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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7: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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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杨学琴就要跟没了,马文明着急,脚上加快了速度追的就更紧了。
这杨学琴就好像脑袋后边长了眼睛,突然就止住脚步似乎有意不动了。就好像在等我们一样。
马文明根本不怕这玩意,见她停住了,跑的就更来劲了。一眨眼就把我甩出去了十多米。
可是蒙胧中,我见到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他跑着跑着,突然就顿住了,就好像有看不到的力量在阻挠他前进一样。
马文明俩手在空中一顿乱舞,最后痛苦地从嗓子眼深出干叫一声,终于倒了下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多数是被杨学琴下了什么鬼招子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平白无故倒下了谁不害怕。
我跑到他近前,大声叫他名字。
他虽然不能动,可脑子却是清醒的,用手一把抓住我胳膊,用牙缝挤出五个字,“不能再追了。”
我回他话说,是不能追了,再跑下去,自己的命还有没有都两说了。我背起他,折回头就往值班室走。
可是刚跑进屋子,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地上的徐子不见了。屋子里的灯也熄了。
我看到床上黑乎乎地坐着一个人,披着背。
我把文明放到了床上,还以为坐床上的是徐子,我说徐子你还能动不,赶紧把灯打开,文明刚才被伤到了。
披着背的人没说话。
我把文明放到了床的另一头,心里就想着文明的安危。
我一按开关,灯居然没亮。我突然心里就产生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我对着披被子的人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徐子?你赶紧回个话。”
那披背的人还是没说话。他在背里头不住地抖,就象人在哆嗦一样。
我心里头觉得不对劲,因为小徐一米七多的个子,绝对不会是这么小一团。
那这背子里头到底是啥东西?马文明还在不停地哼哼,看来被伤的不轻,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心里说不怕是假的。
我一只手轻轻地握住背子的一角,猛地往下一拉。黑暗里头一个黑色戴尖的头,居然是件雨衣!
我脑袋嗡地一下,因为这个情形立刻让我想起了水楼子里的那些女尸,难道这杨学琴闹鬼的事没了,现在水楼子里又出了事情?
我尽量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慢慢地朝雨衣头部的地方看去了,他慢慢地抬起了头,迎合着我的目光。
他捂着嘴“咯咯咯咯”诡笑个不停。
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是医院里的那个变态的小孩子,他居然追到了福宝山,他一耸肩,就从床上蹦到了地上。
这小东西虽然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可他就跟活着的小鬼没什么两样,他只不过是披着一个孩子的皮囊而已。
我说小杂种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徐子他人呢?你把他弄到那里去了?
他根本没理我,打开抽屉拿出我的烟,啪地一下点着了。
我心里就更害怕了,他居然连我备用的烟放在那里都那么清楚,那他还知道什么?我心里想,或许应该去问他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坐在椅子上,烟火将他的脸烘得一明一暗地交错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烟吹到了半空中。
“李大旗你听着,我给你两条路走,老哥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他发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绝对比我的年纪还要大。就象…就象鬼附体一样。
我说你有话快说,有屁就快放。
他弹了一下烟灰说,“福宝山,生人勿近。这里头‘怨气’太重,别说你一个李大旗,十个李大旗加上马文明你也是死路一条。你信不?”
我心里头虽然害怕,但我不能让他给震住,我说我姓李的在这里怕不怕?我的确怕,但是我信一个理,人也好鬼也好,再凶再狠他也斗不过人的良心。我李大旗做事做人对得起良心,死了我还有北星。另外一条路不用你给我,脚上泡是我自己走的,掉脑袋丢了命我自己个一个人抗着。
他在黑暗里沉默着,过了片刻他点了点叹口气慢慢地说,“我一辈子没服过人,但对你,我算认了。”
他接着说,“不知道是你命好还是你运气好,你管了这么多闲事居然还在这里跟我叫板。”
我说徐子呢,把徐子交出来,废话别说了。
他指了指床地下说,“徐子没半条命了。那半条算是我还你的,对了,你抽屉里那香囊谁给你留下的?”
我问什么香囊?
其实那东西是我在老雷子死那天在地上拣到的那个东西,以为是那女人不小心丢掉的,所以一直放在抽屉里。
他在黑暗里沉默了片刻说,“这东西能辟邪,你最好随身带着它。没它你或许能不能活到现在。”
我说我凭啥相信你,还有你为什么现在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你似乎现在并不想加害我了。还有你穿着这雨衣黑天瞎火的到底想吓唬谁?
他嗓子眼里刚有动静想说话,可是他突然顿住了,他猛地几步冲到了门前,一把就把门给关上了。
黑暗中,他那一身黑色的雨衣显得更加诡异了,他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示意我不要说话。
屋里外头出奇的静。没有半点声音,他到底在听什么?
我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当然也发虚,以为杨学琴变鬼又出来了。
可是我错了,我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是拖鞋磨在地上的声音。
那声音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
我咽了咽唾沫,屋子里四条人命,连这个现世小鬼都怕门外这拖鞋声,想必就知道有多厉害。
他小小的身影慢慢地缩到了墙角处,把头上尖尖的帽子往下拉了拉。
突然这个时候,马文明在昏厥的状态中居然大叫起来,“有邪气!”
他这一嗓子就象诈尸一样,嗓门又亮又高。
这一叫不要紧,倒把床地下的小徐给喊出问题了。我刚背文明进来,还真没太多想徐子的事情,只见他在床底下抽风了一样四肢乱颤,就象被鬼上了身。
嘴里呜哩哇啦还静说些胡话,屋子里静。外头穿拖鞋的这位是人是鬼谁也说不清楚,徐子这个反映着实吓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也响了,想必马文明或者徐子其中一位发出的声音勾起了门外那位主的兴趣,拿脚尖闷闷地抵着门。
黑暗中的徐子肯定是太难受了,拿手咔咔地挠着床板,指甲批裂的声音听到耳朵里,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这样下去徐子就要活活地被折腾死,他到底是着了啥道我根本没时间再考虑,先把他从床底下拽出来再说。
我没考虑那么多,猫腰蹲地上就准备拉他。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鬼一下就闪到了身后,对着我后背一下就把我给蹬了出去。
这下可惹火了我。我没吭气,一股子闷火上了心,抡拳头就往他脸上砸。
他没躲,压低了声音,用极细微的声音说,“你打,你打死我,这一屋子人明天早晨我敢保证没一个能竖着走出去。”
这小孩就是活鬼一个,他的话虽然我不全信,但是我这拳头却没下去。
他好像指了指地,大概意思想让我往地上看。我一瞅,黑乎乎的满地都是,应该是徐子的血。
但是徐子伤的这么重,他为什么不肯让我拽他出来?
他小小的身子两步就走到了抽屉前,从里边掏出个物件,我借着月光看有个不大的东西悬在空中,来回乱摆。
难道是那个写了六字真言的香囊?
他把戴尖的黑色雨衣往脑袋上拉了拉,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
这一声叫也算足够让我难受半天的,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的长相,五十几岁的叫声。
换做亲临现场都会有这个反应。
我不知道他闹什么妖,只看他急速用手推门,顺着缝就把那东西给丢出去了。
这玩意一出去,首先是徐子有了反应,立刻不叫了,手也不抓床板了。然后是马文明,嗷地喘了一口长气,就象打呼噜鼻子终于通气了一样。
然后是这个小孩。他不动了。
我脑袋嗡嗡地响,晃了几下还是咬住牙挺住了,胸膛子里热气上涌,似乎要吐。
那香囊是起了作用,门外头拖鞋擦地的诡异声马上就响了起了,象飞似地一两秒钟就没动静了。
都说鬼没脚丫子,今个碰到了一个穿鞋的,要不他是个人?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多亏这个意外出现的鬼孩子,不然我和徐子文明三个人的后果不堪想像。
我用手推了推他,他没动。我说你这到底是杂地了,说句话啊。
他没动。我用手把他的身子一把扳了过来,他的脸藏在雨衣的深处看不清表情。
鬼孩子慢慢地抬起了手,我眯着眼睛仔细地瞅。
就见他刚才推门时伸去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有一圈黑黑的掐痕,黑黢黢的,滴答滴答地还在往地上淌血。
我又着急又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好。我大声叫道,“你是不是被那玩意给掐了。”
他一仰头,月光下那张稚嫩的脸扭曲的令人难受,他想说话,张了张嘴,一声不响地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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