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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王婆卖骷髅

给你们说说我前些年守墓时遇到的一些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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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33:1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声音居然是老雷子的,他勒着嗓子,叫魂似地喊我名字。

  我肚子疼,身上又没有力气,不想说话。谁知道他慢慢地下了床凑到了我的耳朵边,嘴里还是不停幽幽地叫。

  叫了半天他见我没反应,用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把,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血气。

  我心里头一颤,不知道这个平时胆小懦弱的老雷子半夜三更的闹的是什么妖,我心想不会是他刚才一个人出去巡逻又碰上什么东西了吧。

  他以为我睡熟了,转身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缸子,我虽然看不见他,但是听到了把东西放到原位的声音。

  他就象个鬼似地蹲在我床边,还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这气喷到我的身上,凉的却是我心里头。

  我想完了,老雷子多数是着了道了,不然不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我混身酸软,那有力气跟他斗,只有装睡看他下一步还想做什么。

  他把手伸到了我的被子里,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从被子里头扯了出来。

  有一个东西凉冰冰掐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用心一数,四长一短,就象手一样的物件。

  他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那凉冰冰的东西加了力道,我听到老雷子在黑暗中咬牙喘息的声音。

  突然,我头皮一麻,好象明白了一切,难道,难道我身上的淤青就是这样被老雷子给搞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
  我突然变得害怕起来,那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老雷子居然是装的,我身上的伤痕居然是他给活生生给掐出来的。那么,影子事件是不是也是他做出来的?

  老雷子处心积虑的来这里做保安为的又是什么?

  我想到了白天里那个双眼无神不爱说话的老雷子,想到了他抽着烟时情绪低落地告诉我他要照顾他妈的老雷子。

  原来他一直都在我眼前演戏。

  他掐完了我的胳膊,把嘴凑到我的耳朵边对我幽幽地说,“李大旗,你听到了吗?李大旗你都听到了,你要把我的话全记到心里去,你没有影子,你没有影子,你的影子不见了,它飞了…”
  他的话我都听到了耳朵里去,我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呼吸也有些急促,我尽量调整好气息,生怕老雷子发现有不妥的地方。

  老雷子的嘴不停地在我耳朵边上说话,内容几乎全是跟影子有关系的,我彻底明白了,原来他是在对我进行催眠。我白天所见到很多不可思意的事情原来都是他晚上对我进行催眠所影响的。

  还有他刚才端茶缸子,多数是他在茶水里动了手脚,使我精神恍惚,再加上他深夜不停地对我进行催眠,所以使我看到了那么多离奇的事情。

  我也终于了解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喝茶了,原来那茶水是给我准备的,小徐子早晨看到我没影子也是因为也喝了茶水所以神志不清所导致的。只不过他是误打误着,正好凑巧碰上了当时被影子吓得魂飞魄散的我。

  可是老雷子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单单是为了吓唬我吗?我想这事情绝对不会有这么简单。

  老雷子对我进行的催眠完毕,他似乎也很累长长地在黑暗中出了口气。

  他回到床上休息了几分钟,从床下面哗啦哗啦地翻出了几样东西,然后推开门出去了。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了,才敢爬起来,我慢慢地把窗帘掀开了一道缝,看他一个人朝着办公大楼方向走去了。

  他的举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老雷子不但胆子大,而且心机城府居然是这么的深。
  马文明说那办公大楼是这福宝山最邪的地方,相必老雷子也不会贸然而去。

  他…到底干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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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35:0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见过不少居心叵测的人。但我从来没见过象老雷子这么令人感到害怕和不安的人。

  当回想起这些天来他所表现的一切,我甚至都在怀疑,晚上我所经历的都是一场梦,那是假的。

  可那却是事实,我胳膊上那四长一短的手指掐痕就那么鲜亮地印在我胳膊上。

  老雷子快天亮了才回来,进屋时还象叫魂儿似地喊了几声我的名字,见我没反映才放心地躺了下去。

  他早晨显得有点没精神,我问他,老雷子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好觉?

  他扭了扭脖子说,是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边有人追我,我就一直跑,跑着跑着天就亮了,腿也酸,人也乏。

  他把脸凑到我近前说,“老李大哥,你昨天晚上睡的杂样,肚子好点了没。”

  他一脸的关心,又对着我说,“要不我坐通勤车下山给你买点药吧。这样下去可不行,毕竟岁数摆在这了。”

  我躺在床上,对他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他看到我胳膊上的紫色掐痕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说,“你这是杂整的,不会又是那东西给闹的吧?”

  他转身连忙把窗帘子给拉上了,外边的光透过帘子,映着他那张青刷刷的脸。看到这里,我混身没一处地方是热乎的。身上就象被人撒了一把小虫子,从上到下都是酥酥地麻。

  我想如果我再跟他相处半个月,光是把他这人前人后的演戏也要被他折腾没半条命。

  我坐起来穿上了衣服,脑袋瓜子嗡嗡地疼,一宿没敢合眼,眼巴巴地瞪到天亮,生怕老雷子啥时候又耍什么别的花样。

  他也似乎感觉到我跟往常有点不同,就拍拍我肩膀说,“老李大哥,你放心,你是个好人,好人都长寿,妖魔鬼怪它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连忙点头说是。按过去我烧锅炉那会,碰上这事,我一定会一拳把他放倒,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老雷子给我的感觉很特别,那种感觉我一时说不清楚。

  门外头有人敲了几声,是小孙,他进了屋子一把就把窗帘子给扯开了,笑嘻嘻地说,“这老哥俩是说啥秘密呢吧,怎么人都起来了这窗户帘子还不拉呢。有啥见不得人的事情?”

  老雷人半张着嘴,象说不全一个完整话似地回答,“有啥秘密啊,就是早晨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拉。”

  “是不老李?”他看着我,好象我们两个这个时候是同一阵线的人,不想把这个关于影子的秘密说给旁人听。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连说是。

  小孙看茶缸子里有水,一伸手端起来喝了个精光,“正好渴了。这茶不错啊。”他用手抹了下嘴说。

  他喝完了水又说,“李叔,你猜我打听到什么了?”

  我一听他说这话心里头有点害怕,因为老雷子可以对我实施影子事件,而且梦里的那个小辫子的确是在办公大楼里出现过,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无形的联系。

  我当然不想小孙这个时候说出他打听出的事情,我摆了摆手说,“能有什么好事情,你满嘴冒飞机,没一句中听的。该干啥干啥去。”

  小孙有点不乐意,还没等他说话,老雷子一把扶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看着他眼睛的深处似乎闪着光,他慢悠悠轻声对我说,“老李大哥,小孙他有话要说,你就让他说被,难道你不想让我听到吗?”

  我干笑了两声,自己都觉得象在演戏,我说我有啥话能不让你听啊,他要说你就让他说。

  小孙又笑了,他用手点了点我说,“李叔,那大个子美女姓杨,叫杨学琴,单亲家庭。来这福宝山当会计有个一两年了,人不怎么爱说笑,虽然不太合群吧,但是口碑还是不错。可是就在几个月前,这杨学琴突然失踪了,听说她家里人都急死了,到处都找不到她。后来办法也使尽了,也就不吭气了。”

  我点点了头,装成心不在焉的样子说,“知道了,这事其实我也就是随便打听一下,或许这姑娘工作或者生活上有啥想不开的,出去旅游了也说不准呢。”

  老雷子歪着脖子插了一句说,“那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难不成你这福宝山上闹鬼,把人吃了吧。”

  小孙一听他这话,一缩脖子,他贼头贼脑地看了看窗户外,确定没有别人说,“我听保安队里的人说,有人看到过杨学琴,但不敢确定。”

  我一推小孙说,“孙啊,你这孩子还有点正经的不?既然不确定,那就不要胡咧咧了。你赶紧去值勤去吧。别在这里给我老哥俩犯神了。”

  我心里头着急,这小孙爱说爱贫,继续下去只会是引火烧身。

  小孙也是个倒霉的命,他挺不高兴地说,“李叔,你这话不能这么说,我为打听这点事还请别人喝了一顿酒呢。这杨学琴的确有人看过,不过不敢确定,我听他们说,她死了。全身都是黑黢黢(qu)的,就好象被人用火烧过的一样。”

  “脸都糊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震,这正跟我梦里没有正脸的那个小辫子各种信息都对称。那么换个意思就是说,其实老雷子这些事情是知道的。不然他无法在我睡觉时,对我施行这样的催眠内容。

  我转脸看了看老雷子,他叹了口气,象没事人似的说了一句,“我不信。出去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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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39:0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孙看着走出去的老雷子说,“李叔,我看你精神实在不太好。是不是这山上有啥情况了吧?”

  我拍了拍小孙的肩膀说,小孙,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咱爷俩单独说,老雷子胆子小,你别吓坏了他。

  小孙点点头说,“李叔你这话说的不太对,我总感觉这老雷子有点不对劲呢。”

  我推了他一把,“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地乱说。”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外边有人对着里面打口哨。我一看是马文明。我说小孙你出去吧,我跟他有几句话说。

  小孙真是个包打听,“李叔,这是啥人,我从来没见过呢,是你儿子?”

  我说你看我这岁数能有这么大儿子吗。小孙嬉皮笑脸地出去了,马文明就嬉皮笑脸地进来了。

  “杂样,大旗,昨天那一包药好使不?”马文明一屁股就坐我床上了,对着我嘻嘻地笑。

  我说好使,整整拉了半宿,再加半宿没合眼,正好一夜没睡。你给我到底是啥药。

  “泻药!可是也就是靠它,才让你知道了一些真相吧?”马文明看着我得意地说。

  我把门拉上了,“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

  “我也只是猜测,如果说你晚上沾了东西其实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白天也有那东西可就奇怪了。还有一点就是,只有他姓雷的和你形影不离,大旗啊,你也这么大岁数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他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在厕所里都遇到那么吓人的事情了,他居然还敢在这里硬挺,你说他能不引起我怀疑吗?”

  我说,文明,你说老雷子在厕所里那一出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马文明小眼睛瞪的倍亮,“先给你吃了药使你精神涣散,你身体力气本来就比平时变小了,他力气再大点,你拉不动他也就很正常了。”

  “那医院里的女护士为什么也看到了我的影子?”

  “老雷子会催眠,他的背景一定不简单,医院里安排个人给你下个套不是什么难事,这附近就那镇子上一所大点的医院,他早料到你去那里了。从称体重到拿药,全都是那一个年轻女护士,人家给你配了一副药,你中套了!”

  他用手指点点着我说。

  我恍然大悟,干爹老陶不愧把他收为弟子,的确是有两下子。

  马文明推开窗户,脑袋往办公楼那边看了看说。“我闻到了。”

  我说你闻到啥了。马文明脸上象挂了冰茬似地说,“这楼的邪气儿要吃人了,你可千万保护好自己,我好像闻到一股子味,那味邪的很,是我从没遇到过的。”

  他把鼻子对着上面,手指在空气中点动着,就好像要打喷嚏打不出来一样,“好像…好像是糊味呢…”

  我说你这鼻子不是只闻阴阳二气吗,别的味也能闻到了?

  他对我摆了摆手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最近几天这办公楼里还要死人。这次你再不听我的,难说躺着的人就是你。”

  我看他的样子是很认真的,心里也没底。我说文明,我看你挺有本事的,你能破破这里的东西不。

  他站起身刚要说话,突然眼睛望向了窗子外,我扭过头也跟着看了出去,是老雷子,他面无表情地隔着玻璃看着我和马文明。

  马文明嘴巴不动,用嗓子模模糊糊地说,“我走了,该来的时候我还来。你别找我,更别对别人提起我住在那里。”

  他说完这话站起身,推开门要走,正和老雷子面对面擦身而过。

  老雷子老实巴交地一笑问,“李大哥,这位是…”

  马文明不等我说话,回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香客!”

  老雷子也蒙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笑着说,一个打听路的。开玩笑呢。”

  一连几天,老雷子到了下午都会准时地给我倒杯茶水喝,我都以各种理由推脱掉了。他似乎对我也渐渐地产生了一种怀疑,到最后也不再劝我喝茶水了。

  而每天夜里,他都会在凌晨左右在床底下摸出东西,然后一个人悄悄地溜出去。

  他不再蹲到我的床边悄悄地喊我名字了。我觉得他或许知道他对我下药的事情了。

  这一天下午,终于下起了本年的第一场雪,再过几天就阳历年了。老雷子在桌子上摆‘十二月’,他第十二个月又没开。

  他晃着头对我说,“李大哥,这十二月又没开。你说这意味着啥?”

  他不等我回答叹了口气,“其实好多话我都还想跟你唠唠,还想有空请你喝顿酒。”

  我说老雷子,既然没唠够,晚上就好好睡觉吧。我想他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他点点头,“少睡点或许是赚了。对了,我床底下有点茶叶,我明天如果有事情分不开身,你帮我拿出来晒晒。拿好了,那东西珍贵。”

  那天晚上老雷子黑灯瞎火的又出去了。我心里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是老雷子或许要出事儿,他走出去没多会,我就穿上了衣服想看看他到底要去干啥。

  可是我的手刚推开门,我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了马文明的话,“这次你再不听我的,难说躺着的人就是你。”

  雪光衬着老雷子枯瘦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老雷子站着走路。

  直到现在我都还很后悔,为什么那天我没跟着他一起出去。或许有我在,发生的事情会有所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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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42:2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要亮了,细弱的光照了进来。蒙胧中,我听到门外有微弱的喘息声,一切都显得太静了,这样的天气,鸟都不叫了。
  
  似乎有抓门的声音。我坐了起来,门外面的确有动西,吱吱的,象是指甲刮在门板上的动静。
  
  我穿好了衣服,下地慢慢推开了门。冷风嗖地涌了进了,吹得身子冰凉冰凉的。
  阴暗的天空,满地的白雪。
  
  我看了看外面,啥也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手猛地从阴暗中伸了出来,一把抓在了我的脚脖子上。
  
  我吓得大叫一声,往地上一看,黑黢黢的一个人。身上的衣服上全都是血,这人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黑糊糊的,象是被火烤过一样。
  
  虽然我确定是个人,但还是被吓得不轻,刚才一身的睡意全都被惊醒了。
  他死死地抓着我的脚,慢慢地抬起了他那只黑色的头颅。
  
  当我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我终于认出来了,他居然是老雷子。
  
  我连忙蹲下身,把他扯到了屋子里,地上全是他的血,他的皮肤个别地方甚至呈现了溃烂状。
  
  我把被子包在他的身上,转身就去打120急救电话,可是老雷子却抓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走。
  
  我慌神了,只知道他天天晚上去办公大楼,可他究竟做的是什么我心里却一点都不清楚。
  
  他张嘴要说话,可是刚一咧嘴,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咕噜咕噜地往外冒。
  
  他瞪大了眼睛,全身都在颤抖,我看他这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说老雷子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他冲我点了点头。
  
  他艰难地指了指床底下,我说我明白了,你下面有东西。他又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说老雷子,其实你对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不知道你究竟这么吓我为的是什么。
  
  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牙缝挤出微弱的声音,“对…对… 不…”
  
  我说你这话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啥。
  
  他猛一下就坐了起来,眼睛里闪着光,一个字比一个字叫的响亮,“你…你…要…”
  
  我脑袋一下就麻了,他伤的这么重,这一定是回光返照了。
  
  他说到‘要’字这个时候,喉咙眼深处发出水要沸腾的声音,他周身都在强烈的颤抖,过了片刻,终于吐出了他这辈子最后一个字。
  
  “小”。
  
  说完话,他眼珠子一翻,身体硬邦邦地倒了下去。老雷子就这么走了。
  
  窗户‘咔’地一下就被风扯开了,这窗户明明是插了闩的,冷风夹着雪片子呼呼地往屋子里灌。
  
  地上的血凝固了,老雷子的身子硬了。福宝山的山林深出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全是血丝。
  
  我用手帮他抹了一下眼睛,他还是那么瞪着。
  我难受地说,老雷子啊,你瞑目吧,福宝山上头有几个是合着眼睛走的啊,你李大哥不怪你,生人走了,你就啥都不欠别人的了。
  
  我又抹了一把,老雷子的眼睛终于合上了。
  风停了,窗子还在东扭西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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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45:0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雷子的意外死亡,没有人给个交代,虽然pol.ice也介入了调查,可是法医认定他是被电击至死,而且身体的溃烂之处有中毒迹象。
  
  我借自己是这里的保安员身份私下问过法医,这情况是否属实。老法医工作几十年了,说绝对不会有错,而且告诉我说如果姓雷的单纯被电击也不至于立刻就死,可是那毒也是要了他的老命。
  
  老法医的鉴定我不是信不过,可是老雷子在那里被电击的?他又中的是什么毒?这都是我心里的疙瘩,小孙和一群电工去办公大楼维修检查线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露电之处。这福宝山的楼里大部分都是老电线,没有一节是新鲜的。
  
  我拨通了文明的电话,把情况对他说了一遍。他在电话那头说,你看,这事果然应了我的预言。.”
  
  我说文明这工作我干不下去了,这老命或许随时都要归西。
  
  马文明沉默了片刻,他说了一句连我都自愧不如的话,他说,“你可以走,但是你走之后,下一个来这里干活的人出了事,那推他进炼人炉的功劳至少有你的一半。”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得在这里挺着?这命就挂在裤腰上随时都可能晃掉了。
  
  马文明说,“你放心,有我在,你要出大事也没那么容易。”
  
  我说,“老雷子虽然对我做了手脚,可是看他的那个样子似乎并没有要我命的意思,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他临死前还提醒我说‘你要小心’。”
  
  “他真这么说的?一字不漏?”
  
  我说是啊,心字没吐出来,人就走了。
  
  文明在电话那头恩了一声,好象在想心事。
  
  这一天来福宝山上坟的人格外地多,要过年了,都来给自己的亲人烧几张纸,焚几柱青香。
  
  可是人群里有一个人格外的显眼,她一头的卷发,铁青色的脸,很胖的一个女人。这人我见过,她就是在水楼子里把那老太婆收拾住的女人,她今天怎么也来了?
  
  这人绝对不简单,上一次的事情我还想找她问个清楚,可是一直找不到她,今天绝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我扒开人群,向她出现的方向走去,十多米的距离用不了几步。可是,就当我走到那里时,她居然不见了。
  地上留了一个荷包,金黄色的布包着,好象是个香囊之类的东西,上头绣的是六字真言,有这字的书我在张面团的家里见过,我想多数是这女人掉的,说不定她会回来找,我就把它掖在口袋里了。
  
  到了下午于老板也来了,对手下的人说一定要厚葬老雷子,他福宝山手下的员工出了事,就等于他自己的家人出了事一样。
  
  pol.ice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做好了笔录后找到了我。
  
  他一脸的难过象说,“老李啊,这福宝山最近几个月事情的确有点多,但我想这事情始终会过去的。老雷子死前跟你说过啥没有?”
  
  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这话问的相当唐突。我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笑了笑拍了拍我肩膀说,“放心老李,你就一个打更的,这山上虽然一直在出事,但我知道你工作表现的很好,所以我想这福宝山的大门你不用看了。你就去看办公大楼吧,如果有贼来也是去那里,难道去偷死人的骨头吗?”
  
  我一听这话脑瓜皮一下就麻了,我低着头心里犯怵,马文明说那办公大楼是这里最邪的地方,而且老雷子死也是因为去过办公大楼,于老板这个时候让我去那里,莫非他是有意安排?
  
  他笑了笑说,“老李,那办公大楼里头也有保安房,而且到了晚上你在里头一锁大门,屋子里再上一道闩,那是双保险,不比你在这小屋里待的舒服啊,我就考虑这天也冷了,你岁数也这么大了,生个病啥的就不好了。”
  
  我一抬头对他笑了笑说,“老板杂安排,老李就往那里去。那我今天晚上就去办公大楼值班。”
  
  我这话一说完,于老板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这样的回答似乎出乎他的意料。
  
  随即他白白的脸上泛起了笑容,拍拍我肩膀说,“老李,你这个工作态度,如果早十年八年的我一定重用你。我就说我姓于的绝对不会看错人。”
  
  他转身走了,突然扭过头来一笑,说了句话,“晚上早点睡。”
  
  这个男人拧着一身的肥肉上了车,一股烟子下山去了。
  
  小孙似乎在旁边听到了我和于老板的话,他吐了口唾沫说,“李叔,我看这于老板不象个好人。福宝山出了这么多事,你不觉得他有问题?”
  
  我拍了拍小孙的肩膀,“孙,你这么年轻,如果有别的出路就别干了。李叔看你人不错,劝你一句。”
  
  小孙叹了口气说,“李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现在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这初中生去当白领那也得有人要啊。”
  
  我说孙你别看扁自己,李叔说你行你就行,你孩子挺聪明的。
  
  小孙就嘿嘿地笑,用手指着我说,“李叔说话就是中听。”
  
  这一天下午,我就按照于老板的吩咐搬到了办公大楼,或许因为心理导致,我一进这里头就觉得身上不自在。就觉得这里头有个看不到的东西就在你周围喘气。
  
  吃过晚饭,我独自一个人坐在新的值班室里对着窗子外头瞅。心里挺不是滋味,老雷子刚干几天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现在就又孤零零地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甚至在想如果老雷子不死,我宁可再喝几次他下了药的茶水。
  
  随即我想到了梳小鞭子的杨学琴,小孙说她死的时候也是黑黢黢的象被火烧过一样,我想如果她死于非命或许跟老雷子之间有着一定的联系,两个人都是黑的。
  
  我又想起了于老板临走时对我说的那句话,他让我早点睡,难道他的意思是说让我少管这楼的闲事不成?
  
  我心里怎么想都觉得这里头有古怪,实在找不到说话的人,我就又拨了马文明的电话。可是这小子却关了机。
  
  电视搬到这大楼里台就更少了。啪啪拨了几圈也没什么信号。那雪花子中间横着一道线,把里头的人都拧走形了,越看越难受。
  
  老雷子也算把我折腾的够惨,几天没睡好觉了,今个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先睡个好觉,明天还得下次山找马文明好好跟他谈谈这事。
  
  我想到这里关了灯,钻到了被窝子里,别说,这地方的确比那门口的值班室下房子好多了,起码暖和。
  
  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可是睡着睡着,我就被门外的沙沙声给惊醒了,或许也是被这福宝山给吓的多了,晚上有一点动静我就醒。
  
  那声音就象有个人穿着拖鞋磨在地上的声音一样,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没错,是拖鞋的声音,而且走到门外就停下了。
  
  “难道外边有人?”我心里害了怕了,这大楼天黑之前我巡逻过的,每个办公室都很小,落地窗户对着走廊,里边不可能藏着人。可这声音那么真实,确实是穿拖鞋磨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我屏了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响动。可是那声音到了门前也消失了,就好象外边的那位也贴在门上在听我一样。
  
  我伸手把床下面的铁锹捞起来了,胳膊伸出来蹲在床上,随时准备一场恶战。
  
  屋子里没有暖气,全靠电热毯取暖,我披着衣服就这样在黑暗里活活挺了不下半个小时。
  
  可是那杀沙的脚步声却不再响起了。我在屋子里冻得直哆嗦,或许因为恐惧冲昏了头,居然都不知道披上被子。
  
  这种感觉实在难受,可比老雷子晚上叫魂更叫我害怕。
  
  “我该怎么办?”我心里不停地反复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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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5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该怎么办?”我心里不停地反复这句话问自己,做了近半个小时的心理斗争,我一咬牙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心态,与其这样被吓死不如来个直截了当。

  “老子跟你拼了。”黑暗中我在屋子里一声大叫,操起铁锹就向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外面那位似乎也听到了我的声音,沙沙沙的拖鞋磨水泥地的声音响起就跑了,而且速度极快。

  我一脚踹开门,不管一切地在黑暗中狂抡铁锹,一边抡一边骂出了一辈子都没说过那么多的脏话。

  我一身都是汗,在黑暗里大口地喘气,周围死一样的静,甚至掉一根头发都能听到动静。

  我跑回屋子打开大堂的灯,四周什么都没有。

  我伫立在原地,不停地向周围看,我不敢确定刚才的声音是人是鬼,但我确定,这办公大楼的某个地方,一定藏着东西。

  而且是要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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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51:0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房间里,又检查了一遍窗户是否关严实了。窗帘是否拉好了,还好,一切的防范工作做的都很好。
  
  关了灯,藏在黑暗里或许会更好地保护自己,手里抱着铁锹,就这样眼巴巴地又瞪到了天亮。
  没有声音,门外很安静,静得令人感到有些胸闷。
  
  天空渐渐地有些发白了,我拉开窗帘,看着天空的深处是连绵无尽的阴云,天空下的雪白得刺眼。这样的风景,这样的环境没有一点可以令人感到欣慰,但我却使劲地看,这一年的雪似乎在这一刻比往年的都要好看许多。
  
  因为我不知道李大旗这个人还能站多久,也许就是下一秒钟,他就被某件事情,某个人或者其他神秘力量就干掉了。
  
  我突然想到了老雷子,想起了他最后一秒钟放大的瞳孔。他大口出气的样子。同时我也想起了他临走前特殊交代的事情。
  
  
  我颤抖着双手再次打开了老雷子留下的东西,那茶叶盒夹层里边是他留下的一张纸,虽然昨天一整个下午,我趁无人的时候看了很多遍,可依然无法明白老雷子想表达的是什么。
  
  简单的白纸,打着格子,三下一共三行。表格中间是个5,斜上角的格子,也就是第一个格子里是2,2的数字后面格子是空的,然后是4,第二行只有中间有个5,两边都没有数字,而最后一行头一个数字是6,然后是1和8。
  
  我在想老雷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在这福宝山会出意外,所以特意把这条子留给了我。
  
  可这个表格里的数字究竟想对我透露什么信息?
  
  他还用铅笔还歪歪扭扭地留下了一行小字,说最后一个数字,只有李大旗你才能够找的到,看完后立刻撕掉。
  
  可这条子我不能撕,我这个人对数字太过迟钝,如果烧掉,恐怕只会忘得一干二净。
  
  马文明,我心里头一天都在想着他快点出现。可是这小子的手机一直关着,我却无法联系到他。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这纸条塞到了内怀的口袋里。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来了,吓了我一跳。我看了看号码居然是家里的。
  
  “老李!”
  
  “爸!”
  
  绣红在电话里喊我,北星在后头叫的挺欢。
  
  我说你们杂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往常都是我给你们打。
  
  绣红说,“老李啊,你一走又这么久了,但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不?”
  
  “我爸肯定不会忘记我生日。”北星在他妈后头喊。
  
  我听到儿子在那头喊的这一句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因为我的确忘记了,因为这福宝山连续不断的怪事这么多年头一次忘。
  
  我说,“绣红,我真对不起你娘俩,我真把孩子的生日给忘了。”
  
  绣红跟我生活了二十几年,她立刻就说,“老李是不是你单位上出啥事了?你说话的声音不太对劲。”
  
  我说没有,都听好,还胖了。
  
  绣红叹了口气低低地说,“跟你生活了二十几年,没听你叹过气,你有心事我都帮不上你。我这做老婆做的不称职。”
  
  我听绣红这么说,心里就更难受了。我说绣红,今天是儿子生日,别说不高兴的了,我今天下午就回来,你娘俩在家等着我。
  
  绣红沉默了片刻,终于亮起了嗓子说,“那就回来吧,今个吃顿好的,包大虾肉馅的饺子,你回来再给咱星买个蛋糕。对了,你路上可要小心啊。”
  
  我说行。按了电话我心思着给北星买辆山地车,可比蛋糕不知道要让他高兴多少,这一次一定要买,我下定了决心。
  
  我又按了马文明的电话,这一次居然通了。
  
  他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打哈欠,我说你是不是一宿没睡啊,不会又打麻将去了吧。
  
  马文明说,“是啊,赢了一千多,就跟鬼上身了似地。把把自摸,起杠就开花。”
  
  我说你少罗嗦了,赶紧来福宝山一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对你说,现在就动身。
  
  他在电话那头挺不乐意,可最后还是答应了。
  
  终于把这位姓马的等来了,他本来就白,没睡好就更白了。我俩站在山下的牌坊底下,我把老雷子的那张纸交给了他。
  
  接过东西,他一看就激动了,手里摊着这东西不停地晃摆,“这东西我见过,这东西我见过。”
  
  我说你真见过这东西?
  
  他一吧嗒嘴,说好象又没见过。
  
  我把东西从他手上抢了下来,塞回到里怀里,“给你看也白看。”
  
  马文明挺不乐意,他说你不还有一件事情呢吗,啥事快说,听完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说你真赢一千多?”
  
  “是啊,这还有假?”说完话他从口袋里拎出把钱,全是百号的。
  
  我说借我一千块使几天,发了工资还你。
  
  他老大不乐意,我说不仅还你这一千,用完你钱还给你买条好烟给你抽,你看行不。
  
  马文明这次不情愿地把钱拿给了我。
  
  我说文明今天下午我要回家一趟,最快也要明天回来,这图上的数字你能记住不。
  
  他居然真记住了,我对着纸条看了一遍,居然一字不漏。
  
  马文明得意一笑,“你当这麻将是白打的?脑子好使的很。”
  
  我说能记住就好,赶紧把这里头的意思帮我解释出来。我一边说一边把纸条又放回了口袋里。
  
  可是,我做事情或许真的太过保守,太过以防万一,我总觉得留下这东西会对日后有所帮助,谁知道,也是因为留下了之纸条,害死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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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53: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请了半天假。去镇子里给北星买山地车。
  
  或许是因为要过年了,到处都是人。可我走在大街上,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后面死盯着我。
  
  回头看看,都是陌生的面孔,你走的越快,那感觉就贴的越近,就好象小时侯怕走夜路一样,心里充满了矛盾,你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家卖自行车的商店,我一下就闪了进去。
  
  老板挺和气,三十多岁的一个妇女,怀里抱着小娃娃,可能还不会走路,乐呵呵地手里拿着玩具在摆弄。
  
  这女人说,大哥你要买车啊,好的还是一般的?
  
  我说给孩子买张自行车,想挑一辆好点的。
  
  其实这样的对白随处可见,唯一令人心里奇怪的是那女人怀里的小孩子,他见到我眼睛一下就直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能呈现出这么恐惧的神情的。
  
  他丢掉了玩具,马上大哭起来,把头扭到他妈的后面和我呈现相反的方向,那女老板怎么哄也哄不好他。
  
  玩具掉到地上摔得粉碎,那是一只黄身子红嘴的塑料小鸭子,头和身子的连接处被摔开了,鸭子脑袋飞到一旁,圆溜溜的眼睛,看到眼里,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女老板也不清楚孩子是怎么了,对我连说对不起,说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或许是昨天没睡好。
  
  我连连点头说是,我想这个时候我应该离开这里或许更好。
  心里头就这么想的,我说不好意思我再去别的店里看看。
  
  我走了出去,那孩子的哭声立刻停止了。女老板的声音隐隐地从里边传出来:
  
  “今天真是撞到邪了。”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身体也很虚,连续很多天也没睡个塌实觉了,脑袋也有点迷糊,我眼睛有些花,就感觉来来往往的人们就象流水一样。
  
  可即使这样的状态,我依然无法摆脱那双阴暗的眼睛,我的后背就象能接收到眼睛传递给的信息,背上的肉皮就象被人用手指头顶着往前走。
  
  终于给北星买到了一张山地车,大红底色的,上头飘的是很美的火焰图案,我希望这色儿这图案能给孩子带来一些好的运气。
  
  老板检查了一遍车,打了气说这车现在就可以骑了。我说我推回去吧,离家不远。
  
  老板岁数比我大,孩子肯定也不小了。他笑眯眯地说,“你是舍不得骑。”
  
  我推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三十几里的路程其实走回去也用不了多久,天黑之前肯定赶的到家。
  
  剩下点钱我还给绣红买了一条围巾,我这人心粗,很少给媳妇买什么东西。
  
  走出镇子的标志就是过火车铁道,过铁道再走十几里路是一个桥,俩眼的,又叫两洞桥,两洞桥之后就是郊区了。
  
  有一个叫新欣小区的那就是我的家了。
  
  我推着山地车,口袋塞的鼓鼓的是围巾。
  虽然觉得后背那双眼睛从福宝山下来后就没消失过,可是我还是尽量往好处想。我想马上就要到家了,到了家就什么晦气都没了,腾格尔不是唱过吗,“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骏马羊群还有可爱的姑娘。”
  
  我虽然没念过啥书,但我就觉得我的家就是我的天堂。
  
  “我爱你我的家,我地家,我的天堂。”我唱歌走调,但看周围没什么人,还是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
  
  火车呼啸着从远而近,淡淡的雾色起来了。我看那火车就象一条黑色的长虫向我这头窜了过来。
  
  我走调的歌声也被火车的声音淹没了,昏暗的下午,莫名其妙的雾气,黑漆漆的火车。
  
  一只罪恶的手终于伸了出来。它推在了我的背上…
  
  这是我人生真正遇到的,对生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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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55:3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一只手凉唰唰地按在我的后背上。
  呼啸的火车紧随而来,就象一只发了狂的牛。
  
  我的身体失衡,向前冲了过去,我扭过头向身后看去。
  我看到了,那人隐隐地站在雾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阴暗,只有那人的眼睛里冒着阴邪的目光,还有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就象一个剪影立在那里。
  
  我的眼睛一黑,头擦在奔驰的火车厢上感到扎心的疼痛,身体立刻在空中螺旋地飞了起来。
  随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耳朵还可以听到声音,除了火车的轰鸣声,隐约中还能感觉到有一双脚走到了我的近前。
  几秒后那脚步声渐渐地走远了。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抖声通过身体传递到耳膜上,象在打鼓。
  
  我很奇怪,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疼。相反的,却感到从所未有的身心放松的愉悦。
  
  身体就象漂浮在空中,黑暗中,我觉得轻飘飘的,象在河堂子里飘在水上的那种感觉。
  
  四周就象有无数个风铃在叮叮当当地响,还有一阵阵隐隐的乐器声,象打鼓、象吹笛子还有点象手风琴的声音。
  
  然后有一匹马来了,好像还拉着车,我听到轱辘停在我的身边,有一个东西从上面跳了下来,毛茸茸的一只手轻轻一提就把我捞到车上去了。
  
  我好像听到有个老太婆的声音说,“给他‘看’”
  
  有一股气就吹到了我的眼皮上,我就觉得自己从没睁过眼皮,一下就可以看到了东西。
  
  我一看自己,身上包个白布单子,有个老太太头上缠着黑布,她身后背个东西,两只毛茸茸的手扒在她的肩膀上。
  
  我想就是那东西把我提到这马车上的。
  
  那老太太说,“你是李大旗对吧。”
  
  我说是啊,我当时脑子虽然清醒,但是却不能判断自己究竟在那里,真真假假的感觉。但我知道我肯定是出事了。
  
  她伸出手,手指头奇长,就跟甘蔗一样,紫黑紫黑的,我还数了数,居然有五节。
  
  她大拇指在中指的关节上来回地按,按到第三节的时候她吧嗒吧嗒嘴说,没错,你寿路到了,该上车了。
  
  我脑子嗡地一下,好像眩晕一样,我着急了,心想难道真是接我的‘人马’到了吗?
  
  我说老人家你意思是不是我阳寿到了?
  
  她摇摇头说,“天门清静路,不回世俗言。”
  
  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耳朵边上凉风嗖嗖地往后扯,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情况,如果非要形容就象日月星辰都在往后移动一样。
  
  那马脖子上有铃铛哗啦哗啦地响,越跑越快,我身子就越来越轻。
  
  我着急了,我说我李大旗一生没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你就这样带我走我不服。
  
  她终于说话了,喊了一停。马车一下就停住了。她说,“这趟车是个人都要坐,但从不会搭错人。”
  
  她摆了摆手,我看到有一只象猴子的东西,但又不是猴子,尖嘴,细长细长的,两只短耳朵,大脑袋小细腰。
  
  老太太说,“上尺子。”
  
  象猴子的那个怪物就从车上抽出个象称一样的东西,一扶那称就立了起来,有点象称面粉的那种坐地称一样,金黄的颜色。
  
  它爬到称的中间,伸出了那条卷曲的尾巴。一伸一缩地在刻度上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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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6:57:2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东西在老太太耳朵边唧唧叫了两声。

  老太太鹰一样的眼睛狠盯着我说,没错,就是你了,李姓名大旗,四十八岁阳寿已尽,是时候上路了。

  她不等我回话,用手一推。我就觉得耳朵边呼呼生风,身体象树叶一样从马车上飘了下去。

  下面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身体极度地冷,就象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
  我一边大叫一边往下看,那底下象水,蓝瓦瓦地一片,椭圆形的,水里头有怪物一样的东西露着脊背,在水里头无声地一沉一浮的,大概有六七只巨大的眼睛露在水的外边,上下左右可以随意地乱滚。

  我想我完了,这是不是就是转世投胎了?还是魂飞魄散了?

  要不这底下就是阎王爷住的地方?可我这四十几年没做过愧心事,难道真的叫好人不长命吗?

  就这么走了,连北星接过自行车高兴的样子都没看到,还有那围脖,真的没有机会再给绣红系上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好象闻到了香火味儿,紧接着就听到连续不断念经文的声音。
  金灿灿地一片片叶子一样的东西飞了过来,就把我身子给包住了。

  那只毛茸茸的手紧接着在黑暗里伸出来,在底下往上一弹我的身子,我就又飘回到了马车上边。

  那老太太上上下下看了我几眼,伸出指头又在关键上掐了几遍,突然说,“亮尺子。”

  象猴子的那个怪物从后边又拉出一盘象称一样的东西,伸出爪子在上头划了几道,然后用手一弹那称的刻度尺,啪地一声就齐刷刷地弹断了一节。

  老太婆在马车上头挪挪屁股说,“增二十年,有善女过阳。回去吧。难得。”

  她说完这话,我就觉得脑袋嗡嗡地响,眼睛怎么睁也看不到东西,就象眼皮被封上了一样,但是脑门子那里似乎能够感受到光一样,我胸口发闷,就觉得恶心。

  嘴一张,热乎乎的东西就喷了出去。

  随即就觉得脑袋剧烈地疼痛,我听到耳朵边有很多人喊我的名字,老老少少不少人似的,七嘴八舌的。

  其中有哭泣的声音不停地叫,“爸。”

  我觉得身子有一处暖暖的,是我的手。我虚弱地动了一下手指,立刻上边就有东西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知道,肯定是绣红的眼泪。

  我就这样死里逃生一次,当然我也清楚,如果真的有看不到的东西接生人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上也一定存在着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因果报应。

  这一次的经历直到现在我只对两个人说过,一个是我的挚友张面团,一个是比我小很多的挂名大师兄马文明。

  张面团在事后听我讲到一半就打断了我的话,他说李大旗,你知道那经是谁给你念的吗。我一笑,刚想说难道是你?

  但是张面团立刻做了打住的手势,他说有些话不要说的太过明了,你昏迷了整整一周,你媳妇实在没则了,去骆驼山的寺庙给你祈福,磕长头去的。她回来没多久你就好了,你知道吗,你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心脏都停了,身子都没温度了。

  医院死亡证书都准备好了,就绣红她一个人说你不会死,象魔怔了一样。谁碰你一下她就跟谁拼命。

  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躺在医院里,三天后渐渐恢复了一些,pol.ice把我这个事情也立案调查了,可是人海茫茫,你让他们去找一个背后推你的人这又是何其艰难的事情。

  马文明在期间也来看过我,他说李大旗你不能死,就算不为别的,因为你差我这一千块钱还有一条烟的这个承诺你也不能死。

  我说文明我不会死,我好了之后去给你买中华抽。文明对着我呵呵地笑,他说中华就不用了,你那保健品吃不完给我一筒也行。他就是爱贫。

  幽暗的床灯开着,我这间是加重病房,因为我的颅骨破裂而且伤的极其严重,有感染的可能。

  绣红也不能常进来看我,只能在医院的招待所里待着。

  这一天夜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医生。他一进屋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的靴子上有泥。

  坏也就坏在我眼睛太好。我看在眼里,心里犯怵。

  我知道福宝山的事情已经逐渐地显现出一个局的画面,而我这个打更的很可能已经成为局中的一步棋,当我这个棋子知道了一些事情时,只有被解决掉的结果。

  比如老雷子留的那张纸条。因为在我昏迷之后,它被人在我的身上掏走了。

  这个人身子很瘦弱,虽然是男人的打扮,可我怎么瞧都象是个女人。

  他悄悄地走了进来,戴着黑框的大眼镜,他刻意地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李大旗?”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

  他点点头说,“我说话,你听着,时间不多了。”

  我看他似乎没有加害我的意思就又点了点头,他说,“老雷子死前是不是交给了你一张纸条?”

  他看我点头又说,“那就对了。老雷子死时你应该亲眼看到的,他真的是混身都是糊黢黢的,被电死的吗?”

  我虚弱地说了一个是字。

  他还想问我话,可是这个时候门外的走廊里传出了药车子的轱辘声。

  他说,“我得走了,不能暴露。有机会我还会来找你,不过要等你身体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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