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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27 18: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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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落叶归根,安住回乡,还有一个顶紧要的事,那就是将亲生父母的骨殖,运回故土,妥善安葬。
一路紧赶慢赶,安住到了汴梁西关外的义定坊。走一段,后一段,终于,找到刘家门前,见一个老妪,站在门口。安住上前施礼、问询:“此、此、此户可是刘家?”
“你是何人?”老妪反问。
“我、我、我是……”安住想说的太多,结巴得厉害。
老妪上下打量,就看见安住嘴皮子翻,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安住运了下丹田气,猛发力将身世经历一并道出。
老妪被轰隆隆的共鸣声震得倒退几步,完全靠毅力才扶墙站稳。
“你说自己是刘家之后,可有凭证?”老妪转着眼珠问。
“有!”安住斩钉截铁道。
“有事儿说事儿,别整那么大动静。”老妪捂住胸口说。
安住掏出一纸合同公文,交与老妪。
老妪接过,仔细看了看,脸上变色,心中翻腾,眼珠越转越快,对安住说:“你在门口等着,我拿去给老头子看看。”
“老头子”?莫非就是伯父刘天详?安住想:“此老妪莫非就是伯母?”
“侄儿拜见伯母!”安住跪下施礼。
“你想吓死老身啊。”老妪面露愠色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安住欲争辩,老妪已进了家门,门哐地关上。
安住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不见有人出来。忍不住,上前敲门,一个老头来开,没等安住说话。老头就红着眼睛说:“侄儿你赶紧走。”
安住脑袋上冒出两千多个问号。
老头说,我正是你伯父刘详,方才是你伯母孙氏,那是一只母老虎,知你事隔十五年,回来讨要家产,不理睬你也罢,你若强要,她可不依。
“伯父!”安住含泪喊。
“小声些。”伯父也哭:“侄儿怎么如此大的嗓门儿。”
“侄儿并非一味老讨要家产。”安住说:“我带回父母骨殖,欲安葬在刘家祖坟旁。”
天详未及答复,孙氏已提起一条木棒冲出来,朝安住劈头盖脸打过来,安住避闪不及,被打得头破血流。
“伯母怎如此狠毒。”安住捂住脑袋惊恐地问。
“谁人是你伯母?”孙氏一手执棒,一手叉腰,恶狠狠道:“这世道,骗子甚多,我知你是哪里来的野种!”
安住抱着父母骨殖,放声大哭。
孙氏也不理睬,把天详叫进屋里,又将家门紧闭。
安住哭了久,头上已厚厚的血痂,万般无奈,只得起身离开,走到半道,绝望之际,想到自己未见过面的老丈人——不如去投他,或许,老丈人从中转圜,我自将父母骨殖安葬,也就罢了。
一路问询,安住到了里正张秉彝的家。
张秉彝犹如做梦似的,见到女婿,两下相认,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安住将十五年前后事情一讲,丈人张秉彝看着女婿额头的血痂,义愤填膺:“世间哪有这般狠毒的妇人,只比黄蜂尾后针,没说的,咱们开封府,打官司!”
“我听岳父的。”安住依从。
“你叫得如此响亮,定是急欲看看你妻。”张秉彝说着,叫出小女弱雪。
弱雪很瘦,飘飘然地打门缝中间就进到堂屋。
安住一见弱雪,如此单薄,心生爱怜,施礼道:见过娘子!”
弱雪也很喜欢安住,这么多年来,就这个男人说话自己不费劲就听得很清楚。
张秉彝也很欣慰,说此婚事暂且不忙,得先把官司打下来,将天瑞、王氏骨殖妥善安葬。否则,实为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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