主。”
  仁宗犹如点燃的炮仗,炸了:“将包拯拿下!”
  “陛下息怒。” 六合王爷又道:“包大人出此言,必有缘故,望陛下旨御史台,查明此事。”
  “陛下,王爷此言中肯。”包公跪下,声如洪钟地说:“恳请御史台察明,若是臣胡言乱语,欺罔圣上,甘领死罪。”
  包公话语坦然,目神情恳切,仁宗心里,不免合计:莫非朕——果有不明身世?
  
   退朝后,文武大臣出了一身冷汗,殿门外,小风一吹,凉飕飕。相互议论:也就是包拯,脸黑心冷,浑不吝,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难道,此事是真的?
  郭槐心里明镜似的,此事竟然败露!好歹自己刚健,没露怯,此刻,当立刻报之刘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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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39:32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太后原是四川成都人,出生贫寒,很小就没了父亲,跟随外祖母家的亲戚,颠沛流离,16岁,就嫁给银匠龚美为妻。
  龚美带着刘氏到京城做生意。龚美手艺潮,技术夹生,惨淡经营,但还是吃了上顿,到处找下顿,无路可走,心生一念——把刘氏卖掉。
  成都历来盛产美女,大把大把的,刘氏便是其中之一,卖个好价钱,不在话下。
  
  当时的真宗,还是襄王,属下有一幕僚见过刘氏,觉得其美貌聪慧,想起真宗曾有个心愿:纳一个四川女子做侍妾。于是就安排两人见面。
  真宗一眼就相中了这个二手妇女,便把刘氏买了下来。
  刘氏打小吃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今依附皇亲,使出浑身解数,床上床下,皆讨真宗欢心。
  物超所值。
  真宗与刘氏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太宗赵炅,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勒令真宗,将刘氏赶出襄王府。
  真宗苦恼,父命难违,爱妾难舍,只得将刘氏寄养在幕僚家。幕僚一般都很懂事,安排家人悉心照料刘氏,自己为了避嫌,每天睡在襄王府里,以免招致怀疑,甚至杀身之祸。
  刘氏幸运,没成为三手妇女。
  青春期的爱情总是难忘,真宗即位后,念着刘氏,将之接到宫里,疼爱依旧。
  
  之后,刘氏在宫中的地位不断上升,公元1012年,升为德妃。当时,真宗的第二个妻子郭皇后,已经去世,后宫中,刘氏地位最高。银匠贱卖的二手妇女,眼看着就要“母仪天下”了。
  刘氏有成都女子特有的温柔,撒娇发嗲,恰到好处。而且,通晓史书,对国家大事颇有些见识。真宗批阅文件,刘氏常常陪伴左右,遇疑难,刘氏亦能提些建议,深得真宗信任。
  
  男人在马上得天下,女人就在床上得天下。
  
  刘氏超杰出的表现,使真宗有意立刘氏为后,但,刘氏贫贱的出身,是一个很大的障碍。参知政事赵安仁也极力反对。立后之事,一拖再拖。
  不久,真宗喜欢上另一个女朋友,就是李妃。
  李妃原是刘氏做妃子时的侍女,被真宗看中。
  如果说,刘氏是热情、聪慧、爽朗之美;李妃就是婉约、庄重、清新之美。一个是火,一个是冰,冰火两重天,真宗巨爽。
  
  可是,在传宗接代方面,真宗运气很差。在李妃之前,后妃们曾为真宗生过五个男孩儿,却先后夭折。不久郭皇后也死了,如此下去,真成寡人了。
  很长一段时间,真宗处于无人继承皇位的难堪境地。
  也许是旱得太久了,刘妃和李妃,先后怀孕。真宗自己都觉得,龙体愈发康健。于中秋赏月时,许下承诺。
  刘妃从那一刻起,就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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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39:47 | 显示全部楼层
总管太监郭槐,一路小跑,来金华宫见刘太后。把事情一说,刘太后立刻穿戴整齐,摆驾去面圣。刚要走,有太监来禀报:狄娘娘病了。皇上去了南清宫。
  
  确实,早朝后,仁宗心烦意乱,心腹太监陈林来报:南清宫狄娘娘病了。
  仁宗急急来到南清宫,几步进了寝宫,但见狄娘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母后病重,孩儿来迟。”仁宗半跪在地上请安。
  “皇上请起,哀家病重,乃天意。”狄娘娘有气无力地说。
  “可唤太医来过?”
  狄娘娘摇摇头。
  仁宗忙派人叫太医前来,狄娘娘阻拦:“哀家此症,乃心病,只有皇上救得。”
  “为何?”仁宗惊诧,心想:今日怪事,层出不穷。
  “皇上。”狄娘娘支撑起身子,倚在床头,拉住仁宗的手,“哀家告之一事,万不可惊慌。”
  “母后请讲。”
  “刘娘娘,非皇上亲娘,皇上亲娘,另有其人。”
   对于仁宗,这一句话,有五雷轰顶的效果。
  “此言果真?”仁宗急切地问,“那臣儿亲母是谁?今在何方?”
   “为奸人所害,如今流落他乡。”狄娘娘又说了一句更猛的。
  仁宗半晌说不出话,一旁侍立的太监陈林,直抹眼泪。
  “陈林!”仁宗侧目而视,“莫非你已知内情?”
  陈林扑通跪倒。
  “知内情者,何止一人。”狄娘娘慢慢将前尘往事,如此这般,一一道来。
  “臣儿现在就要见亲母。”仁宗听罢,异常悲凄。
  “就在南清宫内。”狄娘娘一指屏风——李娘娘满目热泪,由屏风后,蹒跚而出,跪地行礼:“皇上龙体圣安。”
  仁宗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李娘娘身后,又闪出包公和六合王爷。
  包公跪下便拜:“臣包拯,设此计,使皇上、太后相见,情非得已,望皇上恕罪。”
  “朕问你。”仁宗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娘娘,问:“此位果真是朕之生母?”
  不待包公回话,陈林先与证明,六合王爷又拿出父亲八贤王临终遗留的一封书信,交与仁宗。
  仁宗看罢书信,目瞪口呆。
  李娘娘抽噎着说:“皇儿,哀家乃玉辰宫李妃,十月怀胎,生下皇儿。”说着,打怀里拿出锦囊包裹的金丸,交给仁宗。
  仁宗拆开,细细看过,悲从中来,母子相拥,抱头痛哭。
  “母后多年颠沛流离,粗衣布食,实为儿臣之过。”仁宗流着泪说。
  李娘娘哽咽难言。
  仁宗转而问陈林,“你既知内情,何不早早告之朕?”
  陈林万分惧怕,但,不得不回忆起多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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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39:59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中祥符三年,三月初三,深夜。
  玉辰宫内,烛光昏黄,李妃产下太子。
  产后,李妃失血过多,一时昏厥。早有算计的刘妃,使太监郭槐,买通负责接生的尤氏,趁李妃昏厥之际,郭槐将事先备好的一只狸猫,偷偷交与刘妃的心腹宫女寇珠,寇珠来到玉辰宫,交给尤氏,与太子掉包。
  那是一只剥去毛皮,面目模糊,鲜血淋淋的狸猫,异常狰狞。这等屠杀工艺,只有郭槐制作得出,这小子,打小就一肚子坏水,吃人饭,不拉人屎,好不容易年三十晚上拉一回,都撒在邻家柴禾堆上,让人骂一年。
  
  郭槐将剥皮狸猫,放进一只四方的宫廷果品盒里,交给寇珠。
  寇珠像个轻飘飘,没有魂儿的幽灵,提着果品盒,潜入玉辰宫。
   寇珠打开果品盒,拎出狸猫,交给尤氏,尤氏颤抖着手,接过体温犹存的狸猫,放于一旁,又将刚出生的太子,交给寇珠,寇珠得了太子,装入果品盒,疾步出了玉辰宫。
  按照刘妃的毒计,寇珠要先将太子缢死,然后,抛尸于金水桥下。
  
  整座皇宫,万籁俱寂,星月黯淡,偶见远处星火点点,风很清冷,小刀子一样犀利。
  寇珠心跳超速,手上盒子似有千斤重,脚下却仿佛踩了棉花。自己虽为刘妃心腹,而良心只被狗吃去了一半,还剩一半,行至金水桥上,思想斗争正激烈,忽见陈林,也拎着一个果品盒,迎面而来。
  
  陈林本是奉真宗旨意,到御花园置办果品,准备焚天谢恩得生太子。
  二人偶遇,都觉古怪,异口同声问:“你如何在这里?”
  陈林一笑,将自己的差使说了,问:“你呢?”
  “溜……溜达。”寇珠一抹额头虚汗。
  “溜达?”陈林的目光落到寇珠手上的果品盒上。
  寇珠下意识地将盒子往身后藏。
  “盒中有何物?”陈林不经意地说,“连藏带掖的。”
  “空的。”
  “空的?”陈林眼珠溜溜转,狐疑地问,“你如何满大汗?”
  “热。”
  “腿抖什么?”
  “没抖。”寇珠转身要走,“我内急。”
   陈林从后面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行,你鬼鬼祟祟的,我非要看看你盒子中藏有何物。”
   寇珠死死按住盒盖,陈林不依不饶。
  “是、是、是……是太、太子。”寇珠已然崩溃,结结巴巴说。
  陈林惊恐万分!
  二人胸脯剧烈起伏,几乎窒息。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气喘均匀了,寇珠把刘娘娘的毒计,道与陈林。
  “大逆不道,欺君罔上!”陈林声音发颤。
  寇珠满腹委屈,说,“我也不愿如此,都是刘娘娘的意思。事已至此,你将太子交于圣上,我一死了之。”
  “死倒不必,你我交换盒子,我将太子带走。陈林眼睛翻了翻,嘱咐寇珠:“你即刻回复刘娘娘,就说已将太子溺杀!”
  寇珠和陈林交换果品盒,走下金水桥,分道而行。
  
  陈林感觉手中提的是大宋江山,脚步也乱了,跌跌撞撞往前走,正走着,忽听一声公鸭嗓叫唤:“陈林,刘娘娘传见。”
  陈林敛足不前,僵立原地,一听声音,就知是郭槐。
  郭槐嬉笑着走近,拍陈林肩膀,“瞧你吓的,娘娘未曾传见你。”
  “不与你玩笑。”陈林镇静地说:“我奉皇上口谕,摆果品于御花园,焚天谢恩得生太子。”
  “噢?”郭槐一抬扫帚眉,盯住陈林手上的盒子,阴阳怪气地说:“这只果盒,与金华宫,那只一模一样。”
  “笑话。”陈林头皮发麻,强作镇定,“宫中果盒,不都一个样儿?”
  “不一样。”郭槐手指弹着下颌说:“金子宫的果盒,盒底都有印记,不信,你翻过来看。”
  “放肆!”陈林作气愤状,“此盒上面贴有皇封,你敢翻来看?”
   郭槐鼻子凑到盒子上,定睛细看,果然有封条。
   幸亏陈林机警,和寇珠交换盒子时,取下皇封,贴到装太子的盒子上。即便如此,陈林仍心弦紧绷,暗地祈求:“太子啊太子,可千万啼哭不得。”
  “奴才当然不敢翻看。”郭槐悻悻地说。
  “若无它事,借过一步。”陈林绕过郭槐,夺路要走。
  郭槐闪身让行,眯缝着一双小眼,望着陈林匆匆而去的背影,瞬间,反应过来,御花园在这边,陈林逆向而行,其中有诈!
  
  陈林摆脱郭槐,几乎是一路小跑,行至一段,回头一瞧,郭槐从后面,紧跟着追来。陈林加快步伐,自言自语:“太子啊太子,他追不上咱们,他两条腿加起来,还没我一条腿长呢。”
  很快,郭槐不见陈林的身影,气急败坏地跳起来看,也只比原来的个头高了一个夜壶,什么也没看到。
  
  陈林全身汗涔涔,直奔宫外,果品盒里的太子,一直昏睡不哭。不知走了多久,天都快亮了,陈林这才远远瞧见宫门。
  
  登基后的仁宗,哪里会记得,自己出生当天,就在后有追兵,没有坐骑的情形下,屈尊于果品盒,遨游了一遍偌大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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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7 17:4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拂晓,陈林腿脚酸软,来到宫门口,刚刚长舒一口气,迎面走来一人,直呼自己名字。陈林险些昏厥过去。
  
  
  直呼陈林其名的,是八贤王。
  八贤王听闻李妃临盆,早早地,便进宫庆贺。刚步入宫门,撞见魂不守舍的陈林。
  陈林看清来人是八贤王,立刻跪地磕,果品盒里的太子,仿佛知道救星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八贤王还找呢,东张希望,哪儿来的婴儿啼哭声?
  陈林双手将果品盒子举过头顶,交与八贤王。八贤王瞪大眼睛,接到手中,撕下封条,打开一看,一个婴儿手舞足蹈。
  陈林将来龙去脉说了。八贤王又气又惊,吩咐陈林,如此这般,自己将太子抱回王府,与狄娘娘商议,暂且将太子留在南清宫,代为抚养,日后再做他图。
  
  刘娘娘这边,自以为得计,面见真宗,告之:李妃产下一个妖精。真宗不信,亲自前往玉辰宫查看,看到郭槐制作的狸猫工艺品,差点没把早膳吐出来。
  真宗狠狠地瞪着李妃,目光陌生而冰冷,眼前脸色苍白,嘴唇乌青的李妃,就像一头怪物。
  “圣上……”李妃虚弱地轻声呼唤。
  真宗拂袖而去,传旨将李妃打入冷宫。
  李妃蒙受冤屈,生不如死,终日以泪洗面。
  
  刘妃满心欢喜,召郭槐来见,为杜绝后患,叫郭槐想个法子,将接生的尤氏处理掉。
  郭槐没敢提及遇见陈林之事,即去赏赐尤氏,赐尤氏黄金五十两,附赠毒酒一杯,尤氏谢恩收礼,将金子揣入怀中,毒酒一饮而尽,再抬头,七窍流血。
  郭槐叫上寇珠,一同将尤氏尸首掩埋。
  刚掩埋妥当,郭槐又将尸首挖出来——五十两金子还在尤氏怀里呢。
  
  不久,刘娘娘也生下一子。真宗大悦,封刘妃为正宫皇后,立其子为太子。
  此时的刘娘娘,已经四十多岁,早过了花样年华,依然受宠,原因很简单,一是刘皇后精明能干,把后宫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朝政方面,亦能给皇上以帮助;二是生了一个太子。
  可惜,刘皇后之子,长到六岁,得病夭折。
  真宗基本上绝望了,哀叹无嗣。
  一日,八贤王向真宗说起,王府还有位三王子,三王子与刘娘娘所生太子同岁。
  真宗要八贤王带来相见,八贤王回府与狄娘娘商议,都觉得时机成熟,两日后,八贤王带三王子来见真宗。
  真宗见到三王子,十分喜爱,连声称赞。当即封为东宫太子,让陈林带太子礼拜刘后。
  刘皇后多精明的人,一见太子,容貌极像圣上,又酷似李妃,心里犯疑,面上的笑容,却灿烂如桃花,渴求真宗,将太子留于金华宫,当自己亲生之子抚养。
  真宗正有此意,当然应允。狄娘娘对六岁的太子说,刘娘娘才是你亲生之母,为娘只是你的养母。小太子乖乖点头,信以为真。
  
  转回金华宫,刘皇后叫来郭槐,质问六年前,缢死太子,抛尸金水河一事。
  郭槐这才说起,当晚所遇陈林一事。
  “莫非寇珠与陈林串通使诈?”刘皇后脊背泛起一股寒意,吩咐郭槐,“传寇珠来问话!”
  寇珠到来,不待其行礼,刘皇后便叫郭槐掌嘴四十。郭槐像打蟊贼似的,噼里啪啦,左右开弓,打得寇珠鼻青脸肿。
  打完,刘皇后才问及太子一事。
  “皇后娘娘,太子确已溺死。”寇珠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
  “来人,将这奴才,衣衫扒去,乱棍暴打。”刘皇后咬牙说。
  几个太监过来,将寇珠按倒在地,剥个半裸,棍棒齐上,打得寇珠声声惨叫,死去活来,昏迷过去,太监又用凉水浇醒,再行毒打,寇珠却依然不吐实情。
  刘皇后知其性情倔强,心生一计,又叫陈林来,问及此事,陈林也推说不知。
  “若你二人不是同谋。”刘皇后恶毒地看了一眼陈林,顿了下说,“那你就打得寇珠招供!”
  陈林只得举棒殴打。
  寇珠眼看着就支撑不住,张了张嘴,刚要说一句什么,陈林心头一紧,若你招了,我死也罢,冷宫李娘娘也难逃劫数,旋即一闭眼,一咬牙,手里一使劲,一棒打在寇珠脑袋上,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打这儿起,陈林从此不吃豆腐脑。
  
  刘皇后找不到证据,只得命人将寇珠尸首埋在金华宫后。又以此要挟陈林,说你若是将事泄露,哀家便告之皇上:是你,无故打死我宫女寇珠,你就到阴曹地府,与寇珠做伴。
  陈林抹着眼泪走了。
  此事未水落石出,刘皇后深感不安,思来想去,留下李妃,终是祸患。遂与郭槐密谋,向真宗进谗言:说李妃被贬冷宫,心怀忌恨,日夜焚香诅咒皇上。
  “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岂能饶恕!”真宗愤慨地想:“朕念在往事情谊,未赐你死罪,已属厚恩,你产下妖精,不思己过,反而诅咒,真乃妖魔!”
   于是,真宗下旨:赐李妃百绫七尺,上吊自缢。
  
   冷宫总管秦风得知消息,立刻禀告李妃。
   “八贤王交代过,娘娘乃蒙受冤屈,要我等精心侍奉娘娘。”秦风说:此刻万分紧急,已来不及告之八贤王,奴才当送娘娘出宫。”
   “你如何能将我送出宫去?”李妃心灰意冷地说。
   “奴才自有良策。”秦风叫来小太监余忠,为李娘娘脱下外衣,穿到自己身上,再涂上脂粉,戴上娘娘的首饰,装扮成娘娘。
   娘娘则换上太监服饰,差心腹之人,将娘娘送出宫外,远逃到陈州地界,隐姓埋名。
   刚送走娘娘,钦差就来宣旨,秦风跪地叩拜说:“娘娘已于凌晨自缢而亡了。”
   钦差不信,莫非娘娘未卜先知,算到圣上赐于她死罪?步入殿门,果见娘娘悬在梁上,便叫秦风将尸首解下细看。秦风遮掩不过去,一解下梁上的余忠,事情必将败露,于是由怀里抽出一柄尖刀,趁钦差不备,从其后心窝刺入。
  杀了钦差,秦风心知死罪难逃,便在后宫里放了一把大火,自己站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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