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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才下午四点,天色却逐渐的暗淡了下来,淡灰色的云雾俨然如云海之势,凝聚的飘动着,竟然连一米之外的景物都看不见.....
今天上午,我从恩江镇出发,搭公交在谭城乡下车,再从谭城乡向南走,本来是想去嵌峰山的那座龙王庙瞧瞧,因为在那里留下了我很多童年的记忆,我不由得总是想起它,看看这十年间那里发生了何许变化....未料,我却在半山腰迷了路,怎么样记不清它在哪个方位,也许早就拆了也不一定
所以我只能打道回府。
我现在走的这条小径应该是可以回到谭城乡的。右方是深谷,从深谷中传来溪流的声响,于是我伸头朝下探去,却只能望见迷雾一片,这使我顿时倍感荒凉...
自从我看到“往谭城方向”的标志牌到现在都一个小时了,我所经之处却没有一处有印象上午我曾经来过...
“这下不好了,顺着这条小径走下去,我真的能回到谭城乡吗?”我惊慌失措的观望了四周,一米之外,除了愈来愈浓的雾气我什么也看不到...
正当我目光扫过时,身后的浓雾处射来两道黄色的光线,接着出现了一块“赣d85321”的车牌,车窗内浮现了一个模糊的红点,然后我的眼前闪出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在我一米处停了下来,我奇怪整个过程居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我正迷惑时,个穿红色衬衫的女人探出车窗,问道“先生是要去谭城乡吗?”
“是啊!”我暗兴碰到了救命稻草
“还有一段路哦”
“是吗?那真糟糕”
“上车吧,我也去谭城乡”
“那谢谢了”
我依照了她的要求,坐上了副驾席,“小姐,你也是从龙王庙下山的吗?”
“恩”侧面看过去她是笑着回答我,但我却感觉到她笑得冰冷冷的
我开始猜测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现在这个时间,就算是开着车经过这荒凉的的小径,一个孤身女子似乎都极不安全..
“你常来这一带吗?”我不禁的问道
“这也是头一回”
“呵呵,刚都我都被你吓一大跳,因为在迷雾中你出现的是那么的突然..”我笑道:“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怕倒不至于,只是这地方好冷”我看到女子浑身在打着冷颤...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还有冷清....冷....”
“冷清?”
“恩!”女子说道:“放眼望去除了云雾什么景物都看不出,而只有我一个人身在其间...”
该名女子用那蜡白般的手握着方向盘,一边说话一边凝视着窗外...:“这一带到处弥漫着白霭霭的雾,而我就在雾中隐约地望着景物,变细然后消失。我真希望快点离开这里”
雾气愈来愈浓了,像极了一件白色的大衣盖住了整个大地,连映在车灯上的光都开始摇晃起来
此时四周除了女子因为寒冷而身体颤抖的声音,我竟听不到任何声响,就连引擎声也听不见,我突瞄了一下速度指示仪,指针竟指着八十公里....这速度在这迷雾笼罩的山路上简直快得不可思议...
“这么快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右方可是深谷啊....我开始惊慌起来!
“怕吗?那我们停车吧!”女子笑着猛踩了一下刹车,我的整个身子朝前一摆,同时也不小心的碰到了这名女子的手,熟料,那女子的手竟然冰冷得如冰一般....
“哗!天!你的手好冷???”
女子笑着望着我,冷冷的道:“是不是像血路凝固似的??”
“是啊!”我这才可以正面看清该名女子,我打量女子, 才发觉原以为她穿的是一件全红衬衫,经此时一细看,才知道那其实是白底的布料染进好几层红色的复杂花色套装。而且衣服显得有些湿答答地。
“你这衣服很奇怪?”我盯着衣服说道:“做工很粗糙啊!”
“是吗?我也这么认为”
“你很喜欢红色衣服吗?”
“不是,也是第一次穿而已,以前都喜欢穿白色”
除了我们对话声,四下仍旧静得可怕,为了缓和气氛,我按了按车内的收音机,收音机内了热闹的摇滚乐,但不久后声波受到了干扰,耳畔传来音波不太清晰的新闻报导声。.........
..........“今日为罕见的浓雾天气,请各位外出者注意小心行车,今日发生几起重大交通事故,..................在谭城通往龙王庙方向有一辆黑色小车坠落.......”
接下来只听到哗啦啦....的噪音,该名女子伸手去关掉了开关。手再次握住了方向盘,再次侧了侧脸对我笑道:“想去看看吗?”
“什么?你知道在哪吗?”
还没等我问完,该名女了立即踩动了油门,车子如飞一般朝前方驶去,依然听不见任何声响,车子没开过五分钟便停了下来,女子说道:“就是这里哦!”
我走出车外,面向山谷的路肩护栏已被冲断,周围的灌木被冲折得乱七八糟。浓雾遮住视野,但显然车子是由此处坠落山谷的。环顾四周恰巧有一条羊肠小道可通往溪流处
我边握着灌木树枝边仔细地在易滑的羊肠小道上踏出每一个步伐。下到二十公尺处,树丛被推开后,前方才显得亮些。然后像是有一台惨不忍睹的白色自用小客车停在那里。
浓雾中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推开弥漫的雾,踏入繁盛的草木堆中,正前方那块写着“赣d85321”牌映入眼中,突然间,寒意传遍我的背脊。这不正是我搭着过来的车子吗?
这怎么可能。。。。但刚刚明明看到的是这个号码没有错,车体的颜色我还记忆犹新。
我靠近一看,车内俯伏着一个上半身伸出驾驶座的长发女子。那一头黑发,和雪白的颈部亦是似曾相识。
这名女子竟也穿着红衣。不,那似乎是件白衣。只是已染上好几层不断流出的血,才会看起来呈深红色。我拉着尸体的头发转动了一下尸体的头,该名女子那张失血过多苍白的脸映入眼中。
我赶忙回头仰望山谷上方,未料车灯光已不复见,任自己怎么叫都不见有人应声,四周只看得见白雾。该尸体纤细的手一如先前般冰冷,连一丝温度也没有。(全集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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